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你還是不太相信我,好吧!」
卓尚培二話不說,便把歐陽如琳拉進他家,力度之強,令臂力一向不弱的她,也無法掙月兌。
「放開我!」她死命想擺月兌卓尚培的手,但效果不彰。
「啊!」
他使勁一推,歐陽如琳便整個人倒在他的大床上,他迅速壓上她,讓她無法動彈。
不過她不死心,依舊掙扎個沒完。
「算了吧!你是比一般女人有力氣,但絕比不過身為男人的我,過去你能和我平分秋色,是因為我故意放了水。」卓尚培見歐陽如琳不停地扭動身體,便道。
「你給我起來!」擺月兌不了他,她只好用吼的。
「你相信我後,我自然會起來。」卓尚培單手便能完全制住她的雙手,並將之牢牢地固定在她頭頂上方。
「誰要相信你這個同志!」
「你不相信我?好!」說完,他便用空出來的大手,一把大力扯下她的裙子。
「你做什麼!?」
歐陽如琳大驚失色,的冰涼讓她大叫出來。
「你還認為我是個同志嗎?」卓尚培俯,在她耳垂輕聲問道。
「你再不放開我,我就報警!」
「不乖乖回答問題的下場……是這個。」
手移師至歐陽如琳的上身,不消片刻,她淺黃色的上衣便讓他給扯開。
渾身上下只剩下及內褲的歐陽如琳,臉上的血色漸漸褪去。
「你……想做什麼?」歐陽如琳清楚地感到自己的聲音在顫抖。
「想證明給你看,我足個對女人有感覺的男人,而不是一個同志。」
「你認為這樣就能夠證明?」
「希望能夠,這視乎你相不相信我不是同志。如果你還不相信,我想,兒童不宜的畫面,無法避免地要在這張大床上發生。」卓尚培的表情,一點也不像在說笑。
「你不能這麼做!我不同意!來人啊!救命啊!」
歐陽如琳純粹只是順著情勢叫出來,沒料到話聲才落,真的就有人出現在臥室。
「培,你知不知道陳醫生的電——」
來人是史密斯,他找不著歐陽如琳後,心想可能要晚上才找得著她,便先出外去辦自己的事,沒想到一回來,便看到這種限制級的畫面。
「不知道,我正在忙,快走。」
卓尚培說話的同時,俐落地拉起被單,把歐陽如琳半果的身體密實包起,以免春光外泄,獨佔欲表露無遺。
「對不起,我不知道你們……」進展會這麼快速。
他回來得真不是時候。不過看來,他也不用跟歐陽如琳解釋什麼了。「打擾了。」
史密斯想快步退場,他可不想卓尚培怨恨他。
「等一下!」救星竟然想開溜,歐陽如琳當然叫住他。「你居然沒反應?你的情人正和一個女人在床上耶!」
「你誤會了,我跟培只是單純的好朋友,不是你想的那種特殊關系。」史密斯停下腳步,解釋道。
「騙人!」他們明明就像是一對同性戀人!
「我干嗎騙你?今天中午我就想去找你解釋——」
「史、密、斯!」卓尚培眸中的不悅光芒已然滿溢,「你再不離開,我不敢保證會對你做出什麼來。」
卓尚培意味濃厚的威脅,嚇得史密斯拔腿就跑。
「我去住飯店,不打擾了!」
「喂!」歐陽如琳大叫,但回應她的只是關門聲。
「閑人不在了,我們可以繼續。」卓尚培把被單掀開。
「不要!我相信你了!」
卓尚培的異常舉動和史密斯的言詞,讓歐陽如琳覺得他說不定沒騙她,他真的不是同志。
「真的?」卓尚培止下侵犯的手。
歐陽如琳點頭。
「那我的心意呢?」
她默然一會,然後才問︰「你是認真的嗎?」
卓尚培微微皺眉,「我像是在跟你說笑嗎?」
他……真的喜歡她!?
「那你昨夜又……」明知她說謊,卻沒有挽留她,讓她有機會誤會他和史密斯的關系,以為自己失戀了。
他知不知道她有多難過、為他掉了多少眼淚?
