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他!他竟然在車子里!?
段安榕一臉驚恐的瞪著突然自車里冒出來的人頭。
幸好她還沒刮下去,要不當場被逮,這台Porsche的修整費哪是她付得起的啊!
將差點變為凶器的鑰匙趕緊放進口袋,她一副禁不住寒風吹襲的畏寒樣,頭縮在風衣里,快步走開。
「等一下!」
她什麼都沒做,他沒有理由抓她……段安榕心里驚慌,更加快腳上的速度。
她在慌什麼?杜泊懷啼笑皆非地想,前幾天他還是被跟蹤的對象,現在反過來是他在追她了。
車子猛然在她身前一個緊急煞車,段安榕驚魂未定的瞪著自車上下來的男人,腦里閃著快逃的警訊,雙腳卻似釘在地面,一動也無法動。
「好久不見。」杜泊懷笑著跟她打招呼。
他神態越是輕松自然,段安榕越是心驚膽跳。
他好久不見!?他當真記得她!?完了!他這下想怎麼做?
要抓她上警局嗎?可她沒破壞車子、也沒偷他東西,他沒有理由抓她才是。
即使是這樣想,段安榕仍是惴惴不安。
他一定會問她為什麼出現在他車子旁,為什麼會對他的車子有興趣……說不定他懷疑她有偷車的意圖!
「有……有什麼事嗎?」以不變應萬變,不論他問什麼,矢口否認就對了。
她越驚慌害怕,就越顯出她心里有鬼。
被人跟蹤不是頭一遭,但那些人不是為錢就是為人,他曾懷疑她是為錢而來,可是她眼神中的那一抹憤恨,又不是那一回事。
他得罪過她嗎?杜泊懷沒印象,至少在開始被跟蹤之前,他是不認識她的。
「我才想你最近偵探工作怎麼沒做了,原來是換工作了。」
他很直接的挑明說,果然看到段安榕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
「你……你說什麼?我怎麼听不懂?」否認,否認,用力否認。
原來他早就知道她跟蹤他一事,只有她自己傻傻的以為跟蹤功夫沒有八十分,至少也該及格。
她是太笨還是太天真?段安榕欲哭無淚的想。
面對堅持裝傻的人,窮追猛問只會令她防心更重,所以杜泊懷不再追問下去。他倚靠著帥氣的跑車,優雅地自煙盒取出煙,點上。
「你的工作還好吧?」蒲公英餐廳對于員工是著名的嚴格,只要有任何差池,不是降薪就是走路。像她這樣的新手,八成是後者。
段安榕臉色一暗,「沒了。」
丙然。
「那你打算怎麼辦?」繼續跟蹤他嗎?那前途一定更淒慘。
他為什麼要關心她?他們又沒有任何關系。還是他另有所謀?
會肇事逃逸的八成不會是什麼好人,尤其他還用錢打通關系不是嗎?
段安榕斜睨了招搖餅市的保時捷一眼。有錢無處花的人才會這麼浪費的買了一台一點也不實用的跑車,哪像她,今天這個工作丟了,她就得煩惱下個月的生計。
這樣想著,心里更是慍怒。
「我如果說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你就會出手幫我嗎?就算你要,我也不接受,我只要你……」段安榕倏然打住。
她該告訴他,她跟蹤他的原因是為了替她弟弟討回公道,要他伏首認罪嗎?
看他的樣子應該是不知兩人之間的淵源,說不定他根本沒關心過他撞到的人的死活,那她又何必讓他起了防心?
現下沒有任何機會找到犯罪證據,她無計可施,可他今天刻意等她一定是對她有興趣,就算只是為了弄清楚她跟蹤他的原因,但這可是她難得的好機會呢「
「要我什麼?」英氣濃眉微微抬高。
她的跟蹤果然是有自發性的目的,而不是受委托。
不過像她這樣蹩腳的偵探,恐怕也不會有客人上門。
要他什麼?她怎麼也得想出來一個——
「我要……我要那台保時捷!」
瞧他一愣,段安榕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
白痴!她這樣說.他怎麼可能會理她!?
