紫珊頭戴布衣小帽,身穿布衣,腰間記著麻繩,縮著身子,拱著腰,乍一看就是個小老頭,臉也被她用灰抹黑了。快速地穿梭在大街小巷,不一會兒工夫便來到了東門口,嘴角揚起一抹得意的笑,露出齊齊的白牙,那個高興勁就甭提了。
出了東城門,再一路往北,遠遠地,便看到一座搭成茅廬的小酒肆,紫珊深吸一口氣,好香啊!被太陽刺得火辣的雙眼,瞬間亮如閃電,美酒,我來了。揚著一路口水,狂飆過去。
跑到近前,才發現,酒肆比想象的還要簡陋,好在桌椅還是備得很齊全。紫珊聞著酒香,毫不在意地找到一個空位坐下,一拍桌子,很有豪氣地大吼一聲︰「老板,拿酒來。」
紫珊喝著小酒,吃著花生米,陶醉得一塌糊涂,陳大廚誠不欺我啊!此家的酒果然美味無比,比城里一些大酒肆賣的酒好喝多了,最重要的是很便宜,很便宜,不枉她喬裝打扮溜出府來品嘗。要知道,她可是冒著很大的風險的,被王府管事的人知道,輕則罰奉挨板子,重則轟出王府。因為下人是不允許私自出府的。
酒肆里的人並不多,三三兩兩,也就七八個人,都是一些農民,或者路人進來休息,順便喝碗水酒。
太陽很熱,草棚下面涼快不到哪去,紫珊喝了半壺酒,腦袋微微有些發暈,暗嘆,這酒勁還真挺大。出了一腦門子的汗,紫珊伸手一抹,瞬間便變成了一張大花臉。喝得醉眼惺忪,一抬頭,咦,酒肆外面啥時多出幾匹高頭大馬,而且看著很眼熟。
「砰!」酒壺落地,紫珊瞬間酒醒了。我的娘啊!王府的人怎麼跑到這里來了?王爺貼身侍衛,十八鐵騎里的雲翼、雲海都來了。
來捉她的,她自問目前還沒有這般大的本事,顯然他們是出來辦差的。只是紫珊是王府里的老丫頭,跟誰都混得面熟,這若是被他們認出來,可就慘了。她可是偷溜出來的啊!紫珊大眼楮賊兮兮地左瞄右瞄,現在出去,跟他們打個照面,那純粹是找死。
紫珊大眼楮一溜,嗖!一貓腰,她鑽到後面去了。
老板是個滿臉皺紋的老頭,看到紫珊像個老鼠一樣鑽進來,嚇得一愣。
「你……」
「噓!」紫珊連忙做手勢,要他噤聲,一邊四下觀望,哪里可以遁逃。看到後門,一喜,跳起來,掀開竹簾,剛探出個腦袋,嗖,她又縮回來了。後邊怎麼也會有王府的侍衛,莫非他們不是路過進來喝酒的?若有所思地轉回身,看向滿臉皺紋的老板,從他那偶爾閃現出的凌厲目光中悟出一些什麼,然後開始苦笑,慘了,天要亡她啊!她沒事饞什麼酒呢!就算饞嘴也不要今天出來啊!就算出來,也不要趕上這個時辰啊!
