褚家將懿庭的牌位設在三樓角落的僻靜房間里,褚懿涵沒想到那日祭禮時,遲遲未出現的麥朝煒,競選擇在今天來褚家祭拜懿庭。
「你還是出現了,我以為姐姐嫁人之後,她的死活你都不會理會。」褚懿涵低調的說著,邊帶領著麥朝煒走向放置靈位的房間。
「或許,我根本沒有勇氣接受這個事實。我甚至懷疑自己今天來這這里是做什麼的?懿庭才剛結婚呀,我還記得她那天穿著禮服的模樣,那麼的美、美的令人摒息
麥朝煒說著,語氣逐漸哽噎,再也說不下去了。
「世事難料的,不是嗎?誰也不想這樣……」褚懿涵推開了房門,無奈的輕嘆。
小房間里,清靜而凝肅,拉下的窗簾阻隔了絕大部份的陽光乎仿佛成了天外的一座世界,希望褚懿庭能在這一片小天地中,不受任何鬼魅的侵擾。
幽橙的燈光下,一名男子跪直在靈位面前,低著頭一字不語,連褚懿涵帶著麥朝煒走進了房間,男人依然頭也不抬,渾身凝聚著淡淡的哀傷……
「姐夫——」
褚懿涵低喚了一聲,齊曜修的臉龐微微動了一下,接著將眼眸合上,仍舊沉浸在自己飄渺的思緒當中。
麥朝煒凝睨了齊曜修一眼,憤怒的眸光掃掠過他的周身,壓抑下滿腔厭惡的情緒,他兀自對著懿涵說道,「讓我替懿庭上柱香吧。」
褚懿涵點了點頭,看了不作聲色的齊曜修一眼之後,從抽屜里拿出打火機和香,將其點捻之後,交給了麥朝煒。
麥朝煒站在靈位前,阻擋住齊曜修懺悔的身形,朝著懿庭的照片低啞的說道︰「懿庭,當初我曾經對你承諾過,只要你肯嫁給我,今生令世,我會用我最大的力量來保護你,不讓你受到絲毫的傷害;過去,你受了委屈,我從不會饒恕欺負你的人,更會用勝過對方百倍的殘忍來對付他們,你一直知道我對你的付出——」
「麥大哥,你——」
褚懿涵看著齊曜修,因為听見了麥朝煒的話,而將眉頭緊緊的擰鎖成一線,她忍不住想制止他繼續說下去。
「懿涵,讓我說完。」麥朝緯伸手制住褚懿涵的維護,又接著說下去。
「我對稱的愛能包容所有你所喜歡的人、事、物,因此,當你選擇了齊曜修時,我沒有阻止,也知道自己無力阻止。看著他對你的好,我以為,他能接替我的位置,更加的呵護你、保護你一生一世,但是,沒想到我錯了——」
他吸了口氣又道︰
「而且錯得很離譜!我居然讓自己相信這種人!他根本不配擁有你!我很想問問那個口口聲聲說最愛你的男人,究竟是用什麼方法來愛你——?居然愛到讓你連生命都為了他而葬送——」
說完了話後,麥朝煒忍住激憤的情緒,深深的一鞠躬,將香火插上香爐之後,他倏地轉過身,大手扣住了齊曜修的衣領,將他整個人拉了起來。
他卻像極松軟沒支柱的玩偶般,任由他揪著自己,一句話也不說。
「麥大哥,不要——」
褚懿涵的嚇阻來得太慢,麥朝煒早巳報以一記硬拳,將齊曜修揍向桌角邊,他仍靠在桌旁,連起身的力量也沒有,只是用手指緩緩的撥開了唇邊的血絲。
麥朝煒再度跨步向前,又把揪起齊曜修,吼道︰
「你說啊!告訴我,你是怎麼愛懿庭的?你難道忘了當初我們私下的約定?你曾經向我保證,一定會用比我更多上千萬倍的愛來疼她、保護她!你還告訴我,只要我退出,就算要你用生命來交換,也心甘情願!現在呢?為什麼才幾天的時間,你就把我心里最完美的天使給扼殺?你說話、你給我說話——听見沒有?」
麥朝煒邊吼著、眼淚無法抑止的點點滑下,他一拳又一拳的喂向齊曜修,揍得面紅耳赤,仍得不到他任何的回應,他愧然的接受他的硬拳,毫不反擊,卻讓褚懿涵在一旁焦心的試圖拉扯著他們之間的糾纏。