她的目的是他的保時捷,所以她才會用恨不得將其吞了的眼神瞪著它?真的只是這樣嗎?杜泊懷心里仍有疑竇,因為她的眼神並不是單純的。
「很少女孩子會對跑車有興趣的。」
「不……不是我想要,是……是我弟弟,我弟弟出車禍住院,他的腳恐怕再也不能行走了。他最大的心願就是希望擁有一台保時捷,可是我們家沒能力……」她本是想圓謊,可她說得也是事實,想到段安樵渾然未覺未來的殘疾,仍對911懷抱夢想時,段安榕的眼眶濕了。
「所以你想偷走它?」杜泊懷皺眉道。
「才不是!」段安榕最恨被人栽贓,就算只是誤解她也無法忍受,「我才不會做那種事!」我又不像你,把人撞傷也不會良心不安!
「不然你打算用什麼方法拿到我的保時捷?」杜泊懷頗有興趣的問。
她才不要他的保時捷,她要的是他俯首認罪,還她弟弟一個公道」
可是在還沒找到證據前,她不能輕舉妄動。
「我……我只是說說而已,我並不是真的想要擁有它!」段安榕退後一大步,轉身拔腿就跑。
這一次杜泊懷並沒有追上來,讓段安榕松了一大口氣。
她真是笨死了!聰明的人應該會想辦法在言談中套出話來才對,可是她卻連接下去該說些什麼都想不出來,所以只能跑走。
以後她不能再在這個人面前出現了,要不然她證據沒找到,反而被抓到警察局去,豈不可笑!?
清秀的面孔垮下,心里除了懊惱外,還有那麼點難以察覺的失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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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姊,刀子!喂!」
段安榕茫然的抬眼,「哈……啊!」刀子在指尖劃出一道血口子,段安榕痛呼一聲,立刻把手指塞進嘴里。
這是他住院以來第……至少第五次削到手指了吧?段安樵望著姊姊心事重重的臉,眼神復雜。
「你在想什麼?魂不守舍的。」段安樵抽了張面紙給她,嘴里啃著被削得不成果型的隻果。「這隻果好難吃。」
「有得吃就不錯了!」段安榕橫他一眼,「一顆要幾十塊的。」
「至少有二十塊被你削進垃圾桶了。」段安樵低頭看垃圾桶里的尸體,露出哀悼眼神。
「有人服務還嫌!」段安榕用包著面紙的手狠敲他一記,「有辦法就去追個女朋友來照顧你!」
段安樵嘴巴動了動,立刻又遭受一擊。
「你在念什麼?」段安榕站起身,手拿著亮晃晃的水果刀,眼里透出殺人的訊息。
「我在說,是小弟不才,追不到半個女朋友,害得你還要在工作之余費心來照顧我!」古有明訓,識時務者為俊杰。
「知道就好。」段安榕坐回椅上,放棄跟果皮搏斗,「不削,自己啃。」
本來就沒叫你削給我吃。段安樵心里雖這麼想,但沒說出來,因為段安榕手里還拿著刀子,一臉若有所思。
「你剛在想什麼?想到削到了手。」
「呃?沒有啊」」段安榕將刀子放回抽屜里,扯了扯嘴角,「我在想工作的事。」
「喔?」上揚的尾音顯示他不太相信她的話。
「干嘛?你懷疑嗎?」段安榕一手扼住段安樵的脖子,另一手抓住他的頭,只要一用力,脖子就要被扭斷了。
這對姊弟太了解彼此了,一個小動作就把對方心里的秘密給看了出來。
