「你說話!否則我殺了你!」解不群耐心用盡的單手掐住從來不屑開口同他說上一句話的茵茵的下顎,嘶吼著威脅。
茵茵倔強的咬緊牙根,就是不開口。她輕蔑的眸光睨視得一身狼狽的解不群光火的想甩她一巴掌,可他提起的手掌意外的停在半空中並沒有揮下,只是惡狠狠的瞪視她無懼、承受的表情。
人一走霉運就諸事不順,連尹茵茵都處處和他做對。
想他解不群半個月前還是京城里呼風晚雨的解爵爺,如今卻是趙驥通令全國殺無赦的欽命要犯。
從京城逃亡到揚州的這半個月,到處都是抓他的官榜。為了避開官兵追捕他不走官道,躲躲藏藏的改走小道從京城一路南下到這揚州,本來想江南通緝他的情勢應該較緩和,可沒想到一樣風聲鶴戾、追捕甚嚴。這會兒才不敢宿店而棲身在這破廟中。
昔日他追殺尹家大小于揚州城外,現今情況逆轉,他被追捕到揚州。這莫非是天意、是報應!
「惹火了我對你絕無好處!」解不群咒罵連連的放下手,就是無法對尹茵茵動粗。
他向來視女人為玩物,沒想到對她動了真情。憋了滿肚子的怨氣、怒氣只好全部發泄在破廟里積塵甚厚的雜物上,提腳端得破廟里灰塵滿天飛。
他這是在做什麼呀!他揮了揮眼前的塵土咳了兩聲。
人一倒霉連喝水都全噎著,這一發泄,心情沒有好轉反而更加怨天尤人。
「我不管你說不說話,反正你今晚就得跟我成親,可不能處處便宜給趙驥那小子!」
「成親?」茵茵錯愕的望向解不群,再不屑跟他說話,也忍不住開口駁斥這個衣冠禽獸的異想天開。「早在你抄了我家之前,我就說過絕不可能。為什麼你這麼一廂情願!」
「只要是我想要的,從沒有得不到的。以前我對你勢在必得,現在扯上趙驥,我更不可能放過你了。」
「趙驥不會放過你的!」茵茵恨意深沉的怒瞪解不群,心想若今晚他強迫她成親,她不惜咬舌自盡。
「別這樣看我!我會以為你在引誘我。」解不群展現輕浮的笑意,伸手撫上茵茵如花的嬌顏,卻淬不及防的被她張嘴狠咬了手。
「哎!」解不群慘叫一聲,痛徹心房的抽回手,又想甩她一巴掌但最後還是忍了下來。
「等著當新娘吧?一切由不得你!」解不群咬牙忿然的檢查了一遍綁住她手腳的麻繩是否牢固後,便出了破廟張羅成親的事。去采購些像樣的鳳冠霞披等行頭。
娶尹茵茵是他一輩子的夢想。雖是強娶,但他可不想委屈她,一切都馬虎不得。
在城中逛了半日,解不群買妥了一切所需用品才又趕回破廟。可他沒想到自己運氣會背到極點,自他進城的那一刻起,所有的一舉一動已經全落在別人的掌握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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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天的破廟中大致被整理過,刺眼的大紅喜樟高高掛,幢前紅燭焰焰猶似燭前伊人淚漣漣。
「既然你我都已經沒了高堂,不如一切從簡,朝外拜過天地後,再就著廟堂上的神像三拜便算禮成,即可送入洞房。」
解不群周到的買了酒,但見誓不從婚,拒換喜服的茵茵只是垂淚,心情惡劣的斟一杯酒仰飲而盡。
她是他的禁蠻,若她不從,他便不惜殺了她。
