迸奇莊的大廳內氣氛凝重，隨侍在一旁的佣僕們連呼吸都放輕，他們從沒見過四位少爺表情這麼嚴肅。

「陸恩，你待在莊里的時間比我的年歲還長吧！」古風平靜的問話像是在聞聊。

「是。」

「古奇莊建莊至今六十余年，從不曾動用過這本冊子。」古風將手中泛黃的冊子丟給他。

陸恩無言地盯著它。

「我接手莊中事務至今不過幾年，不懂的事實在太多，你教教我，我該如何使用它？」古風嘆了口氣。

那本冊子是古奇莊記錄懲處事件的，雖然冊子泛黃，但沒什麼折痕，顯然被翻閱的機會極少。

「少莊主，我這次回來，就是來領罪的，任何的責罰陸恩都坦然接受！」陸恩回來之前就抱了必死的決心。

「你的意思是我們太大驚小敝？」古雲瞪著他。

「我想他的意思是他犯了錯，我們處罰，然後一拍兩散，再無瓜葛。」奇祥冷笑一聲，他也很生氣。

「不是……」陸恩跪在地上，話梗在喉嚨，怎麼也說不出口。

「二哥，三哥，听听他怎麼說吧！」小時候陸恩根疼他，常帶他到處去玩，奇瑞心軟，想替他說話。

「我……無話可說。」陸恩對自己犯下的錯，不想再辯解。

「少莊主，陸恩不是好惡之人，他是為了他的孩子啊！」劉總管也忍不住上前替他說話。

「劉總管，我們當然知道他是為了什麼原因才做出這樣的事。」奇祥不耐煩地開口。

「他……他是情有可原啊。」劉總管跪了下來，一些跟在陸恩手下做事的人也都跪了下來。

一時之間大廳內沉靜無聲，四兄弟面色凝重，而跪地者則是惶惶不安。

「請……請少爺們看在陸恩為古奇莊賣命了三十年的份上，從輕發落。」劉總管再次請命，共事三十年，陸恩的努力大家都看得見，見他臨老受重責，大家于心不忍啊！

嘆了口氣，古風忽然開口道︰「古奇莊是刻薄了你們呢？還是我兄弟四人全是不講理的蠻橫之徒？」

「不、不是的……」陸恩驚慌得說不出話來。

「古奇莊大概快完了。」古雲冷笑一聲接口。

「這……」劉總管吃驚地看著三少爺，不知他何以口出重言。

「有我們這四個膿包當家主事，要不垮都很難。」奇祥嘲諷地道。

「不！少爺們個個都是人中之龍，怎麼會……」陸恩十分愧疚，為了他，少爺們一定很傷心。

「那麼你告訴我，為什麼你們有事時，不是來找我們商量，而是屈服在外人的脅迫之下？」古風最痛心的就是這一點。

「我……」陸恩一時語塞。

「難道我們救不出陸旭？憑我們的能力擺不平這件事是不是？你對你的主子們可真沒信心。」古風臉色沉重，他已作了決定。

「我……我年紀大了，就這麼一個兒子，被他們這麼一嚇，我早就亂了方寸，見旭兒落入那群惡人手中，我……我什麼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他平安啊！」陸恩老淚縱橫地說。

「甚至不惜出賣主子？」奇祥看著他。

「我……」陸思無語，這也是他這輩子最大的恥辱。

「也罷，你走吧！」古風忽然開口。

「什麼？」陸恩大吃一驚。

「是我的錯，不會帶領手下的人，古奇莊不挽留，你走吧！」古風斷然說道。

「少莊主……」陸恩聞言，比死更難受，只怕他的余生都將受到良心的責難。

「全都出去吧！」古風下令。

眾人應聲退下。

留下的四兄弟，個個神情凝重。

「少莊主！」外頭的小廝急忙來報。

「什麼事？」

「小姐和姑爺回來了。」

「他們總算回來了！」四兄弟這時才露出笑容。

四人望向廳口，只見古靈挽著雲之月的手，笑吟吟地步入大廳，而後她飛奔進古風懷里。

「不會呀！他對我很好。」雖然知道二哥只是說說而已，但古靈還是開口替雲之月說話；雲之月則立刻報以溫柔的微笑。

「來，親親小妹，讓三哥瞧瞧。」擠開奇祥，古雲拉著妹妹的手仔細端詳。

「丫頭，過來讓小扮看看。」用頂開古雲，奇瑞和古靈的年紀最相近，他笑咪咪地用力抱了抱久違的妹子。

「哥，我好想、好想你們喔，你們有沒有想我？」古靈仍不忘撒嬌，四個兄長亦圍著她問個沒完。

雲之月見他們抱來抱去，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他只好自力救濟，將古靈撈回身邊，此舉立刻引來四雙憤恨的大白眼和古靈無奈的笑聲。

