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他放在這里就行了,謝謝。」回到家,柳妤柔帶著方若琮到自己的臥房。
幸好還有若琮送她回來,否則就算她可以叫計程車載他們回家,但怎麼把他弄上樓也是一個難題,到時除了將他丟在樓下以天為被、以地為床之外,就沒別的可行之策了,所以,她真的很感謝方若決。
「柔姊,你們同居?」走到門口,方若琮忍無可忍地問出心里一直想問的問題。
同居?柳妤柔臉紅,便急忙要否認,「不是啦,他只是受傷了,所以暫時住在這里而已,而且我把床讓了他,自己則在客廳打地鋪,絕對不是你所想的那樣。」
那不叫同居叫什麼?哎,看來昂真的沒望了,「他為什麼會受傷?」方若琮藏不住自己的好奇心,又問道。
「我也不知道,」柳妤柔朝他搖搖頭,「我是看到他在路上被追殺,所以才把他救回來的。」
「追殺?」方若琮膛目結舌,一臉不可置信,「那你怎麼敢把他救回來,難道你不怕惹禍上身嗎?」他實在是看不出來柔姊是個敢做這種事的女人。
惹禍上身?听完他的話柳妤柔一愣,「我當時也沒想到那麼多,只是想到自己不能這麼見死不救,所以就救他回來了,更何況他之前也有救過我兩次。」
「不會吧!那麼巧?」他瞪著不可思儀的大眼,真是一段孽……不不,是奇緣,不然哪有人會那麼巧的,不是你救我,就是我救你的?
「對呀,就是那麼巧,」柳妤柔微微一笑。
有時想起來她也覺得挺不可思議的,才剛被他救過沒幾天,那一天她剛好繞遠路去買東西,就踫到他被人追殺,而自己也很神勇的去救了他,听起來有點像是電視連續劇那種男女主角浪漫的邂逅。
不過真正遇到可就一點也不浪漫了,很驚險的,她從來就不是大膽的人,也挺懷疑自己那一天怎麼沒被那一堆亮晃晃的刀給嚇著,還很有勇氣地將行風給救出險地。
賴在柳妤柔門口不走,方若琮瞥到已經指著十二點的鐘,他怕再不走她就要趕人了,不過還是很賴皮地問了最後一個問題,「柔姊,我可不可以再問你——個問題,我保證是最後一個。」他指天為誓道。
柳妤柔被他認真的表情給逗笑了,「你不用怕,我不會拿掃把趕你的。」他那表情活像是她會將他踹出門似的。
「我真的很怕耶!」方若琮裝出一臉惶恐,但眼中閃爍的好奇光芒卻沒有稍減,「柔姊你喜不喜歡他啊?」問清楚,回去好向昂邀功,他打著如意算盤。
「不喜歡!」柳奸柔賭氣的否認,為什麼她要喜歡他,人家都將關系撇得干干淨淨了,她又不是大花痴,非要黏著他。
盯著她那副明顯口是心非的表情,方若琮很好心的不點破,「問題問完了,我就不打擾柔姊你休息了,再見嘍!」
方若琮提醒自己回去前得先去買束菊花,好讓段昂可以好好哀悼他夭折的單戀。
擰了條毛巾、倒了杯熱茶走進房間,柳妤柔發現自己很沒志氣地不忍心放著聶行風不管。
未了,為了怕他臨時爬起來吐,把垃圾筒也拿來放在他床邊。
將熱茶放在床頭,柳妤柔輕柔地用濕毛巾擦拭著聶行風的臉,小心翼翼地怕驚醒了他,她知道有些人喝醉了會發酒瘋,雖然不知道他會不會,但還是避免一下比較好,免得不可收拾,那她可就麻煩了。
彬趴在他床邊,她著迷地看著他個性分明的俊臉,面對這張臉,相信很少女生會不心動的,可是不知道有沒有人可以綁得住他,他太孤傲、太難馴,原本以為自己已經握住他的心了,沒想到……那卻是假象!
她無法逼自己不去正視這個事實,她不是喜歡,而是已經愛上他了,所以才會被他撇清一切的無情傷得那麼深、那麼痛。
「哎!」輕嘆一聲,柳妤柔不知自己已投注的感情從此該何去何從?
