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身情狼 第八章
作者︰浪子

今夜的憶筱山莊星光燦爛,星子是調皮精靈的眼楮,戲嘲地冷眼旁觀。世俗每晚上演著男歡女愛,只有他陪伴著失去愛情的自己,度過寂寥的漫漫長夜。

幽昏的星光,將閣樓上崔胤的孤獨身影,拖曳在冷冷的地板上;孤獨影子,陪伴著他的孤獨,一種連心也跟著的孤獨感,濃濃地裹住他孤獨的身體。

他痛惡這種孤獨感,又不願從這孤獨感里抽離,有些像是自虐的可悲行為。往昔他挺喜歡這種孤獨的感覺,浸婬在孤獨的氛圍里,能拉近與可可的距離,能清明感受到可可活在他心里的一種自欺欺人的真實感。

只是今晚,可可活在他心里的真實感變得模糊了。駱依辰的倩影,越加取代可可的影子,而他恐懼可可會在某個下一刻,從他心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越發清晰的駱依辰。

崔胤排斥著,然而他愈是刻意抹掉駱依辰的影子,可可的身影卻愈發模糊。

一種已然存在的感覺,以著強烈的震撼力,強迫他承認這種真實感覺的存在。

愛上了駱依辰!崔胤詫然的發覺,自己連反駁的勇氣都沒有。

愛已然存在,誰也無法否認。

調皮閃爍的星子,像是在嘲笑他的傻,惹煩了他閉上眼楮,然而駱依辰的倩影,卻像如影隨形的魔女,一刻也不讓他喘息,佔領他閉上眼的黑暗世界,掠奪了他所有原本該是冷靜、沉穩的思維空間。

崔胤難以置信,竟然能有個女孩超越了可可的魔力,可以漫進他的心,而且幾乎將他的心徹底淹沒。

只因她神似可可的側臉?只因她具有三分之一狼人的血統?不,他失措地發現,愛上的是屬于具有駱依辰特色的駱依辰,她的可人、她的優雅婉約,及她的不卑不亢,是別人無法取代的迷人魅力。

其實,在那場記者會上,他即被她臨危不亂的冷靜所深深吸引,且不知不覺地陷入。

崔胤煩躁地睜開眼楮,旋即凝入瞳底的是星子的嘲笑。他再次感受到被愛勾引的那種折磨與煎熬。從可可去世後,他以為這種感覺將隨著可可永遠埋藏,但……

不,絕不!崔胤像只受傷且被激怒的雄獅,倏地挺起身子,灼熾竄燒的欲念在他奔流的血液里驟轉成無力抑制的激動,一股駭人魔力在他體內激烈變化……

狼嗥在幽寂空靈的山谷間淒厲的聲聲回蕩。

???

駱依辰隨性地讓自己的身體陷進柔軟的沙發里,妮妮領首帶著另外四只貓兒跳上沙發,磨著、蹭著、偎著,分享著駱依辰的地盤。

「喵!」

妮妮越過駱依辰平坦的小骯,爬過雙峰間的丘陵地帶,爪子深怕抓傷媽咪粉頸的雪女敕,小心地從側頸滑過,以那柔順的毛團摩挲著駱依辰臉上淡抹的失落。

她感動妮妮的善解人意,疼憐地抱過它,雙手圈進滿懷的溫暖,另外四只貓兒吃醋似的爭相蹭進懷里,瓜分了妮妮獨寵的溫暖。

「別蹭嘛!媽咪不偏心的。」駱依辰心疼地將五只小家伙圈進懷中,它們全是她的最愛。

愛貓比愛個男人來得簡單多了。貓兒看似神秘無情,其實,它與狗有著同樣的忠誠,而且體貼的更甚于任何一種寵物,只要懂得用心善待,往往能獲得意外的貼己回報。

只是……唉!如果善解心語的貓兒能會人話,幾句安慰的貼己話,那此時也不生起這無端的寂寞。

貓兒可以讓她不孤獨,卻排遣不了芳心的寂寞。一種她說不上來的牽掛寂寞。

牽掛著什麼?也許自己清楚,只是不願承認罷了。

瞧瞧自己的小腦瓜里,有著什麼影子縈繞著?除了崔胤外,還是崔胤。天曉得自己著了什麼魔!當他的影子似他一貫霸道的個性。佔滿她小腦袋,騷攪的她腦細胞全成了比白痴還蠢的時候,真想一腳狠狠踹到外太空去;但偏偏那影子狎弄地跟她玩著捉迷藏,躲貓貓的游戲時,又是那麼提著一顆驚心,深怕那聳動魅力的俊顏,逃出她的小腦袋。

