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在客房門外守了一整夜的佟榜朗,葉盼的心頭一緊,哭了一整夜的眼眶再度涌上淚水。
她蹲,凝望著那張疲倦的睡容,眼淚滑下雙頰。她月兌上的外套,輕覆在他身上。
「我現在實在沒有辦法面對你……」
昨夜在機場里,佟榜朗不肯讓她回家,而她亦不願上機,兩人在候機樓里拉扯著,直到那些記者買了機票,來到候機樓里采訪。
她的容貌已被記者拍下來,她知道自己不能回朝陽鎮去了,逼不得已之下,她只好跟他一起上飛機。
一路上,他們都沒有說話,知道她什麼也听不進去,佟榜朗只是緊握著她的手,而她則不斷的落淚。
好不容易到了他家,她一整夜都躲在客房里不肯見他。
想到他的欺騙,她就沒有辦法平靜下來。
她早該知道了,像他這麼能干又耀眼,宛如童話故事里白馬王子的男人,怎麼可能會是平凡人?
是她自己太蠢,沒有看清一切。
他是個赫赫有名的冰球員,她只是個不清楚自己人生方向的大學畢業生︰他家經營的是知名銀行,她家則是個小小修車廠……
他們就像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本來就該過不同的生活,只是陰錯陽差的相遇,終究還是要回到屬于各自的地方。
或許他只是一時新鮮,覺得像她這樣的女人與他所見過的不一樣,所以才會說喜歡她。
她只是他生命中的一個過客,很快就會被忘記……
淚水滴落在他的手背上,葉盼嚇了一跳,趕忙在他醒來前逃開。
在大得嚇人的佟史華頓家轉了好幾圈,她好不容易才找到出口,卻又因害怕被人發現,只好繞到後門離開。
走出了如迷宮的佟史華頓家,她又面臨了另一個煩惱--
「這里到底是哪里啊?」望著幽靜的街道,葉盼蹲在地上,泄氣地抓抓頭發。
放眼望去,除了一棟一棟的房子外,就是一片又一片即使在冬日也被打理得綠油油的草皮,連座電話亭也沒有。
葉盼在社區里轉了好幾圈,卻怎麼樣都找不到出路,而因為時間尚早,她沒看見一個人影,讓她連問路的機會也沒有。
她要怎麼辦才好?
「小丫頭,這麼早就要出門了嗎?」
突然,一道蒼老的男音自她的身後響起,葉盼回頭看去,就見一個滿身機油的老人自車庫里走出來,笑容滿面地走向她。
他滿頭的白發,看起來六十多歲,穿著一身老舊的襯衫與長褲,打扮得與周遭高級的環境格格不入。
葉盼大喜地奔到老人面前,急聲問︰「請問你知不知道這是哪里?」
「妳不是這里的住戶啊?」老人微訝地揚起眉,好心解答,「這里是比華利山。」
「比、比華利山?!我在洛杉磯引」葉盼因過于訝異而發出一聲尖叫,昨夜一直沉浸在傷心之中,她根本沒有留意身邊的事物,更別說路牌了。
發現自己的失態,她不好意思的垂下頭,小聲的問︰「請問要怎麼離開這里到市區?」
「想用走的離開這個社區要走很久喔。」老人呵呵笑道,「要不要我載妳?」
本來想說好,畢竟她根本不曉得自己身處的正確地點,但眼前的老人再怎麼和善,仍是個陌生人。
「不用了,我會自己想辦法。」
「真的嗎?那好吧。」老人也不勉強她,「有什麼可以幫妳的嗎?」
「我可以向你借地圖嗎?」知道了自己的所在地,她就有辦法回家了。
「這里。」他領著她一同來到車庫,拿出一本地圖交到她手中。
「謝謝。」她點頭道謝。
老人也不再說什麼,繼續修車,就見他拿著鑰匙打開車子引擎,卻發現沒有任何動靜。
「奇怪,怎麼還是發不動?」
正在查看地圖的葉盼被他的動作挑起了好奇心,「怎麼了?」
「車子還是發不動。」這輛車子一直是他自己在修的,之前測試還沒問題,結果現在又失靈了。「電明明是滿的啊。」
「這麼老的車,毛病自然多。」她仔細看著那輛艷紅色的古董野馬跑車,「這一輛是六四年的吧?」
「小丫頭真識貨喔!」老人沒想到她能輕易地辨認出車子的年份、猜她是懂車之人,又道︰「我替它換了啟動裝置、電壓衡溫、分流、導地線、火星塞,還有螺線管,零件都是全新的,該是沒問題才對啊,可就是發動不了。」
「不介意我看看吧?」她合上地圖,來到老人的身邊。
「請。」他倒想看看一個小丫頭有什麼能耐。
葉盼看著引擎蓋下的內部,左右研究了一會兒,抬頭笑道︰「我想我大概知道是什麼問題了。」
「妳知道?」老人的口氣有著不敢置信。
葉盼挽起袖子,動作熟練地拆開一組零件,「我的車之前也有同樣的毛病。」
「妳會修理這種車?」他更加不能相信了,這是古董野馬跑車,一般懂車的人也不一定會修,而這年紀輕輕的小丫頭居然一看就知道車子發生什麼問題了?