老板沒有理她的苦瓜臉,一掀簾子出去了。紫珊躲在門邊偷看。侍衛們進來,很囂張地將位置上的幾個客人轟走。
紫珊這個悔啊!早知道,她就不躲起來了。那些侍衛根本就不注意那幾名客人的臉。
可是她現在再掀簾子出去,只怕要引人注意了。
就在紫珊躲在後邊捶足頓胸,不知怎麼辦好的時候,前面已經打了起來,紫珊眼楮眨了眨,看不出皺紋老頭蠻厲害的,以一敵六。另兩名侍衛卻在雲海的示意下朝後面沖了過來。
紫珊立即抓了一把土抹在臉上,不曉得現在裝乞丐還管不管用。
「這里還有一名同黨。」沖過來的其中一名侍衛喊道。
另一名侍衛提刀氣勢洶洶地走到紫珊近前。
紫珊抱住頭,嚇得尖叫︰「我不是啊!救命啊!殺人了!」喊叫的同時,身子看似無意地一滾,躲過了侍衛的刀鋒,身子恰巧滾到了門口。一翻身,跳起,往外便沖。
「別跑!」
不跑是傻子,紫珊心里暗咒。
就在這眨眼的工夫,酒肆里竟然又多出了幾個人,不是王府的人,跟皺紋老板是一伙的。這下打得熱鬧,混亂中,紫珊被人一把抓住,想尖叫時,嘴巴也被堵上了。
紫珊轉頭,咦!不認識,他蒙著臉呢!不是王府的侍衛,紫珊心稍稍放下,瞬間又提起來了,既然不是侍衛,抓她干嗎啊?這不作實了「同黨」兩字嗎?掙扎中紫珊聞到一股熟悉的味道,驀地,她乖乖地呆在此人懷中不動了。
蒙面人拎著她出了酒肆,一路往南,將身後追上來的侍衛甩掉。
紫珊也察覺到身後沒有其他人了,伸手一抓把蒙面人臉上的黑布撕了下來,「齊大壯,你搞什麼……鬼!」紫珊傻眼了,張口結舌,這人不是她所認為的齊大壯,「咳,那個,壯士,尊姓大名?」奇怪,身上怎麼跟她家大壯一個味道啊!
「齊大壯!」齊大壯從臉上撕下一張人皮,露出本來面目。
「大、大壯,真的是你,你怎麼……你搞什麼鬼啊?」
「你還問我,我問你,你怎麼會出現在酒肆里?不要命了!」
「啊!那個!」望天,「我是、我……就是、就是因為……」
「你該不會是來喝酒的吧!」
紫珊一拍手,「回答正確……哎喲!」齊大壯賞她一個爆粟。
「饞貓,你瘋了,你一探頭,我就認出你了。幸好我反應快,不然有你好果子吃。」
紫珊討好地呵呵笑,「大壯,你怎麼這身打扮啊?」
「還不是為了你。」齊大壯將身上月兌掉,露出里面侍衛的裝扮。
紫珊從頭看到腳,眼楮眨了眨,「大壯,你升官了,衣服變了啊!」紫珊很興奮,她的大壯,不再只是看門的侍衛了,「大壯,你們是不是出來辦差啊?那個酒肆有什麼問題?你們為什麼要捉老板啊……大壯,那個薄薄的面皮很好玩,借我玩兩天怎麼樣?大壯……」
「你自己快快回府,被管事逮到有你好瞧的。」說完將月兌下來的衣服往土里一埋,看也不看紫珊一眼,轉身,走了。
「喂,喂,我……」紫珊傻傻地看著他的背影,直至消失。就這麼把她扔在這了。她家的大壯,真是越來越酷了。
紫珊偷溜回到王府,沒有被人發現,得意啊!今天真是有驚無險。
晚上的時候,有丫頭告訴她,陳大廚找她有事兒,讓她過去。
紫珊拍了拍嘴,有些饞地想,是不是給她留什麼好吃的了。其實陳廚子這人還是挺不錯的,自從她到了後廚,對她可是多加照顧啊!
紫珊笑眯眯地來到廚房,咦!沒人啊!陳廚子不在。轉身往陳廚子居住的房間走去,離廚房不遠。紫珊以前曾去過幾次,因此也未多想,見房門虛掩著,便推門而入,「陳大叔,陳大叔。」
「紫珊過來了。」房間里面傳出陳廚子的聲音。
「哎喲!」紫珊被椅子絆了一下,「陳大叔,你怎麼不點燈啊!好黑。」
「吱啊」一聲,身後的房門突然被關上了,這下屋子變得漆黑一片了,紫珊轉身,「陳大叔?」搞什麼啊?
一個身影驀地由紫珊身側撲了過來,紫珊下意識地一躲,身子躲開了,左胳膊卻被人拽住了,「紫珊,紫珊。」
黑暗中的紫珊神情呆呆的,「陳大叔,你……」你搞什麼啊?
