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怎麼辦?」紫綾哇哇大叫,急躁不安的在孟家大宅孟伯儒的臥房里踱步,哪還看得到方才與老女乃女乃斗智的神勇。「我真的會讓這張嘴給害慘!」
胡說八道害到自己不打緊,要命的是還拖累了孟伯儒,讓兩人深陷泥沼之中,進退不得。經她這麼一玩,誤會益發加深,而且還弄假成真成了孟家大少女乃女乃,住進孟宅,這該如何是好?
「你來這邊坐。」孟伯儒拍拍身旁的沙發。她走得不累,他看得頭都昏了。
「對不起,我反而幫倒忙了。」紫綾愧疚的高舉右手道︰「我發誓我真的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氣不過女乃女乃盛氣凌人的樣子。」
「女乃女乃就是這樣,發號施令慣了。會變成這種局面,女乃女乃也要負一些責任。」孟伯儒安慰著。女乃女乃真的太過分了,咄咄逼人又無禮之至。兩年前女乃女乃可不是這般的,最起碼和他人吵架時不曾這般「熱切」,今天她似乎和紫綾吵得挺「開心」的。
「我們真的不能住下來,至少我不行。」
與紫綾煩惱的神情相比,孟伯儒俊朗的臉龐並無半點苦惱,甚至輕松得很。
「你就當作是來度假,別太拘束。」
「老兄,你忘了嗎?我們明天還得辦離婚也!」紫綾白了他一眼,「有哪個離了婚的老婆還會住在老公家的?」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而且明天也離不成。」
「為什麼?」
「你忘了?方才在大听上,你可是抵死都不願意和我離婚。」他笑腕睨著她。
紫綾立即漲紅著臉辯解,「那是我和女乃女乃吵嘴吵得太忘我,說話才會不經大腦。要不我現在就去向女乃女乃說明一切。」
孟伯儒卻是搖頭阻止她,「女乃女乃不會相信的,她只會認為這又是你另一個詭計。」
「那我就從頭開始說,說到她相信為止。」
他搖了搖食指,「這就是女乃女乃頑固的地方…她認定的事是很難去改變的。」
「難不成我們當其得趁著夜晚「落跑」?」紫綾愁眉不展的說。「今年我是犯太歲是不是。否則怎麼會接二連三的遇到這些事?改天得到廟里拜拜去去霉運,還得再煮個豬腳面線吃吃……」
孟伯儒好笑的看她喃喃自語,修長的手指撩起垂落在她臉頰旁的發絲把玩著。
「其實女乃女乃是出了名的老狐狸,會中了她的計謀是在預料之中。」打從他會說話至今,不知吃了幾回敗仗,祖孫倆更是不曉得斗了幾百回合,要騙女乃女乃可不是件易事呢。「往好的方面想,你確實幫了我一個大忙。不用回來接管孟氏,我可餃恨是松了一大口氣。」
「孟氏財團很爛嗎?否則」——她的問題在見著他手中的發絲後霎時消失,臉孔更是無法克制地漲紅。
他們何時坐得這麼近?
