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特盯著門,恨自己讓羅伯特靠得太近。她跺著腳,把自己拋到床上。但在臉龐觸到枕頭的一剎那,即刻被羅伯特留下的氣味所環繞,讓她回想起在他懷中的快樂。
「該死的!」她咒罵著,像是躺在什麼火燙的東西上,立刻坐直,「我必須擺月兌這座大山。」一聲輕輕的敲門引起了她的警覺。她皺緊了眉頭。羅伯特絕不會再回來騷擾她。她不由渾身發抖,忙拉緊裹在身上的被單。就在凱特的手快觸到門把手的一瞬間,她停住了。這個房里還有別人,也許那不是羅伯特。
「寶貝,辨認一下主人臥室門外的那個人。」
「是孩子們,朱迪和喬伊。」
凱特退回來,眼楮掃向壁櫥,「勸他們等一會兒。」
不一會兒寶貝回答道︰「已經勸過了。」
凱特幾乎沒听到。她正忙著翻找有什麼適合她穿的。因為她一直獨居,晚禮服是不存在的。穿著那件她在晚餐時跟孩子們說她要早睡的衣服絲毫不會損害她的可靠性。「即使損害了也沒什麼。」當往頭上套那件在大學宿舍里穿過的棉布袍時,她這樣提醒自己。而當她把頭從那件已經破了的布袍里鑽出來時,她的頭發也弄亂了。
「總算把衣服穿好了。」她嘟噥著,趕緊沖進衛生間找頭刷梳那頭蓬亂的頭發。當凱特回過頭來接待孩子們時,已經有些微喘了。
「能跟你談談嗎?」喬伊,這個曾是這對孿生子的代言人問道。
朱迪看著凱特,但沒說話。
凱特反問道︰「有關什麼方面?」
「關于爸爸。」
一听提到羅伯特,凱特用足全身的力量控制自己才算沒在孩子們面前失態。難道他的這對孿生兒女知道了什麼或懷疑什麼嗎?更重要的是,為什麼選在半夜會面呢?
「難道你們不覺得這種討論放在早上進行更好些嗎?並且讓你們的父親也在場?」凱特低聲說。
兩個孩子都搖了搖頭,「不,爸爸不會同意我們呆在這兒的,」朱迪趕緊補充說,「他會說這是大人的事兒,與我們無關。」
凱特感到雙肩一股潮流涌過。他們真的知道,她著急地想,現在該怎麼辦?「那麼或許我們就不要談了。」她輕聲說,同時很希望自己有過跟倔強的孩子打交道的經驗。
朱迪拉著凱特的胳膊,把她拽到椅子跟前。「爸爸听你的。而且他很在乎你的想法。他從未讓我跟任何人道過歉。除了我的瑪麗阿姨,因為我使她被捕了。」朱迪急切地表白道。
凱特坐下了。身下有個固定的東西似乎是件好事。凱特研究著這兩張相同的臉,盡力揣摩著他們對自己和羅伯特是怎樣的感覺。他們看上去並不生氣,也沒有不安,只像是帶有什麼目的。
朱迪「 」地坐在凱特的床上,說︰「喬伊還有和我……不,應該說喬伊和我,」凱特不由自主地更正道。朱迪咧嘴笑了,改正了錯誤說︰「喬伊和我一直在談論。爸爸今晚跟我們說,如果我們願意跟他住在紐約,他會看看能否改變跟我媽媽的監護協議。」說到此,她停頓下來。
凱特有些迷惘地眨了眨眼楮。一方面她很高興羅伯特已決定要回他的孩子,然而她和羅伯特的關系會對這對孿生孩子起什麼作用呢?
