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威脅你?」裴裴冷笑,走到小茶幾旁將煙捻熄,在義鵬對面的沙發坐了下來。「你今天把我找來就只為了問我,這些威脅信是不是我寄的?」指著桌上的信封,還真教她哭笑不得。
「裴裴,我很認真的在問妳。」
「為什麼會懷疑我?你身邊來來去去的仇人這麼多,怎麼算也算不到我頭上,不是嗎?」
「我只是先問清楚,雖然我們已經分手了,但我不希望兩人之間以後會有爭執。如果真的是妳,就請妳不要再開這種玩笑了,我不想將來在法庭上跟妳見面。」三年的時間不算短,說他對她沒有一點感情是不可能的。
「我還沒有到沒有你活不下去的地步好嗎?」裴裴白了白眼,口氣沖了起來︰「我雖然出身不好,沒受過什麼高等教育,但還不至于做出這種下三濫的事情來!」
他怎麼會認為……她是會做出這種事的女人?這三年來,他對她的認知難道就是這樣嗎?
一早接到他的電話,要她到他辦公室一趟,她原本還喜出望外的以為他回心轉意了;這些日子來,他從不曾主動要她出現在公眾場合,今天約她到他辦公室,莫非是他想通了,要公開的留她在身邊?誰知一來就像個犯人般的被質問!酒家女也有酒家女的自尊好不好!
「抱歉。」義鵬耙了耙短發,重重吐了一口氣,神情略微沮喪的說︰「我最近狀況不太好,又一堆騷擾信,我找妳來只是想知道我接下來的行動不會傷害到妳而已。」
一個女人縱使有再多的火氣,在看到自己心愛的人沮喪難過的表情之後,心中那把火都會縮小一半,她也不例外,盡避兩人之間已經是過去式了。
她開始時是有點恨意、有點無法釋懷。但一個人回到家後,仔細想想,要不是他,她現在還在那痛苦的酒店里,過著人不是人、鬼不是鬼、沒有一點自尊的生活。他對她……很單純的男人跟女人。雖然她一直很清楚那是一種男人先天上對于女人的,而不是愛,但是她更清楚的知道︰義鵬把她當成女人,而不是以一個酒家女的身分來對待。
在酒店也待過不少時日,能像義鵬這樣待她的人的確不多,因為他給了她最基本的尊重。至于兩人間的關系,如果不是當初自己願意,義鵬是不會強迫她的。
嚴格說來,他帶給了她一個全新的生活,這是在認識他之前,她連想都不敢想的美好。
一個連自己都認為有心理殘缺的女人,能遇到這樣一個待自己的男人,還怨什麼?恨什麼呢?
「還好嗎?」嘆了一口氣,裴裴發現自己還是沒辦法不在乎眼前這個男人,于是安慰的拍了拍他的背。「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很多時候,女人總無法立即斬斷感情這條鎖煉,也難怪許多女人在感情路上總是吃虧。
義鵬搖搖頭,給了裴裴一個感謝的微笑。「謝謝妳,有些事情我還是自己面對的好。」
昨晚回到家,凱娟一臉興師問罪的跑來,問他到底做了什麼事情惹秦茵這麼難過,讓秦茵決定要搬出翁家。
他當時听了,一顆心就像是石沉大海般的沉悶……她又選擇離開他?又在他吻了她之後?
他昨晚坐在客廳沙發上,一等再等,等到天都亮了,還是不見秦茵的人影,打手機也沒人接听,整個夜晚,他發瘋似的開著車繞完整個大台北。她會去哪里?
她,躲他躲得徹底。
「她知道這件事嗎?」
「誰?」
「你喜歡的那個女人。」
秦茵?
他怎麼可能讓她知道!然後再讓她冒著生命危險的來保護他?
