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友梅的臥房一向是她極私密的私人空間。
事實上,除了徐潔以及小暉外,還沒有人踏入她的香閨過,就連她的損友胡麗兒都不曾進來過。
但此刻她的臥房里,除了床上躺著朱友梅本尊外,床邊還站著一拖拉庫不相干的閑雜人等。
「藥會不會下得太重了?」徐潔擔心的問。
她真的是一片好意,想替好友覓得一個佳婿,讓她從此有個可以談心的伴。否則,她真的好怕朱友梅會受不了少了她和小暉相伴的寂寞感覺。
「拜托!她那麼猛,藥若不下重一點,萬一我正要跟她辦事,她突然起來反抗,那我豈不是很可憐?」樓致倫就是打定主意將朱友梅欺負個夠。
「喂——你也差不多一點,她跟你能比嗎?」胡麗兒忍不住吐槽。
「噓——你們想把她吵醒嗎?」賴子暉急著想離開作案現場,以便和親親老婆相親相愛,「快走啦!」
蘇建平卻認真的直瞅著樓致倫,「等等,致倫,你確定你真的喜歡她嗎?」所以才要使出這種不入流的手段逼她就範?
他們黑龍幫好不容易漂白成功,他絕不容許底下的人再去做些偷雞模狗的壞事,除非……此事出發點正確——他們必須讓朱友梅突破心防,知道年齡並不是問題,身高也不是距離。
樓致倫壞心的暗忖,喜歡才怪!
但他心知絕不能說實話,否則他的計謀就會破功,所以,他擺出一副誠懇的模樣,「幫主,我……」
蘇建平是個好人,他相信自己的兄弟絕不會對他說謊,「好,那你就盡所能的努力吧!」
耶——他要讓這女人知道他的厲害!
樓致倫態度恭謹的送走所有的旁觀者,當房內只剩下他和朱友梅兩人時,他得意的搓著雙手,「嘿嘿嘿!女人,你等著哭天喊地吧!」
朱友梅醒來時,只覺得頭重重的,神志似乎也不甚清楚。
「我怎麼了?」她無力的坐起身,掀開被子,正想起床去倒杯水,卻被眼前的畫面嚇得驚聲尖叫,「啊——」
「閉嘴!吵死了。」一道男性嗓音自她的身後傳來,接著,一只毛毛腳已經壓在她光果的玉腿上。朱友梅嚇得三魂七魄差點飛了,她驚恐的以雙手掩住小嘴,惶恐的回過頭,想看看剛才發出那大不敬的噪音的是何方神聖。
但不看則已,一看她就火冒三丈,「你——喂!你給老娘爬起來……」她還粗魯的推他、扯他、踢他。
「看來我昨晚還沒愛夠你,才會讓你這般精力充沛,過來,讓本少爺好好的照顧你一番。」他連眼楮都沒張,直接將他以往常對把上的漂亮妹妹說的話,照本宣科的說一遍。
因為,他正睡得迷迷糊糊的,哪記得現在是什麼狀況。
「你去吃屎吧!」朱友梅被他腥羶的話語氣得抓狂,一腳將他踹到床底下,「說!你為什麼會在我家?為什麼會在我的床上?」又……為什麼會全身月兌光光的躺在她身旁?
樓致倫此時終于清醒,他發覺自己竟被那女人踹到地上,心中忍不住冒火。
「你還敢問我!我都還沒問你昨晚干嗎一直拉著我話家常?話就話嘛!你、你居然硬把我拉上你的床……」
他粗俗的話還沒說完,他的唇已經被一只柔女敕的小手覆住。
而他訝然驚覺,她的肌膚竟是這麼的細致,仿佛柔女敕無骨,讓人踫了還想再踫,這可是見識過眾多女人的他從未經歷過的。
他頓時失去說話的能力,只是怔怔的看著她。
「你麥擱貢啊——」
朱友梅全身的力氣似乎都被壓榨光了,她隱約記得昨晚自己在跟胡麗兒與徐潔暢談大女人主義,而——不知為何,當她听到那兩個名花有主的女人不斷的炫耀有男人的好處時,她竟好強的說她只是不要,不然,她隨時都可以找到一群尋芳客。
唉——她該不會是坐而言完,直接就起而行了吧?
