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奈雅身著一件深藍色的大襯衫,方才所穿的清涼套裝及臉上厚厚的濃妝在閻倫的一聲斥喝下,全數撤去。她扁著小嘴,雙腿呈外八的坐于水藍色的床鋪上,「喂!」她瞅了瞅前方一語不發的閻倫,不能適應臉上沒有任何一抹笑容而嚴肅的他。
「為什麼要去那種地方上班?」昨晚她離開後莫約半小時,他的手中己有了她的資料,了解她的情況後,他十分欣慰自己能適時向她伸出援手,有了那五百萬,想必她可以月兌離日夜被人討債的惡夢,但今晚卻又發現她下海,這讓他大怒。「為什麼要去那里上班?有了那五百萬,你應該要好好過自己的生活,沒必要再去那種地方賺錢來糟蹋自己。」
安奈雅撩了撩眉,盯向他道︰「我去那種地方不關你的事。」這人很莫名其妙,與他相識也不過才一個晚上而已,便處處管著她的行為,雖然說她欠他人情,但也不該管束她太過火吧,這下可好了,雨潔好像誤會了她與他的關系,到時候她想回去雨潔那地方賺五百萬可能都免談,想到此,她沒好氣的拋了記白眼給他,「拜托你別再瞪了,我知道我自甘墮落,但那又怎樣?反正也不關你的事。」
听她左一句不關他的事、右一句不關他的事,閻倫有些光火,「你為什麼這麼不珍惜自己?」
「我喜歡錢不行嗎?我想要變成很有錢的人,不行嗎,你不知道現在這個社會是笑貧不笑娼的嗎?」她也火大了,為什麼他總要用那種眼神看她,好像她真的是個罪大惡極的人似的。
「笑貧不笑娼?哼,在我眼里,窮得有骨氣才值得我尊敬。」他低垂眼睫毛,口吻蘊含些許數落,「所以你就要下海?就為了錢?你可以另尋他路,賺錢的方法並不是只有這一條。」
安奈雅放棄繼續與他一同兜著這話題走,反正她就是要還他五百萬,只要她還他五百萬,她就真的與他無關了。她赤著腳丫子走向他,楚楚可憐的模樣十分嬌柔可愛,「嗯,那我現在就先還你昨日我賣出去的‘初夜’好了。」
「你坦白說,真的是‘初夜’嗎?」閻倫揚眉譏笑。
「當然。」揚起下顎,她扁扁嘴,跺跺腳道︰「你先起頭吧,反正我又不知道該怎麼做。」她低下頭,無措的神色染滿她可愛的圓眸,見他莞爾,她的芳心頓時亂了心跳的頻律,他的笑容真的好迷人。
閻倫站起身,輕柔的替她拂去掉落于額上的幾絲劉海,溫熱的雙掌捧著她可愛紅潤的隻果臉,剛毅帶笑的吻緩緩降于她柔軟的朱唇,輕輕刷過,感受到她一陣輕顫及微微的顫抖,他不禁輕笑出聲,「你的初吻兼初夜都要給我啊!」他驚喜的說道,看著眼前的她毫不做作而呈現的嬌羞,他珍惜的將她捧于手心中溫柔呵護,「放心吧,交給我,放輕松……」話語淹沒于他的柔情中,他輾轉的吸吮著她含苞待放的嫣紅唇瓣,雙眸迷迷蒙蒙的蕩漾出一道異樣情愫。
安奈雅無力承受他所投注于身上的熱力,癱軟的身子順勢偎向他懷中支撐著,隨著他舌尖的挑逗及指尖滑過寸寸肌膚所引起的戰栗,令她莫名的勾起一抹前所未有的興奮,熾熱的火團正在她的小骯中醞釀著,讓她忍不住的竄動著燥熱難耐的嬌軀,小巧的嘴巴因他溫熱的唇正徘徊于頸項,而適時的逸出聲聲悅耳且銷魂的嬌吟及嚶嚀。