「紫珊,我、我忍不住了,我喜歡你,我喜歡你。」
「啊!」
「紫珊,你跟了我吧!放心,我會對你好的,對你好一輩子。」邊說邊往紫珊身上模去,被紫珊一把推開了。
「陳大叔,沒什麼事兒,我先走了。」說著就要開門。
陳廚子突然說道︰「紫珊,你今天出府的事兒如果被管事的知道……」
「出府,什麼出府啊?」紫珊干笑。
「紫珊,你年齡已經很大了,府里的下人或侍衛只怕看不上你,你就跟了我,我會對你好的。紫珊……」邊說,身形再次撲了過來。
紫珊側身避過,眉頭一皺,「那個,我考慮考慮。」
「紫珊……」
紫珊驀地將門打開,跑了出去。
一口氣跑出老遠,這才停下來,拍拍胸口,我的娘啊!敝不得告訴她城東郊外那家酒好喝呢!原來是故意引她上鉤啊!怎麼辦?怎麼辦?跟了他?那她家大壯怎麼辦?再說,陳廚子,那滿臉的胡子,紫珊想象兩人在一起的情景,嘖!好惡心啊!
若陳廚子真向管事的告密怎麼辦?那她就慘了。按照王府里的規矩,她會被修理掉半條命。嗚!慘!要不,她一不做二不休,殺人滅口。咳!好像太狠了點。她又不是「她」!
紫珊站在原地轉了若干圈後,最後做出決定,轉身往陳大廚房間走去。
房間里仍然漆黑,門卻是關緊的。紫珊猶豫了一下,抬手正要敲門,「寶寶。」身後突然響起一聲輕喚。
紫珊回頭,驚訝,「大壯,你怎麼……」齊大壯不知何時,站到紫珊身後,他的臉被黑暗遮掩,紫珊看不到他的表情。
「你找陳廚子?」齊大壯靜靜地問。
「啊!我……那個……沒什麼事兒……呵呵……」她怎麼覺得齊大壯有些怪怪的啊!害得她心怦怦亂跳。
紫珊轉身,往前走了兩步,終于看清了齊大壯的臉,大眼楮,笑眯眯的,還是她的大壯,紫珊的心安了下來。那股陌生的感覺消失了,很想問,你是不是跟蹤我啊!最後卻只是一笑,「大壯,我都想你了。」
齊大壯拉起她的手,「走,給你帶了一樣兒好東西。」
紫珊揚起頭笑著,「好。」
第二天,陳大廚在炒菜時,無緣無故,一頭栽進炒鍋里,就這麼莫名其妙地死了。當時,紫珊就站在附近,看到陳廚子栽倒後,與旁邊另一位廚子一起沖了上去。陳廚子燙了一臉的火泡,已經翻了白眼,沒了脈搏。紫珊無意間,在陳廚子袖口看到一絲白色的痕跡,像是蹭到了面粉,若是細看就會發現它們的不同,是脂粉,齊大壯昨天剛剛送給她一盒。據說很貴呢!一般的人可是買不起的。
紫珊眼中閃過一絲震驚,越多的人出現,將紫珊擠到了後邊。紫珊慢慢地退出廚房,退到假山後,坐了下來,抓抓頭發,嘆了口氣。
齊大壯昨天曾對她說︰「寶寶,你是我的,只能是我的,我一個人的。」看來,昨晚,他真的一直跟在她後面啊!她的大壯,好像不似表面的憨厚啊!唉!真是麻煩啊!
午後沒什麼事情,紫珊將身上的髒衣服換下來拿到井邊去洗。現在不但同屋的姐妹們說她滿身的油煙味,連齊大壯都開始嫌棄她了,唉!不得不洗啊!
