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夜坐在病床上，靜靜的看著窗外的風景，不知為何，臉上竟布滿了淚水，好像做了一個好長好長的夢，夢中有什麼她已記不太清楚了，只知道在做了那場夢後她的心情輕松了許多，連對母親的怨恨也消失無蹤。

笑看著窗外的鳥兒，不知為何她知道她也可以像它們一樣的飛翔了，可是……她想起了那個人，她已經有一個多禮拜沒有看到他了，心中除了松口氣外卻也有著淡淡的失落。

不過這樣也好，他們之間本就不該有任何的交集，是她……太強求了……

驀然，一陣敲門聲響起，她看向門邊。

門打開了，是他！他……來做什麼？報仇嗎？

「你……還有什麼事嗎？我應該什麼都不欠你了，還是……你還想為你的雪兒報仇？如果是的話，那麼這條命你就拿去吧！反正我也活膩了，死，對我來說反倒是一種解月兌。」她看著窗外的天空，低聲道。

扁曦沒有回答，看著受傷的暗夜，那抹孤獨的身影，他……真的恨她嗎？他不知道？他真的不知道……

兩人無語，時間仿佛在此時停止了，只听見窗外麻雀的叫聲，以及風吹動樹葉的沙沙聲。

餅了好久、好久，暗夜才輕聲低喃，不知是說給自己听抑或說給他听。

「在你們的眼中我是什麼呢？一個禍害？一個惡魔？抑或什麼都不是？在你們的眼中雪兒是寶、是命，而我呢？沒有人要我，除了瑪爾斯，這世上只有他愛我、疼我，憐我，其他人的眼中只有雪兒，為什麼？難道雪兒是人，我就不是嗎？難道只有雪兒會傷心、會受傷害，我就不會嗎？你們未免把我看得太偉大了吧！」她低吼，眼淚一滴一滴的，掉落在棉被上。

那淚灼傷了他的眼、震撼了他的心，他從不知道她會有這種想法，在他的面前她總是一副堅強的樣子，他從沒想過其實她比誰都脆弱。

「對不起，我不知道……」

「不需要！」她打斷了他的話。「你不需要向我說對不起，沒有那個必要，反正無所謂了……」她停頓了好一會兒，輕輕的笑了。「反正瑪爾斯走了、離開我了，這世上再也沒有人會愛我了，又只剩我孤獨一個人了，而你……」她看向他，微微一笑。「你從不屬于過我，在你的心中永遠只有雪兒，沒有我。」

「不！不是的。」他想開口向她說，卻怎麼也說不出口，為什麼？！他可以輕易的對雪兒說出承諾，卻怎麼也對她說不出口。

「我活得好累、好累，可是卻死不了，因為我答應過瑪爾斯，絕不輕易尋死，可是……我已經受不了，所以，我一直在等你，等你來找我報仇，等你殺了我，現在，好不容易有個機會，我可以死了，可是……我為什麼又活過來了呢？為什麼？」她低聲啜泣。

「因為你對這世界還有著依戀。」他看著她，沉痛道。是他的錯嗎？是他將她害成這樣的嗎？是他嗎？

「依戀？哈……」她狂笑出聲。「我對這人世還有著什麼依戀嗎？還有嗎？」

「有的、有的，一定有的。」他走上前，抓住她的雙肩。「這世上，並不是只有瑪爾斯一個愛你呀？」他低吼。至少還有他，至少還有他愛她啊！

愛？他愣住了，他……愛她……

暗夜輕搖頭，她累了，好累、好累，為什麼活在這世上會這麼累！她看向光曦，她最愛的男人。「殺了我吧！你不是一直想為你的雪兒報仇嗎？我什麼都沒了，只有這條命，如果你連這條命也不要，那我已經沒有什麼可給你了。」

扁曦沒有回答，他還震驚在剛才的思緒里，他愛她？他是什麼時候愛上她的呢？是從他擄走她的那段期間，還是更早更早以前，抑或是從初相遇時就開始了呢？那他對雪兒的愛又是什麼呢？雪兒她……跟他的母親好象；是那麼的純真又柔弱，令他好想一直保護著她。

母親？他被這個名詞給震住了，他……一直把雪兒當成母親，不會吧！他看向暗夜布滿淚水的雙頰、心碎的眼眸，心中布滿著濃濃的心疼與沉痛，他這個白痴，為什麼現在才發現呢？

「我不要你的命，除了你的命，你還可以給我一樣東西。」他深情的看著她，從今以後，他將會永遠在她的身邊，愛她、惜她、憐她。

「什麼東西？」她不解的問道，他……為什麼用那種眼神看著她呢？

他的手指向她的胸口，深情道︰「你的心。」

「心？」她愣住了，看著他布滿濃情的臉龐。濃情？她沒有看錯吧？

「嗯！」他溫柔一笑，擦住她臉上的淚水，低聲道︰「你願意給我嗎？」

「你……在跟我開玩笑嗎？」可以相信他嗎？抑或這又是另一個謊言？

「呵……」他輕笑出聲，摟住她，輕撫著她的長發。「對不起，我是個傻瓜，剛剛才發現到，原來我已經愛你好久、好久了。」

「不！不可能的！你一定是在騙人，我不會上當的！不會！」為什麼？為什麼還要給她希望？

「我沒有騙你！小夜！看著我！我愛你！從我們初相遇時我心中就有了你，可是遲鈍的我卻把它忽略，直到……我要失去你時才發覺的，你知道嗎？我真的好怕你會離開我。」他輕吻去她臉上晶瑩淚珠。