閻倫將懷中的她抱于床上,強壓下狂野奔竄的,用心的溫柔對待她,只怕一不小心便會弄痛了懷中未經人事的她。將她壓于身下,他溫柔的眸子對上她朦朧的可愛圓眸,「你真可愛。」說罷,他埋首奪取了她巧唇的發言權及她的呼吸,發燙的唇瓣漸漸游移而下,寵愛萬千的輕柔吻著,就像棉花輕飄一般令人感到舒適。他靈巧的一一解開她身上襯衫的扣子,緩緩輕吻著她那迷人的粉紅色蓓蕾,耳畔傳來她愉悅的吟哦及嬌呼,他嘴角不禁噙著更柔情的笑容,漸漸含住那美麗的焦點而愛煞的吸吮。
這就是性嗎?安奈雅只覺那溫柔的觸感及熾熱的溫度,讓她窒悶得胸口極需得到解月兌,快要爆發的火焰正一步步燃燒著她沉浸于歡愉的靈魂,隨著他的帶動而弓起身子,迎向他更多愛憐的親吻,接受他大掌的……亮眼的燈光令她嬌羞不已,看著赤果相呈兩人,她細細嚶嚀道︰「能不能把…燈……關上啊,關上……燈……」
閻倫低沉渾厚的笑聲輕輕巧巧的逸出唇,他應允的起身關掉燈源道「這樣你滿意嗎?」再次覆蓋于她的嬌軀上,他發覺她火熱的體溫足以將他燃燒成灰燼,「安……」低首模索著,他終于找尋到她那甜蜜的柔軟紅唇,他忙碌的大掌輕輕撫過她的寸寸肌膚,直到一聲低吼將他帶領進更高階的歡樂,他不失溫柔的進入她,讓她在這一瞬間與他成為一體。
「啊……」安奈雅輕喘著,為突如其來的疼痛喊出聲,驚訝的盯著上方的他,她不解為什麼會這麼痛,卻又感到陣陣令她酥麻的熱氣噴灑于耳畔?
「放心,不要怕,一下子就不會痛了。」
她惶恐的心立即被安撫下來,雙頰也更加的瑰麗紅艷,漸漸的,疼痛的感覺遠揚,接踵而至的是一波波令她銷魂的旖旎風光、繾綣柔情。
閻倫將床頭的燈光開啟,柔和暈黃的燈光照耀于四周圍,編織出浪漫溫和的美麗氣氛,他爬梳著安奈雅光亮黑柔的俏發,听著她細細均勻的呼吸聲,心中忽地被一道溫馨滿足的感動籠罩。擁有她之後,他的確感到無限滿足,他想,也許早在PUB見到她的第一眼之後,他就對她存有一份美好的情愫吧,只因她是唯一能教他多看幾眼的女人。
這樣可愛甜美,稚氣的隻果臉是他心之所擊的,他愛她那一股純潔、純真的感覺,非常清新自然的味道總讓他忍不住的想靠近她、接觸她、寵愛她。
「可愛的墮落天使。」呵,更不可思議的是,當他第一眼兒到她,仿佛瞧見她背後正拍動著一對潔白羽翼,但天使的臉龐卻憔悴得令他望之心碎,種種墮落的行為令他為之心疼。輕嘆口氣,他了解自己憐惜著她,就連自己都無法解釋為何會如此的疼愛她。
安奈雅眨了眨眼瞼,其實她一直沒有睡去,雖然因初經人事而感到十分疲憊,但她就是毫無睡意,只能佯裝入睡。直到耳邊傳來他的輕嘆聲及那句話,她才知道原來自己在他心中一直是個「可愛的墮落天使」的形象。嘴角輕輕彎起,她漾開一抹燦爛可愛的笑靨,睜開眼眸瞅了瞅眼前支身盯著她的閻倫問︰「你不累?」她累,但卻睡不著。
