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啊呀!」
姐弟倆目瞪口呆,夠他們省吃儉用過一年的了,「爹,這……都是真的嗎?」
樓靖看著打扮完的縷衣,竟然比平日更加美艷三分。耀眼啊!他永遠都看不夠,听到兩小表詫異的聲音,他回頭看了一眼,說道︰「這些東西,家里有得是,我記得我以前房里就有十多塊玉佩呢!比你身上這個好看多了,你二叔還真是鐵公雞,買個這麼難看的給你,還不如不戴呢!」不負責任地說完,轉過身,繼續欣賞他那美美的娘子。
二叔眼楮眨啊眨,大嫂身上那一個玉鐲就花了他三千兩,竟然還說他是鐵公雞?
而這邊。
「姐姐,別翻白眼啊!挺住,二叔看見了會笑話我們沒見過世面。」
「哦,好!」靈兒黑色的眼珠子終于回到正常位置。
姐弟倆一起看向爹爹。
啊啊,那個身穿華服的男人一臉色迷迷地痴望著美人,仿佛沒了世間萬物,只有眼前佳人。
那個美人,姐弟倆一起抬頭,遮住眼楮,真是美得耀眼。轉過身,別看,否則會像那個男人一樣,變成傻瓜的。
「姐姐,我想好了,等到了樓府,我們要把所有值錢的玉佩啊,簪子啊,手鐲啊,統統收括干淨,萬一哪天再被趕出樓府,我們就不用吃苦了。」
靈兒看了眼面前那個只看美人的傻爹爹,堅定地點點頭,「贊成。」
樓靖的親戚,什麼七大姑八大姨,四叔,五舅,凡是住在樓府的人統統到大門口迎接,夾道歡迎,尤其是扶樓靖下馬車的老管家更是老淚縱橫,「大少爺,你終于回來了。嗚嗚,想死老奴了。」
眾人含淚,爭先恐後地對樓靖噓寒問暖,好似忘了,十年前樓靖是如何的狼狽,遠離樓府。
樓靖環視四周眾人既熟悉又陌生的面孔,誰是虛情?誰是假意?在這盤根錯節的大家族里,光看外表是分不出來的。然而,他畢竟在此生活了十九年,堂堂的樓府大少爺,又豈會被這陣勢嚇倒。挺胸抬頭,拉著娘子,邁著方步,大大方方地走進樓府。
縷衣也乖得很,跟在樓靖身邊,含笑望著眾人,耀得府中大小女眷黯然失色。
「縷衣還是這般美艷啊!比之當年更加……」三姑說道。
「是啊!是啊!」附和聲蓋過了贊美聲。
但是姐弟倆就沒有爹爹那般輕松,應付自如了,看著這般強大的陣勢,下意識地咽了咽口水。
「姐,你說他們是來歡迎我們的,還是來吃我們的。」策兒抓著靈兒的衣角問道。
「不……不知道啊!後者居多吧。」
「啊……」姐弟倆相親相愛地手拉手纏在一起,死也不松。
最可氣的是,樓靖听到眾人夸獎他的娘子美貌,只顧著暗爽,早已忘了他還有一對辛辛苦苦養大的兒女了!可憐的姐弟倆被丟棄到狼窩里,無人問津。
就差抱在一起的狼狽姐弟,被熱情地簇擁著走進樓府,還不忘觀察四周的情況。
「天啊!那個涼亭好漂亮。」
「地啊!那片是湖嗎?竟然是建在府里面。」
「爹爹的家,真是……」
「好有錢啊!」
樓靖大少爺般地(他本來就是大少爺)斜倚在躺椅上,而縷衣則慵懶地枕在他的腿上,輕風拂過,楊柳招搖,遠處的湖面泛起一層漣漪。
嗯,真是舒服啊!好久沒這般享受過了。樓靖拿起一串葡萄,剝下一粒,「張嘴。」
縷衣乖乖地張開嘴巴,喂娘子吃一粒,自己吃一粒,「張嘴。」
唉,這十幾日過得實在太悠閑了。除了吃便是睡,不知道長此以往,他跟娘子會不會變成豬啊?不過,就算是豬,娘子也是最漂亮的豬,想象著兩人肥肥胖胖地擠在一起的樣子,惡劣地笑了起來。
「笑什麼?」
「啊,啊!二弟,你什麼時候來的?」
「在你嘿嘿笑的時候。」
「哦!」他拿起一盤糕點。
樓通急忙擺手道︰「我不吃。」
「我知道,我拿給縷衣的!」盤子塞到縷衣的懷中,「吃。」
「……」樓通苦笑。
「大哥這幾日住得可好?」
「很好,好極了,還是家里好啊!最舒服,唉,當年我怎麼會舍得離開呢。」
樓通又是苦笑,當然舒服了,以縷衣有病為由,反鎖在逍遙居里,誰也不見,除了吃還是吃,他記得大哥以前不是這麼懶的啊!
