究竟要如何做,才能真正得到你的心?我的黑色冰艷玫瑰∼
一輛鮮紅色跑車從他們身旁開過,黑色圓形鋼管發出一擊槍響,子彈劃過央澄心的臉頰、射過井的手臂。
紅色跑車在射出一發子彈後便快速駛離。
「你沒事吧?」該死!他已經推開她了,為何子彈還會傷到她?
井伸手想模央澄心右頰上的那道血痕,但受傷的手卻始終提不起,他惱怒地低咒︰「Shit!」
有些驚魂未定,她的唇瓣變得有些蒼白,感覺自己的臉頰涼涼痛痛的,伸手一模才發現流血了。
「Shit!你還好吧?」天,痛死了!他撐著左手,血從指縫中不斷溢出。
「你流血了。」
有人要取她的性命!
「我沒事。」濃稠的液體一點一滴染在地面上,他的手臂逐漸使不出力,臉色也越來越難看。
「這是你一手執導的戲?為了贏得我的信任?」她臉色鐵青地問。
唯有如此想,才能讓自己免于受傷,她不再相信任何人的話,往往事實來得比謊言殘酷。
他無力了。「難道在我對你明確表白後,你還是將我想得如此不堪?還是認為為了黑影夜明珠,我會不計一切代價,哪怕是讓自己受傷!?」他幾乎是用盡一切力氣對著她咆哮。
「我……」她有絲愧色地主動扶住他。「我送你回酒店。」對人,她不善于表達關心,一向讓冷漠包裹住外表,頭一回對人說出這種關心的話語,不禁臉紅了起來。
他一直看著她,直到她將他扶進車里,他的眼楮仍然在她臉上搜尋,想找出一絲不妥之處。
雖然如此,他的心還是暖烘烘的,幸福的感覺洋溢在心底,乖乖的讓她送回酒店。
回到酒店房間,她向酒店要來一個醫療箱,親自為他上藥。
還好子彈並沒有嵌入手臂里,受的只是皮肉傷。
她夾起一顆沾著藥水的棉花球想替他的手臂上藥,柔荑卻反被他握住。「我先幫你的傷口上藥。」
「你的傷口流比較多血。」她扳開他的鉗制,認真的替他上藥。「還好子彈沒留在體內,只是皮肉傷,應該沒什麼大礙。」
她美麗的眼眸沒有墨鏡的掩護,在昏黃的燈光下倍顯耀眼動人,甚至讓人感到她的無助、柔弱。
情不自禁的,他低頭吻住她頰上沁血的傷口,以舌尖舌忝舐血液,品嘗血腥。
一股刺痛的感覺劃過她的胸。他的吻只讓她有種刺痛的感覺,傷口的疼痛遠比不上心中被他激起的莫名刺痛來得激烈。
和他在一起的感覺,是她所沒感受過的,一時間,她竟驚慌地不知如何反應,只能由著他的吻漸漸延續到她的紅唇。
他的舌在她嘴里翻起驚濤駭浪,交錯的舌尖有股甜甜的香氣,縱貫她全身的電流越來越強烈,讓她不禁感到酥麻,任憑他的吻肆虐全身。
「痛!」他突然喊痛,放開她,眉頭皺緊地扶著受傷的手臂。
她低頭 哧一聲輕笑,非常放松、愉快的笑容,令他高興且留戀地將她的臉抬起。
「好美。」這麼美麗、天真無邪的笑容,真是為了他而綻放的嗎?