「別打了,麥朝煒!他快被你打死了。你是不是想送他們一起去黃泉路相伴啊——」褚懿涵激憤的吼道,卻阻止不了打得眼盲了的麥朝煒。
「送他去黃泉路?哈——」他狂肆的笑著,「我真的很想,不過,那也未免太便宜他了!懿庭活著的時候,他得到了她,現在他害死了懿庭,我要他永遠活著,而且要活得比任何人都久、都長,我會無時無刻的提醒他,讓他一輩子生活在懺悔和自責當中,是他害死懿庭、是他未盡到保護懿庭的責任、是他剝奪了懿庭美好的未來,一切都是他——」
「不!別再說了,不是我!不是我害死她的!」齊曜修躍起身,反擊的揍了麥朝煒一拳,阻止他繼續說下去。
「我說錯了嗎?懿庭是在你的手上死的,難道不是你害她的?我將懿庭交付給你,猶如割心,而你卻讓懿庭從此消失在這世界上,你敢說一切與你無關嗎——?」麥朝煒狂亂的說著,又揍回了一拳。
「不!不是我、不是我害死她的……我怎麼可能會害她,她是我最愛的女人,我用自已的生命在愛著她啊……」
「是!是你!一切都是你造成的。」
「我不許你再說下去!」
「齊曜修怒咆了一聲,沖向麥朝煒,兩個同樣高大的男人,氣勢迫人的扭打、糾纏在一起,褚懿涵揪住了長發,完全沒想到麥朝煒只是來向懿庭上一柱香的,居然會演變成這種情況,如果早知道齊曜修在這里,她就不會讓麥朝煒上來,也不會讓懿庭連死後都得為情而煩心。
「人都死了,你們還要爭執!既然你們都那麼愛她,為什麼不一起死了算了,都去地獄里陪她苦!」
褚懿涵怒吼著,卻仍然無法讓他們停下拳頭,她控制不住情緒,一時間月兌口說道︰「姐姐拖夢告訴我,她會回來的!你們別再打了。」
這句話一吼,小房間里頓時安靜了下來,兩個男人停住互毆的拳頭,愣愣地看著褚懿涵,房里靜得幾乎連根針掉下的聲音都所得見,最祥和的大概是靈位前那張褚懿庭清靈的微笑。
「你剛才說什麼?」
「你剛才說什麼?」
兩個男人異口同聲的詢問,將注意力的焦點全凝聚在褚懿涵的身上。
「你們終于肯停手了。老天,你們看看自己現在狼狽的模樣,跟個活死人又有什麼差別?」
「懿涵把剛才的話,再重覆一遍!」齊曜修抹掉了唇角邊的血液,命令說道。
「只是一場夢而已。那天你到浴室里‘救了我一命’,剛好也把姐姐從我的夢里給趕跑了。」褚懿涵聳了聳肩、不置可否的說道。
「只是一場夢而已?你說得輕松,她卻連一場夢都舍不得給我……」齊曜修低吟著,「她一定很恨我,恨我沒好好保護她……」說到此,他忍不住一陣鼻酸。
「齊曜修,你終于承認了!麥朝煒冷眼一望。
他看了麥朝煒一眼,回道︰「我知道你一定會來找我。我欠了懿庭、也欠了你,我的確沒好好的保護她,如果不是我,今天懿庭便能活生生的站在你們的面前她也不會死——」
褚懿涵搖了搖頭,「姐夫,一切都是上天注定的。你別再責怪自己,姐姐還是愛著你的,她根本不怪你,只是不甘——」
齊曜修緊張的捉住了懿涵的肩膀,問道︰「是嗎?這些話是她告訴你的?還有沒有?她還有沒有說些什麼?」他一連丟下了好幾個問句,換來的卻是褚懿涵忙不迭的搖著頭。
「好痛,你放手……姐姐就只說這麼多而已。」
齊曜修一听見這句話後,松開了對懿涵的擒控,無力的向後退了一步,低低的說了一句︰「對不起,我太激動了。
褚懿涵揉著自己的肩膀,輕咬著紅馥的唇瓣,並不打算將後來破嚇醒的那段夢境說出來讓齊耀修知道,只好悶不哼聲。
