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家,剴毓仍借口說要翻譯稿子,催促煒宸先睡,但這次他沒這麼好講話。
‘都快十二點了,別寫了。’他已換上短褲,上身赤果,雙手叉腰,皺著眉頭站在床邊,看著遠在寫字台前的剴毓。
‘我習慣晚睡,你先睡嘛!’剴毓緊張的不敢看他。
‘我知道你晚睡是要逃避惡夢,但是我不準,你這樣遲早會搞壞身體。’煒宸嚴厲的說。
‘我已經很多年這樣了,身體也沒什麼大礙。’
‘我就是不準!’煒宸失去耐心,他大步縮短他們之間的距離,拉著她走向浴室,把放在床上的睡衣塞給她。‘進去換衣服,我等你。’
‘可是煒宸——’
‘進去,要不然我在這里幫你換。’他絲毫不止同妥協,剴毓只好進浴室里換掉衣服,她出來時發現煒宸正在看出版社寄來的英文稿。
剴毓著迷的盯著他結實的背部肌肉,憶起兒時的她最喜歡讓他背著玩游戲,她在他的保護下度過青春期,如令他比以前更強壯、更吸引人,而她渴望繼續在他的羽冀下度過後半生。
她仍然愛他——不,是比以前還愛他,而他呢?他失去了過往的回憶,等他回想起一切,他們之間還能維持現在的情況嗎?
煒宸突然轉過身來,剴毓像個被逮到偷吃糖的小孩般低垂視線、雙頰泛紅,她在心里尋找打破僵局的話題,最後卻不經大腦思考的月兌口而出︰‘儲藏室里有一張嬰兒床,和你以前的結婚照。’
煒宸疑惑的看著她,不明白她為何突然提這件事。
‘然後呢?’他的語氣听起來既不在乎又不明所以。
‘也許你看過之後可以想起一些事情。’剴毓鼓起勇氣抬頭看他。
‘明天再看吧!’他聳聳肩,走向床鋪。
‘你看起來好像不想恢復記憶。’剴毓依然站在原地,擔憂的望著他爬上床,背靠在床頭,一手拍拍身邊的床位,似乎在邀請她。‘做什麼?’
‘睡覺啊!難不成你能站著睡?’煒宸半開玩笑的說,剴毓紅著臉,戰戰兢兢的走向床,爬上去坐在邊緣。
‘我又沒帶菌,你干嘛離我這麼遠?’煒宸不甚滿意的盯著他們之閑能容納一個小孩的距離。
‘我……我們……’
‘好吧!我知道你很害羞,’煒宸嘆口氣,面對她側躺下來,’手支著頭,另一手則拉起被單蓋在身上。‘躺下來吧!我不會對你不軌的。’他拍拍床,保證的說道。
‘你不想回答我的問題。’剴毓沒理會他的保證,雖然心里放松了不少。
‘你問了什麼?’煒宸笑道,假裝不明白。
‘你看起來一點也不想恢復記憶,為什麼?’
‘現在這個樣子不好嗎?’他無辜的問。
‘好是好,但是……’剴毓突然不說話,她自已也搞不清楚她想說什麼。他早點恢復記憶,他們才能早點恢復單身?還是她才能心安理得的繼續當夏太太?
‘但是什麼?’
‘我不知道。’她喃喃的承認,煒宸打量地好一會兒,突然伸手環住她的腰,把她拉到他身邊,頭枕在她的肚子上,害她嚇了一跳。‘煒宸?’
