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童玫忍不住激動的拍桌子站起身。
如果她是想引起注意,那麼她的行動和高八度的音量,非常成功的將咖啡店內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自己身上。
「童玫,妳先坐下啦。」沈欣柔扯扯她的衣襬。
太丟臉了,她不敢抬頭去數究竟有幾雙眼楮黏在她們身上。
「放開我,我要去槍斃那個沒良心的一百次。」她一副要沖出去的模樣。
事實上,要不是沈欣柔拉住她,激動過頭的她已經像特快車的火車頭沖出去丟人現眼了。
不過,現在也很丟臉,店內所有人全帶著好奇與批評的目光打量她們的舉動,讓沈欣柔恨不得能立刻挖一個十公尺深的洞把自己埋起來。
「冷靜一點,童玫。」她拚命扯著童玫的衣角。
「不要拉我,讓我去殺了潘罡那個沒良心的家伙。」童玫還處于情緒激動的狀態。
沈欣柔從皮包抽了兩張鈔票放在桌上,匆忙拉著好友離開咖啡店,心里第一百次後悔自己告訴童玫男友拋棄她的事情,而且是在眾目睽睽的公共場合,她該知道依童玫沖動的個性,絕對是听了就會大聲嚷著要幫她報仇。
當然,童玫護朋友的心情和舉動總是讓她窩心又感動,但是像這樣不考慮地點發作,卻是她無法認同的,都怪自己竟選在晚上吃飯時告訴她,不但影響心情和食欲,外帶丟盡臉皮,提供大家茶余飯後的無聊笑話。
天色漸暗的小鮑園里沒什麼人,剛好可以讓童玫好好發泄,地上的石塊和鐵罐全是她發泄的對象,連圍起來禁止踐踏的草皮也被她踢翻了幾塊。
「什麼時候的事?」她問。
「兩個星期前。」沈欣柔垂著頭。
听了好友的回答,童玫的火氣又冒上來,她氣自己竟然沒注意到好友這兩個星期來的異狀和哭腫的眼楮,她這個朋友是怎麼當的,實在是太失敗了。
「不要怪自己,妳沒有錯,錯的是我識人不清,錯在我太相信他的誓言。」沈欣柔阻止童玫繼續自責。
靶情這種事,必須自己想明白,別人是無法介入的。
「那混帳怎麼說?」她知道沈欣柔不要她愧疚。
童玫這一問讓沈欣柔強忍許久的淚水終于決堤。她以為自己哭夠了,但一想起潘罡,傷心的情緒又再度席卷了她。
「他要結婚了,新娘不是我。」她盡量說得輕描淡寫,但淚水泄漏了她的傷心。
從大學認識到現在,七年的感情竟是如此容易就被摧毀,和他結婚的女人與他認識不過半年,其實在潘罡換到現在的公司上班,開始冷落她時,就有跡可循,只是她太相信他,總認為一切都是自己多想,才會落得今日被男友始亂終棄的下場。
「別哭,別為那個混帳哭瞎了妳的眼楮。」童玫連忙拿出面紙為沈欣柔拭淚。「妳啊,要放亮眼楮去找一個比那混帳好百萬倍的男人。」
童玫知道照好友的個性,這兩個星期以來只怕是天天泡淚水中,心疼之余也感到氣憤。那個王八蛋,最好罩子放亮一點,別被她遇到,不然死一百遍,她也不會饒過他。
「不許哭,為那種無情無義,沒良心又沒眼光的王八蛋傷心難過,簡直就是我們婦女界的恥辱,我們要立足現在,放眼未來,別被過去給絆住了,懂嗎?」
童玫夸張的論點多少達到了些效果,沈欣柔努力擠出微笑。
「嗯。」
現在欣柔的情緒由她接手,她不準好友繼續傷心下去,最好的方法就是讓她沒時間憶起潘罡那個混蛋。
「走吧,我們去交十個男朋友。」行動派的童玫想著就拉起沈欣柔的手往公園外走。
「妳要帶我去哪里?」沈欣柔擔心的問。
