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浩飛已經走了。」
屋內,本就靜悄悄的氛圍,突地因一句話而打破了沉靜,是書白的聲音。
秋尋聞言,如夢初醒,慌忙想自書白懷中離開,書白也未限制她,放開雙手後,逞自站開了兩、三步,後在桌旁坐下。
秋尋稍撫紊亂的鼻息,面對著眼前的男子,心下反而未比方才來得鎮定。
他在想什麼?
兩人之間的靜默蟄伏著一種莫名的氣氛,他們似乎急欲擺月兌這種尷尬,卻又不知從何越過彼此的疆界。
秋尋定定瞧著他,只覺方才的互偎仿佛夢一場。
她無言地動了動唇瓣,有口難言。
倒是書白先開了口。
「你現在知道了吧?」
「呃?」秋尋愕然,不懂書白的意思。
書白眼神仍舊直視著前方,未有移轉。
「你現在應該終于曉得浩飛對你的情感了吧?」
秋尋閑言,心下一顫。
多情是令人痛苦的,然而無意之中給了人不該有的期盼與奢想,那豈不比多情來得更加罪孽深重?
原以為待人為善的家訓是再正確不過的處世典範,卻沒想到如今成了使浩飛誤會的根源。
傷害了浩飛,她委實不願,可是她為了自己犯的錯卻更加難過。
書白瞥了她一眼,只見秋尋緊蹙著眉,表情是自責的。
他不自覺地嘆口氣,再無話可說。
「你有什麼感想?」他轉過頭來,望著秋尋。
「……」秋尋看他,發現書白的眼底是沒有表情的灰黯,心頭一緊,不自覺便月兌口而出。
「我的感想?你想听嗎?」你要听嗎?為什麼才不過一會兒,你又變得那麼冷淡?
「……」書白看著她,不準備打斷。
秋尋見狀,便道︰「浩飛的事情,是我錯了,我太無知,太過于天真,所以才傷害了你跟他一一直以來的友好關系,我很自責,也很內疚,你想听的話就是這些吧?」她一邊所,一邊心情又開始起伏不定,心里不斷地低喊著,書白、書白,為什麼要那麼嚴肅?!她是錯了,但為何他肯在人前保護她,卻在獨處時對她這般冷漠?
已經是夫妻了啊?是不?
此刻,書自的心情亦是復雜的。「別怪我。」
秋尋聞言微怔。「……什麼意思?」
「不管是剛成親的時候,或者是現在,我對你的態度,也許一直都會是這樣子,就算木已成舟,我還是想保留讓你選擇的機會。」
「機會?什麼機會?」秋尋陡然有不好的預感。
丙不其然,書白接下來的話可以說是語出驚人。
「听完浩飛的話後,我才突然想明白一件事,你也是自由的,你奉父母之命與我成親,你也接受了我的協議,更毫無反顧的……」頓了頓,又道︰
「總而言之,我現在想清楚了。」他站起身子,踏步至秋尋面前,俯視她惶惑的眼眸,力持平穩的。
「秋尋……」這是他第一次那麼慎重其事地看著她,喚著她。
「你嫁給我,會幸福嗎?會快樂嗎?你有沒有想過這個問題?你認定你的丈夫就是我劉書白嗎?」
秋尋愕然地看著面前的男子,這是書白?
這麼溫和、這麼疑惑的語氣?這會是他?一向沉默而嚴肅的他,竟會有如此不肯定的態度?
「我的個性不是很好,更討厭破安排任何事情,我對我的婚姻生活有自己的期許……」他嘆了口氣。「我曾在想,絕不會要個唯唯諾諾,或者不識之無,或者養尊處憂的大小姐來做我的媳婦,我想要的女子雖然沒有一個具體的形象,可我至少很確定自己不要什麼。」
「……」秋尋默默地看著他。
「而無疑的,我也認為爹和娘的希望,顯然就是讓我娶個這樣的女人,好把我綁在家里,好讓我按著他們的期望,成為他們眼中出人頭地的榜樣……」書白道,不自覺苦笑了笑。「這也是為什麼我會先人為主的厭惡起這樁婚姻的根由。」
秋尋心下了然,這些事情她不早都明白了?從他以前所說過的話,就可以了解了不是嗎?他為何要一再聲明呢?
