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的手機鈴聲劃破寧靜的清晨,也吵醒正在睡夢中的男人。
武靖灝忍著睡意從溫暖的被窩中探頭,看向遠遠擺在沙發上的手機;而手機還是很克盡職責,除了響個不停,也振動個不停。
一早起來,火氣就很大,何況他還是被吵醒的,哪能奢望脾氣好到哪里去。
他忿忿起身,一張臉臭得不得了,慢慢踱步到沙發上,老大不爽地接起電話,也老大不爽地開口︰「武靖灝。」
老天!現在才六點,是哪個人在一早就猛敲起床號?
「總、總裁……」手機另一頭的男子囁嚅道,像是怕極了他的聲音。
「干什麼!我有叫你一早就這麼無聊打電話來敘舊嗎?」他三點看完公文才合上眼,這個中看不中用的男秘書就是會挑這個補眠時間來煩他!
「沒有。」電話另一頭的男秘書正苦著一張臉,刻意將話筒拿離耳根子遠些。
「武先生,武老爺現在正在中正國際機場,剛下飛機,因為不知道您的手機號碼,所以打電話給我,要我通知您一下。」電話那一端極度平靜,更讓他一身雞皮疙瘩掉滿地。
武靖灝冷著臉,其實心中早就怒氣沖沖。「是通知?還是要我親自去機場接他老人家?他真的這麼跟你說,還是直接指名道姓,要我這個兒子跑一趟?」
「沒有指名道姓,是老爺建議……」而他只是負責傳話。
他冷哼。「真好听的說法。」也不知道老頭到底在想什麼。
「武先生……」
秘書連話都沒說完,就傳來陣陣雜訊。
「真他媽的爛訊號!總是頻出狀況!」他吼道,拿開手機頻頻皺眉,又遞回耳邊,對著秘書說道︰「繼續。」
秘書吞了吞口水,「武先生,老爺子說有很重要的事要說明,不過您得先到機場去接機……」
「重點!說重點!」該死的爛機器!
「老爺子有重要的事要宣布,听說您的……」
接下來就是一陣雜訊,然後什麼都听不到了,氣得武靖灝不禁咬牙切齒,直接將手機丟進垃圾桶里。
「收訊還真不是普通的爛!媽的!」他忿然扯上惟一的棉質睡褲,走進浴室,嘴上還是念個不停。
死老頭居然要回來了?他不是說台北這鬼地方不適合他老人家住嗎?那他還回來個屁?是想看看他兒子有沒有被一堆開發案壓死嗎?
一想起那個冥頑不靈的糟老頭,他就頭痛不已。當初被迫接下武氏航空這個擔子,他就擔心將來準沒啥好日子過,沒想到,果真給他料中了。
每天沉重得足以壓死他的卷宗,再加上商場上的爾虞我詐、巴結客套,以及一個只會吃飯、不會做事的男秘書。他就知道,身為獨子的他,遲早有一天會被老頭逼瘋,再來就是把他送進婚姻這個墳墓,結束他二十七年的閑逸生活!
每每父子倆一見面,就活像要把對方殺個你死我活似的,場面火爆得很!總之,他和老頭天生就是八字不合,老愛與對方唱反調。
這個死老頭子回台灣來了,準沒好事!
武靖灝關起蓮蓬頭,抓了條浴巾圍在腰際,慢吞吞的穿上衣服。
不過,他起碼還是他爹,雖然不能替他辦個接風會,但他這個兒子也該盡盡孝道;就算只是表面功夫也好,免得老頭哪天心情一糟,他又是頭一個被他惡整的人!老頭這稱號是再適合他不過了。
只是,有哪家兒子會叫自己父親為「死老頭」?但這也不能怪他,誰教他老頭才年過半百就硬要將武家一切產業丟給他,說那是勞什子成年禮的禮物,還說什麼他兩老什麼都不多,就錢最多,所以這些家產得通通過給他。
然後,夫妻兩人就丟下自個兒的兒子,趕著潮流,環游世界去也!