「我不會與你拜天地成親,除非我死!」茵茵悲憤的想掙月兌身上的麻繩,可是磨破了皮也不見麻繩松動、最後她放棄了掙扎,一臉堅決的就要咬舌自盡,卻被解不群早一步點了她的啞穴。
「別逼我殺了你!」解不群提酒猛灌,邪詭的撫模她柔花帶雨的嬌憐容顏。「等老子把你玩膩了,看我怎收拾你!」
解不群憤怒的說著,伸手就要撕扯下茵茵身上的裙服,強逼她換上風冠霞披。
茵茵無能為力的閉上雙眼,受辱的羞恥感讓她只想死!滿心滿腦全是她的相公——趙驥。
然而解不群才剛動手,他的手臂一麻被不知打哪兒疾射而來的碎石子擊中麻穴。
接著一個意想不到的人出現在他面前。
「趙驥?」解不群如驚弓之鳥,在趙驥凌厲的眼神注視下統統發抖。他急退兩步拔出靴中的匕首,跨在茵茵雪白的粉頸以求保命。
「放開她!」趙驥瞅著半個月不見,在解不群挾持下受苦、受累又受辱的茵茵,他心如刀割。眼中迸射騰騰殺氣,強勢的步步逼近解不群,恨不得將他千刀萬剮。
「別過來!」解不群以匕首抵住茵茵的粉頸顫著聲音驚吼。
「你最好別傷她發膚,否則我要你千百倍償還!」趙驥止住腳步,不敢再貿然向前。
「走!」解不群汗涔涔的將茵茵押往破廟外,奪了趙驥隨行侍衛的馬匹向前逃竄。
趙驥追出破廟,領著七、八人的衛隊隨後狂追。
也許是巧合,冥冥之中像被什麼不可知的力量牽引,解不群挾持茵茵一離開破廟,便往當日他戮殺尹家二十余口人的十里坡馳騁而來。
初冬的十里坡寒風料峭、煙塵滾滾。
解不群驚惶萬分、執鞭策馬,回頭一看追兵,塵頭起處五、六匹馬窮追不舍,心想自己今日是必死無疑。
然而他不甘心呀!趙驥這太子之位本該易主由他奪得,而尹茵茵也該是他的囊中物。可今天一切都完了。
解不群又驚又慌的心神一陣恍惚,突地身下的坐騎不知何故的停下奔跑,受驚似的前腳高舉,將馬背上的茵茵和解不群摔落地面。
「茵茵!」一馬當先急迫的趙驥目睹這狀況,駭然大吼。見解不群爬起身忙提住她往前跑。
趙驥憤怒的拔出皮鞘里的長劍往解不群的背後射去。
「啊!」茵茵的啞穴已自動解開。見解不群的胸膛被趙驥的長劍刺穿,頓時血流如注僕倒在地,不禁為這血淋淋的場面驟然驚叫。
她鎮定了下心神,見機不可失的就要往回逃向趙驥,哪知解不群猶做垂死前的掙扎,伸手抓住她縴巧的腳躁,她一個不穩也跌倒在地。
她慌亂的提腳想揣離捉住她腳踝的惡煞,但受了重傷的解不群仍孔武有力的撐起身子,以匕首押著她,提起往斷魂崖的方向跑。
茵茵受制于手上被綁的繩子,無法點他的穴,也只得由他匕首押著往斷魂崖去。
「該死的!」趙驥見狀,夾緊馬月復亦往斷魂崖奔去。
解不群押著茵茵跑到斷魂崖邊已無退路,只得面對急追而至的趙驥。
「放開她,只要你放了她,我答應饒你死罪!」趙驥下了馬,獨自向前跨了幾步。一見奄奄一息的解不群用匕首抵住茵茵的頸項退至深不見底的斷魂崖邊緣,他的沉著幾乎要崩潰,臉色倏地刷白。
斷魂崖何謂斷魂?他自然再清楚不過。茵茵已經在這里死過一次,他不認為她若是掉下去,還能再幸運的逃過一劫。
「趙驥,你認為我會笨到去相信你的鬼話?」解不群胸前的鮮血淋灕,順著衣角滴下染紅了腳下的黃土,面目猙獰的對上趙驥。
他快死了!是趙驥射穿他胸膛的長劍取了他性命。
饒他不死?趙驥說這話未免太晚!