崔胤的身影似鬼魅般在她腦海忽明忽隱,戲弄她單純的牽掛。

對一個不可能再見面的男子,竟有思念的情愫,連駱依辰自己都覺得臉紅地想笑。

不過,此刻落寞的心情,惹煩得她一點也笑不出來。真後悔自己撂下無法挽回的狠話,全怪那個狂妄自大愛耍酷的大總裁嘛!只要他肯哄她幾句,說不定……唉!多想無益,這已是無法挽回的事了。

「崔胤……」駱依辰不自覺地輕輕從唇瓣間飄出呢喃,心頭一驚,抿緊擅作主張的唇瓣。該死!肯定是著魔了,沒事喚人家的名字,為啥來著?可在怪罪自己厚顏不該的同時,情弦竟無端地撩動了,波動的弦音,直顫進失去主張的心窩里。

崔胤!崔胤!不找個空地狠狠地大叫幾聲,肯定會將自己給逼瘋了。

「砰!」

一聲巨物撞擊大門的聲響,嚇得駱依辰三魂七魄全移了位,陡地從沙發里彈跳起來。五只小家伙似箭般沖至門口,發出貓嗚厲叫。

痹乖!懊不會又是哪家動物園溜出了熊、豹、獅子這類的猛獸吧!

駱依辰心驚膽戰地捉過防身用的木棒,小心地挨近門口,透過門上小孔窺了出去。

樓梯間寂然,不見任何異狀。

怎麼辦?曾為自己的好奇付出了慘痛的代價,要不學乖那豈不是比白痴還蠢的低能加三級嗎?

霍地,門外一只大手似泰山壓頂地罩在門孔上,駱依辰嚇得還來不及眨眼,便見碩壯的軀體直挺挺地倒在電梯旁。哇!痹乖!是個全身赤果的猛男。

猛地,超大的震撼,轟得駱依辰眼珠子瞪大似銅鈴般,那猛男……不對,是那男子……如果自己沒被嚇得神經錯亂的話,他……呵!居然是孤傲自大的大總裁,崔胤先生。

呵!崔氏集團的總裁居然是個變態的暴露狂!

誰來拿個大鋃頭,干脆一棒敲昏她算了。

???

「怎麼辦?怎麼辦」駱依辰緊張地在沙發前來回踱著腳步,而躺在沙發上的正是赤果猛男崔胤。有件事她可以放心的,就是猛男還不至于笨得忘了呼吸,自然的,更沒有為他做口對口人工呼吸的必要。

怎麼辦?對了,不攬上這樁麻煩事,直接交給警方處理不就結了。真是蠢到家了,萬一他真懶得呼吸,那就不只是一個赤果的男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她家里,而是具赤果的死尸……駱依辰實在不敢作任何揣測。

冷靜,要冷靜,她說服自己神魂安穩歸位,並且有勇氣面對橫躺在沙發上那健碩體魄的赤果。

打從眼楮張開跟這個世界打招呼後,說看的全都看過了,就是沒看過男人一絲不掛。

駱依辰的腦袋又成了一攤漿糊了,智商幾幾乎降到零指數以下,而自己的EQ管理,也恐怕只比瘋子高了那麼一些些。

「呼——」天曉得,自己剛才是怎麼將那赤果的碩壯胴體「扛」進屋子里的?喔!記起來了,當時是抓住一只粗臂,使盡了吃女乃的力量才「拖」進來的。而當時自己的眼楮擺在哪?不會是擺在「女人所沒有的,屬于男人驕傲」的那話兒上吧?那可是會長針眼的。

真笨那!拿塊布「遮丑」不就結了,沒辦法,人一緊張便白痴得徹底。

駱依辰急忙找出一塊繡滿朵朵香水百合的鵝黃底色的窗簾,一手捂住自己的眼楮,听著幾乎要撞胸而出的砰砰心跳聲,側著臉將那窗簾布蓋在那赤果的碩壯男體。

這下總該可以正大光明地瞧瞧了。駱依辰的眸光從蔥白指間透了出,猛地倒抽口氣,朵朵霞雲飛上粉頰。

笨哪!什麼地方都遮住了,連那張俊顏都蓋住了,偏偏該死的,就是遮不住那話兒的丑。

駱依辰緊閉眼皮兒,顫著睫羽,瞎子模象般,想將窗簾布往下拉,偏這臉紅心跳的節骨眼上,一只大手鉗住她伸出的玉手,嚇得她緊忙縮手,倉皇地跌個踉蹌。

「啊!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駱依辰瑟縮在牆角,驚慌得語無倫次,對不起誰了?什麼東東不是故意的?就算看到了他那話兒,也不是故意的,是他自己莫名其妙跑來「獻寶」的。崔胤渾渾噩噩地蘇醒,冷汗沁滿額頭,虛月兌無力地囁嚅道︰「這是哪里?」可以肯定的,這里絕不是可可的家。

