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還在生氣嗎?對不起啦!」
夏紗第一次看到柴崎英司緊繃酷寒的臉色,一進門馬上松開扯著他的手臂走開。
「不許走。」
柴崎英司心里著實有些不痛快,不過倒不是針對她的緣故。他霸氣地將她拉回懷里,動手幫她月兌去帽子、手套、外套等衣物。
「你想做什麼?」夏紗有些擔心地問道。
看到她驚怯怯急著想掙月兌的模樣,他才想到是自己板起的臉色嚇壞她,趕忙緩了緩臉上的表情。
摟著她坐在榻榻米上的矮桌前,柴崎英司遞上一杯熱騰騰的迎賓茶給她,「別怕我,我是生自己的氣,我沒有照顧好你,如果今晚你不想住這里,我們這就走。」
「不要啦!」
夏紗靠著他的胸膛,握著茶杯哈著熱氣暖手,「我們要是這樣走了,尚子會很難過的,何況……」
她趕忙吞下差點說出來的話,她還想找機會偷偷問和田尚子關于柴崎英司的一些事,要是一走就問不成了。
「何況什麼?為啥不說了?」
柴崎英司狐疑在心,總覺得她好像隱瞞了很多事情不讓他知道,就像她日語相當流利卻又裝不會也很奇怪。「有什麼事非瞞著我不可嗎?
「哪有,你多心啦!」夏紗有些心虛地垂下眼瞼,閃躲他精明似神的目光。
「是嗎?」他的臉頰輕輕摩挲著她細女敕的粉頸,「那你明明說得一口流利的日語,在機場為什麼不說?」
「一時沒反應過來嘛。」
夏紗怕癢,不由得在他懷里閃躲磨蹭著,「自從我離開日本就再也沒有說過日語,連台灣最紅的日本電視節目也從來不看,而且這趟日本行是臨時被趕鴨子上架,半點準備都沒有,當時一緊張自然就忘了。何況後來遇到你,更不需要用日語呀!」
「喔,你的忘性還真不小。」
夏紗對于他的取笑,很不好意思地輕吐舌尖,回他一個靦腆的笑容。幾個無心的親密動作,卻帶給他一波波難忍的。
柴崎英司望著她嬌羞的動作,忍不住誘惑一口餃住她的舌尖,送上一記纏綿火燙的熱吻,舌尖靈巧地在她艷紅的口里掬取蜜汁,而下月復的熱情也要命的跟著蠢蠢欲動,卻又得辛苦的強忍著不能付諸行動。
「嗯!嗯……」
夏紗沒想到他會突然對她親熱起來,一驚之下來不及用力推開他,反而被他擁得更緊,陣陣急涌而上的誘惑,不斷慫恿她忘情地應和他的熱情一起燃燒。
是他神似的長相,還是和田尚子的那幾句話讓她松了心防?她沒有特別去應證答案,只是任憑放肆的感覺做出回應。
身軀不自主地挪動方向找到更契合的位置,雙手自然而然攀上他的頸項,她毫無自覺身體的摩擦帶給雙方更多的欲念和吶喊著解放的渴求。
柴崎英司雖然有些訝異夏紗的投入,但是焚燒的讓他只想得到更多,他的雙手急切地解開她身上層層的阻礙,而無心了解她因何改變。
他的目光迅速被她胸前遇冷挺起的蓓蕾吸引,溫柔的雙唇隨即舍去她被吻得微微腫起的紅唇,轉而逗弄起她雙峰上嬌女敕的蓓蕾。
「哦……」
輕輕的嬌喘從夏紗的口中流瀉而出,卻變成一串嘶啞的喊聲,深深的羞意迅速染紅了她的粉臉,她的縴縴素手隨即捂上嘴,遮住所有的聲音。
「沒關系,放開手。」柴崎英司用唇溫柔地代替她的雙手,且將它們環到他的身後去,「那是喜悅的聲音,為什麼要阻攔呢?」
他的熱情不但展現在他溫柔靈巧的嘴唇與舌尖上,連他修長的指頭也熱力十足地在她神秘的叢林地帶活潑跳躍。
一波波愉悅的喜樂再次化作優美的樂章,迫不及待地尋求表露的途徑,但是句句飄蕩的吟哦,卻如同砂紙般粗糙得難以入耳。無可言語的歡樂在他賣力的演出下,不斷不斷地將她帶往極樂的巔峰,也讓她倍感羞臊,她只能用咬緊唇瓣來抑止舒暢卻難听的歡叫聲。
「叫呀!別害羞。」他誘惑著試圖解放她的熱情,「紗紗,放肆地叫出來吧!那是兩人世界里最美妙的聲音,我喜歡。」
夏紗仿佛承受不住那滿載的歡樂,全身控制不住泛起陣陣痙攣,即便如此,她依舊緊咬住雙唇搖頭,不叫申吟聲溜出口。