‘不管以前我們發生過什麼事,我都不想再提了,我希望和你重新開始。’他的話讓剴毓想掉眼淚,他想和她重新開始。‘這一個多月以來,我知道我以前對你的態度很差勁,但我想彌補,也許出車禍前我也是這麼想的。’
剴毓緊咬著嘴唇,不讓自己沖動落淚,她膽怯、嘗試性的伸出手輕撫他的頭發,他則用兩只手臂抱住她,舒服的躺在她的腿上。
‘我像小貓咪一樣可愛吧!’他笑道。
‘你比大蟒蛇可愛。’剴毓笑道,煒宸不高興的抬頭看她,本想抗議她拿他和大蟒蛇比較,但一看到她眼里的淚,他立刻軟化了,他坐起身用手指拂過她的眼角。
‘我說錯了什麼?’他擔心的問,看著她急切的搖頭。
‘我只是沒想到你會想和我重新開始。’
‘等著瞧吧!拍結婚照只是第一步而已。’他朝她眨眨眼,放心的笑了。‘睡吧!時間很晚了。’他摟著她躺下,伸手關了燈,在她的額上吻一下後就不再說話,剴毓有一陣子不敢動彈,她正面對著他赤果、結實、溫暖的胸膛,兩人的接近令她既興奮又害@怕,終于,在听到他深沉、平穩的呼吸聲後,她才放心的閉上眼楮墜人夢魘中。
藺敏添一如往常般早起、吃早餐、上班,絲毫不把妻子的離去當一回事,就在他忙著和客戶講電話時,夏煒宸像一陣旋風似的沖進他的辦公室,凶神惡煞的杵在他面前,藺敏添一手捂著話筒,瞄一眼呆在門口的警衛。
‘怎麼了?’他責備的看了警衛一眼,然後面對女婿。
‘我有話對你說。’煒宸抿緊嘴唇。
‘等一下吧!我現在在講一通很重要的電話,沒空听——’藺敏添冷淡的說,結果煒宸伸手拔掉電話線,他先是目瞪口呆,然後憤怒的想開口叫警衛,但是煒宸動作更快,他走過去把警衛推出去,接著用力甩上門,並且上鎖。
‘你到底在搞什麼?你娶了我女兒,並不表示我會原諒你破壞了我的生意!’藺敏添掛上電話,站起來怒瞪他。
煒宸急步走向他,隔著辦公桌,一把揪起他的衣領。
‘你讓你前妻生下我老婆,並不表示你有資格當她老爸!’煒宸惡狠狠的回嘴,藺敏添想掙開他的手,但煒宸抓得死緊,讓藺敏添幾乎窒息。
‘你到底在說什麼?我當然有資格當剴毓的爸爸,她是我的親生女兒!’藺敏添的臉孔因憤怒和緊張而脹紅。
‘你照顧你的生意好過照顧你的親生女兒。’煒宸放開他,將他一把推倒在辦公椅上,藺敏添趕緊整理一下衣服,重新站起身面對他。
‘哪個男人不希望事業蒸蒸日上,讓自己的家人過好日子,’
‘過好日子?’煒宸咆哮道︰‘你揍她、罵她、逼她嫁人,這叫好日子?’
‘出事後她老是歇斯底里的,我還能怎麼辦?她已經嚴重影響到我的工作了。’藺敏添為自己辯解。
‘說來說去,你還不是為了自己!’煒宸怒氣沖天的樣子讓藺敏添有點畏懼。‘她最需要人家安慰的時候,你反而罵她活該,連跟她沒有血緣的繼母都比你還愛她,你說你還有資格當她的爸爸嗎?你到底有沒有羞恥心、懂不懂得什麼叫做慚愧啊?’煒宸一把掃掉他桌上的文件,藺敏添嚇得不敢開口說話。
‘我以為——’
‘以為什麼?你根本就沒有好好想過,你只是自私的替她的行為貼上標簽,因為她妨礙了你、讓你不耐煩。出事後你有沒有想過要去逮捕那個雜碎?你對剴毓有說過一句好話嗎?你有鼓勵她去報警、去指認嫌犯嗎?甚至連她懷孕都是我姑姑告訴你的,結果你問也不問就逼她喝藥打掉孩子!’煒宸停頓了一下,藺敏添偷偷的吞了口口水,他擔心自己的小命就要沒了。
‘到最後你竟把她當累贅,逼她相親、結婚。’
‘是你先對她不軌,我才會逼你娶她的啊!’藺敏添大膽的打斷他的話。
‘之前呢?’煒宸吼回去。‘如果我沒做那件事,你早把她嫁給那個白痴了,為了你自己和公司,你差點葬送掉剴毓的一生,你還敢說自己是她的爸爸?’
