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色變奏曲 第二章
作者︰駱亭雲

自從紫琳失蹤後,已一個多月了。這個月來,紫、宋兩家的人,由期待到失望,而至絕望,雖然大伙兒嘴上都不說,心里卻都認定紫琳已是凶多吉少了。

只有宋書培不肯死心。他每天早出晚歸,像個失了心的游魂,到處尋覓他深愛的人兒。盡避婚禮早已取消,然而,他依然不肯撕下新房內的囍字,他根本無法接受紫琳失蹤,甚或死亡的事實。

‘琳琳!你在哪里?快出來見我吧!即使是靈魂也好。琳琳──’宋書培的嘶喊劃破了天際,直達雲霄。

***

比少迪一起床就到處東張西望。

‘管媽早!’

‘唷!我說是誰呢?原來是我們的谷二少爺!咦?最近怎麼老在家里看到你,外頭不是比較刺激嗎?’管媽夸張的叫道,她是存心調侃他的。

比少迪感到一陣困窘,但旋即笑顏重現。‘?!你以前不是一天到晚嘮嘮叨叨的,希望我多待在家里的嗎?現在我達成你的心願,天天留在家里了,你好像又不高興似的……’

‘唷!這麼說,我真該拍手叫好了,’她瞟了他一眼。‘我看不是吧!你谷二少爺會乖乖待在家里,是因為某人的關系吧?’管媽就是愛糗他。

比少迪立刻做出極崇拜的表情,用令人作嘔的語調說道︰‘啊!避媽真不愧是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最近反省了一下,赫然發現,從小到大,我都沒好好對待過你,所以決定多待在家里陪陪你呀!’

‘得了吧你,你的良心早被野狗吞了,我可不敢巴望你來孝敬我,你只要好好做人,少給阿陵捅樓子,我就謝天謝地啦!’管媽只是隨口說說,其實她心里明白,谷家兄弟是真的非常敬愛她的。

‘好啦!我會的啦!’倏地,他望見庭園里的紫蓮。‘啊!避媽,我下次再和你聊!’丟下這句話後,他便飛奔到紫蓮身邊。

避媽見狀,一個勁兒搖頭,臉上卻堆滿了笑意。

‘還說是為了陪我呢!’她看了看庭院中兩個年輕人的身影片刻,才滿意的回到工作崗位,開始打理谷家的一切。

‘你在做什麼呀?’谷少迪蹲在紫蓮身邊,欣賞她的一舉一動。

紫蓮歪著頭,萬般惋惜的說︰‘我是在想如何開發這片土地呀!看!它是這麼寬闊而吸引人,我真想不透,你們怎麼舍得任它荒蕪?’她輕嘆了一聲。

比少迪好喜歡她那俏麗的模樣。‘真不愧是學園藝出身的,對一片荒地總是有另一番見解。’

‘我真是學園藝的嗎?’紫蓮輕輕的問道,對于失憶前的種種,她根本沒有任何印象,現在所知道的一切,都是由谷家人口中知曉的。

面對一臉純真無邪的紫蓮,谷少迪不免有些心虛,他清清喉嚨,露出迷人的笑容,‘這是我猜的啦!你父母在你未出生前就已移民美國,而且一直未和我們聯絡,我們是在你父母意外亡故後,才由親戚那兒輾轉知道你的存在。關于收養你的事,又是交給雙方的律師交涉的,所以,我們對你的事也不清楚。偏偏你到我們家不到一個月就出車禍了,而你的律師又已不知去向,所以,對于你的事,我們多半都是揣測而來的。’谷少迪把事前不知已和大伙兒共同背誦過多少遍的台詞,背了一遍。

‘你們對我真好!’紫蓮非常感動,谷家一家子及楊維謙夫婦對她的情誼,正是支持她度過失憶恐懼的最重要力量。

比少迪感到一陣心痛,那其中包含了愛憐與歉咎,他很清楚,紫蓮現在會這樣說,全是因為她失憶的關系,否則,有誰會笑著對撞傷自己的人如此和顏悅色呢?