「說下去。」她鼓勵道。
「是這樣,你知道我們的母親已經再婚,我們在電視上看到,也在書上讀到,如果一個男子結婚就可以從壞母親那兒要回他的孩子。」
喬伊坐在床墊上說︰「爸爸喜歡你。在你身邊他總是微笑著,而對別的女朋友就不是這樣。」
「喬伊,閉嘴。你說過讓我來說這部分的。」喬伊趕緊閉上嘴,不高興地看著凱特身邊的同胞妹妹。
「這一切都不會變成真的,除非你願意。不管怎樣,但是如果你去紐約,我們想你不會介意裝扮成爸爸的未婚妻吧。只要裝扮到爸爸能讓法官相信,我們該跟爸爸過而不是媽媽就行。」朱迪搶著把話說完了。
凱特關注地看著這兩張滿懷希望的臉,「讓我……」剛說了句開頭,她的聲音就發不出來了。她只好清了清嗓子,然後說道︰「讓我把這一切理順一點。你們讓我,一個陌生人,跟你們和你們的爸爸一塊到紐約,假裝我跟你們的爸爸相愛了,同意跟他結婚,這樣你們三個就能騙法官相信這個編造的故事,對嗎?」不等孩子們回答,她又接著說︰「這一切出自一個幾個小時前還不能容忍我的出現的女孩子口中,我不相信。」她懷疑地觀察著他們的表情,「是你們的父親建議你們這樣做的嗎?」
「噢,不是的。」這對孿生姐弟同聲回答道。
「如果不是你們倆在演戲就是這事是真的。那麼這是你們自己的主意羅?」凱特站了起來,在他們面前來回踱著步子。過了一會兒,她搖著頭說︰「我還是不相信,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凱特雖然與這兩個孩子呆的時間不長,但只有十足的傻瓜才看不出他們的這種馬基雅維里式的企圖。他們已經不簡單了。
朱迪瞟了她的兄弟一眼。他看上去跟朱迪一樣顯得很傷心。朱迪曾答應不哭,可現在是他們唯一的機會。她使勁眨著眼,不讓眼淚掉出來。她沒有大聲抽泣,而是任由淚水順著臉頰淌了下來。「我知道沒有理由讓你相信我們。我們確實常常惡作劇,但這次絕對不是。我們不能再回到母親那兒。她不要我們,而我們也厭倦與不關心我們的人生活在一起。」
凱特被感動了。在她的心里眼淚早已不再起作用,可那兩個孩子眼里所表現的動人的哀怨的事實不容拒絕。凱特一生都在與命運抗爭,這不是一個常人的生涯。她走近他們,在床邊上坐下,但願自己有勇氣能擁抱兩個孩子,「那是她的錯,不是你們的,你們倆是無價之寶。」聲音的沙啞增加了她說話的份量。
「是在麻煩中的無價之寶,」朱迪沮喪地說,「我們並不想那樣,可事情就是一團糟。」
凱特大膽地把手放到朱迪的手中。小泵娘緊緊握住,證實了她內心的痛楚。「我很想幫助你們,真的很想。但我想這不是解決的辦法。至少,我懷疑你們的父親是否會同意。」
「那不是實情,」羅伯特說道,看著三人像被一根繩子突然拽住一樣一齊轉向他,「如果你們三人再不閉上嘴,你們就會吞進蒼蠅。」
朱迪很響地咽了口口水。喬伊看上去像是要鑽到床底並且永遠呆在那兒。羅伯特推開門走了進來,幾分鐘前他就一直靠在那兒︰「我去查看你們倆,結果呢,沒人。這個時候你們會上哪兒呢?我問我自己。很自然,寶貝听到了我的話,並泄漏了秘密,我本該想到問得準確點你們起床去干什麼。」他拉過一把小椅子,並把它轉過來以便能跨腿坐上去。他的兩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下巴擱在前臂上。羅伯特注視著他們,最後眼光落在凱特身上︰「而你想我發現了什麼?密謀。」
「那是我們的主意,爸爸。」朱迪急著辯解道,她將身體緊依著凱特。是為了尋求力量還是尋求保護,凱特不知道。她只注意到小泵娘似乎很需要她,于是她小心地將一只胳臂攏住小泵娘的雙肩,這時喬伊也爬過來靠到她的左邊,她就將另一只胳膊也擁住他。
羅伯特注視著他的孩子們緊緊抓住凱特的方式以及凱特接觸他們的方法。盡避長相不同,他們就像是一個母親和她的一對孿生子。當他在听他的兩個孩子向凱特做工作時,他發現自己一直是屏住呼吸,像是期待著她的反應。來田納西之前,他曾認為自己不可能考慮再結婚。凱特改變了他的想法。他只是不知道怎樣才能讓凱特願意接近自己。不管他怎樣盤算,凱特都得改變她的生活。是他對凱特的愛給了他權利這樣問她嗎?凱特是脆弱的,並不比她的孩子堅強多少。她是這樣容易受到傷害,對于她來說,對所討厭的事物看法總難改變。他怎樣才能讓凱特相信除了她,一切都不重要,她可以做任何她想做的事呢?