「我就知道。」看著義鵬猶豫的表情,裴裴了然于心的笑著。
「嗄?」
「你們男人啊!真的遇到事情時都悶在心里,然後讓身旁的女人急得跟熱鍋上的螞蟻一樣。」相同的道理,他之所以會告訴她這件事也是因為--她不是他生命中那麼重要的人。
一個女人要活得快樂,最重要的就是要放得開。
雖然跟義鵬之間已經不再有任何可能了,但她還是當他是她生命中的一個貴人、一個好朋友。
「是這樣嗎?」義鵬松了口氣,笑了一笑。或許裴裴比他想象中的堅強。「我只是不想讓她受到任何牽連。」他沒有那個能耐看她受一丁點傷害,他承受不起。
「你知道嗎?每個女人總是希望男人能把心里的事告訴她。這並不是一種無理取鬧的要求,只是希望自己也能分擔一點。男人常常用自己的方式去愛女人,這樣女人是感受不到的。」
「或許吧。」義鵬自問自答的呢喃。只怕現在的情況,他真的想讓她分擔,也找不著她了。
他知道秦茵還待在「藍天白雲」里,凱娟剛剛來過電話,要他別擔心;但最讓他懊惱的是--明明知道她就在那里,卻沒辦法去找她。現在去找她,誰知道她下一刻會躲到什麼地方去?
當她真的卯起勁來要逃避一個人時,天涯海角都可以是她躲避的地方。與其這樣讓她到處跑,他寧願她待在「藍天白雲」,至少還有凱娟可以看著她、照顧她。
在這段時間內的當務之急是︰他得趕快把這個整天無聊沒事做、專門來恐嚇他的人揪出來!
然後,他就有時間來處理他跟秦茵之間的問題了。
一個女人的美麗、青春到底能有多久?
以一個人的人生來算,女人的黃金時期少得可憐。從真正懂得愛、懂得享受、懂得如何對自己好開始,至少要二十多個年頭過去。但是對男人來說,一個三十歲的女人就已經什麼都不是了。
而她,將自己的青春放諸在一個男人身上,但當他發現自己的容貌不再那樣亮麗、自己的皮膚不再光華有彈性、不再細致粉女敕、不再是他初見她時的年輕時,她所有的付出都被狠狠丟棄。
女人的青春有限,但男人身旁的伴卻可以一換再換!一個二十歲的男人可以摟著年輕漂亮的美女,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照樣可以這麼做,老天就是這麼樣對女人不公平。
她恨啊!
當初的她怎麼會傻得以為男人是可以托付終身的依靠呢?她真的是笨到了極點。
于是,她跟大部份可憐又呆傻的女人一樣,落得年華老去之時,像個黃臉婆似的活在黑暗中,一個沒有愛的、心中充滿了恨的老女人。
她恨男人的不忠、恨男人的喜新厭舊、恨男人的無情!
但,她更恨年輕女人的媚!包恨年輕女人的美!憎恨年輕女人所有所有的一切!
有什麼了不起!
她也曾經有過啊,她也曾經有過艷驚四座的容貌,有過讓男人為之傾倒的火辣身材,她都曾經有過!
那些小女生有一天一定會明白--她們遲早有一天也會跟現在的她一樣的--
不論她走到哪,都會接收到旁人驚恐、避之唯恐不及的眼神,以及同是這年紀女性同胞的憐憫--只因為大家都會老。
「沒什麼了不起。」她看著手中照片里年輕的臉龐,眼神充滿了譏笑。「妳總有一天也會被拋棄的,結果一定比我還淒慘!炳哈……」
黑暗的房間里感覺不到一絲生氣,只有尖酸刻薄的鬼魅笑聲。
在長年門窗都緊緊關閉的情況下,房間里彌漫著一股老舊陳腐的刺鼻味,而住在里面的人卻渾然無所覺。
「小姐。」一個年約四、五十歲的矮小男子不知何時走了進來,在桌前坐了下來,放了一袋公文在桌上。
「這是什麼?」
「關于翁義鵬先生的最新資料。」
「我看看。」她打開公文,拿起里面的幾張照片起來看。
「小姐。」男子搓了搓粗糙的雙手,怯怯的開口︰「因為最近翁先生家都有專門的人在看守及巡邏,要再像之前那樣大膽的偷拍或跟蹤已經沒那麼容易了。不過我為了做好小姐給我的工作,特地到翁先生家對面的房子租了一間公寓,那問公寓的角度剛好可以清清楚楚看清翁家二樓的每一問房間,妳現在看的這些照片是在二樓的第二間房間拍到的,是個最近才搬進翁家的女人,跟翁先生好象關系不淺,她的名字叫做……」
「秦茵。」她瞇起了雙眼。這個被翁義鵬壓在身下吻著的女人就算化成灰,她還是一樣可以一眼認出來!
