晴空萬里,黃風徐徐拂面,時序已進入夏季。
毅恩帶著雪蒂和白日出門挖掘做雕塑用的新土。天氣這麼好,他知道雪蒂一定會興奮得四處亂逛,所以特別留意她的行蹤。
「雪蒂,不要走太遠!」他對著那個越走越遠的身影叫道,「白日,跟著她。」
白日打了個呵欠,又瞥了他一眼才緩緩跟過去。
「雪蒂,不要玩得太晚哦!」毅恩不放心的再次叮嚀。
「知道了啦!」她回過頭應了一聲,瞥見奉命前來的靈獒,「白大日,你又跟來啦?」
這段日子里,白日長大了不少,而雪蒂也依照她當初說的話,將對它的稱呼由白小日為白大日。
听到她的稱呼,白日沒有任何反應,自顧自地走著。它已經懶得抗議了。
「不知道前面是什麼?我們去看看。」雪蒂听到潺潺的水聲,好奇的循聲走去,白日則盡責的跟在她身後。
毅恩突然停下手邊的工作。不對!他不應該讓白日和雪蒂一起行動,他們兩個一樣好玩,湊在一塊兒鐵定會玩得忘了時間,讓他在這里干等。
他立刻丟下工具,轉身面對他們離開的方向,正好看見一抹紫影閃進樹叢。
懊死!她又想去探險了。再往里頭去有一座古城,如果被她找到的話,她一定會玩得樂不思蜀,更不想回來了。
毅恩無奈的嘆口氣。加快腳步追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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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雪蒂沒打算走這麼遠的,她已經找到了她想找的小溪,可是似乎有一股力量吸引她不停的前進。
穿過樹林後,一座看起來荒廢很久的古城陡然出現在她眼前。
「哇!」她忍不住驚呼一聲。
不知道里頭是什麼?
雪蒂輕咬著下唇,猶豫著要不要進去一探究竟;她看了看白日,只見它也目不轉楮的盯著古城。
「要進去嗎?」她征求白日意見。
「汪!」
「你想進去?」
「汪!」
「好,那我們就走吧!」
雪蒂深吸一口氣,決定要好好探險一番,才踏出第一步——
「哎喲!」她不知道被什麼東西絆到腳,整個人撲倒在地。
白日狐疑地看著她,似乎在納悶她為什麼會跌倒?
「哦……」雪蒂的小臉皺成一團,申吟著想要爬起來,卻突然被前方的東西吸引住。「這是什麼?」
她放棄起身,拿起眼前那個拇指大小的雕像仔細端詳。那是一個灰色的鷹頭獅身像,看來栩栩如生,好像只是在沉睡一般。
「真好玩,看來我撿到寶了!」
「雪蒂!」匆匆追來的毅恩看到她趴在地上,忍不住驚呼一聲。「你沒事吧?」他著急的扶起她仔細檢視,就怕她有個意外。
雪蒂沒多費心去安撫他,逕自將手中的雕像遞到他眼前,「你看,我撿到這個。」
「這是什麼?」毅恩停下為她拍除灰塵的舉動,看了看她手中那宛如實體的雕像。
「我也不知道,我是跌倒時撿到的。」
「跌倒?!」毅恩不信的挑高眉,「怎麼可能?」這里可是一片平地啊!
雪蒂聳聳肩,表示她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
算了,他也不想追究了。毅恩在心中長嘆一聲。
「我們回去吧!」他最好盡快把她帶回去,免得她又發生什麼意外。
「好。」雪蒂反常的一口答應。
白日不滿的看著他們往回程走。怎麼搞的?不是說要進去古城嗎?
「白日,走了。」毅恩回頭催促它,而雪蒂則是滿腦子都專注于手中的小玩意兒,壓根忘了自己和它的計劃。
主人已經下了命令,它不能不遵守。白日垂著頭,悶悶的跟在他們身後;看來今天又沒什麼好玩了。
「毅恩。」雪蒂一臉討好看著他。
「什麼事?」毅恩了然的應了一聲。他就說這小妮子怎會這麼听話,原來是有事要求他。
「幫我把雕像做成一條項鏈好不好?」她央求道。
毅恩看了她一眼,接過雕像,「好啊。最慢明天晚上就拿給你。」
「真的嗎?」雪蒂整張臉都亮了起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她摟著他的頸子,用力的在他臉上親了一下。
毅恩輕撫著被她親過的臉頰,心中充滿幸福的感覺。只要能看到她的笑顏,他願意為她做任何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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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風吹得人心神舒暢,滿天的星子令人感到炫目,朦朧月光為大地鋪上一層銀布。
雪蒂坐在屋前的廣場乘涼,並不時的往屋里看去——毅恩吃完晚飯後就躲進工作室,到現在還不見人影,她很好奇他在做什麼?
