靜心庵的西廂房里,傳出平和的誦經聲。
突然砰的一聲,房門被用力推開,房里的誦經聲也受到打擾而停下,一陣冷風襲過,霎時一個人影出現在床邊。
顫抖的大掌輕撫上如白紙般慘白的小臉,秋水眼眸緊緊的閉著,一向艷紅的小嘴也褪得毫無血色,躺在床上的紀依依若不是胸口有微微的起伏,就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了。
迸皇岳心痛的站不住身,跌坐在床邊。
「依依,你太傻了,為什麼要這麼做?為什麼?依依……」低啞的嗓音里有著最深沉的痛楚。
房里的幾位尼姑在慧修師太的示意下,再度誦經起來。
誦經聲立刻讓古皇岳跳起,厲聲喝令,「住口!不準念!不準念!依依不會死的,我不準你們為她誦經,我絕對不會讓她死的!」
他大手連人帶被的抱起紀依依,將人帶出房間,立刻跳上馬,策馬離開。
他要將依依帶回水流堡,不管要花多少的心力,他都要救活她,她不可以死,絕不能就這樣離開他,他不會放開她的,絕不!
※※※
「岳兒知道真相了?怎會這樣呢?」古雍驛在听見古夫人說明事情發生的經過後愕然叫道。
「我不忍心再讓依依受岳兒的誤解了,依依為岳兒犧牲那麼多,難道真要教她含冤以終嗎?我們怎能那樣待依依呢?」古夫人邊哭邊說。
「那岳兒呢?」古雍驛忙問。
「知道真相後就沖出門了,大概是去靜心庵。」
「就算岳兒看到了依依又如何,他也無法為她解毒啊,這只會徒留傷痛而已,唉,事情怎會變成如此呢?」古雍驛擔心得連連嘆氣,也下令門房打開大門,他猜兒子一定會將紀依依帶回水流堡,更讓總管馬上請大夫來,雖然一般的大夫幫不上忙解不了毒,就當是有備無患。
沒讓古雍驛夫婦等太久,就見古皇岳懷中抱著人騎馬奔回堡里,他躍下馬,直沖向紀依依原本的房間。
迸皇岳小心的將懷中的寶貝放到床上,為她蓋好被子,吻吻她蒼白的臉頰,「依依,不管你听不听得到我的話,你都要為我支撐下去,我會盡所有的努力救你,不會放棄任何一點點的希望,所以你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你絕不能丟下我,否則就算你到了閻王殿,我也會將你追回來的,听到了沒有,依依,活下去,表哥求你活下去,一定要活下去,活下去……」說到後面,他的聲音也哽咽了。
迸雍驛夫婦跟著來到了房里。
「岳兒,你有辦法救治依依嗎?」古夫人擔心的問。
「捉到上官弼就找到了方法!」古皇岳沉聲說,眼里殺意盡露,他將悲痛都發泄在憤恨里。
「可是一直沒發現上官弼的蹤跡,依依的情形看來拖不了多久了,若不立時捉到人,遲了也沒用啊!」古雍驛指出重點。
這話讓古皇岳默然,房里的氣氛凝重了起來。
「已經找到上官弼了。」一個低沉的嗓音插入,挺拔的身影接著出現在房里。
「玄雷!」古雍驛夫婦同聲叫喚,霍玄雷是他們的女婿,火陽堡的堡主。
「岳父、岳母。」霍玄雷有禮的問候。
迸皇岳快速的沖到霍玄雷面前,厲聲問︰「上官弼在哪里?」
「我帶你去找他。」
「你告訴我地方,我可以自己去捉人,不用你幫忙!」古皇岳不接受妹夫的好意,兩個男人之間還因為過去的事而有心結。
霍玄雷斜睨了該叫聲舅子的古皇岳一眼,「我不是要幫忙,女人是你的,本就該你自己出力,只是月兒擔心她哥哥的安危,千叮嚀萬交代要我隨在身旁留意,愛妻的話我可不好違背。」
「岳兒,上官弼善使毒,有玄雷在旁注意也好啊!」古雍驛贊成女婿的做法。
迸皇岳看向父母,「那依依就拜托爹娘看顧了,孩兒這就出發,一定會盡快將人給捉回來!」
「岳兒,你不用掛心堡里的事,快去捉人,你們兩人也都要小心啊!」古夫人叮嚀著。
