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晚夜色冷冽中透著一絲不尋常。
二更天了,小蝶正在內室里為楊舞柔鋪床。她一面熟練地攤開被子,一面說︰「小姐,昨兒個我听看門的阿武說,最近城里出現了一個采花大盜耶!」
「我已經听耿大哥他們提過了。」
「小姐,你自己一個人要小心一點。」
「我知道。小蝶,已經很晚了,你下去休息吧。」
「可是我還沒鋪好被子。」
「我等一下再弄,你下去休息吧。」她揮一揮手,遣退了小蝶。
也不知道為什麼,今晚眼皮一直跳個不停,心神也不得寧靜,仿佛有什麼事情要發生。
這個異常的不安,使楊舞柔的心情浮躁。她推開房門,一個人獨自走在偌大院子內。涼風徐徐吹來,高掛在空的大圓盤灑下溫柔的月光,四周死寂听不見一聲蟲鳴,陰森得令人心生顫寒。
有人!
殺手本能讓她察覺到不尋常的氣息波動,她的背脊傳來涼意。她明白在背後某一暗處,有一雙充滿掠奪的眼正盯視著她,伺機而動,像一頭緊盯著獵物的豹。
她不動聲色地步出舞閣,穿過鮮少人知道的密道,尋找著動武的好地方。到了後頭那片竹林,她仍不停地走著,而那個人也保持適當距離地緊跟著,沒有發出任何聲響。楊舞柔的嘴角揚起了一抹冷笑。
這個人肯定只是個小癟三,武功也只是尚可,根本連高手的邊都沾不上,對方到底有什麼目的,她倒是很好奇。
穿過了那片竹林,懸崖就在不遠處。她在懸崖前停了下來,猝然旋過身,那人有些措手不及地煞住腳步。她質問︰「你是誰?」
眼前是個約莫三十左右的男子,高壯的身子,目光充滿了婬穢猥褻。
「嘖嘖,真不愧是京城第一名妓,果然是個標致的小美人兒!」他那雙賊眼肆無忌憚地在她身上上下梭巡,活像用他的眼剝光她的衣服,露骨得令人作嘔。
「你是誰?」她又問了一次。
「小美人想知道我是誰?」他趨近她,「過來讓大爺親一下,我就告訴你。」
她往後退了幾步,直到踏到斷崖邊才停下來。她回頭望了一眼深不見底的斷崖,而後又冷然地面對他,對他的逼近,她毫不掩飾嫌惡。
「美人兒,你可要小心點,若不小心跌下去,可會摔斷你那美麗的小脖子哩。」料定她一定不敢往下跳,他更放肆地靠近。「你知道嗎?小美人,雷大爺我可是對你朝思暮想極了。」他那雙黑眼迸出色欲泛濫的目光。
「原來你就是那個采花賊。」她譏嘲,言語中滿是不屑。
「隨你怎麼說,反正從你這小美人口中說出來的話,大爺我都愛听。」
「長這麼大,我還從未見過有人這麼恬不知恥,今天總算讓我見識到了。」
「哇,好潑辣的性子,夠味!大爺我喜歡!苞我走,讓大爺我好好疼疼你,只要你伺候得好,讓大爺我爽到了,本大爺一定把你捧在手心上疼。」
楊舞柔沒有半點反應,只是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睨著他演著不入流的獨腳戲。
「小美人,你倒是滿冷漠的嘛!沒關系,讓大爺我來暖暖你。我知道你還沒讓人給開苞,大爺我會溫柔一點的。」他欺身上前,一把抓住她那雪白的小手。
「放開!」她一貫冷漠地下令。
「美人兒,你可別不識好歹,乖乖的听大爺的話。否則惹毛了本大爺,到時候吃了苦頭可別怨我。」他凶惡的恐嚇。
「不識好歹的是你!」她話一說完,雷鼠立刻松開她的手,痛得大叫。
「你……」他握住驀然變黑的右手,三根細如牛毛的銀針迅速沒入他右手的掌心,進入筋脈中。看到那三根銀針,他的臉霎時布滿了恐懼。
「你……你是舞姬,武林第一殺手!」這三根銀針是殺手舞姬的獨門暗器,半炷香的時間即可奪人性命,除了舞姬這外,根本沒有人有解藥可解。他什麼人不好惹,偏偏惹上了閻羅王。
「你知道得太遲了,我生平最痛恨你這種敗類,你是死有余辜。」
「解藥!傍我……解藥!」雷鼠痛苦地申吟。
「你以為我會救你嗎?救你這個禍害?」她不帶任何感情的瞟了他一眼。
「你……賤人!」惱羞成怒的他使出全力,放手一搏地劈出一掌。
此時,竹林內起了騷動,楊舞柔分心望向竹林那個方向。
竹林內沖出了三個男子,個個輕功厲害,顯然有上等的武功修為。而為首的白衣男子臉上明顯的泛著緊張擔心。
是展昊!
