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喬風帶著盈盈登上船時,船上水手們的表情就好像見到鬼一樣。
他的三弟火狼和小妹靈貓的反應也差不了多少。
這……這怎麼可能?魔龍一向極重視自己的隱私,他從不帶任何女人登上他的船,更別提他最喜愛的「海藍號」了。
大哥是不是吃錯藥了?
心中浮起的大問號,差點擊垮兩人。
他們這什麼表情?拉著盈盈走進主控室的喬風微一皺眉,才朝弟妹們點點頭。
「這是我的三弟和小妹。」他簡潔地向她介紹自己的家人。
他們兩人一時忘了要熱情微笑,只是驚艷地盯著盈盈猛瞧。
她精致的臉蛋就像落入凡塵的天使般動人,尤其是那兩泓秋水般迷蒙的藍眸和一身白皙賽雪的肌膚,就像一朵清妍高雅的白玫瑰般,不染縴塵、靈秀娉婷。
老天!大哥是從哪里把她找出來的?天堂嗎?火狼的口水都快滴出來了。
「這是盈盈小姐。」喬風狠瞪了他們一眼,示意他把嘴巴合上。「她必須在海藍號住上段時間。」話才出口,就發現四只瞪凸的眼楮。」
她必須在海藍號住上一段時間?!
他們要同居?大哥的意思是不是這樣?火狼和靈貓面面相覷,不敢相信向來狂狷不群的大哥,竟會被女人綁住了。
天啊!茲事體大,要不要立刻通知父親呢?靈貓大傷腦筋。
他們的驚駭盡收喬風眼底。他知道他的舉動是不尋常了點,但他的家人就不能稍稍控制自己的情緒反應嗎?真是的,他們的冷靜課程都修到哪去了?簡直丟盡密林家族的臉!
喬風實在看不下去了,他冷咳兩聲,意圖幫弟妹們恢復鎮定。
站在一旁的盈盈倒是十分玩味他們的反應。她當然知道他們驚訝的原因,但她覺得他們還不夠激動。
「你們好,以後請多多指教。」她嫣然一笑,眼中滿是調皮的天真。「如果不是喬風決定要保護我,我們也不會見面。」
她收到了預期的效果,這次他們看起來真的大受打擊。
盈盈覺得自己有點壞,但心底就是有著莫名的興奮,像是……炫耀!
「他決定要保護你?」靈貓驚呼,內心極受震撼。「奇怪,這不像他的作風,他不是很樂意助人的那種人。」他經常一副天塌下來與我何干的樣子。
喬風不知道小妹這話是不是在侮辱他。他雙手抱胸,斜倚在門框上沒有說話。
「其實,是我在保護他喔。」這是實情,但她不能說實話。「我救了他一命。」盈盈得意洋洋地說,刻意讓自己看起來像個邀功的小女孩。她必須讓魔龍相信她只是「恰巧」救了他。
「你是說真的?!」火狼瞠目大叫,靈貓的舌頭則好像已經打結了,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盈盈興奮地猛點頭,「千真萬確!我真的幫他躲過一發子彈,救了他一命。」再下一劑猛藥吧。「因為我敏感地察覺到危險的逼近,知道有人想向他開槍。」
她擺出一副神機妙算的模樣,成功地換來一記訕笑。
「沒想到你這麼厲害啊,盈盈。」她還真會掰。喬風撇撇唇,壓根不相信她的鬼話。
「不相信就算了。」她無奈地攤攤手,決定轉移話題。「可是你為什麼要假扮成烈焰呢?喬風。」
她的問題問得太過突然,一時間大家都沒有反應過來,包括喬風。
氣氛僵凝了好半晌。
「他什麼?」火狼率先發問,一臉茫然。
「他假扮成烈焰來欺騙我。」盈盈斜睨喬風一眼,「兩位,我懷疑你們的大哥可能有點……心理變態。」
喬風聞言氣得怒發沖冠,差點想動手宰了她。
靈貓驚訝地瞠大眼楮,「噢,火狼,我們的大哥好像氣壞了,對不對?」她從來沒見過他這麼氣怒過。老天爺!他生氣的樣子真值得一看。她在心底竊笑不已。
