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六點,書禹準時地醒過來。
他揉揉額頭,腦袋還有點暈眩。
冬日早晨的陽光很溫暖,但仍讓有拉上窗簾習慣的他感到有些刺目。
懊起床梳洗上班了,他想。
一拉開被子,感覺一股涼颼颼的寒意刺激著他全身的肌膚。
奇怪。
他低頭往下一看,睡意被嚇跑了一半。
他……不記得他有果睡的習慣啊!
寒意沿著他的脊椎爬升,他下意識地往床上看去,剩余的睡意完全被嚇跑,連帶也把接下來幾天的睡意也都一並帶走了。
尖叫?身為男性的他可以嗎?
怒吼?他有資格這麼做嗎?
餅度驚嚇的他,隨手撈了運動休閑衣褲穿上,好像逃命似的,頭也不回地,從他家逃出去。
***
原槭站在鏡子前,像在表演服裝秀一樣,不停地走來走去。
「好像不太搭……再換一條。」
他從琳瑯滿目、應有盡有的櫃子中再拉出一條領帶配上。「……會不會太顯眼?」好苦惱……到底哪一條領帶最能襯托出他的英俊瀟灑呢?
「叮咚!」
電鈴聲?一大早的,哪個白目的家伙會跑來打擾他?再不選
好領帶他就要遲到了啦!
又撈了條領帶,一邊打領帶、一邊開門的原槭在見到來人時有點驚訝。「這麼早就來找我聊天?」他還以為是日澄呢!
「我來跟你借西裝。」殷書禹很平靜地說。
「你今天的臉色很難看耶!」雖然說這家伙平時就是這副沒表情的樣子,但是今天好像還帶了點……呢,呆滯?
「早上作了惡夢。」
「所以連衣服都穿反了就跑出門?」雖然是素色休閑服看不太出來,不過這也太夸張了!
「那是一個很可怕的惡夢。」
「那夢醒了為什麼不回家必要跑來我這兒借衣服?」
「因為我怕我的夢還沒醒,所以不敢回家。」
情況不對。「你作了什麼惡夢,說來听听?」
「你真的要听?」
「真的。」他很好奇是什麼鬼怪夢會讓殷書禹嚇成這樣。
「我夢到,我早上醒來,一絲不掛。」
經驗很多的他推測著,「然後旁邊有女人?」搞什麼,很平常的春夢嘛!
「那個女人的名字叫作董日澄。」
他咽了一口口水。「你是說,你早上醒來,發現你和日澄一絲不掛的躺在一起?」
「我不知道她有沒有穿衣服。」他連掀開一角的勇氣都沒有。
「可是,你一點印象都沒有?」
「沒有。」
「你們……昨晚喝了酒?嗑了藥?」
「小酌了一點。」但也不過才一點啊!
沉默過後,原械伸出手和他交握。
「恭喜你,我真是對你刮目相看了,果然在美國喝過洋墨水之後再回來,你整個人都不一樣了!有勇氣,我佩服你,英雄!」
他找錯人了……他實在不應該期待原槭會對他有所幫助的。
「算了,我要借西裝。」總之還是先去上班,家里的幻象如果他晚上回去後還在的話,他再自己想辦法解決。
「等一下嘛,我想听事情的經過啊!你和日澄昨晚踫了面?是本來就約在家里還是後來才過去的?」他打量了一下他的身材,確定和自己相去不遠後,便將襯衫和西裝褲扔給他,隨手再從丟滿地的領帶中抓了一條給他。
「我請她到我家吃晚餐,算是沒跟她聯絡的賠罪。」腦筋開始運作的殷書禹動作俐落地換上衣服。
「然後你們喝了什麼酒?高粱嗎?」能讓人醉到不醒人事兼喪失記憶的酒,不會是純酒精吧?
總算讓他發現問題所在了——是啤酒!
只不過是啤酒而已,他怎麼可能才喝五杯就倒地不起?
有問題!只是,有問題的到底是酒,還是……日澄?
他迅速將衣物穿好,恢復成平常的自己。「謝謝你的西裝,我去上班了。」
「等等,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啊!」說走就走,太不夠意思了吧?至少也得把西裝的租金付清啊!
「有空再說。就算你是老板,上班遲到也是不對的,我先走了。」連讓他阻止的時間都沒有。
「真是的……」如果不是他莫名其妙地跑來,他也不會遲到好嗎?