「我爺爺是古董車迷,我家也有兩輛。」知道對于老一輩的人來說,女孩子懂車是罕有的事,葉盼也沒有說些什麼,只是問︰「工具都可以用嗎?」
「隨便。」老人興致勃勃地追問︰「妳爺爺的車是什麼年份?」
「一九六二跟一九七三。」她束起礙事的長發,著手修理。
難得找到知音,老人高興地與葉盼聊起車子,但她的雙手可沒有停下來,邊聊邊修理。
餅了好一會兒,她終于抬起頭來,「可以了,試看看。」
老人聞言伸手進車子里,果然成功將車子發動。
「真的可以了!」他贊賞地揚起眉,「小丫頭,妳還滿厲害的嘛!」
「不是我厲害,是你犯了個我之前也犯過的錯。」她笑嘻嘻的開口,「螺線管弄反了。」
「原來是這樣啊!」他恍然大悟,見這女孩年紀輕輕卻身懷絕技,不由得對她另眼相看。「我還有另一個問題,看妳能不能幫忙……」
一老一小就這樣在車庫里研究起車子來,葉盼完全忘了自己的逃跑計劃,而老人也忘了她是個素昧平生的丫頭,大方的讓她觸踫自己另外幾輛寶貝古董跑車。
「小丫頭,妳真是我的救星啊!」她幫他解決了困擾了他一個多星期的煩惱。
「言重了。」葉盼拍拍手上的灰塵,偏頭看向車庫外的晴空,發現天色已大亮。「糟糕,現在幾點了?」
「中午了。」老人瞥了一眼手表,「妳想要去哪里?」
「我想……」說著這里,她猛地想到與格朗的事,愉悅的心情瞬間消失無蹤。「回家。」
「回家?妳家在哪里?」
「溫哥華市外的一個小鎮……」
「是嗎?要不要我載妳到機場?」脹見她還有些猶豫,老人即道︰「就當是謝禮,順便試一試車。」
知道要靠自己的力量離開是不太可能,葉盼也不再拒絕,「能不能麻煩你載我到最近的灰狗巴士車站就好?」
她身上的錢不夠搭飛機,只好坐橫越美加的長途巴士回家。
「從這里坐車回溫哥華?那要好多天呢。」最快也差不多要一個星期的時間。
「沒關系。」她只想趕快離開這個地方。
「好吧,如果妳堅持的話。」老人以濕毛巾擦拭掉手上的機油,向她笑道︰「上車吧。」
「謝謝你!」葉盼感激地致謝,趕緊替他將零件裝好,好讓車子能發動。
「舉手之勞。」
就在兩人做最後的整理,準備出發時,一名身穿著合身西裝的男人突然走進車庫里,向埋首于引擎蓋下的兩人恭敬問安,「老爺早,盼盼小姐早。」
葉盼聞聲,猛地抬起頭,卻不慎撞上引擎蓋,發出一聲吃痛的輕呼,「啊!」
「丫頭,妳沒事吧?」老人擔心地問道,「怎麼這麼大意?很痛吧?」
「沒、沒事。」她按揉著撞到的後腦,忍痛向陌生的男人問︰「你是什麼人?怎麼知道我是誰?」
「我是佟史華頓家的管家,麥華。」那人禮貌地回道。
「管家?」葉盼倒抽口氣,隨即又想到什麼,轉頭看向一臉笑意的老人,「他剛剛叫你老爺?」
「孫少爺從剛才醒來後一直在找盼盼小姐,要我告訴他盼盼小姐在這里嗎?」方才麥華一路跟蹤她來到這里,本來不想打擾他們的興致,所以一直站在車庫外沒有開口,直到收到負責打掃房子的嬸嬸來電,詢問葉盼的蹤影,他才會開口打擾。
「千萬不要!」她听了用力搖頭。
「既然盼盼不想,就不要了。」老人笑了笑,不忘提醒道︰「你也別讓他來這里。」