「當然是男人最多的地方嘍。」理所當然的語氣。
「該不會是妳常說的那間PUB吧!」沈欣柔猜測道。
「沒錯!」童玫眨了一下右眼。
「不、不好吧。」沈欣柔停下腳步停止前進。
她不喜歡PUB那種喧鬧嘈雜的地方,更討厭里面的人總是煙不離手,整間屋子烏煙瘴氣,音樂震耳欲聾,每個人都好像瘋了一樣,所以對于童玫的邀請,她從沒點頭過。
「放心,妳有我罩著。」她豪氣地拍了下胸膛。
「可是,我的衣服也不適合,而且去了回家就晚了,明天我們部門要開早會,我怕起不來--」沈欣柔仍找理由推拒著。
「Don'tworry,behappy,別想太多,放縱自己瘋狂一下又何妨。」她強拉著還有些遲疑的好友。「走,我們去把男人迷得暈頭轉向。」
是呀,Don'tworry,behappy,放縱一下又何妨!沈欣柔最後還是妥協了。
「嗨,阿Ken--」童玫跑向吧台,快樂的向熟識的酒保打招呼。
「可樂娜對吧。」酒保熟練的在長酒瓶里塞進一片檸檬,遞上吧台。
「你請客?」
「我請客!」
「那我朋友呢?」她指指一旁的沈欣柔。
他已經習慣被她敲詐,于是沈欣柔也獲得一瓶免費的可樂娜。
「謝啦!」她灌了一口。「我跳舞去嘍。」
「Room9PUB」是童玫只要有時間,一定來這放松自己的地方,在這里她不必想太多,只消隨著音樂擺動肢體,馬力十足的散發熱情和精力。
可是,個性內斂規矩的沈欣柔,就完全不能苟同這里面的文化,尤其是當她看到童玫與熱情的外國人一樣,跟每個見面的人擁抱和頰吻,她就不禁咋舌。
基本上,她們倆會變成好朋友,就是件令人咋舌的事,也只有兩個字形容--孽緣!
誰叫她國小六年級從美國搬回台灣時,不小心搬到童玫家隔壁,然後童玫的房間又剛好在她房間的後面,更巧的是,還跟她成了隔壁桌同學,從十二歲一直到二十五歲的今天,她跟童玫始終焦不離孟的,雖然她們現在已經搬離家里,各自在外租屋,但身為同事的她們,一天最少有八小時還是泡在一起。
說也奇怪,應該是從國外回來的她個性比較外放,沒想到保守規矩、溫柔固執的居然是她,而個性外向活潑好動、迷糊又大而化之的才是童玫,雖然極端卻也互補。
「走啊,我們去跳舞。」童玫隨著節奏強烈的音樂擺動身體。
「等、等一下,我--」她還有些抗拒。
震天價響的音樂讓童玫听不見她的拒絕,硬是將她拉下舞池,很快地,童玫的狂放熱情帶動了氣氛,沈欣柔也放開自己的跟隨節奏搖擺,暫時忘卻失戀帶給她的傷害。
紀稟智進入Room9中看到的就是一群人瘋狂熱舞的這一幕,Room9的消費族群都很年輕,所以這情形他是司空見慣了,比較令他感興趣的是好友阿Ken的眼神,他專注地凝視舞池一角,眼神不自覺的流露溫柔深情。
舞池里有兩個女孩特別顯眼,他不確定阿Ken看的是哪一位,兩個長相都不錯,身材也挺好,短頭發的那位漂亮俐落,渾身散發恣意奔放的野性美,天生就是引人注目的焦點,長頭發的女孩雖然肢體語言沒有短發那一位來得強,但楚楚動人的模樣倒是滿足了男性的保護。
紀稟智坐在吧台面對阿Ken的位置,想要引起他的注意,但是他的魅力就是大不過舞池里活力十足的辣妹,如果想要讓阿Ken注意到他,還是用叫的比較實際。
「嘿,辰華,你被美女勾魂啦?」他打趣道。
藍辰華,阿Ken的本名,他不只是酒保,也是Room9PUB的獨資老板,來這的人都習慣叫他阿Ken,久了也忘了他本名是什麼,會叫他本名的,只有他從大學時代起就認識的好友紀稟智。