原槭很認命地將滿地的領帶放回原處,結果又听到奪命連環鈴響起。
他很受不了的殺到玄開打開門,「大少爺,你是又忘了什麼東西啊……」
「原總,你的眼楮瞪太大了,讓我很害怕。」
有預感今天可能上不了班的原槭直接掏出手機跟辦公室告假。「喂,沁湄,我今天有事沒辦法過去了,有事你先幫我處理,拜
拜。」
「當你的秘書真可憐。」一大早來拜訪的董日澄搖著頭,把小黃的鏈子栓在玄關的門把上。「小黃你乖乖待在這邊喔!」
「汪!」收到。
他無奈地看著大狗入侵。「我覺得當你們的朋友真可憐……」他念在嘴里,沒敢讓她听見。「你來了怎麼不按你的專屬電鈴?」
「因為我怕他還沒走啊。」推開他擋在玄關的身軀,董日澄大大方方地坐在沙發上。
「其實我很想知道你們昨晚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是,根本什麼事都沒發生?」看到日澄就已經有七分底的他直接下了大膽的推論。
「不愧是原總!」董日澄意思意思地拍拍手。「所以呢,我是來條件交換的。」
「我不記得我有什麼把柄落在你手上,還可以讓你當條件交換的。」
做事不輕易留下小辮子可是他的原則。
她嬌笑,「我已經快要搞定石頭禹了,只要你答應不要插手多說什麼,我就不會干涉你和俏秘書之間的事。」
「你想搞破壞?」他眯起了眼。
「原槭,你知道嗎?」她突然岔開話題,「我和書禹喝的酒是啤酒幄!」
「那又怎樣?」他差點咬到自己的舌頭,「你你你……你該不會……」
「不好意思,听了你偉大的誘拐計劃後,我為了拯救會被你騙上床的可憐秘書小姐,于是干脆用在書禹身上。」
「你把我的那瓶酒拿去給書禹喝了?」他大驚,難怪書禹會不到五杯就不醒人事,因為那東西不能喝到五杯啊!
「是啊,多謝你了,現在他想不對我負責都不行。」呵呵呵!
「你要拿之前好歹先問我一下用法嘛,真是浪費!」那東西只能喝一杯而已啦,雖然是有一點催情的效果,不過主要的效用是在「吐真」,坦承自己的感情比昏死在床上有價值多了吧!
「反正我的目的已經達到了,不用在意那麼多啦。不過你呢……可能就要擔心一下嘍!」
「你要以告訴沁湄這件事來威脅我?」日澄什麼時候學會這種險惡的招數啊?
「這哪算威脅?我只是怕你多事告訴書禹一些有的沒的,所以才先未雨綢繆一下,干嘛講得這麼難听!」
「你覺得依照我公子的個性,有可能會為了一位秘書小姐而接受這種無聊的威脅嗎?」他翻了翻白眼,受不了日澄的幼稚手段。
「說得也是。」她點點頭,笑得極有把握。「那就看你嘍!」
嘖嘖嘖!「我就當是在幫你的忙,一圓你的心願,但是我要勸你,就算我不跟書禹說,他也不是個白痴。」
「那就是我的事情了,不需要你操心。」
他看著她自信的表情,突然覺得有點毛骨驚然。「日澄,我問你,你……該不會已經計劃很久了吧?」
「呵呵呵!」她陰險地笑著,雙眼閃著不可動搖的決心。
看著吧,殷書禹,我絕對要把你欠我的東西全部討回來!
***
「你的臉色很差。」
殷書禹揉了揉糾結的眉間,很想說他不僅是臉色差,他連運氣都很差!
「我沒事。下班了怎麼還不回家?」他收拾好桌面,拎起公事包準備離開。
比硯欲言又止地看了他一眼,「我擔心你昨晚的晚餐約會,所以今天特地來問一下結果。」
「很順利。」現在他可是一點都不想多說。
「可是你的表情一點都不像很順利耶。」雖然他老是掛了張石頭臉,但是身為他多年好友的她還是可以稍稍辨認出他的一些喜怒哀樂。
他就知道瞞不過谷硯,所以才不想在這時候看到她。
她自行又推理下去,「而且如果你很順利、大有進展的話,應該會馬上跟我講,然後好好犒賞我一番,但是如果從另一方面來……」
「你什麼都不用想了,我今天還有事,所以要先走了。」他打斷她的話,只想趕快回去處理事情。
她跟著他的腳步。「但是另一方面……如果你失敗或是遇到什麼阻礙的話,也應該會尋求我的意見不是嗎?」他什麼都不願意說,這種模稜兩可的狀況到底是怎樣?難不成他什麼都沒說。也沒做?