「我……我哪有懷疑……」段安榕稍稍用了點力,段安樵立刻疼得亂吼亂叫,「救命啊!殺人了!我是病人耶!」
一旁病床上的病人笑看著兩姊弟耍寶,只有一名女孩子面露不悅。
「吵死了,這里不是你們家好嗎?」
「對不起!」段安榕立刻退回位子。
「被罵了!」段安樵目光閃了閃,「好了,你快回家吧,明天不是還要上班?」
「嗯。」段安榕還沒告訴段安樵她已被解雇的事。想到明天又要忙著找工作,她就不禁一個頭兩個大。「我先回去了,你好好休息。」
「腿斷了,哪都不能去,也只能躺在床上。」
段安榕臉色微微發白,她佯裝威嚴的用力一拍段安樵的背,「再躺幾天就可以下床復健了,別說這種喪氣話!」
「好啦「你快走吧!」
段安榕拿起掛在椅上的外套穿好,臨走之前不忘叮嚀︰「別胡思亂想,好好睡。」
「我知道。」
段安榕走後,段安樵就收斂起開朗的表情,將未吃完的隻果往塑膠袋里一丟,拉起被子正要躺下,卻見對面床上,剛剛罵他們吵的女孩下床往他走來。
女孩面容清麗,五官分明,一眼就讓人心動。
段安樵每次只要一與她四目相對,就會忍不住臉紅。
她叫雪莉,因為割腕自殺,前兩天被送進醫院來。沒人知道她的來歷,聯絡不到家人,似乎也沒有朋友的她,一直都是孤伶伶的躺在病床上,年輕的臉.上寫著憤世嫉俗。
看到她往他的方向走來,段安樵不免一顆心怦怦跳的。
雪莉面無表情的站在床沿,靜默了一會,突然開口道︰「你的腳沒救了,對不對?」
段安樵一愣。她怎麼會這麼說?
「我上次在醫院走廊听到醫生的談話,」雪莉露出不懷好意的表情,「听說你姊籌不出鋸腳的費用,所以手術一直延期。」
段安樵臉色一白。
他的腳得鋸掉!?他一直以為最慘就是不能走路,卻沒想到得鋸掉。
這麼說來,他連靠復健使腿痊愈的可能性都沒有了?那他開保時捷跑車的願望,不就沒有實現的一天!?
「你好像很喜歡跑車喔?」雪莉瞄了一眼櫃子上的汽車雜志。「可惜只能看,不能開,很痛苦吧?」冷冷的笑顏映在段安樵失焦的瞳孔。
「跟……跟你無關!」段安樵寒著臉,別開頭去。
「是無關。」雪莉輕輕一笑,微翹的唇角透露著無情。
她緩步走回自己的病床,看到段安樵那開朗的笑顏終于也被冰雪所掩蓋.而感到暢快不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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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辦?
坐在公園的長椅上,段安榕臉色沉重的咬著硬邦邦的面包,無奈的嘆氣。
醫生說安樵的腳再不開刀,怕會有生命危險。可是現在別說開刀費了,她就連住院費都快付不出來了。
錐然她安慰段安樵說有健保給付,其實她從去年就沒有繳健保費,身上連健保卡都沒有,是段安樵個性較大而化之,很多事情都交給段安榕處理,所以不知家里的困境。
她抓不到凶手,無法要求賠償,這下可怎麼是好啊?
而且如果動了手術,段安樵就會曉得他的腳得鋸掉一事,她要怎麼開口呢?
段安榕垮著臉,眼淚盈眶,方寸大亂的她完全失了主意。
即使事實殘忍,這手術還是得動,少了腿總比失了性命來得好。他可是她唯一的親人,她無法接受再失去弟弟啊!
