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廂門打開,小希與歐宗軒並肩走出,邊說邊笑的來到櫃台。
「歐文,對不起,本來可以好好再聊的,卻因為我還有約會而掃興,是我不好,很抱歉。」小希一臉的歉然。歐文是歐宗軒的英文名字,他不喜歡歐經理這稱謂,說太生疏了。
「這不是你的錯,你純真又心軟,怎會拒絕別人呢?我和朱副董也相識,明白他難纏的個性。」尤其是對女人,這句歐宗軒並沒說出口,他不想在小希面前批評別人,給她留下壞印象。
癟台收納遞上一張帳單,歐宗軒接下簽名。
「我該付自己的餐費,才合乎規矩。」小希連忙指出。
「我請客怎能讓女士付錢呢,這關系紳士風度,好小希,別開玩笑了。」歐宗軒笑著乘機揉揉她的頭。
「但是我也不能違規啊,那就把錢捐出來,當是做善事吧。」小希留下錢包里的零錢和百元鈔,其余的一張千元鈔和五百元鈔投入櫃台上一個寫著「愛心捐款」的透明箱子。
「小希,你又捐出一日所得了。」收納小姐董貞妮笑著說。
小希點頭,「不過不多啦。」
「你已經是捐款的大戶了,每天都捐,如果少了你,這捐款箱里可能會很難看。」
看著鈔票只鋪了薄薄一層的透明箱,小希苦笑,「這是自動自發的愛心,總不能強迫別人捐錢,積少還是能成多的,慢慢來吧。」
董貞妮搖頭,「我看很難,客人們可以花個幾千元吃頓精致套餐,但是結帳時卻沒幾個人對捐款箱多看一眼,更別說是投錢進去了,除了你之外,只有被你愛心感動的員工們才會掏錢捐款,老實說,這捐款箱放在員工餐廳可能更有效。」
「飯店里的好多同仁都捐款了,我怎好再拿到員工餐廳,還是放在這里吧,如果真不行就撤掉,有努力過我很滿足了。」小希和善一笑。
「小希,你就是心地好,能娶到你的男人一定是上輩子有修福,可惜我家小子才三歲,不然我要定你這個媳婦了。」董貞妮一臉的惋惜。
「董姊,你別說笑了。」小希哈哈笑。
一直靜靜听她們交談的歐宗軒拿起捐款箱旁的說明立牌看著,「慈愛育幼院,四季飯店和這家育幼院有往來嗎?」
「沒有,這家育幼院是我從一本雜志里看到的,它不是很出名的孤兒院,所以能募集到的捐款也不多,但是育幼院里還是收容了五,六十名的孤兒。院長是位近六十歲的婦人,她一生未婚,將青春都奉獻給育幼院,只是現在育幼院太小,院長想蓋新的大樓容納更多孤兒,極需要善心人士伸援手,我很敬佩院長的犧牲大愛,就發動募捐幫忙,捐款多少都無妨,只要盡力就好。」小希笑著說明。
「但我听收納小姐說你是捐款大戶。」
董貞妮搶著發言,「對啊,從捐款箱放在櫃台上後,她天天都將大部分的打工所得捐出,一點都不心疼,其實經理也是看在小希的愛心和努力上,才會破例的設置捐款箱,小希可是影響力不小呢。」
小希吐吐舌,「我才沒這麼厲害,因為喪失記憶,不記得姓名、身世,讓我覺得自己就像個孤兒,但是我幸運得到了很好的照顧,將心比心,我也希望真正的孤兒也能有好的生活,才會發起這個活動。哎呀,我太多話了,歐文,你簽好名了吧?我們走吧。」
「等一下,我還有件事沒做呢。」
「什麼事?」
歐宗軒笑著從懷里掏出皮夾,抽出十多張大鈔塞入捐款箱里,「我今天帶的現鈔不多,下回見面時,我會開張支票來捐款。」
哇,哇!