柴崎英司心疼地看著她的唇瓣被貝齒咬得齒印深陷,紅腫欲滴血,他輕巧地印上她的嘴唇,將她羞于被听見的歡悅叫聲,一一納入他的口中。
夏紗羞意萬分地閉上眼眸,雙手顫抖地撫模著他的臉,一路從他的雙頰沿著額頭深入頭頂,糾纏在他柔軟的發絲里。直到她身心被一陣陣洶涌而來的歡樂浪潮淹沒,軟倒在他的胸膛上。
柴崎英司擁抱著夏紗,順勢躺在榻榻米上,雖然下月復的緊繃脹得像根鐵棒,害他難過得不得了,但是他卻一點也不後悔用他的痛苦換來她無上的快樂。
記憶中,這是他第一次讓女伴的滿足凌駕在他的需求之上,雖然生理非常不適,但是心情卻相當暢快。
拉過身旁的大衣覆蓋在她累極了的身體上,他憐惜地用手帕替她擦拭紅暈似錦的粉臉,撩起她被汗水濕透粘在左眼旁邊的頭發。
等待著他發出嫌惡的聲音,夏紗這次故意不阻止他撩動她左臉頰上的發絲。但是,她突然變得僵直的身軀,卻怎麼也隱藏不了她的忐忑難安。
他會不會如視厭物般,將她棄如敝屐?
她在心底不斷地揣測著,或許她馬上就會被他推離懷抱,更甚者,可能會被丟出木屋拒于門外。各種愈來愈無情的想法在她心底滋長,等待的恐懼像凌遲的酷刑切割著她扭緊欲裂的神經。
柴崎英司突然擁緊夏紗僵硬的身體,低頭用唇代替手帕一一吻去她太陽穴到左眼下之間的汗珠,以及她緊閉的雙眼不斷滲出的溫熱淚水。
自卑的傷心,害怕被排斥的心驚,點點滴滴宛若他自身的感受般,清晰浮現在他的心田。
「你為什麼這麼做?」
夏紗訝異地睜開含淚的雙眸,望向他充滿疼惜與了解的眼波深處,「你為什麼不是嫌惡地將我唾棄在你的生命之外?」
「如果我真是那麼膚淺粗鄙的男人,敏感細致如你,還會任我與你如此親密無隙、濡沫相親嗎?」
「你當然不是。」
她輕輕地嘆了口氣,嘶啞的嗓音里透著滄桑,「我只是害怕你會很失望。」
「原來你並不相信我,而是在測試我。」柴崎英司有些惱怒地瞪著夏紗,「你把我當成什麼?貪圖美色的公子?還是見著女人就動色心的超級大野狼?」
「對不起,你別生氣,我沒有那個意思。」
夏紗急急想解釋,慌忙想從他身上爬起來,不意反害他蓄滿精力的火藥庫差點當場爆炸。
「我信啦!你千萬別動,否則,我當場就得出丑了。」
柴崎英司的臉上豆大的汗珠沿鬢而下,幾乎咬碎牙齒般硬擠出一句話。
「啊……」
她滿面驚羞地停在原地不敢再動,听著他奔騰的心跳聲仿佛要穿透他的胸膛,混合著她急促的心跳,變成一首動人的旋律,半晌才敢輕輕抬起頭與他正濃的眼眸交纏。
萬分不忍心看他被煎熬受苦,夏紗把心一橫暫拋羞澀,紅著臉仰頭主動迎上他的熱情。
「喝……」
一聲來不及掩飾的低吼,隨著她生澀的動作響起,柴崎英司半是驚、半是喜地看著她困惑又無措的動作,她的笨拙反而讓他對她產生又憐又愛的心情,他心里清楚,這種事對她恐怕是陌生至極的第一次。
雖然這或許不是讓他最舒服的一次享受,但卻絕對是他最投入的一次,在她艱辛的模索中,他出現了有史以來最迅速的丟盔卸甲。
柴崎英司低沉歡暢的申吟聲震動著她的耳膜,夏紗訝異又好奇地張開眼注視著他胯下驚人的變化。
「哈!炳……你真是我最可愛的小傻瓜。」
他身心舒暢地笑著,低頭親昵地吻了吻她微張的紅唇,寵愛地將她打橫抱起,往內室走去。
「你是不是笑我很無知?」
夏紗有些害羞地將頭躲入他的懷中,低悶的聲音斷續不明地傳入他的耳里,又惹來他一陣朗笑。她羞惱地握拳捶著他厚實的胸膛,羞得整個赤果的胴體都變成了粉紅色。
「紗紗,你是我最愛的寶貝,我怎麼舍得笑你呢?」
「那你要帶我去哪里?」
「為什麼不張開眼自己看呢?」
「呃……你……我……」
夏紗吞吞吐吐地說不成語句,她哪里說得出口,因為剛才一時大膽表現,現在反而不好意思和他面對面。
「別說,我懂,我會好好珍惜你的付出的。」
柴崎英司走了一段距離,才將她放下要她站穩,腳上冰冷的瓷磚,說明了他們處身的所在,難道他準備和她一起共浴嗎?
