霆青開著車一路左闖右彎,不要命似的駛回聖勒盟本部,沿途七彎八拐的山路,時速居然仍可以高達一百二十公里,而行經彎道的地方都絲毫不減其速度,令人不禁替他捏把冷汗。
霆青滿臉的不愉快,冷酷地將車停在總部大門口,陰沉地走進去。一路上經過他身旁的人都可感受到他的怒氣,個個都很識相地離他遠點,甚至連平時的問安話,一句也不敢說。
霆青憤怒地撞開門走進辦公室。
「哈!」武雋一邊喝著可樂,一邊和霆青打招呼;藍駱則發笑地吃著漢堡,只因他知道一向慢半拍的武雋這會兒又要被炮轟了。
「你最好有個好理由說明電腦上的那個急訊,要不然我會把你的頭和你的身體移位。」霆青冷漠瞥視武雋。
「理由?我以為急訊里已經解釋得很清楚了啊!」武雋在椅子一坐了下來,蹺起二郎腿。
「你那則急訊——‘雷,急事、速回電’。你敢說這叫解釋得很清楚!媽的!」霆青憤怒地拍打桌面。
「嘿、嘿,雷,你今天脾氣很大喔!」
「媽的!我的脾氣當然不好,要是你和你女朋友想親熱的時候,忽然發現你的電腦上有一個該死的詞意不清的急訊硬是閃著不停,逼迫你趕回來,你作何感想?」霆青真想扭斷武雋的脖子。
「我!不去理它!」藍駱毫不在意地咬了口漢堡。
藍駱言下之意是暗諷他是個超級大白痴,才會笨到去理會那則急訊,被拐騙回來。
「我現在想揍人,你們兩個隨便哪個都好。」霆青憤怒地板著手關節,吱吱作響的聲音可顯示他的怒氣高漲o
「你還是留著去扁天地幫吧!」
「怎麼了?」一說到公事,霆青便迅速地收拾起怒容,隨即恢復他慣有的冷峻的臉。
「還記得上次那件事吧!弟兄們已經搜集了一切證據,就等你這盟主一聲令下,鏟平他們。」藍駱吃完漢堡,將包裝紙整整齊齊地折好、丟人垃圾筒。
「報告呢?」
「在這里。」藍駱剛剛便是一邊吃著漢堡、一邊看著那一疊令人消化不良的報告;有時候他常常會想,他的胃到現在還沒一點胃潰瘍的癥兆,不知是他的胃壁太厚或者老天爺太垂愛他。
霆青翻開報告專注地研究,愈看愈生氣;一待看完,眼眸深邃地透露異樣的訊息,叫人不禁寒毛豎立。
「電,打個電話給陳警官,告訴他‘獵鼠計劃’開始;霹,傳話下去,叫弟兄們停止一切活動,準備展開打獵活動。」霆青說完便將椅背往後轉,眼神森冷、陰鷙地看向遠處。
藍駱和武雋一听完命令便像陣風似的往門外沖,展開布置行動。
※※※※※※※※※
在一間幽暗的咖啡廳里,處處可听見女人放浪的申吟聲和男人極盡痙攣的抽動聲。
沒錯!這是一間所謂‘掛羊頭賣狗肉’的特種營業店。店里的燈光是昏暗的桔黃色、窗戶則以黑色玻璃紙貼住,是一間令人好奇、害怕、不敢進入的咖啡廳,往往只有三教九流的人出入,除了是一些經人介紹的客人會光顧外,便是某些生理上有所需求的男人才會前往消費。
在咖啡廳最顯眼的一個雅座里,意外地傳出的聲音和別的雅座所發出的聲音不同;竟是一堆人的講話聲,而非意婬喘息聲。
也不知怎麼搞的,原本細小的說話聲,忽然爆出一連串的笑聲,聲音大到吵到了別人辦事。但沒人敢怒言,只因這笑聲的主人是這里的老板,以及擁有數家電玩店、賓館、按摩院等等,也是天地幫的幫主︰馮本輝。
「老大,我們明天還是按原計劃進行嗎?」一名男子操著一口道地的方言。
「廢話!不趁現在將聖勒盟一舉擊潰,更待何時。」馮本輝一巴掌往那名男子的臉上揮打過去,好好的心情被他的一句話就給破壞殆盡。「全部是一群飯桶,無三小路用的,‘卡肖’。」馮本輝生氣地嚼著檳榔。
「是、是。老大說的對。」那名男子諂媚地直點頭。