董貞妮睜大眼。
小希驚叫︰「歐文,這……這會不會太多了?」
「愛心永遠不嫌多,我很樂意做好事。」歐宗軒愉悅的享受身畔小美人投來的崇拜目光。
「哦,謝謝,歐文,太謝謝你了,呃……這要不要開收據?好像可以節稅耶,董姊,要怎麼做啊?」不曾面對大筆的善款,小希有些慌了。
歐宗軒因為她可愛的模樣笑了,拉住她的手,「別忙了,一般捐款的收據是受款人開立的,不是你,我相信你,不用什麼收據。」
「謝謝,謝謝……」小希很自然的抓著歐宗軒的手直道謝,這舉動讓他笑得更開懷,小小的錢能換來「肌膚之親」,太值得了。
「歐經理真是好大的愛心啊。」男人笑聲傳來,略顯矮胖的朱浩遠走入餐廳,他在外面所听到的點滴,已經夠他明白整件事情了。
「朱副董,好久不見了。」轉頭見到對手,歐宗軒堆起笑容,伸出手,顯現他的君子風度。
同在商場打滾,朱浩遠也是只老狐狸,馬上也笑著握住他的手,「歐經理,我們同住在飯店這麼多次,還是第一回見到面打招呼,真是幸運。」
「朱副董日理萬機,晚上又要應酬,還能抽得出時間請小希吃消夜,我真為小希感到受寵若驚,朱副董這麼有心,不是想挖角吧?那可就不成了,小希現在是四季飯店之寶,由莫副總照顧著,以維哲的性子,要挖人是不可能的。」歐宗軒好意般的告知。
「謝謝歐經理的忠告,我做事一向很有分寸。小希,可以離開了嗎?」朱浩遠無意和這個不同味的男人耗時間。
小希漾著甜美笑靨對歐宗軒微微彎身,「歐文,謝謝你的晚餐,我今晚過得很開心。」
「不用客氣,我也很愉快,希望你和朱副董能有個快樂的消夜,我難得有空閑時間,正巧可以去找維哲聊聊天了,再見。」歐宗軒笑著,意有所指的看了眼朱浩遠,對小希揮揮手,先走了。
朱浩遠臉色微沉,怎會不懂歐宗軒後面那句話的含意,故意拿莫維哲來壓他,是提醒他不能對小希有妄想吧?未免太小看他了,他想要的東西沒有得不到的,就算是莫維哲的人又怎麼樣呢?
不過一面對嬌俏的人兒,他又恢復了笑容。
「我們到一樓酒吧。」
「那里沒什麼餐點可以當消夜耶。」好像只有下酒的小點。
朱浩遠大笑,「小希,你真是個逗人歡心的可人兒啊。」手輕扶著佳人柳腰一起離開。
既然是大家都喜歡的可人兒,讓他越來越有興趣了。
莫維哲掛上電話,眉間多積了好幾條摺痕,俊雅臉上神情不悅。
電話是歐宗軒打來的,內容除了挖角外還有告狀,對象是情場紀錄輝煌的朱浩遠,要被保護的無助小綿羊自然是小希了。
歐宗軒在電話那端再三強調,小希單純善良,絕無法適應豪門生活,尤其還要當二媽,要他多注意小希,別讓她被騙了,歐宗軒卻又想請小希當他的隨身助理,就算小希不懂速記,不會操作電腦,他也不在意。
說穿了,歐宗軒不也和朱浩遠一樣,對小希有著非分之想。
莫維哲比誰都清楚小希有多大的吸引力,不過她與他住在一起,卻很守規矩,從沒做出任何讓他困擾的舉動,小嘴總是大哥前、大哥後,仿佛真是他的妹妹,讓他原本懷有的一些顧慮,也因為她的良好表現而消失殆盡。
但她實在是太乖巧了,讓他心里反而有那麼一點的不是滋味,也令他質疑,她當真這麼單純柔順嗎?