「知道。」麥華听命頷首,「我先告退了。」
他靜靜的離開,留下一臉笑意的老人與一臉震驚的葉盼。
「你……」她不敢置信地瞪著眼前滿身機油的老人,紅唇顫抖,「你是……佟、佟佟……」
「幸會。」老人朝她露出和善的微笑,「我都還沒自我介紹呢,我是格朗的爺爺,妳可以叫我湯姆。」
「你……你為什麼……」他們一家人是不是有病?怎麼都愛這樣捉弄人!「你騙我!」
「騙妳?」湯姆像是听到了什麼奇怪的話,反駁道︰「妳誤會了,從頭到尾妳都沒問過我是誰,我也沒有說過我是誰,什麼時候騙妳了?」
「我……」葉盼一時語塞,她向來不是個能言善辯之人。「可是你……你故意誤導我!」
「誤導?」他哪有做這種事?
「你怎麼不住在那棟大房子里?」
「我不喜歡住在像迷宮一樣的房子里,所以就搬到附近來了。」加上他跟媳婦處不來,這才獨自住在鄰近的房子里。湯姆無辜地暗忖。
「你那麼有錢,還自己修車?」她繼續指控。
「小丫頭,妳真的很可愛。我是愛車之人,修車對我來說是種娛樂,怎麼能交給別人做?」這一點她怎麼可能會不懂呢?「妳這樣不問原由的指控可是會傷了我這老人家的心喔!」
「我……」知道自己失言了,她彎身道歉,「對不起,我……」
「好啦,我沒有怪罪妳的意思。」湯姆不在意地搖搖手。
「我不是故意的,只是……」
「我知道,格朗的事麥華都跟我說了。」他拿起濕毛巾,替她擦去手上烏黑的油跡。「不過話說回來,如果妳一開始就知道我的身分,還會跟我一起修車嗎?」
葉盼沒有答話。
如果一開始知道他是格朗的爺爺,她逃都來不及了,怎可能會跟他一起修車。
「妳不能否認妳玩得很高興吧。」
「是啊……」她方才真的玩得很開心,身邊除了爺爺外就沒有人跟她一起玩車了,偏偏爺爺老是忙著車廠的事,她已經好久沒這麼痛快了。
「那就對啦!」
「你是在替他說話嗎?」葉盼悶悶地開口,知道他之所以會說那些話,一定是為了格朗。
沒想到湯姆反而毫不客氣地數落,「我才不是替那小子說話,連平安夜也不回來看看我這老頭子,活該被討厭。」
「我沒有討厭他!而且他只是因為太擔心我,所以才沒回來跟你們過節……」話才說出口,葉盼就想咬掉自己的舌頭,但听到佟榜朗被說得那麼差,她就是忍不住要替他說話。
「喔?」湯姆挑高一道眉,「听妳的口氣該是很喜歡我家格朗才對,為什麼還要走?」
「我……」她垂下眼睫,苦澀地開口,「我甚至還不能確定他的心意。」
「我很了解那小子的個性,除非是真正喜歡的人,不然絕對不可能帶回家里的。」這一點他很清楚。
「他真的喜歡我?」她迷惘了。
「這種事還要別人跟妳確定嗎?」湯姆好笑地反問。「妳自己該是最清楚的不是嗎?」
她真的清楚嗎?這段日子格朗對她的關懷無微不至,她開心的時候他陪她笑、她傷心的時候他逗她高興、生病的時候更守在她的身邊照顧她……
他對她那麼那麼的好,她又豈會看不清,但她卻忍不住懷疑他,執著于他的欺騙……
因為太在乎了,才要求潔白無瑕。
但她真有資格就這樣全盤否決他的真情真意?