「輝哥,別生氣嘛!生氣會傷身的。」坐在馮本輝身邊的女子,將手嬌媚地放在馮本輝的胸口猛搓、搓得馮本輝是心癢難耐,欲火高熾。
「還是小瑗最了解我。」
一時之間,咖啡廳內再也沒有多余的講話聲,只剩下申吟喘息聲。
※※※※※※※※※
霆青坐在辦公室里,手撐住整個頭,不斷按摩著太陽穴。這幾天為了天地幫的事情,整個人忙得焦頭爛額、脾氣也變得陰晴不定;想不到天地幫這般的狡猾,交易地點不斷變換,害得陳警官和他的部屬們個個忙得快虛月兌,而聖勒盟的弟兄們也沒多幸運,每個人幾乎已經有四五天沒有合眼,好好地睡個覺了。
今天裴衣會的弟兄又將天地幫最新交易地點呈上來,現在大家只希望天地幫別又更改地方了。
想起自己已將近一個禮拜沒回家了,心里竟想念起羽珊甜甜的笑容,像蜜般香甜的唇,她的身影、她的一顰一笑,霆青只要想起羽珊,這幾天的疲勞便不藥而愈、消失得無影無蹤。心想非得趕緊解決天地幫的問題,才能讓他無憂無慮地好好享受羽珊的溫柔。
※※※※※※※※※
在郊外一處隱僻的廢棄鐵工廠里,隱隱約約地傳出不小的聲響。
「老大,我們已經變換了很多次的交易地點了,鐵老大他已經很不高興了。」這人的語氣似乎帶了那麼點膽怯。「他說如果再改地點,就別想跟他買貨。」
馮本輝坐在車子的引擎蓋上,旁邊則摟著他的紅粉知己小瑗,「告訴鐵老大,明天準時交易。現在我想解決一下咱們幫內的大事,這次的交易聖勒盟的人似乎知道得一清二楚,我們每改一次地點,他們就可以迅速在那個地方預先做好埋伏……」他的眼神逐漸變得陰森,全身散發著駭人的風暴,連身旁的小瑗都感受到這股森冷的氣流,不禁顫抖了一下。「我在想……我們天地幫里有人是聖勒盟的人……」馮本輝話還未說完,底下的一群人便急著為自己洗月兌嫌疑。「你們給我統統閉嘴,我知道是哪個人。」
「老大!告訴我們是誰,我們好為您效勞,解決這個‘廖耙’。」馮本輝的貼身手下阿昌一副忠實地說道。
「想知道是誰嗎?」馮本輝突然變態地狠狠地咬住小瑗的耳朵,不一會兒便見鮮血汩汩地從他的口中流出來。而小瑗連叫都不敢叫地閉上眼楮忍受這錐心的刺痛。
半晌,馮本輝才松口,舌尖舌忝了舌忝殘留在唇角的鮮血,不帶一絲柔意地說︰「小瑗,痛不痛?」
小瑗睜開眼楮,口是心非直喊︰「不痛……不痛,輝哥那麼愛……愛我,我怎麼會痛呢!」其實她已經痛到快語無倫次了。
「喔!是嗎?」馮本輝一把扯住小瑗的頭發,用力地往後拉。
「輝哥,你做什麼?我好痛喔!」小瑗痛到淚流不止。
「你不是說不痛的嗎?」馮本輝憤怒地甩了小瑗一巴掌,「賤人,說,是不是聖勒盟那個‘雷’派你來的?」
馮本輝一說完,底下的一群人便如釋重負地相應地吁了一口氣。
身份暴露的小瑗便收起偽裝的女人的嬌媚,換上冷靜、堅硬的態度;舌忝舐掉嘴角的血漬,冷冷地看著馮本輝。
「媽的!老大問你話你還不回答?」阿昌快速地將小瑗拉下車蓋,她狼狽地跌下車,正想起身之際,阿昌無情地往她的肚子踢。小瑗有半晌痛得無法呼吸,而後硬是吃力地爬起身。
「江湖上傳說馮老大用人不善、善人不用,手下個個有勇無謀,蠢得像只豬;今兒個真是讓我大開眼界啊!」小瑗諷刺地笑著。
「你……媽的,下三濫的女人。」阿昌氣不過又狠狠地甩了她一耳刮子。
這回小瑗不再用舌頭舌忝掉唇邊的鮮血,而是恨恨地用手將那血抹去。不過仍不忘揶揄道︰「恐怕這江湖上的傳言還得多加上一項——‘狐假虎威’。」
阿昌還想再多給小瑗一巴掌,但馮本輝卻出聲制止,「住手。」
「說!你是如何得知我們交易的地點的?」
馮本輝仔細回想先前的各個計劃,小瑗並無在場;而她到底是如何得知變更的交易地點?
