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一個事業有成的男人,都希望當他拖著疲憊的身心由競爭激烈的世界回家時,會有溫熱的飯萊或是一盞微亮的燈光,或者是一個等待他回家的人;通常,那不是他的妻子,就是他的母親——這個夢想不過分吧,畢竟一個男人肩上背著一大群人的生計和龐大的企業,要求這麼一點心靈上的慰藉應當是合理的。
但是對勾宿懷而言,這要求太過奢侈,不是他所能想象和擁有的。
漆黑的豪宅聳立眼前,那是他自小到大成長的家。打開門迎接他的是一片寂靜,沒有燈光、沒有問候、沒有溫熱的飯萊、沒有對他漾著溫暖笑容的母親或妻子;有的,只是滿室的靜謐和寂然,不但不能讓他身心疲累的狀況好轉,反倒更讓。他心神耗竭。這種日子還要過多久?他自問,發現根本得不到答案。
多少次,他深深冀求著,希望有個人,隨便誰都好,在他回到家的時候問候他一聲,只要一聲「你回來了」——告訴他其實家里是有人在等著他、希望他回來的。
只要有這麼一個人、只要有這麼一聲就好……
「你回來了啊。」
突兀又陌生的聲音闖進黑鴉鴉的大廳,傳入立在門邊的他的耳里。
「誰?」這一聲問候來得太適時,完全擊潰他強裝于外的心防。
點亮廊上的壁燈,一個戴著黑框大眼鏡遮住一大半臉的瘦弱女人立在他面前,蒼白且平凡,盤起的頭發讓她看起來更形老氣。「你是誰?」
「我……我……」呵呵,原來他本人比照片上好看!柳依依驚奇地發現這一點。「我……我叫柳依依,你……你可以叫我依依就好了。」
貝宿懷心下的感動在听聞她自報姓名後完全消失,心防再次高築,高度厚度比之前更甚。
原來她就是那個將監視他一舉一動的女人。
知道來者何人、是何模樣後,勾宿懷提起公事包往通向二樓的樓梯走去。
「你……你吃飯了沒?」怎麼這麼快就要進房去,他還沒跟她打招呼哩!「我可以幫……幫你煮點……消夜。」
「先解決你的結巴再說。」這樣子的秘書能看嗎?哼,看來他得另外私下聘請一個兼具花瓶功用又可解決他生理沖動的秘書,「堂堂一個大企業總裁,能用一個長相不佳、講話又結巴的秘書嗎?」
「你……你……」可惡的男人!是誰寫訪問他的文章的?什麼尊重女性同胞、風度翩翩?騙人!「我……我……只是……只是……」哼,柳依依索性結巴結個過癮,看他能拿她怎麼辦。
「閉上你的嘴。」勾宿懷不悅地繞過她往二樓走去。
「等……等一下!」喂喂,她最重要的事還沒說呢,「我有事……有事跟你說!」
「我跟你素不相識,沒有什麼好說。」踏上樓梯,勾宿懷居高臨下地斜睨戴著黑框眼鏡的丑女人,「明天開始你是我的秘書,而我交給你的工作是上班時間不要讓我看見你,隨便你去哪里都可以,每個月的薪水我會照付。」說完,他轉身離去。
留在原地的柳依依直直目送他的身影到消失眼界為止,她月兌下黑框眼鏡、松開發髻,得意地在大廳吃吃低笑。
「嘻嘻,果然沒錯。」太佩服呂大姐的頭腦了,她是不是算命的啊,勾宿懷的反應全在她掌握之中。是誰說心理學家才能看出一個人的情緒反應?她們家呂大姐那一顆頭腦比心理學家的還強,令人佩服。
計劃第一步︰讓男主角對她有個丑陋的印象,方便將來的女主角——她丑小鴨變天鵝,嘻,大成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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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餐時分,才算是勾宿懷和柳依依的正式見面。