「是我家啦!」駱依辰快哭了。「請把你那個……那個地方遮起來。」這家伙分明是在裝傻,除非夢游,要不怎會不知在哪里?

他確實連自己在哪里都不知,但那慌張的嬌語,竟是那麼熟悉?「你是誰?」自己應該是躺在可可墳冢上的。

斌人多健忘。「我是開除你的小秘書。」敢忘了她,一腳踹得他貼在牆上思過。

崔胤混濁的腦筋,霍地完全清明,急忙從沙發上彈了起來,發現自己一身涼快,趕忙抓過窗簾布裹住赤果的身體。

「我怎麼會在這里?」崔胤粗啞地低吼。

笑死人了,問她,她去問神哪!「你少裝蒜了!」笑話,台北這麼大,什麼地方不去,偏跑來這里暴露,擺明是有企圖的。

裝什麼蒜,就算沒躺在可可墳冢上,他什麼地方都能去,就是不願來這里現丑。老天曉得!他根本就沒來過這里,只是從履歷表上看過一次地址,而從那次後,地址深深記憶進自己的腦里罷了。

「我不知道你是個這麼下流變態的人!」駱依辰氣得淚水在眼眶里打轉。

指的是他的赤果嗎?「你以為我願意嗎?」身不由己的苦楚,她懂嗎?狼人的宿命,悲哀啊!

難不成還有人用刀架在他頸上逼他月兌個精光?駱依辰嘲諷道︰「是啊,每個變態的人都不承認自己有精神病,是無奈的身不由己啊!」

崔胤不想吵架,硬是將足以煎蛋的怒火,生生地吞了下去,他迫不及待想逃離令他困窘的鬼地方。

「喂!」他確定要以這副德行走出屋子,猛瞅一眼,禁不住噗哧一笑,一個男子裹著窗簾布在外游蕩,那畫面……「哈!炳……」哎呀;肚子痛得受不了。

「有什麼好笑的?!心底怒火更熾,沒人敢懷疑那把竄燒的怒火,能將屋子燒個精光。

駱依辰很努力地憋住笑,說︰「你這副德行出門,不被人當成前衛的表演藝術家,就是等著飛進杜鵑窩的瘋子。」這霸道傲慢的大總裁被人當成瘋子,那情形……哈!炳!……

需要感激她雞婆的提醒嗎?灼燒的怒火噴得他那雙綠瞳迸出火紅,如果殺人無罪的話,他肯定會捏死她。「你認為這樣很好笑嗎?」

「崔先生,我想你還沒搞清楚,這並不是你發號施令的崔氏王國,本小姐高興怎麼笑就怎麼笑。哈!炳!」

「你——」崔胤的怒火倏地沖破頂點極限的同時,他的身體再度起了劇烈變化;在這種情形下,他不容許體內的魔力恣意作祟,他必須戰勝心底那只蠢蠢欲動的魔鬼,但頑強的抵抗,令他頭痛欲裂。

駱依辰嚇壞了,這男人怎麼禁不住笑話呢?「你怎麼了?別嚇我。」她的膽子只不過比老鼠大那麼一點點而已。

「滾!」崔胤歇斯底里地咆哮。他不想傷害無辜,綠瞳驟轉森冷,宣告了自己的意識逐漸淪喪,趁他的意識尚殘存最後的薄弱前——「滾!賓的愈遠愈好,我不想傷害……」

「不,你不能傷害自己。」駱依辰淚流滿腮。老天幫幫忙啊!她無力面對這突發的狀況,眼前她面對的不是單純的人,而是只受傷被激怒的噬人猛獸。「你別嚇我,我為我剛才所說的話,向你抱歉。」