見小瑗毫無開口的打算,馮本輝打了個暗號給手下,示意他們將小瑗抓起來。
他們將小瑗按在一台切鐵機的台子上,打開電源,頓時機器聲隆隆大作。
「再問你一次,說出你為何能得知我們每個交易地點?」馮本輝按捺住一觸即發的怒氣,一心想知道她的神通廣大從何來。
小瑗還是一句話也不肯說。在她決定加入聖勒盟後,早將生死置之度外,她的命是屬于聖勒盟的;當初要不是聖勒盟的插手援助,她和父親早就葬身天地幫手中。而現在她的父親已去世多年了,所以她也無任何後顧之憂,畢竟她已無任何親人在她身邊了。
「媽的!賤人。」馮本輝忍不住反手摜了她一巴掌,他的力道之大,讓她的臉頰迅速有著兩處明顯的腫大瘀青。
馮本輝再次使了個眼色給手下,隨後便听見小瑗淒厲的叫聲;她的右手食指被切鐵機的刀子硬生生的給切掉了。
「再不說就不是缺一根手指頭那麼簡單了。」馮本輝終于露出陰狠的本性,一旁的手下在看見馮本輝冷血地對付小瑗後,也不禁對小瑗抱持一股惻隱之心。
見小瑗還是不開口,馮本輝又示意手下切去她的中指;頓時小瑗痛苦地嘶喊,繼而昏了過去。
「老大,她昏倒了。」
「封上她的嘴,叫弟兄手腳干淨點;還有,到處搜一搜,找看看有沒有竊听器。」馮本輝在坐上車之前,又拋下一句,「告訴鐵老大,明天按時交易。」
※※※※※※※※※
霆青和陳警官等人,按照裴衣會所送來的資料,在一隱僻的半山腰埋伏著,只等「老鼠」現身。
餅了大約三個多小時,他們正打算放棄之時,隱隱約約地听見遠處有汽車的聲音;等車子一駛近便發現那正是「老鼠」的座車,而對面也正緩緩駛來另一路人馬的車。
兩方人馬的首領都是在手下先下車察看後才步出車外。
「嘿!鐵老大。」馮本輝輕松地和鐵老大握了握手。「真是抱歉!因為幫里出了一些事情,一直更改交易地點;害得你也一直為我們的方便,容許我們換地點。」
「沒啦!有生意作伙做,幫內的事情卡中要。」鐵老大操著一口閩南話,全身上下金光閃閃,光是他脖子上的金鏈子少說就有十幾條,身上穿著一件——SPP(俗斃斃)的花襯衫,一件價值不菲的白色西裝褲和一雙不太搭軌的白色高爾夫球鞋,口里邊嚼檳榔,邊吐殘汁,滿嘴的紅牙齒看了不禁令人作嘔。
「貨帶來了嗎?鐵老大。」
「阿發!」鐵老大示意手下將車里的皮箱提出來。
「貨全在這。」鐵老大拍了拍厚實的箱子,「錢呢?」
「在這。」馮本輝和鐵老大一手交錢一手交貨的完成交易。
鐵老大數完錢後,閑話家常了起來,「你們盟主還好吧!想通了要販毒啊,這是很有利潤的生意。」
天地幫以聖勒盟分部裴衣會的名義向鐵老大購買大量的海洛因,而鐵老大也迷糊地沒看到馮本輝亮出聖勒盟的「龍騰虎躍圖」令牌——裴衣會的「虎躍令牌」,就相信他是裴衣會的人,心想可能是他慫恿聖勒盟販毒的成果見效了,他們心性大開;所以听到聖勒盟所屬的裴衣會要向他買海洛因,才會一時高興沖昏了頭,忘記查核他們是否持令牌。