「喪失記憶」的她像個迷霧,她的一言一行都透露著一股神秘,讓人想一層層的剝開遮掩的表象,探索她最真的秘密,當然這個秘密是屬於他的,能解開的人也是他,沒人可以和他爭。
只是一頓晚餐、一頓消夜罷了,需要他親自出馬嗎?莫維哲放松身體靠入沙發里,沒那麼嚴重吧。
時間一分一秒的流逝,卻見他松開的眉頭不一會兒又攢起,微再緩和後,還是再度擰著,如此循環兩、三次後,終於他不耐煩的一躍而起,大步走入房間。
五分鐘後,莫維哲穿著一身整齊外出服,離開了家。
酒吧的角落里,一對白皙小手撐在桌面上,艷紅微醺的臉蛋偎著手心,甜笑吟吟,嬌態動人。
「我很像醉了耶。」
她的甜美擾動了朱浩遠的心,微微刺癢著,「真醉的人不會承認自己醉了。」
「好像也是,而且我叫的是冰茶呢,不過它真的沒什麼茶的味道。」她歪頭盯著身前的飲料。
朱浩遠笑了,「長島冰茶不是茶,是種知名的雞尾酒。」
「雞尾酒?所以我才會醉嗎?可是它真的好好喝哦。」她舉杯再喝了一大口。
「你小心真醉了。」朱浩遠只說卻不阻止。
「不會醉,只是茶嘛,我……呃……不會醉的……」她咧出個大大的笑容,頭卻不住的往下點,接著就醉趴到桌上。
「看來是真的醉了。」朱浩遠笑眯了眼,真是天真不設防的女孩子,他就送她回家吧,妙主意才打定,馬上就殺來不識相的喝叫。
「小希醉倒了,阿虎、小仁,你們送小希回去。」
「好。」
「沒問題。」
吧台的酒保一聲令下,馬上傳來兩聲應和,隨即兩個高大的年輕服務生就快步走去。
小希是副總的貴客,又是飯店里高人氣的小可愛,從她和朱浩遠一踏入酒吧起,從酒保到服務生的眼楮就不住的掃向她,就怕她吃虧了,現在見她不勝酒力,哪肯讓外人有一丁點「染指」的機會。
年輕服務生來到桌邊,就要扶起小希,被朱浩遠制止。
「我送她回去就行了。」這麼好的「福利」,怎能讓人呢。
「怎麼好麻煩你呢,而且小希住的地方比較特別,若不是飯店里的員工恐怕也找不到,還是由我們來吧。」服務生陪著笑說。
朱浩遠不以為然,冷冷撇嘴,「小希和我一起來,應該就要和我一起離開,我和你們莫副總也是奸朋友,怎麼會不知道他的住所呢!」
「先生是飯店貴客,我們實在不好意思要你跑一趟,那讓我們聯絡副總,看副總如何交代?」酒保拿起了電話。
朱浩遠當場拉下臉,「你們故意在找我麻煩嗎?但也該打听一下我是誰,我的事你們還管不了,退開。」打算強行帶走人。
「副總來了。」
「副總晚安。」
懊死的,敢玩這一套,朱浩遠根本不相信,手就要搭上小希的肩膀。
「你們怎麼站在這里?」溫雅嗓音響起。
朱浩遠身體一僵,趕忙收回手,一抬頭,果然莫維哲就站在眼前,他換上笑臉。
「莫副總,沒想到會遇見你,巡視飯店嗎?」
莫維哲斯文一笑,「朱副董,你好,這就是住在飯店里的缺點,幾乎沒有休假的時候,咦?這不是小希嗎?」目光看著趴在桌上的人兒。
「我請她喝雞尾酒,沒想到她就醉了,真是抱歉。」面對小希的「監護人」,朱浩遠客氣的道歉。
「該抱歉的是我,小希酒量淺,給你添麻煩了。」莫維哲語氣含笑,但聰明人都能听出他在暗示著兩人的關系匪淺。
朱浩遠的笑容有些冷硬,直言指出,「小希如果一直無法恢復記憶,難道就無限期的在四季飯店里待下嗎?她該可以有自己的人生吧。」