紫綾心慌意亂地挪開身子,和他保持安全距離。
「否則什麼?」孟伯儒卻是狡邪一笑,但並未再進一步,只是一逕注視著她嫣紅的臉蛋。
紫綾強忍不奪門而出的沖動,清了清喉嚨才說︰「否則你們為什麼都急著將它往外推?」
方才應該是他無意識的舉動吧,否則他又怎會神色自若?對,一定是她多心了。
「想不想知道為什麼是由排行老麼的季儒當家?」他神秘一笑。
紫綾立即點頭如搗蒜,並自動往他湊近。她最愛听故事了,只要有故事可听,她跑得比誰都快。「是不是有什麼秘辛?當初的「戰況」是不是相當激烈?」
「如果你期望听到我們四兄妹爭權奪利、打個你死我活,那你可要失望了。」孟伯儒滿意的見到她的注意力轉移,更滿意她主動靠近之舉。「季儒之所以會待下來,是因為兩年前他抽到了下下簽,輸給另外兩個人。」
「啊?。輸的人得到大財團的主控權?」外面那些不肖之徒听到之後不知會是什麼反應?「喂,為什麼是兩個人?你們不是有四兄妹?」
「我聰明的早就溜了。」他親昵的點了點她可愛的俏鼻。「兩年前我故意和女乃女乃大吵一架,讓女乃女乃在盛怒之下將我趕出去,並取消我的繼承權。其他三人得知消息後,怕女乃女乃將主意打到他們身上,紛紛想法子也要開溜,但是倘若三人全部開溜,,女乃女乃將會一個也不放過,最後決定由抽簽的方式留下一個替死鬼,而那個替死鬼就是季儒。」
「難怪孟季儒會用這麼激烈的方式逼你回來,原來是懷恨在心。你害他辛苦了兩年嘛。」她恍然大悟地看他笑得得意又惡劣。
「其實財團交給季儒管理是最恰當不過的,我只適合去外頭沖鋒陷陣、開疆闢地,不適合守成。但是季儒不同,他最有責任心、思慮最周密,最能顧及全局,孟氏財團交給他是再適合不過。所有的人都明白這一點,只有他自己看不透,因此仲儒和叔儒便動了個小小的手腳,讓他抽中了下下錢。」孟伯倫說完還得意地對她眨眨眼。
「你們好賊!」紫綾忍不住發噱;她若是有同情心,就該為可憐的孟季儒掬一把同情淚,不過一想到其他人設計孟季儒的情形,她嘴角就不由得往上揚。
一陣敲門聲在此時響起,來者是田管家。
「老夫人請大少爺利大少女乃女乃到大廳,有事相商。」
「她都不會累啊?」紫綾夸張地仰天長嘆,哀鳴不已,「我們才上來不到三十分鐘也!」
「這表示她老人家挺喜歡你的。若是她討厭之人,她可是連理都不理。」
孟伯儒笑睨著她。
一旁的田管家听聞,亦是微微點頭附和。
「我寧可她對我壞一點,愈壞愈好。」話是這麼說,她的雙腳還是自動走了出去。
孟伯儒笑看著她的言行不一卻不點破,心申想著這樣也不錯……「大白天的,躲在房里頭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
孟伯儒與紫綾兩人還未走下樓,便听見老女乃女乃中氣十足的指責。
「女乃女乃,您不會當真是老眼昏花吧!現在可是黃昏時刻,天色都暗了,怎麼遼算是大白天呢?」紫綾亦學著她揚高聲音道。
一個清晰的抽氣聲響起,引起了眾人的注意,紫綾循聲找著一個美得像陶瓷女圭女圭的女人,她是那種生來就要人放在掌心疼惜憐愛的小女人,以月為神,以柳為姿,以花為態。就連同為女人的她都著迷了。
她偷空覷了孟伯儒一眼,想看看他有無露出急色鬼的模樣,出乎她意料她,他竟是沉著臉,神色僵硬、目光陰沉地直直瞪著陶僥女圭女圭。
「你不舒服嗎?」她輕拉他的衣柚關心地問。
孟伯儒卻是冷峻的開口,「你來做什麼?這里不是你該來的地方!」
「你嚇壞人家了。」紫綾皺著眉道。瞧,陶瓷女圭女圭嚇得臉色都發白了,淚水直在眼眶里打轉;連她都覺得不忍心了,他這個大男人怎麼連半點憐香惜玉都不懂?
「這種小把戲她最拿手了,更是常以此將人瞞得團團轉,我說的對不對?
丁詩情!」
「伯儒」——丁詩情哽咽地喊,楚楚可憐的模樣真教人不舍。
原來是舊情人相會啊!紫綾這才恍然大悟。她是不明白孟伯儒與丁詩情之間的愛恨情仇,不過既然人家都找上門來了,好像該讓他們聚聚、敘舊一番。
念頭一動,她便挑了張舒適、視野佳的椅子坐下,然後隨手替自己倒了杯女乃茶,還順便替老女乃女乃及孟夫人倒上一杯、愜意的看起戲來。她看得津津有味,以至于忽略了老女乃女乃與孟夫人所投射過來的目光與奸笑。
「伯儒,你別生氣,我話說完就走。」丁詩情可憐兮兮的說。
「生氣?我有何氣好生?」孟伯儒笑得不羈,「假如你是特地來看我有沒有生氣,現在你看到了,可以走了。」
哇,原來他也是這麼無情的人啊!紫綾在心底輕呼。她還以為他是個沒脾氣的人咧。
「你聰我解釋,那天的事真的是一場誤會!我朋友生病了,我急著送他去醫院,才會忽略你的用心良苦……我真的不知道你會在那一天向我求婚。」豆大的淚珠滑落她吹彈可破的肌膚,潔白素手想扯住愛人的衣袖卻又不敢,只得遲疑地停在半空中,而後黯然的收回。
好啊!紫綾暗自喝采,暗忖道丁詩情若不是真情流露,便是太會演戲。希望不是後者才好。
「我不敢求你諒解,更不敢奢望你會重新接納我,今天我來真的只是要讓你知道原委。」
「我知道了。」孟伯儒點頭,臉上看不出任何表情,就連方才的不悅與無情都不復見。
啊?就這樣?紫綾在一旁詫異不已,他老兄未免也太過簡單扼要了吧,人家好歹也曾是他的女朋友也!
