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宜君驊行動緩慢又心不在焉地隨意洗了個澡,換了套干淨衣服,心神不寧地掛記著那位雲兒姑娘。
不知她現在怎樣了?鐘清流沒對她下手吧?他憂心忡忡地想著。鐘清流會放過這個美姑娘嗎?于理應該不會,不過他卻心存僥幸地希望會。若是為了救他而令她慘遭狼吻,叫他怎能心安?
「公子,您怎麼從剛才就心不在焉的?」侍從駱龐問道︰「剛剛我問了一堆問題,您似乎至都沒听進去。」
「對不起,駱龐,讓我靜一靜。」上官君驊抱歉道。
「上官公子。」一陣敲門聲伴著蔚雲清女敕的嗓音,「吃晚飯了。」聲音讓上官君驊精神一振。她沒事!謝天謝地!正松了口氣時,跟著出現在蔚雲身後的鐘清流,讓上官君驊的心一沉。
「鐘公子說今天大家一起吃飯。上官公子,你可要吃飽一點喔。我們被敲昏了一天,肚里空空的什麼都沒有,可得好好補一補。」蔚雲嬌笑。她的精神全集中在他身上。
一盤盤美食盛在精致的餐具中被送了上來,蔚雲老大不客氣地猛夾菜往上宜君驊的碗里送。能和上官君驊一起吃飯是她夢寐以求的事,她自然殷勤以待。只是,可憐的上官君驊接收到了來自鐘清流的銳利目光,令他背者發涼,坐立不安,蔚雲並未察覺。
鐘清流到底有何意圖?上官君驊忐忑不安地想。給俘虜這樣好的待遇,不像是鐘清流的作為,他來這不會就只吃飯這麼簡單!這個男人到底還有什麼把戲?這頓飯,上官君驊實在難以下咽。
怎麼樣?害怕了嗎?鐘清流斜睇著他。看在小泵娘的份上,先讓他多活幾刻,飽餐一頓,等小泵娘成了他的人,不得不從他時,他隨時可以殺了他!等會,他就要讓他親眼見到小泵娘投入他的懷抱,讓他嘗嘗失去所愛的痛苦!炳哈哈……惟心頭狂笑。
鐘清流面色曖味不明,上官君驊有苦難言,只有蔚雲高高興興不停手的布菜、講話,餐桌上全是她一個人的聲音,異樣的氣氛蓋過了一桌美食。
「雲兒姑娘今晚睡哪兒?」上官君驊考慮許久,終于艱難的開口問道。于情于理,他都該對她的安危有所表示,雖然他對鐘清流的決定並沒有影響力。
來了!不等蔚雲答腔,鐘清流氣定神閑的接口,「自然是東斗殿。」上官君驊終于開口問了,終于等到這一刻了。
「不是執拂殿嗎?」蔚雲納悶道︰「東斗殿好像是你住的地方,你要跟我換房間嗎?」她壓根沒有想過對方心懷不軌。
「不是。你還是住在執拂殿,不過你答應過我飯後就跟我到東斗殿,你忘了?」這話是說給上官君驊听的。鐘清流的臉上一派得意,耀武揚威道。
被了!上官君驊氣息起伏,悲憤地瞪著鐘清流。他果然打算今晚就要對她下手!而這個可憐的小泵娘渾然不知自己的處境,像是只籠中鳥,任他玩弄在股掌之間,太過分了!?