「只要你放了茵茵,我立刻找大夫來醫治你的傷——」趙驥試著安撫他,不敢輕舉妄動,唯恐他一發狠將茵茵推下斷崖。
「我知道我快死了,而且是你下的手!」一息尚存的解不群作勢將茵茵推下。
「你我的仇恨盡避沖著我來,茵茵是無辜的,你不能在害死她全家,逼她成親不成後還如此殘酷的待她!」趙驥急吼。
「相公,你不用求他。這個惡魔就快死了,這是他的報應!也是我尹家先人地下有知,才會引他葬身在這十里坡地,為我尹家幾百口人償命,茵茵大仇得報死不足惜,相公別再為我擔心了。」
她只求報家仇,看解不群斷氣就余願已足了。但她這說法可氣壞了趙驥。
「你想我能眼睜睜的看你死?」趙驥眯細危險的眼不著痕跡的再向前一步,拉近了彼此的距離。
如果可以,解不群真想掐死她!
「少在我面前情意綿綿。趙驥你听好,只要我解不群得不到的就要毀了她,讓美麗的她、智慧的她、高貴的她永遠葬在這斷魂崖底。讓你也別想得到她!」解不群嘔出一口鮮血,在臨死前出其不意的使盡僅存的力氣將茵茵推下斷魂崖。
「茵茵!」趙驥眼睜睜的看著茵茵被推落崖,心神俱裂的嘶吼著奔向前,不顧一切也躍下斷魂崖。
「殿下!」隨行的待衛驚慌失措的在崖邊大喊。有人急著四處尋找下崖底的路徑;有人拿兵器氣憤的在解不群的尸首上猛戳,恨不得他能多死幾次;有人雙掌合十,口中喃喃祈求十里坡上的尹家冤魂保佑仁德的太子趙驥和尹郡主無事,最好還能抓了解不群的魂魄到閻主殿去理論一番,再讓閻王判他個下十八層地獄永不超生。
茵茵的身體直線下墜,心想解不群第一次害她不死,這次她終究要命喪這斷魂崖底。而她對人世間唯一的留戀也只有趙驥了。
當她被隨後躍下的趙驥擁入懷中。只是淚流滿面的偎他更近、心靈的連系更緊密。
趙驥這個傻瓜!怎能為她一個小小的尹茵茵陪葬?
「不管生死,我都要與你一起!」他在她耳邊說,也是茵茵的意識消失前,他所深烙在她心田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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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驥的貼身侍衛和隨後趕到了揚州府衙役,大肆的的斷魂崖下搜索一夜。
「隔天官差以馬板車載著重傷的趙驥和茵茵一前一後的進城。使得向來繁華熱鬧的揚州城更是出了大事的擾嚷不安,百姓紛紛好奇的夾道目睹。
「發生什麼事?」大隊人馬回知府衙門的路上經過老王的燒餅鋪子,老王好奇的走出店們敲敲隔壁殺豬陳的肩頭問。跟著腳尖透過層層圍觀的人群,仍看不到馬路上到底發生什麼情況,他打趣的說︰「皇帝老子出巡嗎?瞧這會兒熱鬧的!」
「是皇帝老子的兒子。听說是當今太子爺摔下斷魂崖啦!」
「開什麼玩笑!太子爺不在京城,反而跑到咱們揚州來投崖?」
「听說是追捕半個月前叛變的解不群來的。對了!解不群是誰你知道嗎?就是一年多前在十里坡上殺光尹王爺全家的那個免崽子。」
「是這樣呀!」殺豬陳這麼一提,倒讓老王想起了昔日在斷魂崖下救起的于巽君。
這孩子跟了那個貴氣的趙公子後,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听說跟著墜崖的還有一個天仙似的女子哩!」高大壯碩的殺豬陳回頭瞥見干扁的老王看也看不到,干脆用他粗壯的身軀排開人群,拉著老王往馬路邊上鑽去。
「听說?你滿嘴都是听說,也不知道這些話可不可信?」老王提高嗓門嚷著。
「不听說還能怎麼著?別說天皇老子的事,就連官府的事咱們小老百姓一樣也不得知啊!」
「說得也是!」老王好不容易被殺豬陳拉著擠到馬路上,正巧一輛馬拉的板車上躺著一個渾身浴血的少女從他面前經過。
「巽君!我的女兒!」老王乍見于巽君激動得撲向板車喚著。
「老頭兒,閃開!」板車旁的官差怒喝,一把拉開這個莫名其妙的老頭兒。
可是老王哪里肯放手,他一心牽掛的于巽君這會兒就跟當初他和他家那死了有一年的婆娘,在斷魂崖下發現的一樣生命危在旦夕,他怎放得了手呀?
