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爹,都是你害人家啦!」
翁京菁赤果果窩在一個五、六十歲年紀的男人懷里抱怨著,「他根本就像變了個人,脾氣大得恐怖,成天只知道和個不要臉的狐狸精在床上打滾,什麼事情也不管,還任由狐狸精戲弄我,真是可惡透頂。」
「你確定他真的癱瘓了?」齊楨根本不在乎她的嘮叨,只是再三查問任傲雲的情況。
「真的啦!他整天要死不活地關在黑漆漆的房間里,輪椅被丟得老遠,他那幾個手下一提到他就嚇得發抖,連沈特助都被他打罵著玩,如果不是真的癱了,他干麼躲在別墅不回去公司主持業務。」
「我還特別照您的吩咐委屈地求他,可是他一心只想和那個狐狸精上床,連看都懶得看我,就打發我走了。」
翁京菁一直在齊楨的身上磨蹭著,「干爹,不管啦!人家受了好多委屈喲,你要賠償人家的精神損失啦!」
女人A錢的能耐當然是相準了男人的心態,她一個徑在齊楨身上施展狐媚手段,逗得他性致勃勃,他嘴上隨聲應著好,心思卻早已溜到翁京菁雙腿間里去了。
齊楨一身壯碩的身形猶不輸給四十歲的中年男人,尤其旺盛,他本來是對翁京菁的床上功夫食髓知味才包養她,可是又想利用她的美艷外型替他招攬的男人為他所用,所以對外就以「女兒」稱呼。
所謂「干爹」還真的很方便掩人耳目,翁京菁這個狐媚女兒早已經替齊楨找來不少冤大頭,也幾乎是次次都成功,只除了這一回踢到任傲雲這塊大鐵板。
他性致再起,毫不憐惜地將翁京菁翻在身下,恣意在她豐滿妖艷的胴體上馳騁挺進,耳邊听著她求饒的浪叫聲,仿佛又讓他回到了當年。
醇酒、女人、權勢、財富,一一不可或缺的人生四要件,昔日為了這些東西他費盡了心機卻功虧一簣,他不甘心,這十幾年來處心積慮就是想要得回當年的一切。
他陰沉地笑了,眼下終于讓他等到了這個機會,他就不信這回那兩個毛頭小子還能有那樣的好狗運,世界就要握在他的手掌里了。
他更急切地挺入翁京菁,雙手用力地在她高聳的豐胸上擠掐捏,留下一堆瘀青的指印,他的牙齒啃舐著她深色的,完全忽視她喊痛的叫聲,精神亢奮地沉醉在他的美夢里。
任傲雲正和童嘯風互傳視訊,告訴他對方派翁京菁來探虛實的情況,當然免不了袁靚妹反應,言詞之中不自覺流露出寵愛的語氣,馬上招來老友的揶揄。
「兄弟,你被愛神的箭射中紅心了。」
「無稽,她只是個女人。」
「一個讓你陷入愛河的女人,別不承認,愛人並不丟臉。」
「別不懂裝懂,你也是個愛情世界的菜鳥,憑什麼對我下論斷?」任傲雲被說得心里一跳,卻愛面子地不想承認。
「哈,我特別為你量身打造的對象,就不信你能逃得過我的美人關。」
「你在玩什麼把戲?」
「遜,還沒有弄清楚呀!」童嘯風在畫面的那頭笑他,「你的表現不夠,她還沒對你坦白是不是?這樣不行,要加把勁,你會大吃一驚的。」
任傲雲半信半疑地看他,不能開口問她的來歷,早些時日夸口要讓她親口說明,現在就算一肚子疑問也不能漏氣。
「少得意,我會弄清楚的。」任傲雲瞪他一眼,在他的笑聲中切斷視訊。
任傲雲推著輪椅在房子里各處繞了一圈沒有看到袁靚妹的人影,心想她該不至于為那場戲就氣跑了吧?