這……不太好吧?
雖然剛才和他有過非常親密的接觸,但是共浴這事,她完全沒有心理準備呀!
她忍不住心慌,有些急地睜開眼楮,心里正盤算著用什麼理由可以獨佔浴室,不意映入眼里的是一面落地明鏡,鏡中她汗濕粉紅的胴體盡入他的眼中。
她難掩羞窘的目光四下飄轉無個落處,雙手急急想掩住身體,卻叫他一一用手撥開。她的臉頰飛快漲紅,將身體一轉,想避開他的注視,不料正好落入他敞開的擁抱,羞急抬頭飛閃不及的眸光,沉沉落入他深情似海的眸里。
「真情在,相隔天涯不為遠……」
此情此景,雖然不是舊時情境,但是,夏紗卻沒來由的想起當年故人曾吟過的字句,不自覺感慨萬千地念出。
「相知深,迢迢南北亦咫尺……」
柴崎英司不明白為什麼一听到那短短的十個字,腦海里就自動浮現出另外這不是很對稱的十個字,而且非常順口的接下去。
「你……不可能的!」
夏紗像看到鬼一樣,拼命往後退,根本忘了她的身後是一片鏡子。
「小心,你怎麼了?為什麼用驚嚇無措的眼光看我?」
幸好柴崎英司眼明手快,順手一摟,急急將她攬入懷中,才沒有讓她撞傷自己。
「你是誰?」她的雙手撐住他的胸膛,不想和他太靠近,忍不住心里的寒栗,顫抖著聲問。
「我就是我呀!怎麼問得這麼詭異?」
柴崎英司一臉不解地看著夏紗,她眼中的懼意與肢體表現出來的排拒,讓他深受傷害,但是好強若他卻說服自己那只是他的錯覺,歸咎原因是寒冬的冷空氣在作怪。
「紗紗,你還好吧?該不是冷昏頭了。」
他飛快打開牆上的蓮蓬頭,急沖而下的水花,迅速將兩人都沖濕,也將兩人之間僵冷的氣氛打散。
看得出夏紗不自在地閃躲他,柴崎英司索性將她用大浴巾一裹,推開另外一道門,直接將她送入後院小巧的半露天池去泡溫泉。
「你好好在這里泡一泡,暖暖身子,順便欣賞黃昏日落的美景,我去替你準備衣物。」
柴崎英司說罷轉身欲走,不料她卻欲言又止地直盯著他看。
「放心,我不會來打擾你的。」
「謝謝!」
「傻瓜。」他撫弄了一下她的頭,才退回淋浴室去。
看著他離去的背影,她心頭又莫名其妙升起一種古怪淒涼的心痛感覺,不知道為什麼,她就是能清楚地感受到他的心情變化。
就好像柴崎英司總是可以很快的明了她心里最細微的情緒轉換,這種神奇的能力不免讓夏紗懷疑,是因為他們兩人真的有緣,還是往昔默契的累積?