「齊耀修,你別以為只是一場夢,就代表懿庭原諒你了。就算真是如此,你也逃不掉良心的苛責!」麥朝煒對著倚在牆上的齊曜修低吼。
「夠了!你別再說了,他已經把自己搞得不像原來的齊曜修了,他的心難道不比你痛嗎?你能不能不要再加重他的罪惡感!」褚懿涵推著麥朝煒,一步步的將他推向房門口,要他出去。
「你走吧!如果你來這里,只是為了在姐姐的面前責備姐夫,那麼這場戲你也演得夠多了吧?。這里是唯一能讓姐姐安靜的地方,你能不能別再繼續吵下去?」
「姐夫、姐夫?瞧瞧你叫得多親熱呀?但是人家只把你姐姐當成寶,你在他的眼里,卻連一灘爛泥都不如!懿涵,你醒醒吧,懿庭愛上這種男人,最後的結局是走上死亡之路,難道你還看不清楚事情的真相?齊曜修這種人,愛的只是他自己,得到手的東西,根本不會珍惜!」
「你!賓出去,這里不歡迎你,你走啊!」听了麥朝煒的話,褚懿涵惱羞成怒的將他硬推出了房間,倏地將房間門鎖上。
齊曜修睜開冷冽的雙眸看了褚懿涵一眼,譏諷的說道︰
「為什麼要幫我?其實他說的一點都沒錯,我愛的人只有自己,否則今天也不會弄成這樣的局面-懿庭如果不要愛上我,就不會嫁給我,更不會有這次的蜜月旅行,不去旅行她也不會死掉,一切都是我的錯……我的自私,造成了這一切——」
她搖頭,「你也不想的,不是嗎?你愛姐蛆,誰都看得出來。」
她的話雖是如此說著,然而,在勸慰齊曜修的同時,她的心也緊緊的被揪疼,他愛懿庭愛到不能接受自己這張與懿庭相同的臉孔,因為有她的存在,便無時無刻在提醒著齊曜修,今他無法遺忘懿庭在他生命中所留下的痕跡。
她一直是明白他的,然而,他卻毫不猶豫的拒絕了自己對他的關心。
「你這麼懂我?」他挑眉嘲諷的一笑,「那你知不知道,你那種自作聰明的態度很令人討厭,你憑什麼把麥朝煒趕走?他是來找我的,就算他要興師問罪,也輪不到你來管!」
「我——我——」
「你什麼?」他瞪視著她,眸中閃爍著點點怒焰。
「我只是想幫你而已,我不是在自作聰明。」她無助的反駁。
「哈——幫我,說得好听吧?或者說得更明白一點,你根本是在幫你自己,你以為你這麼做,我就會因為感激而注意到你、喜歡上你嗎?就像麥朝煒說的一樣,你姐姐已經夠傻了,難道你也想學她?我可不想讓褚家的兩個女兒,都同時死在我的手上!」
他看著自己的手,仿佛沾滿了懿庭的血,他所有的愛都已經給了懿庭,不會再付出。即使是施舍,也絕不會找上褚懿涵,他必須狠絕的斬斷她對自己的愛戀,他不想讓褚家的兩姐妹,都為了他而誤了一生。
褚懿涵將滿腔的苦澀咽到心里的最深處去,她不會被他的三言兩語所打敗,苦戀了他一年多的時間,如今有勇氣將自己的感情攤露在他的面前,她早已逼過自己必需磨練出一顆有力的心髒,來承受他給予的打擊。
看著褚懿涵站在原處,動也不動的像個臘像,他邁步走近她的身邊,揪住了她的手臂說道,「我寧可站在我面前的人是麥朝煒而不是你!你不知道自己有多討人厭嗎?死纏爛打,怎麼趕、怎麼羞辱也不肯離開,我從來沒見過任何女人像你這麼不知羞恥,你真的就這麼愛我?愛到連尊嚴都可以不顧了?」
齊曜修憎恨的看著她不作聲色的模樣,甚至將臉頰撇開,裝作沒听見自己所說的話,這更令他感到厭煩。「你根本就是準備好了一切,或許你一直在詛咒自己的親姐姐,恨不得她趕緊死掉,好讓你能接替她的地位,你不讓麥朝烤找我麻煩,阻止我們在懿涵的面前贖罪。那麼你呢?你在這里明目張膽的引誘自己的姐夫,又該如何向你姐姐解釋?」他狂囂的咒罵著。