‘剴毓向你抱怨嗎?’藺敏添有些不服的問。
‘她沒有,她被你訓練到心事和眼淚都往肚里吞,’煒宸從西裝暗袋掏出一張紙。
‘我逼她說,但細節卻是你老婆告訴我的。在上面簽個名吧!’他將那張紙攤開擺在桌上。
‘離婚協議書?’藺敏添驚訐的瞪大眼楮,夏翠嵐的資料已詳細的填在上頭,連章都蓋好了。‘你逼我太太和我離婚?’
‘這是她自己提出來的,我只是順便帶來給你簽字,因為她不想見到你。’煒宸冷冷的瞪他一眼,然後又拿出一枝金筆遞給他。
‘她不可能是認真的。’藺敏添不肯接下筆,煒宸把筆丟在協議書上。
‘她這輩子沒有像這次這麼認真過。’
‘不可能的,她怎麼可能為了剴毓而和我離婚?’藺敏添茫然的坐回辦公椅,不敢相情的瞪著眼前的紙張。
‘她已經化不可能為可能了。’煒宸沒打算心軟。‘快簽字吧!我趕著要和我老婆補拍結婚照。’他的話引起了藺敏添的注意。
‘補拍結婚照?’
‘對,我還打算和她去度蜜月,快點簽字行不行?我的耐心和時間很有限。’煒宸的濃眉緊皺。
‘我沒有答應離婚,我不會簽字的!’藺敏添把那張紙揉成一團。
‘隨便你,反正我姑姑會堅持到你同意為止。’煒宸不以為然的拿回自己的金筆,收進口袋里。‘還有,如果你敢再說我老婆是掃把星之類的話,你就等著看公司倒閉@吧!’他說完便頭也不回的離開了。
藺敏添無力的癱在椅中,他毫不懷疑煒宸會實現他的威脅,夏家的人面廣,就算剴毓上前替父親求情,煒宸也不見得會手下留情,他只要和徐家堂兄弟聯手,就可以輕而易舉的搞垮藺敏添的公司。
而藺敏添的問題不只這個,夏翠嵐要和他離婚,他怎麼也想不到一向柔順的妻子竟也挺身反抗他,甚至提出離婚的要求!藺敏添不認為這是剴毓帶給她的影響,因為他所了解的女兒沒那個膽子,但是他卻不知道女兒比他以為的還要有勇氣,雖然她不敢反抗@父親,但她卻敢激怒比父親還要凶狠的丈夫。
‘也許我們該塞一條毯子在腰圍的地方,你實在是太瘦了。’範璇站在剴毓的面前,不甚滿意的打量剴毓的腰部。
‘但是我這幾天胖了兩公斤。’剴毓低頭看著身上的白紗禮服上套禮服雖美,卻重得令她喘不過氣來,巨大的婚紗簡直快把她給淹沒了。
‘不夠上眼就看得出你根本未達標準體重。’範璇不以為然的搖搖頭。
‘這件衣服搞不好比她還重。’楊千慧幫剴毓戴頭紗時說道。
‘她需要的是運動、睡眠和充足的飲食。’黎景鴦笑道。‘也許拍結婚照的日子應該延期。’
‘延期?’範璇和剴毓異口同聲的問。
‘告訴煒宸我們需要一個月的時間改造他的老婆;一個月後,你們會拍出最完美的結婚照。’黎景鴦自信滿滿的說。
‘但是煒宸只有這一個月有空。’剴毓抗議道。
‘你太小看他了,’黎景鴦搖搖手指。‘他是我見過最懂得挪時間的人。’
‘這倒是真的。’範璇嘀咕道。
‘千慧,麻煩你去告訴邦詠,今天不拍了。剴毓,換回你的衣服吧!別讓煒宸看到你穿這件禮服的瘦模樣,範璇會幫你月兌,我去找紙筆擬我們的計畫。’景鴦快速的發號施令。剴毓還目瞪口呆時,其他人已經開始行動了。
‘不拍了?搞什麼?’黎邦詠不敢相信的看著他的助手。
‘你姊說要改造夏太太。’千慧聳聳肩,仿佛事不關己。
‘改造?剴毓好好的啊!’