「唉……」重重嘆了口氣,那無味的面包咬了老半天,就是吞不進去。
秋風卷起人們亂丟的垃圾,一張報紙吹到段安榕腳下,纏住她的腳。
「討厭!」段安榕叨念了聲,拿開腳上的報紙,起身往垃圾桶的方向走去。
欲將報紙丟入垃圾桶的剎那,一段文字吸引了她的注意,她連忙細心的讀著報紙上的內容。
只要有困難就可以借錢?不管要借多少?而且利息很低?段安榕的臉亮起來了。
這世上的好心人真多,看報紙上願意幫人紓困的善心人士印了好幾排,就可知道人間還是有溫情的。
段安榕小心翼翼的將方格撕下,放人口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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坐在椅子上,段安榕心不在焉的削著梨。
床上,段安樵不再故意嘲諷段安榕從不見長進的削水果技術,默默的盯著汽車雜志上的車種,久久不曾翻頁。
兩人心事重重,為的卻是同一件事。
猶豫了好久,段安榕輕輕開了口,「安樵……」
「什麼事?」
「那個……」
隱隱知道段安榕想說的是什麼,段安樵的手不自覺地微微顫抖。
病床的對面,百無聊賴的玩著手機游戲的雪莉抬起眼來,偷瞄著欲言又止的段安榕,臉上有著期待。
「我想……我跟你說……」段安榕咬了咬唇,深呼吸了一口氣,「你的……
「姊,你非得要這麼浪費水果嗎?」不想面對現實的段安樵出聲打斷她,「你到底要練習多久啊?我入院一個多禮拜了耶,每天都吃那種酸不拉嘰的果核,天啊!求您賜給我一個賢慧的姊姊吧!」
「你要嫌幾次啊?每天念你不煩嗎?難道你不知道做人要惜福嗎?小心我以後都不來,讓你嘗嘗沒人探望的痛苦!」
段安榕只是很單純的威脅弟弟,卻不知此話引發了對面雪莉心里的痛,她的眼瞬時變得陰沉而闃暗。
「謝謝!」段安樵坐在床上深深一鞠躬,「請記得叫宅配把水果送來就好!」
「死小孩,不知感恩!」段安榕抓住段安憔的頭一陣亂搖,「宅配個頭!」
「腦震蕩啦!醫生,救人啦!」
「今天我就讓你知道姊姊的威嚴!」段安榕將塑膠袋里的果皮塞人段安樵的嘴里,「削得差是吧?給你吃果皮,讓你知道你有多幸福!」
想不到段安樵竟然發出幸福的嘆息,「我終于吃到果肉了,啊……幸福也不過如此……」
他夸張的表情把病房的人都給惹笑了。
旁邊一位因為車禍而住院的先生提議道︰「現在不是都有賣削好的水果嗎?雖然比較貴,不過總比把錢丟到垃圾桶里的好。」
一听有人站在他那邊,段安樵立刻點頭,「大哥,這主意不錯。」
段安榕氣得歪了嘴,「你是說我的刀法差?」亮晃晃的水果刀沖到男子眼前。
「姊姊,」不畏刀子威脅的男子嘆口氣,學著段安樵喊他姊姊,還拍拍她的肩膀,「你還是……」他惋惜的一甩頭,「放棄吧!」
「你……」段安榕氣得直跳腳,一旁的觀眾卻是全笑倒在床。
「別再硬撐了吧!」冷冷的聲音打破一室歡樂。雪莉鄙視的看著段安榕,「你想害死你弟弟嗎?」
段安榕一頭霧水,「什麼意思?」沒讓弟弟吃到果肉的罪有這麼大嗎?
這女孩似乎是沖著她來的,一張漂亮的小臉蛋敵意重重。
她不清楚她是哪里惹到她了,畢竟她不曾跟她說過話啊!
「你弟弟的腳如果再不鋸……」
「關你什麼事!」暴吼打斷了雪莉。
沒看過弟弟發這麼大脾氣的段安榕嚇了一大跳。
「是不關我的事。」雪莉眼神掃過段安樵包裹在被單里頭的腿,「瘸腿、斷腳的人又不是我!」
「你不要太過分!」段安榕板起臉。
「反正他的腳已經沒救了,非鋸斷不可,你就老實……」
啪的一聲,雪莉頰上一陣火辣辣的疼。
一時沖動的段安榕甩了一巴掌在雪莉的臉上。
「對不起……」從不曾動手打人的段安榕才一開口道歉,雪莉立刻回了一記。
「你是什麼東西?你憑什麼打我!?」回一巴掌並無法熄滅她的怒氣,她惡狠狠地扯住段安榕的頭發,口出穢言,「你說不出口的我幫你說,你該感謝我才是,竟敢打我,賤女人!」
見對方下手毫不留情,無法閃避的段安榕索性與她扭打成一團,順便發泄近日來的不順與壓力。
一時之間,其他人都愣住了。
「放開我姊!」段安樵拄著拐杖想前來分開兩人,不料因為走得太快,摔倒在地。
「安樵!」段安榕眼角余光瞧見段安樵摔倒在地,想離開戰局,雪莉卻不肯放開她。
「你籌不出醫藥費對不對?哈哈!窮光蛋就注定該有這種下場!死了好!死了好!」雪莉像瘋了似的拼命大笑。
她瘋了嗎!?段安榕想到她是因為自殺未遂而送入醫院來的,精神方面說不定有些問題。她閃躲著雪莉的攻擊,雪莉卻是招招狠辣,一拳拳往段安榕臉上狠狠揍去。
段安榕摔跌在地.雪莉仍想往她身上踢的時候,一旁的病人前來阻止。
「放開我!」雪莉用力將勸架的人推開。
這間病房的人除了雪莉以外,全都是因故而傷了腿的人,所以個個行動不便,雪莉只要用手一推,就東倒西歪。
所有病人當中,她看段安樵特別不順眼!