「既然你來了,我就順便介紹我妻子給你認識。這位是焦紫緩,我的新婚妻子。」孟伯儒突然將紫綾自椅子拉起並親昵的摟住她的腰,在她額際印下一吻。
他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紫綾根本不知該如何反應,只好吶吶地道︰「嗨,你好。」
「你好。」丁詩情見著兩人親密的模樣,臉色更是慘白,那楚楚可憐的模樣讓紫綾覺得自已是破壞人家婚姻的第三者。
「你可以走了。」孟伯儒再次下達逐客令。
不知是不是錯覺,紫綾好似看見丁詩情織細的身子晃了下,怪可憐的。
「那麼我走了。」丁詩情神情衷淒,心碎的淚悄然滑落無懈可擊的臉蛋。
「丁小姐,請等一下。」老女乃女乃突然開口了。
「女乃女乃還有什麼事嗎?」丁詩情強顏歡笑,溫柔的詢問。
「你們瞧瞧,詩情還是那樣有禮,絲毫不介意你們的惡言相向,倒是你們夫妻倆,絲毫不懂禮數。就算是舊情人,好歹人家也大老遠的上門拜訪,你這小兔崽子卻連最起碼的招呼都沒有,還要趕人家走,你書都讀到哪里去了?還有你這個做妻子的,丈夫的舊憤人都找上門了也不見你有半點緊張,還有閑情在一旁喝茶看戲?」
「女乃女乃,這您就有所不知了,孫媳婦我這是心胸寬大、明事理,讓他們說說話敘舊一番也是人之常情。何況我是伯儒名正言順的妻子,其他的女人又能怎麼樣呢?」紫緩秋波微轉輕笑道。「哪個人沒有過去?我倒是很高與自己的老公是個經驗豐富的情場浪子呢!」
看到老女乃女乃不悅的瞪眼,紫綾繼續攔風點火,最好能讓老女乃女乃一氣之下將她趕出去。
「您老人家都不曉得,假如交了個第一次談戀愛的男朋友有多麻煩,小心眼、愛大驚小敝、又愛管東管西;伯儒以前的種種可是造就了今日他善解人意、溫柔體貼的大功臣也!」紫綾煞有介事地繼續大放厥詞,「其實男人啊,就要多被女人拋棄和折磨才會成為好情人;我認為女人也是。」
「你們聰听她這是什麼話!」老女乃女乃指著紫綾,氣得臉紅脖子粗,後轉向孫子怒喝︰「看你挑的好媳婦!說話不倫不類、亂七八糟!你怎麼會舍棄詩情這樣的好女孩,卻挑個下下之選?真是沒眼光。」
「女乃女乃過獎了,詩情沒您說的那般好。而且當初是我不對,不能怪伯儒。」
丁詩情精致的臉蛋低垂著,輕聲說道。
「听听,多麼通情達理!」老女乃女乃挑釁的睨著紫綾,又道︰「不像某人,講起話來夾槍帶棍,絲毫沒有半點為人妻、為人媳的自覺。」
「女乃女乃,焦小姐沒那麼壞;我想她只是性子直了些,想到啥就說啥。不懂得拐巧抹角。這種人是最單純、最好相處的。」
「你干脆直接說我笨好了。」紫綾睨著丁詩情輕哼。
「對不起,我不是那個意思。」丁詩情說著,眼淚又要掉下來了。
「不用對她道歉,你說的是實話;你就在這兒住幾天陪陪女乃女乃吧。」
「女乃女乃!」孟伯儒眉頭皺得更緊了,留下丁詩情絕對是不智之舉。
「怎麼,我找人陪我聊天解悶也不行?」
「不是……您也不問問人家丁小姐願不願意,人家可是怕得很呢。」紫綾總是覺得丁詩情不似她外表那般柔弱、可憐。
「只要女乃女乃不嫌棄詩情笨手笨腳,詩情當然願意。」她可是求之不得呢。
呵呵呵呵,這是不是叫作柳暗花明又一村呢?
