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個好天氣啊!好得不得了。」小竹躺在淘桃小窩外的吊網上說著。
吊網是系在桃花林中,平常公竹都躺在上面睡午覺,而雪球則趴在網下睡。
今天小竹的心情特別好,她一面哼著小曲,一面躺在吊網上透過滿樹粉紅桃花,仰視著無瑕的湛藍晴空。天空也美得像她現在的心情,輕松愉快。
天氣真好,在藍天的映襯下,一朵朵桃花都像雲朵般輕柔悠閑,甚至從她這個角度看去,這些粉女敕的桃花都幻化成一朵朵甜美的微笑。
自從水菱和黑狼的事完滿解決後,百花山莊又恢復以往寧靜悠閑的生活。
黑狼已經回他的「黑狼農莊」打拚去了,臨走前,他向花姥姥承諾要以最短的時間將農莊經營起來,屆時,他會立即帶著八人大轎來迎娶水菱。
而水菱自從和黑狼「十八相送」回來後,大多時間都乖乖地待在的浣花小築內插花、刺繡兼烹飪,研習些「新娘課程」,為日後為人妻的生活預做準備。花姥姥有空有閑時,也會跑去浣花小築軋一腳,來個「母女同樂」,兩人一起切磋學習。
整個「私奔」事件算是告一段落了。
至于一向孤單的芙蓉呢?她不再孤單,因為她生了一怪病,需要大夫全天候的觀察與診治,所以,她現在已經從她居住的「凝香小綁」搬到季舫住的獨閑居,以防她的「病‘突然發作而沒人醫治。
說起這件事,小竹便覺得充滿成就感,因為芙蓉的怪病全是她的「功勞」。芙蓉對愛情的躊躇不前,她實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她決定教芙蓉一些「方法」。她找了一種草藥,叫「亂脈草」,要芙蓉服下,于是,芙蓉便開始「生起怪病」,順理成章的住進大夫的家「住院觀察」。
這「亂脈草」可使服用者的脈象變得異乎常人,有時快,有時慢,偶爾還會昏倒幾次,而且完全沒有副作用,只不過,服用後一個月內都不能提氣運功,否則會散盡真氣,武功盡失。
她想,反正芙蓉在獨閑居里當病人也用不著武功,而且,最近百花山莊平靜得很,連點雞毛蒜皮的事都沒發生,應該是用不著芙蓉的「武力支援」,所以,芙蓉吃這藥草應該不會有任何不良影響,反正一個月過後藥效就退了,到時候,隨便芙蓉要怎麼練劍練掌的,都沒啥關系了。
她倒是希望芙蓉能把握時間,在這短短一個月內突破與季舫的僵局,便兩人的關系有所進展,這也就不枉費她這麼費盡心力去找來「亂脈草」助他們的愛情一臂之力了。
所有的事情都正完美地進行著,黑狼的「農莊經營」,水菱的「新娘課程」,姥姥的「母女同樂」,芙蓉的求愛計劃‘,季哥的「就近診療」……一切都太完美了,她甚至可以預想到未來的喜慶場面。
不過,她漏了一個人——耿瑋。想起這個名字,她就覺得異常的不自在,臉兒有些發燙,喉嚨有點發緊,而且心竟碎碎的亂跳一通。總而言之,她發覺……自己是有點……有點喜歡上耿瑋了。
不過,真是只是有「一點點」的喜歡而巳。但是,小竹的「一點點」恐怕巳超乎她自己所能感知的。