「凱特蘭德,看來你現在擁有兩個冠軍呢。」
「我並沒有要求他們。」凱特低頭掃視著她的兩個被保護者,感覺到一股從未有過的強烈的愛。
朱迪抬起頭來,眼里充滿渴望。「你會跟我們來的,對嗎?」她小聲說道。看來她父親似乎沒有生氣,這給了她問凱特的勇氣。
「我想你們倆該上床睡覺了。凱特跟我還要談一會兒,別擔心。」
「你們前面已爭吵過了,」喬伊不客氣地說道,「別再使她發瘋,不然她不會跟我們走了。」
羅伯特起身跪在他們面前。他盯著凱特的眼楮說︰「我能處理,我保證。但你們必須相信我。」
凱特又一次了解到這種溫暖的情感。這種家庭的關心和感受是她自小就失去了的,也是她想為羅伯特的孩子爭取的。她小心地吸了口氣,想盡量記住她在這件事里沒有權力。
朱迪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羅伯特踫了踫她的臉蛋,也報以微笑。朱迪說︰「我們並不想給你惹麻煩。」
「我知道,」凱特輕聲說,並摟緊朱迪瘦削的肩膀,「我感到很榮幸,你們要我做你們的繼母,即使只是假裝的。」
「你真是偉大。而你和爸爸工作的時候,寶貝卻看著我們,」喬伊有些遺憾地插話道,「求你讓我也有一台電腦吧。」
凱特咧嘴笑了,輕輕拍拍他說︰「我還會讓你看看怎樣做一個。」
喬伊高興得眼楮都亮了︰「真的?」
「對,是真的。」凱特開心地笑了,暫時故意忘掉他們正在談論的有關「讓我們來假裝」的話題。
朱迪從凱特的臂彎里掙月兌出來,拉住喬伊的胳膊說︰「快走吧,先別開你的電腦,不然我們一晚都得站著了。」說完半拖半拉著喬伊朝門口走去。
「不管怎樣,他們真是好孩子。」當門關上,只留下了他們倆後,凱特這樣說。她轉過身,料想羅伯特已經站起身了。然而他依然跪在她面前。他們四目相對,他的目光執著、堅定。可是對凱特來說,剛才那種分享家庭情感的溫暖已不存在,所有過去曾受過的傷害及困惑又重新回到腦海。
羅伯特注意到了這一變化,在凱特想把心思移開人也躲開之前伸手抓住了她︰「請別這樣。」
「我已經忘掉了。」
「我需要你。」
「我不能。」
「你能做到,只要你肯嘗試,也許它對你算得上很重要。」
凱特搖著頭,希望這事就像搖頭那樣容易。「你要求得太多了。」
這次羅伯特沒打算優雅地退出。「真是這樣嗎,凱特蘭德?我的要求超過了像你這樣有力量的女人所能給予的嗎?」當凱特想掙月兌開時,羅伯特緊緊抓住了她的兩手不放。
凱特發出一聲冷漠的笑聲︰「這就是在這座大山下隱藏的力量嗎?記住是你那樣稱呼我的。」
「你幸免于難,不是嗎?你茁壯成長了,還創造出沒有任何人能創造的東西,難道這不是力量嗎?」
「力量就存在于世界上,是每個人都有的。」她想努力掙開他的束縛,並且因為沒能成功而非常憤怒。
羅伯特無聲地咒罵自己對一個女人自私行為的不快回憶。凱特除了給予並沒有向他顯示過什麼,而他卻因另一個女人的過失讓她受罪。「你知道世界上的動物為了生存繁衍後代,都是群體生活和狩獵的。但有時在這種群體式生活環境里,會產生一個不合群的動物,人們稱它為離群索居者,因為它們不遵循常規。這些離群索居者往往是狡猾、敏捷和穩當的。它們的生存不是靠外界而是靠它們自己.凱特蘭德,你說他們是強壯的還是軟弱的?」
他們的目光相遇並停住。羅伯特要求听真理,而事實又是那樣明白,不容逃避。
「它們當然不是軟弱的。」
「那它們是強壯的嗎?」
「你知道它們是。」
羅伯特的嘴角往上翹了︰「而你也是一樣,一個離群索居的人。你生來就是不平凡的,沒有誰真正了解你並願意讓你這樣。你是這種反差對比下一個值得研究的對象。復雜,無法預料,且容易激動……你是與眾不同的。甚至連你的名字也是那樣獨特和神秘,讓人好奇。為什麼你又想跟別人一樣了呢?」
「與眾不同是很孤獨的,」她慢慢地說,「我已經厭倦做獨一無二的人。」