‘紫蓮,你別這樣,你是我們的表妹,我們對你好是應該的,你如果真要報答我們,就該幸福快樂的過活才是,我相信你已故的雙親也是如此希望的,不是嗎?’這是谷少迪的真心話。雖然他不清楚紫蓮真正的身世,但他相信別人的父母都是真心疼愛子女的,就像管媽和楊家夫婦待他們一般,絕不會像他們的親生父母……想到這兒,他的臉色變得有些黯然。

‘少迪,你怎麼了?’紫蓮關心的問道。

‘沒事!’他敷衍一句。‘總之,我們最大的希望就是你能幸福快樂,明白嗎?’

這是谷少迪對紫蓮最深的歉意。

‘我會的,謝謝你,你們都對我這麼好,我一定會振作的,只是……’紫蓮沉默了。

比少迪試著詢問道︰‘你是在擔心我哥哥?’

心事被猜中,紫蓮一陣窘迫,但也很坦白的點點頭。‘少陵似乎不喜歡我……’

‘關于我哥哥,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的個性比較沉穩、內斂,容易給人家不易親近的感覺,但他是一個非常盡責的好哥哥,你千萬別誤會,他和我們一樣,非常歡迎你的,相信我!’他的語氣中充滿對谷少陵的敬愛。對他而言,谷少陵是非常重要的,在他心中一直佔據最重要的地位,雖然他經常捅樓子,令谷少陵頭痛不已,但是,那絕不是針對谷少陵而做的。對于谷少陵,他早已在心中立下誓言,在他能力所及的範圍內,他一定要把世上最好的東西獻給他最敬愛的一哥,包括……‘少迪。’

‘抱歉,我失態了!必于我哥……’

‘我相信你就是了。’其實紫蓮根本無法確定,只是,她所看到的谷少陵,眼眸中總是藏著很深邃的孤寂,令人看了不勝心酸。

‘還有什麼問題嗎?’

‘唔……’紫蓮不知該怎麼說才好。

比少迪多少能猜到她的疑問。‘你是不是想問關于我父母的事?’

‘我……’紫蓮雙頰染上一層紅暈。

他按捺住心中的激動,溫和的說道︰‘早該告訴你的,只是,這些事要從我口中說出……那會令我窒息的。這樣吧!你去問管媽,我會跟她提的,還有我妹妹的事……’

‘你妹妹?!’紫蓮愕然。她沒想到這個家竟然還有一位小姐。這些日子來,她始終感到谷家這個大宅里到處充塞著神秘的色彩,現在,她更加確信了。

‘我還有一個妹妹……唉!反正你改天問管媽就知道了。我們不要再談這事兒了。’

他話鋒一轉。‘對了,你剛剛說你想在這片荒地上做什麼?’

‘這才不是荒地呢!經過我這星期來的調查,還有向花匠討教的結果,我發現這是塊非常肥沃的土地,適合種植各種花草樹木的,而你們竟然任它荒蕪,真是暴殄天物!’

紫蓮再度喟嘆。

听完紫蓮的話,谷少迪只是無辜的聳聳肩。‘我們兄弟對這一大片荒地一直很頭痛,以前還會請人定期來打理,後來管媽認為太浪費,效果又不佳,所以就取消了,現在,除了花匠老王偶爾會除除草外,就任由它荒廢啦!’

‘真是太可惜了……’

比少迪靈光一閃,‘這樣吧!這片荒地就交給你處理吧!你愛怎麼弄就怎麼弄,如果需要人手,跟管媽說。’谷少迪很滿意自己能想到這個兩全其美的好辦法。

這麼一來,就可讓整天悶在谷家大宅的紫蓮有事可做,而不必擔心紫蓮會因不耐無聊,跑出谷宅,在外面踫到認識她的人。

紫蓮一听非常高興,手舞足蹈了半天,嘴邊還不忘直說︰‘謝謝你,少迪!’