這時候大伙都覺得熱,井邊是沒什麼人的。紫珊趴在井沿往下看,水位深了很多,都快見井底了,看來老天爺若再不降雨,連王爺都要沒水喝了。可能因為趴在井邊比較涼快,紫珊趴了很久很久才起來。幸好周圍沒旁人,不然看到紫珊這麼深情地凝望井底還以為她要跳井自殺呢!淹是淹不死的,摔死的可能性倒是大一些。
慢吞吞地洗完衣服,慢吞吞地往回走,紫珊被熾熱的火球曬得頭暈眼花,好不容易將衣服掛到繩上,便一坐到地上了。
「紫珊,你怎麼坐在地上了?」紫衣剛跨進院門便看到坐到地上發呆的紫珊。
紫珊抬起頭,「我可能中暑了。」
「你的臉色還真不好看,走,我扶你進屋。」
「沒事,歇一會就好了。」
「那也不能坐在地上啊!」說著進屋拿了一張椅子出來,扶紫珊坐了上去,又給她倒了杯涼茶。
紫珊嘻嘻一笑,「紫衣,你真好。」
紫衣也笑,「誰讓你我投緣啊!哦,對了,告訴你一件好消息。」紫衣突然神秘兮兮地將聲音壓低。
「什麼?」
「裴少爺死了。」
「啊!」
「老天爺的報應來了,他害死紫金的那一天就該知道會有今天。」紫衣高興地說,紫金活著的時候跟她可是最好的姐妹。
「什麼時候?」
「我也是剛剛听紫妮說的,裴少爺前晚上喝多了,一頭栽進河里淹死了。昨天早上被人發現了尸體,織語夫人還哭著求王爺給他做主呢!」
「做主?」
「織語夫人不相信他是掉河里淹死的,說他是被人害死的,讓王爺找出真凶。」
「王爺答應了?」
「哪能呢!王爺才沒有閑工夫理這些瑣事,把她打發走了。呵呵!還真是惡有惡報啊!」
「呵呵。」紫珊也笑了兩聲,死得還真是巧啊!陳廚子莫名其妙地死了,然後裴少爺也是死了。
「我跟管事請了假,明天要出府去,你去不去?」紫衣道。
「干什麼啊?」
「發了月銀,想買一些東西。」
「出府倒容易,這兩日廚房采辦食材都讓我跟著,不過我的月銀都被扣光了。」紫珊苦著臉說。
「你偷偷睡覺被管事逮到了?」
「沒有,我偷喝了一口貢酒被人看到了。」紫珊很傷心地說。
「酒?該不會是那種紅顏色的,用夜光杯盛的酒吧?」
紫珊點頭。
紫衣大叫道︰「你也太膽大了,听說那是西邊進貢的美酒,皇上才賞給王爺兩壇。」
「可我只喝了一口而已。」紫珊還是覺得很委屈。
紫衣無話可說了。紫衣走後,紫珊繼續坐著發呆,臉上的表情變幻莫測,少了平時的慵懶,多了一絲淡漠,若被別人看到,定會驚訝,一個小小的丫頭怎會有這般凌厲的神情。
又過了一個月,紫衣再次約紫珊出府,紫珊回答,她仍是沒有月銀,原來那次懲罰一共扣了她三個月的月銀。紫衣氣得直跳腳,「該!讓你嘴巴饞。」
老天還算體諒紫珊,文華夫人要去廟里上香,跟管事的多要兩個丫頭隨行,紫珊便被頂上去了。她還真是許久不曾出府了。三日前的那場大雨,終于將旱災緩解了,文華夫人悲天憫人,自然要去還願的。
紫珊與紫珞紫衣一樣跟在轎子外面,上完香,文華夫人吩咐紫珊與紫衣去凝香齋取上次訂的胭脂水粉,兩人有了一些自由,見天色還早,便在街上逛了一會兒。
「紫珊,我上次看中一個玉墜,很漂亮,我帶你去看。」
紫衣興致勃勃地拉著紫珊便往前走,紫珊的眼楮卻瞄上了對街的太和樓。
「不會吧!你又饞了。」紫衣怪叫,「那個地方我們可吃不起。」
「不是,我只是看一看。」
「快走吧。」不由分說,將紫珊拽走了。
兩人進了鋪子,伙計招待還算殷勤,兩人雖是下人裝扮,但那料子可都是上乘的,一般百姓穿不起。