嫌她的心不夠支離破碎嗎?
沒有察覺到秋尋的心緒,書白只想把心里所想的話傾泄而出。
「但我卻錯估了一件事。」頓了頓,他繼續說道︰「我錯估了這樁婚事真正的決策者。」
「決策者?」
秋尋不明了那是什麼意思。
書白看著她,說道︰「姚夏磊。」
「……二……二哥?」秋尋一怔。
「是的,你二哥。」書白的雙手搭上她的肩膊,肯定地點頭答道。「是你的二哥夏磊先認識了我,他才會去向我爹提親,當時的我卻被憤怒給逼瘋了,全然不曾考慮到夏磊的想法。」
「想法?」
「我第一次與夏磊認識是在大任的畫廊,那之後雖然往來不是很密切,卻覺得跟他很談得來,只是之後,他的言辭間偶爾會出現有關你的事……」
「我?」秋尋有些驚訝。
「是的。」書白點點頭。「他似乎挺在意我想不想成親的事,初時不覺得,但到後來就有些不快了,所以……」頓了頓,他沒再說下去,秋尋卻心下了然而陷人自己的思考之中。
她從不知道里頭還有這麼一樁緣由,不只是夏磊二哥不曾提起,就連成親之後也是第一次听書白說,如此一來,心下更添幾分了然。
「所以你就疏遠了二哥,沒想到他仍舊上門提親了,對不對?」秋尋替書白將話接續下去。
「你這麼說也對。」書白無意否認。
畢竟過去的事都已經發生了。
秋尋聞言,有些難受,不過不是為她自己,而是為了二哥。
夏磊究竟有沒有看錯人?她最初的信賴到今天的局面,原來夏磊是始作涌者?
書白定定瞧著秋尋木然的表情,似在思慮些什麼,正想開口,地卻突然說話了。
「你現在還在怪我二哥嗎?」秋尋忽道。
「那已經不是問題了。」書白道。
夏磊將最珍視的妹妹交到他手上,他卻這麼無情地傷害她的心,如今,雖然他已醒悟過來,卻開始缺乏信心了。
秋尋的好,他配得上嗎?在自己曾那樣的對待她之後,他還能理直氣壯地說什麼保障她一生一世幸福的話嗎?
可以嗎?
「我只想讓你明白一件事,過去的錯誤已經造成了,我無法改變,但未來,你可以選擇,決定該怎麼走下去。」讓秋尋自己想如何處置這樁婚姻,是最好的方法吧?書白想。
「選擇?這是什麼意思?」秋尋道。「不要讓我猜,書白,我不是聰明人,請你說清楚。」
「你不會不懂的。」書白背對過她,像說出這番話需要很大的決斷般。「我想我們的協議還在吧?」
「協議……?」什麼協議?秋尋先是頓了會後忽地明白。「協議?!你的意思是………」書白這到底是什麼意思?想要在他們已經……已經成了真正的夫妻之後,又要跟她離婚嗎?
他想當作那回事沒有發生過?!
就算秋尋之前對書白的要求是多麼忍讓和開明,這一次,她卻是真真正正地發怒了!
再怎麼樣,書白也不能這麼對她!
「你別誤會。」書白卻好似早料到她會什麼想法,還不待秋尋開口,便又說道。「我沒有任何想侮辱你的意思。」
「那你會是什麼意思?」秋尋卻再也不想听他條理分明、頭頭是道的說些冠冕堂皇的話了!「你倒是告訴我啊?!你是什麼意思?」她不容得書白背對著自己,便繞到他身前去看著他。
「你不要這樁婚姻,我起先也同意你了,你要了我,我也……」她哽咽了下,又道︰「你怎麼可以在事後對我說這種話?你把我當成什麼了?呼之即來、揮之即去的女人嗎?」
「秋尋……」書白喚她,想讓她的心緒平穩下來,只因秋尋真的誤會了!「听我說……」
「你才該听我說!」秋尋憤道。「一直以來都是你的聲音,難道我必須絕對無聲、絕對順從嗎?」
「……」書白語塞地看著她,心底陡然被一種不可思議的感覺沖擊著,使他只能就這麼看著她,卻回答不出半個字。
秋尋一直都是和善、笑臉迎人的,與她在一起,時間的流動總是緩慢,只因她的一舉一動,都是那般溫緩輕柔,就算說話,也都是秀秀氣氣,鮮少有大聲的時候,但今天……?