是誰在他耳邊幽幽嘆著氣,將他的心整個都揪緊了?在睡夢與真實間浮啊沉沉,聶行風掙扎著要醒來。
一見他扇動的眼臉,柳妤柔便急忙要退開,不能讓他看到自己的脆弱,她不要自取其辱,然而她卻發現自己的手被他死命地握在他的大掌中,緊緊的。
「放開我。」她低呼著,不明白他听不听得見,他是在作夢還是醒著啊?
在夢中,聶行風看見柳妤柔笑著跟他說再見,然後離他愈來愈遠、愈來愈遠……「不,你不準走!」他大吼一聲醒來。
整個晚上他都被自己那一句該死的「她不是我女朋友」給弄得心神不寧,是日有所思夜有所夢嗎?不然他怎麼會作這種爛夢!
才一醒來,他就看到柳妤柔一臉莫名其妙地呆在他床邊,顯然是被他那聲大吼給嚇到了,「你怎麼會在這里?」話才出口,他又後悔了,自己是不是該報名去學學怎麼講話,他發覺自己無意問請的話都會傷到她。
柳妤柔忍了整個晚上的眼淚終于潰堤,她掙扎著要抽回自己的手,「對不起,我不該在這里,我馬上離開。」
「妤柔,對不起,我的意思不是這樣。」聶行風手忙腳亂地要拉住她,卻發現喝醉的自己有點力不從心,于是干脆把她給扯進自己懷中,「你不要哭,你的眼淚會讓我心疼的。」他輕柔地拭去她的淚。
心疼?他會嗎?柳妤柔淚眼述蒙地鰍著聶行風,「你為什麼會心疼?我又不是你的誰。」她的話里有點賭氣的成分在。
「我……」他欲言又止,不知該怎麼說才好,他真的不知道自己該不該愛上她,可是好像已經來不及了,就如同莫司所說的,他的感情早就放下去了,只是他自己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你……」看他那副為難的表情,柳妤柔的眼淚又開始一顆顆地往下落,「放開我,既然讓你那麼為難的話,你干麼還一直緊抓著我不放?」
是,他是很為難沒錯,可是問題是他已經放不開她了。
「不管你相不相信,可是我想,我是愛上你了。」他扳正柳妤柔,表情很正經、很嚴肅,可是酒醉的他看起來有一點危險,他此時大概只有四、五分清醒而已。
人家說「酒後吐真言」,她可以相信嗎?柳妤柔猶豫著。
被他緊摟在懷里,柳妤柔什麼也不能思考,被他渾身的酒氣沖得有點醺醺然的,「你愛我?」她再求證。
「是的。」聶行風肯定地點點頭,看著她水氣氤氳的明眸大眼,忍不住低頭吻去她的淚,一寸一寸地攻陷她臉上的肌膚,最後終至她小巧的紅唇,漫天欲火放肆狂燒,席卷了整個房間。
柳妤柔知道他正在解自己的衣服,可是她不想阻止,也無力阻止,他嘴里濃重的酒氣讓她也要跟著醉了,只能無力地擁著他,讓他的熱情融化她。
叫醒她的,是聶行風驀地一緊的懷抱。
睜開惺忪的睡眼,首先映人柳妤柔眼簾的是聶行風那張超大特寫的睡臉,昨晚發生的一切又迅速回到她腦中,鮮明得讓她的紅潮一陣一陣涌遍全身。
昨晚他雖然醉了,但動作卻仍是溫柔得不可思議,仿佛怕是傷了她似的。
艱難地在他擁緊的懷抱中翻個身,仔細端詳著他,他睡著的臉一點也不酷,少了一點點壓迫感,可是為什麼他的眉頭蹙得這樣緊,表情又是如此不安呢?
