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依,你今天還是不跟我一起回去嗎?」曉娟一面整理書包一面問依嵐。
自從依嵐「請病假」那天起,依嵐就沒和她一起回去過,逼問了好久才知道有杜文生這個人存在。
文生這個人曉娟是听說過的,本來她還擔心依嵐會不會太天真被騙了,不過那天硬陪依嵐到後門,她看文生對依嵐那種照顧的細心,她就放心了。
不過,畢竟是最要好的朋友,曉娟替好友找到心儀的對象開心,但也難免落寞。
「對不起嘍!曉娟,改天請你去吃麻辣鍋補償你。」依嵐當然知道好友的心事,拉著曉娟的手滿臉的歉意。
「這還差不多。」
好姐妹就是這樣,絕不勾心斗角。
「依嵐,有個國中部的學妹找你。」一個站在門口的同學叫著依嵐。
「國中生?」依嵐放開曉娟的手,納悶怎麼會有國中生來找她。
「傅依嵐!」
一回頭,穿著水藍色海軍制服的陳潔正站在門口。
「小潔你怎麼來了?」
「驚訝嗎?不歡迎啊?」小潔一臉不屑,語氣中帶著揶揄。
「不是,你找我有事嗎?」
「你確定要在這里談?」
依嵐看了看四周仍未完全散去的同學,又回頭看了眼曉娟。
斜靠在桌上的曉娟也一臉不耐,表明她也不喜歡小潔。
「曉娟,幫我收一下東西,我馬上回來。」
說完,依嵐就領著陳潔到外頭的花圃。
確定沒人後,小潔轉身換上那張不良少女臉。
「傅依嵐,你真的很不要臉你知道嗎?」
「我又怎麼了?」
「還裝傻,你鳩佔雀巢在我家作威作福勾引我哥也就算了,現在還來勾引我的男人。」
「小潔,陳大哥的事我不想再解釋,但你說我勾引你的男人,我真的不懂。」
面對怒氣沖沖的小潔,依嵐只覺得莫名其砂。
「你還否認!你敢說你不認識杜文生,敢說你沒和他出去,傅依嵐,你無恥!」
一時之間有如五雷轟頂!
文生?文生是小潔的男人,為何她一點也不知道。
那天她看小潔站在文生後面,只以為文生是他們那一群的老大,怎麼原來文生和小潔在一起?
依嵐腦子亂成一團,覺得自己連站都站不穩。
「說不出話了是吧!你好不要臉!」
小潔一揚手正準備往依嵐臉上打去。
「小潔你住手!」
才剛舉起的手被趕到的建民抓住。
「哥!」
「你在撒什麼野,依嵐做錯什麼?你要動手打她?」
苞著趕來的曉娟,扶住已經站不穩的依嵐。
「依依,剛才學長來找你,我怕你們會發生什麼事,所以帶學長過來,看來我的決定是正確的。」
曉娟回頭憤怒地瞪著陳潔。
「哥!是傅依嵐她自己不要臉!」
「住口!依嵐不要臉,那你自己又是什麼樣?」
「你永遠都向著她,到底誰才是你妹妹?」
憤怒的陳潔將怨恨用眼神全射到依嵐身上。
「我只向著對的那一人。」建民依舊理直氣壯,雖然他心里的確有些心虛。「學妹,你先送依嵐回家。」
「喔!好。」
曉娟扶著依嵐離開,被攙扶的依嵐此時已失了主意。
「傅依嵐,你別走,我話還沒說完!」小潔看依嵐要走,急得窮追猛打。
「陳潔!你鬧夠沒?」
為了依嵐,建民只好死命地抓著自己的妹妹,因為他知道這女娃兒拼起命來絕不是依嵐能承受的了的。
曉娟陪著依嵐回教室拿書包。
「依依,你還好吧?要我陪你到後門嗎?」
臉色蒼白的依嵐連提書包的手都在發抖。
原本呆滯的表情一听到後門兩字,立刻露出驚恐。
「文生?不!我現在不要見他,不要現在!」
她還不能接受小潔和文生之間的事,如果是真的,為什麼文生不告訴她?如果不是,她也不想在這種情況下見到他。
「可是,你不去杜文生會擔心的。」
曉娟早耳聞這位大哥級人物,以他的影響力要是找不到依嵐,恐怕會把整個「宜仁」翻過來。