「孩兒知道,孩兒走了!」古皇岳向爹娘告辭。
「岳父、岳母,小婿也離開了。」霍玄雷招呼一聲,和古皇岳一同離去。
迸雍驛看妻子滿臉的憂愁,安慰她,「夫人,有玄雷一起,你可以放心,不會有事的。」
迸夫人無奈的點了下頭,如今也只能希望如此了。
※※※
「你可以告訴我上官弼在哪里了吧?」在騎馬同馳騁間,古皇岳大聲問旁邊的霍玄雷。
「張家口。」
「他好大的膽子,竟然藏在離水流堡這麼近的地方!」古皇岳冷哼。
「他信服最危險的地方,也是最安全的地方這個道理,他知道水流堡要捉他,所以很機伶的閃避水流堡派出的探子,卻沒留心到火陽堡的人,我才能探到他的下落。」霍玄雷點點頭道。
「該死的人,我一定不會放過他的!」古皇岳憤恨大叫,吆喝著胯下馬兒更快往前沖。
霍玄雷劍眉微揚,立刻追了上去。
迸皇岳和霍玄雷帶著屬下用最快的速度趕到張家口,此時天才剛亮,沒有任何休息,他們就去抓人了。
本在睡覺的上官弼在听到一些輕微的聲音後馬上驚醒,他警覺的忙下床穿衣,正想出門查看時,凌厲如刀的掌風就擊破門,高大的人影沖向他。
上官弼嚇了一大跳,趕忙側身避過,等他站穩時,看到的人竟是古皇岳。
「你……你……怎麼可能?」他愕然的瞪大眼。
「看到我很驚訝嗎?我沒死,那就是你的死期到了!」古皇岳陰鷙出聲,立即出手捉人。
上官弼又驚又急的邊應付邊逃,來到門外,他想撤出毒粉,藉機而逃,可惜一道剛強的內力隨風推來,阻去了他的退路,上官弼忙穩住自己的腳步,瞪著多事者。
「你是誰?」
「霍玄雷。」他閑適回答。
「火陽堡主!」上官弼臉色大變,同時要面對兩大高手,他心中有很不好的預感。
「放心,本堡主不會動手,一個小小的毒蟲逃不過他的手掌心的。」霍玄雷笑笑,對上官弼指指他的身後。
上官弼驚覺才要回頭,古皇岳已經來到他身邊,隨手就是一拳,讓上官弼猛退三步,嘔出血來。
迸皇岳見他嘔血後,攻勢更加凌厲逼人,有如閻王直要收人的性命。
上官弼連連中掌,渾身都是傷,連站也站不穩了,逼不得已他拿出最後的保命符,一個圓筒對準古皇岳。「我們……同歸于盡吧!」
「小心,是牛毛金針!」霍玄雷出聲叫。
牛毛金針顧名思義就是細如牛毛般的金針暗器,被裝置在圓筒里,只要一按機關,數百根的金針就有如萬箭齊飛射向敵人,就算武功再高的人也難逃得開。
「哈!」古皇岳冷笑一聲,拉起披風遮住自己,再運功于披風上,披風有如銅牆鐵壁,小小的金針怎穿得過,紛紛刺在披風上,他再對披風一使勁力,本是插在披風上的金針全數射回給使暗器的人。
「啊!」上官弼發出慘叫聲倒在地上,身上插滿了金針。
「這招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真是漂亮!」霍玄雷開口夸贊。
迸皇岳無心品嘗勝利滋味,他走到上官弼身旁喝問︰「快拿出絕毒的解藥!」
上官弼不理會古皇岳。
迸皇岳提腳踩住上官弼的手臂,一用力就將手臂上的金針重重壓入他肌肉里,痛得他哀號哭喊。
「絕毒的解藥!」古皇岳冷冷再說一次。
「你若不想受苦就趕快說出來,他可不是善心人士,會整得你痛不欲生的!」霍玄雷在旁加話。
上官弼忍住痛咬牙說︰「沒有,絕毒沒……沒有解藥!」
見古皇岳的腳再揚起,他懼怕得急急大叫,「絕毒沒有解藥,我是說真話,就算你打死我,我也是一樣的回答,絕毒真的沒解藥!」
迸皇岳眸子里閃過一抹恐懼。
沒解藥,那依依……
他不敢想下去,再質問上官弼,「萬事都有法可破,沒有現成的解藥可以煉制,你總該知道可以解絕毒的方法吧!」
「你自己不就解開來了,就依你自己的方法做啊!」上官弼叫道。
「我指的是你知道的方法,快說!」古皇岳已經快失去耐性了。