「宿懷,這位是……依依。」勾超凡勉強自己叫得親熱些,「我好友的孫女依依,這是宿懷,以後就是你的上司和……哥哥。」唔,違心之論說太多對身體實在太傷。年輕的時候他可以面對一群貪官污吏,說些風馬牛不相及的客套話,現在人老了,連對自己的孫子說謊都覺得罪孽深重,「你們兩個以後要好好相處。」唔,又一記罪孽深重的壓迫感襲身。
「爺爺。」柳依依推推黑框大眼鏡,呆呆笑了下,「昨晚我和勾大哥已經說過話了。」說話的同時,她暗暗瞥了眼勾宿懷;好樣的,完全不為所動,「您放心,勾大哥人很好,我相信在公司里他會教我很多東西的。」
听聞這種蹩腳的謊言,勾宿懷連抬頭都懶,繼續埋頭吃他的早餐。
「是嗎?」在柳依依的眼神示意下,勾超凡假裝附和,並且下了一道命令——清晨一大早她闖進他房間要他配合的事項,「宿懷,以後就由你帶依依一同上下班,免得她來來回回不方便。」
听到這項命令,勾宿懷終于有了反應,「我會雇人載她上下班,。」言下之意是︰抱歉,恕難從命。
他會蠢到因為這樣而讓這老狐狸有機會控制他下班後的時間嗎?
「爺爺,我不想麻煩勾大哥。」可惡的男人!早料到他不會接受,但沒想到他竟然肯花這麼大手筆,只為了避開載她上下班的工作。有錢的男人就該這麼揮霍,「沒關系的,這里離公車站牌也不過只有四十分鐘的腳程,我可以坐公車上下班,您放心好了。」柳依依投給勾超凡一記「您放心,沒問題」的笑容,當真牽動勾超凡的心,讓他起了憐惜之情。
「四十分鐘的腳程,傻丫頭,你以為四十分鐘的山路好走嗎?」不對!他干嗎用這種口吻和她說話?
很好,帶戲成功。「您放心,以前我爺爺還在世的時候……」說話時,她臉色黯了下來,隨後又似強迫自己的開朗點頭傻笑道,「他老人家常常帶我爬山的呢!所以我的腳力從那時起就鍛煉得很不錯,四十分鐘可以當作是運動啊。」
這帖藥下得很猛,如果勾宿懷真的狠得下心拒絕接送她上下班,那她無疑是給自己找了麻煩,老天保佑啊!保佑他點頭答應。
這個女人……勾宿懷眯起眼,直盯住坐在對面回避他視線的柳依依,哼,以為說這種話就能讓他點頭答應嗎?
如果他勾宿懷這麼容易被激起同情心,那就不可能在商場有立足之地了。「既然柳小姐這麼堅持,我又何必讓她少了運動的機會。」果然,他看見對面的女人白了一張臉。
死定了!他真的狠成這個樣子!哦,天啊!四十分鐘的路程哪!呂大姐,救人啊……柳依依在心里哀號,卻得硬逼自己強笑說出︰「謝……謝謝。」
這會兒,連勾超凡都覺得柳依依可憐了,不過幸丈樂禍的情緒無法克制地冒出來。沒辦法;昨天被她激得太過分,正愁找不到方法報仇,結果今天她反倒自食惡果,除了活該,他找不到第二句話說。
「我吃飽了。」勾宿懷放下碗筷,離開飯桌,「陳嫂,我的公事包和外套。」
「馬上來,少爺。」陳嫂微嫌臃腫的身子往懸掛大衣的專用室移去,「請稍候。」
「我……我也吃飽了。」完蛋,怎麼辦呢?真要走四十分鐘的路啊?!可是如果不走,這戲要怎麼演下去,她可是孤苦無依的丑小鴨灰姑娘啊!嗚嗚嗚……欲哭無淚是不是在說她現在的狀況?嗚……呂大姐,她可不可以不干了……
但是,如果不干的話,違約金就得算在她頭上;兩相權衡之下,不得已,她只好提起公事包站起身,整整身上烏漆抹黑、好比參加喪禮用的素黑色套裝。
「我先走了,爺爺再見。」唉,她好可憐,「勾大哥,我們公司見。」這句話她幾乎是咬牙和血吞才說得出口,恨啊!