這十多天以來,耿瑋住在待客的小樓里,但他白天天天來淘桃小窩陪小竹「閑嗑牙」,跟雪球「攀交情」。不過,今天奇怪得很,到下午了都還沒看到他的人影。
「真可惜,這麼美麗的天空,耿瑋沒看到。」小竹躺在吊網上喃喃自語道︰「他到哪兒去了?」
話才說完,耿瑋那張出色的俊臉就出現在她眼前。他站在網邊,彎身看著小竹,戲謔道︰「你想我呀?」
小竹嚇了一大跳,「你是從哪兒冒出來的?想嚇死我呀!」她直撫著胸口說。
「先告訴我,你想我不?我再告訴你我是怎麼」冒出來的。「耿瑋笑道。
「不必了,我早知道你的輕功不是學假的,是真正一流,想突然從哪兒冒出來,就能從哪兒冒出來。」小竹顧左右而言他,就是不好意思回答他敏感的問題。
「你為什麼不直接承認你正在想我?我剛才明明听到你喊我的名字。」耿瑋異常正經的注視著小竹,眼中流露出深情。
「你少臭美,我才不會想你,就算你十天、一百天沒來,我也不會去想你,而且,我正樂得清靜。」小竹別開臉,怕被他的眼神電到,也怕他會從她眼中發現她說的全是違心之論。
雹瑋拍著額,苦道︰「唉!我真是歹命,竟然會有這種無情無義、無血無淚的未婚妻!」
又在耍寶了,小竹瞄他一眼,道。「你有什麼毛病啊?中飯沒吃飽?‘哭夭’啊!」
「我今天要回漢江去了。」耿瑋斂起玩笑神情,淡淡說著。
小竹愕然,「騙……騙人,你騙我的,對不對!哦!我知道了,你想要我!門都沒有!」這個耿瑋八成是不滿她剛才糗他,所以故意想些怪點子整她。
雹瑋凝視著小竹,「是真的,今早我接到師父的飛鴿傳書,要我盡快趕回漢江。」他的語氣再認真不過了。
「騙……人,是騙人的吧!」小竹想擠出一抹笑,卻無論如何也笑不出來。她的心隱隱作痛著。
「你是在笑,還是在哭?」耿瑋模模她的頭,「不用這麼難過,我不會回去太久的,頂多十八年後就會再回來找你。」
「十八年!那我不成了王寶釧?」小竹杏眼圓睜。
「騙你的,我怎麼可能回去那麼久,放著我美麗可愛的娘子憔悴寂寞成黃臉婆呢!」耿瑋點點她的鼻尖。
小竹嗔怒,張嘴作勢要咬他的指頭,耿瑋趕緊縮回。
小竹罵道。「你真可惡,就知道耍我。」氣呼呼的,「你到底要回去多久!」這才是她最想知道的。
雹瑋揚起俊眉,「也許要一、兩年的時間。」
這麼久啊!小竹在心里大喊,但嘴上故作矜持的說了聲,「噢!」臉不知不覺的皺起來。
雹瑋逼近她,細看她的苦瓜臉,說道。「噢‘是代表太久!還是太快!」
「太久或太快有差別嗎?反正你還不是要離開百花山莊。」小竹臉臭臭的。
雹瑋听出她話中的不舍,微微一笑道。「這差別可大了。如果你覺得我回去一、兩年的時間算是很短,那我就自己回漢江去了。如果你覺得這一、兩年的時間很長,我回去的時間太久;那我可以帶你一起回漢江,省得你望穿秋水,一天當作三年過。」
「你真的要帶我回去?」小竹問。
「師父他老人家一直想見見你,而且,師姑也同意你跟我回漢江畔去看看。」耿瑋說,「哦!原來你從頭到尾都在設計我,害我剛才——」小竹在心中咒罵著剛才他害她難過得想哭!