比少迪兩手交叉在胸前,面帶微笑的欣賞著眼前的俏佳人。

在他腦海中,不斷勾畫出一幕幕令他眉開眼笑的景象,那是一對郎才女貌的情侶嬉戲圖,而主角正是他自己和紫蓮。

***

朱采萍一進門,就被一陣濃郁的酒味,嗆得直咳個不停,她定眼一看,宋書培又爛醉如泥的倒在沙發上了。對眼前的情景,真是令她又氣又心痛。

她走過去一把搶過了他手中的酒瓶。

‘拿來!我要喝酒!’宋書培粗魯而沙啞的咆哮。

朱采萍更生氣了。‘你該振作了,你再沉淪下去也于事無補呀!死去的紫琳也不會希望你這樣的。’

‘琳琳沒死,你不要胡謅!’宋書培跳了起來,一副凶神惡煞的模樣。

朱采萍不禁瑟縮了一下,心中的妒意更加深了一層。‘可是,宋爸,宋媽是這麼說的呀!听說紫琳的雙親也如此認為,你又何必……’

‘閉上你的爛嘴!’宋書培一腳踢翻了身前的茶幾,怒氣沖天的謾罵。‘我知道你一直看琳琳不順眼,一直妒嫉她,因為你一直暗戀我,所以,你才會巴不得琳琳死掉,對吧?很可惜,老天知道你心腸惡毒,偏不從你的意,你死心吧!琳琳絕不會狠心丟下我的!’不只是朱采萍,凡是膽敢在宋書培面前提到紫琳已死的人,都逃不過他的漫天叫罵,他是怎麼也不肯相信紫琳已死的。

朱采萍狠狠的摑了他一個耳光。

‘你該清醒了,你看看你現在是什麼模樣!那個滿心抱負的宋書培哪里去了?!你這樣殘害自己,對得起養大你的父母嗎?你可知道自從紫琳失蹤後,宋爸、宋媽見到你這麼一蹶不振,有多心痛嗎?’

‘不要再說了──’宋書培竭力嘶吼。

朱采萍可不吃他那一套。‘我偏要說。因為我說的都是事實,所以你不要听,是吧?

沒錯,我是嫉妒紫琳,因為她獨佔了你所有的愛,但是,我相信她和我一樣,絕不會希望你這樣糟蹋自己的。何況,你既然相信她沒死,就更應該好好的振作,把「亞凡」搞得有聲有色才是呀!否則,將來紫琳回來了,你要如何面對她呢?是不是呀!書培……’

朱采萍愈說愈激動,愈說愈心痛,兩行熱淚早已氾濫成一片了。

‘你說的我都明白,但是……’他幽幽的說︰‘我的理想,我的夢都是為了琳琳才存在的呀,「亞凡」更是因琳琳而創立的,我的夢想、愛戀都是因琳琳才有意義的呀!

沒有琳琳,一切的功名成敗都不再有任何意義了;沒有琳琳的人生是沒有任何意義的,你知道嗎?’宋書培的聲音听來比哭還令人心酸,他實在太痛苦了,因為他早已把整顆心、整個生命都交給紫琳了。現在,紫琳卻走出他的生命,他情何以堪,他如何承受呢?

朱采萍的心簡直破碎了。雖然她一直很清楚宋書培的心里、眼里永遠只容得下紫琳一個人,但是,她偏偏無法忘情于他,于是,她只好一次又一次的受傷,一次又一次的心碎。

‘對不起,采萍,我不是故意傷你的,我……’宋書培痛楚的說道。

‘我知道,我都知道,你不要再說了,我不會怪你的。’

宋書培的一番話令她破涕為笑,更令她再度陷入無法自拔的情繭中,無法掙月兌。

***

紫蓮自從得到少迪的‘授權’後,便全心全力的投入她的‘荒地整治計畫’,樂此不疲,而且,在努力經營的過程中,她發現對于那一株株的花草,竟有著特別的執著。

當她小心翼翼的將那些花草植入土中時,她總覺得腦海中經常閃過一幕幕熟悉而令她懷念的景象,可惜的是,那些景象總是稍縱即逝,讓她來不及思索,便消失無蹤了。紫蓮雖不免遺憾,因為她相信那些景象一定是她曾有過的過去,但是,她不失望也不心急,她相信這是一個好的開始,她一定能慢慢的,一點一滴的拾回自己的過去。

至少,她確信谷少迪說對了一件事,她失憶前一定是學園藝的,即便不是,也一定是相關的行業,否則,對于這一草一木及庭園規畫,她怎麼會如此駕輕就熟,得心應手呢?

