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藍的天,白白的雲,迎著海風,頂著暖呼呼的陽光,呼吸海洋特有的味道,的確是件讓人心曠神怡的事。
但是——容言淨縮在客廳的角落,瞪著站在斜對角的龐然大物,心里苦笑著,只要她能克服恐懼,那麼她相信這個周末會愉快無比。
「汪!汪!」
被鏈住的金寶,朝著率先開門進來的人兒汪汪叫個不停,把容言淨嚇一大跳,連呼吸都忘了。
在飯店交代完事情的文君權,剛進門就看見一人一蠆句遙遙相望。
忍不住莞爾一笑。
「金寶,你嚇著小姐了。」他邊說邊走到拴住大狗的地方,拍拍它的頭。金寶高興地叫著,展現它的熱情,一點也沒有發現自己嚇著別人。
「別叫了,再叫就不讓你進屋了。」他威脅道。
金寶像是听得懂他的話似的,又吠了兩聲後,兩只後腳一彎,坐了下來,搖著尾巴看著主人。
「言淨,你別怕,金寶只是見到你還不熟悉,所以活潑了點。我知道你怕狗,恐懼很難克服,但飯店經理知道這是我的狗,可能想給我們一個驚喜,就把它拴在這里了。」
看到狗狗安靜下來,容言淨狂跳的心也略略緩下。「幸好它是拴著的,要是我一進門它就撲到我身上,我可能會昏倒。」
「來吧,過來坐著,它不會過去的,還是你想模模它?」
「還是不要了吧!」她戰戰兢兢地坐在沙發上,兩眼直盯著金寶,無法真正放下心來。「我的恐懼癥有點嚴重。」
「既然如此,我會確保它不要靠近你。」文君權保證道。「不過,你確定真的不想模模它嗎?它很乖,不咬人,我拉住它讓它別動,你要試試嗎?克服恐懼的方法,就是直接面對它。」
看著文君權眼里閃爍的光芒,她猶豫了。視線再度投向那只不知品種的黑色大狗,它黝黑的毛干淨得發亮,一雙眼楮骨碌碌地轉,專注地看著她。
試試看,或許無妨。
如果可以從此克服她怕狗的恐懼,也是好事一樁不是嗎?容言淨暗暗說服自己。
遲疑地往前走,走到距它一步之遙時停了下來,看著蹲在金寶旁邊的男人,「你要抓緊它——」
「一定。」他抱住金寶,耐心地等她自己上前。
金寶見她靠近,高興地搖著尾巴,文君權拍拍它,「另外,小姐要模你了,再叫會嚇跑人家。」
金寶低嗚了聲,抬眼看了看容言淨,隨即將頭趴下去,前腳伸直,一副百無聊賴的樣子。
容言淨見狀,有點想笑。她知道狗很有靈性,但從來沒有養過狗的她,不知道狗也可以這麼可愛。
她走到文君權旁邊蹲下,小心翼翼地伸出手試探地踫了它的背脊一下,立刻縮回來。
「需要幫忙嗎?」文君權禮貌地問。
她茫然地轉過頭。「怎麼幫?」
他笑了笑,松懈她的警覺,隨即迅速執起她的手牢牢握著,按在金寶的背毛上。
「來,好好感覺它的毛,是不是很柔順?」
容言淨倒抽一日氣,想抽回手,無奈受制于他,她動彈不得,只好力圖鎮靜,不要發抖。
「嗨,金寶,如果你能一直這麼安靜的躺著,我會更喜歡你。」
「很不錯的開場白,我相信它會努力做到的。來,順著它的背滑動,你越了解它,就越不會害怕它。」文君權邊說邊拉著她的手來回撫模金寶。
想到她竟然會撫模這輩子最怕的大狗,容言淨忍不住打了冷顫。但兩分鐘過後,發覺金寶仍舊乖乖地趴坐在地上,她放松地吁了口氣。
「我覺得好像好一點了。」
「的確,你的手已經不再發抖了。」他放開她的手,讓她自己撫模。「雖然剛才的確很想尖叫,但不得不承認你幫我一把還是很有用。就像我看很多人第一次高空彈跳的時候,都需要別人推一把才行。」
她怯怯一笑,為自己的膽小靶到汗顏。
望著她的笑容,文君權內心一震,立刻垂下眼假裝看著金寶。但盡避別開視線,她身上清新自然的味道仍舊充滿他的鼻內,撩起他前所未有的溫柔與。
他深吸一口,再緩緩吐出來,然後站起來。
「咦,你怎麼了?」容言淨愣愣地看著他突然起身,沒注意到金寶也跟著站起來。
「我帶金寶出去走走,它大概悶壞了。」他聲音微啞的說,黑眼里藏著火焰閃動。
「喔。」容言淨瞥了他僵硬的身體一眼,正要開口說話,眼角余光瞄到金寶的頭正對著她的側臉,及時阻止一聲尖叫沖出喉間,整個人飛也似地爬起來躲到他身旁,和金寶拉出一段距離。
「我……我想……我可能還需要一點時間適應。」她氣喘吁吁地說。
文君權點頭,眼底閃過一絲不可解的光芒。
「很多事情都需要時間適應。來吧,金寶,我們出門了。」
午夜十二點,文君權皺眉站在二樓的陽台上,視而不見地望著遠方的大海。黑夜天清月明,晚風徐徐,海浪一波一波地沖擊著沙灘,帶來規律的波濤聲。
