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雨,柔! 第八章
作者︰可兒

「帝後,您再多吃一些吧,您吃得太少了!」澄雁勸道。

澄鶯也在旁幫腔,「帝後,您實在消瘦太多了,這樣身子會受不了的,奴婢求您多吃一些吧!」她哀求著花雨。

心中的痛苦磨去了花雨的所有精力,她如失水的花兒,憔悴得讓人心疼,她不是不吃,實在是吃不下,依然只扒了幾口飯就不肯再多吃了。

習慣性的坐在軟榻上,花雨轉臉看著窗外紛飛的大雪。大雪已經下了許多天,一層層的雪落下掩蓋著大地,雪不停,地上的積雪也越來越深,就好像她現在的心一樣,也下著大雪,掩去了她的歡笑、幸福,帶來的是無盡的陰寒、幽冷,更像是被凌遲般,看著自己逐漸靠近地獄,可是在解月兌之前,自己還要再忍受無止境的苦楚。

若可以,她寧可一刀痛快解決自己,可是夫君下了命令,沒有他的允諾,自己連死的自由都沒有,所以她除了任人宰割外,還能有別的辦法嗎?

兩天後,下了多日的大雪終于停了,太陽也露了臉,如此的好天氣正好能讓宮里的佣僕們整理環境,貼上春聯、掛上喜氣的宮燈,因為再不到十天便要過年了。

花雨和喜氣是沾不上邊,大紅的春聯只讓她看了難受,所以她披上披風,一個人來到花園里散心。

在這里見到瑞雪的喜悅,她還深記在心,但現在她卻笑不出來,也不能再體會快樂,心緒空洞得似模不著邊,未來也灰暗得像見不到一絲曙光,過年對身在心牢里的她來說,只是更無望而已。

花雨蹲在地上,無意識的把玩地上的積雪。

突然在雪地上出現了一道順長的身影,那身影看起來好像……花雨心兒劇烈的跳動,她馬上抬頭望去。

來人背著光,讓她看不清楚他的相貌,但那相似的身形,還有臉上明顯的銀白面具……是夫君來看她了!

花而狂喜的站起身,哽咽喊道︰「夫君!」人就要撲入丈夫的懷抱。

可是一靠近那名男子,花雨卻莫名的感到不對勁,她急停住身子,收回伸出的雙手,將那人再看得仔細些。

「你不是帝君,你……你是誰?」花雨再多看一眼就看出來了,驚疑問起。

「帝後,不管小的是誰,小的只想好好安慰帝後,讓帝後不再傷心難過!」男子溫柔說著,走近花雨。

花雨急忙後退拉開兩人間的距離,怒斥道︰「放肆!你竟敢假冒帝君,本宮立刻命人將你打入大牢里,來人啊……」

男子急急地向花雨跪地求饒,「求帝後饒命,小的不是故意這麼做,小的實在是不忍心見帝後如此的悲痛、消沉,所以才會假扮帝君要讓帝後開心一下,小的完全是出于關心帝後,求帝後明察,饒了小的!」

花雨見他說得誠心,心中怒火減了下來,但仍板著臉教訓道︰「本宮可以饒了你,不過你不可以再扮帝君胡來,那是叛逆大罪,罪該處死的,你快換上的裝扮,將面具拿下,快快離開,以後也不準再踏入月鳳宮一步了!」

「遵命,謝謝帝後、謝謝帝後!」男子邊道謝邊站起,卻沒有離開的意思,拿下面具露出俊俏的面貌,對花雨揚起笑容。

「帝後,您就別再為帝君難過了,若帝後覺得悶、很無聊,小的可以常來陪您說話、為您解悶的,小的希望帝後能再展現美麗的笑容,不要傷感了,否則小的會心疼的!」男子萬分柔情的對花雨表示。

花雨蹙起秀眉斥喝,「大膽!你在胡說什麼?再油嘴滑舌,本宮就拉你去治罪!」

男子竟然更加露骨的表白愛意,「帝後,其實小的不只是心疼您,從第一眼看到您起,小的就愛上您了,不過礙于帝後的身份崇高,小的高攀不起,只能將愛意藏在心中,如今見您為了帝君悶悶不樂,小的既痛心也不舍,帝君根本不值得讓您這麼為他失意,帝君也不會憐惜帝後的,帝後還不如找個真正愛您的男人,好好過下半輩子,若帝後不嫌棄小的,小的可以帶帝後遠走高飛、隱居起來,讓所有人都找不到,我們就可以過著如神仙眷侶般的幸福生活了!」