「都坐下吧！這陣子出了好多事。」古風招呼大家坐下。

眾人紛紛坐下。

「之月，你的情況還好吧！」古風對他們一路上發生的事都十分清楚。

「目前已無大礙。」

「可是我怎麼看不出你有失憶？你還是和以前一樣悶嘛！」古雲一直和他不對盤。

「他已經恢復很多了，也許不久便會和以前一樣了。」古靈代為回答。

「對了，北燕真的是巫毒教教主的女兒！」奇瑞很好奇。

「是啊，黑伯伯將她帶走了。對了，黑伯伯還送我一塊玉佩呢！」古靈指了指雲之月的身上。

「這段日子行走江湖，靈兒，你可有心得？」古風問她。

「嗯，我學會了很多事，心胸開闊很多。」古靈伸伸舌頭，其實她也不確定自己究竟學到了些什麼，倒是確認了和雲之月的感情。

「那就好。靈兒，玉佩帶回來了嗎？」古風進入主題。

「嗯！在這里。」她將玉佩拿給大哥，「還沒找到小雪嗎？」她有點難過，有些擔心。

「目前仍沒她的下落，不過我相信他們不敢對她怎麼樣，除非他們想與古奇莊為敵。」古風推測小雪的安全無虞。

「看來聚賢樓還有點本事，居然可以把人藏這麼久，讓大哥你們找不到。」古靈對古奇莊的能力向來很有自信。

「我想一定有什麼地方被我們忽略了。」奇祥接口道。

「嗯，為了陸恩出賣古奇莊一事，我們的判斷力都變差了。」古雲苦笑不已。

「陸伯伯？」古靈大吃一驚。

「他是為了陸旭才會背叛古奇莊。」奇瑞心中沉重不已。

「那你們打算怎麼處置陸伯伯？」古靈急忙問道。

「攆他出莊。」奇祥嘆了口氣。

看看古風陰郁的神色，古靈問道︰「大哥，你能不能原諒陸伯伯？」

迸風難得露出嚴厲的表情。「你要我如何原諒他？他待在古奇莊這麼多年，沒想到竟會做出這種事，我沒處罰他已經是仁至義盡了。」

「大哥，陸伯伯的行為的確是不可原諒，但他的年紀這麼大了，你要他在後半輩子里，永遠受良心的譴責嗎？」一想到陸恩慈祥的面容，古靈有些不忍。

「你有什麼意見？」古風想知道她會如何處理。

迸靈想了想，道︰「陸伯伯能有今天的地位，他的能力一定深受爹的肯定，而且在莊內也十分有威望，大哥何不讓他將功抵過呢？」

「這……」古風有些動搖。

「給他一個機會，讓他可以抬頭挺胸做人，豈不兩全其美？」古靈說服著。

「大哥，我也覺得這樣比較好。」奇瑞舉雙手贊成。

「你們以為如何？」古風轉向二弟和三弟。

「有何不可。」奇祥點點頭。

迸雲也覺得可行。

迸風立刻差人喚來劉總管，將大家的決議告訴他。

「請你將此事轉告陸恩。」古風決定再給他一次機會。

「是，我立刻就去辦。」劉總管面露喜色，高興地離去。

「靈兒，你真的長大了。」古風寵愛地模模地的頭。

迸靈扮了個鬼臉，隨即又想到小雪。「大哥，小雪的事……」

「依目前的情形看來，聚賢樓對這塊玉佩是勢在必得，我們這樣盲目尋人，實在不是辦法。」古風有些懊惱。

「那現在該怎麼辦？」

「沒想到你們居然可以這麼快就趕回來，比我預估還早上幾日。」古風忽然提起。

「我們施展輕功，日夜兼程趕回來的。」古靈與小雪情同姊妹，因此她一步也沒敢耽擱。

四兄弟大感意外。輕功？

「靈兒，你的輕功好我知道，但還沒好到這種程度吧！」她的輕功水準在哪里，古雲最清楚了，因為是他教的嘛！

「這陣子我們待在不治先生那里，吃了他不少補藥，似乎有些作用。」古靈幾語帶過。

「原來如此！那位高人的確可怕。」奇瑞也听說了他們和不治先生的事。

「現在到底該怎麼辦？」古靈有些生氣，要閑話家常不能等一下嗎？先把人救出來再說嘛！

「靈兒，要你趕回來就是決定拿玉佩去換人，你不用這麼急。」見她惱了，奇祥連忙告訴她計畫。

「說換就換？」雲之月語帶嘲諷。

「我們雖然不想順了他們的意，但再怎麼說我們都不能拿小雪的安危開玩笑。」古風對他的嘲諷並不在意。

「終究還是讓他們得逞了。」雲之月道。