他不曉得今晚帶容言淨來是不是個錯誤,原本名考慮要不要將她扯入和那個老頭子的纏"-i一中,但她的警告卻在無意中刺入要害,讓他不顧一切地想把她扯進這場漩渦里。
沒錯,他確實戴著面具,戴著一張溫文的假面具,他用這張面具和有禮的舉止松懈不少人的戒心,但似乎沒有松懈她的。
她看起來那樣無辜,那樣天真,卻總是能一眼看穿他的偽裝,偏偏她和文家關系密切,讓他不能不懷疑所有的可能性。
他一直懷疑她是爺爺派來的女人,想一步步引誘他走進婚姻的牢籠,最後再順理成章地接掌文家的事業,為文家締造另一個高峰。
太多的巧合讓他心生戒備,于是他網住她,不再給她機會逃離,既然她己牽扯進來,不如干脆直接來他身瑚巴,這樣他也不用每晚想著她的…顰一笑,還有她「善意的勸告」。
這一個禮拜,他幾乎每天都邀容言淨一起吃晚餐,他很清楚,遇樣頻繁的舉動在別人的H良中絕對是熱戀男女的約會。雖然他不願殍認,但也無法否認自己越來越受到她的魅力影響。
听到隔壁的陽台門被推開,他轉過頭去。腦海里想著的女人穿著白色浴袍走出來,月光下的她看起來十分迷人,尤其是領口處露出來的白皙肌膚,還有那張微微上揚的紅唇……他目光一沉,感覺身體里有把火開始蠢蠢欲動。
「看到陽台上的燈亮了,就知道你還沒睡。怎麼,熬夜成習慣了?」容言淨笑問道。
「沒有,只是睡不著。」
「這里的設計挺特別的,我們的房間只隔了一道牆,就連陽台也只隔一座欄桿,要翻越好像挺容易的。」基本上,它幾乎是一跳就可以跳過來了。
「你是在暗示我趕快跳過去嗎?」
「才不是。」容言淨走到欄桿前停下,溫柔地注視他。「我是要提醒你早點睡,不要熬夜傷身。」
「如果你願意來陪我,那我會很樂意早點上床。」文君權揚起眉,對她勾唇一笑。
她輕笑出聲,「不要虛張聲勢了,早點睡吧。」
「虛張聲勢?」他黑眼一眯。「你故意激我?」
「哈哈!你真是越來越存幽默感了,我沒有刺激你,千萬別想歪了。我知道你是正人君子,雖然有時候看起冷酷了點,但其實內心還是標準的紳士。這就是我喜歡你的原因。」容言淨坦白承認,一古腦兒的把對他的感覺說出來,臉上笑嘻嘻的,沒有任何防備。
這一個禮拜以來,她對他好感直線上升,想想,男女朋友來度假,他並沒要求和她同房間,這還不足以證明他確實沒有不良企圖嗎?
「看來我要加把勁了。」他懶懶回應,沒有反駁她的話。就讓她以為他是正人君子好了,她喜歡把他想成好人又有何不可?
「繼續加油吧。」
文君權望著她的笑容,腦海里開始回憶這一個禮拜的約會情況。
老實說,兩人雖然頻繁約會,但一切舉止絕對「止于禮」,連牽手都屈指可數。其實他也不懂自己在遲疑什麼,明明已經打定主意要拖她下水了,行動卻仍是不夠徹底。也難怪她會以為他毫無威脅性。
「怎麼不說話了?」原本的玩笑話因為他突然的沉默,而變得認真起來。「我說笑的,你不用認真,我絕對相信你的男子氣概,不是故意挑釁,我發誓——」
「你知道的,不要輕易逗弄獅子,除非你願意當它的點心。」文君權輕松的語氣似真似假,一雙黑眸目光深長,倚在欄桿上的身軀看似佣懶,實則蓄勢待發。
听到他的玩笑話,容言淨松了一口氣。
「就像我說的,你越來越有幽默感了。好啦,不跟你說了,記得早點睡,晚安!」她轉過身,準備回房睡覺,但僅僅跨出一步,她便感覺到背後的寒毛豎起,再轉過頭——「你、你,你怎麼過來了?」她嚇了一跳,見他突然站在身後,目光灼灼的盯著她,她不由得呼吸開始變得急促。「呃……想不到你動作這麼敏捷,真跳過來了。
那個……很晚了,我要睡了。」她勉強保持輕松的語氣,想趁理智還在之前,趕緊回房去……
她不是三歲小孩了,怎會看不出他的神情想要什麼?他的眼神有一種熱力,仿佛壓抑己久即將爆發,她剛剛只是說著好玩,純粹逗逗他而己,再不快走真怕會來不及。
文君權伸手握住她,將她的身子轉過來面對他。「說了這麼多還想走?」
一注視他火熱的目光帶著挑戰,容言淨的心狂跳不已。「你想怎樣?」
她有點害怕,但又十分期待。驚惶與興奮同時在她體內燃燒,形成復雜的感受。
文君權專注地看著她,低下頭在她耳邊輕語,「我說過,不要隨便逗弄獅子,後果不是你能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