她低頭瞄了一眼包著涼被的自己,「是你……」將她剝光的嗎?樓致倫趕快裝出一副很無辜的模樣!「不是我喔——是你自己……」
其實哪是啊!當然是靠他的力量將她月兌得清潔溜溜的,不過,他夠君子了,沒有繼續做的事。
朱友梅皺緊眉,她心知自己昨晚八成是喝多了,才會闖下如此大禍,她吃虧事小,眼前先解決掉這個討人厭的男人才比較重要。
她沒忘記上回他倆有多麼的不對盤。
「呃——那個……」她開始試著對他講道理,「你听我說……」
嗯——該怎麼說好呢?還是以大欺小的姿態來對待他,免得他賴上她,打定主意,朱友梅便安下心,露出迷人的笑靨;對著樓致倫溫柔的笑說︰「那個……你听姐姐說,昨晚呢!其實是個意外……」她邊想邊替自己著裝。
可樓致倫卻沒被她的笑容所迷惑,也沒被她的溫柔語氣所感動,「什麼姐姐?又是什麼意外?」看她穿上衣物,他當然也不再冒讓自己感冒的危險,也開始替自己穿上衣物。
啊——果然是個難纏的男人,朱友梅雖然心底有點動怒,但畢竟她錯在先,沒事先佔了那個「小男人」的便宜,所以,她現在只能忍氣吞聲,好言好語的對他曉以大義。
「嘿嘿!」她抓抓凌亂的發,「那個——你知道的嘛!我的年紀比你大,所以,你叫我一聲姐姐應該也不為過。」
他皺眉思索著,「是勉強可以接受啦!不過,本少爺有個不太好的習慣!對比我小的女人,我通常都直呼漂亮美眉;可對比我大的女人嘛——」
他吊胃口般的拉長音,「我可是向來不管她是大我一個小時或者是十來歲,我只有一種稱呼。」「那你就那麼叫我吧!」朱友梅心想,只要跟他保持距離,應該就會比較安全。
「老女人。」他好整以暇的說。
「什麼?」她頓時氣得頭頂冒煙,「你、你竟敢、竟敢叫我老女人!」她生氣的站直腰,抬頭挺胸的問他,「你是從哪里看到老娘老了?」
拜托!人家她臉蛋是臉蛋、胸是胸、是,只能以凹凸有致、婀娜多姿來形容。
她前兩天在街上逛時,還有星探想找她去拍學生情人電影呢!
「那你干嗎口口聲聲說你比我大?」他拿她的話來堵她。
那是因為她怕他纏上她啊!
可這話當然不能明說,朱友梅只能拼命讓自己冷靜,「呃——童言無忌,你姐姐我就不跟你計較這麼多,你听好,昨晚只是……」
可他又很沒品的打斷她的話,「你想說什麼?老女人,我可是先告訴你,昨晚你奪走了我的童貞……」
嚷——連他都被自己不打草稿的謊話給嘔得差點講不下去了。
「你——童、童貞?!」真的還假的?
他別以為她這麼好騙,「你去吃屎吧!」
本來樓致倫是沒打算繼續那不像樣的在室男的謊言,但被朱友梅如此的瞧不起,他實在很不爽,「對!你就是沒能看出本少爺的好,不過沒差,反正昨晚我是被你吃干抹淨了,你別想對我始亂終棄。」
言下之意就是,他賴定她了。
不會吧!朱友梅受不了的抱頭申吟!「你——別鬧了。」
樓致倫才不理會她的喃喃自語,「我等一下就搬過來,你這里雖然小了一點,但我這個人也不算太挑剔,勉強湊合一下就好。」
朱友梅簡直不敢相信這是真的,她不斷的捏著自己的手臂、拍打著自己的俏臉,「我一定是在做夢!」
「喏!這里我要放電腦、那邊我的音響剛好擺得下、櫃子就借我當衣櫥吧!」他開始規劃起他的私人用品如何放置。
朱友梅整個人還處在莫名的震驚中,根本沒听進他那大逆不道的話語。
「喂——老女人,你這條被子太小!就丟了吧!我委屈點,把我的借你用。」他還在繼續編派她家的一切。
朱友梅此時才恍如大夢初醒,她沖到他的面前,惡狠狠的指著他的鼻頭叫罵道︰
「你——你這個小男人,你也給老娘差不多一點,這里是我的地盤,哪容得了你如此的囂張?」
樓致倫卻好整以暇的站出個三七步,「那不然呢?你想怎樣?」他一副吃定她的模樣。
「怎樣?」她氣得渾身發抖,「我趕你出門,怎樣!」
對!她立刻實踐自己的話,動手推他,想將他一腳踹出去。
「哼哼!」他卻冷冷的笑問︰「這就是你們這種老女人的作風?吃完後還不想負責?」
什麼跟什麼啊?朱友梅無力的心忖,她到底是招誰惹誰了,怎麼會讓這個瘟神進她家呢?