火狼則是笑咧了嘴,沒有說話。
喬風硬生生吞下怒焰。「這件事我會我機會跟你們說清楚。現在,我想先解決她的問題。」他指了指盈盈,知道她正為了激怒他而感到相當得意。
這個女人!膽子真的不小。
火狼點點頭,「好吧,看樣子這件事情似乎很復雜,對不對?」
「這件事情其實很簡單,我找上他只是想請他幫點小忙,而且我還願意付他一大包鑽——」
盈盈的話並沒有機會說完,喬風沉聲打斷了她。
「這件事情的確很復雜,火狼,我說過我會找機會向你們解釋。」他轉頭看她。「听著,盈盈,我們必須好好談一談。你可以先告訴我,你和唐奕是怎麼認識的嗎?」
盈盈不理會喬風的問話,她只注意到他的反應。
她知道自己剛才激怒了他,她感到很抱歉,但仍決定繼續招惹他。因為他只有在心浮氣躁的時候,才不會擁有太過縝密的思考能力。
「你真沒禮貌,喬風。你媽媽沒教過你不可以打斷別人的話嗎?」她佯裝不悅地數落他。
這回喬風拒絕上當。
「真是謝謝你的教訓了,盈盈,我會記得要好好檢討。」他承諾道,但毫無誠意。
「你的確應該好好檢討。」她擺出茶壺狀的指責架式。但意識到還有旁人在場時,連忙換上一臉無辜笑意。「對不起,請原諒我的失態,兩位,我很少這麼凶悍的,都是他把我氣瘋了。」
「不要岔開話題,盈盈。」喬風一語道破她的詭計。「你現在可以開始說明了。」
她盯看了他好一會兒。
他真的很精明,不是嗎?
她重重地嘆了口氣,「我現在快累死了,能不能等我睡醒之後,再來接受你的盤問?」她可憐兮兮的說,企圖博取同情。
她疲憊的神態令他心疼。喬風心想她可能真的累壞了。好吧,反正他們有的是時間,何不先讓她養足了精神再說。
「我允許你好好休息。但你最好記住你的承諾,等你睡醒之後,我就要知道所有的事。你听清楚了嗎?」
盈盈低下頭掩飾怒氣。
瞧瞧他那副趾高氣揚的樣子,他以為他是誰啊?要不是她必須偽裝成小可憐的模樣,她一定會對他大吼大叫。
「遵命,我的主人。」她咕噥一聲,然後不開心地跟著靈貓走出主控室。
「她希望你幫她什麼忙?」一等到兩個女人走出視線後,火狼忍不住發問。
「一個小忙。」喬風聳聳肩,苦笑道︰「她希望我殺了她。」
火狼聞言哈哈大笑,差點笑出眼淚。直到發現喬風臉上點笑意也沒有,才明白他不是在開玩笑。
「她真的要你殺了她?!」他喊著問,想確定自己沒有听錯。
喬風點點頭,「她還幫我準備好了工具。」他伸手比了個手槍的樣子。
「沒想到她這麼體貼。」火狼又笑了。這麼可愛的女孩子,他給她一百分!
「不過你只要和她相處十分鐘,就會想宰了她。」喬風喃喃罵道。「或許我應該改變心意,幫她完成心願。」他走到吧台前,為自己倒了一杯白蘭地。
「別這樣,大哥,她一定不是認真的。你看她是那麼的嬌弱、無助。」
喬風打斷他的話,「她是烈焰派來的臥底人物,火狼,她並沒有你想像中的……」他好笑地揚揚眉,「嬌弱和無助。」
「烈焰?」火狼雙眼一沉,眼底閃動著戒備神色。「那你還把她帶在身邊?她很有可能會對你不利。」他對盈盈的好感頓時大打折扣,從一百分扣成零分。
不!是負一百分。
火狼厭惡的神情令喬風心煩。
「我只是猜測而已,她也可能真的不認識烈焰——」他愕然地住了口,為自己的話感到相當詫異。
「噢。」火狼古怪地漫應一聲,隨即恢復一貫的率性不羈。「早點休息吧,大哥,我不打擾你了。」他一說完,人也消失了蹤影。
喬風怔怔地靠坐入皮椅內,神情恍惚,陷入了自己反常的迷惑中。
為什麼?他為什麼要這麼說?他明明知道她鐵定與烈焰月兌不了關系,為什麼還要袒護她?