「威士忌?」藍辰華收起悵惘神情,對許久不見的好友表示歡迎。
「不,明天早上有會報,可樂娜就好。」他可是工作第一,非常盡忠職守的。
「這麼久不見,又幫你老板賺了不少吧,到哪出差去了?」藍辰華手上熟練的動著。
紀稟智的工作需要跑東跑西,常常不見兩三星期又突然冒出來是很平常的事。
「香港,去听取每月的門市報告。」紀稟智的臉上還留著工作繁重的疲憊。
「這麼累,來我這上班吧,工作娛樂並行,保證不累。」藍辰華進行第N次的游說。
他一直都希望紀稟智來幫他,先別說兩人的交情好,紀稟智一流的交際手腕絕不可小覷,這也是讓他在壓力大的業務工作中還能游刃有余的重要原因,而且他永遠的神采煥發、英氣逼人,讓人不覺的就會相信他,雖然有一點霸氣,卻又隱藏得很好,個性幽默的他除了在工作上表現優異,在感情上也很吃得開。
「你這兒?每天泡在酒池肉林里,很快就毀了我的好名聲!」紀稟智開玩笑的推拒。
藍辰華笑笑不以為意,他也知道對于現在這份工作,紀稟智其實很樂在其中,不然,早就被他拖來這兒報到了。
「別光說我,我剛剛看見對愛情有免疫力的你用深情的眼神在放電哦,電誰啊?快快招來。」他沖著藍辰華曖昧地低笑。
藍辰華惻然苦笑,原來他表現得這麼明顯,只是她知道嗎?
回憶里,和她相識的過程永遠是最鮮明的一段……
Room9,他和童玫相識的地方。他個性雖然比較內斂,卻是無法過著一板一眼的上班族生活,于是轉念開店創業,雖然他不是很懂經營之道,不過他越來越熟練的調酒技巧和英俊的長相,倒是讓他不用煩惱如何招攬客人。
其實每天接觸不同的人群,他並沒有放很多心思去記住來來往往的客人,但童玫天生就是這麼引人目光,她第一次踏進Room9就引起他的注意,她的熱情狂放又不落俗氣更讓他印象深刻,活潑的她很快就和他與眾人打成一片。
對她來說,他只是PUB的酒保加老板罷了,而他的感情卻在日積月累下泛濫成災。對她,他早已陷入不可自拔的愛戀,想對她說,又怕破壞了他們之間原本的和諧,也許這樣放在心里最好,也許現在這樣最好,只要不听見她的拒絕,只要她還未屬于任何人就是最好的。
「感情這事,抵抗力再好,擋也擋不住,否則怎麼叫英雄難過美人關呢!」他訕訕然一笑。
「那你是承認嘍!」他抓住藍辰華的話柄詰問,其實從藍辰華的眼里他早看穿了,只等他承認。
傍他挖出點八卦了吧,這小子還挺會瞞的,竟然連他這麼好的朋友也給瞞著,太不夠意思了。
「都被目擊到了,不承認行嗎?」
「還說自己是英雄呢,臉皮真厚,誰是你難過的美人關呢?」他好奇的追問。
「就是因為皮厚,所以你怎麼嚴刑拷問,我都不會招供的。」
「嘿,你已經夠悶了,煩惱再放在心里,你一定會變成一個神經病,相信我,我是一個好听眾哦,讓我來分擔你的苦悶吧。」紀稟智故作正經八百。
「分擔?」藍辰華非常懷疑。「好奇才是真的吧。」他毫不留情的戳破紀稟智的企圖。
「既然你這麼了解我,那就麻煩你快滿足我的好奇心吧!是哪位紅粉知己偷走我們大帥哥的心?」既然被識破,他也爽快承認。
「是--」藍辰華的視線不自覺地飛到舞池中童玫的身上。
「是誰啊?」紀稟智隨著他的視線望去,果然是那兩位女孩子的其中一位。
「是--」藍辰華嘆息似的苦笑。
「你別是了,究竟是哪一個?」是了半天,說不出個名字來,真是讓他快按捺不住了。
「是誰重要嗎?」他低頭假裝擦拭台面。
當然重要,不說出來,他怎麼幫這位大情聖呢?