楊舞柔淬然收回掌力,卻忘了躲開雷鼠的使力一劈,她的胸口承受了突來的猛烈撞擊,輕盈的身子飛了出去。這時,只見在皎潔的月光下,一道白影劃破天際墜下斷崖。
「舞兒!」展昊惶恐的大吼。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楮,怎麼可以!老天爺怎麼可以擅自將她帶離他的身邊!不,這不是真的。
他奔向崖邊,試圖往下梭巡,無奈一片白霧蒙蒙,什麼都看不見。
老天爺怎麼忍心讓她就這樣香消玉殞?不!
雹毅桓沖上來一把鉗住他,生怕他一時沖動做出危險的事情。
「放開我,我要救舞兒!」他使勁地想掙月兌耿毅桓的手,只想要跟著往下跳,根本沒想到其他一切。
「昊,冷靜點!」耿毅桓喝止他。
「冷靜?你要我怎麼冷靜?掉下去的是舞兒啊!」他嘶吼。
「可是你跳下去也于事無補啊!崖邊有條小路可通往崖底,我們順著小路下去,看能不能找到舞兒。斷崖下頭是一大片樹林,應該可以減低下墜時的沖擊力,舞兒不會有事的。」他安慰著展昊,同時也說服自己。
「那我們趕緊下去。」展昊站起身,朝那條小路奔去。
在一旁制住雷鼠的辜仲衡見他已中了毒,即將毒發身亡,遂不再理他,也趕緊幫忙尋找楊舞柔。
他們三人小心地走著那條羊腸小徑,一路上都沒發現楊舞柔的蹤跡,展昊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神情滿是焦急浮躁。
「昊,穩著點,舞兒不會有事的。」辜仲衡勸著,生怕他一急也跌下去。
斷崖下是一大片高大濃密的樹林,月光難以照進,只能從樹葉間隙中窺得一絲隱約的光亮,觸目所見的景物模糊難辨,由于在黑暗中實在是寸步難行,他們只好收集一些較粗的枯枝,暫當火把,原本的黑暗頓時明亮起來。
他們兵分三路,在偌大的林子里展開搜尋。
「昊、老大,我找到舞兒了,她在這里,你們快點來。」在約莫西北方的方向,辜仲衡大聲喚著其他兩人。
他們循著聲音,到了辜仲衡的所在地,地上躺著不省人事的楊舞柔,雪白的羅裙早已被樹枝勾破,暴露在衣外的肌膚更是傷痕累累。
「還有一絲氣息。」辜仲衡蹲探視。
展昊立刻小心地抱起孱弱的她,同時交代,「你們快點請大夫到將軍府。」
三人火速地分頭行事。
將軍府
展昊抱著楊舞柔奔進將軍府後,原本已熄燈的府邸立即燈火通明,早已入睡的家僕們驚醒,紛紛加入了救人的行列。
「小紅,進來房內幫忙。阿財,去燒點水。」展群在一團混亂中吆喝指揮。
「大夫呢?大夫怎麼還沒來?」展昊擔憂地望著床上的楊舞柔,不時轉頭看著房門外,心中好生焦急。
舞兒臉色好蒼白,原本完美無瑕的肌膚多了好多傷痕,著實令人心驚。此時她的柳眉緊蹙著,好似正承受著極大的痛楚。老天,他多想替她承受這些煎熬。
「大夫為什麼這麼慢?」展昊急得亂了方寸。
「少爺,別急。你不是要辜少爺他們去請大夫了,應該馬上就到。」展群安撫著。第一次看到少爺為一個女人慌成這副德行,這女子到底是誰?