「本來我們是希望將玉佩的秘密長埋地底，省得大伙兒對它百般覬覦，但這也許是天意，天命不可違，我們何不順其自然。」奇祥倒很看得開。

「我仿佛已經看見天下大亂的情形了。」古雲嘆了口氣。

「我怎麼覺得好象有陰謀？」古靈忽然覺得有點冷，這是她的哥哥們玩人的前兆。

「有嗎？」奇瑞無辜地笑了笑，笑容令人覺得曖昧。

「有！」古靈十分生氣，有得玩不讓她跟，這是她最痛恨的事，四位哥哥擺明了在和她打哈哈。

雲之月笑了笑，安撫她道︰「算了，只要他們別玩到我們頭上就好，乖乖看戲吧！」雲之月似乎已看穿了他們的如意算盤。

「有得玩不給我們跟，太壞了！」古靈仍吃味。

「對了，爹娘他們近日內會趕回來，你們倆別亂跑了，等他們回來看好日子你們就完婚。」古風聰明地轉移了話題。

「真的？」古靈驚喜不已，她好久沒見到他們了。

「嗯，嫁女兒是大事，他們很慎重。」奇祥一想到妹妹即將嫁人，便不舒服。

「妹子，你們成親後就住在莊里好不好？」古雲笑著建議。

「哼！」雲之月聞言冷哼一聲。

「你有什麼不滿嗎？若是有，咱們現在便出去過招。」古雲打一開始就看他不順眼。

雲之月聳聳肩，不甚在意，就怕有人會輸得很難看。

「三哥，你別生氣，沒什麼好打的。」古靈立刻上一前安撫古雲。她可不想還沒嫁人就少了個哥哥。

此舉引得古雲更生氣了，他大聲嚷嚷道︰「你以為我會輸他？」他的身手可是四兄弟中最好的。

「三哥，你不會輸他，但可能會輸給寒玉床。」古靈婉轉地告訴他，希望他能听出她的言下之意。

「寒玉床？」大家全湊了過來，這個療傷至寶在江湖上可是大大有名。

「不然你們以為我為何功力進步神速？」古靈認真地道。

「你們成親時應該邀他老人家前來觀禮，我們要好好答謝他救了你們。」古風一想到如果不是不治先生，他們大概再也見不到靈兒了，這位大恩人是一定要謝的。

「好哇，那老頭子好有趣，你們一定也會喜歡他的。」古靈拍拍手，高興又可以見到他了。

「靈兒，不可以沒大沒小！」古雲不悅地道。

「可是我和不治先生一直都是這樣呼來喝去的，太正式他反而不自在。」古靈為自己辯解。

「靈兒和不治是忘年之交，感情好得很。」雲之月開口替她解釋。「老頭子只是昵稱，並沒有不敬的意思。」

「那就好。對了，咱們還是先把眼前的事情解決了再說其它。」古風說道。

「對！先把小雪救出來再說！」

※※※

聚賢樓內嚴陣以待。

四大護法到了三名，主子缺席。

迸奇莊只來了古風和奇祥。

「兩位大駕光臨，真是聚賢樓的光彩！」西門進的笑容中有一絲狡詐，神色十分得意。

「你們都下帖子了，能不來嗎？」奇祥反諷道。

「二少爺真幽默，先坐下來談吧！」南宮和笑臉迎人。

「玉佩我們帶來了，小雪人呢？」古風不想和他們唆，這種齷齪的地方，多待一會兒他都覺得髒。

「既是古莊主的義妹，咱們聚賢樓自當以上賓款待，只是我們拿到玉佩後，還得花上一段時間才能辨別真偽，現在就放人，我們太吃虧了。」南宮和仍是一派和氣，但講出來的話十分氣人。

「原來南宮先生把咱們古奇莊瞧得這麼扁。」奇祥冷笑一聲。

「不，只是江湖險惡，我們不得不防，還希望兩位見諒。」南宮和仍陪著笑臉。

「你的意思是，除非你們挖出古城，不然就不放小雪是嗎？」古風忽然問了一句。

「您要說得這麼白也無妨！」南宮和笑得陰冷。

「也罷，听說聚賢樓的膳食不錯，就讓小雪多待幾日吧！」古風看向奇祥，對他點點頭。

「這是你們巴望到流口水的東西！」奇祥將玉佩放在桌上。

只見他們睜大眼楮看著它。奇祥的眼神不屑極了，這些貪婪的家伙！

「兩位倒是干脆。」南宮和仍看著古風。

「古奇莊不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月復，相信聚賢樓亦會善待小雪，我們雙手奉上玉佩，再來便是靜候小雪歸來。」古風冷靜地答道，自然流露的氣魄卻壓得眾人連氣都險些喘不過來，當場矮了一截。