「嘿啦!嘿啦!」馮本輝似乎答得有點勉強,一心只想使出看家本領——溜之大吉。
基于前幾次屢遭聖勒盟和警察的埋伏,這次他格外地小心,難保這次不會像前幾次一樣中了埋伏。
「老大,是A級貨。」
「大啊!錢對啊!」
「鐵老大,感謝!先走了。」馮本輝說完便要往車里鑽,但這時卻听見四周響起警笛聲,頓時場面一片混亂。
「干!馮本輝,你敢報警。」鐵老大迅速操起身上的黑星手槍,槍口抵住馮本輝的腦門。
「鐵老大,沒啦!我沒有。」馮本輝真的很怕鐵老大的一不小心槍走火,趕緊高舉雙手求饒。
「馮本輝、鐵明,你們已經被團團包圍了,將手上的槍械丟掉,別輕舉妄動。」
陳警官站在半山腰的地方拿著擴音器向山腳下大喊,而埋伏在山腳下的警察早就透過手上的對講機獲得行動的命令,個個手持手槍嚴以待命瞄準馮本輝和鐵明那一群人,誰要是敢動一下準叫他腦袋開花。
馮本輝和鐵明兩路人馬頓時亂了手腳,紛紛相覷以對,眼見情勢不利于他們,于是紛紛丟下槍械,雙手高舉過頭。警察人員見狀,便持槍蜂涌而上,一個個戴上手銬。
霆青和陳警官一同走向山腳下。鐵老大一看見霆青便作勢想掐死霆青,但怎奈他的雙手早已被手銬銬住了。
「雷,你好樣的,陷害我。」鐵老大氣憤地質問霆青。
霆青也回了鐵老大的話,「鐵老大,你講這樣就不對了,聖勒盟從來就沒和你做過買賣,怎麼可以說我陷害你呢?」霆青凜然不畏地看著一旁的馮本輝。
「你……他……」鐵老大一時之間竟一頭霧水,無言以對,心想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他,」霆青指著馮本輝,「他不是聖勒盟的人,更不是裴衣會的人。」
「可是他說他是裴衣會的人啊!」
「鐵老大,你老糊涂啦!你可曾看見他拿著‘虎躍令牌’?」
是啊!鐵明回想,從頭到尾他從沒有看到馮本輝拿著「虎躍令牌」,而他也因為高興可以和聖勒盟做樁大買賣而忽略了該查查他的令牌。那……他又是誰呢?
霆青似乎知道鐵老大的心思,干脆自己介紹馮本輝的身份;鐵老大這次會淪落到這地步,也只能說是……「識人不清」吧廣他叫馮本輝,天地幫幫主。接下去的應該不用我介紹了吧!相信你對他的身份及最近的作為應該有所耳聞了。」
「媽的!算我倒霉。」
「雷!我不會就這麼放過你的,走著瞧。」馮本輝不甘心地威脅霆青。
「你給我閉嘴!要放狠話等你坐完牢再說吧!這次你落在我們警方手中,坐一輩子的牢都不夠還完刑期。帶走。」陳警官命令手下將馮本輝和鐵老大及一千罪犯全帶上囚車。
「雷!這次真的感謝你,我看我這次鐵定升官了。」陳警官高興地拍了拍霆青的肩膀。他們倆是在兩年前的一次黑道大火拼里認識的,因那次事件,使兩人變成了好朋友;一個是充滿正義的警察,一個則是身份亦正亦邪的黑道盟主。怪哉!