好一個花樣年華的少女啊!看她縴合度的身材以及胸前的豐盈,怪不得翁義鵬在她不滿十八歲時就對她動心不已。
也難怪義鵬會像個十八歲小伙子似的撲了上去。看看照片里的他,哼!還挺猴急的嘛。
「啊小姐知道她?」男人對她能平靜說出這個名字驚訝不已,好似她早已認識照片里的這個大美人了。
他原本還想以此多跟她撈多些說。
這位客人手段夠狠、夠辛辣,在一般人眼中根本是一個變態,不過對他來說卻是一個好金主。
只要她給他足夠的金額,什麼事情他都做得出來。現在這個社會不就是這樣?自力更生嘛!
「我之前叫你辦的事情辦得怎麼樣了?」將手上的照片狠狠蓋在桌上,現在她得先把她的第一個目標給解決掉,不過秦茵將是她下一個要解決的目標。
與其讓一個年輕女子淪落到跟她一樣的下場,倒不如早早幫她了斷,以免她日後嘗到跟她一樣痛苦的情境。
同樣是女人,她知道該怎麼幫助這些無肋的女孩。
「是。」男子點了點頭,公式化的報告著他的進度。「我已經都按照妳的吩咐去做了。」
「他有反應嗎?」
「最近翁律師的事情都由同事務所里的鐘律師代理,所以我無法得知翁律師是否有收到信。」
「哼!多管閑事。」這樣看來,就把這個姓鐘的擺在第三個目標好了。誰要是擋到她的路,她就對誰不客氣。她接著從抽屜拿出一張支票。「拿去吧!好好做,我不會虧待你的。」
世界上有一種人--見錢眼開。這是最單純的人了,她喜歡這種人。
「謝謝小姐,我一定會把事情辦好!」男子拿了支票,開心的匆匆離去。
她再度拿起桌上的幾張相片,愈看--心里的感受愈是百感交集。
看著兩人親昵的相擁,愈覺得自己存在的淒涼以及屈辱!
「翁義鵬,你最後還是忘不了秦茵,為什麼?!」
她一直都很明白當初兩人分手的原因是什麼,男人都是喜新厭舊的不是嗎?
任憑她怎麼求他、流了多少淚、好話歹話都說盡,還是無法動搖他堅決離開她的決心。
她為此痛哭,過了好長一段非人的生活。
她把她的青春全給了他,他怎麼可以這樣對待她?!
「怎麼可以?!」她忿憤的將手上的照片撕碎,狠狠的拿起桌上的刀一一劃破,「狗男女!狽男女!」
就是這兩人背叛了她,就是這兩人!
這兩人欠她太多了,該是他們償還她這幾年來痛苦的時候了。
念在過去的情份上,看在她還愛著義鵬的份上,她會給他一次機會、一次讓他選擇自己是生是死的機會。
翁義鵬,你不能拋棄我的。
終究,你還是會要求我回到你身邊的。
你會哭著求我回到你身邊的!
