狼飲狂情 第一章
作者︰江貝嘉

未馳城——

「啊!這……」未馳城的大少主風海望著手上的字條,愁眉一垂,略顯蒼白的俊容無奈地釋出嘆息。

「這已經是第三次了,雲弟啊……你叫我如何跟爹交待呢?」

風雲,風海的胞弟,武林四絕之赤狼,亦為未馳城城主,在江湖的聲名地位如白虎冷無痕,黃豺莫獨行,紫豹席盡冬一般的威震顯赫。

未馳城前城主風火已于三年前將城主之位傳承給次子風雲。不僅他身為四絕之一,武功莫測,聰明絕頂,另一原因便是長子風海自小體質虛弱,不堪習武,加上天性溫儒和善,棄武從文,未馳城的浩責重任便落在風雲身上。

但貴為四絕之一的赤狼風雲,實在是一號令人頭疼的人物。說他絕,他又不及白虎的冷,黃豺的狠,紫豺的酷;論武藝,似乎也不及冷無痕的刀法,莫獨行的槍術和席盡冬的扇功;但論及他的智慧謀略,便足以令人膽戰心驚;而他的三寸不爛之舌,一日千轉的金腦袋不知令多少英雄好漢飲恨敗北。

赤狼風雲,他極少動武,靠一張嘴打遍天下,同時,也憑他無懈可擊的非凡俊容迷倒天下群雌。

赤狼風雲,一個愛美人勝江山的江湖游俠,一個未馳城的主人,什麼可以令他停下腳步呢?!

風海又是一嘆。風雲又留了一張字條要他暫坐城主之位,而他自己又游山玩水,尋花問柳去了,依照前兩次慣例,少說也要半個月、三十天的。

若不是風火早已退隱不問世事,若不是未馳城勢力之大不可一日無主,他這個手無縛雞之力的文弱書生怎堪擔的起這重任。

雲弟啊!別讓為兄的提心吊膽,早日收心回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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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艷樓里人聲鼎沸,夜晚的城鎮分外寂寥,青樓內卻是吆喝聲連天,男男女女流連忘返,嬌笑頻頻。上等的廂房更是春色無邊、百花齊放。花艷樓里人氣最旺,年紀最輕,琴藝最佳,歌舞最美的艷伶們齊聚一堂,伺候著房中笑盡群雄,迷倒群英的大少爺,連老鴇芳姨都撇下其它客人,殷勤地為這名貴客倒酒夾菜。

「雲公子啊!你瞧瞧芳姨對你多好,咱們小蘭可是台柱,賣笑不賣身的,今晚也破例讓她來伺候您,公子您可要多關照。」

「當然,如果小蘭願意,在下一整晚都可以陪她。」風雲的笑容明朗醉人,就算是花艷樓最標致的姑娘也蠢蠢欲動。

小蘭掩著嘴笑答。「公子不嫌棄,小蘭可覺得受寵若驚呢!」

其它姐妹可不是滋味了,個個使出渾身解數,大發媚功,恨不得雲公子的眼光在她們身上多停留一會兒。而風雲呢!一向是哄女人的高手,當下花艷樓內春心蕩漾,魅色四溢,一點不因深冬寒夜而顯蕭條!

把眾美女迷的渾然忘我、飄然欲仙的風雲,仍注意到窗外細微的動靜,他耳朵一動,那道竄入回廊的身影有著輕盈的腳步,武功不弱。

啊!沉溺溫柔鄉硬被打斷是非常掃興的事,不過更令他好奇的是,會是什麼高手在這個時候闖入青樓?