思及此,他只能無奈苦笑。不管了,機場是吧?他去就是了。
***
武家
武靖灝瞪著眼前的中年男子,整個客廳正彌漫著一股火爆的氣氛。
「老頭,你干嘛?居然也會想到要回來看看被你拋棄九年多的兒子。」他啜了一口龍舌蘭酒,冷眼瞪著眼前與他的俊臉如出一轍的男人。
他們父子倆總是這樣對話。
連沁笑著打哈哈,「爸媽來看看你又有錯啦?你是我們的寶貝兒子,不來看你,要看誰啊?」
「其實是想看看我有沒有在台灣亂搞些有的沒的吧?」他轉向那個老是碎嘴的老媽子,嘴里吐出諷刺的話。
連沁暗暗叫苦,「哪有?」果然,要化干戈為玉帛還真難。
「灝,我有話對你說。」武立言看著兒子,神色平靜地說。
他抬頭看著父親。「父親,有事?」他不再吊兒郎當,沉著地看著武立言。
「這幾年你在台灣到底是怎麼回事?聲名狼藉到遠在英國的我們都听到了。兒子,結束你放浪的行為,不要讓我們武家蒙羞。」他好言相勸。
武靖灝著實不懂父親在說些什麼。「父親,你是怎麼回事?」
「哎呀!灝,你父親是說……」
連沁的話被打斷。
「媽,你閉嘴。」
他出聲恫嚇,連沁只好安安靜靜的听他倆對話。
武立言不語,只是從西裝暗袋中拿出一封信,「這是日本鷹羽財閥的老爺親手寫給我們武家的,你拿去看看。」他直接丟在桌上,等武靖灝上前拿取。
「鷹羽財閥?」他努力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詞,「是那個在日本擁有強大權力的財團?」他隱約記得,他們兩家都有在日本投資開發案。
武立言看著兒子。「鷹羽先生親自致電關心你最近的動態。」
「所以你就千里迢迢從英國趕回來?」他循著老爸的話猜測道。
夫妻倆都點頭,更讓他提心吊膽。
「灝,你听媽講……
「鷹羽財閥是日本數一數二的大財團,我也和他們的人交涉過,我記得是日本成田機場的開發案,我不認為上次的開發案有什麼不妥。」他接過信。
「我說的並不是這件事。」武立言頭痛的開口。
他和鷹羽展司是多年好友,但這幾年也好久沒聯絡了,令他疑惑的是鷹羽怎麼會致電又寄了封信給他?
他也是看了信的內容才知曉,鷹羽展司是想用兩個集團的關系來建立更大的企業王國,而達成他的計畫最好的方式就是一場商業婚姻。只要兩家結為親戚,無論怎麼做都不會引起外界猜測,鷹羽的目的就是要掌控中小企業;只要他看上的目標,都沒有逃月兌的余地!
鷹羽財閥更計畫要向海外擴張,而擴張的第一步就是要用武家在台灣屹立不搖的地位,來輔助他進入台灣企業界,而商業婚姻是其重要策略之一。
「父親?」他發現父親頭痛的表情,快速拆閱手上的信。
在仔仔細細將信中的內容看過一遍之後,武景灝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簡直就是狂怒的前兆,那冷眯著的鷹眸似乎說明著他想拿刀砍人!
「灝,不要激動!」連沁急忙在武靖灝要發飆之前攔阻他,硬要他吞下一肚子憤怒。
「我怎能不激動?」他眼前這對父母居然要將兒子的幸福當兒戲?
信上說得清清楚楚,簡單來說就是要來場商業婚姻,然後將子女們推給一個不喜歡的人過一生。
那姓鷹羽的低級老頭當他是什麼?一個可以供他耍弄的傀儡嗎?笑話!他武靖灝向來不受拘束,要他和一個死魚臉的女人過一生,叫他去跳黃河還比較快活!
總之,他堅決反對這樁婚事!