為什麼?
因為……他不希望火狼排斥她。
這個領悟令喬風相當生氣。該死的!他為什麼要在意他的弟弟接不接受盈盈?
發現自己想不出答案時,喬風惱怒地撥梳著頭發。但是他真的非常在意。坦承這一點令他的心情更加惡劣。
可惡!到底是什麼地方出錯了?從來沒有任何女人能夠影響他。
喬風甩了甩濃亂的黑發,昂首一口飲盡杯中的烈酒,任辛辣的汁液燒灼胸中的煩悶。
他累得無法再思考任何事了。
「你是魔龍的守護天使嗎?」
「你說什麼?」盈盈嚇了好大一跳,以為自己听錯了。
「你是魔龍的守護天使。」靈貓晶亮的眸子閃動著慧黠。「我是靈貓,我的父親派我我來接應你。但沒想到……」她端詳著眼前一臉詫異的人兒,輕輕笑開。「沒想到你長得這麼美,盈盈。」
「你早就知道我的身份了?那她之前驚訝都是裝出來的?盈盈有些不開心。
「不是。」仿佛看穿她的心思般,靈貓沖著她甜笑著。「我是真的很驚訝。你應該很了解魔龍的個性了,對不對?以他的精明來看,他一定早懷疑你和烈焰的關系了。我原以為大哥會將你安置在碼頭邊的小木屋,畢竟將來路不明的人帶在身邊是件非常危險的事,他不會不明白這個道理。可是沒想到,他居然破天荒地將你帶上了海藍號。」她笑得十分詭異。「這可一點都不像他喔!」
靈貓意有所指的口吻令盈盈尷尬極了。
「你誤會了,靈貓。」她的藍眸擺上了淡淡的愁緒。「是烈焰提前動手了。他開槍狙擊我們,喬風是在逼不得已的情況下,才會讓我登船的。」
是這樣子的嗎?靈貓聳聳肩,笑而不語。
突地,她心念一轉。「對了!你說烈焰提前動手了是什麼意思?他不是被我二哥獵豹困在澳門嗎?怎麼可能這麼快就月兌身了?你想,今天的意外會不會是我父親故意布下的局呢?」
「不是。」盈盈堅決地否定她的猜測。「氣味不對。那是種瘋狂的噬血殺氣,絕不是個單純的局。」
「氣味不對?」她的形容詞還真是特別。
「嗯。」盈盈點點頭,神情非常凝重。「而且他身上有種苗人特有的靈氣,我是不可能會認錯的。」
烈焰精通各種苗疆蠱術,能力不容小覷。外公當年施降在喬風身上的護身降只能保護他到三十歲,她相信烈焰到時候一定不會放過他的。
靈貓沉吟了好一會兒,「這件事我會盡快查明真相,如果沒有差錯的話,我想獵豹今晚就會向父親提出解釋。」她隨即換上一臉純真笑意。「看來,你跟我大哥進展得還滿順利的嘛,盈盈。」
盈盈沒有听出她話聲中的曖昧,她同意地點點頭。
「是啊,我相信我們注定要在一起……一段很短的時間。」她勉強擠出一朵牽強的笑容。「那是我們的命運。」
「命運?好浪漫的說法喔!」靈貓咯咯輕笑,眸中漾滿了神秘的光彩。「我也相信你們注定要在一起。不過,那可不是一段很短的時間喔!是一輩子,你們注定要在一起一輩子。」父親的卜算一向奇準無比,盈盈注定會是魔龍的新娘,只要她能通過劫難的考驗。
一輩子!嫣紅驀地撲上盈盈的雙頰,她被靈貓的一席話攪和得心兒怦然。
可能嗎?他們真的注定要在一起一輩子嗎?跟俊逸昂然的他過一輩子?她一顆心快樂地飄上了天頂雲端。
但是當她憶起了眉心上的淺疤,歡愉的心立時沉入寒冷的冰河中,凍回冰點。
二十年來,她無時無刻不飽受折磨。她憎恨那個自私的男人,為她烙下了難以磨滅的恥辱。她曾經在心底暗暗發誓,只消等她完成使命,她一定要將這個嘲諷加倍奉還。