「等你升官了,別忘了請喝酒!那時我一定帶我的女朋友介紹給你認識。」一講到女朋友,霆青就想到自己已好久沒回家,好想念羽珊溫暖的懷抱。現在他只想趕快沖回家,好好地和她溫存一番,三天三夜愛個夠。
「有女朋友啦!真稀奇呀!好,改天一定請你吃飯。」陳警官和霆青握了握手,準備回局里去交差。「那……雷,先走!」
「好!」
陳警官和警方人員駕車離開現場,只剩下聖勒盟和裴衣會的人。
「天啊!終于解決掉這個大麻煩。」藍駱嘆了口氣。
「終于可以好好地睡它個一天一夜了。」武雋現在不想別的,只想好好地睡上一覺,補回睡眠。
「大家也都累了,今天別回盟本部了,各自回家歇息吧!」霆青一說完,大家都高興的歡呼,只差沒跪下來膜拜他。
一個搞得聖勒盟和警方人員人仰馬翻、精力憔悴的天地幫事件,總算「暫時」圓滿解決。
※※※※※※※※※
一回到家,霆青就迅速地跑回他的房間,而且全拜他的功夫所賜,一點聲響也沒有。
他走進浴室將水龍頭打開,讓熱水從蓮蓬頭傾瀉而下。
洗好澡,換了件輕爽的絲質睡衣,即往羽珊的臥房走去。想到羽珊,讓他忘卻了這些天的疲勞,身上散發著淡淡的古龍水味,不禁增添了他的男性魅力。
霆青不敲門,悄無聲息地將門打開;一進房內便聞到那股屬于羽珊的馨香。屋內並沒有點燈,但月光經落地窗的玻璃滲進屋內,隱隱約約地可看見屋內的擺設和大床上所躺的羽珊。
霆青輕輕地走向床邊,坐在床沿,低著身子看著熟睡的羽珊。
甜美的睡容讓霆青看得心動不已,羽珊那靈活生動的眼楮此時正隱蔽在長長的睫毛下;白天那張看了會令人忍不住想犯罪的小嘴,此刻更鮮紅欲滴的像朵紅玫瑰誘惑著他;白里透紅的肌膚令霆青看了忍不住地去撫模它。
霆青克制不住地低頭吻住羽珊,巧妙地輕啟她的雙唇,讓他的舌頭有機會更深入地吸吮;進而汲取她甜蜜的蜜汁。
羽珊有所反應地申吟了一聲,雙手反射地摟住霆青的脖子,弓起身子緊緊地依偎在他的懷里。
霆青頓時只覺得羽珊將她身上的熱力全移轉到他身上了,教他情不自禁、欲火焚身。他恣意將嘴滑至她的玉頸、雪白渾圓的肩膀……留下一連串的細吻,像著魔似的他,迅速地月兌去身上的衣物,將羽珊的睡衣巧妙地褪去,他一吻再吻,無限迷醉,流連著和她細膩肌膚相親的美好觸感,爾後,霆青緊緊地將她擁人懷中,慢慢地沉睡。
※※※※※※※※※
清晨徐徐的涼風從窗口吹進來,羽珊忍不住地打了個哆嗦,被風打醒。
天啊!怎麼會那麼冷,昨天明明沒開冷氣呀!羽珊心里正在納悶的當頭,忽然發現自己身上竟只著內衣,而腰上多了一只結實的手環抱住她;讓她恐懼地大聲尖叫,「啊!」
「喂,小妞,再叫我就堵住你的嘴。」霆青趴在床上,困得連眼楮都睜不開。
「你!」羽珊不可思議地望向聲音的來源,發現霆青正睡在她的身旁,唇角還掛著一抹微笑。
「你怎麼會在這里……在……我的床上?」羽珊愈講愈小聲,臉也愈來愈紅。一想到自己昨晚可能在毫無意識的情況下和他……那個……她就想找個地洞躲起來。自從和他在一起後,她已在不知不覺中變得既開放又大膽,簡直就像個浪蕩女。
「閉嘴!女人!現在才凌晨……」霆青看了下表。「五點多,躺下繼續睡你的覺。」