她什麼時候變了?緊蹙的眉取代了總是微笑的臉,語氣也不再如同從前那般平穩,她的表情看來那麼迫切、那麼委屈、那麼……不快樂?!
這一切都是他劉書白造成的不是嗎?他竟有辦法讓姚家的掌上明珠失去溫潤澤輝,變成一個絲毫不快樂的女人?!
只听得秋尋又道︰「我不會再繼續等下去了。」她忽地轉身往房里頭走去,書白一愣,忙跨步追上前。
「你要去哪?」
秋尋不看他。「你不是希望我走嗎?我決定如你所願了!」
「等等!」書白想也不想就馬上抓住她手腕。「你不能就這樣離開!」
秋尋聞言,惱怒地回首看了書白一眼。「那你到底要我怎麼做?要我決定是否要這樁婚姻,我不是已經作了選擇了?」她走,這總行了吧?!劉書白從頭到尾不就是這個意思嗎?他們已為了這件事爭執過一次,為什麼舊戲還要一再上演?
「我會阻止你,是希望你考慮清楚,在冷靜、理智的情況下決定,而不是像現在這樣。」書白迫切地解釋著。「我不是逼你,秋尋,我只是不想讓你覺得委屈。」
「委屈?」他竟還會有這麼‘體貼’的想法?那她豈不還要反過來感謝劉書白了?
「我一點也不委屈,你給了我選擇權,我也已經作出決定,你不該尊重我嗎?這不就是所謂的民主、所謂的自由?」
劉書白聞言,不由錯愕了半晌!他的妻子,竟然曉得用他所崇仰的思想來反駁他?!
包可笑的是,他還啞口無言,不知如何應對?
「你不用因此覺得內疚。」秋尋的口氣十分冷硬。「反正我早已習慣身為你劉書白妻子所該有的待遇,現在有機會結束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她看開了,再不要像一般女子一樣,整天滿心滿意的就是祈求丈夫浪子回頭,她已經成熟了、長大了,再不是那個對婚姻抱有崇高理想的小泵娘了!
僅止片刻,秋尋忽不知哪來的領會,她決定回姚家去。
誰都不能阻止她,除非書白。
但她知道書白這次,是不會伸出手來的。
因為他遲疑。
***************
秋尋回到姚家,最吃驚的人莫過于姚師甫夫婦了。
見她身著樸素,手上拎著一只小藤箱,面色不佳地由外頭讓人領進來,原本坐在大廳上喝茶,順便與妻子話家常的姚師甫一見到她,霎時由椅子上站起身來。
「秋尋?!」姚師甫喚了一聲,秋尋的母親也在這個時候注意到女兒的突然歸來,忙快步上前。
「你怎麼回來了?!」
早知道家人會有這種反應,秋尋卻只是露出個有些疲憊的微笑,什麼都沒有說。
姚師甫見狀有異,便走到女兒身後,對著外頭的方向望了望。「就你一個?沒別的人了?」
秋尋未答,母親便已然開口。「我的心肝兒,你怎麼瘦了一圈?劉家人對你不好麼?」憐惜地看著女兒的手,姚母心疼極了,這自小捧在掌心上呵護長大的嬌嬌女,怎麼才嫁了人沒多久,眉宇間就失去了那股純然的天真,反而郁郁寡歡呢?