「我只是不想再隱瞞自己的想法,難道這樣也錯了嗎?不管是不是我一廂情願,但我有奢求過要你有所回報嗎?你可以不愛我、可以不理我,但你舶不能不要這麼殘忍,一次又一次揭我的瘡疤,還是這樣做你會比較好受?」
「你知不知道我有多討厭你這張臉,但你卻朋魂不散似的不斷出現在我的面前!你每出現一次,就讓我想起懿庭所有的好,然而,你卻一點也不如她,我每每看見你一次,就覺得你褻瀆了懿庭一次,看見你,就令我感到惡心!」
他摔開她之後,獨自走到落地窗前,將頭倚在窗戶上,一遍又一遍的撞擊著,直到頭痛欲裂,他才停下——_
不知過了多久的時間,他沒再听見褚懿涵說話的聲音,他才轉過身,一眼卻望見她昏厥在石椅的旁邊。
他連忙走近她,將褚懿涵摟入懷里,拍著她的臉龐,叫她的名字︰
「懿涵,醒醒!你怎麼了。該死一-」他低咒了一聲,看見她額上腫起的包,又模了模身旁的椅子,才知道方才自己出手過重,害她撞到了頭部。
看著懷中那張細致而絕美的面孔,那張每個夜晚進入他的夢中,卻不肯對他吐露半個字的臉龐,他的大手唯有在此時,才敢輕撫上褚懿涵的臉,用指尖細細的感受著她典美精巧的五官。昏過去的褚懿涵靜靜的躺在他的懷中,一模一樣的翻版,只能說是上天造人的不公平,在世上制造了兩張同樣絕美的容貌,足以顛覆所有痴狂的眾生,為了她們的美麗而迷戀、沉醉……
如扇子般濃密而卷倘的眼睫輕輕的眨了一下,那雙迷人的瞳眸緩緩張開,齊曜修顫了一下,忙想松開懷中的人兒,卻被褚懿涵捉住了手臂,不讓他輕易離開。
「曜修,是我——別放開我——是我啊——」那噎哽而低泣的聲音,像極了總愛在他懷中嬌嗔、耍賴的褚懿庭。
「你——」他的指尖在顫抖著,矛盾的情緒在他的體內拉踞糾結著,他仍舊猶豫的想松開她。
「你舍得放開我嗎?你連我是誰都無法分辨嗎?我好不容易能再重回你的懷中,你舍得將我放下嗎?舍得嗎——」
她說著,眼淚已自腮邊滑下。
她的表情帶出了懿庭的影子,齊曜修迷亂了,不知道跟前究竟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他會有種錯亂的感覺,以為自己懷中所抱的人,竟是——懿庭。
「你是——你真的是——,老天,他開不了口喚出懿庭的名字,即使他的心催促著他去承認懷中的人是懿庭,但他仍無法相信腦子里那荒謬的想法——
「你還懷疑螞?我是懿庭啊!如果當初,我不坐上那架飛機,現在就不會留你一個人孤獨……曜修,我是這麼的愛你、舍不得離你而去、我不甘心,為什麼上天要這樣安排,讓我走出你的生命——」
他的手指滑過她的鼻尖來到她的唇瓣,而褚懿庭捉住了他的手指,將其含人口中,輕輕的啃咬著,這是他們倆人之間最親密的小動作,如果這是種試探,那麼褚懿庭的回應,已讓他證明了一切,不再懷疑。
「懿庭——真的是你!」
他低喚了一聲之後,深深的將她摟人懷中,緊密得沒有絲毫空隙,仿佛怕她從眼前消失。
「是我!唯有借著懿涵的身體,才能讓我回來;曜修,我不想離開你,真的不想一」她埋在他的懷中,啜泣著。
「你這麼作,那懿涵呢?她怎麼辦?她的身體——」
「她還是在她的體內、我沒辦法將這一切解釋清楚,甚至沒有得到懿涵的同意,便強佔了她的身軀;但我實在無法忍受才剛和你結婚,便必須與你分離,曜修,我承認自己很自私,但除此之外,我沒有其他辦法和你見面——」她努力的解釋著。