閻倫仍保有唇上的笑窖,「那你不累嗎?」他不答反問,盯著她慧黠的水靈圓眸,他忍俊不住的俯首親啄她的駝紅雙頰,「再來討論剛才的話題吧!」他必須要開導她,引她走向正途。
「哦,別又來了。」安奈雅申吟著,將被單蓋住自己的頭顱,拒絕面對嚴肅的他,那該死的給她壓迫感。
閻倫快速的扯去覆蓋于她臉龐上的被單,「快辭掉那里的工作,如果你真的缺錢的話,我可以再借你。」
「不!」安奈雅對于他那不斷施舍她的態度冷硬的拒絕。「我自己要的錢靠自己賺,不需要你的幫助,更何況我已經欠你太多了,還都還不清。」哦,想到龐大的債務,她不得不猛吹氣以平撫心中的怨氣。
他輕聲喟嘆,「但你賺錢的方式我不荀同。」拉起她將她摟入懷中,他的唇留戀的不斷親吻著她沁香的肌膚?「不如你到我的公司來上班,好嗎?」這樣一來,他便可以天天與她見面,一想到此,他不由得開心的咧開嘴。
安奈雅坐起身,離開他的懷抱道。「我問你,在面包與愛情當中,你想我會選擇哪一方?若是你,你又會選擇哪一方?」這是個古老的話題,卻是人們最常思索及作抉擇的問題,圓眸直直盯著沉吟的他,她也抿嘴,腦中的答案已清晰的浮現。
「我無法猜測你到底要哪一方,畢竟我不是你,但若是我的話,我會選擇……」他停頓了一下語氣,起身猛地將她拉入懷中,低首于她耳畔輕道︰「當然是愛情。」擁有太多財勢,得來的終究是空洞的生活,他與火都需要愛情的滋潤方能得到真正的開心。
安奈雅推開他,逼他正視她正經的神色及篤定堅決的目光,「若是我,我會選擇面包,這是很現實的問題,不是嗎?現在的我連面包都沒有,是無法生存在這個現實的社會當中,我希望你能夠了解,所以請你不要阻止我所做的事。」
她低垂下眼睫毛又道︰「正如你所說的,我是個墮落天使,只要給我錢我什麼都做,所以今晚過後,我們兩個就各不相干。」雖然放棄閻倫這個出色難得的男人令她痛心,但她這人最不喜歡欠他人人情,愈與他相處,她就會愈愧疚,每與他相處,她就會感受到那五百萬的壓力,壓得令她幾乎喘不過氣來。
「這就是你真正的想法?」閻倫雙手環胸,無法相信由可愛甜美的她口中竟說出這現實又真實的告白,見她頷首,他輕嘆,「這麼說來,你會再回到那里繼續當你的公主?」
「是啊,月入數十萬啊,有何不可呢?」安奈雅俏皮的晃了晃螓首,看著眼前神色凝重的他,她低聲說道︰「難道你為了阻止我會去拆了那里嗎?」荒謬的念頭閃入腦海,令她不免驚呼詢問。
閻倫失笑出聲,揉揉她的發絲,「怎麼可能。」她在里面,他才不忍心去毀了它,雖然他真的很想。「相反的,我會常去捧場。」露出一抹耐人尋味的笑容,他瞧見她乍紫乍青的臉色,忽覺好笑的更加擴大笑容,怎麼?他真這麼可怕?連去捧她的場也能讓她「變臉」?
「捧場?Mymother,你可別來啊。」安奈雅驚呼,他一來她就慌了手腳,更何況他來了,她還去釣什麼凱子?