「作惡夢了嗎。」柳妤柔伸出手去想撫平他的不安,可是卻因為自己下的定論而感到有趣,原來,他也會作惡夢啊,她還以為他天不怕、地不怕咧。
她發現這是她第一次看他蹙眉,平時他總是一臉從容,一副天塌下來也沒關系的樣子。
聶行風醒來,抓住她停留在自己臉上的手,放到自己唇邊經喙著,「我是作惡夢,夢到你離我而去。」他熱烈的眼神逼得柳妤柔臉直往他的懷里埋。
「你……我……」埋在他懷里結結巴巴,柳妤柔不知自己該說些什麼,只知道她的臉快要著火了,天啊,他是什麼時候醒來的,怎麼一點預警也沒有?害她來不及做好心理準備。
「昨晚我喝醉了,不是故意的,對不起。」聶行風歉然地說出這句殺風景的話。
「你後悔了?」柳妤柔抬起頭怒瞪著他,身體氣得微微顫抖著,雙手則死命地想一把推開他。早該知道他的醉言醉語不可靠,而她都還笨得相信了他,她是白痴,徹徹底底的白痴!
後悔?那可不,聶行風依然緊擁住她,「我怕後侮的人是你。」
「是啊,我後悔了,」柳妤柔一面掙扎一面朝他大吼,一反平日的溫柔,「我後悔不該讓你救,我後悔不該救了你,我更後悔不該愛上你!」
聶行風翻個身將她壓在身下,並將她的雙手制在她的頭頂上,「你不生我的氣?」這才是他擔心的。
「生什麼氣?」柳妤柔呆呆地看著他,也對,她是該氣自己怎麼那麼沒有骨氣的愛上他,「我是很生氣,氣我自己為什麼要愛上你。」
「你不氣我昨晚趁自己酒醉佔有了你?」普通女人不是都該氣這個才對嗎,怎麼她氣的跟別人不一樣,是氣她自己的?
「不,我不後悔將自己給了你,」柳妤柔朝他搖搖頭,能將第一次給自己所愛的男人是每個女人夢寐以求的,「我只是氣我自己愛錯人了,明知道你不可能會愛上我,可是我卻收不回自己的感情。」
「不準你收回!」聶行風朝她大吼,「我愛你啊,你怎麼可以在將感情給了我之後又收回去?」
「不,你不愛我。」柳妤柔淒楚地朝他搖搖頭,「我很明白你根本就不愛我。」
「為什麼你會認為我不愛你?」聶行風大力地搖晃著她,「我昨晚不是跟你說過了嗎?」她當他昨晚的話在放屁啊?「而且你肚子里可能有我的孩子了,我要對你負責的。」
昂責?柳奸柔再也收不住自己的淚,「我不會生你的孩子的,所以你也不用對我負責。」她明白自己在說話,如果真有他的孩子,她會生下來,一生疼愛。
「該死的,要怎樣你才會相信我愛你?」爬了爬頭發,聶行風幾乎要泄氣了,怎麼他從來沒發現女人這麼難哄,他快要被逼瘋了。
「很簡單,只要你從這里跳下去我就相信你。」柳妤柔隨意地說,反正她也不相信他會跳。
聶行風眯起眼看她,在她眼里只看到堅決,他倏地放開她起身,「你說的。」
柳妤柔捂起眼楮不敢望向他那一邊,他這人是怎麼回事?暴露狂啊,雖然他身材很好,但也用不著這麼現法吧,然後她听到打開窗子的聲音。
「你自己說的,我跳下去你就相信我愛你,樓下見了。」聶行風淡淡地說,卻差點將柳妤柔給嚇得魂飛魄散。
他不會是說真的吧?再也顧不得自己身上一絲不掛,柳妤柔跳下床去迅速扯住聶行風正準備往下跳的身體,「你瘋了!」她只能下這個定論。
聶行風將她納進自己懷中,「我是瘋了,如果你再不相信我的話,更何況從這里跳下去根本就死不了人,如果能博得你信任,又何妨?」
就算不死也會缺條胳臂斷條腿的,他又不是超人,會飛天遁地,「我相信你了、我相信你了……」柳妤柔的身子抖得厲害,在他懷中喃喃地道。
天啊!那一瞬間她真的以為自己再也看不見他了,那種感覺今她極度恐慌,眼淚更是止不住地直往下滾。
聶行風擁緊她.享受軟玉溫香抱滿懷的幸福,然後在她耳邊促狹地說道︰「說真的,我挺喜歡你現在這種裝扮。」
裝……扮?一陣涼風襲來,柳妤柔這才想起自己是赤果果的,她尖叫一聲,急忙要退開,「放……放開我。」他眼楮有問題,她身上哪來的裝扮?
