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這氣派輝煌的大宅里,文君權漠然的臉上沒有任何表情,他在起居室里望著窗外的景致,靜靜等待這不可避免的會面。
倏地,一陣遲緩的腳步聲停在起居室的門口,文君權轉過頭,見到文成宗手拄著拐杖,挺直腰桿的站在那里。高大的身軀不因年老而駝背,漲里的精光流露出他強悍的個性。’
「不會叫人?」文成宗鎮定自若地走進來,在一張靠背單人椅上坐下。
文君權不為所動的注視他。
「你承認我母親的地位,我便承認你。」
「你敢這樣跟我說話?我是你爺爺!」文成宗提高語諷,聲音不怒自威。領導公司五十多年,他的命令向來被重視、被服從,而不是被質疑。
「既然這件事沒有共識,我建議你還是說完你要說的,然後讓我們結束這場會面吧。」文君權一臉無聊至極,似乎和爺爺說話是件極不愉快的事,而這也成功激怒了文成宗。
文成宗的嘴抿成薄薄的一直線,一時問兩人都沒有說話,就這樣對峙著。
好一會兒後,文成宗才不情願的開口。
「不管你要怎樣否認,你終究是我的孫子,我要把文家所有的飯店全部交給你打理,我相信你會做得很好。」
文君權看著窗外灰暗的天空,漫不經心地問︰「你還不知道我的想法嗎?」
「你的想法不是很明屆嗎?你來了,不是表示願意接受我給你的一切文成親反問。
看到老人略帶疑惑的眼神,文君權猛然醒悟,容言淨並沒有把他魄糾‘劃告訴任何人,他不在意她告訴了誰,但她為他守密,仍然讓他心中一暖。’
下好嗎?」
文君權點點頭,轉身看著容言淨,炯炯有神的黑瞳緊緊鎖住她的H艮,像是在宣告他的決心。,「我再去找你。」
「我不想見你。」
他嘴角浮起一抹笑容。「我會讓你改變心意。」「我來,並不是為了你。」
「即便是為了「文氏企業」也無所謂,你接受我給你的繼承權,你就是文家人。」文成宗仍是堅持這一點。
文君權露出嘲諷的笑容。「如果你一直這樣想,那恐怕你要失望了,我這回來是要告訴你一些事情,好讓你有心理準備。」
「什麼事?」
「我的確會接掌文家所有的飯店,但那是用我的方式。」
「你是什麼意思?」文成宗握緊拐杖,滿布皺紋的老臉上第一次有了震驚的表情。
「坦白告訴你吧,我來台灣是為了並吞,不是繼承。「文氏企業」已經岌岌可危,這點你不是不清楚,這幾年來的虧損已經夠多,加上你無法管事,公司又沒有明顯的接班人……」他聳聳肩,不用多說,祖孫兩人都明白這代表什麼。
「我都已經要恢復你的繼承權了,你何必大費周章?」
「如果我可以從你手中奪走你的公訇,又何必要你給?」文君權的微笑像冰一樣冷。
文成宗的表情僵硬起來。
「看來,你是真的想報復我。」他喃喃道,蒼老的臉龐瞬間失去了光彩。「哼,我想你媽一定很高興,那個浪蕩的女人搶走了我幾子,現在你又要奪走我畢生的心血——」
「我已經听夠了你對我母親的批評,你省省吧。」
文成宗氣得發抖,忍不住咆哮道︰「只要我還有一口氣,就絕對不會讓公司被並吞!」
文君權冷酷的笑了笑。「我們拭目以待。」
天氣晴朗,金風送爽,陽光透過薄紗窗簾照亮臥房,容言淨舒舒服服地躺在床上,享受一夜好眠的感覺。雖然她不願意承認,但自從文君權在那一晚主動走向她之後,每天她都一覺到天亮,睡得非常安穩。之前一個多月的行尸走肉、強顏歡笑,霎時成了過眼雲煙。
他說會再來找她,果然從那天以後,她每天至少接到他十通電話。盡避她接了他的電話,但除了簡短的問候外,她什麼機會也不給他,更別提每一回的晚餐邀約,她很清楚一旦答應他的邀約,最後他們會在哪里、會做什麼事。他讓她過了一個多月的苦日子,她絕不讓他這麼好過。
容言淨佣懶地起床,沒多久,手機獨特的音樂聲響起,她看了瑕時間,八點零五分。
「喂?」她的聲音帶著剛睡醒的嬌懶。
一「睡美人起床了,嗯?」
「不醒也被你吵醒了!以後別這麼早打,否則我關機。」