他對她是真是假,她的確該是最清楚的那個人啊……
「容我這老家伙問一句。」湯姆斂起笑容,「妳愛他嗎?」
「當然愛!」就是因為她很愛他,所以發現他的隱瞞後才會有這麼大的反應。
「那還有什麼問題?」
「有很多事不是只有愛就夠了……」
「對,妳說得沒錯。」湯姆點點頭,「但是沒有愛,就什麼事都不行。」
「爺爺到底在想什麼?他怎麼可以把盼盼送走?」
「你冷靜點。」路易邊替佟榜朗整理領帶,邊安撫著。
加長型轎車內,一身正式西裝的佟榜朗一臉暴躁地重復著六天來不斷說的話,那張俊美的臉上除了怒火之外,就只有怒火。
「你要我怎麼冷靜?我連盼盼人在哪都不曉得!」他們之間的誤會甚至還沒有澄清。
那天他在門外听她哭了一整夜,幾乎連心都要碎了,醒來時發現盼盼不見了,他差點嚇傻,找遍整個比華利山也沒有找到她,急得他幾乎要報警。
後來麥華告訴他爺爺已將她平安送回朝陽鎮,他想也沒想就要去追她,偏偏家人扣起他的護照不肯放他走,非要他留到過年後才將護照還給他。
他不死心地想要打電話找她解釋清楚,卻發現她家的電話沒人接,而嘉莉兒亦說盼盼根本沒有回家,只是打了通電話報平安,麻煩她代為照顧雪球跟炭球。
她到底跑去哪了?
六天了!他已經六天沒有見到她,思念與擔憂快要把他逼瘋了。
「你別這樣,待會被你媽看到可不好。」這是每年都會在紐約舉辦的新年倒數晚宴,各界名人都會出席,佟史華頓家向來非常重視這個晚宴。
「看到就看到!」最好氣得她早點把護照還給他。「爺爺那家伙跑去哪里了?」
「他們說好過了今晚就會放人,你就再忍耐個幾小時吧。」路易替他拙上領帶夾,又道︰「今夜是年夜晚會,老爺子一定會出現,到時候問他不就得了。」
「他到底存的是什麼心?」佟榜朗自問向來對爺爺孝順,就算再不喜歡也會陪他去看古董車展,每逢過節也會打電話給他,那老頭為什麼要在這種關鍵時刻找他麻煩?
路易還想要說什麼,就感到車子停下來,他往車窗外一看,發現已經抵達飯店。
「到了,記住,別太沖動。」
佟榜朗沒有應允,不顧路易的叫喚,打開車門以最快的速度走進飯店。
以白色聖誕為主題,飯店的大廳布置成一片華麗的雪白,數千朵白色的千金子藤點綴出細雪的意景,美麗炫目。
「爺爺人在哪?」他一見到麥華,立即開口問道。
「老爺在里面。」麥華指向舞池。
他踩著憤怒的腳步走到舞池旁的一桌,果真見到他爺爺在花園內與友人喝酒聊天。
「爺爺!」佟榜朗幾乎是用沖的來到他身前,連道好也沒有,只是追問︰「你到底把盼盼藏到哪去了?你跟她說了什麼?」
「你這小子終于來啦。」湯姆無視孫子的沖動,慢條斯理地向他介紹身旁的男人,「來,叫葉爺爺。」
「我不用你……葉爺爺?!」看著葉盼的爺爺,佟榜朗驚愕得一下子反應不過來,「你怎麼會……」
「老葉是我最近認識的好朋友。」他與葉嵐均是愛好古董車的人,所以兩人一見如故。「他會來這里住一陣子,跟我一起好好研究一下車庫里的幾個寶貝,你別對他不禮貌。」
湯姆笑著說,不告訴他其實葉嵐已在他家中住了好幾天。
佟榜朗根本沒有把他爺爺的話听進去,一心只想著葉盼,「葉爺爺,你在這里,那盼盼……」
「你這小子,居然還敢在我面前提起盼盼?」一身唐裝的葉嵐瞇著眼,厲然冷哼。
「我……」佟榜朗自知理虧,但並不打算就這樣輕易放棄。「我知道我一開始瞞著她不對,但除了那件事外,我對她都是發自于真心,並無虛假!」
就算葉爺爺氣得要罵他,甚至出手打他也無所謂,只求他能讓他見盼盼一面,讓他好好解釋清楚。
「你跟我說那麼多有什麼用,你又沒有對不起我。」葉嵐撇撇嘴,下巴向他後方點了點,「還是跟當事人說清楚吧。」
佟榜朗聞言,猛地轉頭看去,就見一個嬌小的女子緩緩往他的方向走來。
那是一名身穿無肩帶公主裙的年輕女孩,粉紅色的蕾絲與水晶紗所制的禮服讓她看起來就像個美麗的公主,胸前還有一個薄紗綁成的大蝴蝶結,性感中帶著甜美的氣息。
他幾乎以為自己看錯了,不然他怎麼會看到盼盼帶著笑意,向他走來?