「雲公子,你專心點嘛!是我們的服侍您不滿意嗎?」眾女嬌滴滴的問。

分不清是哪只手已經褪下他的上身衣物,出的糾結肌肉,是讓人屏息的完美線條,姑娘們個個臉紅心跳、呼吸急促。她們一天起碼見上數十個男人,卻從未有過如此豪華的視覺享受,風雲公子的俊美,風雲公子的體魄,讓閱男人無數的眾女這才明白什麼叫真正的男人。

不過難得失神的風雲卻將注意力擺在窗外一閃即逝的身影,他可以感覺腳步退到了隔壁廂房,看來似乎是個迷路的賊。若只是一般的賊,他可沒興致,他之所以注意,是那道身體太過縴細,那腳步太過輕盈,以及飄散而來一股冷冽的,卻帶著醉人花香的寒氣。

被圍繞在脂粉濃厚的美女群里,他應該嗅不到那樣淡雅的花香的,但他還是捕捉到了,幽雅飄然地挑逗著他的嗅覺,他一向對美女敏感,這股特殊的香氣肯定來自一個女人,而且是名絕世美女!

「雲公子!」姑娘們又在撒嬌了。

他的衣擺被褪去,只剩纏裹著他結實月復肌間的腰布帶和柔白長褲,以及他從不離身的一把紅如鮮血的赤簫,一個瀟灑的狼字刻在簫管上。

「這是簫嗎?哇!我沒見過紅色的簫……」話未甫,手還來不及踫,赤簫已在風雲手中轉了一圈,抵在說話者縴細的下巴上,他一雙帶笑的黑眸滿是懾人的危險氣息。

「這可是我的寶貝,踫不得的。」

泵娘被他突來的舉動嚇了一跳,隨即委屈的哭道︰「您不說我怎麼知道,公子您嚇壞人家了……」

風雲朗聲一笑,順勢一俯身就送她一個讓她呼吸困難的深吻,什麼委屈也盡化成灰了。

花艷樓忽然起了一陣騷動,幾名武裝侍衛闖了進來,火氣四處狂噴,嚇壞一干尋歡客和姑娘家了。

芳姨甩著手絹一搖一擺的走來,賣笑道︰「大爺,什麼事讓大爺們不開心哪?這兒是提供快活的,大爺們需要什麼盡避吩咐就是了。」

為首的大漢站出來說話,揚聲喊道︰「我們要找人!」

「找人?大爺可是看上哪位姑娘?」

「是刺客!」他的嗓門還是大的很,眾人間言一震,紛紛驚慌了起來。

位在樓中樓上方豪華包廂里享受的風雲自然不會听而不聞了,他一方面留意那些大個兒的話,一面敷衍著眾女人挑逗媚功,一面還得注意旁側的芳香有沒有移動,真是辛苦極了。

「這……我這兒怎麼可能有刺客呢?」芳姨夸張的睜大眼楮,艷紅的手絹不知是真驚惶還是假惺惺地直掩著口。

「我們親眼看見他躲進這里!」

「是啊!大膽刺客竟然趁我家老爺今晚慶壽喝醉酒而半夜行刺,一點人性也沒有!」四、五名侍衛激憤的暍道。

「今晚祝壽,那不是前街的魯員外嗎?」

「他是好人啊!」

「對啊!怎麼會這樣?」

眾人開始議論紛紛,魯員外是公認的善心人士,也是此城最富有的人,突然遭此橫禍,大家都十分意外。

芳姨也大方的說︰「你們搜吧!但我保證,絕沒有什麼黑衣人闖進來。」

「多謝!」五個人分五個方向散去。

芳姨一臉的不耐,嘴里直啐著︰死了個人還跑來攪和,分明觸我霉頭。一轉身,立刻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換上職業笑臉。

「公子爺別慌,他們馬上就走,我再去叫一個丫頭來伺候您啊!」

陰暗的角落里,一雙閃爍的星眸凜凜發亮,是寒冰似雪的殺氣,也是叫人不寒而栗的冷漠,那雙眸子美麗似鑽,澄澈如晶,卻沒有感情,沒有熱情。微弱的月光從窗外映白她更勝月牙的白皙玉容,若不是她太冷、太無情,那是一張多麼令人嘆為觀止的美麗容顏。

風雲幾乎在瞬間屏住了氣息,忘記了呼吸,任血液逆流,真氣倒竄,游歷人間美女至今,他從未見過一個女子美的令他神魂顛倒。痴迷的望著她專注地探視窗外,風雲心痛的發現,她不但美麗,而且冷傲,顯得她雖近在咫尺,卻遙不可及。