「我是一個很冷的人,對吧?」卓尚培不答反問。
「不很冷,只是足以冰死人。」她不忘諷刺兩句。
「小心我強暴你,丑女人。」卓尚培明顯不欣賞她不適時的「幽默」。
歐陽如琳反射性瑟縮一下,她覺得卓尚培有可能付諸實行。
卓尚培深深地看了她片刻,然後抱著她側躺,開口道︰
「自十歲開始,我對身邊的人和事便采取漠不關心的態度,因為我對人已經徹底失望。
豪門的生活並不如外界所想的好,對我而言,住在美國那一棟豪華卻洸冷的大宅里,是一種煎熬。
從我懂事開始,我父親就不在家,只留下柔弱的母親在那棟冷漠的豪宰陪我,我唯一認得的人類體溫,是母親所給予的,其他所謂的叔伯親戚,對我而言,都只是戴著好看面具的敵人而已,我的毒舌功夫,全拜他們平日的‘訓導’,才有這樣的功力。」
卓尚培說到這里,頓了一下,眼中的黯然,讓歐陽如琳的心狠狠抽了一下。
雖然她不甚喜歡他高傲的模樣,但她更不喜歡他眼中的無盡哀傷!她主動靠近他,雙手圈上他的脖子,把他的頭拉近,枕在她的胸前。
卓尚培沒料到歐陽如琳會這麼做,心中流過一股暖意,稍稍沖走他眼中的哀痛。
他順從地讓歐陽如琳以她的方式安慰他,一邊繼續說道︰
「我母親體弱多病,在她相伴下,我度過擁有溫暖親情的十載,但她在我十歲那年死了,母親的離去,一並帶走了我對人的所有感情,我變得冷漠,變得冰冷,像是除了一顆跳動的心髒外,我和一個死人沒什麼兩樣,我彷佛感覺到,我體內運行的血液也是冰冷的。
我有一個哥哥,不過,我和他從不親近,即便母親在世時,我和他也是形同陌路,這就是豪門大宅的悲哀,卓家的繼承人只有一個,不是他便是我,巨大利益的沖突下,我和他壓根不可能有所謂的兄弟之情。
雖然我從沒想過要繼承卓家,不過在那種權力斗爭的氛圍下,無論你說了什麼真話,別人一概不會相信,我也不用他們相信,反正我打從懂事開始,已經決定要離卓家遠遠的!
結果,我在極短的時間內,取得醫生執照,那時候我便知道,我月兌離卓家之日,終于來了。我成功離開美國,回到家鄉台灣,對台灣,我有一種無形的親切感,雖然我三歲時已移居美國,但當我踏足台灣的那一刻起,我便知道,我想要的安寧生活就在這里,丑陋的卓家無法染指這塊干淨的土地,我打從心底里想笑出來,卻發現,在母親死後,我已經遺忘了笑的方法。
在台灣度過幾年安逸生活的我,突然接到美國卓家打來的電話,說我那個父親因心髒問題進了醫院,听說狀況很不樂觀,身為他兒子的我是心髒科的權威,卓家當然想召我回去,可是我不想理他們,他要死要活,和我卓尚培沒半點關系,再說,卓家多的是錢,怎會找不到其他心髒專家?
不久,我便听說我所謂的父親已經月兌離了危險期,但卓家經此一事後,像是忽然想起遠在台灣的我,不停地想召我回去,一副非把我弄回美國不可的樣子。最後,我把心一橫,決定徹底斬斷和卓家的關系,于是我在公開場合宣布我是一名同志,如此,不但可以擺月兌女人的糾纏,更可以讓一向愛面子的卓家蒙羞。
我以為我這麼做,卓家會一怒之下和我斷絕所有關系,但結果沒有,卓家只是不再執意叫我回去,卻沒宣布和我斷絕關系。」
「或許,他們對你還有親情,畢竟你們是親人。」歐陽如琳輕聲道,她相信人性本善,只是物質把人善良的本質都污染了。
「你把人想得太好了。」卓尚培嗤笑一聲,「我記得我還在醫學院時,某一天,一個名為我叔叔的人來找我,低聲問我有沒有一些藥物,可以讓人看起來像是心髒麻痹死亡,他說他的情婦糾纏著他,他想要一些藥來解決她。卓家的熱門,全部是一個養,冷血、沒有人性。」
「那可能只是一個例外——」
「我在卓家生活了這麼多年,看盡了人性的丑惡面,那只是冰山一小角。即使是你,也不可能動搖得了我對卓家人的看法。」卓尚培不想听歐陽如琳替卓家人爭辯。
她不作聲,她相信要改變卓尚培根深柢固的恨,必須花上不少時間,畢竟是日積月累對人的失望,才讓他變成現在這般的冷酷。
「我說了一堆,只是想你知道,我為什麼要謊稱自己是同志。」也想她知道一點他的過去。
「我想到了一件事!」
卓尚培抬起頭看她。
「我終于明白,為什麼只有我听見你每天早上的琴聲了。」因為他倆是同一種人,「你的琴聲其實不是真的難听,只是,我覺得莫名的刺耳,彷佛那些充滿寂寞的琴聲能扎痛我的心。」
「寂寞?」他嗎?