「官爺,她是我女兒呀!請官爺高拾貴手讓小老兒帶她回家療傷吧!」老王涕泅縱橫的緊握著茵茵的手,跪地百般哀求。
「她是你女兒?」那官差頗不以為然。直到昏迷的茵茵好像听到老王的呼喚,奇跡似的睜開眼,一見眼前老王的老臉便氣若游絲的喚了聲︰「老爹!」接著就又昏死了過去。
「是啊!」老王答,拉起衣袖頻拭老淚。
那官差遲疑了一下,才騎上馬跑到前頭稟報知府大人,說是墜崖少女的家人要將她領回。知府大人于情于理的衡量後才同意讓板車停在燒餅鋪前,將身分不明的女子交給老王。反正知道人在燒餅鋪里,到時候要傳人作證問話也不怕她給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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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有消息了嗎?」茵茵將二斤燒餅以油紙包妥遞給一個街坊大嬸。遠遠的見老王從知府衙門打探趙驥的消息回來,趕忙走出鋪子迎向前去。
冬去春來,燒餅店門口那棵高大的梧桐樹已長出女敕芽。距離她與趙驥墜崖的日子已匆匆過了數月。
「沒有!自從宮里來的人將太子爺連夜送回京城救治後,知府衙門也沒了他的消息。」看茵茵每天擔憂悲傷的模樣,每天上知府衙門探消息的老王,很多話就是不忍說出口。
像趙驥受那麼重的傷,只怕凶多吉少……
事實上在他們墜崖時,由于趙驥奮不顧身的把她護在懷中,使她身上雖染紅他的鮮血卻傷得不重,在休養半個月後已經痊愈。倒是趙驥傷重得讓揚州城中群醫束手無策,只得緊急運送回京治傷,此時說不定早已回天乏術了。
「沒有?」茵茵蘊滿希望的眼神瞬間隱去,盈了滿眶的淚液頹然地走回鋪子里。
她在燒餅鋪里忙碌的景象和一年多前一模一樣,但不必再為躲避追殺而涂了滿臉面粉掩飾芳容。
只是她的心情不一樣了,雖然了了血海深仇,卻為生死未卜的趙驥憂郁掛心,心靈一刻也得不到平靜。
「巽……茵茵,你知道最近上咱們家向你提親的人可熱鬧了,也許你可以好好考慮其中幾個優秀的人選。」老王見她叫此痴心,還是忍不住要點醒他這個剛認不久的干女兒。「剛才上知府衙門去,知府大人還替個京城來的貴公子提親呢!至于太子爺,只怕早已重傷不治……」
「不!他不會死,他說過要與我生死相隨的!」茵茵打斷老王的話,椎心的吶喊出她的悲痛後,便頭也不回的跑回後屋的閨房中。
既要生死相隨,一旦確知他的死訊,她便不願獨活!什麼貴公子、窮公子都與她不相干!