花雨被氣紅了臉,冷肅的神情里帶著狂熾的憤怒,「混帳!你怎麼可以說出這樣下流、無恥的話,還敢有那些可惡的念頭,本宮絕不會輕饒你的,來人……」

花雨的聲音被男子的音量蓋過,他繼續說著引誘的話,「帝後,您為什麼不要小的呢?小的英俊瀟灑、相貌出眾,又有強健的體魄,身上也沒有可怕的疤痕,最重要的是小的愛極了帝後,為了您可以上刀山、下油鍋,連命都可以不要,帝後,您……」

花雨放聲大喝,「住口、住口!本宮不準你再說下去,不準說了!你以為本宮是什麼樣的女人,水性楊花還是人盡可夫呢?就算帝君不愛本宮,但本宮心中愛的也只有帝君一個人,絕對不會是你的,你竟敢有非分之想,真是罪該萬死,不治你的罪,本宮如何甘心,來人啊,快來人啊……」她扯著喉嚨喊人。

男子非但不放棄,還伸手要抱花雨,「帝後,小的真的很愛您啊,小的可以證明讓您看,小的可以證明的……」

花雨嚇得要逃開,轉身才要跑,就撞上一個結實的胸膛,剎那間,她聞到了熟悉的氣息,感受到相熟的懷抱,不需要多想她立刻就明白來人是誰了。

「夫君!」隨著月兌口而出的驚喊,花雨見到了日思夜念的心上人,她立即伸手緊緊地擁住他。

「夫君,是你,真的是你,夫君、夫君……」

夫君來看她了,夫君真的來看她了!花雨抱緊丈夫的手臂不敢須臾放松,生怕一松手丈夫又要離開,她的聲音因激動而顫抖。

花雨也馬上想起那個登徒子,她急急地告訴丈夫,「夫君,有下流的惡徒在雨兒面前放肆,可惡至極,請夫君為雨兒作主,就是他!」她回頭指著立在旁邊的男子。

男子面對司寇陽時,除了恭敬行禮外,臉上沒有一絲的畏懼,而司寇陽也只有淡然下令,「退下!」男子便依命離開。

這樣的情形讓花雨莫名又愕然,她抓著丈夫急急地表示,「夫君,你怎能這樣輕易放他離開,他是個登徒子啊,又對雨兒不敬,應該要被重重治罪的!」

司寇陽依然是一臉冷漠,眼里沒有半絲波動。

花雨冰雪聰明,怎會看不出來,她的心往下沉,嗓音在顫抖,「夫君,這……這是怎麼回……回事?到底是怎麼一……一回事?」千萬別是自己所想的那樣,千萬不要是!

司寇陽直瞅著花雨,不在意的宣布真相,「這是朕對你的考驗,恭喜你通過了!」

花雨整個人霎時如掉入冰潭中,寒氣襲上她的四肢百骸,連意識也被冰僵了。「這……這是考……考驗?你……對我……考……考驗?」她勉強的擠出話。

「朕不願王宮里發生丑事,所以早做預防,既然你的反應無異,朕也可以放心了。」司寇陽冷肅、正經的說明。

司寇陽傷透了花雨的心,將她置于最難堪的境地,她沒有哭泣,神情卻比落淚更傷悲。

「為什麼要這樣待我?」難道我在你心中真的如此不堪嗎?你先是不相信我的話,如今連我的人你都懷疑了,我對你來說還剩下了什麼?我還有什麼價值呢?」她心痛得幾乎無法呼吸。她做錯了什麼?為何要她承受這樣殘酷的對待?天啊!到底為什麼?