‘她太瘦了,她們要幫她增肥。’千慧說完就又走回更衣室,留下邦詠對著已架好的攝影機皺眉,十分鐘後,煒宸吹著口哨,興高采烈的走進來,看到他在拆燈具時居心微蹙。
‘干嘛拆?不是要拍了嗎?剴毓還沒好嗎?’煒宸邊問邊看向更衣室的門。
‘不拍了。’
‘什麼意思?’
‘就是不拍啦!’邦詠沒好氣的說。
‘為什麼?’
‘去問主謀者,’邦詠指指更衣室。‘我姊。’
煒宸走向更衣室,他敲門,過來開門的是楊千慧,她退開一步讓他進去。
‘怎麼回事?剴毓為什麼還沒換衣服?’他看到她們三個圍著一張圓桌坐著,景鴦手上拿著紙筆,好像在計畫什麼。
‘換過了,但是效果令人不滿意,所以我想你們還是延一個月再拍吧!’景鴦平淡的說,剴毓擔憂的看著她,害怕煒宸會發脾氣。
‘為什麼要延那麼久?’
‘她太瘦了,我們要替她增肥。’景鴦解釋,煒宸和剴毓的視線相遇交會,他看得出她在懇求,他感到莫名其妙,她在求他什麼?別對景鴦興師問罪。
‘所以你們現在在規畫?’煒宸瞄了那張紙一眼。
‘不然你以為我們在計畫什麼?謀殺親夫?’景鴦問,範璇大笑。
‘哪一個人的?’煒宸露出微笑,調皮的問道,然後拉了張椅子坐下。‘我早就想幫她增肥,只是沒什麼頭緒,有需要我幫忙的地方嗎?’
‘當然有,你得每天早上把她帶來我家。’景鴦拍拍他的肩膀,煒宸的眉毛挑得老高,用眼神征求剴毓的意見。
‘但是我得翻譯稿子。’剴毓為難的說。
‘一起帶來吧!’景鴦爽快的說,甚至沒看她一眼,剴毓有點不知所措的看著煒宸,卻得到他贊同的微笑。
澳造剴毓的課程相當密集,煒宸每天早上上班前開車把剴毓送到徐家,範璇則每天帶著兩個兒子來,讓他們和景鴦的兒女們玩在一塊,然後和景鴦一起為剴毓調配三餐、監督她做體操、學游泳,還逼她每天一定要睡午覺。
煒宸下午一定會來陪剴毓,但都被景鴦及範璇趕去當小孩子們的保母,這令他既無奈又不服氣,但由于景鴦堅持,他也不敢多吭一句,只能乖乖的等到晚上再帶剴毓回家。
‘剴毓的臉色越來越紅潤了。’某個星期日的下午,他們聚在徐家後院的泳池邊時,聖宣對煒宸說道。
剴毓和範璇、黎邦詠、簡瑞琛泡在水里陪小孩子們戲水。
‘她的食欲越來越好,早上起床也很少嘔吐了。’煒宸滿意的笑道,視線透過墨鏡,黏著剴毓臉上的酒窩不放。
‘景鴦和範璇又做了一次功德,她們離地獄越來越遠!’聖宣的話讓煒宸大笑,剴毓看向丈夫,臉上的笑容顯示她喜歡听他的笑聲,這讓他感覺起來年輕許多。
‘太遺憾了,我本來以為你可以和我們作伴的,看來我們得拋下你到天堂去享樂,我已經開始覺得過意不去了。’景鴦突然從聖宣坐著的海灘椅後出現,兩手捧著一盤水果拼盤,她仍穿著孕婦裝,顯然沒打算下水,徐又瑋在她身邊環著她的肩膀,笑著輕捏她的肌膚,然後舉起手和泡在水里的兒女打招呼。
‘騙子!’聖宣大笑道,煒宸突然覺得渾身不自在,他看向剴毓,發現她的笑容消失,僵硬的待在水中看著他,但眼神呆滯得仿佛視而不見,而且她的臉色正開始發白。
他的頭開始隱隱作痛,但是他不在乎,他起身來到離剴毓最近的地方。
‘剴毓,你沒事吧?’