「希望你不要遲到。」勾宿懷壞心地往她傷口踩,死命踐踏,毫不留情,「我向來要求我的員工準時。」
唔……忍!依依,你一定要忍!她強逼自己不著痕跡地深吸口氣,露出仍然呆茫的笑容,「好的,我會盡快趕到。」說完,她邁開步伐朝門口走去,一看見自己必須穿的鞋子,她不禁又嘆了口氣。高跟鞋,穿這種鞋走四十分鐘的路程,她的腳鐵定廢掉!
看見柳依依認命的苦瓜樣,勾超凡不知道自己花了多大的力氣才能不笑場,還強迫自己說出疼惜的話︰「依依,我看還是請個司機接送比較好。」
可惡啊……這臭老頭。「不用了,爺爺。」笑,一定要笑,「依依還是搭公車比較方便,而且也比較習慣。」
天曉得啊!自從有能力買車之後,她百兒八十年沒搭過公車了,但是——既然她話已經說出口,箭在弦上不得不發,她向來習慣要做的事就得做到底,雖然會有怨言,但是如果她現在就示弱,不僅丟了自己的臉,也跌了呂大姐的臉,不行!她柳依依豈能如此孬種!
貝宿懷開始眯起眼,端詳這個突然進駐他家的丑女人,一般女人在得到好處之前一定會佯裝不好意思的做作樣,但到最後仍然會收下任何禮物,他之前的秘書每一個都是這樣;而她——除了丑之外,還和那些女人有點不同,多了一點堅持。
「少爺,您的公事包和西裝外套。」陳嫂一邊說著,一邊服侍勾宿懷穿上外套。
「我去公司了。」哼!也可能她只是做給他看而已。
「那我先走了,爺爺再見。」唉,女人的命真苦。就在自哀自憐的情緒下,柳依依開始她第一天的戲碼。
她淒慘的背影看在勾宿懷眼里;讓他忍不住發噱,在關上門進到車庫,將車開離家門,越過尚未走出前院的柳依依後,他才敢放聲大笑。
而在屋內的勾超凡終于也忍不住發出洪鐘。艘釣笑聲,響徹屋內,嚇到了陳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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結果,柳依依第一天就職只有一個下場︰遲到。
噢,她好恨!哦……酸、痛、麻。柳依依強迫自己動動早已酸痛不已的兩只可憐小腿,天,四十分鐘的路果然要人命!
下坡還好,回家要走的是上坡……天,來把斧頭還是幾個雷電劈死她算了!
偏偏此時此刻,她又得站在暫時是她上司的勾宿懷面前接受他的訓誡,好恨!英俊的男人果然只能遠看不可褻玩焉。
「出門前我說過,我向來要求員工準時。」明知她走四十分鐘的路,又踫上塞車的顛峰時間,但勾宿懷還是壞心地將累得比狗還慘的柳依依叫來跟前站著听訓,「第一天上班就遲到兩個小時,這就是你的準時?」
他話中挖苦的意味若听不出來,那這個人肯定是白痴,但因為她不是,所以听來聲聲刺耳。「勾大哥——」
「在公司我是總裁。」
「對不起,總裁先生。」她這聲稱謂叫得咬牙切齒,「但是您說過,上班時間隨我到哪里都可以,只要別讓您看見不是嗎?現在您叫我來跟前听訓,是您讓我沒有辦法做‘消失不出現在你面前’的工作,可別怪我失職。」唔……好想罵髒話喔,她可不可以罵髒話啊?