寒飄雪,人如其名,她在寒冷的冬天,飄雪的季節出生,從此她的命運只有冰冷。

她緩緩一回身,猛地一楞,何時在面前出現一個男人她竟渾然不覺,更可怕的是,男人有一張過份俊美的臉孔,飛揚的自信在他英挺的眉梢,深邃如井的黑眸似笑非笑的閃爍光采,不能否認那真的是一雙相當誘人的眸子;他唇邊那抹不羈的野性讓他的瀟灑添上一股邪氣,令人難以招架的邪氣!

包令寒飄雪倏地一退靠上了窗,雪白的雙頰也急速泛了紅的是,男人的高挺俊拔首次讓她變得嬌小無助。他身上只罩了一件純白綢衫,赤果的胸膛,分布完美的肌肉組織都在融化她冰冷的視覺;雖有穿著衣褲,卻赤著腳。身在酒樓的富貴少爺加上衣衫不整,一眼就讓寒飄雪厭惡,盡避他是多麼帥氣逼人,還是不月兌一名下流的登徒子!

「原來刺殺魯員外的刺客是個女的?」風雲撫著線條完美的下巴笑道。

寒飄雪立刻築起一道冰冷的牆冷冷地看著他。

他一雙利眼上下打量,似乎覺得她這身密個通風的黑衣裝束很礙眼。

飄雪被他看得不自在,瞪起眼低聲道︰「你想干什麼?」

風雲突地向前傾,俊逸的面容幾乎貼上了她的臉,她的心髒猛然一震,頓時幾乎停止了跳動,她瞪大了眼,雙頰一片灼熱。

「姑娘,現在有五個人上下在找你,你不覺得你這身打扮很危險嗎?」

危險的人是你!她從未遇見這樣輕率的男人,更氣的是,他溫熱的氣息吹拂在自己臉上,她竟然不能自制的發顫。

她盈亮的美眸凜冽的迸射殺氣,直視著他,他在霎時感覺被她眼中的利刀刺痛。

「滾開,我不想殺你!」

一個絕世美人當面這麼對你說實在令人心痛!風雲微閉上眼,緩緩地搖頭。

飄雪黛眉輕蹙,不知道他要做什麼?

風雲的舉動,總是令人無法猜測。

霎時間,飄雪的思緒凍結,震愕如木,她的黑衣「刷」地一聲被撕毀,在她來不及有任何反應之下,黑衣裝束已被他拋出窗外,罩在她身上的是單薄的純白襯衣。她瞪大了雙眸,美目含火,一揚手卻沒入他的巨掌里。

風雲手一揮,她的襯衣自她胸前撕裂,銀雪色的絲綢肚兜下包裹的誘人曲線呼之欲出,風雲倒吸了一口氣,在他眼中正納入一尊最精致完美的人間極品。

房門此時被狠狠的踹開,風雲其實早就听見腳步聲。他無視她一雙似要殺人的噴火美眸,白皙如雪的肌膚染上滾熱的紅暈,他大手一環,飄雪毫無招架之力地被他攬入懷中。

來不及思考,來不及逃,他如狂浪、似海濤的狂吻猛烈而來,霸氣地佔據她絲毫沒有抵抗能力的豐潤朱唇,翻騰她胸口崩裂的冰山,他奔竄如蛇般的舌尖,火熱地瓦解她一向清晰的思緒。

「有人!」眾人沖了進來,推翻了擋住他們身影的屏風,不料見狀一楞,隨即尷尬的退了兩步,趕緊識相的離去,還不忘替他們關上房門。

吆喝聲一退,理智回到她腦中,等等,他在做什麼?不,他竟然沒吭一聲就對她……使勁地推開他,一個火辣辣的巴掌狠狠地甩在他那張該死的俊臉上。風雲當場臉都麻了一半,耳朵還嗡嗡作響。