鐘清流一見上官君驊變了臉,毫不掩飾的譴責目光直射自己,他不怒反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變的上官小子啊!他也有生氣害怕的一刻?「哈哈哈爾濱市…」他忍不住大笑起來。
「明人不做暗事,鐘公子,滿坑滿谷的鮮花任價錢采,何苦去傷害一株含苞待放的雛菊?」上官君驊低聲下氣求道。呼吸已經因憤怒而開始急促。
「是沒錯,不過如果是別人手上的鮮花,嘗起來一定別有一番風情,尤其還是……」他頓了頓,陰鷙的目光直射入上官君驊冰冷的心底,「你上官某人鐘情的花。」
「你……」上官君驊霎時如同沉入了海底深淵,眼前烏黑一片,他呆呆地問︰「是因為我的緣故?」
「沒錯!天下沒有我鐘清流要而得不到的,我不容許任何人捷足先登!」他大聲道。
原來……原來……他竟是沖著自己而來……上官君驊全身泄了氣。是他害了雲兒姑娘!要不是因為他先得到劉小姐與雲兒兩人的青睞,鐘清流也不會對雲兒姑娘下手。
「我對她們真的無意。」
亡羊補牢,恐怕為時已晚。剛才他為雲兒求情,更加重了鐘清流下手的決心,現在要想讓他相信自己對劉家小姐無意,對這個小泵娘無心,恐怕很困難。
「是嗎?那麼我想摘花,上官兄定當不會阻止了?」鐘清流才不相信他的鬼話。
說會,等于攬下莫須有的罪名,承認自己喜歡雲兒;說不會,又違背自己的良心道義。鐘清流這話夠狠毒,不論他怎麼回答都是死路一條。
「你欺人太甚!」上官君驊漲紅了臉。
「哈哈!會嗎?早知如此,何必還跟我爭呢?」鐘清流志得意滿,欣賞著上官君驊氣極敗壞的表情。
蔚雲再怎麼傻也看出了這兩人間針鋒相對,一觸即發。她忙開口緩和氣氛,「不要吵了啦!反正再過不久鐘公子就要放了我們,再有什麼不是,賠我們幾天好吃的好睡的也就算了!」她妄想居中仲裁,「上官公子,你就別跟他吵了,不過是花而已,就讓鐘公子賠你嘛!」他們好像是為誰采了誰家的花而吵架,這有什麼好吵的?兩個大男人怎會這麼小冢子氣呢?
如果知道他們口中的花指的是她,蔚雲說話還會這麼輕松自在嗎?
「說的是。雲兒姑娘吃飽了嗎?」鐘清流迫不及待要看看上官君驊目送他們入洞房的表情。
「好飽。」蔚雲滿意地拍拍肚皮,吁了口氣。見到上官君驊的碗內沒動多少,她噘起了小嘴,「上官公子,不喜歡雲兒夾給你的菜嗎?你幾乎吃不到半碗。」
上官君驊用一種復雜難解的眼神看著她,並不說話。
「既然吃飽了,就跟我到東斗殿去吧!」鐘清流忙轉移她的注意,眼楮卻不放過上官君驊一絲一毫。
「嗯。上官公子,把你的飯菜全吃光喔,我們明天見,晚安。」蔚雲朝他一笑。
「慢著!」上官君驊欲言又止,依依不舍地望著蔚雲。她這一去,明早還看得到她純真的笑容嗎?
又來了!上官君驊為什麼今天老用這種眼神看她?看的讓人心痛,仿佛生離死別般。蔚雲心弦震動,被那憂傷又帶憐憫的憤怒眸子吸引住,離不開視線。
「雲兒姑娘,千萬不要跟著他去!」不論雲兒姑娘願不願意,看來鐘清流是要定她了,上官君驊明知難以挽回,他還是想盡最後一分力量,保護這個可憐的小泵娘。
蔚雲見他沖上前來握住自己的手臂不放,嚇了一跳。
「雲兒姑娘跟我有事要談,你放手。」鐘清流一個神色,侍立在一旁的手下們便上前批開了上官君驊。
「不要跟他去!他要強佔你!」上官君驊終于忍不住道出了實情。他使盡力氣想擺月兌鉗制,卻徒勞無功。
「什麼?」蔚雲剛要問清楚,卻悶哼一聲,昏倒在鐘清流的懷里。
是鐘清流敲昏了蔚雲!
「沒有人能阻止我要做的事!」他眯著的眼楮綻開危險的光芒,嘴角浮現冷笑,然後將蔚雲抱起,當著上官君驊的面吻了吻她的頰,笑道︰「嫉妒嗎?明早醒來她就是我的了!炳哈哈……」
「該死!你不能那麼做!」上官君驊在吼著。
「哎喲!你不是說對她沒興趣嗎?怎麼氣成這副德行?」鐘清流現在如同玩弄老鼠的貓,不慌不忙地對付他的獵物。
「我只是路見不平!基于道義,看不過去。你的手段實在太卑劣!」上官君驊義憤填膺。
「是嗎?那你就抱著你的道義睡吧!而我……」鐘清流曖昧地看著昏迷中的蔚雲,語氣輕佻,「今晚就抱著這個美人睡羅!」他嘻嘻笑道。鐘清流認定上官君驊明明愛著蔚雲,只是不願承認又故作清高,更該死的是小泵娘看來也喜歡這小子,才讓他得不到美人眷顧,飽嘗挫折滋味。
「送幾壇好酒過來給上官公子,今晚他會需要喝個痛快。」現在,這個滋味就換人嘗嘗!鐘清流獰笑。他吩咐完後,抱著蔚雲揚長而去。
游戲還沒玩完,明天還可以繼續……鐘清流臨去前心里是這個主意。
上官君驊眼睜睜地看著鐘清流的背影,緩緩消失在眼前,像是帶著一個仙子走入地獄的魔鬼!他知道他的房門外如今戒備森嚴,他是插翅也難飛,遑論想要去救人。自身都難保的人,如何去保護一個弱女子?