「你的意思是我沒有資格責怪你?」看不出來她還會頂嘴。勾宿懷習慣性地眯起審視時的利眸,比之前更多花了點心思打量她——黑色塑膠粗框的大眼鏡、老氣不合時宜的發髻,怎麼看都像是活在六O年代的品種,無知且愚昧。
「不,怎麼會呢?」恨哪,回頭她要做一個小草人,上頭釘上勾宿懷的生辰八字,在午夜十二點的時候——狠狠地、狠狠地釘在樹干上泄恨,「您是上司,身為上司就有責怪下屬的權利,只是依依不懂,您到底是要我繼續消失,還是待在辦公室做秘書該做的事?」
這個問題勾宿懷突然答不出來,其實他應該能很順利地告訴她答案是前者,但一時間他卻遲疑了。
「總裁大人?」
「用不著加大人兩個字。」他坐回辦公桌後,抓起一疊文件,「把這些資料全部翻澤成英文,存入電腦。」
看樣子是要她做秘書該做的工作了。可惡,出爾反爾的男人、放羊的孩子!真想找只大野狼把他吃掉。
「是,總裁大爺。」
「也不準加大爺兩個字。」
「是,總裁先生。」真是難以伺候。是誰說惟小人與女子難養也?說這話的動物才是最難養的!
「先生也可以去掉。」勾宿懷發出在公司的第一次嘆息,完全不自覺地。
「是,總裁。」接下文件,柳依依舉步維艱地離開他的辦公室,死命地撐住酸痛的背脊,一步一步、小心翼翼地走著。
望著她蹣跚的背影,想起今早發生的事,勾宿懷又忍不住笑了起來。
丑的女人通常都會有點腦子,像諸葛亮的妻子黃阿丑不就是如此嗎?但是這一個又丑又笨,想不同情都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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噢,她快死了!柳依依望著自己辦公桌上的一疊文件,要她把它們全翻譯成英文——這不是存心為難她嗎?
說來有點令人難以置信,她有本事學好俄文、德文、法文、西班牙文,就是學不好英文,慪!勾宿懷當真和她磁場不合,竟然叫她把文件翻譯成英文。
「什麼文不好翻,偏偏要翻譯成英文!」抱怨的同時,她一手揉捏著發疼的小腿肚,邊哀叫,一邊也可憐兮兮地打開電腦和英漢字典,準備和英文來場決斗。
「咦?」意外地發現作業系統里有Netscape,她惟—一想到的是網際網絡,「原來這公司可以上網哪!」那麼她就可以……
前後左右看了看,明明知道這是她的辦公室,不可能有第二個人,但為了心安起見,柳依依還是仔細環視了一周,才敢上網連結工作坊的網站,進入她們經過層層過濾才能進入的會談室——
呼叫害蟲,在就說一聲,
吧嗎?
在家,太好了,我好想你!好想好想!
少來!千穿萬穿,馬屁不穿。你才去執行任務兩天。彼岸同胞無情地落下話,撇清關系的意思非常明確。
兩天就夠我死了。
你還活著。言下之意是︰如果死了,還有命在電腦前面和她聊天嗎?
拜托你,我可是九死一生啊!勾宿懷不但壞心,而且又是個放羊的孩子。明明說不要我做任何事的,現在又出爾反爾!
什麼事出爾反爾?
他要我把一堆文件翻譯成英文。
死定。十分了解柳依依能耐的同事非常殘酷地打下兩個字。
我知道啊,所以才要你幫忙嘛。
又不關我的事,為何要幫?
喂,我們是好姐妹耶!你不能見死不救啊。柳依依急了,十指快速地在鍵盤上游走討救兵。
我又沒好處,再者,大姐有規定誰也不能幫誰,自求多福。
喂喂,不準離線啦!人家要找大姐。
找我干嗎?看來,帶頭的呂大姐也在彼岸的電腦前面。
大姐,我被欺負了啦!勾宿懷不但讓我不得不天天花四十分鐘的時間上下山坐公車,還逼我中翻英,我快死了。
笨蛋,你干嗎真的做啊!天,她的手下怎麼那麼笨?呂大姐自問。自己有教她「要想怎麼收獲就要怎麼栽」這類的蠢話嗎?笨也不是這種笨法啊。
???柳依依不明所以地打了三個問號過去。
要是每個秘書都得這麼強的話,那干嗎還要特別助理啊。笨,說你笨就是笨,太讓我失望了。
??還是不懂啊!