這帶著挑釁的話沒讓莫維哲不悅,他依然是一貫的淺笑,「這由小希自己決定,她的人生一直都捏在她自己手里。」
這時,本趴在桌上的小希低吟一聲,小手扶著頭抬起,神智迷糊的搖搖腦袋,沒注意到自己四周站著人,反而再拿起酒杯,杯緣才踫到唇,就有人伸手搶走她手里的酒杯。
「不準再喝了。」
她仰頭看去,「咦?莫……莫大哥,你怎麼在這里?」站起,卻身形不穩的往後倒,正巧栽入莫維哲的懷里。「哇,地震了。」她趕緊抓住莫維哲。
「是你喝醉了。」莫維哲好笑的輕敲她的頭。
「我才沒醉呢,我還可以和朱副董再喝一杯,他是個大好人,開了張大數目的支票要捐給育幼院,好有愛心的,對不對?」她對著朱浩遠擠擠眉,嬌憨笑著。
再次被逗得春心蕩漾,朱浩遠差點管不了沖動的點頭,他輕咳一聲掩飾失態,「那只是小事,小希,你醉了,該休息了,下次我再請你。」
「真的,你可不能騙我哦,來,打勾勾。」小希將翹高的小指頭伸到朱浩遠面前。
未等受邀人有所反應,莫維哲瞬間笑容一斂,打橫強悍的就將人兒給抱起,「不要胡鬧了!朱副董,掃了你的興,這回算我請客,抱歉,先走一步了。」抱著人離開。
小希猶然掙扎著探出小臉,向朱浩遠搖著手,「朱副董,再見,別忘了我們的約會哦,拜……哇、啊……別……別拉我……」
被大力硬塞回懷里的小希,本是很不滿的抬起頭要抱怨,但是入眼的不善神情讓她就算醉了,也很識相的將話吞回肚里,她打著呵欠,頭還真暈呢,偎著暖和胸膛,眼兒緩緩合上,安心睡著了。
莫維哲將人兒抱入客房,小心的放在床上,為她蓋上被子。
看著她無邪的睡容,他忍不住伸手撫著隻果般的紅臉蛋,回想剛才強抱著她離開的畫面,他曉得自己失態了,卻在當下克制不住那股沖動,尤其是見到她毫不掩飾的對朱浩遠釋放出善意的舉動,難道那樣的男人吸引了她嗎?
莫維哲無法解釋涌上心里的莫名感覺,除了沁沁,他從不會對哪個女人有如此牽腸掛肚的感覺,但這份感受又與對沁沁的不同,對沁沁,他也許還能多放心點,而對這小女人,到今天他才意識到她竟然能輕易影響自己,若沒有外人來證明,若沒有親身經歷,他肯定無法明白。
「小女人,你到底對我做了什麼事?」
話一問出口,床上的小女人竟然睜開了眼楮,讓莫維哲一時間還沒想到要怎麼應對。
小希卻搗著嘴,坐起身低吟︰「我想吐。」
莫維哲錯愕回神,「你忍忍,我去拿盆子。」飛快的起身奔出房間。
來到浴室拿起水瓢時才想到,他應該將人抱到浴室才對,趕忙又跑回房間。
「你用水瓢接著。」將東西送上。
小希推開,「太小了,嘔……」撐不住,趴在床邊就吐了。
莫維哲快速跳起避開,「該死的,你可以盡量吐在水瓢里,不夠我會想辦法的啊。」
「我……我還想吐,桶……桶……」她指著角落的垃圾桶。
莫維哲擰眉急急的搬來垃圾桶,只是還沒回到床邊,又听到嘔吐聲。
她抓著被子在吐,這下子連棉被都弄髒了。
「小希。」莫維哲大吼,她一定是故意的。
小希醉眼迷蒙,嬌憨而笑,「我吐完了。」然後閉眼倒下,繼續睡覺。
莫維哲傻眼,腦袋里空白了三十秒才反應過來,放下垃圾桶,緩步走近床,看著滿地狼藉,不知道自己該叫醒她,逼著她清理善後,還是不管她,由著她一覺到天亮,在臭酸堆里醒來?