他不願意相信命運,她就偏要讓他承認無知。
可是當她一接觸他的檔案時,她才深刻地體會到一件事,他是一條睥睨世事的盤龍,永遠不會向既定的命運屈服。他總是刻意挑戰艱難的任務,解開每一道他想解開的難題。
而且,絕不妥協。
多麼狂傲的一個人啊!莫怪他會訕弄無稽的命理之談了。
盈盈決定原諒他對她所造成的傷害,畢竟她不能太過苛責他的反應,不是嗎?他絕對有權利選擇他的未來。
而她,也早該從那個嘲諷的陰霾中,解月兌出來了。
早該解月兌了。
喬風躺在床上翻來覆去,久久無法成眠。
他知道他想要查明盈盈身份的執著,變得有些走火入魔了。他的決心連自己都感到莫名其妙。
自從遇見盈盈開始,他就心浮氣躁得無法冷靜思考任何事。她前言不符後語的話常常把他的腦袋攪成一團漿糊。他從未遇見過如此令他心神不寧的女人,他知道他對她的興趣已經遠遠超過宰掉那個該死的烈焰了。
他想要她,莫名其妙的想要。
他很少有這麼強烈的渴望,尤其是對女人。他覺得這太沒道理了,他甚至不喜歡她,不是嗎?可是他體內的血液似乎奔騰起來,迫切地想得到解放。
為什麼?
他不知道為什麼。發現自己又想不出答案時,喬風懊惱地連聲詛咒。
最後,他決定起身去找盈盈。
他沒想到眼前會是這副景象。
盈盈光著身子不著寸縷,烏木般的黑發披散在她天使般的嬌顏上,美得令他屏息。喬風將所有的心思全放在她白淨如雪的上,因此無法判定到底是什麼地方令他感到古怪。
直到他有多余的心思注意到其他事時,他才恍然大悟乍見她時,覺得不對勁的地方在哪里了。
原來,盈盈睡在地板上!
她顯然是跌到床下,因為處于熟睡中沒有驚醒,所以才沒有爬回床上。她跌下床時拖著一條毯子,蜷縮在地板上的模樣像只可愛的小貓咪。
喬風忍不住微笑起來,她熟睡的模樣十分惹人憐愛。
他猜她應該沒有摔傷。
喬風的心口突地一斂,一抹憐惜情愫緊緊抓住了他。她真的累壞了。
他搖搖頭,想將果身天使抱回床上去。
驀地,一道寒光閃過,喬風本能地使了記迅捷的回旋踢,踢中盈盈的手腕,一把匕首登時飛射入不遠處的木桌,發出了嗡嗡的撼動聲。
盈盈坐起身來,勃然大怒。
「你不想活了嗎?喬風!」她怒吼。「我差點就殺了你!」
喬風也火了。「你不要命了嗎?我差點就傷了你!」
盈盈怔了怔,隨即不悅地嘟起嘴,「我不認為你辦得到。」
她的挑釁令他皺眉。喬風心想她根本是不知死活,她搞不好也不知道自己身上正一絲不掛。
但他知道。她如雪似玉的肌膚在黝黑的長發襯托下,美艷動人;窗外隔著紗簾投射進來的亮光,更將她的曲線映照得若隱若現、益發妖嬈。
喬風費了好大的力氣才強迫自己轉開視線。盈盈如果不立刻蓋住她的胴體,他就會完全失去自制。
「先把衣服穿上,盈盈。」他厲聲道。
「什麼?」一時會意不過來,盈盈瞠大眼楮望著他。
喬風忍無可忍了,他迅速拉起地上的毯子緊裹住她,粗魯地把她抱到床上。
「不要再考驗我了,盈盈。」他沉聲道,語音微微不穩。
他真的很莫名其妙!
「你未經允許跑到我的房間,就是為了把我捆起來……」她順著他的目光瞥向胸前的毯子,終于發現自己全身赤果了。她的臉驀地燒紅了起來,凶悍的氣勢陡地轉為羞澀。她猜想喬風大概早就注意到了,對不對?