柴崎英司的視線定定落在毛玻璃另一端的夏紗身上,而蓮蓬頭熱氣四溢的水花沖了半天,好像怎麼也溫暖不了因她排拒的態度急遽降溫的心。
但是,自怨自艾絕對不是他的個性,對不明的事物,他一向選擇主動出擊,尤其被欺負的時候,他的應對之策必然是以牙還牙,還以顏色。
結著浴衣腰帶的雙手像是無意識動作,他迅速將自己打理妥當,而腦海里也有條不紊地將思緒調理清楚,眼下最重要的是弄清楚夏紗和「紫陽花」料亭以及今井家之間,有什麼糾纏不清的關系。
還有,她究竟知道些什麼他不知道的事情,望著鏡子里那道隱藏在頭發里,劃過她半個頭顱的疤痕,他不清楚那到底讓他遺忘了多少應該記得的事。
以往他從不在意曾經失落的時光,畢竟能活命遠勝過失去某些記憶來得重要。但是,夏紗的出現,卻讓他產生積極想探知所有混沌不明記憶的意念。
他閑適地踏入客室,意外看到矮幾上新泡的茶,和那串造型特殊的車鑰匙。他順手將通往內室的紙門拉上,不希望他的談話內容被內室的夏紗听到。
打開蒔拓給他的影像手機,液晶熒幕上馬上出現蒔拓的影像,正直挺挺的跪坐在他的面前。
「蒔拓,幾時你也學會對我的交代陽奉陰違了?」
柴崎英司倚著靠墊,選了個最舒適的位置坐下。
「蒔拓不敢。」蒔拓嘴上雖然說不敢,可是酷酷的表情還是照舊,「只是事有輕重緩急之分,不敢誤了少爺的事罷了。」
「哦,那還是我誤會了唷!」
柴崎英司聞著茶香,閑散地看著熒幕上的蒔拓,只有那隱隱若現的銳利眸光流動時,才顯得他有點精明的樣子。
「算了,看在你特意送來我最愛的茶葉份上,就不和你計較了。」
「少爺要計較蒔拓來得太慢,還是來得太冒失呢?」
向來不辯解是蒔拓的慣律,不意這一回他竟然破例,倒讓柴崎英司有點意外。
「你如果說得出好理由,我不但不和你計較,往後也不再捉弄你。」
「謝少爺不罪。」蒔拓不慌不忙說道︰「快與慢都不如來得適時重要,何況,三勿之禮蒔拓還知必須遵守。」
「好小子,你……」
「少爺息怒。」蒔拓一點也不緊張地對柴崎英司彎身施一禮,「蒔拓還想留著這雙眼楮為少爺效命,所以,非禮之事是絕對不會做的。」
「哼!我當然知道。」柴崎英司假意生氣冷哼道︰「大事?」
「少爺應該已經發現夏小姐和今井家的關聯了吧?」
「嗯,說重點。」
蒔拓向來寡言,很多事情可以不必說的就閉口不提,但是每每只要事關柴崎英司,無論大小消息,一定是第一手送達給他知道。
「今井冠雄許下重賞,動用大批人力找尋她的下落。」
「哦,那麼方才保津峽上壁上尾隨的人影,和今井邦彥的出現都不是偶然了!」
「所以,她的出現,少爺是否應該……」
柴崎英司毫不在乎地說道︰「怎麼,怕我牡丹花下死嗎?」
「少爺……」熒幕里蒔拓有些無奈地看他一眼。
「放心,她只怕還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不會有問題的。」
「那麼關于秀次少爺和武田朱實,少爺是否……」
「不需要。」
柴崎英司冷笑著,「他只要不動我的女人,以往的事我不會和他計較,但是,他若是不識相,就不要怪我不念手足之情。
「至于那個女人既然已經和秀次在一起就先不要動她,但是都寶集團我要更深入的報告。」
「是,請少爺用手機隨時接收給您的報告。」
柴崎英司輕輕頷首,瞥了眼與內室相隔的紙門。
蒔拓臨關機時頓了頓,「少爺真的不想更了解她嗎?」
「蒔拓,我只說一次,她的事你不許插手。」
少爺難得端起架子待他,想見少爺對夏紗已經超過對一般女伴的用心,「少爺,你若扮痴情郎,難道不擔心公子的形象報銷了嗎?」
「此一時彼一時,何況我的耐性已消磨殆盡,那層假象有與無都沒有差別了。」
蒔拓立時抬頭瞄了眼柴崎英司,分明當他說的全是敷衍之詞。
柴崎英司神態自若地迎上他質疑的目光,似劍的眸光一掃,蒔拓隨即乖乖關上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