晚餐過後,正欲回房的孟氏夫婦在回廊遇上了嬌媚動人、溫柔婉約的丁詩情。她笑吟吟的迎面走來。就算紫綾想有意忽視她的存在也難。
「丁小姐還沒睡?」紫綾振作精神露出笑臉迎向來者,像個準備迎戰的勇士,更想快快打發丁詩情,好與孟伯儒商量接下來該怎麼辦。
「我送女乃女乃回房,剛出來。」丁詩情珠圓玉潤的嗓音煞是好听。
「那我和伯儒就不耽擱你休息了。」說罷,便欲離去。
「焦小姐,請留步。」柔女敕的嗓音輕輕的響起。
「還有事?」
「我想和伯儒私下說幾句話。」
「哦,我是沒問題,只要伯儒不介意就行了。」她偷瞄著身旁臉孔陰沉的「老公」。
孟伯儒則是面無表情的道︰「我們之間已經無話可說。」
「只要一點點時間就好了。」丁詩情那可憐兮兮的模樣讓人于心不忍。
孟伯儒英俊的臉龐閃過一絲猶豫,紫綾看在眼中、只得喚道︰「你就和她說說話吧!我先回房了。」說罷便邁步離去,走得既急又快。
「想說什麼快說。」孟伯倫不耐的走下回廊步入花園,心申五味雜陳。
「我好想你……」丁詩情忘情的張開雙臂,想一如以往窩進他寬闊的胸膛,但是他卻閃了開,她只好哀怨的瞅著他,神情有著一絲狼狠。
孟伯儒冷冷的開了口,「我已是有婦之夫。請你放莊重點。」
「你並不愛她!」她淒楚的指出。
「你了解我嗎?愛不愛誰只有我最清楚!」他冷哼道。
丁詩情苦澀一笑,「是啊,我又了解你多少?」後又可憐兮兮地問…「為什麼不讓我知道你是孟氏財團的繼承人?」
孟伯儒聞言不禁感到好笑,笑她亦是笑自己;她開口問的第一句話不是問他好不好,也不是問他為何匆匆結婚,卻是問他繼承人之事。他笑自己之前竟是這般盲目、痴愚,如此工于心計;貪婪之人會看不出來。真是當局者迷!
「你不該來找我的。」他嘆道,心中對她原有的一絲情感至此蕩然無存。
難怪會有人說︰已分道揚鑣的情人若再見面,只會讓彼此的幻想破滅,讓舊情無法永恆……這一刻,他突然急于見到紫綾那張表情豐富的俏麗臉蛋。雖然認識她不過短短數日,但是她頑皮、可愛的神情總是能讓他心中的陰霾一掃而空;而方才她走得那麼急切、倉皇……「不,我愛你,你知道我是愛你的。」丁詩情忍不住捉緊他的手臂,急促地道︰「你也愛我,你說過不能沒有我的。」
「這世界上,沒有誰是不能被替代的。」孟伯儒冷淡的眼神看不見往昔的熱烈,有的只是厭煩。「而且你我的愛早已經是過去式,是你親手切斷的,記得嗎?」
「我知道我錯了,我不該誤信他人的甜言蜜語……但我一直是愛你的,你再給我一次機會。」丁詩情柔潤的嗓子忽地低了幾度,緊跟著是低沉性感的輕呵,「而且,我們的身體總是配合得天衣無縫,你當真舍得離開我?」
她將自己豐滿柔軟的身軀緊抵著他精壯的身子蠕動,紅艷性感的雙唇堅定的吻上他緊抿的薄唇,挑逗他的極限。她知道他所有的敏感地帶,更知道如何引發出他最深濃、最熾烈的欲火。一思及他的無窮精力,她便感到全身虛軟無力,體溫節節高升……而她迷濛的眼眸在瞧見二樓窗口一閃而逝的身影後,唇邊的笑意勾得更深了。
哼!不知哪來的野女人也敢同她搶男人?識相點還是快快打包行李滾出孟宅吧!