他頹喪地看著滿桌菜肴,氣憤地拂袖掃去一桌晶亮的杯盤,氣憤自己的無能。
「公子……」駱龐在一邊手足無措的看著他。
酒!矗立在桌邊一隅的兩壇酒,拉住了他的視線。他苦笑了起來。沒錯!鐘清流說的對,他是需要酒。盡避這是鐘清流苦心的安排,等著看他的丑態,看他的失敗,他也顧不得了。就算明早鐘清流會帶著雲兒姑娘過來耀武揚威,來驗收他的醉相,他也要喝。
他狂灌著酒,駱龐怎麼也阻止不了。
他首次覺得自己一無是處。他從不妄自菲薄也不驕矜自大,對自己所作所為也一向俯仰無愧,只是今天,他覺得自己什麼都不是。
他恨自己!恨到骨里、肉里、血脈里!他被一個弱女子救了,以她的貞操交換他的自由與生命,而他只能眼睜睜看著羊入虎口,什麼忙也幫不上。
他同時感到前所未有的恐懼。他不怕得罪了煞星,但是對方因遷怒,利用她來報復的手段,令他膽寒。
他為她感到可悲。直到昏倒前那一刻,她才知道自己做了什麼樣的決定吧?或者她根本還來不及弄清楚?不管怎樣,明早她就會知道了,到時她又會以怎樣怨毒的眼光來看他?是狠狠泣訴自己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做了這麼大的犧牲,還是痛責他並未盡全力救她、保護她?
他不敢面對明天的來臨,不敢猜測那無邪的天真笑靨明天將會如何轉化。
他更不敢想像如今她的情況,鐘清流動手了嗎?他一觸及這個念頭便不敢再想下去。
他一定要醉!否則他過不了今晚!
★★★
東斗殿格局簡單,藍灰色調陽剛而陰冷,全然不似碧海大廳那般金碧輝煌,也沒有執拂殿春色旖旎。這是「樂水居」主人鐘清流的居所。
說居所並不為過,以船為家的他,待在東斗殿的時候比踏在土地上來的多,東斗殿內的一切,對他如同呼吸般重要,除了打掃僕役,他嚴禁任何人踏入一步。
東斗殿也是鐘清流睡覺的地方,「純睡覺」的地方。就算他寵幸婢妾,夜夜春宵,也會留在執拂、焚香、秉玉圭三殿,然後于拂曉前離開,回到東斗殿睡覺。換言之,不會有任何閑雜人等,尤其是女人能踏入東斗殿一步。不過,今晚他為蔚雲破了例。
小心翼翼地將蔚雲安置在床上後,鐘清流糾結紛亂的腦袋里正面臨空前的交戰。
他該不該做?事到臨頭,面對著她清純而懵懂無知的睡臉,正毫無防備地耽溺夢中,他竟有些猶豫。他很少強迫女人,因為從來都不必強迫。不過可以預料得到,要是強迫她,她一定會抵抗,只好將她敲昏,以便下手。
強摘的瓜不甜。他該摘嗎?一念之間,陰錯陽差地將她擄了來,雖然擄錯了人,他並沒有後悔;只是,真該這麼做嗎?
他確定自己想要她,因為她是雲兒。就算她不是劉蔚雲,就算沒有上官君驊這個對手的刺激,他還是會想盡一切辦法要她。看著她,鐘清流有了這個領悟︰他要徹底得到她!她的人,她的心。
他緩緩伸出了手……
但是王者的自尊令他退卻再三。想得到她是一回事,用強迫的手段又是另一回事,他平靜無波的面孔下正翻覆著空前巨浪。也許,還有折衷的辦法!