「那麼讓我和我的兩個淘氣包進入你的生活吧,我們需要你。」
「你瘋了,你根本不了解我。」
「有一種說法,說是孩子和狗用心去認人。我的孩子從不向任何東西屈服,甚至包括我在內,在短短幾個小時里給與你的要比任何人都多,特別是朱迪從不輕易相信人或讓人靠近。」
「這是環境造成的。」
羅伯特搖了搖頭︰「不,那是因為你的心。你需要為你自己找出那顆心。」
凱特停止了掙月兌的試圖︰「我不會跟你一直呆到發現什麼的時候。」
「真的嗎,凱特?你不是有點好奇我會怎樣生活?孩子們將住哪兒?我是否能說服露茜?告訴我,朱迪和喬伊並沒有說動你,你不在乎他們會怎樣。」
「我當然在乎。我寧願我是石頭做的那樣就能不在乎了。」
羅伯特回到他的腳後跟上,去拉凱特,使她從床上滑到地毯上︰「你真的只在紐約呆兩天,然後就回來嗎?」
「這是不公平的,羅伯特。」她的手伸進了他的襯衣。
「我知道。但我仍要你給我一個回答。告訴我,你只需要兩天辦事,一次很快的旅行然後又可以回到你的山谷。」
在羅伯特執意呈現的世界面前,凱特顫抖了。「我不知道我想要什麼。」看到再撒謊下去沒有什麼意思,她承認道。她有一種感覺,好像羅伯特早已看透了她的這層面紗。
羅伯特輕輕觸模著她線條分明的臉頰,「這只是開始,對現在來說已經足夠了,」他用手指構畫著她的雙唇,看著那花朵般艷麗的唇色,在他的指尖下,她的呼吸那樣柔軟和溫暖。
「但不能像以前那樣。」凱特急著澄清道。
「你是想說不要過性生活?」
凱特听到這樣直率的話語,有些退縮,但還是點了點頭。
「好的,」羅伯特松開了兩手,給了她一直掙扎想得到的自由,「我不會再踫你,直到你讓我踫。」
凱特仔細看著他的眼楮,以證實他是否真的同意。他的表情沒什麼可讓她懷疑的。「你真的不會?」她懷疑地問,「對你來說有那麼容易嗎?」
「見鬼,當然不容易。但我需要你在紐約。我不想讓你擔心我會在某個角落撲向你。我希望你要我的程度跟我想要你的程度一樣。如果你不願意,那就沒意思了。」
凱特考慮他的話,想了一會兒說︰「那為什麼我有這樣一種感覺,就是這兒正發生一些我不明白的事呢?」
羅伯特聳了聳肩,站起來說︰「我可不知道!或許是由于你的懷疑本性吧。」
凱特也站了起來,看著羅伯特,試圖分析一下自己的動機。除了到紐約,沒有什麼事更有意義了,這似乎是最容易也是最重要的選擇。「我會來的。」她說。
听到這話,羅伯特感到全身一陣輕松,溫暖。他沒有確信他會贏。他離開她朝門口走去,他想必須趕快離開這兒。他想擁抱凱特,他想告訴她,她那謹慎的信任對他來說有多麼重要。但這樣做太快了。凱特必須有空間去展開,去發現這個世界會給她帶來什麼。
凱特看著羅伯特離去,希望他來觸模她,同時又很高興他沒有那樣做。她已經在後悔同意這樣做,然而心中又升起一種奇妙的興奮。也許羅伯特是對的,也許她有足夠的力量離開這座山而仍然安然無恙。
凱特使勁關上提箱,心里點數著在離開之前她必須帶上的東西。寶貝已經有她自己制定的指令單。唯一剩下的事就是她準備帶在身邊的那台便攜式裝置的安放,這台裝置可以讓她隨時與寶貝聯絡。
「寶貝,系統檢查該帶的東西。」凱特發出指示。她太累了,為了收拾東西做準備,她幾乎整晚沒睡。
「系統檢查正在進行。」
凱特離開了房間,忽視了一件事,即她還穿著睡袍。在她的周圍,整座樓房靜悄悄的。她輕嘆了口氣,感覺到身體因疲乏而沉重。她慢慢爬上樓梯。忽然發現羅伯特在她的領地,明顯地是在等她,讓她吃了一驚。她停下腳步,直瞪瞪地望著他,希望那是一個幻覺,但顯然不是。他懶懶地歪在她的椅子上,顯得很舒服。他也似乎在休息,好像剛睡過。
羅伯特注視著她,隨意地觀察著她臉上掠過的表情。那個曾吸引他進入大山的神秘女人已經消失。現在的凱特正處在清醒的時刻,而且很顯然正考慮一件棘手的事情。
「睡得不好嗎?」
「不,為什麼你會這麼想?」
「你看上去很疲倦。」