「你知道我為什麼一個多禮拜沒有來看你嗎？」他輕吻上她的唇。

暗夜搖頭。

「因為我在準備我們的婚禮，你願意嫁給我嗎？我答應你我絕對會讓你幸福，不再讓你哭，嫁給我？好嗎？」他輕柔道。

「真的，你沒有騙我？」她痛哭出聲，伸出手抱住他，即使是騙她的，也無所謂了。

「我愛你，好愛、好愛你。」他撫著她的秀發，在她的耳邊柔聲道。「我也好愛、好愛你。」神呀！如果這是一場夢，就讓她永遠不要醒吧！

「我知道。」他將會永遠在她的身邊，一輩子愛著她。

「我還沒回答我呢！小夜！你願意嗎？」他一定會永遠守護著她。碼爾斯，你就放心的把你的寶貝交給我吧！

「我願意！」暗夜輕柔一笑，她知道幸福已經來到。瑪爾斯，她可以相信他吧？

窗外的鳥兒，快樂的唱著歌，仿佛也在為這對苦盡笆來的有情人祝福著。

而門外的四大長老，則欣慰的擦著淚水，太好了，真的太好了，門主總算可以得到幸福了，那麼死去的門主也可以含笑而眠了，瑪爾斯也可以放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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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樣的蔚藍天空，一樣的輕柔微風，在每一年的這一天，莊嚴神聖的墓園里，依然是一整排身穿黑衣戴墨鏡的男子，依然是一副令人看到就不敢接近的畫面，不同的是站在墳墓前的不再是孤單的身影，而是一對相依偎的男女——

暗夜輕輕的把花放在四座墓碑前，在幾天前，她征求到光曦的同意，也把雪兒的骨灰移到這座墓園來，讓雪兒和父親、母親以及瑪爾斯合葬在一起，她想……這樣他們就不會寂寞了吧！

她深吸了一口氣，淚水卻不知何時輕輕的滑落……

「怎麼了？」光曦摟著她，輕柔的問道。

暗夜搖搖頭，看著光曦，輕微的害羞的笑了。「我以前不是這麼愛哭的，曾幾何時我變得如此脆弱了，都是你！？她愛嬌的看向他。「都是你太寵我了，使得我愈來愈依賴你。」

「呵……我就是喜歡寵你，就是喜歡你依賴我。」光曦將她抱在懷中，眼中布滿著深深的柔情。

暗夜輕柔的倚入他寬闊的胸懷，頭輕輕的靠在他的肩窩上。「如果我太依賴你的話，那麼我將會時時刻刻希望待在你的身邊，你不會覺得我很煩嗎？」

「不會，我永遠不會嫌你煩。」

「為什麼？」

「傻瓜！因為我愛你啊！」他輕笑。

「我也愛你，而且愛你好久，好久了。」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我就是知道。」見她不語，他續道，「對了，我一直想問你一件事。」光曦決定解開他心中長久的疑惑。

「什麼事？」

「我記得我們第一次發生關系時，你還是處女吧！」

「嗯……」暗夜不好意思的將頭埋在他懷里。「你問這做什麼？」

「那為什麼……」光曦將三年前他在她的房門前听見的申吟聲告訴暗夜。

暗夜愣住了，她做夢也沒想到那件糗事竟會被光曦听到，她該不該說出實情？

扁曦看暗夜一臉的遲疑，不禁眯起雙眼，輕聲道︰「小夜，你應該知道我最討厭人說謊了。」

「嗯。」暗夜點點頭，這根本是威脅嘛！她在心中哀豪。

「說！」光曦托起她的臉，注視她的眼，語氣輕柔。

「那天……」暗夜吞吞吐吐的，天呀！她的一世英名。

「怎樣？」一定有鬼。

「瑪爾斯在幫我按摩。」拜托！別再問了。

「按摩？為什麼？」光曦揚眉。

「因為……我的腰……不小心……閃到了。」該死！她豁去了，要笑就笑吧！

扁曦抱著肚子大笑出聲，天呀！他做夢也沒想到是這個原因，看樣子瑪爾斯果然沒說錯，他們大家都被暗夜那精明的模樣給拐了，喔！不行，他肚子好痛。

「別笑了！」暗夜惱羞成怒的大吼。

「哈……」

「討厭！不準笑！」

輕柔的微風，吹拂著翠綠的樹葉，發出沙沙的聲音，仿佛也在祝福著這對久經波折的情侶。

一本書完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