咿呀一聲,工作室的門開了,雪蒂立刻站起身,轉向木屋。
「你在乘涼嗎?」他走出屋外,來到她身邊,「小心別著涼了。」
「不會啦,都已經夏天了。」雪蒂邊說邊注意他手中的東西,「那是什麼?」她好奇的問。
「給你的。」毅恩打開手心,亮出掌中的項鏈。
「哇,你弄好了!」她開心的接過項鏈。
淺紫色的鏈子配上灰色的雕像,不但不顯得突兀,反而很協調,讓雪蒂看了愛不釋手。
她將項鏈交給毅恩,隨即轉過身去,「幫我戴上。」她撩起長發,露出雪白的項頸。
毅恩依言為她戴上項鏈,然後又從口袋拿出一個東西,在她眼前晃了晃。
「什麼?」雪蒂伸手接過,「哇!好漂亮的手鏈。」
深淺不一的圓形紫色水晶串成了這條鏈子,隨著光線的折射呈現出不同的色澤。
「這……這是要送給我的嗎?」她又是驚喜、又是感動的問。
「當然。」
「太棒了!謝謝你。」雪蒂露出美麗的笑容,「可是……為什麼?」她好奇的追問理由。
「沒有為什麼,只是覺得很適合你。」他輕描淡寫的帶過。
「是嗎?」雪蒂賊賊的問,晶亮的大眼直瞅著他。
毅恩被她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你以為還有什麼原因?」
「你是不是喜歡上我了?而這是定情之物?」她停頓了一下,突然露出苦惱的神情,「可是我沒有東西可以給你耶,怎麼辦?」
被人說中自己的心事,毅恩有些羞赧的模模鼻子,不知該如何回答。
「算了,以後再給你好了。」雪蒂決定不再為難自己,不過為了表示尊重,她還是問了一下毅恩的意思,「沒關系吧?」
他轉過身搖搖頭。幸好現在是晚上,不然就會被她瞧見自己臉紅的模樣了。
「搖頭是什麼意思?是沒關系還是不可以?」雪蒂微蹙著眉問道。她跑到他的面前,但毅恩立刻又把頭轉開,「喂,你的頭別亂轉嘛!版訴我你的意思啊。」
「沒關系。」毅恩拗不過她,有些不自在的回答。
「那就好。幫我戴上吧。」她將一只玉腕伸到他面前。
毅恩低著頭將手鏈系在她腕上。
雪蒂將手縮回來放在自己胸前,面頰飛上兩道紅雲;「既然今晚是我們的定情之夜,那接下來……」
毅恩有預感她又要口出驚人之語,心跳不由自主的加快。
雪蒂嬌羞的瞥了他一眼,「你……你是不是應該……」哎呀!這教她怎麼說才好呢?
毅恩佇在原地,不知道她到底想說什麼,可是她那欲言又止的嬌羞模樣卻讓他看得痴了。
「你……你是不是應該要吻我?」她低垂著頭,幾近耳語的說完最後幾個字。
聞言,毅恩不由得愣住了。
等了一會兒之後,雪蒂終于忍不住抬頭看他。怎麼了?他怎麼呆在那里動也不動?
「毅恩……你身體不舒服嗎?」她有些緊張的問,絲毫沒有想到是自己的話嚇到了他。
「你……你剛……剛剛說什麼?」他結結巴巴的問。
「剛剛?」雪蒂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哦,那個呀……」毅恩是要她再講一次嗎?那好奇怪哦!
算了,她干脆用行動來表示好了!雪蒂猛然勾住他的頸子,踮起腳將紅唇送了上去。
踫到他的唇之後,雪蒂就準備撤退了。她心想,這樣就可以了吧?她看別人接吻時都是唇踫唇,只是時間長短不同而已。
但她才剛往後退,就感到腰間一緊,整個身子和毅恩密密貼合,後腦勺也被一只大掌牢牢定住;她想開口說話,他的舌頭竟乘勢滑進她的嘴里!
