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年綠滿江南,繁花似錦、柳絮成煙。關于慕蓉簫瑾和上官雲若的故事也漸漸化成了煙雲,變成了傳奇,只剩下滾滾紅塵之中的一些隱約的耳語……
有人說二人化神成仙,成了一對神仙伴侶;也有人說二人未死,浪跡江湖,做著一對平凡夫妻。
總之,沒有人再見過他們,也沒有任何關于他們的確切消息。而二人的故事卻成了說書人口中不老的傳奇……
在江南的一個小鎮,熙熙攘攘的集市上人來人往,熱鬧非凡。街角的一個涼棚里,圍著一大圈人。只听眾人一會兒驚嘆,一會兒歡笑,這一會兒又是嗟嘆連連。
幾個外地人好奇地擠進去張望。只見涼棚中間坐著一個干瘦的老頭兒,正眉飛色舞地連說帶比劃,他身後立了一張幌子——「說書藝人秦」?不對,是「妙手神醫秦」!幾個外地人懷疑自己是不是看錯了,只見那秦大夫顯然是說到了精彩之處,賣起了關子,他悠閑地品著茶,搖頭晃腦。
幾個性急的听客,急切地詢問︰「後來呢?慕容簫瑾和上官雲若就這麼死了?」
「秦神醫,你快講啊!」
那秦神醫微笑不語。
有幾個人勸道︰「你們別指望了,我都來了好幾天了,他每次就只說到這兒,任是怎麼催,他也不說。」
秦神醫得意地捋捋山羊胡子,微微地笑著。眾人紛紛失望地離去,只留下幾個剛剛才來的外地人。其中一個清麗的少婦問道︰「你知道故事的結局?」
秦神醫不答,低頭收拾東西。
那少婦發了急,一把奪掉秦神醫手中的東西,喝道︰「你說不說?」
「你怎麼搶人東西?!」秦神醫這才打量起眼前這位少婦——真的好像啊。
「看什麼呢?」一個桀驁的男子有些吃味地打斷了秦神醫的思路。這名男子顯然是那少婦的丈夫,只見他疼愛地摟著妻子的腰,撫著她微微隆起的小骯︰「都又要當媽媽了,怎麼還動粗!」
少婦嬌嗔道︰「人家著急嘛!皇兄已經兩年沒消息了,我好擔心。」
「你從這些市井之徒口里又能知道些什麼呢?」男子安慰她道。
「別人都說皇兄已經死了,我、我……」少婦眼圈微紅。男人也有些黯然,將妻子摟得更緊,勸道︰「他們至少是兩情相悅,就算……就算……也是不會分離的。」
少婦點點頭,淚水卻流淌了出來。
男人趕忙說︰「咱們走吧。」
少婦擦了擦眼楮,將東西還給秦神醫,說了聲「對不起」便欲隨丈夫離去。
「等等。」秦神醫叫住了他們,「夫人,你可是冰公主?」
少婦眼中燃起了希望,忙不迭地點頭。
「那就對了,你皇兄提過你。」
「你認識他?」
秦神醫重新坐了下來,說道︰「兩年前,我在西羌開著一家醫館。有一天夜里,忽然來了幾個人,他們送來一對男女,那兩個人似已氣息全無,我當然不肯收治。但在前來的幾個人中有個少年,看來是其他幾個人的頭目,他說這二人服的是中原草藥,只有中原的醫生才能解,而京城只有我一家。我被他吹噓得飄飄然的,就將二人接了下來,當然,那少年也給了我一大筆錢。等那些人走了,我才靜下心來把了把二人的脈。這一把脈才知道,那少年說得確實對,他們二人是服了一種‘毒藥’,這種‘毒藥’也只有我這樣的神醫才知道怎麼解……」
「茉莉花根。」冰公主簫璇的丈夫突然插口。
「算你猜對了,這茉莉花根服少量可以假死。後來,我用了一些藥引解其毒,果然沒過幾天,兩個人就醒過來了,我便又給他們治好了外傷。而在閑聊之中,那男的說過他有個妹妹。再以後,我也不知道他們去哪兒了。」
「太好了!」簫璇道。
「好什麼?!他們好了,我可倒霉了。」
「怎麼了?」少婦問。
「沒過幾天,那個晚上來的幾個人,除了那少年,都橫尸街頭。我立刻就明白,一定是那少年殺人滅口,嚇得我連夜從西羌逃了出來,流落至此啊。」
簫璇已經輕松了很多,但仍是不放心︰「你怎麼知道那就是我皇兄?」
秦神醫瞥了撇嘴︰「因為他們壞了我的規矩。」
「規矩?」
「救人一命,收銀百兩。」
「那……」簫璇仍是不解。
「我竟忘了向他們收錢!」
「你不是收了那少年的錢嗎?」
「那是安家費,診金還沒付呢!」
簫璇笑罵道︰「你好無恥!那你怎麼沒收錢呢?」
秦神醫臉上竟閃出兩抹紅暈︰「跟那麼美的人談錢,豈不俗哉!」
「全天下能讓你忘記收錢的,恐怕也只有皇兄和雲若姐了!」簫璇終于舒心地笑了起來。可等她止住了笑聲,那秦神醫卻已不見了。
簫璇喜極而泣,伏在丈夫懷里,抽泣不止。男人也舒心地笑著,眼眶亦有些濕潤。好久,簫璇才抬起頭采,說道︰「皇兄終于找到自己的幸福了。只是,這條路走得太辛苦了。」
男人點點頭,吻了吻妻子的前額︰「是啊!不過,總算有情人終成眷屬了。願他們從此美滿幸福,白頭偕老。」
簫璇用力地點著頭,然後緊緊地靠在男人懷里。男人收緊雙臂,將妻子環住。二人緊擁在一起,如同擁住了永生永世的幸福……
一本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