「你又叫我閉嘴!」羽珊非常討厭霆青叫她「閉嘴女人」的口氣,好像……好像她是他的情婦。「我討厭你每次都用那種口氣對我說閉嘴女人,我更討厭你把這四個字用在我身上……好像……我是你的情婦。」羽珊氣憤地走下床,顧不得身上僅著內衣而已,大聲地對著霆青吼。
「羽珊。」霆青很訝異羽珊會發這麼大的脾氣,伸手想拉住她的手,但她卻反拍開他的手。
「你別叫我。自從我們在一起之後,每天你都想盡鎊種辦法來踫我,當我生氣的時候,你只想到要用來平息我的怒氣;不論我有任何的喜、怒、哀、樂,你都想用這一招,你只想滿足你自己的,你一點都不曾了解我的感受。我們根本就不算相愛;就算真有愛,那也只是建築在上的‘性’愛。」羽珊激動地流下眼淚。
「不,不是的。我……」
羽珊打斷了霆青的話,「我覺得自己好犯賤,從來就沒想過自己竟會成為男人的泄欲工具……覺得自己好污穢、齷齪不恥。」羽珊轉身沖人浴室,將自己鎖在里面。
「羽珊,開門!」霆青著急地直敲打著浴室的門,恨不得把它給拆了。
羽珊靠著浴室的牆壁,痛苦地屈膝而坐。為什麼?為什麼第一次嘗試戀愛的滋味,便落得如此下場?為什麼不能單純地談個戀愛呢?為什麼當初要笨得接下這個工作?就只為了那「一個月十萬元」的誘惑,自己就得賠掉自己的心?
想著想著,羽珊愈覺得委屈,眼淚自然是愈掉愈多、抽噎聲愈來愈大,听得霆青心都快碎了。
「羽珊,你開開門啊!」霆青挫敗地靠在門上,心痛地對著浴室內的羽珊大喊,「我知道這一切都是我的錯,我不應該毫不考慮你的心情,更不應該每次都想利用來平息你的怒氣、控制你的喜、怒、哀、樂,但……但是這一切都只因為我太愛你了,我怕失去你啊!」
他……他說什麼?他剛剛說了什麼?他愛我?!他說他愛我?!不……不可能的!他不可能會愛上我的。「你說謊!」羽珊細若蚊蚋的聲音還是透過門板傳進霆青的耳里。
「不!我沒有說謊!我所說的都是事實。我真的愛上你了……或許你不相信,但是你的身影、你的一顰一笑都糾纏著我的心,永遠都會長駐在我的心里。」霆青真的不知道該如何才能說服羽珊,他是真的愛她,他不敢相信失去她的日子要如何過。
浴室里面毫無聲響,霆青開始緊張地用力捶打門板,深怕羽珊會在里面做傻事。
霍然,浴室的門開了;羽珊從里面走了出來,腳都還沒踏出門檻便被霆青緊緊地抱住。
「不……不準你這麼對我,不準你讓我這麼的擔心受怕。」霆青痛苦地對著羽珊嘶喊,粗嘎的聲音听得羽珊的心直抽痛。「當我在對你做了這麼多解釋之後,卻發現里面一點聲音都沒有,你知道我的心差點停擺了;我怕你在里面做傻事,怕你不原諒我,我恨不得將這扇阻擋我的門給拆了。」霆青深情地吻住羽珊,「別離開我。失去你我一定會像行尸走肉般的毫無生氣;無論你逃到哪,我都會追到你的,哪怕是在天堂或是地獄,為了愛你我會不顧一切地追到你。」霆青抬起羽珊的臉,看見羽珊熱淚汩汩的臉,他好心疼,「別哭,從今以後我不會再讓你掉一滴眼淚。」
「你……說的那些話都……是真的……嗎?你真的……愛我?」羽珊抽噎地說著她的疑問。
「是真的,百分之百真實。我真的很愛你,永遠都別懷疑我對你的真心。」
「真的?」
「真的!」
羽珊破涕為笑地看著霆青,忽然想到什麼似的看著他,「我有一個疑問,為什麼我們不能再听見彼此的心聲了呢?」
「我也不曉得。可能是因為我們相愛,所以我們不需要再听彼此的心聲,因為我們看得見彼此的愛。」霆青抱起羽珊往床沿坐下。
