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細碎的光芒透過窗簾傳遞著些許的余光,一雙軀體糾纏在昏暗的月光下,發出一聲聲浪語。「森——」艾蜜莉喘息地叫喚著。
迪森壯碩的身體此刻正交疊在艾蜜莉的身上,盡情發泄;待一番雲雨過後,他坐起身將背抵在床頭,點了根煙。
「森。」艾蜜莉嫵媚的將身體靠在他的身上,想將鮮紅色的唇送上,但卻被他狠狠的推開。「你應該知道我不和人接吻的。」迪森冷冷的看了她一眼。
如果不是因為他長得如此英俊、而且還有錢的要命的話,她才不會如此作賤自己。
她可是一個國際知名的模特兒,要什麼有什麼,追求她的男人可以環繞世界五大洲,而她又有一副火辣的身材和美麗的臉孔,再怎麼說她也不會那麼下賤的出賣色相。
誰叫他是她的老板,一間國際知名化妝品公司的幕後老板,得到他的人她就可以讓自己的知名度更上層樓,否則她才不會明明知道他這個人冷酷無情、做事只能用一個狠字形容,還白痴的黏上他。
「森,我明天要到馬爾地夫拍廣告的外景,你會來送機嗎?」
「我沒那個閑時間。」迪森抽著煙不看艾蜜莉一眼。
「來嘛!明天一定會有很多記者來送我上飛機的——」
「你明知道我不喜歡記者,你是故意要惹我發火的是嗎?」迪森冷峻的眼神讓艾蜜莉不禁打了個冷顫。
「好嘛!」艾蜜莉委屈的嘟著嘴。
「你可以回去了。」
「你不留我過夜?」
「我們之間的規矩你應該清楚。」他從不留女人在家里過夜,沒有哪個女人可以破例,除了……
「好吧!」她當然清楚,只不過無聊問問罷了。
艾蜜莉迅速的穿上衣服,此刻電話鈴聲突然響起。
「喂!」迪森有點惱怒的吼著,哪個不要命的家伙這麼晚了還打電話來吵他。
「迪森!」
「馬修,你不要命了,現在還打電話給我,明天你就曉得了。」迪森僵冷的出言警告。
「打開收音機。」
般什麼鬼!半夜打電話來只為了叫他听收音機!「你明天完蛋了。」
「打開了沒?」
「馬修!你搞什麼鬼!?」迪森陰沉的吼著。
「你先打開收音機再說。」
「我明天一定會揍得你爬不起來。」迪森打開床頭音響。
「……我……我和一個不認識的人上床,我不知道該怎麼辦?他是個在PUB里吹薩克斯風的外國樂手,那天我喝醉了酒……我隱約的記得是我自己起的頭,我真的不曉得該怎麼辦?」
「別哭,慢慢的講。」主持人安慰著CALLIN的听眾。
「在PUB看到他的第一眼,我竟然就愛上了他,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麼了?二十九年沒交過男朋友的我,居然會將自己的貞操獻給陌生人、甚至還對他一見鐘情……我該怎麼辦?」CALLIN的听眾哭得柔腸寸斷。
「我們都知道愛情來的時候是怎麼擋也擋不住,一見鐘情的事大家都認為在現實生活中是不太可能發生的,但愛情本身本就無理可循、無理可證,誰都不知道自己在感情生活里下一步會發生什麼事。這位听眾,舒樺要告訴你的是,一切順其自然,不要因為自己和第一次認識的人發生了超友誼的事就不停的責備自己,順其自然才是最重要的,如果你真喜歡他,那就勇敢的告訴他,讓他知道你心里的想法、你對他的感情,這才是解決的方法。舒樺在這里送給這位首次嘗試愛情滋味的听眾一首梁詠琪的歌『懂得愛自己』,希望你能多愛自己一些。我們休息一下,公商服務回來後再繼續接听下一位听眾的CALLIN……」
艾蜜莉听了後忍不住的發表高論。「真是不要臉,第一次見面就和人家上床,怎麼台灣的女孩子都這麼隨便——」
迪森關掉收音機,對著艾蜜莉大吼︰「夠了!你該滾了!」
被迪森這麼一吼,艾蜜莉雖心有不甘但又不敢說什麼,只有不服氣的冷哼了聲,拿起皮包不悅的離開。
「迪森,听到了嗎?」馬修相信他听到了,否則也不可能听見他對著艾蜜莉大吼。
「听到了,明天到公司再說。」不等馬修接話,迪森就將電話掛上。
幣上電話後,迪森若有所思的抽著煙,森冷的眼楮閃爍著一抹吊詭的光芒。
***
柄際肯斯特集團
坐落于台北黃金地段的國際肯斯特集團,其經營重心雖然著重于化妝品方面,但公司卻仍橫跨成衣、香水、高級皮飾和鞋界,是個全球數一數二的大集團。
肯斯特的總裁一直是記者心目中最想探訪的十大名人之一,肯斯特領導人的真面目一向成謎,就連公司里的員工也都沒見過他,公司一切對外的活動全由副總裁——崔斯尼?馬修出面。
外界一直傳說著各種關于這謎樣人物的謠言,但卻沒人能證明那些謠言的真實性。
「馬修!」迪森冷著一張臉怒吼。
「喂!別一大早就鬼吼鬼叫,你昨天欲求不滿啊?」
「媽的!你敢說我鬼叫!?你他媽的昨晚到底發什麼瘋?」迪森忿忿的往皮椅里坐。「你真他媽的欠扁!」
「來台灣那麼久別的沒學會,髒話倒是學得挺溜的。」馬修戲謔的說。
「媽的!你活得不耐煩就說一聲,我會很樂意替你送終。」迪森咬著牙,尖銳的吐出恐嚇。
「謝謝你的好意,我活得很高興,不想那麼早去見親愛的上帝。」馬修收起笑言,正襟危坐的看著迪森。「說吧!听了昨晚那麼精采的告白,感覺怎麼樣?」
「我的感覺是想剝了你一層皮。」
「我只是好意告訴你。」馬修一臉的無辜。
「媽的!那種『小事』你也敢半夜打電話到我家來,你八成皮在癢了。」
他哪會不知道迪森這個有怪癖的家伙不喜歡人家半夜打電話去搔擾他,而他的怪癖還不只這一樣;他不喜歡和女人接吻、喜歡和女人卻不讓女人留在他家過夜,真是古怪的男人。
「接下來你要如何做?」馬修正經的問著。
「接下來……」
「她已經上鉤了,接下去呢?」
「接下去……」迪森冷著臉。「我會讓她陷得更深,到時任她再怎麼拔都拔不出來。」
「你這個壞男人。」不過,這種男人卻是女人的最愛;現在的女人就是喜歡有點壞壞的男人,哼,自虐!