「有些事情我自己解決就好,總不能老是「麻煩」你。」谷硯說得好听,儼然把自己當成是他的戀愛軍師,完全忘記自己之前曾經攪過局了。
「殷書禹,你該不會什麼事情都沒做吧?」白白浪費一頓燭光晚餐的機會?他那天到底有沒有把她的話听進去啊?
沒做?他想應該是做太多了吧?「谷硯,剩下的事我可以自己處理,你不需要替我操心了。」
「你們到底發生什麼事了?」書禹死不肯講是怎麼回事,就連編套理由出來騙她都編不出來嗎?
她實在是很會死纏爛打!但是這種事若是說出去,不僅會毀了他一世的英名,也會毀了日澄的清白的!早上是他一時沖動還來不及細想,所以才會告訴原槭,他不希望再有其他人知道這件事了。
「谷硯,你知道我有事向來都會跟你講,尤其是在這件事上,你著實幫了我不少忙,但我不能總是依靠你,就算感情的事不是我的專長,我還是得學著處理。而且對象是日澄,我不希望我還得要借助別人的幫忙才能搞定,這樣太對不起日澄了。」動之以情,說之以理,谷硯再不吃這套他也沒辦法了。
「好吧,既然你都這麼說了……」不願意說就不要說,干嘛還編派出這麼一番大道理來?她可不想當不識相的人啊!
「那我先走了,再見。」太好了,他終于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
「等一下成還有一句話想跟你說。」
「洗耳恭听。」
「雖然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但是如果是需要處理的事,記得要馬上處理,不要想逃避。事情拖愈久變數就愈大,打鐵要趁熱,懂嗎?」
「懂。」
「那你就好好加油吧,拜拜。」事情交代完畢後,她就干脆地走人。
雖然谷硯有時候很討人厭旭是他實在不得不佩服她對一些事情的看法。
他嘆了口氣,先打了通電話回家。
沒人接?那日澄應該已經走了。
他打定主意,駕車離去。
***
鑰匙匡嘟一聲落在桌子上,董日澄整個人倒在床上。
累死人了!她開始認真考慮要不要辭掉這個工作了。當初選快遞業完全是因為她妄想會因為送快遞而有什麼浪漫的相遇。結果,每天作牛作馬的下場就是累翻.也應該要在家當大小姐的,為什麼要這樣虐待自己呢?
都是因為他。
她幻想出國的他某天回到台灣,而她又好巧不巧地在送快遞的途中遇到他,或是直接將他的包裹送到他家去,于是感人的相遇
事實證明人還是不要太愛幻想比較好。如果真要說這個社會給了她什麼,那就是教會她天下沒有白吃的午餐,想要什麼要自己去爭取,雖然她承認她的手段太過激烈了一點。
腳邊有東西在拉扯,她起身往床邊一看,小黃正哀怨地看著她。
「在怪我回家沒有理你嗎?好吧,為了補償你,我們一起去洗澡吧!」
小黃並沒有特別高興的感覺,尾巴反而垂了下來。
「難不成你比較喜歡跟書禹洗啊?小黃,我不知道你居然……」
「汪汪汪!」才不是咧!它家女主人有習慣將每個公的都當成同性戀的習慣嗎?它是因為昨天已經跟救命恩人洗過澡了,狗狗不需要每天洗澡啦!
「原來真的是啊!小黃,你這樣不對喔,狗狗守則第一條,不可以和主人搶東西,了嗎?」不管小黃的反應,董日澄又開始自顧自的說著。
還想要反駁的小黃,在聞到一股熟悉的氣味後,興奮地沖出房門,搖著尾巴在門邊等。
「怎麼了?」覺得奇怪的日澄也跟著走出房間,隨即听到電鈴響起。
奇怪,是誰讓小黃這麼開心?