她連忙止住笑容。「你還要不要上藥,不上藥我要走了。」見他不語地緊盯著自己,她紅了臉頰,蓋上醫療箱作勢要起身。
「不要!」他拉住她。「不要離開我。」
「你的意思是要上藥?」她斜眼瞅著他。
「只要你不離開,要我做什麼都行。」他難以將目光從她身上移開。
「真是委屈呀。」她諷刺道,手還是一邊替他上藥。
「知道嗎?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你的笑容該是什麼樣子,含著真正微笑的雙眼會是多麼的美麗、柔情。」他抬起自由的手,輕輕描繪著她的眼楮輪廓。「現在我終于看到了,而這美麗的笑容是為了我而綻放的。」
她用力的將紗布包住他的手臂,惹來他哀號連連。「痛痛痛!」
「你活該!」
覺得他還不夠痛,她的手又往他的傷口上拍下去,頓時,他疼得整張臉都皺緊,哀叫聲更大。
「痛!」他撫著傷口,紗布上迅速染了一層血紅。
「怎樣,沒事吧?」她湊近一瞧,這時才知道她力道太大,才會讓他上好的紗布又染了血跡。「要不要緊,我再幫你上一層藥。」
當被人孤立了十幾年,突然有個見面不到四次的人願意為你挨槍、獻命,那是多大的感動啊,沒人會不受感動,尤以她從小到大所受的遭遇看來,井確實是打動了她的芳心。
只是,一向固執、冷漠的她,會願意接受這樣的感動嗎?
「不用。」握住她的手,他柔情地盯住她。「澄心,相信我,我真的沒有利用你,打從一開始,我就不知道你是央森文的女兒,你一定要相信我。」
「我不是他女兒!」她僵直背脊站起身。「我沒有這樣的父親!」
「澄心……」他起身由身後抱住她。「我知道,我知道你母親的死——」
「你調查我!」她扯出難看的笑容。「是啊,接受火狼幫的委托又怎麼會不知道我的底細呢。」
為何她的笑容里有著悲哀,對人世放棄的淒楚?
「澄心,別把我想得太不堪,你該知道,我對你是認真的。」
「什麼是認真,什麼又是不認真,老實說我分不清楚,我也不想分清楚。」怕一旦分清了現實與幻夢,她受的傷會更深,她已經受夠了父親加諸在她身上的痛苦,不想再承受一次他給的新傷痕。
「你的意思是不願接受我的感情?」他擁她擁得更緊。「不!我不要!你明知道我愛你可以愛到獻上自己的生命,為什麼不看清楚我對你的感情?難道只因為你父親的關系,你就封閉住自己對愛的感覺嗎?」
「知道你愛我並不會讓我好過,相反的,我覺得有壓力。」
「壓力?我的愛對你來說是一種壓力?」
「和你在一起,我的自律神經總是會出錯,以往的保護色全被你赤果果的撕開,我完全沒了自我,這對我來說就是一種壓力。」
他開心地轉過她的身體。「不!這不是壓力,這表示你對我有感覺,表示你並不是完全封閉住自我的情感。」
原來自己的努力沒有白費,她對他是有感覺的。
「真的嗎?」
「真的。」焦距始終聚集在她頰上沁血的傷痕,他心疼地吻住那道傷口。「我愛你,真的,我愛你,澄心……」
她回應他,將手攀上他頸項。
閃電般的觸動隨著擁吻流遍全身,交纏的唇舌如甘霖初降,滋潤了大地、帶來豐沛雨量,陽光將會隨著降臨。
貪婪的想多吸取彼此氣息,擁抱得更緊,軀體貼得更近,兩人之間已無任何空隙。
☆☆☆
不知道自己何時上了床,醒來時,她的身軀讓被單包裹著,背抵著如銅牆般的溫熱胸膛,轉過身去,發覺他仍在睡夢中。
他過于成熟的俊容看不出歲數竟和她相差無幾,而他身體機能的成熟,讓她成為他的女人,無法抗拒他一次次的攻掠,只能倚著他的臂彎無助申吟。
視線停駐在他受傷的手臂上。原先的憤怒因為他的抵擋而頓時消失,或許真如他所說,他事先並不知道她的身份,不可能會利用她,但心中的疙瘩仍在,他的愛語是能化解部分,但真正想消除心中的根深蒂固不信任,卻不是件容易的事。
她害怕,害怕被最愛的人傷害,父親的低賤看待已讓她受了一次傷,母親之死讓這傷口更加深擴大,如果他再傷害她,那麼她懷疑自己是否還有勇氣存活下去,心必定停止跳動然後被粉碎。
她情不自禁地以手輕描著他的五官輪廓,勾勒著精細的起伏。
他真的很俊。
不是惡男般的俊邪,而是屬于陽光男孩般的健美、俊朗,五官之深連她這東方女孩平淡的容貌都覺得不如,這麼樣的美男子,居然會愛上她!