聶行風並未如她所願,更是壞壞地擁緊了她,「你剛剛那麼欺負我,說,你要怎麼補償我?」他挑逗地輕咬她的耳垂。
柳妤柔被他逗得差點說不出話,她盡量忽視那酥麻感受,「我……我哪有欺負你?」
「還說沒有?」聶行風的唇轉移陣地,往她胸前的雪白長驅直近,雙手也開始不安分地游移著,「你要我去跳樓不是欺負我是什麼?」
「可……可是你又……沒跳下去。」柳妤柔的神智開始渙散,如果沒有聶行風的手支撐著,恐怕早己整個人軟倒在地上了,他的唇與手正在對她的意志力做出強大的挑戰。
聶行風很滿意自己在她身上所引起的反應,他輕輕在她耳邊呵著氣,「所以說你還有挽回的機會啊。」
趁她意亂情迷之際,聶行風抱起她往床的方向走去,他的身體現在正強烈地想要她,已經停止不了了。
「不……可以。」發現他的意圖,柳妤柔軟弱、徒勞無功地反抗著,卻抵擋不了他在自己身上所激起的情潮,一室旖旎春光驟然亮起,轉化而成柔情萬千的嬌吟。
聶行風心情很好,硬邦邦的酷臉一反常態的柔和不少,眼底、嘴角的笑意明顯得讓每個人都看得出來,而相較于他,段昂的臉可就難看了,不過卻也因此惹得更多小女生為段昂尖叫不已。
最近的聶行風跟柳妤柔跟得勤,只要在PUB內看到柳妤柔,就不難在吧台那邊看到他。
啜著酒,聶行風不時以眼楮梭巡柳妤柔在人群中忙碌的身影,一面還不忘觀空捧場捧場段昂在台上的表演,他知道段昂唱著唱著想到就會把殺人的眼神往他這邊射,可是誰理段昂,反正好柔都已經是他的了,段昂再怎麼怨恨加嫉妒也無濟于事,就讓段昂發泄發泄安慰自己一下吧,反正他又不痛不癢。
不過……他倒還真唱得滿有那麼一回事的,相信也有很多唱片公司要簽吧,如果這真是他的興趣的話,也該好好去發展了。
「嘿,不要告訴我你是個雙性戀。」瞧聶行風看段昂看得出神,方若決傾身在他耳邊對他說道。
聶行風不自在地移開視線,再將注意力放回柳妤柔身上,連氣也懶得對方若決吭一聲。
方若決自討沒趣,模模鼻子退了回去,搞什麼,酷成那副踱樣子,小心她去小柔面前打他小報告,讓他不能抱得美人歸,哼!
察覺到聶行風一直跟在自己後面轉的灼熱視線,柳妤柔回過頭去朝他嫣然一笑,又繼續去忙著她的事。
而聶行風嘴角的笑意也跟著她給自己的那抹笑而漾得更大了,他覺得此時的自己好幸福。
「你笑得其像個花痴。」段昂的冷言冷語從後面刺過來,毫不留情。
聶行風回頭瞪過去,「你不去唱你的歌,下來干什麼?」看了就礙眼。
「我高興休息,干你屁事。」
段昂一坐到隔他一個位子的椅子上,眼楮也跟著柳妤柔的身影轉,看得聶行風直要冒火,想沖過去用任何一樣東西擋住段昂的視線。
不過,似乎是不勞聶行風費心,那些原本乖乖坐在位子上看表演的小女生們,一看到段昂出現在吧台邊,馬上尖叫著有如潮水一般擁過來,每個人都幻想著自己是他心目中的白雪公主,能為他撫平內心的傷痕。
「段昂,我愛你。」
「段昂,簽名。」
「段昂……」
「該死,你表演完不滾回休息室去,跑來這邊做什麼?」被擠得火大的聶行風破口大罵。
「段昂,你快回休息室去啦。」生怕吧台被擠垮的方若決也開口趕著他,天啊!那副景象真是可怕,放眼看去都是人頭,她從來不知道原來她店里的人加起來也可以這麼嚇人。
段昂則是處變不驚地睨著身旁圍著他尖叫的女生們,只見他整了整臉色,低聲喊了句,「安靜。」
嘈雜的人聲頓時靜下來,每個人都只以眼神散發著崇拜的光芒,嘴上不敢再吭聲,生怕惹她們的大偶像生氣。