「大夫來了。」辜仲衡拉著大夫奔進房內。
「大夫,你快點看一下,她的傷勢怎麼樣了?」展昊馬上讓位。
「你們先讓我喘口氣嘛!」大夫跑得上氣不接下氣,順了順呼吸,他走近床側,仔細地打量著昏迷不醒的楊舞柔,嚴重的傷勢使他皺起了眉頭。
他執起她的手準備把脈時,這才想起房內大多閑雜人,因此轉身嚷嚷,「出去、出去,人家姑娘還是未出閣的閨女,男人不要留在房內。」大夫只留下一個丫環和一位大嬸待命。
半晌,房里還是沒有任何動靜,展昊不安地在門外來回踱步。
「喂!老弟,拜托你別走來走去的好不好?你走得我頭都昏了。」辜仲衡受不了的猛翻白眼。
「舞兒生死未卜,你叫我怎能不急?」他還是無法冷靜下來,隨著時間的流逝,他的耐心已快被磨完。
終于,房門打開了,大夫從里頭走出來。
「大夫,她的情況如何?」他們三人同聲問道。
大夫沒有理會他們的問題,徑自問︰「這姑娘是怎麼受傷的?」
「大夫,她怎麼樣了,您倒是快說啊!」辜仲衡沒好氣地催促。要不是看在這位大夫年歲已高的份上,他恨不得掐死這個慢郎中。
「別急,老夫正要說呢!這位姑娘左手骨折,大概是跌下斷崖時為了減低下墜力所致。另外除了頭上的傷口之外,其余只是皮肉傷,老夫已經吩咐丫環幫她上藥,不過……」大夫對接下來的話顯得很猶豫。
「不過什麼?」
「不過,老夫懷疑她的頭部有遭受到嚴重的撞擊,而且此刻她正發著高燒。我會開一帖藥方,你們吩咐人立即去藥鋪抓藥。記住,三碗水熬成一碗藥湯,三個時辰喂食一次。如果明天高燒仍不退,那……老夫也無能為力了。」
「什麼意思?」展昊眯起眼楮,不肯相信早已猜到的答案。
「一切只能听天由命。」大夫搖頭嘆息。
展昊沉默了一下,旋即喚來展群,「群叔,麻煩你找人隨大夫去抓藥。」
「我這就叫人去取藥。」他馬上嚷著,「阿財,送大夫回去,順便跟大夫去取藥。」交代完後,他又道︰「少爺,等會兒藥熬好後,我叫小玉拿來。不過這位姑娘今晚要安置在哪里?」
「今晚她睡在我房內。」
「那我叫小紅留下來照顧她。」
「不用了,你只要吩咐人將藥按時送來便成。很晚了,你也去歇著吧!」展昊揮手打發他。
展群走後,耿毅桓、辜仲衡和展昊三人進了房內,此時床上的楊舞柔已由丫環梳洗完畢,換上干淨的衣裳。肌膚上的傷痕已抹上一層淡藍色的藥膏,散發著淡淡的清香,而額上的傷口也清洗干淨敷上了草藥。
展昊坐在床邊,心疼地望著昏迷中的她。
「已經很晚了,你們就留在將軍府過夜吧!」話雖是對其他兩人說,可展昊的眼依舊盯著她。
「那你呢?」
「我留下來照顧她。」
「我們也留下來陪你……哎喲,」耿毅桓話說到一半,就猛然遭受襲擊,他瞪著辜仲衡,「你干麼打我?」
奔仲衡壓低聲音道︰「你少礙眼好不好?別打擾他們啦!」他指了展昊和楊舞柔。
雹毅桓識相地點頭。「昊,那我們去歇息了,明早再過來。」他拉著辜仲衡快速離開。
房內頓時安靜下來,只听到她微弱的喘息。
他伸手模她的額頭,好燙!瞧她那白得嚇人的小臉和深鎖的眉頭,真讓人心疼。
展昊伸出大手包住了她的柔荑,用一種堅定的語氣反復低喃著,「我絕不會讓你死……」
展昊在楊舞柔床前,細心的照料、喂她吃藥,折騰了一夜,她的燒總算退了。他松了一口氣,精神放松的同時這才感覺到疲累,再加上這些天為了追捕雷鼠犧牲睡眠,終于體力不支地靠在床沿邊沉沉睡去。