「翁律師,啊這麼一大早就在整理花圃哦?」
一群住在左鄰右舍的婆婆媽媽,在看到這個社區中最年輕、英挺、最有身價、體格也最為誘人的帥哥居然只穿著一件汗衫在自家花園里「拈花惹草」,風聲馬上在許多媽媽間傳開來,讓這些媽媽們馬上放下手中大大小小的工作來到翁家前院,一睹這個眾多女性眼中大帥哥的豐采。
這樣秀色可餐的帥哥不是天天有得看的。
看看他身上結實又不至于像電視上健美先生太過夸張的肌肉,在場已經有幾個媽媽快要留下垂涎的口水。
年輕人就是年輕人,果然跟家里那個下班回來就吃飯、蹺二郎腿的啤酒肚老頭不一樣。
「厚!這個翁先生真的愈看愈帥耶!翁先生你還沒交女朋友吧?我有個外甥女.……」一群媽媽開始在義鵬耳邊開始呱啦呱啦了起來,個個交頭接耳的,深怕錯過任何有關這個大帥哥的話題。
要是當初自己能嫁給這樣一個「養眼」的老公,一定會拼了命的打扮。通常女人之所以會婚後變成黃臉婆,其中一個原因是因為另一半邋遢到不行。
「我女兒說你長得很像那個日本的什麼樹……樹木的……」
「藤木直人啦!」另一個媽媽趕緊接話。
「我們翁律師比他還有男人味啦!」
頭痛的站起了身,婆婆媽媽又是一陣驚呼,他只好禮貌性的回著一些他根本不懂的話題。
義鵬在一陣寒暄後,終于送定站在庭院前像在逛動物園的媽媽們,無奈的搖搖頭,擦了擦頭上的汗。
今天是假日,陳媽與後來家里再請回來的司機老王都放假,一早起床的他難得有心情想來活絡筋骨,順便幫陳媽整理一下花圃,她老人家年紀大了,有些太重的東西搬不動。
下午他就要去機場接出國玩了兩個月的爸媽,希望家里能干干淨淨、生意盎然的迎接兩位老人家。
兩位老人家要是看到許久不見的秦茵,一定會開心又激動得不得了;他可以想見兩位老人家見到小茵時一定會流下思念的眼淚。這三年來他們嘴上不說,但總在有意無意間探問小茵的消息。
忙碌了約半個鐘頭,總算看到花圃的面貌有生氣多了。義鵬將小鋤刀放置在一旁,邊擦汗邊走進大廳。
「今天的天氣還真有點熱……」一走進屋里,義鵬先是瞥見地上的兩箱行李,他頓時愣了會兒……無語,知道自己沒有抬頭的勇氣。
好一會兒,他眼光慢慢移到行李箱旁的一雙穿著室內拖鞋的縴細小腿,眼光怯怯的慢慢往上移,直到對上了那雙一直讓他心折的美眸。
「妳……妳還是決定要離開?」她的選擇終究還是離開?
分開了三年,在重逢之後,她還是選擇分離。
「我想試著……自己過生活。」極力克制住眼眶里的淚水。
看著眼前憔悴的他,她心里並不比他好受。
在兩人好不容易一直維持的兄妹關系徹底被打破之後,她真的不知道該用什麼樣的立場留下來,也無法當作什麼都沒發生過的面對他。
只因為她知道--她愛他!
而他能給她的卻只是兄妹之情。她明白再這樣下去,只會將自己愈往死胡同里面推,愈離不開他。
「真的不……不再多待幾天嗎?」義鵬想不出什麼理由可以挽留。難道就真的這樣看著她走?「爸媽今天下午要回來,他們看到妳一定會很開心,他們這三年來很想念妳……」
「不了。藍浩的車已經在路上了。」
「這麼堅決?」
他不懂,是什麼原因讓小茵離開的念頭這麼強烈?就因為那天的吻嗎?她無法原諒他的情不自禁嗎?