可惜他心不夠硬,只能認命的被她欺負。莫維哲掀開被子拉起她,為她月兌去沾上嘔吐物的外套,抱著她回到自己房間,走入浴室。
扶著她站在洗手盆前,他用漱口杯裝了水哄她漱口,「小希,醒醒,張嘴含水吐出來,你要漱口,醒一醒,听我的話做,張嘴含水吐出來……」
這回她倒是合作多了,雖然閉著眼楮,還是听話的張唇,飲一口水,再吐出,連續了好幾次,直到莫維哲滿意不再下令,她再將小腦袋往他懷里一擱,夢周公去了。
莫維哲對她堅毅的渴睡哭笑不得,只好再抱起人,將她放到自己床上,他沒有佔便宜的意思,只是家里三張床,客房那張肯定不能睡了,沁沁房間里的被鋪都收了起來,只剩下他這里可以棲身,想她也不會有意見。
小希嚶嚀一聲,翻過身去,整個人更鑽入被里,像小蝦米般蜷縮著,令人憐惜,和剛才搗蛋模樣差了十萬八千里,莫維哲好笑又無奈的搖搖頭。
安頓好人兒,他也累了,從櫥櫃里再拿出一條被子,他月兌去外衣,堂而皇之的上床休息。
只是看著僅離咫尺之遙的俏臉,她睡得又香又甜,微微開啟的小嘴粉女敕如花朵,吐氣如蘭,他微眯起眼,有一絲的心猿意馬。
「嗯……」她再蠕動了下,露出一抹笑靨,仿佛作了什麼好夢,甜美得能奪人心魂。
莫維哲低嘆一聲,差一點,就差那麼一點點,他就能忍住了……
嘆息聲被封入嫣紅小嘴里,氣息交纏出一個輕憐蜜意的吻。
許久以後,他才勒住心神,結束了吻,再輕喟一聲,他了解,此後兩人間的關系又將是另一番的天地。
莫維哲將小希連人帶被摟入懷里,合上眸子。
好溫暖,小希抱著熱力十足的暖爐,睡得香甜安穩。
突然,暖爐像長了腳,極力要逃離她的懷抱,她抱得正舒服,哪肯放手,雙手牢牢攀著不說,連雙腿也來幫忙,像八爪章魚般抓住獵物。
一聲嘆息在頭頂響起,大掌輕柔的拍拍她的臉。
「小希,我要起床了,放開,放松你的手……」
「我要抱抱,不準走。」這麼舒服的東西,她才不放手呢。
「小希,我不是抱枕,快松手……」
她模糊的咕噥著,將臉更加埋入溫暖的來源,不管他是什麼,她就是不想放開。
「哎呀,你這是逼我拿出絕活來叫醒你了。」沉穩的嗓音含笑,帶著一絲不懷好意。
驀地,一股壓力捏住了她的鼻子,讓她不能呼吸,小希急急甩頭也掙月兌下了,被嚇得急忙睜開眼楮,映入眼里的是一張熟悉的男性臉龐。
「終於醒了。」莫維哲好笑的看著她。
小希眨眼,再眨了眨眼,才能確定自己不是在作夢,「莫……莫大哥,你……你怎麼會在我的床……床上?」
莫維哲糾正,「你說錯了,是你在我的床上。」
「咦?我怎麼會在……呃……」話急忙煞住,因為她眼楮溜了一圈,發現真的不在自己房間,更加的驚訝。「為什麼我會在你的房間?莫大哥,你……你……」她臉色變了數變,狐疑的看著他。「你不敢一個人睡啊?」
莫維哲挑高眉,「這就是你現在的想法?我以為正常女子的反應該是叫救命,會喊?」
她呵呵笑,「如果莫大哥對我有意思,當初收留我時,就不會另外替我準備一間客房了,這樣的理解能力我還是有的。」
莫維哲似笑非笑,「不錯,恢復得真快,看起來你沒有宿醉的後遺癥。」
「宿醉?那不是喝醉酒的人才會有的癥狀嗎?我昨天又沒有喝酒,只是喝了兩杯冰茶而已啊。」小希不在意的辯解。