「不要緊的,曉娟我好累,你送我回家好嗎?」
依嵐抬起頭,勉強擠出一絲笑容,但她那蒼白無血色的唇,更教人擔心。
依嵐疲憊地穿過庭院中的石子步道。
每天她經過這,都會被可愛的小花小草感染好心情,但是此刻的她,已完全無心思了。
她只想回到安全的房間,把自己藏起來,什麼都不要想。
反手帶上大門,依嵐機械地月兌下鞋子。
她實在太累了,以至于沒注意到客廳中母親和父親反常地同時坐在那。
「依嵐,到客廳來。」她媽咪的語氣一反往常嘮叨時的慈愛,透露著火氣。
「媽咪,有事嗎?我今天好累。」
雖然很累,但媽咪的語調中,讓依嵐有種不好的預感。
「傅依嵐,你什麼時候學會頂嘴了?」
這突如其來的責罵讓依嵐呆住了。
幾乎不曾罵過自己的父親竟然生氣了。
依嵐戰戰兢兢地坐到爸媽對面的椅子上,不安的感覺越來越強。
「爸、媽,我做錯什麼了嗎?」
「依嵐,媽平常怎麼告訴你的,我們要你好、要你平安,你為什麼那麼不自愛,去和不良少年廝混呢?」
她媽咪激動地質問,爸爸則偏過頭。
不良少年?難道?爸媽指的是文生?
「媽咪,文生不是不良少年。」
「你住口,依嵐,爸對你太失望了,小潔都已經告訴我們了,本來我們還不敢相信,但是有人目睹你放學在後門口上了他的車。」
天哪!竟然是小潔!
她為什麼要這樣做,為什麼要逼她裂到這種地步。
「爸、媽,你們听我解釋,文生不是你想的那種人……」依嵐的眼淚不听使喚地在眼眶打轉,不知該怎麼解釋清楚。
不是那種人,那是哪種人?」她媽咪將一個牛皮紙袋丟在桌上,里頭的文件照片全散了出來。「我還在奇怪,這幾天你放學都不讓李伯接,一放假就說到曉娟家念書,原來都是跑去和這人渣鬼混!」
「媽咪!文生不是人渣!」
听到文生被批評面這樣,依嵐也顧不得對方是養育自己十八年的母親,只想到要維護文生。
「益進,你看這孩子,現在連說話都成了不良少女。」從小依嵐就很乖巧,現在竟然為了一個外人頂撞自己,傅媽媽感到十分震驚。
「依嵐,你到底知不知道這杜文生是什麼樣的人,他是個來路不明的孤兒,從小被養在黑道家族里,現在是大哥級的人物,你知道嗎?」傅益進雖氣女兒,但又擔心女兒是因單純被騙了。
「爸,你說得這些我都知道,但文生就是文生,不會因背景身份而改變,我們不能因為他的生長背景就否定他。」依嵐忍不住說出心里的話。
不說還好,一說氣得傅媽媽一個巴掌打下來。
哀著發紅的臉頰,依嵐睜大眼楮看著媽咪,這是媽咪第一次動手打她。
「反了!真的反了!暗家養出的女兒,公然在外頭和小混混進出,如今連父母也敢數落!」傅媽媽氣得全身發抖。「你現在給我回房去,從現在起,除了上學不準外出,上下學一律由李伯接送。」
「媽咪,你要軟禁我?」
依嵐不可置信地看著這養她十八年的母親,為何此刻看來這麼陌生。
「還有,我跟你爸已經商量好了,我們也跟陳家談過了,你高中畢業就和建民訂婚,大學念完就結婚?」
什麼?結婚?
這兩個字比軟禁還令依嵐震撼,她的父母竟然已經把自己的未來決定好了,而她自己竟然不知道。
而且,對象不是別人,是她一直尊敬如兄長的陳大哥。
「媽……你是在開玩笑的,是吧?」
「我像在開玩笑嗎?」
「爸——」
依嵐無助地向父親求援,但平日疼愛她的爸爸,此刻卻是冷漠地背對著她。
「你們怎麼可以這樣?我又不愛陳大哥。」此時的依嵐已快撐不住,一字一句都像是申吟。
「建民有什麼不好,只有這樣,你才不會毀掉你自己。」
不!這不是她的爸媽,不是!
依嵐轉身沖回自己的房間,把自己鎖起來。
不可能的,他們不會這樣對待自己,不會的!