「你和我都很寂寞,因為沒有親情的滋潤。我應該沒告訴過你,我是一個孤兒吧?」歐陽如琳苦澀地扯開一抹笑容。
卓尚培露出些微驚愕的神色來。
「這件事沒太多人知道,因為我給別人的感覺並不陰沉,一點也沒有從小就被拋棄的憤慨,我也盡量不讓自己產生恨的情緒,
如果被拋棄是我的命,我也只好欣然接受,開心過活是一天,不開心也是一天,這些年來,我都是這樣走過來的。
我以為自己已經不在乎被父母拋棄的事,但在听到你的琴聲後,藏在我心深處的寂寞感卻被挑了出來……」
卓尚培不曉得外表開朗的歐陽如琳,竟有一段不為人知的辛酸過去,他心疼地看著她。
「寂寞,讓我們度過不少痛苦的夜晚,但同樣,是寂寞把我們拉在一起。」小手貼上他的雙頰,深情地直視他。
卓尚培也凝視著她,漸漸地把頭湊近,吻上她香軟的唇瓣。
他的吻輕輕柔柔的,有別于剛才的激烈纏綿,她不禁閉上眼,享受他這不同以往的溫柔。
「你有沒有想過,為什麼你要當醫生呢?」一吻既罷,歐陽如琳小鳥依人地往卓尚培的懷里偎去。
他一愣,霎時間不懂該如何回答,因為他從沒想過這個問題。
「因為你對人還沒有完全絕望。」一個對人類徹底失望的人,不可能去當救人性命的醫生。
「你想憑著自己的一雙手,盡量拯救世人的生命,這樣熱愛生命的人,對人至少還存有一絲的希望。」
其實他並不如自己想像的冷,他只是用冷酷無情的強硬外表,保護他那顆已傷痕累累的心。
他熱愛生命?卓尚培迷茫了。
「當你成功地把一條生命救回來,你是不是有很大的滿足感?當你看到病患家屬們喜極而泣的神情,是不是也感到愉悅?」歐陽如琳給予指引。
卓尚培仔細回想,好像真如她所言,只是一直以來,他都沒去體認。
「你對人還沒有絕望,你也還沒失去人應有的感情,不然的話,你怎麼會愛上我?」
是啊……原來,他還是有愛人的能力。卓尚培有種豁然開朗的感覺。
在歐陽如琳看來,卓尚培選醫生為職業,有意無意之間,是為了替卓家的人積福,他想盡一己之力,替卓家的人消去一點罪孽。
「我對你的了解,看來一點也不夠。」沒想到她能如此仔細地分析他,他難得地一笑,「不過不要緊,我還有一輩子的時間去了解你。」
「你這算是跟本小姐求婚嗎?」
歐陽如琳高興地賊笑。這家伙有時候也懂得說一些哄人的甜言蜜語嘛!