回到房內,茵茵望著掛在牆上自己所繪制栩栩如生、趙驥手握羽扇深情相凝的畫像,一時淒然悲傷撫琴哀歌。
憶起舊時恩愛和他的情深意重,茵茵不禁淚流滿腮。
「茵茵,知府大人今天跟咱們提親的那位公子來了,就在外面,你要不要見上一見?」老王在閨房門外,听著茵茵哀傷的琴韻和悲涼的歌聲,也忍不住鼻酸。不過一仰望身邊這個氣勢非凡的公子,心中才有了寬慰。
趙驥授給老王一個要他放心的眼神,老王才面帶笑容的離開後屋回燒餅鋪子忙去。
趙驥門外听著茵茵如位如訴的歌聲,揪著心,不假思索的推門而入。
茵茵倏地望向仁立在門口的他。琴停了、歌斷了,只有淚河流尚不止,數月來的擔心、害怕,和所有緊繃的情緒直到他出現這一刻,才讓她釋然的松了一口氣。
他沒死!仍如以往的俊朗偉岸!
她愣愣然的想奔向他,可才跨出腳步,便攤軟的跌跪在地上。
「茵茵!」趙驥幾個大步奔向前,不舍的將她納入懷中緊擁著。他撫著她的柔發、親吻她的淚痕,數月來的相思之苦終得舒緩。
他還沒死呢!看她哭得像個寡婦似的!
「人家好擔心你哪!好歹你也梢個信讓人家知道你平安無事。」她仰起梨花帶淚的美顏既喜又怨的瞅著他。
喜的是他平安!怨的是他讓她擔了好多心!
「苦了你了!若不是與世隔絕的在靈岩山寺養傷不及通知你,也不至于讓你受苦了。」趙驥自責的解釋。
他傷重被送回京後,一直在靈岩山寺養傷,還虧得智悟大師損耗十年的功力輸入他體內替他療傷,才救回一命。只是他無一刻不掛念她、想她,所以傷勢痊愈後便馬不停蹄的急下揚州來尋她。
見到她的涵影,趙驥的情緒是欣喜的。可是親眼目睹她為他憔悴、擔憂、悲傷,他又萬分的不忍與自責。
「傷?對了,你的傷可好些了嗎?」她忙問,怕壓疼他倏地拉開與他的距離。
「我的身體狀況好得超乎你的想像!」他爽朗的笑言,抱起她躍上屋梁再落下以證明實力,逗得茵茵終于敞開了心的咯咯嬌笑幾聲。
兩人落地站定互凝著對方。她溫柔的伸出縴縴柔荑若有所思的輕撫上他的頸肩、臂、胸膛……
「你傷得那麼重,我……我以為再也見不到你了!」感覺著他的真實,她哽咽著又不禁熱淚盈眶。
「乖!別哭!」趙驥抵不住茵茵的手指游走他身上一處處所引燃的的燙,閉眼申吟一聲後硬是咬牙忍欲輕扯了扯她俏挺的鼻尖,戲謔的楊笑道︰「你才十八歲,我怎舍得你年紀輕輕的就為我守寡?」
「守寡?」茵茵見他的嘲弄,不平的以手背抹了抹頰上的淚,故意教訓他︰「才不咧!上門提親的人那麼多,我若想找個人成親也不是那麼難……」
「真要有人膽敢搶我的妻,後果可也得他承擔得起!」趙驥不等茵茵說完,便已打斷她的話,不悅的威脅著。
「你存心讓我一輩子成不了親?」茵茵的嘴翹得半天高,心底則因見他動氣而竊笑。
「誰說的?你想成親,這輩子對象也只能是我——趙驥。」他固執沉穩的宣誓。
她是他的要害,她玩笑的這番話正好擊中了他的要害.也難怪他笑不出來。
「那日在山中拜天地有如兒戲,豈可當真?」茵茵因他的話而心頭暖烘烘一片,可是一談到現實、傷感的事,她臉上的調皮、
慧潔消失,取而代之的是黯然。
「我不願意委屈你,自然會風風光光的把你迎進宮。」他承諾,事實上也早在進行中。
「很多事是我不敢去想的。在解家父子伏法後,我雖然不再是罪臣之女,可狀元郎于巽君怎麼辦?我犯的是欺君之罪呀!」
茵茵信步踱到窗前,望著後院新闢的荷田發呆。
也就因為這個欺君之罪,與趙驥長相廝守的願望成了她的奢望,想來心都會痛的。