秋尋面對母親的問題,倒是答得很快。
「娘放心,我在劉家,公公婆婆都很疼我。」
「既然疼你,怎會讓你一個人回來?」姚師甫皺著眉回過身來,語調低沉而疑惑地問。
他太了解他的孩子了,一個女孩兒嫁出了門,
除了逢年過節或是重大的婚喪喜慶需要人手、祝賀以外,其他的時間是不能隨便回娘家的,
否則外頭的人便會認定是男方的錯,說些要不是男方對待媳婦不好,否則媳婦也不會回娘家告狀之類的閑話。不管是哪個家庭,只要傳出這種風聲,對那戶人家的面子聲譽總是有所影響,秋尋怎麼可能不明白這個道理呢?
但她明明知道,卻還是回到姚家來,或許事情就沒那麼簡單了。
想著事情的嚴重性,姚師甫皺起了眉頭。
「尋兒,你先和阿思進房整理整理,待會兒再到小偏廳等我和你娘,這兒不好說話。」姚師甫表面不動聲色,心底卻已開始盤算著對策,待得女兒身影甫自門口消失,他立刻便喚來了長工。
「去把二少爺找回來。」
「老爺?」秋尋的娘一臉憂心仲仲。「發生什麼事了?」
「還沒听尋兒說,我怎會曉得?」姚師甫道。
「我這派人去把夏磊叫回來,就是要他親自上劉家去探探消息。」
「那不太好吧?老爺,我看不妥。」姚母擔憂地道。
「不妥?哪里不妥?」
「你要夏磊立刻去嗎?起碼也該讓他跟秋尋見上一面,由秋尋那兒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之後,再決定該不該上劉家啊!糊里糊涂的去了,萬一是咱們家尋兒的錯……」
「夫人,你對自己的孩子太沒信心了。」姚師甫頗不以為然。「咱們倆的女兒養了那麼多年,她的脾性、談吐,做父母的是再清楚不過了。我敢說尋兒在侍奉長輩這一點上是絕不可能出錯的,若真有什麼問題,定是出在書白身上。」
「女婿?」姚母聞言十分吃驚,在她的印象里,書白應該會是個好丈夫的,他博學多聞,既擁有高學歷,職業又是傳道、授業、解惑的老師,難道這樣一個人的品格還會不夠端正嗎?
「你先別妄自猜測,說不定秋尋只是回來看看我們而已。」姚師甫怕妻子想得太多,連忙安慰道,但事實上憂慮的表情不曾在他面容化開,這個時候,他也只能拍拍妻子的手,勸她往好處想了。
「一切都等夏磊回來,咱們再好好地說個清楚吧!」
夏磊回到姚家,已是一個時辰之後的事,才踏進大廳里,便見阿思等在那兒,似已久候多時。
「二少爺,你回來啦!」阿思迎了上去。
「秋尋呢?她人在哪兒?」夏磊想也不想,一把扯住阿思的袖子便急著問。
「她和老爺夫人都在小偏廳里頭。」阿思連忙回答,話甫說完,夏磊便放開了她的手,往偏廳的所在位置走了出去。
怎麼會這樣?!夏磊既憂心又疑惑地想著,成親不到半年,秋尋竟然就跑回了娘家,她跟妹婿書白之間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
正兀自想著惱人的問題,他已一腳跨入偏廳里頭,而首先映人眼簾的,便是妹妹那張失意的表情。
夏磊愕然地看著她,從前的秋尋哪兒去了?!