「我想那飲料的全名應該叫長島冰茶吧,一種酒精濃度頗高的雞尾酒。」
「沒錯,它是雞尾酒,後勁遺滿強的,我暍了之後頭有些暈,我記得是……呃……是莫大哥你……你送我回家的……」掌管記憶的神經總算開始運作,往事如潮水涌入她的腦袋,她的瞼緩緩浮上一層紅暈。
莫維哲點頭,「你的記性很好。」
「我……我想我應該是醉了,我還吐……吐了對不對?」小希臉更紅了,已經想起自己昨夜的部分「鬧事」片段。
莫維哲再點頭。
「我弄髒了房間,所以才會睡在你房里,應該只有這樣,莫大哥,我沒給你再……呃……另外添麻煩了吧?」她有些心虛的小心問起。
「你自己認為呢?」
「呃……我不記得了,但是我想自己平常的睡相不會太差,酒醉後應該也不至於太難看才對。」小希扯開唇角一笑,卻不太有信心。
「喝醉酒的人是不能用常理來推斷的。」
小希一愣,漂亮的臉蛋添上憂色,「我是不是說夢話了?」
「沒有。」她像只小貓般安靜。
小希暗松了口氣,繼續再說︰「磨牙,打呼,還是踢被子?」
「沒有。」
「總不會拳打腳踢吧?」她有這麼暴力嗎?
莫維哲好笑,「幸好不會。」
「那就沒問題了嘛,莫大哥,你別嚇人了。」
「是嗎?」俊目往下看。
小希的眼神也跟著向下移,但是只看到他們胸口緊黏著胸口,目光就被擋住了……
暍!她猛然清醒過來,意識到自己的手腳抱的好像不是棉被,而是……驚叫一聲,當場像要下樹的無尾熊,手忙腳亂的要離開舒服的「尤加利樹」……
「小希,別……別亂動,我要……」莫維哲話還沒說完,隨著小希的尖叫,一起以摔下床發出的悶哼聲做為句點。
莫維哲苦笑,他的警告發出得太晚了,整個晚上,她像顆導熱飛彈,直往他這處熱源逼近,他退了再退,還是沒能避開她,卻是退到了床邊,當然就耐不住她激動的「手推腳踢」了。
「長到這麼大,我還不曾從床上摔下來過。」真是生平頭一遭。
小希趴在他身上,懊惱申吟,「噢,對不起,對不起……」
四目相對,尷尬氣氛只持續一秒,小希噗哧一聲,莫維哲揚唇,一起哈哈大笑了起來。
「對不起,這也是我頭一遭將人推下床,太對不起了……」真糗,也真太扯了,她呵呵直笑著。
莫維哲邊笑邊欣賞她毫不掩飾的燦爛笑容,白皙雙頰染上紅霞,秀眉彎彎,連瞳眸都笑成了弦月般,美麗得讓人想掬起她的笑。
念頭閃過,大手也撫上柔女敕的肌膚,他一向靜如深海的雙瞳掀起了陣陣漣漪。
氛圍的變化影響了小希,慢慢斂起笑容,眸光卻無法自拔的陷入他合黑的雙瞳,一寸寸的深入,直到觸及他的鼻尖,感覺他的氣息灑在瞼上,她倏然驚醒想退卻時,大掌撫上她的後腦勺,壓下了她。
還來不及開口,薄唇便封住了小嘴,她愕然的瞪大眼,直對上他也未閉起的深眸,她掙扎,卻讓他吻得更深,最後她還是承受不住壓近,敗退的合上眸子,屈服於他綿密的柔情里。
這是個徹底的吻,用纏綿代替強悍,嘗盡她所有的甜美,也溫柔得令她好似重溫長島冰茶的滋味,腦里又被微醺酒意所佔領。
時間仿佛靜止了,只剩下無限的甜蜜在蔓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