「是誰?」紀稟智追問。
「對呀,是誰?快說嘛。」
突然從旁邊冒出一道嬌聲,嚇了紀稟智與藍辰華一跳,尤其是藍辰華,因為吧台多出的兩位女孩子,正是剛才在舞池里熱力勁舞的童玫和沈欣柔,他很怕童玫听到剛才他們的對話。
「是誰嘛?」童玫又問了一次。
「妳知道我們在說什麼嗎?」紀稟智望著她好奇的臉。
「不知道!」她搖頭。
她爽快的回答讓藍辰華松一口氣。
「既然不知道,那答案對妳來說有意義嗎?」紀稟智好笑的問童玫。
「是沒意義,不過我可是在幫你逼問阿Ken耶,我們人多勢眾,還怕他不說嗎?」她左手挽著沈欣柔,右手搭上紀稟智,好像他們是很熟的朋友。
「我是中立國。」沈欣柔連忙表明立場。
她送給她一記衛生眼,惱她的不合作。
「辰華,她們是?」紀稟智看向兩位女性。
「這個短發的小妞是這兒的常客童玫,長發的這位是她的朋友,我也是第一次見到。」藍辰華替他們做簡短的介紹。
「叫我童玫就行了,她是沈欣柔,我最好的朋友,以後你們會常常見到她。」
對于她的介紹,沈欣柔不表同意的扯扯她衣襬。
「我叫紀稟智,是阿Ken的大學同學。」紀稟智禮貌性的微微一笑。
「紀稟智!」童玫逸出一聲輕笑。「好厲害的名字哦,請問這是望子成龍,希望孩子有著天賦異稟的智慧嗎?」
她怪異的理論讓在場的三位爆出大笑。
「厲害,第一次有人這樣解讀我的名字。」他失笑的搖頭,她可真有想象力啊!「通常這個詞是用在我的工作能力上。」
「哦?」童玫眉毛往上挑。「你的意思是你的工作能力很強,常常有人夸獎你嘍!」
「不敢當,不敢當,做人要謙虛一點。」紀稟智很假仙的模模頭。
「你這樣還叫謙虛啊,那像我這樣從不夸耀自己有著沉魚落雁的外貌,溫良賢淑的內在,那豈不是謙虛得可以被人贈匾致意了。」
「辰華,這位甜心小妞太可愛了。」紀稟智不能克制的大笑。
「我已經二十五歲了,說我可愛可以,但我不是小妞,還有,不準叫我甜心。」童玫鄭重宣布。
她正經的補充又引發了三人好不容易止住的笑聲。
「好吧,那叫妳老妞總可以了吧。」藍辰華攤攤手,莫可奈何的搖頭。
「說我老,不可原諒!」童玫攀上吧台握拳作勢要槌打他。
藍辰華任她的拳頭擊在身上,寵愛的微笑掛上嘴邊,他深情相對的模樣盡落紀稟智和沈欣柔眼中。
原來這位甜心小姐就是藍辰華的美人關呀,也難怪他要悶在心底了,不會表達的他最不會對付就是這種活力十足、開朗隨和的人了,基本上,這種人雖然在朋友間很吃得開,但是在感情上卻都遲鈍得很,見藍辰華這麼明顯的釋放愛意,她還一無所知,就是最好的證明。
紀稟智對著藍辰華漾起詭異的詭笑,藍辰華回給他一個點頭。
「是朋友了吧?」童玫大方的伸出右手。
「是朋友了。」他握上她伸出的手。
「既然是朋友,那就請我們喝杯可樂娜,沒問題吧?」她不懷好意的對著紀稟智微笑。
「你得習慣她的敲竹杠。」他給紀稟智一記同情的眼神。
「這不叫敲竹杠,而是叫見面禮。」她糾正。
不管叫什麼,總之,童玫與沈欣柔又獲得了瓶免費的可樂娜。
「那妳給我什麼見面禮呀?」他打趣問。
紀稟智只是玩笑問問,童玫卻認真思考起來。
和紀稟智相處不久,不過,以她與人相處的經驗,她可以看出他是個值得深交的朋友,也會是不錯的情人,不管是外形和談吐都和欣柔十分相稱,剛好欣柔的感情正處空窗時,是個不錯的機會,今天帶欣柔來還真是帶對了。