「告訴我,我們能夠在一起多久?」
「我不清楚,連我自己都料想不到,我竟能夠進入懿涵的身體,更不曉得自己何時會被驅離。但我知道這是有違天理而行,所以曜修,除了你之外,別告訴任何人這件事,即使是我的父母,也必須隱瞞。」她乞求。
「我也很自私,為了你,我什麼都不會說。」他將她的手包入掌心中?眸中閃爍著保證的光芒。
褚懿庭抬起頭,手臂環住了齊曜修的後頸,她將唇瓣遞上,與他交換了一記熱辣而纏綿的深吻,將滿腔的熱情和相思,借著這個吻傳遞到彼此的心——
午夜兩點半,褚懿庭從房里偷偷的溜了出來,她對褚家人的作息情況清楚的很,褚家三名佣人包括園丁,在午夜一點過後,如果沒有人需要宵夜的話,所有人都會埋頭躲到工人房里去睡大覺。她今天下午又故意刁難她們,讓他們做東做西的,把他們一個個操得渾身疲憊,不到十一點的時間,便看見大家全都一臉倦容,有時候還會莫名奇妙的用一種懷疑的眼光盯著自己,仿佛看見的人不是褚懿涵似的。
呵!本來,她本來就不是懿涵,不過,沒有人會發現。
她用盡心思,等的就是這一刻。
輕輕在門上敲了兩長三短的暗號,齊曜修的房里仍然沒有回應,她悄悄的推門而人,一室的漆黑,老天!他不會也累得睡著了吧?她一步步的移近床邊,在靠近床緣兩步的距離時,突然身後有人襲擊,摟住了她的縴腰,將她整個人按倒在大床上。「哇——救——命」
「噓!你小聲點,難道你想把全家的人都叫醒嗎?」
齊曜修的大手捂住了褚懿庭的唇瓣,在她的耳旁低語著,他的鼻子汲取著她發問特有的香味,那種感覺,仿佛懿庭真的回到了他的生命中。
「哇,你好壞!壞男人!」地輕捶了他的胸膛一記。
「懿庭,你真的回來了、真的回到我的身邊了——」他吻著她的鼻尖,幽幽的嘆息著。
「我愛你,曜修——」她軟語輕吟的在他的耳旁低語。
「我也愛你、如果可以的話,我多希望時光能夠逆轉。讓我替你坐上那架飛機,那麼,就不必承受失去你的痛苦。
「那也是一樣,讓我一個人留在人世,或許我根本不如你的堅強,說不定馬上就隨你而去。」她的柔荑輕輕的在他的五官游走著,仿佛想將這張面容深深的記憶在腦海中,即使投胎轉世,也要等待他的出現。
「如果現在死去的話,下輩子能不能和你相守?」他低問著。
「別說傻話了,你必定要好好的活下去。在另一個世界里,有很多事情不是我們所能夠掌控的,如果有緣的話,我們還是能夠作成夫妻。」她輕吻著他,低低細訴著。
「懿庭,我舍不得你——」
「也許,我不該回來的,回來給了你希望,但我卻不知道自己何時又會離開,這種感覺令人茫然,但又無法控制。」
她吻著他的頸子,在他的頸間烙下一長串的紅痕。
「我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一直以來,我要什麼都能得到,享受著所有人所奉獻的一切。但獨獨對你,我已經失去了‘要’的權利,甚至連‘爭取’都沒有機會。
她說著,流下了串串的沮珠,溫熱的眼淚沾濕了他的衣服,她伸手月兌除他身上的衣服,似怨恨似埋怨的在他寬厚赤果的肩胛上啃咬著,像永不饜足的貓一般,索求著齊曜修的反應,讓他無法抗拒她的誘惑。
「噢,懿庭,你這是在折磨我,你知道嗎?」
「我就是要你。過了今天,我不曉得,自己還有沒有機會能再接觸到你,感受你的體溫,要我吧,曜修——我求你,別再管那些道德禁忌了。我是懿庭啊,你最深愛的女人,難道連我這麼一點點的要求,你都要拒絕嗎?」