依嵐緊緊抱著枕頭放聲大哭。
她從沒想到自己的父母竟然會如此冷血,不顧自己的感受。
不知哭了多久,枕頭已經哭濕了。
外頭陰沉的天氣也不知何時下起了傾盆大雨。
依嵐抬起頭看到沒關緊的窗子,和在一旁滑出書包的手機。
文生!她要見文生!
她把手機放進制服裙的口袋中。
依嵐小心地從窗子爬到外頭的屋檐上,再學小潔爬上水管,她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見文生。
在雨中漫無目的走了近一小時,依嵐知道自己已離家很遠了。
此時,她才想起,自己並不知道文生住哪。
她從口袋拿出已被雨水淋濕的手機,好在還能用。
她笑自己怎麼那麼笨,不知文生住哪還四處亂走。
「喂。」
這聲音是文生嗎?
淋了一小時雨的依嵐頭有些昏昏沉沉的。
「喂、喂,依嵐是你嗎?」另一端的文生一直沒听到應聲,緊張得不得了。
這聲音是文生沒錯!
依嵐露出安心的微笑。
「文生,我好想你……好想見你,可是……可是我不知道你住哪。」
「該死的!依嵐你在哪?我去接你。」
依嵐的意識有些模糊了,文生問了大半天才確定她在哪。
二話不說,文生馬上沖了出去。
今天在後門等不到人,文生就自己進去找,才听說小潔來找依嵐,後來依嵐臉色很差地讓同學帶回家了。
拜托!依嵐可不能出任何事呀!
好冷喔!
她真是大笨蛋,什麼事都做不好。
依嵐靠著牆壁坐在店家的鐵門前,衣擺滴著水。
她是不是會這樣昏睡過去呢?
不停發著抖的依嵐只覺得頭腦昏昏沉沉的,好想睡。
如果,她就這麼睡著,那就可以什麼都不用想。
不用想爸爸、媽媽……
不用想陳大哥……
不用想小潔……
不用想……不用想文生……
文生,呀……她現在知道了,自己好愛文生,好愛好愛。
听到小潔說那些話,句句都像穿心箭般,殘忍地穿透她的心。
她在乎,她在乎有關文生的每件事!
當她知道自己即將被迫和文生分開,她的世界簡直要崩潰了。
不行,她不能嫁給陳大哥,她愛的是文生,她不能……
意識逐漸模糊的依嵐在雨中仿佛看到文生……
一身濕的文生正氣急敗壞地沖到依嵐身邊。
「該死的,依嵐你清醒點!」
文生一把將依嵐抱起,轉身就跑。
文生?別生氣……別生氣,你來了……真好。
依嵐已經沒有說話的力氣了,她吃力地將手勾在文生的脖子上。
「依嵐,你千萬撐住,我馬上帶你回去。」
再次清醒時,依嵐只覺得頭好重好沉,連吸呼都很困難。
依嵐勉強睜開眼楮看了看四周,昏暗的臥房內只有一盞柔軟溫暖的黃色小燈,而文生正坐在燈下,手緊握著她的手,一雙眼楮帶著焦急地看著她。
「文生……」
「噓,不要說話,你剛一直在發燒呢。」
依嵐這才注意到自己濕透的衣服已經換成了一套男性的睡衣,而貼身的衣褲更是全不見了。
「我的衣服……」她的臉已經有點紅了。
「對不起,你全身都濕了,我不幫你換掉,你會燒得更嚴重的,你放心,除了換衣服,什麼都沒有。」文生的聲音顯得有些低郁,呼吸也變得沉重。
天知道,為了幫依嵐換下那一身濕衣服,他簡直用了這輩子最大的自制力。
抱著依嵐回到自己住的房子中,這是義父留給他的產業中最小的一層公寓。
依嵐全身發燙,額頭溫度十分高。
文生必須強忍住心中的騷動幫依嵐換衣服。
雖然他已經克制著不去看依嵐那誘人犯罪的肌膚,不去想些意亂情迷的事,他甚至要開始唱國歌了。
不過當他的目光不小心瞄到依嵐胸前的雪白,仍令他倒抽了一口氣。
「你好好休息,要不要喝點溫開水?」
此刻剛清醒的依嵐星眸半閉,方才蒼白得嚇人的雙頰也逐漸恢復了血色。
在淡淡的光影下,依嵐更嫵媚地讓人想一親芳澤。
文生艱難地咽下一口口水,試圖用別的事來讓自己轉移注意力。