「可能吧!」在知道霆青的表白後,羽珊的心里不禁放松了許多,「你這幾天都去哪了?」
「我……羽珊,我有一件事要告訴你。」
「什麼事?」她很納悶霆青的突然改變。
霆青明顯可以感受到羽珊僵硬的身體,「我……其實我是聖勒盟的盟主。」
「聖勒盟盟主?」
「對。我們家的祖業是世代相傳跨黑、白兩道的聖勒盟,但我們絕對是處于正義的一方;聖勒盟的盟主位子一向都是傳給長子,而我……不幸的就是衛家的長子,所以……」霆青苦笑地看著羽珊。
但,從她的眼里,他竟看不到一絲的嫌惡及輕蔑抗拒;有的仍是那一絲柔情的笑容。「你會討厭黑道的人嗎?」
「為什麼要討厭?」她笑笑地模著霆青的臉。
「因為……沒有人會喜歡她的男朋友是混黑社會的人。」
「為什麼不喜歡?黑社會也是種行業啊!只差它並沒有向行政院商業司登記執照而已啊!」羽珊開玩笑地朝霆青猛眨眼楮,頓時讓霆青糾結在心頭的一塊石頭落下來,心情輕松不少。
「那你是不反對了?」霆青小心翼翼地問著羽珊,深怕她會給予否定的答案。
「當然!」
霆青寬松心情地擁緊羽珊。
「不過……」
羽珊故意話說一半,釣霆青的胃口,害得霆青又開始緊張了起來,「不過什麼?」
「不過你得帶我去你們的總部參觀。」
霆青放心地吁了一口氣,「當然,當然得帶盟主夫人去他老公工作的地方參觀。」
「什麼盟主夫人啊?我可沒答應當你老婆喔!」羽珊用力地戳了戳霆青的胸膛。
「那怎麼行!不行!就算用綁的也要把你給綁上教堂。」
「哼!我才不怕你哪!」羽珊想到了她和霆青的約定,「一個月快到了,我……」
霆青知道羽珊想說什麼,他知道她一直很在意和他之間的協定,「我知道,忘了它吧!我想和你重新訂契約,為期‘一輩子’。」他的表情真誠,深情款款地凝視她。
「喔!那酬勞呢?」羽珊開心地看著霆青。現在她再也不會對那個約定耿耿于懷了。
「我!」
羽珊故作沉思的樣子,許久,才緩緩地說道︰「嗯……好吧!算我吃點虧吧!勉強接受你這個沒人要的大孩子——聖勒盟的盟主吧!」
「好哇!說我沒人要,看我怎麼修理你。」霆青作勢欲搔她的癢,兩人就在房間里面展開了一場激情的歡愉……
而房外那一群早被霆青擊門聲所吵醒的衛家人,原本個個睡眼惺忪,一臉不高興,這會兒已全都往樓下客廳去商量起他們倆的婚事了。
衛皓淵和殷曼倩商量婚禮的籌備事項及通知羽珊的媽咪,霆鎧、霆政、霆桀、衛霜則七嘴八舌地設計怎麼大鬧洞房︰看來霆青和羽珊是慘了,尤其是霆青肯定會大發雷霆——因為他們即將破壞他的好事。
忽然,殷曼倩轉頭瞟了霆鎧一眼,語重心長地說了句話,使霆鎧夸張地從沙發上跌下來。「鎧鎧,你好自為之了,僅剩四個月的時間啊!」說完,她和衛皓淵還拋下一個很曖昧的眼神。
霆鎧不禁悲慘叫出聲,「喔……」
他那三個沒良心的手足,則在一旁開心地大聲歡呼,還跳起了波浪舞;氣得他頭冒青筋。「你們三個少在一旁幸災樂禍。」然後,垂頭喪氣外帶一身緊繃的怒意離開他們的視線。
即使他人已經離開客廳了,卻還听見從里面傳來他們幸災樂禍的笑聲。
這時霆鎧發現,他的頭正開始隱隱作痛,暗暗地哀苦著他的美好,絢爛的人生光彩即將破滅,消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