上官弼無奈的說︰「霽城的究極藥經一書里是記載了絕毒的解法,不過解法並沒有寫完全,只說解絕毒的藥引是龍涎果,龍涎草每一甲子才開花結果一次,一次也只結兩顆果子,傳說可以解百毒,珍貴異常,我是偷了一顆出來,一顆還在霽城里,不過城主絕不可能將如此珍奇的龍涎果送人的。」
「你偷出來的龍涎果呢?」古皇岳急急問道。
「在昨晚給我吃下了。」
「你!可惡!」古皇岳氣得舉起手想當場將上官弼殺了,霍玄雷阻止他。
「別沖動,先帶回水流堡再說。」
也只能這麼做了,吩咐屬下捉起人,古皇岳和霍玄雷再躍上馬,急急趕回水流堡。
雖然是捉到了上官弼,可是事情卻不如他所預料的順利,古皇岳的心更沉重了。
※※※
看著床上奄奄一息的紀依依,房里除了原先的古家兩老和古皇岳外,古弄月也來了,她紅著眼偎在丈夫身邊,不遠的地上跪著的人是上官弼,除了上官弼外,其余人的臉色都很沉重。
迸弄月沖到哥哥身旁,拉著他的衣袖哭說︰「哥,你要想辦法救救依依,依依那麼愛你,你一定要救依依啊!」
霍玄雷忙上前將妻子拉回,「月兒,他是最難過的人了,你別再吵他,讓他靜一靜吧!」
「我擔心依依,我不要依依有事啊!」
迸弄月伏在丈夫懷里哭泣,霍玄雷輕聲安撫著妻子,古夫人直擦著臉上的淚水,古雍驛則是難過得低頭直嘆息。
迸皇岳視線沒離開過紀依依慘白的面容,他臉上的淒愴悲慟讓他失去了平時的威風氣勢,現在的他像個哀傷的丈夫,正盼望著重病的妻子能好起來。
原本是他該受的罪啊,為何要依依替他受苦?她純真得根本不明白什麼是江湖險惡,為何卻要她嘗苦果,該死的是他,依依,他的依依啊……
「依依……」古皇岳哀戚的喚著床上人兒,痛苦的將臉埋入手中。
他恨,恨自己無能救治心愛的女人,更恨煉制出這種可惡毒藥的人,他好恨!
迸皇岳抬起頭用怨懟的目光盯著上官弼。
上官弼雖然身受重傷,又渾身插滿了金針,奇怪的是仍然很有精神,是因為他吃了龍涎果的關系嗎?
突然,古皇岳走到上官弼面前,從他身上拿下一根金針看著,「這牛毛金針你上了毒,為何你沒吃解藥卻沒事呢?」
上官弼得意的笑著,「我自小就玩著毒長大,時常會以身試毒,身體里不知道受過多少的毒了,如此才能讓自己百毒不侵,除非是特別的毒,否則一般的毒是傷不了我的,何況我昨天又吃下了龍涎果,當然沒事了。」
「若絕毒用在你身上,也一樣起不了作用嗎?」古皇岳緊追著再問。
「這我沒試過不曉得,不過就算會中毒,癥狀也比一般人輕,也較容易解的。」上官弼老實回答。
這就是古皇岳要的答案,他二話不說,到桌上拿起一個茶杯再回到上官弼身旁,抽出懷里的匕首就在他手腕上劃一刀,然後拿茶杯接他的血。
「啊!迸皇岳,你做什麼?」上官弼嚇得大叫,但是身上大穴都被制住就算想反抗也動不了。
霍玄雷是第一個看出古皇岳用意的人,「用血救依依!既然上官弼不畏毒,又吞下了龍涎果,用他的血或許救得了依依!」
他這一解釋大家就懂了,古夫人和女兒忙扶起紀依依,古雍驛和霍玄雷也各拿一個杯子要接上官弼的血。
迸皇岳接滿一個杯子的血,就將上官弼交給霍玄雷,他急拿著血來到床邊坐下,將紀依依抱入懷中,慢慢的喂她喝下杯里的血,喝完一杯再換過霍玄雷送上的杯子,他溫柔又細心的讓她將上官弼的血服下。
不久,古皇岳已經喂紀依依喝下四、五杯的血,他拭去她嘴角的血跡,讓她躺回床上,靜待她的變化。
而上官弼被帶下去治療,他只失去一些血而已,不會有大礙。
躺在床上的紀依依是房里眾人目光的焦點,大家都很注意的看著她,希望真能救回她。
迸皇岳握著她的小手直盯著她,不敢轉開目光,深怕錯過她的絲毫動靜。
醒來,依依,表哥知道你能轉好,你一定可以醒過來的!