「如果連自己心愛的妻子都保護不了,就不配當個男人,甚至連太子之位都坐不得的。更何況你以為在我養傷這段時間真會毫無盤算嗎?放心吧!我們的婚事可是經由皇上賜婚的,一切我早已安排妥當。」
趙驥來到她身後,堅定的扳過她的身子面對他。他以唇輕拭她潤麗的丹唇,呢喃著醉人的情話。
「相公——」茵茵被他逗弄得昏沉沉的,幾乎喘不過氣來。只能無力的攤在他懷中。
茵茵從他眼中讀出他赤果果的,明白他的企圖。她知道接下來會發生什麼事,但意外的他沒有進一步行動,只是滿意的審視她在他挑逗下的反應。
「你愛我嗎?」他低問。
茵茵一听不禁噗嗤一笑。「你問的什麼傻話?人家當然愛你嘍!否則你以為有誰可以讓我義無反顧的打算為他殉情?」
「殉情?傻瓜!」趙驥抱緊她輕斥了聲,幾乎要將她揉進自個兒身體里。
他自己要與她生死相隨,可不要她為他而死!
「迎娶的儀隊、大禮近日會到達揚州,我將擇日慎重的將你迎娶回宮。一切有我,你只管準備好當我趙驥的新娘吧!」
「可是我已經連續兩次拒絕知府大人為你的提親說項,這可怎麼辦好呢?難道你想強娶民女?」茵茵眼中閃爍著狡燴的光芒,不怕死的考驗趙驥這個狂猛雄獅的耐性。
丙真捉弄見效,只听趙驥獅吼一聲。
「茵茵——」趙驥的脾氣待要發作,便被識時務的茵茵主動獻上的櫻唇封住了口。
其實若知道知府大人屢次所提的公子是趙驥,她早就連忙點頭答應了。
哪知道趙驥惡劣沒讓知府大人提他姓名,是想試煉她的忠貞嗎?想來就教她生氣,害她白流了那麼多眼淚,現在正好可報一箭之仇。
可她是不願見他生氣的,只得大膽些、放蕩些,而他偏就吃她這一套。
「你得為你的惡作劇付出代價!」趙驥從銷魂的深吻中激喘連連的抽離她的擅口朱唇,不容她反抗的將她打橫抱往床上去。
「相公,你認不認為成親後再同房較好?」她羞紅了嬌女敕的粉顏,埋首在他的肩窩處低喃。
「沒得商量!」趙驥不懷好意的邪望著懷中朝思暮想的可人兒,哪有放過她的道理?生氣是假的,要她才是真的!
他將她抱上床放下床帳,然後開始——為所欲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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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巽君死了!
在處置完一干叛國人犯後,老皇帝照例追謐平亂有功卻不幸陣亡的眾軍臣。翰林院大學士于巽君便是其中之一。
據太子趙驥和幾位將官的說法是,在亂事乍起的當晚,于巽君于御花園被叛賊所殺。
直至趙驥到江南迎回的太子妃——尹王府小郡主尹茵茵,一出現在太子婚禮大典上,眾人莫不為她天仙般美麗嬌柔的姿容贊嘆不已,還因她與已逝的于巽君相似的容貌議論紛紛。
「太子妃與于大人是遠房表親,容貌酷似並不為奇!」有人獨排眾議的向人解釋。
「原來如此啊!」听者了然的點點頭,又轉向其他人解釋去。
如此口語相傳,才解了眾人的疑問。
翌年,老皇帝因年事已高、倦勤日重,所以宣布退位而由趙驥即位為皇帝。
趙驥即位後,立刻派兵遣將降服了數度作亂的胡人異族。並封剛產下一子的茵茵為孝儀皇後。
茵茵共為趙驥生了三男二女,賢淑德謙,又能與他知心交心,也難怪趙驥要獨寵她一生一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