「下流!」不曾受過此等羞辱的寒飄雪揪緊了胸口已被撕毀的薄襯衣,氣的渾身發抖,雙頰緋紅。她這模樣卻只讓風雲更心猿意馬。

他很快的伸手搗住她的口,那紅潤的嘴唇貼在他手心,急竄的電流流貫全身,幾乎帶起一陣痙攣。

啊!這個冰山美人,難道真是他風雲游戲人間的最後一處領地?他凝望她的眼眸是坦蕩蕩的熱情,看見她狂焰火旺的星眸,他的臉龐泛起了迷人的笑意。

「你想讓他們發現嗎?我這麼做是救了你哪!」

「我非取你狗命不可!」

她一個回身,掌風旋來,風雲側首閃過,寒飄雪輕盈利落地躍身至他背後,但風雲動作比她更快,一個側身直接拉掉她的襯衣,她的人也順勢轉入他懷里,迎上那張自信非凡的笑臉。

寒飄雪怒不可遏工業刻從背後的褲腰上抽出一把匕首朝他刺去。風雲始終笑著,閃著,任她怒火沖天地踢翻了桌椅,震倒了屏風。

回廊上經過的人婬聲竊語,以為里頭的人正在進行劇烈運動,如此渾然忘我,翻風覆雨,只差沒拆了房子。大伙談笑而去,殊不知里面打的可真的凶了!

只差不到半寸,鋒利的七首就毀掉他引以為傲的俊容了,她的功夫確實不差。但風雲不僅不在意她的招招致死,更在她盛怒的美麗里,一再地肯定對她的狂戀與佔有欲。況且天下會有女人看見他不愛上他,而是要殺他的,她是第一個!

餅招十數回,寒飄雪已香汗淋灕,顧不得身上只剩小肚兜和白長褲,她怒火中燒,愈打愈凶。「鏘」地一聲,風雲終于亮出了赤簫,輕輕一揮就打落了她的七首,反手一把。

「啊!」寒飄雪痛呼一聲。兩人跌臥在地,一上一下,十分怪異而且相當曖昧的畫面。

寒飄雪美眸如炬,氣喘吁吁,她半果的酥胸,泛著晶瑩似鑽的汗珠,在風雲身下劇烈起伏,每一個律動仿佛都在引誘他的自制能力。

他深深地望著那雙冷漠的讓人心痛的眸子,大手緩緩撫上她蕩紅的粉頰,不能自己地貼上那張鮮艷欲滴的紅唇前。

他恍似夢囈地呢喃著︰「告訴我,你是誰……」

「別踫……」她的抗議再一次吞沒在他溫柔的唇齒之間。

不似方才那一吻的激狂,這一吻溫柔的叫人顫栗,叫人心疼。廿年來,她第一次被男人親吻,她羞愧的無地自容,憤怒的不可開交。

但她不知怎的,這個危險狂妄的登徒子,卻能輕易顛覆她一向的理性與冷酷,正如這溫柔過份的甜膩深吻,她幾乎無助地發顫,他指尖傳遞來的溫熱,更挑釁地燃起她每寸細致肌膚的歡愉。

「告訴我……別讓我瘋狂……」

他低沉的嗓音竄入她耳里,火熱的唇片滾燙地貼在她小巧的耳垂上。她完全不明白這是怎麼回事?她就快燒盡了,就快融化了……

她前一刻還想置他于死地,竟在此時軟弱地開口︰「寒……飄雪……」

「寒飄雪……」他咀嚼著這個太過冰冷的名字,竟然一陣心疼,痛楚自胸口蔓延。

難怪她那麼冷,難怪她不住的在他懷里發抖,在他溫柔的撫模下顫栗融化,她一直被冰凍著,冷的令他只想抱緊她,用他的體溫溫暖她寒凍的冰冷心靈。

「是冬天了,但還不到飄雪的時候,你太冷了,讓我使你溫暖!飄雪,你明白溫暖的感覺嗎?」

不明白,但她逐漸清醒,就在他企圖卸下她胸前的防備,探取那一片雪白的柔軟,觸及那一塊寒雪之地時——她醒了,悲哀竄入心頭,熱情瞬間降溫。她是屬冬的,溫度可以瞬間盡失。