「Iamnotyourmother。」他輕柔的將柔柔軟軟的她摟入懷中。
「我是說我的媽,這是我的口頭禪啦!我當然知道你不是我媽,我媽早就歸西啦!」忘情的月兌口而出,她霍然沉默了起來,心中隱隱泛起酸澀感,一股灼熱的火焰燒痛了她的雙眼,令她眨了眨,剎那間滾燙的淚珠便潸潸滑落,「呵、呵、呵,我真的不想哭啦,只是它自己不听話……真的是它不听話哦!」怎麼回事?她怨恨得就連在喪禮上一滴淚水也沒掉,但為何在他面前,淚水卻異常脆弱的頻頻掉落?她不懂……嗚……
閻倫摟緊蜷曲于他胸懷的她,拍撫著她的背脊,下顎靠于她抽動的右肩道︰「好了、好了,別這麼傷心啦,要是你母親看見也會很心痛,她並不是故意要丟下你一個人的,別哭了,我相信你母親一定在某一個地方靜靜的守護著你,所以不要再傷心啦,別哭、別哭。」吻去布滿于她小臉上的咸澀淚水,他繼而往下堵住她的小嘴,讓些許溫暖進入她的體內。
「嗯……」雙手摟住他的頸項,安奈雅感受到他溫柔疼愛的舉動,看他柔和的瞳眸不斷散播著令她感動的寵溺光芒,她感動得好想哭,除了媽媽、雨潔之外,他是第一個對她這麼好的人。「倫、倫,我要你再愛我一次,再愛我一次,我需要你,再愛我一次。」
閻倫听見了她喚他的名,並且渴望的要求,這令他狂熱的拋開顧忌,吻住她張闔不休的小嘴,看著她光彩動人的臉龐,他的心猝不及防的揪緊,失去鎮靜的心髒因她可愛圓眸中所閃動的而快速跳動。「安,可愛的墮落天使,我會好好愛你的。」
「你叫我什麼?」安奈雅趴于他的胸膛,放縱自己沉溺于他所撒下的迷咒之中。
「安。」指尖隨著她可愛甜美的輪廓游走,他縱容的讓她偎于胸膛上撒著嬌,「我喜歡這樣叫你,安,你真的好可愛、好可愛,讓我好想把你吃掉。」他一個翻身便將她壓于身下,引來她醉人的銀鈴般嬌笑聲及驚呼。
「倫,我允許你叫我安。」她傾身上前啃咬著他的唇瓣。
閻倫盯著她嬌俏可人的臉龐道︰「真是的,還要允許,不用允許我也會這樣叫,因為這是我專屬的。」他霸氣的宣告,每當他如此喚著她,就仿佛她只屬于他一個人,只有他能擁有她似的,而擁著她,就好像擁有全世界一般幸福。
「是嗎?」安奈雅迷惘了,她發覺自己根本一點也不想離開閻倫,但沉重的五百萬債務卻讓她無法再安然悠閑的待在他身旁,獨享著這美妙的快樂光陰。「過了今晚,一切都會改變了。」不容他置啄,她便吻住了他的唇。
閻倫察覺到她的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來那股奇異的感覺是怎麼一回事,疼憐的盯著她眼角殘留的淚珠,他抬手輕柔的為她拭去,任著她索求他體內更多的寵愛及熱情。好漫長的夜,但卻足夠讓他愛這可愛、可憐的天使。
「雨潔,拜托啦,我真的跟那個閻老板一點關系也沒有,讓我再回來上班嘛,請你看在我那五百萬的份上,讓我再回來上班好嗎?」安奈雅說得天花亂墜,費盡苦心的不斷游說著林雨潔,但林雨潔就好像是吃了秤砣鐵了心似的,不肯拉下臉來答應她的請求。「雨潔,不要這麼無情嘛,別斷了我唯一的財路啦。」她垮下小臉不斷的懇求,只盼能得到林雨潔的首肯。
林雨潔覺得奇怪,她明明就清楚的察覺了隱藏于閻倫眸中的異樣情愫,為何小雅執意與他撇清關系,「你真與閻老板沒有一點關系?那天我見他看你的眼神很不一樣哦!」
「有什麼不一樣?還不是都一個樣子嗎?」她囁嚅道,對于林雨潔那查探的神情采以回避,「雨潔,要不要給我做?不要就拉倒,反正多的是地方給我當公主。」狗急是會跳牆的。
