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邵劍祥說要開展示會,水藍每天的日子就都很忙碌。最可惡的是他還要求她每天都要上班,說此次展示會意義重大,他一定要確保和監督每一個環節的運作。所以,最近水藍就象一陣台風,讓人輕易不敢接近。因為不知道她什麼時候會忽然發火,令所有的人都措手不及。這不,今天她又頂著熊貓眼來上班。本來應該8點上班,她已經被寬容到九點,可還是嫌睡眠不足。再加上她時常喜歡在晚上畫設計圖,所以近來的日子是非常的7733。
因此,她今天特意跑到邵劍祥的辦公室親自交稿,把秘書閑閑晾在一邊。就是為了趁機給自己爭取一些權益。
誰知她交完稿,還沒來得及提出要求,就听見邵劍祥對她說,「幫我倒杯咖啡好嗎?有點感冒,早晨吃了藥越發昏昏欲睡了。」人在身體不舒服的時候,是不是就會很想見到心愛的人呢?他很想見水藍,結果水藍就出現了。他第一次不排斥爺爺的安排。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他對水藍越發的傾心了,除了時不時地調皮和任性了些,基本上是一個非常可愛的女孩。
水藍一下子就火冒三丈,留著秘書是做什麼的?她可是設計師耶,又不是端茶小妹!不過他看上去好象真的不太舒服。水藍心不甘情不願地跑到茶水間沖了一杯速溶咖啡。可被人當小妹使喚總是不那麼開心,一氣之下,又在咖啡杯里加了些苦瓜茶。苦上加苦,一定要好好整整你!迸漩的座右銘不就是「有仇不報非君子」嗎?她也一樣。
因為在病中,邵劍祥忽略了水藍那詭異的笑容,不然以他的頭腦,決不會傻傻地被整。也許就叫「虎落平陽」吧!
一口咖啡喝下去,馬上被噴了出來,這是什麼咖啡啊?
水藍的哈哈大笑讓他瞬間明白了自己的處境,不過他也沒吃虧,因為水藍在笑過之後發現自己的衣服上全是咖啡。幸好是黑色套裝,不是很明顯,不然,她恐怕出不了門了。想要整人的人卻一個不小心被整,她真是太可憐了,看來還要再修煉幾年才能到古漩那只老狐狸的水準。但畢竟還是看到了那家伙正經八百之外的第二張臉,也算值得了。
而邵劍祥,雖然被整了,居然也很開心。因為水藍很開心。他想,他大概真是病得不輕。
丙然如此,到了下午,邵劍祥便有些撐不住了。又趕上薛霖他們都出去忙其他的事情。他覺得頭痛欲裂,只好請秘書去叫水藍。其實這個時候,即使薛霖他們在,他想到的第一個人也一定會是水藍。
整人之後,多少會有些心虛的感覺,何況她又不象那只沒有人性的狐狸。所以,當邵劍祥的秘書通知她說他很不舒服時,她幾乎是立刻放下手中的設計圖跑了過去。
邵劍祥看上去真是糟透了,臉也紅紅的。卻一直吵著不要去醫院。沒想到一向穩重的他竟也有這樣小孩子的一面。水藍不由地微笑著,因為他一直堅持不去醫院,所以水藍才先送他回到他住的地方。
水藍想了想,給水昭陽打了個電話叫他迅速過來。可憐的水昭陽以為寶貝妹妹出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事,剛下手術台,連衣服都顧不上換就跑了過來。
一看到邵劍祥,水昭陽整張臉都挎了下來,那家伙打過他,他卻還要為他治病?天啊,這是什麼世道?最令他哭笑不得的是,一個小小的感冒而已,居然讓他親自出馬?