「你是朕的帝後,東寇國的主母,這就是你的價值,也是你的責任,不管你恨不恨朕,是否厭惡朕,你都必須盡力完成你的義務,記住,別讓朕丟臉了,否則後果就不是你能承擔的了!」司寇陽冷冷地交代後便舉步離開。

看著丈夫遠去的身影,花雨拼著最後一絲氣力,用盡所有的尊嚴大喊,「夫君,雨兒愛你,好愛、好愛你,你怎忍心如此糟蹋雨兒的愛,你怎忍心?夫君,我們重新開始好不好?雨兒求你,好不好?夫君!」

司寇陽腳步沒停,頭也沒回,決絕的遠去。

花雨腿一軟,整個人坐倒在雪地上,任雪浸濕了她的衣裳,凍僵了她的身子,她也沒有知覺。

天啊!就讓她立刻消失,從這無情的世上永遠消失,最好能變瞎、變聾,不看、不听後就不用這樣痛心了!

蘭宮人成功了,果真是她得不到的,自己也要失去了!

???

澄雁、沉鶯發現花雨更加的沉靜,像受到了打擊完全崩潰,整個人沒有生氣,像個有體無魂的人,行尸走肉的過生活。

她們明白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可是任憑她們怎麼詢問花雨,她就是不說,教她們無從得知,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她一日消沉過一日。

花雨放棄了想和司寇陽重修舊好的念頭,也放棄了對將來的希望,她放任痛苦侵蝕自己,墮落在自怨自艾中,她不曉得一個心如止水、槁木死灰的人還能活多久,不過時間的長短也對她沒有了意義,她期待解月兌,但在解月兌之前,她也只能繼續在苦海中沉淪。

餅年時發生了一件大事,還是讓花雨已如死水般的心湖泛起了漣漪。

香蘭小產身亡的消息傳回宮中。

「哈!這就叫惡人有惡報,老天有眼,真是大快人心了!」澄雁鼓掌叫好。

澄鶯也歡欣興奮,「沒錯,報應來得這麼快,可見得她罪孽有多深重了!」

花雨則是默然無語,香蘭因為不小心摔倒,血流不止導致血崩身亡的消息的確教她感到震撼。一個摔倒的意外竟然奪走了兩條人命,而她就是為了這兩人的性命才中計丟了幸福,如今她沒了幸福,蘭宮人也香消玉殞,更別提她腔里來不及出世就夭折的嬰孩,大家都付出慘痛的代價,卻沒人得利,這是上天在開她們的玩笑嗎?

就算地再恨蘭宮人,她也不希望是這樣的結果,孩子何辜呢?何況這個嬰兒還是將來的小殿下,發生這樣的事,帝君一定也很傷心、痛苦吧,畢竟那是他的孩子,蘭宮人也曾是他最寵愛的侍妾。

不過她卻沒資格評論這件事,她現在的處境比個宮女還不如,宮女至少有行動的自由,她卻被限制在月鳳宮里。

當然帝君也不會需要她的安慰,他心冷如霜,不會向任何困難屈服,比她有用多了,她不曉得蘭宮人的死對她會有什麼影響,只是對一個一無所有的人而言,還有什麼事能再影響她呢?花雨在心中自嘲的笑了。

不幸的是花雨仍然受到了牽累,她的折磨似乎現在才開始。

???

黑夜對失眠的人來說是最大的痛苦,時間的流逝不能帶來睡意,好夢連連是可望而不可及。

花雨手拿著書,但目光留在書上的時間卻是少之又少,總是怔忡出神,一個沒了未來、沒了歡笑的人,她所能擁有的也只是空虛罷了。

夜深了,澄雁、澄鶯已經呵欠連連,但見花雨還沒有睡意,她們強打起精神陪著地。

花雨見到她們睡眼惺忪的模樣,不忍心她們跟著自己熬夜,正要開口讓她們退下休息時,卻驚愕的听到了傳報聲——

「帝君駕到!」

澄雁、澄鶯听得眼楮一亮,喜形于色,但花雨卻是呆愣住了。帝君來了,她听錯了嗎?還是她在做夢?

有力的腳步聲伴隨著高大的身影走入寢宮,司寇陽的出現讓花雨明白自己沒听錯。是夫君來了!