「大哥,讓靈兒與策兒姐弟倆獨自應付他們,不妥吧,況且年紀又小。」
樓靖不在意地擺擺手,「沒什麼不妥,我們不也是在這環境里長大的嗎?那兩個小表,精著呢,沒事,我反倒覺得他們是樂此不疲,終于找到好玩的了。而且,現在樓府是你當家做主,我擔心什麼?」只要兩個小表不阻礙他跟娘子相親相愛,干什麼都行啊!他們可是在他眼前晃蕩了十年有余啊!漫長的十年。
「大哥,這個家本來應該是你當才對!」樓通歉疚地說道,「若非當年……」
「又非你的錯,大哥也從未怪過你。況且你還接大哥回來,我感激你還來不及呢……咦,這塊不能吃,餡是辣的。」將那塊中間夾紅棗的糕點從縷衣手里搶過來,一把扔進嘴里,嗯,滿足地眯上眼楮,真是好吃啊!他已經許久沒吃到這麼地道的紅棗糕了,還是樓府的廚子厲害。
縷衣傻傻地看著空空的手,抬起頭,睜大水霧般明亮的眼楮奇怪地望著樓靖,表情迷茫又無辜,「辣……的?」
「是啊!辣的。」樓靖睜眼說瞎話。
縷衣看了看碗里剩下的糕點,又看了看樓靖,最後轉首看了看樓通,低頭舌忝了舌忝頭上的糕點屑,疑惑地皺皺秀眉,最後拿起另一塊糕點,依然坐在樓靖的身旁,津津有味地吃起來。
「……」樓通無話可說了。
「爹,我們回來了,二叔,你也在啊!」兩個粉雕玉琢的小人兒蹦蹦跳跳地跑了回來,策兒抓起桌上的茶杯就喝。
靈兒更夸張,直接操起茶壺,仰脖咕嚕咕嚕灌了幾大口下去。
倚坐躺椅的樓靖輕嘆口氣,「靈兒,女子行為應該文靜嫻雅!怎可這般粗俗呢。」
靈兒振振有詞地說道︰「爹,你說的是女子,而我還是孩子啊!」
「哦!也對。」樓靖想了一會兒說道。
對什麼啊!樓通暗翻白眼。
「爹,你瞧,這是七叔公送我的。」策兒由懷里掏出一塊玉墜。
樓靖看了一眼,評價道︰「很值錢。」
策兒立即歡天喜地地收進懷中。
「爹,我這還有一副鴛鴦手鐲,是三姑女乃送的。」靈兒伸長兩只胳膊,遞到樓靖面前。
樓靖點了點頭,「很好看。」
靈兒笑道︰「我也覺得漂亮,當時啊,我只是睨了三姑女乃的手腕一眼,她就把手鐲退下來給我了。」
「我要,我也要。」縷衣突然伸出手要靈兒的手鐲。
「娘,這個你戴不好看。」靈兒快速將兩手藏到身後。
「拿來。」這次是爹爹伸手要了。
靈兒不甘不願地將手鐲退了下來,遞給樓靖,「爹爹真偏心。」
樓靖當沒听見,將手鐲給縷衣戴上,縷衣也學靈兒適才的樣子,伸出兩只皓腕在樓靖眼前晃來晃去,樓靖笑著點頭,「好看。」
「咳,靈兒,你若真喜歡那鐲子,二叔明兒便給你買一副。」
「真的嗎?謝謝二叔,不過,既然要買,就買兩副好不好?省得娘再跟我搶啊!」
「呃,好……好吧!」
「策兒,靈兒,其實你們三堂叔房里有個玉觀音……挺不錯。」樓靖眯著眼想了想,突然間說道。
「真的嗎?」
「爹什麼時候騙過你們?」
「姐姐,明天我們就去三堂叔那撞門。」
「好啊!但是用什麼理由呢?」
「嗯,想想吧!有了,就說去找英杰玩。」
「可堂叔那個兒子才三個月大,還不會說話呢。」
「哎呀,只是個理由,誰要真的跟吃女乃的孩子玩啊……爹,你說這個辦法可以嗎?」
「行啊!」樓靖點頭。
樓通哭笑不得,「大哥,你這樣……不好吧!」哪有這樣教孩子的。
「二叔,爹說要趁著大家都巴結我們的時候狠狠地撈一筆,防止將來後悔。」
「其實我們也是迫不得已,父命難為啊!」
姐弟倆一唱一和︰「啊,我們還有事,爹爹,二叔,娘,我們先告退了。」說完,姐弟倆又同來時一樣,蹦蹦跳跳地跑開了。樓通張口結舌,「大哥……」
「沒事,那兩個小表有分寸的,我又不能跟在他們身邊一輩子,早些讓他們辨出真善虛偽也是為他們好,樓府人多復雜是最好的鍛煉環境,咦,糟了,我的頭怎麼又暈了……」
「大哥,大哥!你怎麼了?」
「樓,樓!」
「沒、沒事!」樓靖慢慢睜開眼楮,幸好,這次是坐在躺椅上,上次頭暈正在如廁,險些掉了進去,丟臉,「我剛才只是眼前發黑,可能是中暑了吧……好了,好了,你相公我沒事。來,別噘嘴,笑一個。」
「大哥……」樓通深深地嘆氣,「今天很涼快的,不會中暑!我看還是請個郎中回來看一看吧!」
樓靖一蹙眉,想了想,「好,那就看一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