「藍兒!我剛剛做了一個很復雜的顱腔手術,你是不是怕我太辛苦,才找了個感冒讓我治?你隨便給他吃點退燒藥不就結了?」水昭陽氣呼呼的。看來這男人在妹妹心中分量不輕。可是讓他醫治一個感冒,他實在不知道自己是應該感謝妹妹對自己的信任,還是該沮喪自己那不被妹妹肯定的醫術。
得知僅僅是個感冒,水藍大大松了口氣,雖然她天天對二哥冷嘲熱諷,心里還是很敬佩他的醫術的。只是大家都把他夸得太好了,也該有人給他潑瓢冷水,她是為了他好,免得他太驕傲。
二哥一氣之下很快就走掉了,扔下一張藥方。水藍拿著藥方想去抓藥的時候,邵劍祥一把抓住了她,喃喃地叫著,「不要走,藍兒!不要離開我……」水藍吃驚地睜大了眼楮。難道……?他小的時候總是這樣叫她的。
迷迷糊糊地,邵劍祥回到了自家花園。不知為什麼,變成了7、8歲的樣子,他在玩彈弓,卻不小心打到了一個小女孩……
小女孩要走了,他想送她一件禮物。媽媽說身上那塊青龍玉是要給將來的新娘的,他想要藍兒做他的新娘,所以他要把青龍玉給她……
藍兒走了,他很傷心,可是男子漢不可以哭的。所以他跑去沖涼水澡。結果換來了一場重感冒。
好不容易病好了,他就被送出國接受繼承人訓練。枯燥而艱苦的訓練似乎讓他忘了生病的原因。記憶似乎選擇了自動封存。總之,從那以後,他開始討厭醫院。好在他一向身體健康,很少生病。這次……也許是最近太累了。
水藍被邵劍祥牢牢抓住,也不能出去。只好打電話叫人送藥和冰枕。
等到一切都弄好了,邵劍祥也開始退燒,疲勞的水藍就倒在床邊睡著了。
再次醒來的時候,水藍面對著一雙溫柔而飽含深情的眼楮。水藍被看得有些不好意思。將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測試體溫。邵劍祥順勢將她的手拉至唇邊,輕輕地吻著。
「你……」水藍尷尬地想要掙月兌。
「藍兒,你是我親自選中的新娘。你腕上的青龍玉就是見證!」今天,青龍玉被佩在手上。一款很別致的銀手鐲,正中央瓖嵌著那塊玉石。
「我……」
「我們從小就認識……」
「我知道啦,你放手,先!」水藍終于因他的驚愕而抽出了手,可也因此發覺自己說走了嘴。這下慘了!
「你是說你一直記得?那你為什麼要瞞著我?很好玩是嗎?看著我傻乎乎的……」邵劍祥又覺得頭痛了。
水藍一氣之下,索性送上紅唇來堵他的嘴。
邵劍祥一下子軟玉溫香抱滿懷,自然也不會放過到嘴的綿羊。他極盡纏綿地吻著她,很快奪取了主動權,從淺啄到深嘗……要不是怕感冒傳染給她,他倒到繼續吻下去。
水藍實在沒有料想事情會發展到這一步。沒想到看上去很悶騷的他居然……她覺得自己好吃虧,居然在情急之下乖乖送上初吻?一見他那副得意的樣子她就有氣。偏偏還裝出一副受害者的模樣。「是你先侵犯我的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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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恩,給你的!」水藍丟過去一個大大的盒子。自從兩人開始明確關系以來,水藍倒是能天天睡好覺了。而且每天上下班由老板親自接送。
「是什麼呀?」邵劍祥打開蓋子,驚喜的發現里面居然是水藍設計的那款玉石腰帶扣,而且配上了一條質地極好的腰帶。
「這是給我的?」邵劍祥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好運氣。
「廢話!」水藍翻了個白眼。「一只龍耶,不給你給誰!」
「可是……你給薛霖領帶夾……」邵劍祥一直對此事心存芥蒂。但礙于多年兄弟,而且薛霖的個性實在是……
「拜托!一個設計師是無法眼看著一款首飾把一個人的氣質破壞殆盡的。何況我喜歡薛霖,他跟我姐簡直是天生一對,性格太象了!」
听了這話,邵劍祥一顆高懸的心終于放下了。至少他確定了她對薛霖的喜歡,是坦坦蕩蕩的,不含任何雜念。而對薛霖,他自然也是放心的。畢竟是那麼多年的兄弟了。
「快點試試看啊!這可是上等的巴西小牛皮,很貴重的!」水藍興致勃勃的,她已經許多次想著邵劍祥戴上它的模樣。
「現在?這里?」邵劍祥瞪大了眼楮。
「羅嗦!」水藍罵了一句。索性拿起腰帶,親自給他戴上。這樣親密的接觸,倒是第一次。水藍這才發現自己動作的不合時宜,一朵紅霞飛上臉頰。
邵劍祥看著一臉嬌羞的水藍,越發喜歡。順勢抱住她,捧起了那張小臉……
就在此時,電話鈴聲不識相地闖了進來。邵劍祥一臉怒氣的拿起電話,擺明了欲求不滿,可以肯定的是,如果這個倒霉鬼沒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他死定了!