天啊!好丟臉,她忘了自己有果睡的習慣了。
盈盈畏怯怯地斜睨他一眼,發現他正定定地瞅著她,眸中閃動著熾烈而危險的光芒。他的全身似乎夾帶著一股窒人的熱氣,隔著毯子傳進她的身體里,害她也開始覺得自己全身燥熱難當。
討厭!這都是他的錯,他讓她覺得渾身不舒服。
見她惶然難安地揪緊身前的毯子,喬風撇唇淡淡地笑了。
謝天謝地!純真的天使終于知道自己的處境有多麼危險了。
「你在做什麼?」見他的大手突然朝她探來,盈盈嚇得連聲驚叫。
喬風微揚起一道劍眉,好笑地看她花容失色的嚇壞模樣。她現在的怯意膽小和剛才的凶悍潑辣簡直是判若兩人。
「把你的頭發從毯子里拉出來。」他淡笑道。她含羞帶嗔的模樣嬌媚極了。
「為什麼?」
「因為我喜歡。」
「你向來都是這麼為所欲為的嗎?」她的語氣有些不開心了。
「如果我向來都是這麼為所欲為,你現在早就躺平了。」
她沒有听出他話里的含意。「我現在已經躺平了,喬風。」她提醒他。
上帝為證,他真的不知道該如何反駁她。
喬風怔了下,決定轉移話題。「你剛才跌到床下了,甜心。」
她覺得他的話很好笑。「我沒有。」她睡不慣這麼柔軟的床。
「沒有?」他支起身想看清楚她的表情,但立刻就後悔了。她又在對他橫眉豎眼了。
這個女人,一點都不可愛!喬風恨恨想道。
「我說過不要叫我甜心的,喬風,拜托你牢牢記住,好嗎?」她心頭的小鹿又開始亂跳了。
討厭!
「為什麼?」
「你的記憶力實在太差了,喬風,我說過那會使我——」
「讓我猜猜看。」他沒好氣地打斷她的話。「那會使你想起某個人,對不對?」這個女人從來不會放過可以教訓他的機會。
可惡!
他憤慨的表情令她微笑。「對,我很高興你還記得我的話,希望你以後不會再犯了。」
「遵命,我的女王。」他生氣的低語,搞不懂自己干嘛要這麼低聲下氣。
盈盈滿意地點點頭。她情不自禁地抬眼凝視他的唇,想起了先前在車里大膽親吻他的感覺。
她想再吻他一次。
喬風一定是看出她的心思了,因為他緩緩地低下頭來。
這個吻帶著強烈的懲罰味道。
喬風決定給盈盈一點教訓。她實在是太無禮了,從來沒有人敢對魔龍出言不馴,她必須為自己的行為付出代價。
他霸氣地挑開她的唇瓣,恣意掠奪她口中的芬芳,決心吻得她喘不過氣來。這一吻的用意是要懲罰她,它無情、粗暴而且徹底!
他相信主控權掌握在他的手中,直到她開始大膽地回吻他。
喬風從來沒有遇見過像盈盈這樣反應強烈的女人,她的狂熱震撼了他。他習慣了大多數女人的佯裝作態,即使是風塵女子亦然。她們總會在親吻時扭捏作態、故作純真,然後再出其不意地展現風情,害怕狂野的會令男人退避三舍。
因此,盈盈對于自身的坦誠令他耳目一新。她的激情迅速燃點了他,使他將懲罰她的本意忘得一干二淨。
他的需求開始增長,直到腦中只剩下一個念頭——完全佔有她!
他失控了!盈盈可以感覺他強烈的奔騰,正強悍地朝她席卷而來。她雖然對男女之事不甚清楚,不過她也不是笨蛋。她知道只要再繼續,她就無力反對他的掠奪了。
可是她不能把自己交給他,她還沒有準備好。
「我們必須馬上停止。」她在他唇邊沙啞呢喃。
喬風幾乎是立刻就听懂她的話,但他沒有那麼快恢復,他過了一會兒才有反應。
他深吸口氣後,強迫自己拉開兩人距離,好讓奔竄在血液中的烈火冷卻下來,天知道這個動作幾乎要了他的命。
欲求不滿的痛苦和自身愚蠢的行為令喬風怒不可遏。
天啊!他在做什麼?使他忘記一切,他根本毫無自制力可言。
他錯了!她不僅是神秘莫測又難以捉模,事實上,她充滿不可預知的危險。她已經證明了她比他更有自制力,她只需要睜著藍眸瞅著他,他就會忘記他的任務,任她差遣。
如果他允許了,她說不定還會控制他。這個念頭令喬風驟然冷下臉來。
事情將會變得很復雜,他討厭復雜!