「南宮和先替老爺謝過兩位少爺了。」南宮和也只能說說場面話而已，這古風冷靜得教人害怕。

「那麼我們告辭了。」古風起身，奇祥亦跟進。

南宮和等人一路送他們出大門，見他們走遠，眾人才松了一口氣。

「這玉佩……」東原十分激動。

西門進端詳了半天，帶著些許興奮，道︰「應該不假，你看它的模樣，相信已有多年歷史了。」

「這上面的地圖似乎是大理通天塔附近。」南宮和也看了一會兒。

「那就沒錯了。」東原根高興。

「東兄，你可以放程了，這事耽擱得太久了，老爺已有些不耐煩。」南宮和對他笑了笑，卻有一絲嘲諷之意。

「我立刻動身。」東原懶得和他計較，辦正事要緊。

見他離去，西門進轉向南宮和。「北燕究竟跑去哪兒了？」

「我想她也許出事了，雲之月他們安全回來，就表示她的行動失敗。西門兄，這里讓你留守，我出去四處打听看看。」南宮和對北燕的未歸感到十分懷疑，但她好似失蹤了般，實在有必要追查一下。

「也好，你小心些。」西門進對南宮和可是有些敬畏，因為他為人陰沉，得防些。

「彼此、彼此！」南宮和仍是一副溫吞的模樣。

※※※

「大哥，難道真的就這樣平白把玉佩給他們？」奇祥一路上嘀嘀咕咕的。

「不然你能怎麼樣？」古風翻了個白眼，他只想趕快回家洗個澡，洗去那一身骯髒的感覺。

「面對那群人渣，我忍不住想罵人。」奇祥也是全身不舒服。

「跟那些人多說一句話都嫌髒，你省省吧！」古風愈走愈快。

「大哥，你趕著去投胎呀！」奇祥快步跟上。

「我想快點回去洗個澡。」古風順口答道，腳下也沒聞著。

「咦，我也是耶！」奇祥笑道，轉念又想，「那到時候小雪回來，她豈不是要洗上十天半個月才成？」

兩兄弟對看一眼後大笑出聲。

回到古奇莊時，古雲他們已回來了。

「調查得如何？」古風坐了下來，問道。

「聚賢樓上下我全找過了，人沒在那里！」古雲累得半死，大口喝著丫鬟送上的茶水。

「也許有暗室？」奇祥詢問。

「我事先請教過別人，連暗室我也找了，還是不見人！」古雲大費周章了老半天，仍是無功而返。

「你呢？」古風轉向奇瑞。

「我跑遍他們的分舵、賭場，也沒有收獲。」奇瑞也累得癱在椅子上。

「這就奇怪了，人會在哪里？」奇祥納悶不已。

「有個地方沒去查。」古靈忽然開口。

「哪里？」四兄弟齊聲問道。

「她被帶走的地方。」雲之月順口道。

「怡紅院！」

四兄弟恍然大悟，怡紅院也是聚賢樓的勢力範圍呀。

※※※

「你確定？」古靈隱身在樹上。

「沒錯。」雲之月依古靈畫的人像去找，小雪的確在那里，而且她還被綁著。

「你知道那是誰的房間嗎？」古靈轉頭看向他。

「不知道，這很重要嗎？」雲之月不解地看著她。他應該知道嗎？

「那是倚紅姑娘的房間。」

「她是誰？」雲之月不解。

「她是你的老相好，以前你每次來揚州，一定會上她這兒，你還有一間專屬的閣樓，瞧，就是那里，那是我們第一次見面的地方。」指了指閣樓的方向，古靈提醒他。

「很明顯的，那個女人的心地不好，她對小雪十分傲慢無禮，不過還不敢虐待她。」雲之月在外頭觀察了很久。

「以前她還曾妄想當你的夫人呢！」古靈想起上回在畫舫上發生的事，笑了起來。

「看來我以前的眼光不太好。」雲之月下了結論。

「我同意。要去救人了嗎？」古靈有些累了，想早些解決事情。

「你進去救人，外頭的人讓我解決。」雲之月環顧四周，聚賢樓在此布下不少人手，不過不會花他太多心思就是了。

兩人立刻分頭行事。

迸靈閃進了屋內，在倚紅來得及反應之前，點了她的穴道，然後將小雪身上的繩子解開。

「靈兒！」小雪立刻抱住迸靈，淚流滿面。

「沒事了！」古靈拍拍她的背安撫著。