在沒有得到她的心之前,他下不了手,而一旁虎視眈眈的上官君驊隨時可能奪走她的心,那麼,他要讓上官小子知難而退,並且斷了雲兒對他的愛慕,就只有……
非常時期用非常手段!雲兒不愛他,是因為他輸在起跑點,那夜晚了一步與她結識攀談,他不相信自己不如上官君驊。
終于打定主意後,他再度伸出手,緩緩地褪去她那一身銀白華服,將片片衣衫隨意拋出,任它無方向地落地,隨即,蔚雲無瑕的身體落入眼中.竟令他雙手不自然地顫抖了起來,難以自持。
他深呼吸幾口,調穩氣息。
又不是沒見過女人的身體!鐘清流自我解嘲。不過,他承認蔚雲靈秀可愛的美是很少見,然而真正令他顫抖的,卻是這副美麗軀殼下的純真靈魂,短短不到兩天,竟成了他心之所系,魂之所牽,夢里無盡的回旋。
許久,鐘清流抱著既定的主意,強自鎮定紛亂的心神,仿佛有種赴死的幻覺,月兌去身上衣服,輕手輕腳地在蔚雲身旁躺下。
再度痴戀地看著她美麓的胴體片刻後,他為她蓋上棉被,仍不忍將視線掉離她純稚的臉。
只偷一個吻應該不過分吧?鐘清流愛憐地湊上她粉女敕的面頰,忘我地嘗著她嬌女敕欲滴的朱唇。
遲早,她會是他的,只要她的心屬于自己,不急。他說服自己勉強離開了她的唇,凝視她的嬌容許久,戀戀不舍地總算閉上了眼楮。
不能再看了!再看下去他將把制不住,終究會毀了她。鐘清流在心里強迫自己忘掉方才眼前所見的一切。
明知佳人近在咫尺,看得到也模得著,偏偏不能擁入懷里,這是多大的折蘑啊!鐘清流很肯定今晚是個無眠的夜。
江上的夜風,颼颼地應和著,也不知是同情還是嘲笑。
★★★
日上三竿,天已大亮。
處于無防備狀態的蔚雲,睡了個好覺,做了個好夢,夢到與上官君驊比翼雙飛,兩情相悅,好不快樂。
蔚雲揉揉太陽穴,對美夢易醒有些惋惜。然而當伸出被褥的手臂迎上竄入房中的冷空氣時,奪走她所有的注意力,令她凜然一驚。
「早啊!我的小美人兒。」鐘清流慵懶而沙啞的聲音傳自身畔。
蔚雲急轉過身。「你……」視線觸及他斜倚著枕,在外的臂膀及胸膛後,她失去說話的能力。
「怎麼啦?當了我的女人,高興的說不出話來?」鐘清流調侃道。
壯實的身材與邪魅惑人的笑,還有那雙勾人魂魄的感性雙眸,入了蔚雲的眼中,竟如同鬼怪野獸!她不安地緊抓著胸前被褥,難理紛亂的呼吸,全身顫抖。
「你在害怕?」鐘清流停止輕浮的言語。「你該知道這本是你笞應我的,現在反悔也沒用。」他懶洋洋地如同訴說著一件再平常不過的事。
「我答應你?」蔚雲睜大眼不可置信。
「你答應當我的女人,你忘了?」鐘清流挑眉。
天啊!天啊!天啊……你是在跟我開玩笑嗎?蔚雲再怎麼無知,也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是鐘清流的人了!原來如此!
她對男女之事一知半解,雖不懂細節,也知與男人果身同床共枕的嚴重性,如今這樣的情節降落在自己身上,該是多麼令人難以接受,難以置信,難以估量的難堪之事啊!
蔚雲終于明白這句話的意義,但代價是如此之大!明白的同時,她再也沒有面目面對心愛著的上官君驊,從此沒有資格可以接近他,不能頂著嫁他的夢想……
難怪上官君驊昨晚一直用那種訣別般的眼神望著她。是可憐她的遭遇?還是同情她的無知?他早就知道不是嗎?為什麼不阻止鐘清流?