文君權低低一笑,清楚知道這不過是個空泛的威脅而已。
「陪我虼早餐吧。」
注意到他奇特的語氣,容言淨敏銳地察覺到今天的他有點不同。
「你怎麼了?」她納悶的問。
「沒什麼,只是想請你吃早餐。」文君權嘆了口氣,似乎有點疲憊。「今天不要再拒絕我了,拜托!」
容言淨秀眉蹙了起來,本想拒絕他,但這聲拜托,莫名打動她的心。今天的他有點奇怪,可是又說不出來哪里怪。
「你……」這下換她嘆氣了。「好吧,我們一起吃早餐。」
「我馬上過去接你。」
听出他語氣里的欣喜,她不自覺的一笑,但仍是要故意刁難他。
「給你十分鐘,逾時不候。」
「你沒告訴我早餐要在你家吃。」
「我是這麼笨的人嗎??文君權開門讓她進來,先前打電話讓飯店送來的早餐也在此時抵達,容言淨站在餐桌旁,看他擺放豐盛的早餐,新鮮的蔬菜棒、有機生菜果汁、烤得恰到好處的面包、軟女敕適宜的荷包蛋和火腿,還有她最愛的煙燻鮭魚沙拉和玉米濃湯。
「請坐。」他為她拉開椅子,讓她入座。
容言淨坐下,盡避他表現的彬彬有禮,殷勤體貼,臉上也不時掛著微笑,但她知道有事情不對了。
她拿起紅蘿卜棒咬了一口,甜脆可口的味道充滿她的口腔,她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
「你今天的心情很奇怪。
「哪里奇怪?」文君權啜了一口生菜果汁,慢吞吞的說。
.「我說不出來。好吧,算我胡思亂想。」她吃完了紅蘿h,開始朝沙拉進攻,準備吃完立刻回家。
文君權瞥了她一眼,有點訝異她竟然能感受到他內心的起伏。昨天見過文成宗之後,他一直處在某種緊繃的狀況下,連他自己也不知道為什麼,但看見文成宗大受打擊的模樣,並沒有帶給他預期中的滿足感。,一整晚他煩躁不安,、只有想到她才能讓他稍稍平靜。今早他迫切需要看到她,他不想一次又一次在電話里說些問候話,他要她真實的站在他眼前,甚至躺在他身下嬌喘低吟。
他想要淋灕盡致的和她,把這一個多月來的空虛一次填補,但他也知道她絕不會那麼快就跳上他的床。
「你在想什麼,想得這麼入神?」容言淨狐疑地望著他微擰的眉頭,發現這是他第一次和她相處時,想事情想到分神。
「你不會想知道的。」
「你又不是我,哪會知道我想「知道」什麼?盡避說就是了。她拿起生菜果汁喝了一口,等著他的回答。
「我在想,」他用一種閑聊的語氣說道︰「什麼時候才能再和你?」
「咳、咳咳……容言淨被果汁嗆到。
「你還好嗎?」他開心地拍拍她的背,幫她順氣。
好不容易止住了咳嗽,她瞪他一眼,「我、很、好!」文君權無辜的對她一笑,沒有提醒她白女敕的粉頰現在已是一片火紅。
兩人繼續吃早餐,寧靜的氣氛讓他煩躁的心完全平靜下來,現在的他甚至有心情欣賞窗外的好天氣。
躲糖糖見她喝完杯子里的果汁,他把背往後一靠,開口問︰「你的答案昵?」
「什麼答案?」她莫名其妙地看著他。
「嗯,就是剛剛的問題,我什麼可以再和你?
容言淨屏住呼吸幾秒鐘,瞠大的眼楮像是不敢相信他還有膽子問她。
「如果你以為我會這麼容易孰忘記你邪惡的計劃,還有那一群圍繞在你身邊的鶯鶯燕燕,都你簡直是瘋了。
文君權嘆了口氣。
「我說過我和她們根本沒什麼,頂多只有——」看見她美眸眯起,他立刻住口。
「總而言之,什麼都沒發生。」
「什麼都沒發生?」容言淨甜甜一笑,以一種異于往常的甜蜜口吻說︰「我親眼目睹一位當紅模特兒搭著你的肩膀親吻你,你們兩個看起來可一點也不像「沒什麼」
「言淨……」
「不過,話說回來,這種事本來就見仁見智,也許等我到外面多多「見識」之後,對「沒什麼」的看法就會和你一樣。」文君權黑瞳一眯,對她的話火冒三丈。
「你想都別想!」光是想像那張迷人的紅唇親吻別的男人,一股冰冷的憤怒立刻涌上他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