「夏磊,你終于回來了!」姚母見到兒子進了房,忙走到他身邊。「你再不回來,為娘就真的要為你妹子操心死了!」
夏磊聞言,下意識地伸手拍撫母親的背脊表示安慰,但視線仍停留在秋尋那雙毫無表情的眸子里。「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她一句話都不肯說哪!」姚母道。「天曉得那劉書白是怎麼折磨尋兒的,你瞧她那模樣兒!我看了就心疼!偏生她什麼都不肯講,你說,這樣咱們做父母的,如何替她尋個公道出來?」
「娘,你先別急。」夏磊將母親扶到椅子上坐好,再走到秋尋身前,面色十分凝重。
「秋尋,你說吧!」
豈料秋尋仍是一語不發,默默地看了身旁的父母一眼。
手足間的心意總是相通,夏磊一瞬間便猛然領會過來,便轉身說道︰「爹、娘。我看這樣吧,先讓我和妹妹談一下好不好?」
「怎麼了?」姚母立刻出聲反對。「有什麼事情是咱們做父母听不得的?秋尋,莫非書白真的虐待你?你怕我們擔心才不說?!」一想到這里,她就要受不了了,心情也跟著激動起來。
秋尋听著,心下一慌。「不……不是這樣,真的。」
「那是怎樣?!別不說啊!你存心教娘心疼麼?!」姚母忙道,這時始終坐在一邊保持緘默的姚師甫卻突然有了動作,只見他站起身來走到妻子身邊便道︰「夫人,你且冷靜些,尋兒或許只是不想讓我們擔心,咱們就順她的意思吧,我看這事就交給夏磊來處理好了!」說完,他抬頭望了兒子一眼,交換了個眼神。「你多擔待些。」
「嗯。」夏磊點了點頭,便同父親將仍舊憂心滿懷的姚母一塊送出了偏廳,直見到他倆走的遠了,夏磊這才回到廳內,順道將門帶上。
「好了,爹娘已經離開,你現在無須再顧慮了。」夏磊邊說邊回頭,對上妹妹的眼神。「說吧,書白對你如何?」
秋尋問言,一陣鼻酸,抿了抿唇,委屈全在此刻涌了上來,不曾在書白面前掉淚的她,此刻卻再也忍不住了。
夏磊見狀,深知事態嚴重,蹙緊濃眉,一語不發。沒有阻止她哭,是因為她需要發泄,所以夏磊任她流淚,但見她這般情狀,身為兄長的他不僅心中憐惜不已,對書白的不滿又升高了幾分,對自己的責備則更加苛刻了,難道真是他識人不明嗎?
早先他曾听阿思說過妹妹的情形,听阿思說她與丈夫搬出劉家自己賃屋在外,心中由于對書白的信任和喜愛,也大概了解所謂讀書人的風骨和氣魄,便一直沒有去探望秋尋,只因他相信憑秋尋的能力,不管是怎樣的家庭形態應該都能應付得宜,但如今想來卻是錯的離譜極了,因為他顯然錯估了劉書白的氣度,也鍺估了秋尋的性子了,她也是有尊嚴、有傲氣的,若不是書白真做了什麼使她傷心透頂的事,秋尋不會離開。
憂心地嘆了一口氣,夏磊看著眼前的秋尋好不容易止住了哭泣,這才道︰「秋尋,發生什麼事了?」
秋尋聞言,先是靜默了會兒,雙手緊絞著被淚水濡濕的巾帕,不知如何啟齒。
她該說嗎?說了的話,夏磊二哥會采取怎樣的行動呢?但她若不肯說,只怕事情會在毫無頭緒下鬧得更大,屆時的滿城風雨、人盡皆知,教她一想來心就寒了。
「二哥。」好半晌,她終于開了口。「我只求你一件事。」
「你說。」夏磊定定看著。她。
「不要把事情鬧到我公公和婆婆那里去。」由于她與書白是在外賃屋居住,平時主宅的長輩鮮少到那走動,所以她回娘家的事,到現在劉劍塘夫婦仍然被蒙在鼓里。
「不說?」夏磊反問了一句。「若你跟書白做了什麼重大的決定,他們遲早還是會知道的,這樣好嗎?」心中甫一個念頭閃過。「還是……你仍希望事情會有轉機?」這句話剛說出口,便見秋尋臉色變了變,聰明若夏磊,當能馬上明白這其中深血思。
秋尋對書白是有情的。
僅此一瞬之間的心意相通,他已經開始盤算事情接下來的發展,不待秋尋回答問題,便伸手握緊了妹妹的雙掌,關懷地道︰「不管真相為何,你就告訴二哥吧,我答應你不會親自上門找你的公公婆婆,但是你一定要告訴我,讓我決定該怎麼做。」
秋尋見到二哥如此保證,心防也松懈了,緩緩啟齒,她道出了這段日子以來所有的‘協定’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