「爹、娘,不要丟下我一個……別走啊!」
突然,他被一陣抽噎聲驚醒。
展昊看著床上的楊舞柔,眉宇間有著心疼。他牽起她的手,撫著她柔軟的發絲,在她耳邊呢喃,「別怕,我不會丟下你一個人的。」沉聲的安撫和手心的溫暖,讓床上的人兒柳眉不再緊蹙,嘴角揚起安心的笑容,再度沉睡。
他的心中有無限憐惜。
他能感受她似乎埋藏了許多愁苦,眉宇間鎖著煩憂,他好想為她擔起一切,好想保護她、讓她快樂。他輕吻著她雪白的柔荑,喃喃道︰「讓我保護你,好嗎?」他痴痴地看著她,任憑時間在無聲中流逝。
此刻天色漸亮,人群的騷動聲漸起,眾人要開始一天的工作了。
而房門也被人推開。「昊,她怎麼樣了?」耿毅桓和辜仲衡悄聲走到他身後小聲詢問。
「還沒醒,不過燒退了。」
「謝天謝地。」他們兩人也放下了擔憂的心。
「你就這樣一夜沒睡?」辜仲衡關心的問。
「有假寐了一下。」
「走吧,讓舞兒休息,咱們吃早點去,等會兒還得上早朝呢!」耿毅桓催促。
展昊站起身,痴戀地再望了她一眼,才依依不舍地掩上房門。
「不好了!」小蝶跌跌撞撞的沖進夢境,神色驚慌,一個不留意,腳被門檻絆了一下,眼看就要跌下,還好莫愁眼明手快奔過去扶了她一把。
「小蝶,走路要小心啊!好在今天有我在,不然你這張俏臉可能就要毀了,到時候看你拿什麼去釣金龜郎。」沒發覺她神色有異的莫愁揶揄著。
「莫姑娘……不好了……」她喘著氣,一句話說不完整。
「不會啊,我人不是好好的站在你面前嗎?」
「不是啦,我是說事情……不好了啦!」小蝶急得跳腳。
「莫愁,別鬧了。」聞聲而來的齊雪妍斥責著玩心重的莫愁。「小蝶,有什麼事慢慢說。」
她咽了咽口水,「不好了,小姐不見了。」
「不見了?怎麼回事?」莫愁收起笑臉。
「前天一大早,我正要去喚小姐起床,可是一推開房門,卻找不著小姐。」
「小蝶,你太多心了,也許舞兒姐姐只是出去辦事,你也知道她最近要出一個任務。」莫愁覺得她太大驚小敝。「舞閣內有打斗的痕跡嗎?」
「沒有,東西擺得很整齊,連我熬給小姐喝的雞湯也原封不動的放在桌上。」
「這就好了,也許舞兒姐姐真的去出任務了。」莫愁一聳肩,覺得這根本不是什麼嚴重的問題。
「可是,以前小姐只要出任務,都會事先知會小蝶一聲!從來沒有例外。這次卻沒告訴小蝶,太反常了。」
「這倒也是,舞兒姐姐都會先交代好一切的。」莫愁思索了一下,「你找過其他地方了嗎?」
「全雲雨閣都快被我翻爛了,連小姐的影兒也沒瞧見。本來我也以為小姐是出去辦事,可能事出突然忘了知會我,但我等了兩天,小姐都沒回來,我急得不知道該怎麼辦,才來找你們。」小蝶哽咽地說︰「小姐會不會出事了?」
「舞兒姐姐不會有事的。」齊雪妍安慰著她,「別忘了,舞兒姐姐可是會武功。」
「可是……」
「這樣好了,舞兒姐姐就由我和莫愁去找,你回舞閣去等著,順便通知徐嬤嬤一聲,說舞兒姐姐身體不適,暫時不見客。我們只要一有舞兒姐姐的消息,就馬上通知你。」
小蝶點點頭,一臉擔憂的回去。
送走了她,齊雪妍和莫愁互望一眼。
「你猜,舞兒姐姐到哪里去了?」莫愁滿臉興味的開口。
「你覺得呢?」齊雪妍反問。
莫愁笑了笑,眼底沒有一絲擔心緊張。舞兒姐姐武功高強,應該沒人動得了她。「我們先回總部看看,如果沒有,那我們就只好上將軍府去要人嘍!」
齊雪妍有默契的點點頭。
頭好疼!