‘沒事。’她回過神來對他一笑,但血色沒有回到她的臉上。
‘你大概是泡太久,臉色都發白了。’範璇打量著她。
‘我真的沒事,只是覺得有點累。’剴毓勉為其難的讓嘴角上揚。
‘騙子!’這次換煒宸開玩笑的指控,接著他發現剴毓的臉色更蒼白了,她似乎僵立著無法動彈,只是用痛苦的目光投向他,煒宸覺得腦中有什麼束西在翻動,他似乎看過她這個樣子,而且曾經指控過她。然後記憶像一本已經攤開的書,微風吹過,書頁翻動,一幕幕的景象鮮明的浮現,舞會、婚禮、爭執、饑渴……包括剴毓再次出現在他生命以前中的往事,都活靈活現的掠過腦海。
他想起來了,他恢復記憶了!他難以置倍的瞪著她的臉,直到瑞琛叫醒他。
‘煒宸,你沒事吧?怎麼換你臉色發白了?’瑞琛擔心的看著他。
‘你頭又痛了嗎?’剴毓在水里走近他,憂心仲仲的問。
‘對,頭有點痛。’煒宸敷衍著,然後又走回聖宣身邊坐下,突如其來的情況讓他不知如何面對,他沒有心理準備,即使知道剴毓已經原諒他以前的所作所為,他仍無法原諒自己。
剴毓上岸,披了件毛巾後走向他,煒宸看著她走近,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經過景鴦和範璇近三個星期的努力,剴毓豐腴了不少,她的胸部‘看’起來比以前更飽滿、有彈性,雙腿的曲線修長、美好,肌膚白萬如雪,似乎吹彈可破,他喜歡看她如緞的秀發被風吹起的樣子,和它們拂在他臉上的感覺,甚至是披在她身上的狂野模樣。他每晚還是擁著她入睡、嗅著她自然的女人香,卻對她漸漸習慣和完全信任的倚在他身邊的模樣感到挫折,要再繼續若無其事的摟著她入眠太困難了,他想要她,但是不敢貿然行動,她被他嚇過一次,他甚至怕自己會無法接受她的拒絕。
靶覺自己的正無可救藥的燃燒起來,煒宸倏地起身走回屋內,他的舉動令剴毓凍在原地,也令所有人不解的面面相觀。
看著煒宸走進屋子後又快速的爬上樓梯,剴毓的心冷了一半,她做了什麼讓他逃避她、不願意她接近他?是那句‘騙子’讓他想起什麼了嗎,
‘剴毓,去追他。’景鴦來到她身後,低聲說道。
‘他不想讓我靠近他,我追上去只會讓他討厭我。’剴毓搖頭,聲音哽咽。
‘他只是不舒服,他絕不可能討厭你的,快追上去,對自己要有點信心,他是你的老公啊!’景鴦催促她,見她還在猶豫,便毫不考慮的推她進屋子里,然後關上門,不準她逃出來。剴毓只好戰戰兢兢的上樓,免得投注在她背後的視線在她身上燒出幾百個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