「小雅,你有膽?」林雨潔沉下臉,投射出警告的意味,她看著堅持的安奈雅,爾後無奈的嘆氣,「好吧,既然你堅持的話,不過今天閻老板也有來,你去服侍他吧。」
「不、不、不,別、別、別。」安奈雅忙著推辭,「雨潔,我不要啦,別讓我去服恃他。」
「但人家指名要你。」林雨潔一副愛莫能助的模樣,聳了聳肩道︰「抱歉,顧客至上,由不得讓你拒絕。」說畢她嘴角勾上一抹得逞的好笑,拉起安奈雅的小手便走向一處包廂。
「雨潔,你怎麼可以背叛我?太可惡了!」安奈雅氣急敗壞的跺了跺腳,才轉眼間,她已身處于桃紅色昏暗的包廂中,回首瞪著早已緊關起的門扉,她生起悶氣來,看著閻倫好整以暇的坐于沙發上,好不自在輕松的模樣,她更是氣憤。「你為什麼要來?」
閻倫無辜的攤了攤手說︰「我說過我會來捧你的場啊。」
她拍額申吟,「但是也別指名要我啊,你這樣教我怎麼釣凱子嘛!」看眼前的他那悠閑的姿勢已消失無蹤,她不免被駭著的問︰「喂,你怎麼啦?一副想殺人的模樣。」
「你剛才好像說我破壞了你的好事,」他沉下臉,心中的怒氣快速高漲。「說!你想釣什麼凱子?這就是你所謂的賺錢嗎?安,你還是不要做這行了,不要這樣作賤自己,好好珍惜自己好嗎?這種聲色場所一點也不適合你。」他上前欲將保持距離的她攬入懷中,卻被她靈巧的閃過。
「我說過了,昨晚之後,我們互不相干,不是嗎?」安奈雅的臉色倏地刷白,「我是作賤自己,那又如何;我只是想要更多更多的面包來溫飽自己的肚子,這有錯嗎?」她氣憤的想,要不是為了還他五百萬,她會這樣墮落嗎?她討厭他、討厭、非常討厭。
「我不容許……」話未說完閻倫便怔愣住,陰郁的臉龐增添了些許令人震懾的魅惑感。
「不容許什麼?」安奈雅反唇相稽,她才不會被他嚇到,以為擺著一張臭臉她就會臣服于他嗎?休想。「請你離開這,不要再來打擾我的生活。」
他冷哼,環顧著昏暗的四周,雙臂快速伸向前將她摟入懷中,似乎想奪去她的呼息般,緊緊擁抱著懷中柔軟的嬌軀,俯身欲將所有莫名的怒氣灌往于她體內,但卻被她無情的柔荑阻擋,「你……」他的眸光漸緩,柔和的凝視著她,「別鬧了,為什麼你執意在這賺錢?我可以介紹你更好的正當職業。」
懦弱的選擇逃避他那溫柔似水的凝視,安奈雅輕吐著氣,雙手平貼于他的胸膛,感受著他那平穩的心跳頻律,「我的事不用你來管。」她決定不再欠他任何人情,五百萬的重擔已經足夠了。「昨晚的承諾你必須要做到,別再來找我了。」推開他溫暖的胸懷,她無奈的垮下小臉。
「什麼承諾?我昨晚根本沒有對你做什麼承諾,也沒有答應過你什麼事,不是嗎?」閻倫露齒一笑,俊朗的笑聲頓時回蕩于整間包廂。
「你走,我不想再與你有任何瓜葛。」安奈雅捂住小臉,更覺自己卑微,他是鼎鼎有名、事業有成的多金老板,而她是落魄墮落、一事無成的貧窮「公主」,她根本配不上他、也跟他搭不上軋,愈與他相處,她就會愈駭怕,怕自己會欠他更多更多的人情、怕自己會逐漸失落掉那脆弱的芳心。
閻倫捉住她掩面的雙腕,壓低身子逼她正視他澄澈的雙眸,「你真的不想與我有任何瓜葛?」在她蛻變為他的女人那一剎那,他明白自己深刻想要保護她的意念,也明白自己這一輩子也許會如此與她牽扯不清,但他心甘情願呵,不過這惹人心疼、心憐的小妮子似乎不將他的一片苦心放在心上,反而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絕他,這到底是為了什麼?