她的腦子宛若有熊熊烈火燃燒著,她甩甩頭試圖想把這份不舒服感甩去,不料一動,頭疼得更劇烈,身子受到牽引也酸疼不堪,同時她的喉嚨好干燥。有沒有水?她好想喝水。
楊舞柔欲掙扎起身,但一點力也使不出來。
這時房門被推開,一個婢女來到她的床前。
「小姐,你醒了。」
听到一聲輕女敕的女音,她想說話卻發不出聲音。
「小姐,你是要喝水嗎?」聰敏的婢女立即猜出她的意思,端了一杯水到她面前,喂她喝下。
終于,她的喉嚨舒坦了一些。
婢女扶楊舞柔躺下後,道︰「小姐,你好好休息,我去告訴少爺說你醒了。」
少爺?她望著婢女離去的背影,滿心疑問。環顧周遭,這里是哪里?好陌生的房間,她怎麼會在這里?她生病了?太多疑問得不到解答,可腦子的疼痛又讓她無法思考,昏昏沉沉之際,她又陷入沉睡。
再醒來時,已近黃昏時分,房內還未點燈,從窗戶灑進的斜陽,溫暖的布滿整個房間。此刻她額上的灼熱已被一陣冰涼取代,疼痛舒緩許多,仔細一聞,空氣中繚繞著一股淡淡的草藥味。她的額頭愛了傷了嗎?怎麼會愛傷?誰幫她上藥的?意識逐漸凝聚,疑問也浮上楊舞柔心坎。
隱約中,她恍若听到有人在房內輕聲交談,是誰?
她撐起身子,想要知道聲出何處。雖然在休息過後恢復了幾分元氣,但身體仍虛弱得緊,即使是一個小動作也令她感到非常吃力。
房內的人注意到她已醒來,連忙奔到床邊。
「舞兒,你醒了。」耿毅桓、辜仲衡、展昊異口同聲道。
楊舞柔驀然蹙起細眉,小臉上有著不解和防備,眼楮的余光掃了房間一眼,確定自己對這里沒啥印象後,她開口詢問︰「這是什麼地方?」
「這里是將軍府。舞兒,你有沒有覺得好一點?」辜仲衡言語中帶著關心。
舞兒?她微怔了一下,他們可是在喚她?
撇開了疑惑,她又問︰「我為什麼會在這里?我又是怎麼受傷的?」
「你被雷鼠推下斷崖,我們晚了一步,沒能阻止他,才害你受了傷。」深深的自責盈滿了展昊的心。
雷鼠?為什麼他們所說的每一句話,她都听不懂呢?她的腦袋一片空白,什麼都想不起來,連她是誰她也不知道,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為什麼?
望著她那一陣青、一陣白的小臉,耿毅桓關心地開口道︰「你還好吧?」
「你們可不可以回答我一個問題……」楊舞柔困難地開口。
他們滿月復狐疑地相視一眼後,點點頭。
「你們是誰?」
他們瞠目結舌的怔住了。這……怎麼回事!
見他們不語,她又問︰「那……我又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