還沒有想清楚她在他的心里到底有多重要,但是想到她要離開,他的心情就很不舒坦。
終于在沙灘上,找到那個讓他心煩氣躁的美人魚。
他把輪椅固定在沙灘旁邊,低子讓自己坐在台階上,看著她優悠自在地在夕陽下的波浪里翻滾,讓他沖動得想一起下去戲水。
可惜他的復元情況還不能曝光,否則他哪能受得了這般誘惑。尤其當他看到赤果的美人魚芙蓉出水般出現在他的眼前,他差點不顧計謀起身撲向他。
袁靚妹別挑了個大伙都忙的時候溜到這美麗的沙灘一償夙願,當一條光溜溜的美人魚,畢竟在台灣這種機會是彌足珍貴的。
只是她千算萬算卻少算了私人專用的沙灘也是有主人的,而主人不需要任何人的同意就可以自由出入,所以當她從海里踏上沙灘,睜眼看到的就是任傲雲毫不掩飾的驚艷眼神赤果的。
他目不轉楮的注視,讓她身上幾個要命的敏感部位都產生了反應,她控制不住羞臊的感覺,幾乎全身都燒紅。她慌忙抓起沙灘上的海灘袍把自己裹得密實不透,才慢慢地踱到他的面前。
他的雙眼緊盯著她的眼楮,源源不斷地放射出熾熱的愛戀,直到她來到他的面前。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摟低她的身軀,火熱激情的吻隨即吞噬她的櫻唇,她沒有反抗,反而不由自主地回應他。
她知道終究逃不過他的情網,只是心里擺月兌不了他和翁京菁的關系,所以一直利用機會避開他。但是她的人雖然成功躲遠了,心卻陷得更深,層層堆積的濃情僅僅只是他的一抹凝視就被引燃。
任傲雲完全沒有料到袁靚妹的反應是如此熱情,他需求更多,她毫不保留地付出,兩顆心同譜一首旋律,雙雙沉醉在激情里,一掃他多日來的郁悶心情。
直到他的手扯落她的海灘袍驚醒了她。
「別。」袁靚妹回繞在任傲雲脖子上的雙手,趕忙把袍子又穿起來。
「我要你。」他毫不隱瞞自己的心情,火燙的眼神像要把她生吞活剝似的。
「我不要你。」她言不由衷地說著,不想讓自己陷得更深,害怕到時離開會更舍不得走。而偏偏離開的時間近了,她已經非常舍不得他了。
「口是心非。」他點點她的翹鼻沒有再堅持,只是將她摟在懷里,「那把你的心事告訴我吧!」
「我哪有什麼心事。」她垂下眼瞼怕被他看穿她的謊話。
「不老實,你那點心思瞞不過我。」他笑著羞羞她紅艷的臉蛋,「要不然就說為什麼躲我好了。」
「哪有?」又來個死不認帳。
「沒有才怪,從那個女人來過,你就視我如病毒,避之唯恐不及。」他幽默地說著,「你在吃她的醋。」
「胡扯。」她才不會承認被他說中了。
「我沒有跟她求過婚。」任傲雲解釋著。
她听得心中一跳,卻裝得若無其事。「跟我無關。」
「也沒有和她上過床,如果你是介意那種事才躲我,我很無辜喔!」
「你愛跟誰上床,我管不著。」
「我只想跟一個女人上床,可惜她不願意呀!」
「你有那麼君子?」她冷哼笑他。
「難道你要我霸王硬上弓嗎?」他故意把她抱得更緊,用身體摩擦她敏感的女性部位,「我可以勉為其難啦!」
「你去死,得了便宜還賣乖。」她撲哧一笑,氣氛霎時輕松許多。
「好美。」看著她綻放的笑容,他也開心地笑了,「我好愛你的笑容,希望能永遠佔為己有。」
「永遠只是一個未知,誰也無法掌握,我從來不信。」
袁靚妹想起當年在黃沙孤墳前的誓言,她記得清清楚楚,可是他分明早已遺忘,根本就沒有當作一回事。
「你也不相信‘他’嗎?」
「我說的是永遠,和他無關。」
「男女相愛期待的就是永遠,不是嗎?」
「前提是相愛呀!沒有這個前提,永遠是沒有意義的。」
「很難想象你這麼保守,我以為現代人都屬于‘不在乎天長地久,只在乎曾經擁有’。」
「沒關系,你可以笑我是個怪胎。」她自嘲地說著。
「不,我會珍惜你這個怪胎。」
他用深情的目光看她,看得她幾乎想一頭栽進他會溺死人的溫柔里,但是她理智的小惡魔卻在一旁跟她唱反調,提醒她不要陪他玩這場沒有將來的游戲。
「我們別說這事了,我想知道你那天到底在搞什麼鬼。」
袁靚妹否認對翁京菁充滿好奇,尤其那場戲她知道自己故意搞破壞,原因當然是因為死不肯承認的醋意,但是奇怪的是任傲雲為什麼任由她作怪,而且還配合得天衣無縫。
「還不承認你在吃醋?」任傲雲邪氣地撫民的唇取笑她。
「說沒有就沒有。」她橫他一眼,「到底要不要告訴我嘛!」
「你,心口不一。」他笑得可惡至極,「她和我交往近一年,一直試圖綁住我這頭肥羊。」
「都交往一年,還說不喜歡,要是喜歡不三天就上床了。」她很快就被整缸醋酸出本性來。
「喜歡哪要三天,當場就把她吞了。」
「急色鬼。」
袁靚妹沒等任傲雲說完,雙手往他胸前一推,整個人往旁邊一閃,躲了開去。