她在他不經意時咬破了他的唇片,那張幾乎教她忘了自己是誰的唇片,她不敢眷戀。

「把你的髒手拿開!」

沒想到她的態度轉變這麼快,風雲宛如從曼妙的夢境狠狠被一腳踢進荒涼的大雪原。他才感到嘴唇一陣剌痛,立刻哀呼一聲,寒飄雪屈膝一頂,毫不留情地讓他當場刷白了臉,往旁一倒,抬月復屈腿,只差沒哀嚎出聲而已。

「如果還有下一次,那就是你的死期!」冷冷放下有如冰雪般的狠話,她飛快地起身,拉下床罩往身上一套,瞬間破窗而出,如雪花消失在夜色下。

風雲仰躺在地上,直到下月復要命的疼痛緩緩褪去,他才睜開了眼,輕拭嘴上的血跡,凝望著沾染紅色的手背,他卻淡淡地笑了。

寒飄雪……他要定這個冷傲孤絕的神秘佳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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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飄雪回到朝天寺,她幾乎凍壞了,但她的胸口卻那麼火熱,雙頰滾燙的溫度超過自己的想象。她換上避寒衣物,坐在窗前望著清晰的月牙。揮之下去,無法成眠的原因,都是剛才令人心跳臉紅的畫面。

是冬天了,但還不到飄雪的時候……誰說,遠處的山頭早已蒙上了白雪,而她的心,不管四季轉變,隨時都在飄著雪。他的溫柔言語如咒語似的回蕩在她耳邊,他怎知她太冷,冷的不懂什麼叫溫暖?

飄雪的心惆悵而迷惑,早已習慣了這冰寒,卻不曾像此刻感受她真的冷。

從爹娘給她取了這個名字,仿佛就讓她學不會熱情,十年來背負的仇恨血債,她一直在這樣的絕境中生存。為何在今夜,她會遇見這樣一個熱情如火的男子,而自己竟差一點就任他擺布,失控的竟是自己,她完全不敢想象。

到底……他是誰呢?!

她就這麼枯坐至天明。在天破曉的時候,她獨自來到梅花園練劍,企圖以專注的練武來冷卻昨夜的熾情。

還不是下雪的時候,梅花開的不算茂盛,紛落的白色碎花像極紛飛的雪花。寒飄雪旋身一坐,雪白長劍深深刺入軟土之內。

她低垂玉首,一手緊握劍柄,一手揪著裙擺,她喘著氣,腦中全是他笑的模樣、說話的聲音、狂野的眼神、溫柔的親吻……不行!這樣不行!她懊惱地往樹干一靠。白花飄零,散落她一身出塵的美麗,她緩緩伸手承接,微微一怔。

是雪,夠冷了……已經下雪了,她怎麼沒感覺到,還是自昨夜見他之後,她的心就一直是熱的了?!