但她知道這個男人不甚講理,她只能捺著性子,好言好語相勸,「首先,請你別再叫我老女人,我有名有姓,你可以叫我朱姐姐。」
OK,他就退一步好了,「叫你朱——姐是可以,不過,朱——哥好像比較有power。」
朱友梅馬上掛上想殺人的歹面色,這個男人真的是欠扁到了極點。
「算了,我叫你友梅吧!」他識時務的改口道︰「不過,你也得叫我致倫,如果你不照規矩來,那我就依照我的喜好稱呼你。」沒得商量。
朱友梅最討厭被人威脅,但她現在卻不得不接受他的要挾,「你高興就好。還有,你不可以住我這里……」
可她的話還沒說完,他又插嘴了。
「我絕不容許任何女人佔了我的便宜後,再一腳將我踹開。」他說得斬釘截鐵。
唉!他怎麼好像是她肚子里的蛔蟲,她心底的想法,他怎麼全都了若指掌呢?
「嘿嘿!哪是啊——」她尷尬的直搔頭,「只是我們孤男寡女,同處一室不太好……」
「可我們已經那個了,哪算是什麼孤男寡女啊!」他壞壞的突然貼近她的耳畔說。
朱友梅的小臉頓時紅得仿如煮熟的蝦子般,「你——」
算了,她不跟他計較這些小事,她還是先解決大事,「那個……如果我們住在一起的話,會被人說閑話的。」
「我不怕。」他立刻回道。
她當然知道,「可我怕啊!」她還要做人耶!
樓致倫假意傷腦筋的想了一會兒,「OK,就這樣,你搬去跟我住,沒得商量。」這樣她擔心的問題就沒了,反正他住的地方又沒她認識的人,「不過,只準你的人及衣物搬來,」他看了室內的家具,「其他登不了台面的東西就別帶來了吧!」
他很大方的開出她搬去跟他一起住的條件。
朱友梅正想開口拒絕,但樓致倫又說話了。
「你只有兩種選擇,而且現在就得做決定。」笑話,他就是要把她逗得哇哇叫,直到她向他俯首稱臣為止,他哪可能放過這個大好機會?
「我——選三!」朱友梅鴕鳥的這麼說,但人卻已認命的收拾起隨身的衣物了。
唉!她這個月是不是走衰運,不然怎麼會踫上這個衰神?
樓致倫眼看他打了個大勝仗,嘴都咧到後腦勺了,他壞心的暗忖,嗯——等回到他家,他要再出擊,讓她只能乖乖的對他言听計從。
耙嘲笑他是個小俗仔?!她的未來絕對只會是黑白的。他非將她整得死去活來,再一腳踹她回家不可。
朱友梅將衣物匆匆包好,跟在樓致倫的後頭,垂頭喪氣的離開自己安適的窩,她無意間瞄到潔白的床單。
不對!一個念頭倏地閃進她的腦海中——
他是個什麼樣的男人,她是不知道;不過,她是個什麼樣的女人,她倒是心知肚明,那——為何他宣稱昨晚他跟她那個了,可她的床單上竟然沒有留下半點痕跡?
她的身體也沒有半點疲累的感覺,或是酸痛不已的痛感?!
莫非……她被他騙了?
哼!膽敢耍著她玩,他最好要有心理準備,她若不整得他哭爹喊娘的,她就跟他姓!
她就是要跟著他,看他還能耍出什麼下流的花招?
兩個人各懷鬼胎,手不牽手、心不連心的一起走出朱友梅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