葉盼一步一步來到他面前,朝他伸出手,漾出美麗的笑顏,「俊美的王子,願意跟我跳支舞嗎?」
他愣愣地站在原地,艱難地找回聲音,「我以為--」
「那是好還是不好?」她打斷他的話,挑眉笑問。
「當然是好!」佟榜朗立即握住她的手,順勢把她拉入懷中,再也不肯放開她。
那溫熱的男性氣息撲面而來,葉盼收緊雙臂回擁著他,感受著她想念了多日的體溫。
這段日子,她並沒有回到朝陽鎮,而是在湯姆爺爺的安排下住在比華利山的房子里。
從一開始的氣憤,到後來慢慢想通了,再加上從湯姆爺爺口中听了許多關于他的事,就算有再多的憤怒,她也舍不得再生他的氣。
她不知道原來他也同她一樣,是這麼的寂寞,連個知心朋友也沒有,就因為他的姓氏和身分。
她好心疼,寂寞的滋味她最了解了,但她幸運的還有嘉莉兒他們的陪伴,然而格朗不但連普通的朋友都沒有,就連她也因為他的姓氏而選擇逃避他。
只要她靜下心來好好想一想,就該知道這麼疼惜自己的他豈會做出傷害她的事?而她不但懷疑他、不給他解釋的機會,更連道別也沒有就打算悄悄離開。
她覺得自己好糟糕……
「我以為妳不想再看到我了。」佟榜朗把臉深埋在她的頸問,以她的體溫安撫連日來的焦躁與不安。
「我是很生氣。」她不否認,在看到他急著要解釋的表情時,她又道︰「但我覺得你一定有你的苦衷,我不該連听也不听,就生你的氣……只是那時候我的心真的很混亂……」
「我知道。」他抵著她的額,「很抱歉讓妳承受這一切。一開始騙妳,是因為我的身分會對我的生活造成很大的困擾,我不希望連在朝陽鎮也得面對那種事,到後來我更不希望因為我的身分,影響到我們兩人的關系。」
對盼盼,他從來沒有抱著玩玩的心態,他是認真的,全心全意想要寵她、疼她、愛她……
「我懂……」食指在他俊美的五官上游走,她緩緩開口,「畢竟我們是來自兩個不同世界的人。」
听了她的話,佟榜朗心頭一寒,「盼盼……」
「你不能否認,我們的確是不同世界的人。」她點住他欲言的唇,「但是我想進入你的世界……」
他看著她,藍紫眸內有著不解。
「雖然一開始會格格不入,但我想留在你身邊。你曾經問過我,是否能不管你是誰我都會一直跟著你,我的答案是肯定的。」她雙手捧著他的臉,很認真、很認真的看進他藍紫色的眼瞳里,「那你呢?你會不管我的身分,一直愛著我嗎?」
「當然!」幾乎是立刻的,他用力點頭。
聞言,葉盼露出一抹笑意,雙手按在他胸前後退了一步,就見她拉起裙襬,露出一雙穿著粉色球鞋的腳,「就算我永遠都是朝陽鎮的那個葉盼,你也會一直愛著我?」
她或許永遠都無法改變自己,永遠都會是那個愛穿T恤、牛仔褲,不愛打扮的女人,但她對他的愛絕對不會少!
「我愛的是妳,就算妳會改變也好,不改變也好,我的愛都不會少一分。」只會越來越多。
他真摯的語氣讓她的眼眶有些濕潤,感動地笑了。
「對不起……」想到自己對他做的事,葉盼一陣愧疚,「那天我不該對你那麼凶,還偷偷跑走……」
佟榜朗低下頭,吻掉她道歉的話語,抵著她的唇輕喃︰「我愛妳。」
她綻出甜笑,索取他的承諾,「一輩子嗎?」
「一輩子。」他的唇畔浮現溫柔的笑意,許下一生的諾言。
全書完
※文中引用的「WinterWonderland」一曲,是由FelixBernard&DickSmith填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