「我會找一天回來看爸媽的。」她許諾。兩位老人家對她恩重如山,她是該找一天回來好好謝謝他們。
她環視這個家,是這個家讓她體會到什麼叫做「愛」的。這些年來,在這個溫馨的家庭里,她感受到了親情、友情以及……愛情,這樣就夠了。
能讓她掛念的人事物不多,也只有這邊的一點一滴能教她在乎、在意。
「妳,找到了新住處嗎?」
「嗯……」
「有空回來看看……爸媽。」義鵬緊咬著下唇,緊握著雙拳,忍住沖上前抱住她的沖動。
她真的想走就讓她走……只要她快樂。
「我會的。」
門外傳來車子的喇叭聲,催促著秦茵得走了。
「好好照顧自己。」義鵬彎下腰,幫秦茵提行李。
「嗯。」
兩人一同走出大門,走到藍浩車子的後方,將行李放好,義鵬一語不發的看著上了車的秦茵。
「走吧。」低著頭,眼光始終落在一個定點上。
「啊?」突然冒出來的一句讓藍浩愣了一下,才知道秦茵是在跟自己說話,他看了一眼站在車外、臉色很「陰郁」的男人一眼。「不用跟翁先生招呼一下嗎?」這小倆口怎麼啦?吵架啦?
閉上雙眼,搖搖頭。
「好吧,那就走吧。」清官難斷家務事,盡避車外那男人看起來一臉很想殺死他的表情。
藍浩打了個冷顫!最好不要惹到吵架中的情侶,那爆發力可是超強的,不管男人還是女人。
一直到秦茵認為的適當距離,她才敢將眼光放到後視鏡上,看著皺著眉、站在門口奮力揮拳的義鵬。
終于忍不住……淚水決堤。
她曾經私心的盼望,他會用愛來留下她。結果什麼都沒有。對他來說,維持一家人平和的親情關系才是最重要的。
「何必呢?」藍浩不知道何時遞了一張面紙到秦茵面前,嘆了口氣。「白痴都看得出來你們互相在乎著彼此,真不知道你們在搞什麼!」
明明愛對方愛得要死,卻又用著對方無法承受的方式來傷害對方,這兩人優秀是優秀,但在感情上卻一樣是白痴。
「我分不清楚。」
「分不清楚什麼?」藍浩想起之前凱娟跟他提過的事情,挑高了眉。「分不清楚愛還是性?」
「……」秦茵大眼眨了幾下,沒想到藍浩會把話講得這麼白。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男人跟女人不大一樣,女人只想把身體獻給最愛的男人,但大部份男人卻希望跟所有美麗的女人上床。」他看了看小茵黯淡的眼神,笑著拍了拍她的頭。「但對于最愛的女人,男人會一忍再忍,但總有時候會忍不住。妳知道在這檔事要突然煞車對一個男人來說是多大的考驗嗎?」
她搖搖頭。男人的一切她全不懂,更不懂為什麼藍浩會突然跟她說這些無關緊要的話。
「唉!妳以為翁義鵬那家伙幾次發了狂的吻妳是吻好玩的嗎?」
「你?!」她驚呼,他怎麼知道……
「別這樣……」看到秦茵張大眼楮瞪著自己,藍浩發現自己說溜嘴的時候已經來不及了,只好傻笑帶過︰「只要男人都看得出來,嗯,咳……如果不是因為怕傷了妳、嚇壞妳,正常的男人……都會當場要了妳。」
之前為了要保護凱娟她大哥,藍野曾到律師事務所周圍以及翁義鵬的辦公室內裝針孔攝影機,所以那天秦茵幫忙送公文到翁律師那的情形,他跟美麗是看得津津有味……呃,不,是一清二楚。
「你們怎麼可以……」鮮少動肝火的秦茵這下不知是羞還是怒,他們怎麼可以……噢,天哪!
「不過妳放心,那天在妳房間的那一次因為只有監听器,沒有攝影機,所以我們什麼畫面都沒看到。」那天他跟美麗還因此扼腕了好久,早知道就在小茵房間也裝一台針孔。
「你們--」秦茵真的是說不出話來了,索性轉過身看向窗外,不想再跟藍浩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