「你還要生很久的氣嗎?」盈盈抬眼輕問,看見他冷斂著俊臉,陰陰地怒瞪著她。
「誰告訴你我在生氣?」喬風低抑著嗓音,心中極不痛快。
「但你在生氣,不是嗎?」
是的,他是在生氣,但氣的是他自己。他至今仍不明白他怎麼會讓她影響了他?該死的!他甚至不喜歡她。
喬風的臉色更陰沉、更難看了,憤怒燒炙著他昏亂的思緒。
他真的生氣了!
盈盈擔憂的凝望著他。她感受得到他的怒氣中還夾雜著一些別的情緒,他不是因為她的拒絕而生氣,那是為了什麼呢?
他掙扎的模樣令她好心疼,盈盈決定轉開話題。
「你真的很喜歡吻我,對不對?」她強迫自己的語氣听起來愉快些,希望能夠緩和他的怒氣。
「你對這件事相當得意,對不對?」他壓抑不住怒氣了,因為她提醒了他的缺乏自制。
「你用不著對我發火,喬風。我只不過是隨口問問而已,又沒有別的意思。」他干嘛這麼生氣?真搞不懂他。
懊死的!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她。但當她睜大藍眸凝望著他時,眸中的真摯卻使他如遭電擊、怒氣頓失。
或許真是他太敏感了,她澄澈的眸中找不出一絲嘲弄。
「你很清楚我有多麼喜歡吻你,盈盈。」他坦然承認,但還不想太快認輸。「我不知道你在玩什麼把戲。但如果這是你的調情手段,我只能說你的確相當高明,你誘惑了我。」
盈盈先是一愣,委屈的情緒霎時席卷而至。
她才沒有誘惑他!
「你居然會認為我是那種女人。」她難看地僵著臉,感覺受到侮辱。「噢,我才不是那種放蕩的女人,喬風。」
你是男人夢寐以求的那種女人。喬風在心底想道,但沒有說出口。他不想給她錯誤的觀念以為他對她有興趣。
沒錯,他是對她有興趣——對跟她親熱有興趣,如此而已。
「好了,盈盈,如果這是你玩的某種游戲,我奉勸你適可而止吧。」
「我才沒有跟你玩游戲!」
「你有。」他不給她回話的機會。「現在,我要你現在就把事情說清楚,盈盈。是烈焰派你來試探我的,對不對?」
「我不懂你在說什麼。」
「你當然懂我在說什麼。」
「你不相信我,對不對?」
「對,我不相信。」
「那我又何必白費力氣同你解釋?」她很不高興。「你對我顯然有很深的成見。」一直都是!
「我對你沒有成見。」
才怪!她冷哼一聲。
「算了,我不想再跟你爭辯了。我真的好累,我需要休息。」懶得跟他羅嗦,她不淑女地打了個呵欠。
他氣悶地盯看她良久,終于決定她說的是真話,她看起來的確累壞了。
「好吧。」喬風被迫讓步。「等你睡醒了再說。」
一把撈她進懷,他隔著毯子貼緊了她。天啊!她好軟,軟得美妙極了,他只要伸出手就能夠觸到她的……
「喬風。」她輕喚,打斷了他的遐想。
「做什麼?」
吧嘛這麼凶?「你打算就這麼抱著我睡嗎?
「廢話!」
「好吧,如果你高興的話。」她不想掙扎,他的胸膛好溫暖。
事實上他並不高興。
「少羅嗦!現在,睡覺!」喬風語音不穩地說,心想自己一定是瘋了,才會跑到她的艙房來抱她入睡。
「那你會不會乖乖的睡覺呢?」盈盈擔心地瞅著他。
喬風覺得自己被侮辱了。「當然會,盈盈。我說過我從不踫我不喜歡的女人,你剛好符合這種條件,還記得嗎?」
「記得。」她點點頭,然後又不放心地追問︰「真的沒有例外?」
「沒有!」她到底要不要睡覺?
「喬風,你猜我剛剛發現了什麼?」她粲然一笑,看愣了依在她身畔的喬風。「你是一個真正的勇士。」
她滿意地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