依依,別讓表哥失望,醒醒,表哥在等著你啊!
這樣的等待是萬分折磨人,似是將人的心系在緊繃的弦上,稍微一拉扯就會斷了,但又不能放松,只能每一刻都專注留意著。
一個時辰過去了,半天過去了,由午後等到夜幕低垂,等到繁星初上,紀依依仍是沒有任何的反應。
眾人的臉色越見沉重,擔心卻都不能說,只怕讓坐在床畔伴著心愛的人的古皇岳承受不了。
迸皇岳一直不動的身體有了動作,他俯身吻吻紀依依的小嘴,啞聲開口,「依依,為何你不醒來呢?難道你不再留戀這個世界?不再留戀表哥了嗎?你可明白我的心有多痛,如果你執意要離開,是否能帶我一起走呢?不管是天上仙境或是地底黃泉,表哥只想和你在一起啊!依依,我愛你,我從不曾在你面前告訴你這句話,如今我大聲說出來了,我愛你!你听到了嗎?听到我的心聲,听到我的心痛了嗎?若你不再醒來,我也不會再有歡樂了,你那麼的愛表哥,怎忍心讓表哥難過呢?所以你快醒醒,為我醒過來,我求你,表哥求求你……依依……依依!」他臉埋在紀依依雪白的頸項,隱沒了他痴愛的呼喚,熱淚從他眼里流下,抖動的肩頭傳遞著「男兒有淚不輕彈,只因未到傷心時」的痛心。
兩行清淚從紀依依眼里滑落,古弄月最先發現到。
「啊!依依……依依流眼淚了!」
眾人急忙要看清楚,古皇岳也馬上抬起頭,果然見到紀依依粉頰上掛著兩行淚水,他驚喜莫名。
「依依、依依,你听到我的呼喚了是不是?快睜開你的眼楮,快點醒過來,依依,表哥就在你身邊陪著你,以後永遠不會和你分開了,你醒來看看我,快醒來,依依,我最愛的依依,我愛你,依依,我愛你啊!」
就在一句較一句還深切的愛語里,床上的人兒終于有了反應,眼睫毛動了動,她緩慢的睜開了眼楮。
「你醒了,你總算醒了,依依!」古皇岳滿臉的狂喜,俯身緊緊的抱住了紀依依,在她粉頰上親了又親,高興極了。
迸雍驛夫婦和女兒、女婿也來到床邊,歡喜的見到紀依依醒了。
紀依依轉動眸子,從眾人臉上一一掠過,最後停在深情看著自己的古皇岳面容上,也見著遺留在他頰邊的一滴眼淚。
她開口沙啞的道︰「表……表哥,別……難……過,我沒事了。」
迸皇岳開心的點點頭,「沒事了,你沒事了,我的依依不會再有事了。」
「依依……听到了,表哥愛……依依,依依都听到了,你……愛……依依。」紀依依嘴角揚起了笑,那是滿足而高興的笑容。
「只要你快點好起來,不管你想听幾遍,我都會說。」古皇岳允諾她。
紀依依的笑滿是幸福,低聲回應,「表哥,依依……也愛……你。」
「我們大家都听到了,哥哥愛依依,依依也愛哥哥嘛,哎呀,月兒都不曉得原來你們這麼愛肉麻。」古弄月取笑著這對有情人。
「月兒,這娘就要幫依依說話了,難道玄雷就不曾對你說過他愛你嗎?」古夫人調侃道。
迸弄月臉紅了,不依的叫嚷,「娘,您護著依依欺負女兒,您太偏心了!」
房里的人都笑了,紀依依和古皇岳對視交換纏綿的歡愉愛戀。
我愛你。
我愛你。兩人都化出了一樣的唇形,然後笑得更甜蜜了。
※※※
紀依依坐在床邊轉動著自己的手腕,再晃動著雙腿,嘴角噙著笑容。自己竟然能痊愈繼續活在世間,令她有恍若隔世的感覺,幾天前的她本是不抱任何生存希望了。