武靖灝憤然地將信撕得稀巴爛,「老頭,我可不是洋女圭女圭,當初如了你的願接下公司也就罷了,現在你居然想用我的人生去換取你的利益,你這如意算盤還真是會打!」他咬牙切齒的說。
「灝,你要听媽說……」連沁擋在父子倆的中間,想充當和事佬。
「說?你有什麼話好說?」他霍然起身,想一走了之。
「這也許是幸福。」
他準備走人。「我只要自己爭取的幸福!」說著說著,他的口氣又大了起來。
「你以為你能爭取嗎?而你又會去爭取嗎?」武立言沉穩的聲音傳來,也徹底敲碎了武靖灝維持單身的借口。
他不語,只是靜靜的看著父親。
「就讓我和你爸有這個機會吧!好不好?」她的兒子最愛的人就是他自己,這樣注定會孤老一生。「鷹羽家的女兒,絕對門當戶對。」
阿灝的放浪形骸,讓人無法走進他的心,而她這個做母親的知道哪一種女人最適合他。鷹羽家的小姐,她有絕對的把握她將會是阿灝的救星!
因為他的心沒有一個人可以任意窺看,她只是想拉他一把而已。
「放屁!」婚姻是多麼可笑又無聊的玩意兒,他們卻拿他的一生去賭?「你們最好放棄這種念頭,休想把我推給任何人,否則你們只會白費工夫!」
是啊!門當戶對,就是這個爛理由!
「阿灝,你冷靜點!」連沁欲抵擋他的火氣。
「要我如何冷靜?」她說的全是些狗屁歪理!
「你長大了,需要有個人陪你過一生,而那個人不是我和你爸。」連沁誠懇地道。
這是鷹羽家的提議,她和武立言也很頭痛。因為要開導兒子是一項困難的任務,她不認為自己辦得到。
武靖灝冷靜了下來,整個人癱在沙發上。
他不是個會任人擺布的玩偶,而且他也知道,父親向來鮮少插手他的事。這次他會這樣逼他,一定是事情毫無轉圜,所以他現在只能祈禱上天別讓一個蠢女人陪他過一生。
他的心從沒有人可以進駐,對他了解甚深的雙親也知道他不愛受拘束,所以從不會管他的生活有多糜爛浮華,因為他們能明了他為何這樣做。
他努力讓自己在他人面前不輕易釋放出一絲情感,所以他總是給人一種可愛無害的錯覺;也因為這樣,從沒有人了解他,也不會想去敲開他固若金湯的心防。
除了他那四個伙伴和最親的父母,他知道自己是孤獨的。
是的,他沒有資格要幸福,一個生長在富裕之家的獨子,怎麼可能掌握自己的一切?就是因為如此,他游戲人間,想在被綁住之前徹底揮灑青春;但也就是這樣的想法,讓他始終無法愛人。
愛一個人,要花多大的氣力?他不知道。他只想揮霍生命,而不願用心去捉住什麼。他沒有辦法愛人,也不習慣去愛人。
既然是自己不要的婚姻,讓其他人利用又有何妨?反正對自己毫無損傷,他何必為一個自己不在乎的東西爭得臉紅脖子粗?
他知道自己要怎麼做了。
「好吧!我答應就是了。」這不就是他們的目的?
「我們都希望你幸福。」連沁說道。
「如果這是你們硬要塞給我的東西,我如何能拒絕?」他現在的態度是徹底合作。
「也許這中間包括了兩家的利益,不過既然你無心于婚姻,為什麼不讓我和你父親為你決定?況且,這也影響到我們武家在台灣的地位,你先前無謂的浪蕩行為,已徹底顛覆了武家三十年來的傳統。我們知道你所做的一切,只是為了保護你自己,但何不試著讓別人進駐你的內心深處?」他們都是為他好,只是就算是她和立言,也不敢保證這樁婚姻肯定會是幸福。
「誰?要讓誰進駐我的內心?那個鷹羽家不知天高地厚的千金大小姐嗎?」他冷哼。
據他所知,鷹羽展司有兩個女兒,而且這兩個女兒都被保護得很好,可以說是不知人間疾苦的千金小姐。他們到底知不知道,他武靖灝要的是什麼女人?