一想到嫁入孟家之後的光明前景,更是讓她心跳加速、興奮難耐,不由得申吟連連。
「表演完了嗎?」
孟伯儒冷洌的聲音響起,令丁詩情立即自遐想中驚醒,愕然地瞪視著眼前面無表情的俊臉。
「你」——她不相信他對方才的激情毫無感覺,不死心的再度抬起藕臂,卻遭他嫌惡的揮開;並且轉身離去。
孟伯儒納悶著,為什麼今日見到丁詩情卻無以往的心動?為何她的挑逗無法如以往一般令他熱血沸騰?而當她性感的唇瓣貼上來時,他的腦海里浮現的竟是紫綾美麗的臉孔。更不可思議的是,他竟對紫綾有一絲罪惡感,就像已婚男人在外偷歡對妻子良心不安一樣。
原來他也是善變的,對一段感情徹底失望後,再次踫面,竟可以如此無動于衷。那段情是如此盲目可笑,而丁詩情的心機更讓他覺得紫綾的率直純真十分難得。一思及此,想見她的渴望更深,他離去的步伐也更急了。
「不,你不能走!」丁詩情急切的攔住他,不明了是哪里出了錯;她計劃的結果不該是如此!
「你還要自取其辱?」他的瞪視讓她心虛的移開了目光,不敢直視他黑眼瞳里的嫌惡。
「不,我是為我們的愛情、我們的幸福。」兩行情淚落了下來,丁詩情告訴自己,絕不能輕言放棄。
當初她誤信那個古聚蓮花、虛有其表的男人,自以為逮到了比孟伯儒更有力的長期飯票,無情的舍棄他這個真正的金主,才會落得今日這般狼狠。所以不管如何她都要使出渾身解數、力挽狂瀾,絕對不能讓他溜走。單單孟氏這支大魚就夠她吃穿好幾輩子呢!孟伯儒卻冷笑地指出,「是你的愛情、你的幸福吧!」
「你怎能說得這麼殘忍?」她晶瑩的淚珠冒得更急了,「我要怎麼做才能讓你原諒我?」
「你要我原諒你?好,我就原諒你吧!」他不是很在乎的聳聳肩,在她還未來得及欣喜之際,隨即又殘忍的將她的希望打碎,「但是我懷疑我們之間存在的不是愛,只不過是。」
「你不愛那個女人,你愛的人是我,是我丁詩情!」她不計形象的吼著。
「別再自欺欺人,否則最後受苦的還是你自己。你走吧,不論你要任何把戲都沒有用,我們之間就如同流水,一去不復返。」
「我不會放棄的。」丁詩情明亮的眼眸因憤恨而充滿血絲,像個嗜血的夜叉。「我得不到的,別人也休想擁有!」
「你別不識好歹,也休想利用女乃女乃。」孟伯儒陰沉地驚告。
「但女乃女乃疼惜我是有目共睹的。我甚至比你那個惹人厭的老婆還得她老人家的歡心。」丁詩情長長的睫毛邪惡地扇啊扇,什麼清純可人、體貼善良全都滾到天邊去了。
「你若敢對紫綾不利,我會讓你後悔一輩子!」孟伯儒的眸光降至冰點。
「哎呀,我好怕喲!」丁詩情卻是嬌笑連連。「話別說得太滿,小心閃了舌頭。」
就算留不住他的心,她也要得到他的人。只要得到他的人,等于得到他的一切,為此,她會不擇手段!