這是表哥的功勞,想到他為她的付出,他那熱烈狂猛的愛,即使自己為他中毒也很值得,從頭至尾她都不曾有過一絲的後悔。
因為中毒,她才了解原來有那麼多人這麼關心自己,除了表哥外,姨父、姨娘,還有嫁出的月兒,以及月兒的夫婿霍玄雷,連醫仙宓如意也趕來水流堡了。
表哥喂她上官弼的血化去了她體內大部分的毒,所以她得以清醒過來,但是否要繼續喂血讓表哥難以抉擇,因為表哥怕隱藏在上官弼血里的毒會傷害了她,幸而這時宓大夫來到水流堡,解決了棘手的問題。
宓大夫以高明的醫術為她解去殘留在身上的毒,也讓她不用再喝上官弼的血,不過宓大夫也說了,若沒有表哥想到能用上官弼的血救她,面對絕毒這種罕世劇毒,她也無法可解,因此自己能從鬼門關回來,還是要歸功于表哥。
想不到她救了表哥一命,而她的命也是表哥救的,患難見真情,在一同經歷過生死後,她和表哥就真是生死與共、永不分離了!
表哥……一思及古皇岳,紀依依就掩不住滿臉的嬌羞。
「在想什麼讓你笑得這麼高興?」古皇岳步入房里,俊臉帶笑。
「表哥!」紀依依歡喜見到他,立刻就想起身奔向他,但人站起才要提起腳,就雙腳無力的往旁傾倒。
「依依!」隨著喚聲,古皇岳身影一閃,下個動作就將她摟入懷里,沒讓她受到一絲的傷害。
「你太大意了,難道忘了宓大夫交代還要再休養,無法馬上走動嗎?」古皇岳抱她坐在自己膝上,輕聲斥責她。
紀依依吐吐舌道歉,「一時忘了嘛,對不起。」她小臉偎入溫暖的懷中,雙手摟著他。
「我不準你再受一丁點的傷,所以你一定要好好保護自己,否則我會很心疼的。」他吻著潔白的額頭說著。
他的關心讓紀依依更偎入他的懷中,「依依明白,表哥,依依不會再讓你擔心了。」
迸皇岳大手輕抬起嬌美的容顏,他俯下臉柔柔的送上吻,嘗著心愛女子的甜美。
「你很快就能嫁給我了,寶貝。」呢喃的話在愛戀的吻里飄出。
結束了美妙的滋味,紀依依嬌怯的看著他,「姨父、姨娘已經決定好婚期了?」
「下月十五,慶元宵,也慶祝我們團圓。」古皇岳柔聲道。
她有些驚訝,「這麼快?」
「難道你不想早些嫁給我嗎?」他皺起眉頭看著她。
紀依依輕笑,伸手撫順他的濃眉,「依依是表哥的人了,不管何時嫁人都無妨,只是過年堡里很忙,加上我們的婚事豈不是更忙?」
「爹娘忙得很開心,你若能再懷個孩子,雙喜臨門,爹娘一定會更高興的。」古皇岳邪笑的瞅著她。
「表哥!」紀依依羞叫,忙將艷紅的小臉埋在他結實的肩頭。
迸皇岳沒讓她躲藏,抬起她的臉看入她晶亮的眸子里,「依依,雖然我明白你的心,但我仍要問一句,在經過生死的折磨後,你還願意嫁給我嗎?」
紀依依漾出美麗的笑,帶著羞怯肯定的回答,「依依願意,願一生長伴夫君,永世不離。」
「依依,我最愛的寶貝!」古皇岳既動容又滿足,再次吻住了心愛的女子。
他們終于找到人生路上最愛的伴侶,將要攜手同行一輩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