「不會吧!真那麼神?」方若決看得瞠目給舌,她怎麼不知道原來段昂那麼有號召力,有什麼商品要促銷的,叫他去打廣告一定穩賺的。
而段昂卻在眾多的崇拜眼神之下,從容地步下椅于走進休息室去,對身後那些失望的低嘆聲充耳不聞。
「好了、好了,統統回去坐好,去去去。」方若決揮手趕著那些臉上漾滿失望的小女生們,不要她們再將她吧台前擠得水泄不通。
要是段昂再這麼一直紅下去,她是不是該考慮在他們表演時請警衛來駐扎?不然萬一哪天她們給她來個大暴動,那她的店不是完了?喔……不,或許多請幾個駐站保鑣會更好一點,現在這個年代,流氓比警察來得有威嚇力許多。
聶行風仍半倚在吧台上啜他的酒,盯著段昂步人休息室的身影想了好一會,也跟著要進去,他得跟段昂講清楚。
「等等,你要去哪里?」方若決拉住他的手,眼神閃動著曖昧加震驚,「你該小會真的是……那個吧?」
「無聊。」睨了她一眼揮開她的手,聶行風仍自顧自地走進休息室。
在他眼中,方若決滿腦子奇怪思想,而且又曾經幫段昂追求妤柔,這讓他十分削……不爽!,所以他懶得跟她多說話,實際上他也根本就不想理她,連看她一眼都嫌費力。
「昂,你為什麼不答應?這是我們成功成名的機會,你推掉了那些個毫無前景可言的小鮑司也就罷了,為什麼連‘穎聲’都推掉?‘穎聲’耶,這個號稱港台最大的唱片公司,被它捧紅的歌星不計其數,你到底是為什麼?」
聶行風才剛走近休息室,就听見方若琮氣急敗壞的聲音吼出來。
只見段昂一臉無關痛癢地坐在那里彈吉他,一副萬言皆不入我耳的酷樣。
「你到底有沒有听見我說的?」方若琮激動極了,吼人的音量大得嚇人,還兼拍桌子助陣。
「听見了。」段昂的回答挺懶的,表明他對此事的態度——他沒興趣。
「昂,如果你有什麼苦衷的話,說出來大家也好商量嘛!」一直靜默的阿勛也開口了。
「我沒興趣。」段昂還是簡短的那句話,「如果你們真的想簽約的話我也不反對,我退出。」他的語氣听不出來是開玩笑。
「你……」方若琮瞪大眼楮看他,一臉的不敢相信,「你明知道自己是團里的靈魂人物,少說有三分之一以上的歌迷是沖著你來的,現在你竟然說這種話。」
「那你們至少還有三分之二的歌迷在。」段昂的回答會氣死人。
BART一言不發地走至段昂面前,抽走他的吉他,「你想打架嗎?」
方若琮急急地扯住BART,「BART,你不要沖動,有話好好說就行了。」開玩笑,他可不想看到火爆場面,尤其他們除了實力之外,臉也是他們非常重要的吃飯家伙,掛彩可就難看了。
「如果你想,我可以奉陪。」段昂站起來,室內的氣氛開始緊張起來,似乎是一觸即發。
方若琮與阿勛一人拉一個,生怕他們演出全武行,「你們兩個不要這樣子,傷了和氣就不好了。」
氣頭上的兩人似乎是啥話也听不進去,火仍是旺旺地燒著,「到外面解決。」段昂甩開方若琮,率先走了出去。這里太窄了,拳腳難以舒展。
攔不住他們的方若琮與阿勛不知如何是好,考慮是否該拿椅子劈昏他們,「你們兩個是打算讓歌迷們看笑話是不是?」這一打下去,他們的形象可就大大的毀了。
「反正都要拆伙了,還怕什麼!」呷了一口,BART也跟了出去。
段昂才走出休息室門口,要到外面去發泄這一陣子里所積的火氣、怨氣、怒氣加妒氣時,就被聶行風給攔了下來,「我有話跟你說。」
說?段昂譏誚地睨聶行風一眼,怎麼,是來看他笑話的嗎?他甩開聶行風的于,「我跟你沒什麼好說的。」地說完便繞過聶行風筆直往外面走去。