她對沈欣柔嘿嘿笑了幾聲,用手肘頂了頂她的腰側,沈欣柔雖然莫名其妙,但也可以感覺到有算計的味道。
「不管妳在想什麼,請停止和我有關的怪念頭。」她小聲的警告童玫。
童玫完全不理會她的警告,轉向紀稟智。
「我給你的見面禮得晚點給你,敬請期待。」她神秘兮兮的詭笑,暗暗看了沈欣柔一眼。
「我會慢慢等待,可別讓我失望了。」他向她眨眨眼。
「絕對不會,我用人格保證。」她胸有成竹的回答。
「哼!」一旁的沈欣柔對她的人格保證,表示了不信任的態度。
童玫伸手搭上她的肩。「這位好姊妹,請問那聲听起來很刺耳的『哼』,是在質疑我的保證嗎?」
男士們非常捧場的轟然一笑。
想想覺得有點慚愧的童玫立刻決定轉移話題,于是坐上高腳椅,半趴在吧台上。
「嘿,對了,你們剛才神秘兮兮的在說什麼呀?然後又是誰呀?」
藍辰華拿著酒瓶的手突然滑了一下。怎麼這個話題又轉回來了?他求救的看向紀稟智。
「我們在討論人生的一切痛苦,因有希望而消失。」紀稟智的機智反應解救了藍辰華。
「呀?」童玫露出疑惑的表情。
他們討論的話題未免也太嚴肅了吧!听都听不懂,她還以為會是什麼有趣的八卦咧,例如︰阿Ken的心上人是誰啦之類的。
「意思等同于人類因夢想而偉大。」紀稟智進一步解釋。「例如︰人可能因為喜歡上一個人而產生希望,渴望與對方在一起,這就是夢想;人會努力充實自己去達成夢想,不管過程如何艱辛,再多的痛苦也因為有希望有目標而消失,這樣為愛瘋狂的人,我覺得很偉大。」
一席理論听得沈欣柔頻頻點頭,但童玫就一頭霧水了。
「你們在討論這個呀!」她質疑地轉看藍辰華。
藍辰華松一口氣的點頭。
年紀大一些,說話就是不一樣,愛來愛去這麼簡單的事也可以說得這麼復雜,像她和欣柔就從沒討論過這問題,通常她都直接逼問她約會的內容。
不過,細細回想紀稟智的話里,似乎有「心愛的人」的一句話,嘻嘻!她的興趣又來了,說不定紀稟智真的是在逼問阿Ken的心上人是誰,只是說得比較唆而已。
「那這跟誰是誰有什麼關系呢?」她鍥而不舍的追問。
「丹尼生!」紀稟智回答。
「丹尼生?」這個人是誰呀!听都沒听過。
「這個理論是丹尼生提出的。」紀稟智流利地回答她。
「哦!」答案還是那麼嚴肅,童玫有些失望。「你知道嘛,那干麼一直問阿Ken--還什麼愛不愛,夢想不夢想的。」害她以為有什麼好玩的。
「那妳有什麼夢想?」紀稟智順勢問她。
「我的夢想呀……」她認真思考了起來。
這個問題太難回答了,她的夢想隨著每一個階段的成長都會不一樣,平均每一天換一個。
此時,DJ改播了首慢歌,是她最愛的美西節奏藍調,正好適合跳貼近的慢舞和--問話。
鱉異的笑容點亮了她的美麗。
「我的夢想就是現在與你眺支舞嘍,你應該不會介意幫我達成吧。」她自然地挽住紀稟智。
她突然的邀約讓紀稟智、藍辰華、沈欣柔三人驚訝以對。
「妳不覺得,邀約應該由男士提出嗎?」他一臉似笑非笑。「而且妳又沒有很正式、很隆重的邀請我,我為什麼要同意。」
「台灣的男性都像你這麼唆而且沙豬嗎?」
「那得看他是不是遇上一個大方主動到把他的面子踩在地上的女性嘍。」
「這麼唆,你跳不跳?」她撇撇嘴角。
「當然,我怎麼可以拒絕甜心美人。」紀稟智行了個紳士禮,伸出手讓童玫挽著他下舞池。
「不準叫我甜心!」她把長長的指甲陷進他的手臂,算是警告。
「是,Honey。」