來不及了,體內的魔鬼已經開始吞噬他的靈魂,周身的毛細孔不斷地擴張,粗黑的獸毛豎直地冒了出來,利爪伸長,他的身體、他的臉……逐漸變成一只似人似獸般的巨碩怪物。

一聲淒厲的狼嗥,嚇得駱依辰花容失色,連嘴里逸出救命的喊聲都辦不到,只能瞪大魂飛魄散的驚眸,呆若木雞地望著巨碩的怪物朝她逼進。

不要,不要——她的心底千萬遍地嘶喊。

「為什麼你不滾?!」宏亮的咆哮,挾著悶沉的狼嗥,教人不寒而栗。「為什麼?你……來不及了。」

天哪!來不及什麼?這只從身無寸縷的赤果男體,突變成似狼般的巨獸,究竟在警告什麼來不及?他存心傷害她嗎?他想干什麼?

一只巨掌露出五只尖銳的利爪,將五只自不量力撲上來的貓掃進沙發底下。

「別傷害它們!」駱依辰駭然嘶聲,只求別傷害她的寶貝。而自己呢……

崔胤意識淪喪,獸性大發,刀鋒般的利爪朝她胸前揮下,扯破了她的衣衫,她倒退一步,瑟縮地躲進牆角,成了無處可逃的待宰羔羊。

他打算將她活剝生吞嗎?他怎麼可以如此殘酷地傷害她,就只是方才那一席話嗎?難道她只能去找閻王老爺控訴?!

「不!」駱依辰花容失色地迸出她最深處的恐懼。

崔胤理智盡喪,獵物的哀嚎,只會更激怒他爆烈的狂野獸性。

他粗暴地將那不往顫抖的弱小身子拋甩到沙發上,旋即用那巨碩的獸身壓制著她。

這只粗暴丑陋的野獸究竟想干什麼?駱依辰一徑地掙月兌,只能越加證明自己的無力。

巨大的獸爪粗魯地滑至她的腰際,壓制的蠻力痛得駱依辰眼角淌下淚水。

「涮——」她的裙子,連同底褲,從腰際被無情地撕裂。

她清楚地知曉,他想要她,想要她的身體,而且絕不可能是憐香惜玉的溫柔,是粗暴地想要……

殺了她吧!她的初夜,她的處子之身,怎能夠遭只殘暴的野獸奪去!?

但,他要定了她!

熱騰的血液匯集奔流至,已然的獸欲逼得他弓起熊腰,一股霸道的蠻力掰開她僵硬的大腿,發狂似地沖頂進她狹窄的私密幽處。

「啊——」

在昏厥前,她迸出撕心裂肺的慘叫。

一切,在崔胤驟烈的激情過後,回歸于平靜,只是這分平靜的氣氛里,隱透著窒悶的、痛不欲生的悲哀,以及惱恨的深深自責。

???

駱依辰與五只貓兒鎖在臥房里已是整天整夜了,自責跌坐在門外的崔胤,只能透過聆听臥房里的啜位聲,證實駱依辰不至笨得尋短、吞藥或上吊自殺等方式來折磨自己。

崔胤痛苦地抓著自己的頭發。如果可以,他願意用所有一切,包括自己的生命,彌補對駱依辰造成的傷害。

「我真該死!」崔胤深深自實地用頭擂撞房門,失神地囁嚅︰「我是只野獸,我不配做人,讓我下地獄吧!」下最底層的十八地獄,用刀山油鍋、刨掉,滌淨他獸性的罪惡,雖然這樣也無法彌補對駱依辰所造成的身心創傷。

菜刀、水果刀、剁肉刀、指甲刀、殺牛刀,只要駱依辰願意,她可以用任何一種刀將他千刀萬割。

他的精子是苗族詛咒的病毒帶原體,一但進入女子的體內,詛咒便會殘酷地啃噬女子的生命;一年後的今年,駱依辰將受殘酷的詛咒,步上可可及母親的悲慘後塵。

「大少爺!」陳媽喚道,崔胤那萬般自責的沮喪神態令她心酸。

事發後,崔胤只通知了陳媽,一來為他帶了套衣服;二來,是希望陳媽能撫慰駱依辰受創的身心。當時,駱依辰在別墅療養的期間,兩人親如母女的感情,早看進崔胤眼底。像駱依辰這般秀雅、嬌柔、淨麗的女孩子,只要露出那甜美純真的笑容,很難不教人喜歡。

崔胤穿上陳媽帶來的衣服,無助的眼神頻頻向她求援。

她如待親子般,安慰地撫撫他的後腦,露出令人放心的親切笑容。「傻孩子,瞧你都將自己的魂都給弄慌了,何必將自己陷入無濟于事的自責深淵里?真傻,事情總有解決的辦法,交給陳媽來處理。」