唉,為什麼就沒有一個屬下像她這般聰明睿智呢?呂大姐在心底嘆道。擠下坐在電腦桌前的蛀書蟲,她十根手指快速地在鍵盤上keyin說明︰
秘書者,美人且做暖床之用也。現在你又不是美人,又沒辦法暖勾大公子的床,那你還有什麼用途?要你翻譯文件只是形式上給你事做,實際上則是要你少走動,免得惹禍上身制造麻煩,你以為人家知道你本事高強啊!想開點,用不著做什麼給人家看,那堆文件肯定沒用的地方比有用的多。甭做了,倒不如上上網打打BBS,或是去認識新網友,順便幫工作坊抓些客戶還差不多。
可是有薪水領哪。這樣做不太好吧,柳依依心里想著。
天底下領干薪的人又不只你一個,那些領得凶的尸位素餐者都不擔心了,你在擔心什麼?!嘖,跟著她這麼久了,還學不來白吃白喝、不拿白不拿這一套啊!
但是,多多少少做點事比較好吧,起碼也得混得有點聲色,你不是說了嗎?勾宿懷疑心病重,要讓他打開心扉,首先要做的就是得到他的信任,不做不行吧?大姐。
屏幕出現點點符號,似乎是在遲疑著什麼,不久才打出一行字︰
那邊有Scanner嗎?
有。
好,我讓蛀書蟲寄給你一套翻譯教體,把文件掃進電腦,再利用軟體翻譯成英文再做編輯之後列印,這總行了吧!
謝謝大姐!感激不盡啊!柳依依這才明白大姐對她們這些員工的重要性。
那五五分賬如何。
恩情歸恩情,錢歸錢、提到錢.柳依依方才的感激涕零不知跑到哪兒去,女人的現實可見一般。
她就知道。呂大姐沒好氣地翻了翻白眼,繼續輸入字︰記住,別再利用勾大公予家的商業電腦上線,萬一被他發現,你就好死了。
是,我知道。
還有,別做得大快太惹人注目;一般秘書的能力是沒用多過有用、暖床多過辦公,做太多小心落人口實,笨一點才能活久一點。只不過是暫時的身份而已,不用大認真苦干,免得到時他不把你當女人看︰男人都把女人看成笨蛋的愚蠢生物,太聰明會壞事的,記住一句話——笨一點可以降低他的戒心,
我明白。雖然說她不怎麼認同呂大姐說的這番話,但還是少反駁為妙,因為有時候呂大姐當真是說對了。
從勾宿懷看她的樣子,就知道自己在他眼中沒有什麼值得評價的地方。才第一天,她就開始有點懷疑自己是不是能勝任這次的委托工作,因為勾宿懷完全不把她放在眼里,不當她是一回事。
軟體寄過去後我會立刻離線,以後有事利用電話私下聯絡,知道嗎?
是,沒問題!
太好了!接下來掃描、編輯、列印的工作輕松得不得了,總算有時間來捏捏腿做做按摩,為下班時的「登山健行」做最完美的準備,雖然她不確定那樣會讓她的腳好受到哪兒去。,四十分鐘的路啊……誰叫她活該自找罪受呢?
推推黑色粗框大眼鏡,待電腦屏幕上出現收件訊號時,柳依依趕緊灌入,並讓電腦重新Run了一回。
當安裝成功的訊息出現在電腦屏幕時,柳依依忍不住歡呼出聲,接下來的工作真的就輕松多了。
掃描、編輯、列印——真的輕松得嚇人,讓她不知不覺趴在辦公桌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