只會一天到晚作白日夢,家里又窮.唯一的大姊又沒用,連顆隻果都削不好,偏偏兩人的姊弟情又十分濃厚,不管刮風、下雨,段安榕絕對準時七點到醫院,陪段安樵直到會客時間結束為止。
只要段安樵的身體稍有問題,段安榕一定擔心得陪一整晚,直到醫生說沒事才放心離去。兩姊弟雖然老是拌嘴、打打鬧鬧,感情卻是好得讓旁人十分欣羨,看在雪莉的眼里,令她惡心得想吐。
「討厭鬼!討厭鬼!」雪莉打紅了眼,抓起一旁的點滴架正想狠狠往察看弟弟是否摔傷的段安榕背上敲下去,冷不防地攻擊的手被抓住了。
「放開我!」雪莉用力甩,卻甩不開對方,她惱怒的轉過頭去,凶惡的臉在見到對方時起了變化。
「你在發什麼瘋?」杜泊懷沉著臉,拿走雪莉手上的武器。
「你怎麼知道我在這里?」雪莉錯愕的看著杜泊懷。
「你以為你能躲一輩子嗎?」杜泊懷抓起雪莉的手,看著手腕上的縫針,面目扭曲,「你做了什麼傻事?」
「不用你管!」雪莉將手抽回來。「我不會回去的。」
「我也沒有打算帶你回去。」
「那你來干嘛?」
杜泊懷沒有回答,他轉頭看著東倒西歪的一群人,不禁搖頭,「你的火爆個性一點也沒變。」
雪莉哼了一聲,「是那個女人先動手的。」
「一定是你先挑釁的吧?」杜泊懷側目看她。
「哈!」雪莉怪笑,「我是好心替那個女人說出她說不出口的話,哪有挑釁?」
「喂!」將段安樵扶回去躺好的段安榕余怒未消,大步走過來,站在杜泊懷背後,很不客氣的問︰「你們是朋友嗎?」
「關你屁事!」雪莉瞪了段安榕一眼。
段安榕厭惡死了這女孩的說話態度,「那我弟弟的傷又關你屁事.你憑什麼大放……厥……辭……」段安榕驚慌地一轉身,快步走回弟弟的病床邊。
那個人……那個人竟然是撞傷段安樵的凶手!?他為什麼會在這里?他跟雪莉是什麼關系?朋友?情人?她說她不會跟他回去,難不成是他老婆……
不對,她管他跟雪莉的關系干嘛?他是凶手,凶手的老婆當然也不是什麼好人,所以才會那麼恰,說話才會那麼不留口德。
「姊?」段安樵狐疑的看著一臉驚慌、面色潮紅的段安榕,「你怎麼了?」
她不是去討公道的嗎?怎麼那個男的一轉過頭來,他姊就立刻「逃」回來了?
杜泊懷記起來她是那個蹙腳偵探,「你不是……」
「我明天再來看你。」段安榕拿起外套跟包包,會客時間還沒結束就匆匆忙忙的轉身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