「姐姐……」一聲稚女敕的呼喚傳來。

十六歲的寒飄霜是三姐妹中的老麼,是個單純可人,甜蜜善良的小泵娘。

「下雪了,姐姐。」她興奮地用小手接著稀疏的雪片,享受它瞬間落于掌心的冰涼。

「怎麼不多加件衣服?」對這個不經世事,不食人間煙火的美麗麼妹,寒飄雪分外寵愛。

「不冷,姐姐,今年似乎是暖冬呢!」飄霜仰著頭,望向白蒙蒙的天空笑道。

暖冬……飄雪心浮意動,眼神飄向遠方。

細心的飄霜不解的看著異于平常的大姐,天真地問︰「姐姐,你有心事嗎?」

寒飄雪收回了目光,迎向飄霜那雙黑白分明的大眼楮,她柔柔一笑。

「沒有。」

「真的?」

她點頭,揉揉她的頭轉移話題。「嵐兒呢?」

「二姐還在睡呢!她昨晚又偷溜出去玩了,被無愁女乃娘罰寫字,快到半夜了才睡覺。」飄霜可愛的噘著嘴說。

飄雪柔柔一笑,十年前家門慘滅,寒家堡只剩她們三姐妹。飄嵐十八歲,生性好動活潑,像管不住的野馬,最令無愁道姑頭疼;飄霜則是善解人意,乖巧懂事。

有這兩個可愛的妹妹,飄雪已經滿足。當年她們都太小了,也許時間的流逝,還有朝天寺溫暖的呵護,讓兩個妹妹可以忘卻悲痛,無憂的長大。但飄雪卻不能,爹爹把這份重擔托付給她,她必須扛起這沉重的血仇,獨自含淚學武,忍痛逼使自己勇敢堅強。

總有一天,她要打垮未馳城,重振寒家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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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雲前往遇害的魯員外所居住的豪宅探查,魯員外幾名親信見他腰際上的赤簫,立刻明白他的身份,恭敬地請他入內。

「城主,小的真不明白員外為何會遭刺殺。據屬下所知,員外一向行善濟世,不曾與人結怨。」

這他明白。風雲坐在椅子上,習慣性地撫著下巴思考。他不明白的是,寒飄雪有什麼動機殺人?她那麼美麗,功夫也不弱。缺錢嗎?員外家連片葉子也沒少。報仇嗎?魯員外是大善人,而且不會武功。還是為了滅口?

他愈想愈復雜了,看來這位飄雪美人不但挑戰他的風流,更挑戰他的智慧!

有趣!他最愛這種刺激的冒險!

「我會調查員外的死因,你們要好好保護夫人和少爺的安全。」

「屬下明白。」

風雲離開了大宅院,意外地,天空飄了雪,飄的他心中一片蕩漾。

寒飄雪……你真是折磨人啊!江湖之大,人海茫茫,你叫我到哪尋你呢!

唯一的線索,就是她身上獨特的花香,幽雅輕淡的梅花香。思及他的手曾撫觸的柔軟,他的心就一陣陣翻騰,他已迫不及待想再見她一面了!

突地,迎面而來的匆忙人影幾乎就要撲到他身上了。來人尖聲一叫,風雲手快地一環身,接住她差點兒貼地的身子,一股淡雅的花香竄人他的鼻息,他立刻一楞。

梅花香味?當懷中嬌小的人兒仰起頭時,一臉驚慌的美麗,風雲幾乎一楞!她竟有一張酷似寒飄雪的面容,不同的是,她並不冷。飄雪的冷足以凍人肺腑,但眼前的小泵娘卻有一雙火熱的雙眸。

她盯著他看的澄澈眸子,眼神由剛才的恐懼變為驚艷。這雖是姑娘家看到他的正常反應,不過她的注視也太直接了吧!一張俏臉都快貼到他臉上來了!

直到身後傳來吆喝聲,她猛地一嚇,立刻撲進他懷里叫道︰「哥哥,救救我,他們想調戲我。」

那她真是撞對人了!這麼標致的姑娘落入那班土匪手里簡直糟蹋。

他朝她漾起一抹教她立刻傻眼、一顆年幼的心蹦蹦亂跳的微笑,輕輕地將她拉到身俊,高大俊挺的背影幾乎掩去了她的危險不安。

寒飄嵐怔怔地望著,只見他瀟灑自若地卯上四個惡形惡狀的土匪,根本沒見他亮出任何武器,那幫狗賊就被修理的哀叫連天,落荒而逃,帥氣的演出一場英雄救美,他也不客氣的領受路人熱烈的鼓掌。

飄嵐看的痴了。從朝天寺偷溜進城無數次了,她第一次遇上這種可怕的事,更可怕的是,她遇上了這個傲氣十足、偉岸絕倫的俊逸男子。他一個動作,一個笑容,就足以撩撥十八歲的她情竇初開的蠢動心靈。

她愛上他了!這個如風狂蕩,似雲柔情的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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