紫綾站在房內,暗自嘆息。
這一天似乎過得沒完沒了,一波未乎一波又起;幸虧她的心髒夠強,否則恐怕早心髒病發嗝屁了。
她看得出來,孟伯儒和丁詩情舊情未了,既然郎有情、妹有意,她這個第三者還桿在這兒做什麼?也用不著和孟伯儒商量接下來該如何做,她可以直接打包行李走人了。
紫綾極力漠視心頭那股莫名的怪異感覺,機械式的收拾著才打開不到兩個小時的行李。她不否認,方才花園那一幕讓她心痛的無以復加,可是她不應該也不能有這樣的感覺,因為她和孟伯儒就快是陌生人了。這兩天所發生的事情只能說是上蒼的捉弄,也許是它在打瞌睡,才不小心讓兩個不該有交集的人相遇;待它睡醒,她的愛也該醒了。
而且早早離開這里,就毋需看人臉色受氣,所以好不容易能夠離開了,她應該要歡天喜地放鞭炮以資度祝的。
就這麼決定、離開後要仰天長笑……「你在做什麼@.」
孟伯儒急匆匆的回房,豈知一進門看到的便是讓他不悅又怒極的一幕。他從沒這麼害怕過,就連丁詩情離開他時,他也只有被背叛的憤怒,而不是駭然。
他一腳將行李箱踹下床。為什麼會感到驚惶,他無心去想他沒時間細究,眼前最重要的是摘清楚她為何收拾行李。而且無論如何都要留下她。
「你真粗魯。」紫綾擰著柳眉不悅的瞪著他。
孟伯儒做了個深呼吸,藉以平息翻騰不已的情緒。
「為什麼收拾行李?」
「當然是離開啊,真笨!」她輕啐,打算將行李箱撿起來,誰知她腰都還沒母彎下去,便讓人粗魯地掃進懷中,耳邊再起憤怒的咆哮。
「不準!我不準你走,听到了沒?」
說罷,他不由分說便吻上她柔軟的雙瓣,輾轉吸吮。他的唇像是最熾烈的火焰,夾帶著雷霆萬鈞之勢,蹂躪她甜美如花瓣的雙唇;他像是置身于火海之中,渴求著她的滋潤。
而紫綾原本便亂轟轟的腦子在他吻上她的唇時便再也無法運作,身子更是因他所點燃的火焰而虛軟無力。明知道這是不對的,她卻無力推開他,只能沉淪于情感之中。
「紫綾,紫綾……」
孟伯儒情難自己的喃喃呼喚著,這聲望的叫喚卻將她游離的心思喚了回來,奮力推開他溫暖的身軀。
「怎麼了?」他有著短暫的迷惑。
「不要過來!」紫綾輕喝,眼眶紅紅的。
但是他仍不妥協地走向她,「除非你告訴我為什麼哭了。」
雖然他也為自己吻她之舉感到驚訝,但是他的吻技沒這麼糟糕吧!將女人吻得哭了,這可是破天荒頭一道。
「你還敢問!」她低喊出聲,不忘和他保持安全距離。「你不能把我當成了詩情!你大可去找她滿足你的,你怎麼可以如此羞辱我……而且,我沒有哭。」
打死她,她都不會哭,她才不會因為成為替代品而落淚,即使她真的難過得想放聲大哭,也絕不在他眼前落一滴淚。
「你誤會了。」他不顧她的掙扎將她接進懷里,鄭重而認真的說︰「你絕對不是替代品!」
「放開我!」她嗓音黯啞,掙扎不休。
孟伯儒自責地抬起她的臉蛋,額頭抵著她的,輕輕柔柔的低語︰「我發誓絕不會再這般莽撞,下次要吻你前一定先征求你的同意,好不好?」他試圖以輕松俏皮的話語緩和緊繃的氣氛。
「放開我!」紫綾只覺得臉頰再度發熱,和他這般靠近讓她實在不知所措。
這回,他放開了她,但仍不準她去踫行李箱,並且霸道地將它踢得更遠。
「你」——紫綾為之氣結,雙眼噴火的瞪著他,「踢壞了你賠我一個新的!」
「你用不上它的。」他說的輕松,眼里的篤定不容忽視。
「誰說用不上?就快用到了。」紫綾氣憤的目光幾乎將他燒出兩個窟窿。
她不明白他為何突然變得這般不可理喻,更想不通他為什麼要吻她……孟伯儒不悅地板著臉,「我說過你不能離開!」
「正主兒都已經出現了,我還留在這兒做什麼?自取其辱嗎?」她輕哼,「要我別走,那就給我一個理由,只要你的理由合理,我就留下來。」