「要走了嗎？」雲之月在門外問著。

「小雪，咱們先離開這兒。」古靈拉著她的手，走出房門。「都解決了？」

「這些小角色能花我多少時間。」雲之月閑適地說著，對小雪點頭表示問候。

「我們回去吧！」古靈對小雪說。

兩人于是施展輕功，帶著小雪回到古奇莊。

迸風等人早在大廳等候多時了。

「謝謝大家，我……」小雪認為以她的身分不該出現在古奇莊，所以才在前往蘇州之前，堅持留在怡紅院，沒想到會遭此橫禍。

「小雪，是我們連累你，這些天你受苦了。」古風嘆了口氣，心中很過意不去。

「你一定嚇壞了，對不對？」奇祥也溫和地對她笑了笑。

「會不會累？要不要先去休息一下？」古雲的關心之情溢于言表。

「我看先泡個熱水澡好了，然後要睡多久就睡多久！」奇瑞半開玩笑地說。

「你們……」淚水再也忍不住滑了下來，小雪沒想到他們個個平易近人，待她就如家人一般。她相信他們是真的想收她做義妹，而不是應付一下靈兒的要求而已。

「小雪，別客氣了，我們都是一家人。」古風溫柔地對她笑了笑。

「對了，大哥，上回只有口頭上承認要認小雪為義妹，可還沒正式行禮呢！」古雲忽然想到這一點。

「我看等爹他們回來再辦吧，可以辦得更隆重，更正式。」古風盤算著。

「也對！這樣小雪就可以名正言順接管蘇州別苑了。」奇瑞也覺得這樣比較好。

「這會不會太麻煩……」小雪沒想到會變成這樣，她不敢勞煩老莊主夫婦。

「小雪，你放心，爹和娘很好相處的，你就別再拒絕了！」古靈十分高興事情有了圓滿的結果。

「你的哥哥們還挺不錯的。」雲之月悄悄對古靈說。

「小雪，你想不想見文榮？」古風忽然想起文榮也很擔心她的安危，還每天都來打探消息。

「不！我……」小雪有些不安。

「至少要讓他知道你平安無事。」古風交代下人通知文榮。

「謝謝。」她現在真的不想見他。

「我看你是真的累了，先去休息吧！」古風看她落寞的神情，心知她仍沖不破那道關卡，因此也不勉強她。

「靈兒，蓮兒會跟著小雪吧！」古風轉向古靈。

「當然，以後有蓮兒陪小雪，我就放心了。小雪，待會兒我再去看你。」古靈十分信任蓮兒。

「好！」小雪微微一笑。

命人喚來了蓮兒，古風交代了幾句，便命她陪小雪回房休息。

「雪小姐請跟我來，小姐為你準備了一間廂房，你一定會喜歡的。」蓮兒和善地帶領小雪離開大廳。

「哥，你們明知一定教得出小雪，為何還要將玉佩給聚賢樓？」古靈仍有疑問，但她知道他們是故意的。

「靈兒，那古城若只是傳說也就罷了，但如果真有其事，當實物出土時，會發生什麼事？」見她一副堅決的表情，古風也就直說了，反正事已成定局。

「寶物出土，只怕人人都想分一杯羹吧！」

「沒錯，是福是禍還是個未知數呢！」奇祥淡淡地說，眼中卻有笑意。

「我們對古城沒興趣，但其它人則不同，百年一前那場大浩劫正是起因于瑞月圖的現世，當時寶物沒被挖到都已經搞得天翻地覆，不知這一回又會卷進多少爭名奪利的人。」奇瑞仔細分析。

「本來我們是打算毀了它，讓古城的傳說就此長埋，但事與願違，這也許是天意。至于那些想染指寶物的人，就得各憑本事了，如此一來，武林局勢大概也會重整，而聚賢樓的如意算盤恐怕也會遭受挫折，正好可以挫挫他們的銳氣。」古風笑了笑，省得那些人老是扯古奇莊的後腿。

「原來你們一開始就準備隔山觀虎斗！」古靈沒想到幾個哥哥還挺賊的。

「不關咱們的事啊，我們可是正正當當的生意人喔！」古雲笑道。

「無妨，只要小雪沒事就好。」古靈聳聳肩。

看來聚賢樓稱霸武林的夢想，恐怕很難實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