「來了!」開門時她吃了一驚。「書禹?」
「方便嗎?我有話想跟你說。」
「當然方便,進來吧!」嚇死她了,沒想到書禹居然這麼快就找上門來,她以為依他的個性應該是要再想個幾天的,把所有的大道理全都想過一遍後,再來一字不漏地說給她听的。
「你先在客廳坐一下,我倒杯水果茶給你喝。」
小黃又撲到他身旁,他一面模著它的頭,一面打量了一下四周。
不愧是日澄的公寓,昨天她帶來要布置他家的東西,這里全部都看得到,還真是華麗,比以前日澄的房間有過之而無不及。
「我知道你不喜歡喝甜的,但是我家只有這個,你就當成在吃水果好了。」她將水果茶端至他面前。
他有些敬謝不敏地看著眼前那杯茶。
謗據經驗,還是別喝日澄給的任何飲料比較保險。「雖然我覺得這種事問你不太應該,但是為了保險,我還是問一下,昨天晚上……」
「你要對我負責?」
咦?
「你要對我負責……」她開始眼淚盈眶。「昨天晚上……」她開始抽抽搭搭地哭了起來。
他傻眼。
他昨天真的做了?可是他一點印象也沒有啊!而且追根究抵,也是因為日澄讓他喝下加了藥的酒吧!日澄到底在想什麼啊?他想了一整天還是想不通,如果她只是為了要整他,那不需要連自己的清白也賠進去吧?
「你先別哭,如果我有對不起你,我當然會負責,但是你要講清楚,你為什麼要在酒里面下藥?」理性的他堅持要將事情搞清楚。
不知變通的笨石頭!現在是追究這種事情的時候嗎?眼前當務之急應該是要先安慰她這個哭得梨花帶淚的可憐女子吧?
「酒不是我的錯……那是我前幾天到原槭家的時候拿的,我怎麼會知道酒有問題……」嗚嗚……原槭對不起,她是不得已才出賣他的。如果書禹真的生氣,她會去替他收尸的……嗚嗚……
原槭這家伙,居然這樣帶壞日澄!.「就算酒是原槭的?但是你的語氣不像是不知情。」他記得很清楚,日澄昨晚可是信誓旦旦地說他喝不到五杯就會掛點,如果不是早就知道酒有問題,她怎麼會以為區區一點啤酒就能讓他醉倒?
他可不可以稍微笨一點啊!連點面于都不留給她,這樣要她
怎麼接話啊?「我只是愛打賭而已啦……我是想以你的個性絕對很少踫酒,所以酒量當然也就差,你居然因此而懷疑我……嗚嗚……」
是嗎?好吧,那就暫且先不跟她追究,他現在比較想知道的是另外一件事。
「日澄,」他不安地以手指敲打桌面。「昨晚……我有對你做什麼嗎?」
「這種事你怎麼可以問我……嗚,反正你要對我負責……」說起昨晚,真是讓她臉紅心跳,還好他穿著浴袍,她閉著眼楮一拉就掉,接著再用棉被蓋住就大功告成了。原本她自己也要全果上陣的,不過她料想以書禹正人君子的個性絕不會想要拉開被子證明,所以她很放心地只露出小香肩而已。
糟了!他原本還抱著一絲期望,希望自己可能只是因為熱而把衣服月兌掉睡覺而已,這下可真的對不起日澄了……他的情路好坎坷,還沒來得及開始就要遭人怨恨了……
「日澄,對不起,我昨晚……有傷到你嗎?」因為他完全沒印象,實在不知道喝醉的他有沒有做出什麼可怕的舉動。
他老是想保護日澄不受傷害,沒想到最後傷她的還是自己,這下可沒資格再怪原槭了,他苦笑。
她愣了一下,見他一副真的很想切月復謝罪的樣子,難得地泛出一絲甜蜜。
他從沒傷過她,總是盡力地保護她,從小到大都是這樣。唯一的一次,是他一聲不響地就出國,丟下她六年之久,那是她唯一真正傷心,甚至有點怨恨他的事情。
「沒有,你很溫柔。」她擦掉淚,對他展露笑顏。「但是你還是要對我負責。」
「我會娶你的。」真不知該高興還是傷心,這樣他到醫算成功還是失敗?