「老大!」傳來了區麒麟興奮的聲音。
「有話快說!」這個小表!他不自覺地引用了天翼的話。
「總公司來電話說在南非挖到了一塊300多克拉的大鑽石!老爺子說交給你處理,已經寄來了,大概快到了……」
「你是說真的?」別說300多克拉,就是100多也很難見到了,這可是塊稀世珍寶!水藍一定會很高興的。要知道,就是世界級的鑽石切割大師也不見得能在有生之年踫到這樣的鑽石。
丙然如此,水藍一听到這個消息,掩不住滿臉的興奮之情。
「雖然我不見得能做切割的工作,就是能做前期的清洗也值得了!」水藍自知這樣的鑽石只有真正的世界級大師才能處理這塊鑽石。她忽然想到了她的老師︰歐文?蒙利特。
「我想,這份工作我可以推薦一個一個人。我可以協助他!」
「什麼人?」邵劍祥也知道讓水藍擔負這個工作是不可能的,畢竟她的專業不是鑽石切割。
「歐文?蒙利特!世界上最年輕的鑽石切割大師。我曾經听過他的課,我想他能夠勝任。」水藍回憶起自己在法國的日子。當學生的日子,真的很幸福,若不是因為邵劍祥,也許她會接受系里讓她讀研究生的建議。
歐文?蒙利特走下飛機。這是他第二次來中國。第一次是因為幾個朋友一起自助旅行的時候。
不過這一次,他比上次要興奮得多。第一,有一顆300多克拉的鑽石在等著他大展拳腳;第二,他又能踫見那個從第一次見面就讓他魂牽夢縈的東方女圭女圭。
記得那一天,因為法國的歐蕾亞設計學院已經請了他無數次,他實在不好意思駁人家的面子。正在他準備往人山人海的大禮堂走時,听到了發音非常標準,語氣溫軟的法語。但引起他好奇的倒不僅僅是那好听的聲音。因為接下來的談話是關于他的。
「為什麼非要讓我听什麼歐文的講座呢?索菲,你明知道我最討厭听講座了!我才不管什麼歐文還是其他的什麼人,在宿舍里吹冷氣多好,何必來大禮堂擠得一身臭汗!再說我對鑽石切割沒興趣。不听他的講座也不會妨礙我以前幾名的成績畢業!」水藍絮絮叨叨的,她今天穿著一件同色系的T恤和短褲。過腰的一頭長發簡單地用一條手帕束著,青春氣息表露無疑。
「水!」很少的法國人能發好「水」這個音,索菲發得很好,所以她總是這麼叫她,「你要知道,上次你的設計得到了歐文的贊賞,所以才會讓系里不少的人刮目相看……」
「是我的設計圖畫得好,又不是他畫的!」水藍不服氣地嘟起了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