「我在收拾行李。」她毫無表情地朝臥室的方向揮了揮手,「我真不知道離家有這麼復雜。」
「你應該叫我嘛,我會幫你收拾的。」
她嘀咕了幾聲並朝計算機走去。凱特一邊掃視著屏幕,一邊留意著羅伯特。系統檢測很清楚。此時她本來很想坐著,但依然站著。她按鍵輸進必要的指令,將信息轉入便攜式裝置。
羅伯特看著她的背影微笑著。凱特正想把他擋在外面。他的沉默和缺席是她所希望的。而他只提供一項,違背了另一項。
凱特能感覺到羅伯特在看她。她努力不去注意他。人,特別是男性,最討厭被冷落。凱特本該知道對羅伯特來說是不一樣的,但她依然決定這樣做。幾秒鐘已變成了幾分鐘,而羅伯特依然呆在她的椅子上,注意著她的一舉一動。終于,凱特不能再忍受這種沉默。她急步轉身,破舊的睡袍因急轉身而在腿部張開,讓羅伯特瞥見了她象牙色的皮膚和修長的大腿。
「到紐約後我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派人出去買些睡衣。你甚至用不著進商店,但你不會再穿那件怪物了。」他說道,注視著凱特苗條的身軀。
「你用不著給我買什麼衣服。」凱特回敬道,她的思維被羅伯特出乎意料的評論撓亂了。
「你顯然還沒照過鏡子。」
凱特沉下了臉,「它是不時髦,」她有些惱怒地承認道,「但還不至于那麼糟。」
「親愛的,那該死的玩意兒在這樣少的光線下已近乎透明了。如果你昨晚沒有在房間里關掉燈的話,你已給我兒子上了一堂人體解剖課了。」
由于被羅伯特的話所驚嚇,凱特收回目光,認真地看看自己。陽光透過窗戶照射進來,使睡袍變成了一件淡粉色的薄膜,她看上去近乎,而對此她卻無可奈何。房間里沒有一樣可以用來遮蓋的東西。
羅伯特站了起來。凱特抬眼看著,他月兌下了襯衫,並朝她走來。
「別再過來,」凱特說,絕望地朝後退著。
他盯著她,接著憤怒替代了他原來快樂的目光。「你以為我月兌衣服是為了跟你?」他停了一下,凝視著她,「我知道你對我的看法肯定亂了套,但我沒有佔女人便宜的習慣,我不需要耍陰謀。」他將襯衫披上她的肩膀,猛地拉緊,將她的胳膊一只一只塞進衣袖。「你不能穿那樣的袍子在大廳里走。盡避我喜歡這個樣子,但那樣會讓你在孩子們面前感到尷尬,而我兒子還不需要任何東西來加速他的成熟,」他粗暴地說,「該死,女人。難道過去沒有人對你正派過嗎?」
凱特垂下睫毛擋住眼楮。她並沒有想傷害他。「有一段時間曾有過一次。」她用幾乎听不到的聲音說。
她看上去是那樣的無助。而可怕的是她確實毫無防衛能力。羅伯特幾乎希望他能把她留在山谷的安全地帶。他伸出手,撫摩著她的頭發,用一種溫柔的語調命令道︰「看著我。」
她抬起了頭。
羅伯特溫柔地微笑著說︰「你知道我們的麻煩是什麼嗎?」
「不知道。」
「我們倆誰都沒有料想到對方。我這方面做得並不比你好。而事情就這樣在我們倆之間發生了,令我們難以忘懷。但這些時刻是月兌離現實的,我們需要停下來,需要有些呼吸空間。」當他說話時,他的手指仍在繼續梳理著凱特的頭發。
凱特屈身順應這種︰「我希望我曾有勇氣那樣說。」
「那麼你同意了。」
「是的,」當羅伯特移得更近時,凱特輕觸著他的胸膛說,「離開這里讓我感到緊張。我不想走,但我一定得走。」她觀察他的臉色,希望他明白。
「我會盡我所能讓你看到你不會後悔對我的信任的。」他莊重地保證道。一絲痛苦在凱特臉上閃過。羅伯特注意到了這一點,「怎麼啦?告訴我。」當她還在猶豫時,他加重語氣道。
「我不知道是否真的會相信你。但我確實知道我想相信你。」她焦慮地看著他,不由自主地向他靠得更近。
如果羅伯特只听她所說的話,他會感到心靈受到傷害。但她對觸模他的需要,朝他的移近則更能說明問題。他更信賴這一方面︰「這是個好的開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