雪蒂瞪大的眼對上毅恩因而變得深邃的紫眸,她腦中一片空白,只能任他予取予求。
天啊,吻她的感覺是這樣的美好。毅恩想要更深入,但他知道自己的舉動有些嚇到雪蒂,所以原本掠奪的攻勢漸漸緩和下來,轉為溫柔的吸吮。
餅了好一會兒,毅恩才戀戀不舍的放開她的唇瓣,滿心愛憐的看著她。
雪蒂輕撫著自己有些紅腫的唇,兩眼眨呀眨的,她舌忝了舌忝雙唇,想說話又不知說什麼才好,只能直直的看著他。
她的模樣讓毅恩情不自禁的撫上那張細致無瑕的臉龐,以及被他徹底愛過的櫻唇,他終于把持不住,再次將唇印了上去……
浪漫的夜晚、閃爍的星光、有情人的相許,交織成一首動人的情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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晴朗的好天氣,毅恩帶著雪蒂和白日外出。
「你要帶我去哪里?」雪蒂好奇的問。今天她將長發扎成兩條辮子,看起來更加美可愛。
「我帶你去看一個長輩,他可以說是看著我長大的。」
「哦!」
不一會兒,他們,來到景南伯的住處,只見大門打開著,屋內卻不見人影。
「有人在家嗎?」雪蒂伸長脖子喊著,卻沒有得到回應,等了一會兒之後,她終于忍不住問毅恩︰「他不在嗎?」
「這個時候他應該會在家啊!怎麼——」
他話才說到一半,就見景南伯提著水桶從屋後走了過來。
「景南伯。」毅恩連忙喚了一聲。
景南伯聞聲抬起頭來,「毅恩,你來啦!」他看到毅恩身邊的雪蒂,「這位是?」
「她——」
「我是雪蒂-華利,你好。」雪蒂不改喜歡搶話的本性,自我介紹起來。
「你好、你好。」景南伯別有深意的看了毅恩一眼。想必她就是紫色精靈,也是毅恩口中那個令他傷透腦筋的「麻煩」了。「別站在門外,進來啊。」
毅恩和雪蒂跟著景南伯走進屋里,在他的招呼下落坐。
「哦,白日也來了啊!」景南伯看到最後進屋的白日,很高興的跟它打招呼。
「汪!」它也很開心的叫了一聲。
景南伯為他們倒了杯水,然後也坐了下來。「毅恩,你不是前幾天才來過嗎?其實我身體好得很,就算一個人住也不會有問題的,你根本不用擔心。」
「其實我……我是想帶雪蒂來給你看看。」毅恩吶吶的說道。
他的父母和景南伯是好友,從小景南伯就很疼他,而他的雙親在臨死之前又將他托付給景南伯,所以景南伯可以說是他的另一個父親。
「這樣啊!」景南伯呵呵一笑,「我相信你的眼光。」
之前毅恩曾抱怨身為紫色精靈的命定伴侶讓他沒有自由選擇的權利,如今看來……他倒是很樂在其中嘛!
毅恩知道他在笑什麼,頓時不好意思起來。
「景南伯,你在打掃房子啊?」雪蒂看到一旁的掃除用具,好奇的問。
「對啊,潔西明天就要回來了。」景南伯難掩興奮的說。
「潔西?」她望了毅恩一眼,不解的問。
「她是景南伯的女兒。」
「哦,那你一定很開心羅?景南伯。這樣好了,反正我也沒什麼事,就來幫忙打掃好了。」雪蒂自告奮勇的說。
景南伯才要開口婉謝,毅恩已經搶先阻止她,「我們還要去市集呢!」
天啊,他得趕快將雪蒂帶開,不然這原本一下子可以處理好的事,可能要拖上一天都弄不完。
「有嗎?」雪蒂有些驚訝,「可是——」
毅恩捂住她的嘴,給景南伯一個充滿歉意的眼神,「景南伯,你有什麼東西要我們幫你買嗎?我可以順便幫你帶回來。」
「沒有,該買的東西我都買好了,你們去買自己的東西就好了。」景南伯忍住笑回答。有關雪蒂的種種「事跡」,他早已從毅恩口中得知,他明白毅恩是為了他好才不讓雪蒂幫忙的。
「既然如此,我們就告辭了。」毅恩不顧雪蒂的瞪視,逢自告別。
景南伯揮揮手,含笑看著他們走向大門,而可憐的雪蒂一直到離開了屋子,還是沒辦法說出一句抗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