陳媽總是令人放心,但崔胤仍不忘提醒交代︰「千萬別讓她做出傻事,一有問題馬上通知我。」他還得趕回崔氏集團總部,與二叔及兩個弟弟共商解決對策。對他而言,一年的時間猶迫在眉睫般急切。

「放心,陳媽會替你守著。」打心底,陳媽還是樂見這樁美事的發生,因為她認為什麼詛咒,全是唬人的。老天怎舍得讓不幸發生在這麼個單純、令人心疼的女孩子身上。

崔胤悵然地離去後,陳媽輕敲房門。傻女孩,何必自我折磨的將自己關在房里,教她好不心疼哪!

「依依,是陳媽,那只大被陳媽趕走了,別教陳媽心疼、替你擔著心,一切由陳媽為你出氣、拿主意。」

忘了流動的空氣里,壓沉著一股不安的窒悶。

少頃,門扉輕輕地推開,一張淚人兒似的憔悴芙顏凝入陳媽疼憐的眸底。

她溫暖的手撫上那濕潤的粉頰,輕拭著淚,糾緊的心都碎了。「瞧,胤兒對你做了什麼好事,將你惹得這麼的不堪,要怎麼替你出氣跟陳媽說。」

委屈的話甫梗上喉,串串晶瑩淚珠已不听使喚地涔涔滾落。「哇……」駱依辰放聲痛哭地投入陳媽的懷里。

「乖!想哭就哭個夠,陳媽會替你作主的。」

陳媽竊笑,好事成雙嘍!

???

不是普通的厲害,一場呼天搶地的嚎啕痛哭,哭得駱依辰喉間干澀,體內的水份全部化成淚水浪費光了,不再好好補充水份,只怕陳媽還來不及為她出氣,她早虛月兌而死了。

陳媽連送了兩大杯五百西西的水,及時滋潤了體內的嚴重水荒。哭,不只耗費水分,那還得使盡不少力量。兩大杯水分的補充,也使她從頭暈目眩里,緩緩蘇醒清明的意識。

若不是自己親眼目睹,更若不是自己便是無辜的受害者,怎麼也無法相信,狼人會從靈異的傳說中,活月兌月兌地出現在現實中。

恨!上輩子怎麼欠人家的?這輩子才會受如此殘酷的無情傷害。

「這是身為狼人逃月兌不了的宿命悲哀。」陳媽喟嘆口氣。「大少爺是不會無端變形的,他擁有過人的克制力,除非有人激怒到他無處可退。」

是她的不斷揶揄嘲諷激怒了他?而反傷害了自己?他曾歇斯底里地要她滾,原來他並不想傷害她,這樣算是只好狼人嗎?傳說中的狼人,不是全部在滿月才變形的嗎?

「大少爺具有尊貴的狼人血統,他是好狼人,崔氏家族全都是善良的好狼人。」陳媽臉上藏不住驕傲地說。

好狼人?她被只好狼人強暴了!好狼人會干下這等齬齟下流的骯髒事?算是可悲的笑話嗎?

「老太婆的眼楮不騙人的,大少爺是喜歡你的。」

不,他是討厭她,面試的時候避不見面,還騙她到別墅池畔企圖強暴她;在公司里冷漠及惡言惡語將她攆出公司……而現在,竟然對她干了下流無恥的骯髒事,這全是因為喜歡一個人所能做出的事嗎?那比要她相信太陽會從西邊出來還困難。

「他是討厭我的。」駱依辰幽幽地囁嚅,她找不出任何證明他會喜歡她的表現。如果連喜歡都談不上,那更甭提愛不愛的事了。

陳媽喟聲嘆笑︰「大少爺是以他的討厭來表達他的喜歡與愛。」

愛到可以殺死你?這算哪門子的喜歡哲學?喜歡與討厭是對立存在的。

「如果可以,他不想傷害你。」

但他卻徹徹底底地傷害了她,碎了她的心、撕了她的肝,傷得她痛不欲生,毀了她所有的單純。

「因為老爺的風流,讓大少爺染上了一種屬于苗族的死亡詛咒,而可可小姐就是因為這詛咒而犧牲的……」陳媽細說從頭。該是讓她知曉事情真相的時候了。

???