「但——這是——這是懿涵的身體!」
他伸手想推開她,但她卻不讓他輕易撤退。
她坐在大床上,指尖自胸前輕輕的撥開了睡袍,卸下了身上僅著的衣服後,展現在齊曜俯面前的是一副完美無瑕的胴體,驕傲高挺的雪白雙峰,引誘著他來品嘗,等待他的撫觸,平坦光滑的月復部,激蕩著他體內的欲火奔騰,她性感的唇瓣微微開啟,乞求著他的愛憐——
天!他如何能抗拒得了懿庭,她完全知道他的需要,知道如何勾挑起他體內積醞的。
他的手指輕輕移向她的胸脯,大拇指輕劃著她的蓓蕾,感覺到她在自己的指尖下逐漸硬挺起來,他不能自抑的貼近了她,將唇瓣輕吻上她美麗修長的頸項,大手棒起她豐滿的胸脯,輕輕揉捻著她胸前的圓點,讓她在自已的懷中漸漸溫熱了起來。
「曜修,別再猶豫了——我是你的妻子,我和懿涵本就是一體的,我們同樣深愛著你,你不需要抗拒,如果你愛我的話,就要了我吧——」「我擔心的是擁有了你之後,眼前的一切都將跟著成空。小庭,我不是在猶豫什麼,只是害怕失去你啊——」她搖頭,將他整個人推倒在大床上,性感的腔調朝著他的耳漫吹氣、低語著︰「如果你不敢、你害怕的話,那麼——就由我來取悅你吧!」
她說著,大腿跨上了他勁瘦的腰間,她跪坐在床上,身子輕輕俯下,她美麗而渾圓的胸脯磨蹭著他精悍的身體,她小巧滑潤的舌尖由他性感的唇瓣開始,沿路而下——
她吻著他的唇、他的頸間,行經的每一處都為他點燃了體內的火苗,她學著他取悅自己的方式,輕輕兜弄著他的,手指滑向他炙熱而硬挺的,當她的唇到達他的下月復時,齊曜修終于忍不住的低咒了一聲。
「該死,再這樣下去就不是一個淑女該有的行為了。」
「呵——」褚懿庭巧笑了一聲,回道︰「那你還不快點制止我,否則,更不淑女的行徑我都做得出來哦!」
齊曜修憤然的一個翻身,將褚懿庭壓回自己的身下。
他的手指滑向她的,輕緩的挑逗著她的身體,讓她在自己的身下不安的扭動著身軀,無助的發出陣陣的申吟聲——
「啊,曜修……你到底要不要我……老天……」她的指尖深深的陷入他的背肌里,也唯有他才能帶著自己馳騁到雲端,感受最高的喜悅——
齊曜修低吼了一聲,仿佛要自己遺忘一切,他眼前的是褚懿庭、並非是褚懿涵,她只是他的妻子、而他必須滿足她所要的一切——
她是他最愛的女人——
他與懿庭交換了一個幾乎長達一世紀的凝視,眼眸中傳遞著的是對彼此的愛戀以及生生世世的承諾。
如果疼愛自己所摯愛的女人也有錯的話,那麼只好怪罪上帝開了他們倆這麼一個玩笑吧!
他不要再顧忌那麼多了!
他的膝蓋推開了她修長的腿,大手捧起她豐滿圓潤的臀部,將火熱的輕緩的推進了她的體內,而在此同時,他看見懿庭死緊的咬著下唇,唇瓣泛出淡淡的血絲,她的指尖深陷在他的背肌中,傳遞著她所忍受的疼痛——
他看見懿庭臉上凝重的表情,感覺到她的緊繃時,才發覺床上的點點血漬……
「懿涵,姐對不起你——」
褚懿庭低喃了一聲,伸手捉住了齊曜修的後頸,整個人翻坐到他的腿上,對著他說道︰
「別走,不準你這時候扔下我……」
她啃嚙著他的頸子,等待著痛楚過去之後,她輕輕的抽動一體,暗示著齊曜修的推進,感受著他充實自己的快感,並與他展開最原始、最美麗的遞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