而且,那一幕幕令她熟悉的景象,又怎麼會總是出現在她埋首花園的時候?

這麼一想,紫蓮笑得更燦爛了,她相信在不久的將來,自己一定能恢復記憶的,所以,現在她只要全心全意進行她的‘荒地整治計畫’就好了。

而這些日子來,谷少迪因紫蓮全心投入荒地整治中,沒時間陪他,他又對園藝著實不感興趣,而在家里悶得發慌。

這天,他終于熬不住了,抓起外套便往市區跑,打算去看看電影、壓壓馬路,以打發無聊的時間。

假日的台北東區,依舊人聲鼎沸,熱鬧非凡,然而,谷少迪卻一點兒也提不起勁來,連他自己都感到訝異,在未遇到紫蓮以前,整天閑晃正是他最常做的事呀,怎麼這會兒竟然提不起不點興致。

唉!比少迪輕嘆一聲。其實他心里很明白,自從邂逅了紫蓮後,他的生活便起了某種程度的變化了,他變得喜歡待在谷家,那個曾令他避之唯恐不及的谷家,他更喜歡待在紫蓮身邊,只因為在紫蓮的身邊,令他感受到從未有過的溫馨感,紫蓮的笑總是那麼甜美可人,盡避她失去記憶,但是她一點也不怨天尤人,天天都神采飛揚,樂觀而明朗,因此,他在不知不覺中深為她所吸引,毫無招架之力的沉醉在她的神采中。

還是回去吧!

他打定主意,起身便往停車處走去,倏地,他雙眼大瞪,面部表情變得非常僵硬。

是他和那個賤人!

比少迪一副要吃人的狠樣,雙眼一直瞪視著一對男女,直至他們消失在他的眼界後,他依然未曾收回視線。

‘紫蓮!’他反射性的叫道。接著,紫蓮那令他忘卻所有痛苦的笑顏,浮現在他的眼前,他更是加快腳步往停車處沖。

他必須立刻回谷家找紫蓮,只有紫蓮才能撫平他心中的創傷,他知道!

***

避媽在一旁看了好一會兒,才輕輕的開口說︰‘紫蓮,陪管媽聊聊好嗎?’

她很喜歡紫蓮,總覺得和紫蓮很投緣。

‘嗯!’紫蓮放下手邊的工作,坐到管媽身邊。

避媽把她看了一遍又一遍才說︰‘你沒有話要問我嗎?’自從谷少迪知會她後,她便一直在等待紫蓮來向她詢問谷家的事,然而,兩個星期下來,她左等右等就是等不到紫蓮的詢問,所以,性急的她索性自個兒找上紫蓮啦!

‘管媽,我……’紫蓮欲言又止,她明白管媽話語間的意思,而她也著實很想知道谷家的秘密,但是,谷少迪那痛苦的表情又令她不忍心一探究竟。

‘紫蓮……’

‘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不瞞你,我是很想知道谷家的秘密,但是,依我的了解,少迪似乎很不願意提起這些事,所以……我不想問了,挖人家痛處是件很殘忍的事,不是嗎?’紫蓮干脆一古腦兒把心中的想法,全盤的托出。

避媽的眼里透著贊許的光芒。‘我果然沒看錯,你真是個善良的好女孩,這麼體貼!’