她的心不由自主的涌上喜悅,目光直愣愣地盯在司寇陽身上,卻不知道要如何做。

澄雁、澄鶯的問安聲驚醒了發愣的花雨,她慌忙的起身行禮,「見過帝君!」

司寇陽大手一揮,下令道︰「退下!」

澄雁、澄鶯不敢逗留,立刻離開。

花雨對司寇陽突然來看她感到滿心疑慮,但能見到他仍教她歡喜,曾經受過的傷害也立刻變得不重要了,她想親近他,卻又有絲退卻,人就無措的站在原地。

司寇陽沒有遲疑的馬上走近花雨,還快速的褪去衣裳。

花雨莫名其妙的看著丈夫的舉動,還猜疑著他想做什麼時,他已經來到她眼前,手臂一伸便將地摟入懷中,下一瞬兩人就躺倒在床上,他的手也不客氣的扯開她的衣裳,明顯昭告了他的意圖。

花雨被丈夫急迫的態度嚇了一大跳。既是夫妻,她自然不會推拒親密接觸,可是夫君的舉止太匆促、粗魯了。

花雨不適的想抗拒,「夫君,別……別這麼快,雨兒還有許多話想對你說呢,我們談談好不好?夫君……不……等等,別……別這樣……夫……君……」

司寇陽強行弄痛花雨後,她忍不住加大了反抗的力氣,小手推拒著他,她不喜歡他這種強橫、粗暴的求歡。

司寇陽皺眉,大掌制住花雨礙事的小手,將她的手固定在她頭上,對她的侵略更加的強悍了。

花雨這才警覺到丈夫行為有異,著慌的急聲哀求,「夫君,不要!別這樣,你弄痛雨兒了,不要欺負雨兒,雨兒求你,不要……不要……」

被蒙蔽了的司寇陽听不進花雨的哀求哭聲,他低頭攫住她的紅唇的同時,也佔有了她,激情更如野火燎原般,讓他全然沉醉在感官的歡快中,霸道的獵取他想要的所有甜美。

花雨的哭喊鎖在司寇陽的吻里,無力反抗他的強索,她被迫接受一切,感覺到的除了痛苦和歡快交纏外,還有深深的羞辱。

激情過後,她的淚水也流盡了,她哽咽的緊抱住自己,不肯依偎著他。

司寇陽也沒來撫慰花雨,反是起身下床穿衣。

花雨被他弄胡涂了,她哭著問,「夫君,你……你要去哪里?」

「回日陽宮!」司寇陽淡聲回答。

花雨呆了呆,一臉無措的擠出聲音,「那剛才……剛才夫君對雨兒……這是怎……怎麼回事?」

司寇陽穿好了衣服,回過頭來面對花雨,」語氣冷漠至極的回答她,「朕需要子嗣,這也是身為帝後應盡的義務!」

花雨臉色刷白了,瞪著他悲泣道︰「你……你要我只是……只是為了傳宗接代?」

「不錯,從今天起朕會每日來,直到你有身孕為止,希望你夠爭氣,別讓朕等太久!」司寇陽冷然的交代花雨。

花雨倒抽一口冷息,幾欲悲痛昏厥,「夫君,你如何能這樣狠心的對待雨兒?你真對雨兒沒有任何的情分了嗎?」這也是她對丈夫最後一個疑問了。

情分?司寇陽眸里閃過冷笑。當他被她傷透心後,生命里已經沒有情字了。

「不管有沒有情,你永遠都是朕的帝後,朕提出這個保證,足以讓你安心了吧!」司寇陽面無表情的回答花雨,然後便大步離開。

這回花雨沒有再出聲喚住他哀求他的憐愛,她只是用淚眼看著他離去,一眨眼,成串的淚水又再次落下來。

她已經非常清楚了,她和他的關系就如同她流出的眼淚般,無法找回也不存在于這個世間了。

她的愛終究是一場空,幸福也不會屬于她,她所能擁有的除了悲哀、痛楚外,就是帝後這個冷冰冰的頭餃了!

她心中唯一的希望破滅了,她認命了,如果今生注定她要受盡苦楚,那她就接受吧!

至少她還能留在最愛的人的身邊,上天仍是待她不薄的,不是嗎?在淚眼中,花雨輕聲的笑了,笑聲卻令人聞之鼻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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