一問紫衣看上的那副玉墜要五兩銀子,紫衣戀戀不舍,將玉墜拿起又放下。
一旁的紫珊看了直皺眉,「買了吧!」
「可是太貴。」
紫珊心里嘆氣,「那你不是也惦記很多天了,若下次來時沒有了,你又該後悔了。」
紫衣猶豫再猶豫,一咬牙,「我買了。」
紫珊在鋪子里轉了一圈,看中了一件發簪,一問價錢,要五百兩。紫衣嚇了一跳,開始同情紫珊。
紫珊雖然買不起,卻是很得意,還是她的眼光好啊!看中的東西比紫衣貴百倍。
兩人去凝香齋拿了胭脂水粉,準備回王府,不想街上過來一隊人馬,兩人一下子被沖散了。待人馬過去,紫珊正要招呼站在街對面的紫衣,突然身子騰空,一手捂住她的嘴,一手攬住她的腰,她被綁架了。
「寶寶。」拐進小巷,齊大壯放開了紫珊。
紫珊眨了眨眼楮,看著一身公子裝扮的齊大壯說道︰「真的是你!我還以為適才看錯了呢!」
「寶寶,十多天沒見,想我沒有?我可想死你了。」說著就要吻紫珊。
被紫珊一把推開,「別鬧,被人看到就糟了。你怎麼這身裝扮啊?」
「替王爺辦差事兒去了,今個兒才回來。」
紫珊一噘嘴,神情哀怨地說道︰「辦完差事兒,可以去太和樓吃飯啊!真幸福。」
齊大壯大笑,「饞貓,去太和樓是為了你。」說著不知從哪變出一個紙包,「給你買的糕點,還熱著呢!」
紫珊眼楮一亮,「想死我了。」便一把搶了過來。
齊大壯有點發呆,每當看到紫珊的眼楮像星星一樣閃閃發亮時,他都會發呆,接著身體發熱,瞬間便升起一股抱她的沖動。齊大壯最希望紫珊看見他時也能眼楮發亮。可惜經過多次慘痛的教訓,齊大壯終于清醒地意識到,他比不上太和樓一塊小小的桂花糕。有美食的時候,紫珊的眼楮從來不會放在他身上。
「寶寶,你到底是想我還是想糕點?」
「當然是想你。」紫珊斬釘截鐵地說,眼楮卻直直盯著糕點,口水橫流。
齊大壯的表情很滿足,「寶寶,還有一件東西要給你。」
「嗯,什麼?」紫珊終于將眸光移到了齊大壯身上,「咦!發簪,這不是我剛才……」
「既然你喜歡就買了。」抬手別到紫珊的發鬢上,「不錯,還真是好看。」
「要五百兩!你哪來那麼多銀子?」
「說了,給王爺辦差事兒,自然有銀子了。喜歡嗎?」
紫珊點頭,「你一直跟在我後邊。」
「聞到你的香,我就再也走不動了。」齊大壯嬉皮笑臉地說,眼中的毫不掩飾。
紫珊也曾在裴少爺臉上見過這種眼神,那時只覺得惡心。但換成齊大壯看她,卻覺得身體發熱,全身都要燒起來了。心里深深嘆了口氣,臉上卻笑開了。
紫珊全身都窩在齊大壯的懷中,嘴巴里嚼著芙蓉糕,左手拿著冰鎮酸梅湯,右手抓著一串葡萄。「大壯,等你升到侍衛長,我是不是就能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你現在吃得不好嗎?」齊大壯抓起紫珊手里的葡萄也吃了一粒。赤果著上身,露出精壯黝黑的肌膚。驀地低下頭,將嘴里的東西哺到紫珊口中。
「嗯,什麼啊?可惡,你怎麼把籽給我啊!」紫珊表情憤憤,「躲開,遠一點坐,熱死了。」
齊大壯吃吃地笑,「剛才你可不嫌熱啊!」起身,站起,其實他也是一身的汗,出了屋,到院中的水井沖了一下,這才施施然回到屋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