‘這沒什麼呀!我相信每個人都會這麼做的。’紫蓮謙虛的說道。

‘也不盡然,不過,你還是听管媽說吧!我想讓你知道會好些的,好嗎?’管媽眼中透著熱切的期盼。

紫蓮不想令她失望,便輕輕的點了點頭。

‘這話該從阿陵他們的爺爺說起,谷家第一代的當家有兩個兒子,由于次子對經商不感興趣,自己開起律師樓,所以谷家的家業便全由長子繼承,也就是阿陵他們的爸爸。’管媽喝了一口茶又繼續說︰‘接著,一連串的事情便接踵而至發生了。谷正倫生性風流,即使結婚生子後,依然本性不改,谷夫人自然無法忍受,雖然他們是由上一輩硬湊在一起的,但是,谷夫人卻深愛著丈夫,所以只能終日以淚洗面,加上她本來身子就弱,又神經質,在長期的感情煎熬下,自然更歇斯底里了,終日將自己關在房中,足不出戶。’

說到這兒,管媽不禁嘆了一口氣。‘五年前發生了決定性的大事,谷正倫竟然為了一個小他二十歲的女人,向谷夫人提出離婚。那時,盡避谷老爺已逝世多年,但來自上一輩的壓力依然不小,加上谷夫人以死相脅,不肯離婚,谷正倫的要求自然無法得逞,但出人意料的是,他竟就此放棄家產,和他深愛的女人遠走高飛,再也未曾回來,谷夫人從此更加怨天尤人,除了我和楊佬他們外,她連自己的子女也不肯見了!’

紫蓮感到一陣郁悶,但是,她並未開口說話,只是等待管媽將故事說完。

‘阿陵他們的妹妹少婷,因為自小生活在父母不合的陰影中,缺乏親情和安全感,加上她的個性又像她母親,所以得了自閉癥,而且日趨嚴重,在她高中畢業那年,最為糟糕。終于在阿陵的默許下,她從此終日躲在自己的房中,未再跨出房間一步,這就是你一直沒看見少婷的原因。’管媽的臉上充滿憐愛與無奈。

‘阿迪這孩子天資夠好,但叛逆性強,可能是受不住家里的一切,成天在外惹是生非,只差沒殺人而已,而每次都是阿陵替他擺平的。說到阿陵……唉!我一向最心疼這孩子,因為他是長子,責任感又重,因此,谷家所有的擔子便全落在他身上了,而他從無怨言,只是咬緊牙根撐下來,卻也造成了他不苟言笑的個性……事情大概就是這樣。’管媽終于把谷家的秘密說完了。

‘管媽!’紫蓮忍不住淚眼婆娑的抱住她。

避媽面對淚人兒的紫蓮,不禁慌了起來。‘你怎麼啦!別嚇著管媽呀!’

‘我只是……谷家的人都好可憐!我真希望我能為他們做些什麼,但是……我又不知道自己能做什麼?管媽,’她緊緊抓住她,‘你告訴我吧!我該如何幫助他們?’紫蓮愈說愈難過,淚水更加肆無忌憚的滑落。

避媽深受感動,眼眶也跟著紅了。‘好孩子,我就知道告訴你是對的,你是這麼的善良、溫柔,管媽相信你一定能為谷家帶來歡笑的。’在她的心中始終認定,喪失記憶的紫蓮是上帝可憐谷家,特地派來谷家的天使,因為紫蓮是這麼的甜美善良。

‘但是我不知道我該怎樣做呀?’

‘關于這點,管媽也幫不上忙,只能靠你自己去模索了,不過,管媽相信你一定能幫上忙的,因為你是這麼冰雪聰明,所以,別急,慢慢來,畢竟這事兒也不是一天兩天就能改變的,不是嗎?’管媽給她一個鼓勵的微笑。

‘我知道該怎麼做了,謝謝管媽,我一定不會讓你白疼我的。’紫蓮又恢復了平常的淘氣模樣,向管媽吐吐舌頭。

避媽被她逗笑了,她用手指輕輕的捏了一下紫蓮白里透紅的臉頰,‘你這個孩子就是這麼惹人喜歡!’

對管媽而言,紫蓮不但是天使,還是個開心果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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