「不……別走。」眼看文生起身,依嵐緊張地抓住文生的手,那模樣像只受驚的小動物。
「文生……你是不是和小潔……和小潔在一起?」盡避她心中有千萬個不願意再想起,但她一定要問清楚。
這樣的問題是文生意料中的,然而親耳听到,他仍自責也心疼讓依嵐難過。
「依嵐,我不知道小潔跟你說了什麼,但我和她絕對沒有任何不干不淨的關系,她對我而言,只不過是愛玩的小女孩。」文生緊緊地握著依嵐的手,真摯地說。
「那……為什麼她會說你是她的男人?」
這麼簡單的回答,不行!她不滿意。
「我怎麼知道呀!大概是你男朋友長得太帥了吧!」
依嵐鬧別扭嘟起的小嘴好可愛!讓文生忍不住在上頭啄了一下。
「少臭美了,不行,你要答應我,以後不能讓女孩子接近你一公尺以內!」
「哇!那擠公車怎麼辦?」
「少來!你會去擠公車?」
「好啦,我答應你就是了,我只愛你,小呆瓜,休息吧!我幫你倒水。」
「不,我不要喝水,你不要離開我身邊。」依嵐像只驚弓之鳥般緊抓著文生不放。
這種舉動看在文生眼里有些寄怪,但他只當是為了小潔的因素,才使得平常獨立的依嵐缺乏安全感。
「好,我不走,在這里陪你。」
文生半靠在床頭,輕輕地摟著依嵐。
靶受到那份安全的溫度,依嵐下意識往文生的懷里貼近。
就是這種安全的感覺。
只要在文生懷里,她就可以不怕任何事,包括不可知的未來……
「文生……吻我好嗎?」依嵐仰起頭,用一種如夢似幻的眼神看著文生。
他沒听錯吧!
他這天真的小女人竟要他在這時候吻她,雖道她不道他已經瀕臨理性極限了嗎?
只是,看到依嵐那可人的眼神,文生仍舊低下頭印上一吻。
這一吻有點僵硬,不像文生以前那種深情的吻。
依嵐像又沒吃飽的貓咪,雙手攀上他的頸子,唇間探出鮮紅欲滴的丁香,輕輕著文生的唇際。
文生喉中低嗯一聲。
天殺的!這簡直要了他的命!
懷中的依嵐就像一道鮮美的美食,而他是那快餓昏的座上客,恨不得馬上開動!
不行!他不能這麼做。
依嵐是缺乏安全感才想躲在他懷里,如果他在這時候要了她,那他就太可惡了。
可是……可是……依嵐在吻他,她身上好香,好柔軟。
文生的腦中天人交戰著,但他本能的反應早已不顧理智地「順其自然」了。
他翻過身將依嵐抱在懷中,不許她那麼頑皮地用吻挑逗他,雖然他愛死了。
依嵐感覺到他的態度變了,雖然溫柔依舊,但熱烈的吻中多了點侵略,只是並不討厭,甚至還想得到更多。
他的吻從她的唇上移開,她有些惋惜地輕嘆了一聲,然而接下來的濃情蜜意,卻更令她驚喜。
文生的吻來到她的耳際和頸項,他唇舌所到之處,如電流通過一般,沖擊她脆弱的感官。
「呃……文生。」她忍不住輕溢出聲。
她的低吟如同最強力的催情劑,讓他的腦中已成一團混亂。
他的手從她的腰際緩緩往上移動,依嵐的思緒也被打亂了,隨著他的吻、他的撫觸,有一種不知名的悸動在她心中翻攪。
當上衣前排的扣子不知何時已解開,他的吻逐漸下移。
「啊!」一陣顫栗貫穿她的全身,她將頭向後傾,雙手緊緊地扣住他的頸環。「文生……」
像是受到鼓舞一般,文生將她的上衣褪去,眼中是依嵐誘人的胴體映照在他如火似的中。
他輕輕啃著她敏感的月復側,引來她不安地在他身下蠕動,無意中壓迫到他的渴望,「嗚……」這樣的刺激讓文生幾近不能再忍。
「依嵐,放輕松,感覺我所給你的。」
他的手帶給依嵐莫名的狂喜,她無助地擺動縴腰,似乎渴求什麼般地迎向他。
和她相同的,他也快忍耐到極限,但他不想傷害她,如果他要了她,一定要是她也要的,他要讓她擁有最美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