「是,我不要再見到你。」說罷,安奈雅甩開他的箝制,往門外沖去,奔走在長長的昏暗長廊中,她怨恨起自己。好多、好重的壓力快將她壓得喘不過氣,她恍惚的走人休息室,正巧與林雨潔撞面,她抬首盯著林雨潔,一時之間無法清理掉那堆積如山般的痛苦,便撲向林雨潔的懷中放聲大哭。
林雨潔被頭一遭情緒失控的安奈雅嚇傻,只因她這個倔強的妹妹從來不在他人面前表現出脆弱、不堪一擊的一面,就連阿姨的喪禮及父親無情的逃離索債者,獨留下她一人時,她也從不曾像現在這樣,如此的悲傷。但壓抑情緒終究是不好的,林雨潔慶幸她能在此刻把痛苦的情緒一次宣泄。
「小雅,怎麼了?什麼事讓你這麼悲傷?」輕柔的為安奈雅拭去淚水,林雨潔心疼的盯著妹妹可憐又可愛的慘白臉龐。
「雨潔、雨潔,我為什麼會來這個地方上班?」安奈雅低聲嘶喊,「當然是為了閻倫嘍,雖然他沒有向我討回那五百萬……雖然我已實現了當初的承諾……但我還是不想欠他這個人情嘛……就是因為不想欠他,所以我才會來這里,一心想快一點賺到五百萬好還他啊……為什麼他總是說我墮落呢?我也不是故意要這樣子的啊……我討厭他、討厭他!」抽噎之間,她對閻倫的埋怨一逕的吐出,完全忽略了林雨潔略微驚奇的眼神。
林雨潔疼愛的揉了揉她的短發問︰「你跟他之間承諾了什麼?」驀地,林雨潔忽然想到的驟然驚呼,「你該不會是真听我的建議去賣身、賣初夜吧?哦,你這個傻丫頭,真是呆喲!」林雨潔只消瞧安奈雅那紅得像顆隻果般的羞怯神色便得知答案,于是萬般無奈的申吟了聲,但林雨潔卻很慶幸她踫到的人是閻倫,嘴角淡淡的扯出一抹高深莫測的弧線。
「我是為了要還他五百萬才會來這里上班的,不然我會繼續去擺我的地攤,好好過活。欠著他這一筆龐大數目我會良心不安,雖然我把自己給了他,但我覺得自己沒有那種價值,值得他付出這五百萬,所以我要快一點還他……可是他怎麼這麼討厭,一直教我離開這個地方,都是他啦,好煩喲!」安奈雅噘起艷紅小嘴,腦中忽然又浮現閻倫的臉龐,真想將他大卸八塊,都是他,都是他害的。
「在他心中,你也許真的不值五百萬,也許……」是個無價之寶,林雨潔雲淡風輕的說道,對于安奈雅慌亂的心情感到好氣又好笑,這小妮子根本沒有談過戀愛,頭一次踫到這種情況,理所當然會驚慌且不知所措的反抗,排斥心中那奇異的情愫,另一方面,她一向最恨的就是欠人人情,一旦她欠某人人情,她便會對對方心生虧欠而難以自拔……唉,小雅的責任心太深重了。
安奈雅捏了捏巧鼻道︰「也許真的連一攤泥、一個屁也不值。」她不雅的說道,看向鏡中哭花臉的自己,她嘴一扁、鼻一皺,對著鏡中的自己做了做鬼臉,「你好丑哦,丑死了。」
「小雅,別這樣看輕自己。」林雨潔輕斥,注意力霎時被外頭的吵鬧聲給吸引,半晌,廳內的一名保鏢神色凝重的匆忙走入道︰「大姊,頭頭又來砸場了,要不要出去見他?」
林雨潔聞言蹙起秀麗蛾眉。這名綽號叫頭頭的男人是這一帶的角頭老大,自從有一次在場子看到她之後,便對她展開熱烈的追求,但她一點也不將他放在眼里,惹得他三番兩次來砸她的場,最近生意日漸冷淡的原因也是他常來鬧場的給果。「知道了,我待會就出去,你們先鎮鎮他的脾氣,別讓店里的客人嚇壞了。」盯著保鏢走出,她沉重的起身,但衣角卻被身後的安奈雅扯住。
「雨潔,那個頭頭是誰?」安奈雅靈敏的嗅出空氣中一絲不對勁的火藥味。