娶她?她差點從沙發上跌下來,他果然是老八股,連想出來的負責都這麼古代,連戀愛都沒談過就想拐她進他家?想都別想!「書禹,你為什麼都不喝茶?嫌我泡的茶不好喝嗎?」
那倒不是,只是他不想重蹈覆轍而已。「我不渴。」
「你該不會是在懷疑我吧?書禹,酒是原槭的,這里面又不是酒,有必要防我防成這樣嗎?」她有點不甘心。
「沒這回事。」事跡敗露的他只好端茶人口。「滿意了吧?」
「我只是怕你口渴而已。」她嘟著嘴回他。
「那……言歸正傳,我們什麼時候結婚?」既然事情已成定局,那就趕快準備比較好。
看著他公事公辦的態度,她的心頭又是一把火。「我有說我要嫁你嗎?」
「要不然我要怎麼負責?」除了這個,還有別的負責方式嗎?
「書禹,我很擔心你喝了原械的怪酒後會不會有什麼副作用?」她突然岔開話題。
原本是沒什麼感覺,不過經她這麼一說,好像是有點頭暈的感覺。
「有點暈眩,不過應該沒什麼大不了的。」
這樣啊,她暗笑在心底。「我有些問題想問你,你回答完後,我再告訴你該怎麼對我負責。」
他又喝了一口茶。「請問。」奇怪,愈喝口愈渴,是因為甜茶的關系嗎?
「你當初為什麼沒說一聲就離開,連送行都不讓我們送?」
他原本只想說是因為不想麻煩他們,但話到嘴邊卻多了幾個字。「因為你跟原槭在一起,我不想麻煩你們。」
「就算我和原槭那時是男女朋友,但那並不影響我們去替你送行啊!你以為我們會黏到連替好友送行都不肯嗎?」
「不是的,是因為我看了會不高興……」他倏地住了嘴,不明白自己怎麼會說出這種話。
這是心底話沒錯,但是他怎麼會這麼直接地就說出來呢?
「為什麼會不高興?」她趁勝追擊。
「我不喜歡看到你們在一起的樣子,那會讓我覺得我很多余。」他到底在說什麼鬼話!
「為什麼會覺得多余?你嫉妒嗎?」她的心音如鼓聲,終于鼓起勇氣問出來了。
「對,我嫉妒走在你身旁的原槭、我嫉妒能看見你笑容的原槭我嫉妒你們兩個走在一起的身影如此登對……」他搗住嘴巴不讓自己再說下去。
懊死!「日澄,你又給我喝了什麼?」
「一樣的東西,只不過這次可以讓你把真心話全都講出來。」她照原械說的調了適當的藥量,在他睡死之前她還有很多時間可以好好地問他。
「最好不要喔,如果你不想開車開到一半睡著出車禍,那還是乖乖待在這里比較好。」
他停下搖晃的腳步,咬牙切齒地道︰
「到底是誰教了你這些卑劣的招數?」全部都用在他身上,他一定要把那個人碎尸萬段!
雖然她很想說原槭,但是還是不要隨便冤枉別人比較好,藥是她硬向原槭拿的,不過逼她這麼做的人,卻是他。
她受夠了無盡的等待、受夠了他什麼事都悶在心里不願說出來的石頭脾氣、受夠了只會想卻什麼都不做也不說的他!她受夠了,所以決定報復加反擊。
「你在美國,可曾想過我?」
「想到不願再想,只好拼命工作。」這嘴巴到底是不是他的?
她的眼眸不禁泛出淚來。
沒想到他的真話這麼容易讓她感動……
「為什麼從不回我的信?」她寫到快抓狂了,他卻連一封都沒回過她,她幾乎以為是他搬家了,但是信件卻從未被退回。
「因為我從沒拆過你的信。」雖有猶豫,但聲音和話語仍不停的自他口中流瀉出來。
這些話,到底哪一些是他不想講的呢?或是……這些話全都是他想告訴她的?
她愣了一下,「為什麼不拆?」
「因為我想讓自己忘記你。那時我以為你已經嫁給原槭了,所以認為沒有拆信的必要,也不想再想起任何有關你的事。」那些信一定會勾起他對她的想念,所以他不想拆。那時的他只想遺忘,忘記那段沒有開始。也沒有結束的感情。
「你是個大笨蛋!信有帶回來嗎?」
「有,我小心地收著。」
「書禹,問你最後一個問題。」她收住眼淚,眉眼帶笑。「你對我的感情到底是什麼?」
看著她的溫柔笑顏,他以為自己看錯了,他以為那笑容不會再出現,他以為那笑容只有原槭看得見……
他揉著愈來愈昏沉的頭,在即將睡去之前,露出難得地笑容
「我愛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