「不夠壞,我就不會擁有肯斯特這個王國。」
的確,如果迪森不夠壞,又怎麼能夠從那些比他惡毒百倍的親戚們手中搶回原本屬于他父親的產業。
迪森按下電話的擴音鈕。「幫我在環亞訂位子,順便訂一千朵紅色玫瑰。」
「一千朵玫瑰那麼多!?」
「不這樣怎麼讓那個『老女人』的心向著我。」
馬修對迪森的話嗤之以鼻。老女人,人家也才不過少他一歲而已就把她叫成老女人,他自己也年輕不到哪里去。
***
于海晴用著興師問罪的語氣質問著赫連湘湘。「昨天廣播節目中那通電話是不是你?」
「什……什麼?」
「還跟我裝蒜。」
「我真的不知道你在說什麼?」赫連湘湘清楚于海晴口里所說的事,但她不敢承認。
「需不需要我『重述』一次?」她快被她給氣死了,事情都到這個地步了還在跟她打馬虎眼。
「不……不用。」
「拜托!你是怎麼搞的,怎麼會那麼胡涂呢?居然打電話到電台訴苦!」真是敗給她了。
「我……」赫連湘湘滿含委屈的眼淚頓時傾瀉而下,哭得柔腸寸斷。
看著她哭成這副德行她卻無力安慰她,畢竟,她也有責任;她不應該放心的讓Dick送她回家,她早該料到外國男人對性的開放程度,只是她沒想到……
「嗯。」于海晴遞了條紙巾給赫連湘湘。「對不起。」
赫連湘湘吸了口新鮮空氣,努力讓眼淚不再滴落。「為什麼要對我說抱歉?」
「如果不是我和運承,你今天就不會遭遇到這種情況。」
「不關你們的事。」
電話鈴聲此時響起,于海晴職業性的接起電話。「喂!赫連經理辦公室……請稍候。」
看著于海晴那張晚娘臉和手里的電話,赫連湘湘猶豫了下。「誰?」
「那個惹你哭成這樣的臭男人。」現在她是氣得要命。
赫連湘湘深吸了口氣,接過電話。「喂,我是赫連湘湘——」
「我是Dick……你哭了?」
「沒……沒有。」赫連湘湘鼻音濃厚的回答。「你怎麼會有這里的電話?」赫連湘湘問了後才覺得這個問題問的有點多余,想也知道他一定是從運承那問來的。
「我問運承的。」
「有事嗎?」赫連湘湘看著于海晴坐在她面前,雙手交疊在胸前,斜睨著她。
「想約你一起吃個飯。」
「我……」和他吃飯?她還有臉見他嗎?「我想不需要——」
「不,就當作是我向你賠罪。賞個臉好嗎?」Dick柔和的嗓音從電話的那頭透過听筒傳遞至赫連湘湘的耳里,她沉醉在他性感的音調,似乎忘了今夕是何夕。
「你有在听嗎?」
「呃?」赫連湘湘猛然地回過神,臉頰馬上布滿紅暈。「對……對不起。」
「賞臉嗎?」
這樣真的好嗎?他……「我……」
「晚上七點環亞飯店,我等你,我一定等你來。」
「可是我——」赫連湘湘難以置信Dick居然不等她的回答就掛上了電話,分明是想讓她無法推掉他的邀約。她晚上到底該不該赴約?
「他想干嘛?」于海晴有點生氣的朝電話努了努嘴。
「他約我一起吃飯。」赫連湘湘有點不舍的掛上電話。
「你答應了?」
「沒有。」但她也沒拒絕呀,那這樣到底算是答應?還是沒有?
「可是你也沒拒絕。」這小妮子,就是不懂得拒絕人!那天晚上才會……于海晴愈想愈氣。「你究竟在做什麼?他那天對你……你還……」于海晴無力的往椅背靠,
她真是敗給她了。
赫連湘湘也搞不清楚自己在做什麼?她就是無法拒絕他。「我……好像是愛……愛上他了……」
「什麼!?」于海晴被赫連湘湘的話震撼的站起身。「你再說一次。」
「我……我說我好像愛……」赫連湘湘張著口開開合合數次就是無法把話說完整。
「你愛他!?」于海清翻翻白眼拍打著額頭想讓自己清醒一點。「天,你和他才見過一次面而已耶!你……」她投降,徹底投降。
愛情來的時候,通常是沒什麼道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