「一個愚蠢的男人。」林雨潔冷笑,低首瞥見她怔仲的眼神,便拍了拍她的雙頰道︰「你乖乖待在這里,好好整理自己的儀容才是最重要的。」說畢,不容她置喙,林雨潔便走出了休息室。
安奈雅察覺到事情的不對勁,便偷偷的跟在林雨潔身後,走到光彩繽紛的眩目舞池大廳,她躲于走廊轉角,偷觀著舞池內對峙的兩幫人馬,看著氣勢凌人的林雨潔及對方那名流氣低俗的男人,她好奇的再探了探頭,毫無警戒的張著骨碌碌的可愛圓眸觀察戰況。
「喲,你總算肯現身啦,美人。」頭頭賊性狹隘的雙眸溜了冷漠的林雨潔一眼,「美人,賞個臉吧,別見到我就老是繃個俏臉,這可真是傷了我的心啊。」他無賴的捧著心口佯裝痛心,看林雨潔仍不動聲色的睨瞪著他,他便氣惱的揮了揮手,示意身後的手下繼續砸場。
「住手!」林雨潔瞥了眼眼前面目可憎的男人,「你到底想怎樣?」
「不怎麼樣,只是希望你能賞個臉,陪大爺我去玩玩,只要你一個點頭,我馬上叫這些兄弟住手,這個場我以後還會幫你關照關照,美人,就答應我吧,不要再繼續傷我的心了。」他放聲狂笑,邪婬的眼神勾著林雨潔慍怒的美眸。
哦,這個男人真是卑鄙、無恥、下流加三級!安奈雅實在看不過去林雨潔被欺侮的劣勢情形,于是奮不顧身的奔向前,破口大罵,「喂!你這個宇宙超級無敵大婬賊,休想動雨潔一根寒毛,憑你這種貨色也想泡我們家的雨潔,靠邊站吧,去!」不屑的睥睨著眼前臉色已漲成豬肝色的男人,她仍不爽快的持續著尖銳的怒罵,「滾、滾、滾!咱們這里一點也不歡迎你。」
「該死,將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給我捉起來撕爛她的嘴!」頭頭氣爆的旋身,對身後忙著砸東西的兄弟怒吼。
林雨潔眼中淚光閃爍,心想,小雅剛才說我們家的雨潔,她說我們家的雨潔,有三句,自己就算死了也不足惜,小雅總算踏出這一步來,相信要親耳听她喚自己姊姊的日子不遠矣。「你們誰也別想踫她!」林雨潔怒吼道。
「雨潔,不要對他客氣,這種該死的無恥婬賊本來就不應該對他這麼客氣。」安奈雅不服的揚高下顎,絲毫不將頭頭放于眼底,繼續煽風點火,戰況因她的加入而激烈得不可收拾。
「你閉嘴,待會兒這件事解決後,我有帳跟你算。」林雨潔咬牙切齒的怒道。將安奈雅卷進這場血腥風暴是她最不願意發生的事,但現在再多說什麼也無法挽回,撫著略微發疼的頭,她氣虛的對頭頭道︰「你馬上離開我這,否則休怪我不客氣。」
「哼,憑你那一群沒用的保鏢也想跟我拚,作你的春秋大夢吧,你還是乖乖的投入我的懷抱……王八蛋!」頭頭話說到一半,怒視著將桌上甜點砸向他臉上的安奈雅。
「哈!不偏不倚,正中目標。」安奈雅開心的咯咯笑,拍了拍掌,十分滿意自己的杰作,「喂,婬賊,你這樣子好看多啦。」惡劣的戲譴完畢後,安奈雅還調皮的捧月復大笑,一點情面也不留給他。
「該死!兄弟們,給我盡量的砸、盡量的打!」老子再不發飆就不再駐足于道上混,他一定要痛宰這個丫頭。抹去臉上黏人的甜點,他氣憤的想,火氣節節高升,「不要傷了那個女人,我要她!」他指向林雨潔說,眸光仍放肆的徘徊于她曼妙的玲瓏身段。
突然,一道冷冽懾人的男中音如鬼魅般劃破混亂,「那也別傷了那個可愛的丫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