水藍色直升機從停機坪旋空升起時,崔胤已加入了設在寬敞會議室里的家庭會議。

一個值得開香檳慶祝的家庭會議,至少對于崔震天、崔翔及崔霖而言,那簡直要比喝上五百西西的鮮血還要亢奮。

「大哥,恭禧嘍!」

崔翔的道賀听進崔胤的耳朵里,是極為刺耳的嘲諷。他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不值得恭禧嗎?早知道大哥會來這麼一招,他就不需大費周章,傷透了腦筋。「我早說過你喜歡駱依辰那小妮子。喔!不對,我得試著將‘大嫂’兩個字喚習慣才對。」

真想一腳將他從九十八層樓高給踹下去,砸成肉餅,夾在漢堡里,狠狠地咬他個痛快。「你找死!」

崔翔悻悻然地封嘴。

崔震天自是樂見其成,但仍尊重地問︰「這回可不是我們逼你的,既成事實,你有什麼打算?」

他會為自己的行為負責。「我會娶她。」而且在這一年內,付出他終生的愛。

當然,誰不贊成送作堆的喜事,只是愈接近完美的結局,崔霖愈相信詛咒確實的存在性。

「萬一詛咒再次成真呢!」崔霖有著杞人憂天的性格。

崔胤剛勁的俊顏上,凝肅一股不容否定的決然。「她生我生,她死……幽冥路上有我為伴。」

眾人微愕!沒有人敢懷疑他言出必行的決裂。他會的,如果當那決定生死的那刻來臨時,他絕對有毫不猶豫的毅然決心,連閻王都阻擋不了他的死。

「也許那真只是個恫嚇作用的詛咒,它根本就不存在,你母親與可可的死,純屬巧合。」崔震天寧願如此相信。

崔翔可不以為然,尤其在夏威夷取得破咒之法後,更相信這惡毒詛咒存在的真實性,他憂心地說,「讓個男人失去了三個他最鐘愛的人,那比一刀刀割下他的肉還痛苦,我們必需防範于未然。」

崔震天及崔霖將疑問的眼神拋給崔翔,最好他有上上之策,現在沒人敢將駱依辰當是聖女,況且她的處子之身已給了崔胤。

「干嘛這麼看我?」崔翔被他們看得渾身不自在。

「即然你有如此兄弟之情,不願見大哥痛苦,那就由你拿個主意。」崔霖責任推得干淨,也說得輕松。

「有你的!」崔翔認栽地說︰「很簡單嘛!找個大哥不愛的處女當聖女嘍!」

身為刑警的崔震天連忙警告道︰「小心你的言詞,這是煽動犯罪,況且沒人笨得會為一個人自殺式地放盡體內所有的血。」

「我不許你們再去傷害無辜。」崔胤震怒。絕不容許再造孽,就讓這場悲劇,在他與駱依辰身上劃下悲歌的最後休止符吧!

「難道不能采取捐血方式。」可行的話,收集一袋袋處女之血,對崔霖而言並非難事。

「不行,聖女血浴,必需是剛從體內流出來的鮮血,而且必需是同一個聖女。崔翔推翻了可行性。

「也許這真是危言聳听的無稽之談,天底下怎可能有如此毒狠的詛咒。」崔震天依然認為這個詛咒是荒謬。

崔胤幽綠的瞳眸里,閃熾著抹溫柔的霸道與決然。「不需要為了已然可見結果的事爭吵不休,既然下咒的人要斷絕我們崔氏狼族的純正血統的承傳,就由她來吧,算是父親為自己所犯的錯,付出最慘痛的代價。」

與駱依辰結合,不正是他們處心積慮想要撮合的嗎?他們早該預料的到,這同時也是一樁悲劇的開始。

崔震天喟嘆口氣,拍拍崔胤的肩︰「這是一種賭注,一開始就清楚是種冒險的賭注,但你不賭永遠不知道它的輸贏,你不賭就注定輸在不可預知的宿命上。在你決定認輸或放棄前,先問問自己是否盡了最大的努力。」

崔胤聞言,心中為之一振。是的,先問問自己是否盡了最大的努力。他絕不願輕易服輸,在勝負未定之前,自己沒有放棄的理由及權利,這己不再是單純個人的事,自己的放棄,同時也代表著對駱依辰生命的放棄,自己闖下的禍,就由自己承擔負責,他得硬挺肩膀地扛下來。

縱使,無法為駱依辰爭取多延續一秒的生命,但他會在這一年內付出對駱依辰一輩子狂熾的愛,不管她接不接受,他給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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