「鬧你的,要不你不早就被我吃掉了。」他笑著伸手又把她摟回來。
「你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才不是真的那麼君子。」她一時口快,說完才想到糟糕,不小心又戳到他的痛處。
「對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她低頭小心地道歉,守怕又惹來一陣風暴。不過這回等半天也沒見他有狂怒的反應,她和偷偷用眼尾斜看他。
「膽小表,敢做不敢當。」
他笑著抬起她的下顎,用力在她的唇上吻了一下,「現在不與你計較,晚上你給我當心點,我會讓你知道我到底有多行。」
「真的?你好了!」
她驚喜地看著他,看到他眼中滿滿的自信,她興奮地抱著他猛親。
「妹,我不想在石地上和你,拜托把你的熱情先收一收好不好?」他玩笑地說著。
「討厭,我只是替你高興嘛!」
「我知道,可是石頭地好硬,我舍不得傷著你呀,要不然我們現在就回屋里去。」他說著當真推開她準備坐回輪椅。
「別鬧了,你還沒有說完那件事耶!」她臉紅了,壓著他不想讓他起身。
「我是故意和她周旋的,想要引出她背後的黑手。」他摟了摟她,在她紅得像隻果的粉頰上吻著。
「不怕連終身大事也賠上?」袁靚妹酸地說著,猶記得他們已經論及婚嫁。
「怎麼可能,我豈會那麼大意,何況翁京菁只是被人利用的棋子,不過她是真的愛我……」任傲雲故意說得含糊,想測試她的反應。
「知道她愛你,還演那出戲讓她傷心。」她有些氣悶地低下頭。
「那出戲是演給別人看的。」他很滿意她的表現,看起來她比自己知道的還要在乎他。
「利用她的人?」
「對,何況她就算再愛我,最愛的還是她自己。」
「為什麼這麼復雜,我不懂。」
「利用她的人以為我會和大多數的男人一樣,栽在他設的美人計之下。」
「又是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嗎?」
「比那個更復雜一些。」
「所以你想要扳倒他,不惜傷害愛你的女人。」袁靚妹突然有點心寒,不知是因為發現他已有所愛,還是他的手段無情。
「傻瓜,我只是想一勞永逸把問題解決,就算有傷害也只是以牙還牙罷了。」
「立場不同是嗎?那最該死的應該是利用她的那個幕後黑手?」
「對,他們設計了車禍殺我,幸好我機警,否則就不只是差點癱瘓而已。」
「太可惡了,他們全都該死,你不會輕易饒過他們吧?」
「當然,我不是會吃悶虧的角色,你等著瞧好了。」任傲雲熱切的目光看著她,「不過慶幸遇到你,否則我一生就……」
「別往我臉上貼金,其實好的醫療師比比皆是,你的癥狀算輕的,不是非我不可。」
「錯了,我知道自己當時的脾氣有多糟,好多跟了多年的屬下,自動要求調離我身邊,幸好季昂和少翼忍下來,要不我可能餓死在別墅里。」他故意說得可憐,「當然最重要的是我有了你。」
「難怪別墅冷清清,可憐的少翼還得兼職煮夫。」
她並沒有因為他的話而高興,因為有太多的例子,說明病人在無助的時刻愛上他的醫療師,但是一待病情痊愈就發現那只是感激而不是感情。
「不過你弄錯了,大多數像你這種狀況的病患都會誤以為愛上了他的物理醫療師,所以這只是幻戀,不是真實的感情。」
「你要不要賭一賭?」
「不必要,我不想為已知的事實浪費精神。」
她暗自加上兩句,也不想賠上她的心,讓自己萬劫不復。
「沒種。」他知道她固執不肯相信,所以不想再多費口舌,反正事實可以證明一切。
「隨便你說去。」袁靚妹淡地對他一笑,「天黑了,我們該回去了。」
她站在一旁看他利落地撐回輪椅,心里感慨地想著,再不久他就不需要她了,她是不是該下決定離開他,她不以為她有足夠的勇氣看他走向他所愛的女人。
任傲雲依然不要她幫忙推輪椅,只要她和他並排同行,「下回不許一個人跑來游泳。」
「為什麼?」
「萬一有個不慎,怎麼辦?」
「可是我想果泳,總不能找人作陪吧。」
「還有也不許果泳,否則我讓季昂關閉海灘的通路。」
「小氣鬼,這算是我的工作福利耶!」袁靚妹不依的抗議著,「沒有薪水領已經被壓榨慘了,連福利都沒有,你是暴君。」
「錯,我只是小氣的男人。」他毫不隱藏他的獨佔欲,「你可以在游泳池游,海灘一定要有人作伴,至于果泳,我沒那麼大方讓閑雜人等欣賞我的女人,所以等我好了能陪你才許再來。」
「等到那時我已經不知游泳到哪里去了。」她低聲嘟嚷著,心里浮起死黨們的話,如果真的舍不得他,就帶一個小禮物回去給大家一起養的玩笑,這樣會不會太過分呢?