「給你三分顏色,你就開起染坊來了!」卓尚培捏了捏她的粉頰。
「好痛!別捏了,變丑了該怎麼辦?」歐陽如琳不滿地嘟起嘴巴。
「反正你變不變丑,也是這副嚇死人的尊容,沒什麼差。」
「你——」她憤怒地揚眉,準備開罵,他卻打斷她的話——
「如果你丑上加丑了,大不了我要了你,養你一輩子好了。」
聞言,歐陽如琳怒氣全消,臉上還浮現出一抹如花的笑靨。
「是你說的喔!可別食言。」她笑得香甜。「啊,還是打個勾勾比較保險。」
她伸出尾指,要求卓尚培也這麼做。
「別孩子氣了。」他才不肯。
「卓、尚、培。」她堅持,
「……好啦。」卓尚培敗下陣來,不甘願地伸出尾指。
「打過勾勾,你就不可以不養我喔。」她心滿意足地又窩回他溫暖的懷抱中。
「對了,如果你喜歡我,為什麼昨晚故意不解開我的誤會?」她突然想起這個心結,卓尚培還沒跟她好奸解釋。
「當時我還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如正常人般去愛另一個人,我也沒足夠的自信,能讓所愛的人幸福,畢竟‘愛’這個字,已經和我絕緣了許多年。我想考慮清楚,能不能全心照顧你、讓你幸福,如果我認為不能,那不如讓你繼續誤會我是個同志,不開始這段感情。」卓尚培難得地剖白心跡。
「那你現在是有足夠的信心讓我幸福?」從沒听過卓尚培對她說出這般甜言蜜語,歐陽如琳感到滿心的喜悅。
「不知道,但我會努力。當我看到你站在我家門前時,我才發現,感情這種事,根本不能躲在房間一角想清楚,我決定放手一搏,在這場愛情比賽下一輩子的賭注。」最重要的是,他沒自信能在未來的日子里,再度踫上一個能讓他如此心動的女人。
「嘿嘿……」歐陽如琳突然笑得很賊。
「干嘛?」
難得他肯剖白自己,這笨女人卻突然笑得一臉賊樣,破壞氣氛。
「我記得某人好像說過,如果我嫁到一個金龜婿,他的名字就倒過來念,對嗎?‘培、尚、卓’」
卓尚培是聞名國際的心髒科權威,有車、有錢、有房子,有外貌、有地位,絕對是個金龜婿。
「你別忘了,你要嫁的可是這個姓‘培’的男人。」卓尚培奸笑一下。「怎麼樣?你還是堅持要我去改名換姓嗎?」
「你這無賴的家伙!」歐陽如琳覺得被卓尚培反將了一軍。
「好說好說,誰教你要愛上我。」
「少臭美!」
如果可以選擇,她絕對不愛他!
「你想知道那個藍色盒子里的,是什麼東西嗎?」卓尚培話題一轉。
歐陽如琳點頭,她當然想知道。
「里頭的全是照片,女人的。」卓尚培的嘴角,揚起一抹壞男人特有的邪魅笑容。
「你欠扁嗎?」歐陽如琳听到自己的理智線,已經繃斷幾根。
「我母親也是女人吧!」
設計到她,卓尚培得意地笑。
那個藍色盒子里頭放著的,全是他母親的照片,其中,還摻雜著一張歐陽如琳跟聶思楓、邵平曦的合照。
那張照片是在聶思楓的婚禮上拍的。秦天君把結婚典禮那一天拍的照片給他看,唯獨這一張,讓他產生莫名的悸動。
他偷偷拿了這張照片,珍而重之地放在這藍色的盒子里。
他覺得那張照片上的歐陽如琳,真是美極了,就像墜入凡塵的天使一樣。
如果歐陽如琳那天有偷看盒子里的照片的話,她或許就會知道卓尚培的心意。不過,她也極有可能以為,卓尚培是偷偷喜歡聶思楓或者邵平曦。
「你欺負我!」歐陽如琳用粉拳輕捶他。
「欺負也是愛的一種表現。」
「那你不是從搬來我隔壁開始,就喜歡上我了嗎?」他打從一開始就欺負她了!
「可能喔。」
卓尚培答得模稜兩可,因為他也不知道自己什麼時候愛上她的。
或許,從他在飛機上企圖幫助她開始,就已經喜歡上她了。
當他發現JohnLee在審查歐陽如琳的工作表現時,他便興起幫她加分的念頭。
他知道她口才不錯,一定能把他的難題一一反駁回去,尤其當挑釁的對象還是他時。
所以他放膽地百般刁難。
只是有一點稍微出乎他意料之外,他沒想到歐陽如琳能反駁得如此精術,那一刻,他還真的挺佩服她的急智和知識。
這件事卓尚培並不打算跟她細說來龍去脈,免得她太過得意,有些事,藏在心中就可以了,並不一定要說出來。
例如,愛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