孟伯儒暫時將方才吻她的插曲撇開,因為此時有更重要的事待做。
「你答應過我先不離開的。而且,我需要你留下來幫我趕走丁詩情。」他瞬間又恢復以往的從容自若。
「你要我幫你趕走丁詩情?!」紫綾驚訝地瞪著他,火氣立刻被拋向九層雲外。「你有沒有說錯?」
「我沒說錯,你也沒听錯。」孟伯儒嘴角泛出一個近乎戲寵的笑,好笑地看著她杏眸圓膛的俏模樣。
「可你們不是和好了?我剛剛還看到你們在花園熱吻」——紫綾紅著臉蛋藉驟然住口,隨即尷尬的解釋,「我不是故意要偷看的,是你們要親熱也不看場合,我想不看都難。」
孟伯倫促狹地應了一聲,方溫柔的緩緩吐出話語,「那是她的伎倆之一她企圖以來達到入主孟宅的目的。」
經過方才與丁詩情的交談.他不禁為丁詩情的偏執感到驚訝,並且明白她並非虛言恫喝。為免她為了自身的利益而做出不可理喻之事,他決定讓她盡快離開。而要讓丁詩情理所當然的離開孟宅,女乃女乃也無從反對阻止,這便需要紫綾這個「孟少女乃女乃」的幫忙了。
「真的?可是我看她很愛你地……你確定她只愛你的錢?」說丁詩情不愛孟伯儒,她覺得這個可能性十分的低,因為沒有一個女人能不受他吸引。像她才不過認識他幾天,便每每管不住自己的心。
「知道我們為什麼分手嗎?因為她以為自己找到一個比我更有錢有勢的人︰我想,為了錢她可以做出任何事。」他嘆息道︰「當初認識她時,就曾听說她會為了把握每一個往上爬的機會,毫不留情地拋棄相交多年、甚至論及婚嫁的男友。」
「她的野心真大。」
「對啊!我以前就是被她清純可人的偽裝所蒙騙,現在她又對女乃女乃故計重施,我好擔心耳根子軟的女乃女乃會被她的甜言蜜語所騙……」孟伯儒說著,眉心不由得又糾結成一團。
「老女乃女乃才不會這麼容易就散人玩弄于股掌間。」紫綾不信的哼笑,「倒是丁詩情要小心。別被老女乃女乃刻薄的話語嚇得花容失色。」
「這你就不知道了;女乃女乃雖然說話尖酸刻薄,但對甜言蜜語卻最沒有免疫力。就拿季儒來說吧,你以為他為什麼可以和女乃女乃共事兩年之久還相安無事?
靠的就是那三寸不爛之舌。」
「真的?」見他點頭如搗蒜,這會兒換紫綾皺起眉頭了,「這樣子真的很麻煩也。」
「就是說啊。」他煞有介事地一嘆。「所以在這節骨眼上你更不能走,否則我肯定晚節不保。」
「胡扯。」她嬌嗔地橫了他一眼,又道︰「你們……呃,你們當真沒有復合的可能?」她可不想當破壞他人姻緣的第三者。
「絕不可能。」
不知為什麼,他斬釘截鐵的回答讓她心中原來的刺痛突然都消失不見了。
而且還莫名其妙松了口氣。
「好吧!我就留下來幫你。」要他獨自對付丁詩情,她怎麼都覺得不太妥當。像他這麼沒主見、好脾氣又斯文的男人,她若不幫他,他肯定會讓丁詩情吃得死死的。
「你要我怎麼幫你?」
「很簡單,就是有時候必須有一些親密的舉動……」
「多親密?」紫綾立即渾身戒備起來。她得先問個清楚,可不能幫忙幫到連自己都賠了進去。
孟伯儒卻是笑得賊兮兮的,像支偷腥的貓兒。
「你放心,不過是像拉拉小手、抱一抱對方,吻」——「你剛才答應過不再吻我的。」紫綾緊張的說著,那神情好似他隨時都會撲過來將她吞下肚。
「不,我答應的是先征求你的同意,而我現在正在征求你的同意啊!」他笑得高深莫測,「你放心,我不會亂來的。」
「真的?」她防賊似的看著他,「你保證?而且不可以吻得太過火喔。」
「我以我的終身幸福做保證。」看她戒慎的模樣,孟伯儒嘴角不由得勾出了笑意,並舉起右手起誓,讓她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