說也奇怪,任傲雲原來打算當天晚上就實踐在海灘上對袁靚妹的「戰帖」,結果一回到別墅突然被童嘯風絆在書房里作越洋通訊,這一談之下他忽地忙碌得不得了,公事無端冒出來,童嘯風好像專門和他作對似的,一古腦丟來堆積如山的決策讓他忙得分不開心思想別的,使他和袁靚妹之間的情況只有用「好事多磨」來形容。
任傲雲拖延的結果是讓袁靚妹心情更加徘徊不定,猜想是不是他看透她的猶豫難決,所以沒有再提沙灘下的雲雨之約。但是他更常以表的目光注視她,害得她整天小鹿怦怦跳,直擔心得幾時他還會想要拉她上床。
躲也有躲不掉的時候,最起碼幫他做復健就是她絕對躲不了的,現在的她再也不敢在他面前逞口舌之快,因為如今的他早已好得差不多,而且對她的毒舌頭也產生免疫力,她反而常常發生搬石頭砸到自己的糗事。
尤其當她再次與替任傲雲做例行檢查的主治醫生深談以後,她發現離開的時間已然迫在眉睫了。
醫生臨走前對她的贊譽有加讓她的心情更低落,因為她心愛的男人馬上就要飛離她的世界了。
她沮喪地躲在房間里,想要說服自己高興起來,因為她當初來當替身的目的已經圓滿達成,在不久的未來他又將展翅高飛在世界的巔峰,當一個萬人仰慕的人上人。
只是他飛得越高就離她越遠,以前沒有真正接觸他的時候,她可以滿足的活在對他的思念和相望里,如今真正和他相處以後,她不認為還能忍受那種可望不可及的挫折感。
瀟灑地離開原來比想象的還要困難千百倍,她還沒有走就已經難過得要命,如果走了以後,她不知道能不能承受得起這種生離死別的痛苦。
她偷偷躲在被子里傷心,這是從她經歷過與全部家人死別的人生大悲以後,第一次管制不住她的情緒。
另一方面,任傲雲的心情非常煩躁,因為季昂對老狐狸的行動報告里提到更多位居集團上層的高級干部被收買,其中還出現了一個讓他不樂見的人名,雖然那個名字屬于再確認的名單里,但是懷疑的種子已經不由自主在他的腦海生根茁壯。
他忍不住對袁靚妹在晚餐桌上強顏歡笑的模樣心生疑問,她當初的出現會不會太湊巧。
尤其今夜的她非常反常,或許應該說是送走他的主治醫生以後,就變得心事重重。到底是什麼在困擾她,他不斷猜測著。
他的情況很好他自己很清楚,當初病重的慘狀其實只是諜對諜的手段,而她的出現反而是種意外之喜,讓他得以在更短的時間里復元,只要他快速恢復到未受傷以前的狀況,他們就更容易掌控制敵的勝算。
不過顯然這個好消息並沒有帶給袁靚妹等的喜悅,如果她真的是對方安排的另一顆暗棋的話,她是不是正煩惱著他好得太快了。
任傲雲一向追根究底的性格讓他無法坐視心里的疑問不去尋找答案。尤其袁靚妹在他心底的份量已出乎意料超過他原以為的玩玩程度,他就更不能忍受她對他的玩弄與背叛。
輕輕轉動門把,發現她的門並沒有上鎖,他不由想著,她對他是全然沒有戒心,還是代表歡迎他的夜訪?他無聲無息地將輪椅推到她的床前,意外發現她憂愁的臉上殘留著淡淡淚痕,讓他的心狠遭撞擊了一下。
在他對她的認知里,她是強悍又充滿高昂戰斗力的斗士,對所有的事情都勇往直前不退縮,眼淚則是最不可能在她身上出現的東西,因為它代表了軟弱和失敗。
他欣賞她的強悍不屈,包容她的急躁火爆,此刻卻更憐惜她的脆弱無助。無論踏入這個房間以前,他心里醞釀多少懷疑和揣測,當他看到她的眼淚時,他早已心疼得忘了所有的一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