「阿灝,你怎麼可以這樣說?」連沁吼道。
武靖灝知道自己絕對躲不過這種被擺布的生活。
「不然你們到底要我怎麼做?」他顯得有些無力。
連沁看見兒子受傷的表情,卻苦于不能給他任何幫助。
「我會照你們希望的隨便娶個陌生女人,這樣你們高興了嗎?」
他想通了,女人可有可無,他不在乎,就算要硬塞一個給他也沒關系,他依然會在外頭當只花蝴蝶四處游走,絕對不要奢望他會把心放在那個女人身上。
「我……」連沁看著兒子已受傷卻又極力掩藏的神情,半晌說不出話來。
武立言面對頑劣有余的兒子,只是嘆了一口氣,「訂婚宴下個月在日本舉行。這幾天你不要再給我出任何岔子,懂嗎?」
他不敢相信兒子這麼容易就妥協了。
「隨便。」他不想讓任何人操縱,卻仍受困于自己一向不屑的傀儡聯姻上。
他一直以為自己是自由的,沒想到卻連最簡單的婚姻大事都無法自己掌控;就算他早已打算不去愛人,婚姻對他而言僅是一個名詞,但他卻還是不想讓它變成一種廉價的交易。
可他若真捍衛到底,其實對誰都沒有好處。
他需要呼吸新鮮空氣,需要強大壓力背後的輕松。
但,誰能給他?
只有他能給他自己。
***
日本
她,智商一八○,從小一路跳級後,二十歲即自大學畢業,繼續攻讀研究所;東京大學校花,家世背景更是讓人欽羨——這就是鷹羽財閥總裁麼女。
完美的一切,夢幻得好像不是平常人。
對!她是不平常、不平凡,然而那搞怪的個性卻往往讓人招架不住,始終很難有人對付得了她。
她伶俐刁鑽、冰雪聰明,常常讓人弄不懂她小腦袋裝的是什麼,也無法預測她下一步又會有什麼可怕的行為,就像現在——
「小小姐!」
便大的庭園里,傳來家丁的哀聲連連。
「別動!我若是射歪了,你的頭就完蛋啦!」鷹羽千尋好心的勸道。
這種情形任誰看到了都覺得腿軟。
一個壯年男子正靠在一棵大樹的樹干上,頭上頂著一顆隻果,成大字型站立著。只見他連閃也不敢,只能抖著雙腳,開口連聲討饒。
「小小姐,這樣子玩可是會出人命的。」
年輕女孩的身邊圍著一群僕人,全都在勸阻她下一刻會做出的恐怖行為。
「住手吧!」
「小小姐,別這樣子鬧!」
鷹羽千尋拿著弓箭,箭頭瞄準了家丁頭上的隻果。「別吵!否則會影響我的注意力,你們若不想看到他腦袋開花就安靜點。」
她開了弓,左手持弓柄,右手拉弓,嘴里喃喃念著︰「怎麼會瞄不準呢?右邊右邊。」她皺著眉頭盯著家丁害怕的模樣,悻悻然放下弓。「喂!你是不是男人啊?干嘛腿軟,還抖腳咧!傍我站好!要不然你的腦袋開花了可不干我的事!」
听見鷹羽千尋開口恫嚇,被定在樹干上的家丁嚇得差點口吐白沫。
「小……小小姐,我真的不行啦!別這樣子玩……」
「閉嘴!」再吵的話就不只是一顆隻果而已了。「現在你頭上頂的可是箭靶,我要是射偏了,你的頭就會取代隻果。」怎麼沒有一個人是有勇氣的?都這麼懦弱!