「剛才怎麼了!」耿瑋逗她,他這是明知故問。
小竹有點氣不平,「我才不要跟你回漢江呢!」
這會兒輪到耿瑋著急了,「別生氣,我不逗你了。」你若不跟我回去,我不放心。「他的情敵季舫日前雖被芙蓉困住,但誰知道他不在時,會發生什麼事!他可不想回來時,看到小竹變成季夫人。
「我又不是小孩子,有什麼好不放心的!再說,我怎麼知道漢江畔合不合我住!也許是什麼鳥不拉屎、雞不生蛋、烏龜不靠岸的怪地方!」小竹故意刁難耿瑋。
雹瑋急忙解釋,「漢江畔絕不是什麼怪地方,它的美不亞于百花山莊。百花山莊有的是欣欣向榮的山谷之美,而漢江的美則是屬于川流不息的江河之美。」想到自己家鄉的美景,他的俊臉上不自覺多添了幾抹愜然微笑,「晚唐詩人杜牧曾作詩漢江。溶溶漾漾白鷗飛,綠淨舂深好染衣,南去北來人自老,夕陽長送釣船歸。」
「漢江真有這麼美?」小竹有幾分向往。雖然這首詩她前前後後只听得懂「白鷗飛」和「釣船歸」,但這兩項就夠她在腦海中勾勒出漢江上閑適自由的釣船生活,這對向來只在平地或山谷活動的她,不啻是項充滿新奇與刺激的誘惑,而且最重要的是,她可以跟耿瑋在一起。但最後這一點是她心中的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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雹瑋含笑點頭,「它的美還不僅于此,唯有置身其中,你才能領它瞬息萬變的江河風情。」
小竹自吊網坐起,故作考慮狀,「嗯……好吧!就看在‘漢江’的份上,我就勉為其難跟你去羅!‘什麼勉為其難,根本就是迫不及待。
雹瑋可看不出這小妮于的「假仙」,苦道︰「啊!不是為了我?」
小竹損他,道︰「你的面子有‘漢江’大嗎?」她可全是沖著「漢江」的面子答應的。
「人的臉怎麼可能比江面大。」耿瑋模模鼻子說。
「那就對啦!不過,我得聲明在先,如果‘漢江’不好玩,我可是要隨時走人喔!」小竹嘴上愛面子這麼說,其實,心里才舍不得呢!
雹瑋道。「一言為定,我保證你會流連忘返。」只要小竹答應和他回漢江,他就很高興了,而且,他一定會費盡心思讓她喜歡上漢江。
「好,我就信你這一回。她甜甜一笑。
「快去收拾包袱,等會兒跟師姑還有大伙兒拜別後,就可以上路了。」耿瑋仔細的交代著。
「好。」小竹跳下吊網,往房里去。
突然,「不好了,不好了……三小姐……出事了……」姥姥的貼首丫環翠兒直往她這奔來。
「我好好在這里,哪有出事?」小竹一副丈二金剛模不著腦袋的樣子。
翠兒跑得氣喘吁吁,「不是啦……是……是獨閑居那兒出……出事了!」
「獨閑居會出什麼事!」小竹奇道。獨閑居是百花山莊最不可能出事的地方,怎麼會出事?難道是芙蓉和季哥打起架了?
翠兒喘氣道。「是……是兩個……以前你和大小姐……捉……捉回來的黑狼寨的嘍羅逃出來了!」
「什麼?!太離譜了吧!那兩個還沒放回‘黑狼農莊」小竹直覺有個人笑話要發生了。
翠兒稍微不喘後,吞吐道︰「自從你和大小姐捉他們回來後,他們就一直被關在後園的柴房里,由劉伯負責看管和送三餐。前陣子二小姐的事情鬧得很大,大伙就忘了這回事,所以……」
「所以他們就被關到現在!」這太好笑了肥!必犯人關到忘記犯人的存在,這種事只有在百花山莊會發生。小竹忍不住想笑。
「三小姐,你還笑得出來?」翠兒急道。
「我為什麼笑不出來!這事兒又不嚴重,只要跟他們兩個道個歉,再送他們回黑狼農莊,不就解決了。」小竹輕松的道。
翠兒囁道︰「問題是他們不想回去呀!」
「不想回去!怎麼可能!他們全都是黑狼的手下,只要跟他們說明黑狼和水菱的事已經完滿解決,而且兩家已經結為親家,他們沒理由不回去呀?」小竹奇道。
「事情哪有那麼簡單,兩個根本什麼話也听下進去,其中有一個被你以前扮鬼嚇得有點阿達阿達的,對他說什麼也听不進去。而且,他不知道從哪兒搶了把刀,沖入獨閑居用刀架著大小姐,現在大小姐在他手中,沒人敢上前去捉他,莊主怕出事,所以叫我趕快來叫你去想辦法救大小姐!」翠兒一口氣說完。
「芙蓉被他用刀架著!翠兒,你怎麼不早說,還跟我在那瞎扯半天。」小竹急喚︰「耿瑋,獨閑居出事了,我們快去!」
「獨閑居會出什麼事?」耿瑋剛才沒听到翠兒說的話。
翠兒還想從頭說起,「是這樣的……」
小竹打斷她,「沒時間說了,路上再告訴你。」她一邊拖著耿瑋,一邊拉著翠兒,十萬火急的往獨閑居奔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