是上官君驊的錯嗎?不!他已盡了全力阻止,昨晚依稀還听到他的警告,自己才該為自己的無知負責,不是嗎?怪到他頭上是不公平的……
「怎麼不說話?不想承認自己說過的話嗎?」鐘清流受不了她如此排拒的態度,狼心地挑釁道。
蔚雲置若未聞,腦中閃過千百個念頭。可是再也麼悔恨,也換不回她逝去的貞操,她如行尸走肉般頓時失去了面對外界事物的能力,雙眸失去生氣,雙肩失去力氣,目光渙散,垂頭喪氣。
「先穿上衣服,我們等會再談。」見她失魂落魄,鐘清流涌起憐惜與不忍,以及強烈的罪惡感。他心疼地看著蔚雲泥塑般的表情,心如刀割,起身穿衣服後,提著千均重的步伐離開東斗殿。
她一定恨不得他立刻消失!先讓她靜一靜吧!鐘清流自鄙自厭地先行離開。
蔚雲對他的離去毫無感覺。她想家,想父親和寵她的哥哥,還有處處維護她的小莫。如果小莫在這,一定可以為她出出主意,告訴她該怎麼辦吧?如今自己孤零零一個人,受了委屈卻又無處傾訴,這種苦楚,在家里幾時曾受過?到此時,天不怕地不怕的蔚雲首度嘗到孤苦無依的滋味。
不如一死了之吧!念頭剛起,蔚雲便四處搜尋能助她自殺的物事。簪子!地上耀目地躺著根她昨晚戴著的簪子!蔚雲沖上前去剛要拾起它,便被不知何時進了房門的小嘉奪了去。
「別這樣,雲姑娘。有什麼事等主人來再說,快別這麼做!」見雲姑娘神色有異,小嘉趕忙奪下簪子,她嚇出了一身冷汗,要是雲姑娘有了三長兩短,那她也沒命活下去了。
蔚雲自殺未遂,精神仍處于渾沌狀態,呆呆地任由小嘉伺候她穿衣,不言不語。
「雲姑娘!千萬不要想不開啊!主人今後一定會好好待你的,你就從了他吧!」小嘉為主人請命。雖然主人這種手段太過卑鄙,但主人配上這位雲姑娘,倒也沒辱沒了誰,她何不就此跟了他呢?何必尋死。
「我還有什麼面目活在世上?讓我死了吧!」蔚雲的淚水終于忍不住滑落下來。
「你若是死了,上官君驊很快就會沒命。如果你這麼想和他做對同命鴛鴦,就盡避死吧。」鐘清流突然在這要命的一刻,去而復返。
蔚雲回復了神智。「你……卑鄙無恥的小人!」見到了他,她半是懼怕,半是忿恨,還夾雜幾絲羞愧。為什麼?為什麼他會是她第一個男人?上天開了她多大的玩笑啊!
「哈哈哈!再怎麼卑鄙的事我都做了,還在乎這一件嗎?」他邪邪笑道,掩飾不安與慚愧。「成了我的女人之後,你連死的自由都沒有。認命吧!如果你敢輕舉妄動,上官君驊馬上會有麻煩,我說到做到。」他的語氣堅決,毫無商量余地,任誰也看不出他的心中有著濃濃的悔意。
一夜無眠,他跟著苦思一夜,很悲哀地承認始終沒得到過她的芳心。如今想令她屈服進而打消尋死念頭,唯有控制住上官君驊,縱然不能征服她的心,控制住她的人也是好的。來日方長,他有的是時間軟化她,反正事到如今,諒她再怎麼天真無知,也該了解她再也沒有資格能夠接近另一個男人,她的今生已在他的手上,只要不拆穿他的伎倆;這是鐵一般的事實。
他很不情願地承認得不到她的心,卻先付出了自己的心。這種感覺很陌生,令他有點迷惘,有點不知所措,還有股前所未有的甜意潤滑過他的心。
「那麼……現在我已經是你的女人了,你是不是該依約放了他?」蔚雲停止流淚,面對現實。她已經被毀,而上宜君驊還有大好前程,既然今生與他無緣,就當助他月兌離這里是最初也是最後為他做的一件事吧!
「沒這麼容易!」她竟然還是一心念著他?鐘後流不禁氣紅了眼,「放了他你要逃要死,我可就控制不了了,這麼虧本的買賣我不做。」就算被當成食言小人他也認了,「而留下他,你就得乖乖听我的。」
蔚雲的臉色隨著他的言辭一陣青一陣白。
「別瞪了,這麼美的眼楮這麼瞪我真是不好看,日後,我可要讓它們銷魂的看著我。」鐘清流哈哈大笑。
「你閉嘴!」蔚雲聞言差點崩潰!他何必一再提醒她兩人之間已有不堪的關系,委實令她生不如死。
蔚雲氣得渾身發抖的柔弱模樣,搖搖欲墜地似乎隨時有癱軟的可能,鐘清流看了又愛又憐。他暗責自己言辭太不小心,三言兩語就傷得她體無完膚。不過,他很艱難地發現,他必須時時以言語提醒甚至刺激她,才能稍稍獲得擁有她的實在感。
他第一次對一個女人這麼沒把握。
「你會習慣的,最好早點習慣。」鐘清流緩緩道。
蔚雲凝望著他莫測高深的表情,只覺生命已無意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