家丁一听,差點昏倒。
「好,就這樣子別動,我要射了。」
她再度拉起弓箭,瞄準目標。
四周再度響起一堆懇求聲,偏偏她就是不肯停手。
「老爺知道會生氣的。」
「小小姐,我們求您住手吧!」
「我偏不要!版訴我老爸,別強迫我學習禮儀,我鷹羽千尋就是愛玩,就是愛這樣子玩!」她說到最後簡直是咬牙切齒外加狂吼,右手一放,鋒利的箭疾速射出,一箭射中隻果。
「正中紅心!」
她又叫又跳的,高興得無法自己,卻沒發現飽受驚嚇的家丁,已經歪歪斜斜地倒在地上昏厥過去。
一群女僕也已經昏死在地上,只剩幾個還算鎮定的家丁連忙跑去查看那位可憐家丁的狀況。整個庭院吵吵鬧鬧的,只有鷹羽千尋樂不可支。
「怎麼這麼沒用。」鷹羽千尋也跟著跑過去查看。「沒事、沒事,好得很。我的箭術果然沒有白練,看吧!他又沒有絲毫的損傷。」她把卡在樹干上的箭和隻果拿下來,繼續尋找下一個目標。
這種戲碼每天都上演,鷹羽家這個搞怪的小小姐果然難搞定。
「小小姐,老爺他……」一名年邁的總管此時挺身而出,祭出鷹羽展司想擺平一切。
「說誰都沒用。」她收起箭,從容不迫地走回大宅。
「這個……」
「別羅哩八嗦的煩我。」她一邊走,一邊把弓箭交給身邊的僕人。「他又說了些什麼?是不是又要我學東學西的,去告訴他!我、學、不、來!」
「不是的。」總管道︰「老爺現在已經在客廳等小姐了,只是……」
猛地傳來一聲暴喝︰「什麼?老頭子已經回來了?怎麼現在才告訴我?」她連忙三步並作兩步的奔向客廳,果然看見父親的身影。
完蛋了!她不禁暗自叫苦。她剛剛在庭園做出恐怖行為,鐵定要討一頓罵。
「父親。」鷹羽千尋恭敬的彎腰鞠躬,吞了吞口水,發覺自己快被客廳可怕的沉默給壓死。
「你也知道要叫我。」鷹羽展司冷著眼轉過身來。
威嚴的聲音傳來,讓鷹羽千尋直想逃跑。
「看看你剛才在做什麼,該反省。」
她低著頭佯裝可憐。「是。」她不敢回嘴,只能說好。
「千尋,你也二十了。」鷹羽展司的話語不帶任何溫度。「下個月,台灣武氏武立言的獨子會來日本,我會安排你和他見面。」
「什麼?」她疑惑地皺起眉頭。「他是誰?我又不認識。」干嘛突然跟她說這個?
為什麼這個不負責任、一天到晚只曉得工作的父親會突然和她說這個?他難道不知道他已經整整一個禮拜沒看到他的小女兒,已經一個禮拜待在公司沒回家了嗎?
然而下一刻,鷹羽展司威嚴的聲音卻把她打入地獄。
「你未來的丈夫,你非認識不可。」
還反應不過來的鷹羽千尋,只是楞楞的想著父親的話,許久後才猛地暴跳如雷、憤怒狂吼︰「誰?你說的是誰?」
她有沒有听錯?突如其來的一個噩耗讓她差點抓狂。
她才二十歲,只是一個未成熟的小女孩而已,為什麼正值青春年華的她會突然多出一個丈夫?為什麼要把她的婚姻當成利益結合下的犧牲品?
「我的話通常不說第二次。」鷹羽展司冷冷地道,仿佛不把氣急敗壞的小女兒當一回事。「松崗,看管好小小姐,這段期間不許出任何岔子。」
「是。」老總管恭敬的回應,稍稍抬起手,幾名侍者隨即架著憤怒的鷹羽千尋不讓她逃月兌。「老爺,小小姐我會好好看著,請老爺放心。」
簡單交代幾句話,鷹羽展司便轉身離開。
寧靜的別墅豪宅,只听見鷹羽千尋的爆吼聲——
「還我自由!我去你的爛東西!放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