聶行風又移動身體擋在他面前,「我有話跟你說。」他很堅持。
段昂的固執程度也不輸他,話都不吭一聲,一臉的「懶得理你」,又要繞過他向外走去。
後面跟上來的方若玲等人則干脆停下來看好戲,曠世奇景那,冰塊對冰塊,看有哪一塊會先破,連BART也收起火氣,一臉的興致盎然。
聶行風又擋在他面前,「你為什麼不簽約?」他這人真別扭,明明是自己的興趣,還死裝清高不肯出唱片,真虛偽。
見他秉持著鍥而不舍的精神,段昂停下腳步,一臉「干你屁事」的表情,「你管得太多了吧!」
「你怕義父知道?」聶行風開門見山地問,這大概是所有問題的癥結了。
段昂瞪著牆壁不吭氣,他不想看聶行風那副胸有成竹的表情。
「哈!」聶行風笑得極為不屑,「你以為自己很重要嗎?義父一知道你在哪里跳會去抓你回來嗎?你少自以為是了。」他的語氣很鄙視,幾乎所有的正常人听到郁會發火,像後面那幾個,就已經屏氣在等待段昂的反應了。
段昂是很想發火,而且很想扁人,但他還是努力維持著一臉冷然,「你吃飽了兀閑就去多殺幾個人,少來煩我。」
「不用你說我也會做,我沒你那麼沒出息。」聶行風冷眼看著他,臉上的鄙視還不打算收起,「我會幫你跟義父說的,更何況義父恐怕也不會去在意你這個雞毛小事,你沒出息的職業可以干得很安心。」
究竟是誰在自以為是。段昂不屑地道︰「你以為我會感謝你?」
「你以為我希罕?」甚無興趣地回了句,聶行風轉身往外頭走去,並拋了句話給方若琮他們三人,「你們可以去將合約簽一簽,如果他要退出的話就讓他走,反正留著他這種膽小表對你們也無濟于事。」
如果他這麼激再沒效的話,那他也沒辦法了,要他好言好語去對段昂說話是不可能的,更何況段昂也不是個吃軟不吃硬的人,如果他軟言軟語的,怕不被段昂笑翻了才怪,這種事他才不干!
竟然說他是個膽小表!瞪著聶行風的背影,段昂氣得咬牙切齒,真想沖上去與他大拚個三十回合,但終究是忍了下來,他不是听不出聶行風話後的真意,只是不甘心罷了。
不甘心自己如此容易被看透,尤其還是被他,不甘心他笑得如此篤定,仿佛自己一定會照他所說的去做,但……哎!段昂不得不承認,聶行風對了。
「如何,還想退出嗎?」方若琮笑著搭上段昂的肩。
段昂此時陷入兩難的矛盾中,如果他不退出,就等于走入聶行風的預料中;如果他退出的話,又像在承認自己是個膽小表,是個連自己夢想都不敢去追求的人。
哎!想來想去,他還是覺得宰了聶行風才是上上之策,這樣一來他作什麼決定都沒人會嘲諷他了。
「很好。」方若琮很滿意段昂的沉默,通常他的沉默就是表示他的決定與他們是—致的,否則他會出聲反對,「LS由此時起,正式朝大報幕邁進。」
段昂真的很想反對,可是,大勢已去,他只有接受的份。
「那……我們的架還要繼續嗎?」Bart也搭上他的肩,笑得也挺開懷的。
段昂默默地看著Bart一會,舉起手賞了他一拳,此時的自己很需要發泄,誰教他要送上門來,只好對不起他了。
脾氣堪稱火爆的Bart也不甘示弱地回了一拳,頓時一場驚天動地的架在走道間展開,兩個人都盡情地揮拳,打得不亦樂乎,壓根不去管場地大不大,反正打得到人就好。
方若琮與阿勛也因要勸和而慘糟多次不長眼之拳的波及,被痛毆了好幾下,想必明天四個人臉上有好幾種顏色是必然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