一見鐘情的愛情是否可靠?她的心好彷徨,不知該不該相信,去接受他的愛。
她的身份讓她不得不拒絕他一次次的示愛,因為她是個沒有未來的人,她的未來是個未知數,黑道的險惡讓她不得不做這樣的打算。
一旦黑檀沒了,她在香港黑道界的地位便將如同過街老鼠人人喊打,父親的做事手腕早就讓有些人看不過去,遲遲沒有動作只是表面上的順服;實際上,各幫派間可能都和火狼幫一樣,打算在黑檀總壇主交接之時,一舉擒下她奪得總壇主寶座,號召全香港黑道弟兄。
爭權奪利之下,她還能全身而退嗎?
幾乎不可能!
所以她不能害他,但她卻能幫助他完成任務,在他完成任務交付之時,她的生命就算終結了。
央澄心垂下眼瞼自憐,下顎卻突然被人抬起。
「怎麼了?」他的深情倏然間讓她覺得呼吸困難。
她搖頭,眼神卻再也藏不住悲淒。「沒事。」她一向不習慣將自己的心事和別人分享。
他低首吻住她。「不告訴我?」想念昨夜的熱切纏綿,他的手又開始不安分,在她身上游移,惹得她不停閃躲。
「不要……」她抵住他的胸膛,身子直往後縮。
「那麼你告訴我,有什麼心事,否則為何這麼郁郁寡歡?」
「我……」她猶豫著。
「不說?」邪惡的笑容在他臉上漾開。
他開始以唇舌逗弄她,惹得她嬌喘連連,最後不得不放棄。
「我……說!」制止了他的手,她喘息的開口。
「告訴我,讓我幫助你。」他柔情地看著她。
「你想要黑影夜明珠,是嗎?」
他臉色突然大變。「你想說什麼?想要我放棄你?還是你不接受我,因為你仍然以為我在利用你?」他不禁拳頭握緊。「該死!到底要我怎樣表示,你才會明白,我真的沒有利用你的意思?我寧願離開ZC也不願傷害你,難道表明了這麼多,你仍然不明白嗎?」他好氣,氣她的不信任,都已是他的人了,她的心仍然是封閉的,不願為了任何人而敞開。
「不,不是這樣。」她撇過頭。
他卻不容她的眼神逃開,硬將她的臉扳正。「那麼你告訴我,你究竟想說什麼?」
「如果,你要黑影夜明珠,那麼我可以給你,讓你交到火狼幫手上。」
「你在說什麼?你知不知道一旦黑影夜明珠落入火狼幫手中,你的生命就再也沒有保障,你可能隨時會喪命;就像昨天一樣,你將成為香港黑道人人狙擊的目標,直到你死為止!」他害怕失去她,那股空虛讓他只能緊緊的擁著她,感受她的體溫。
「我知道。」
「知道你還這樣提議?」氣死他了!
「因為我知道會有這樣的結果,所以我才做出這樣的決定,將黑影夜明珠交給你。」
他心一驚。「不要告訴我,你不打算活下去了!」
她無語。早就想離開這個風風雨雨不安定的世界,她好想念媽媽,想念她溫暖的懷抱,想念她的笑容。
現在,她只想報復,報復父親的無情,讓他看著黑檀消失,讓他因為不能承受而氣死在總壇主交接的晚宴上。
可是她卻不想讓安瑟受到任何傷害,因為在這世界上,除了母親外,他是第一個對她表示關愛,甚至可以拋棄性命的人,他是真的愛她,她相信。
「澄心!」他擁緊她。「為什麼?難道你不能為了我,好好活下去嗎?我的存在構不成讓你活下去的理由嗎?」
他眼中盡是痛苦。
她躲在他懷里搖頭。
「告訴我,你會好好活下去,我不想要什麼黑影夜明珠!」如果不能推拒任務,他決定離開ZC,為了她,他甘願和她到一個沒人認識的地方生活,不過問任何世事。
頭一回,她哭了。
井能感受胸膛的濕潤和她不停顫抖的嬌軀。
這輩子除了在母親葬禮上哭泣,她不知已多久沒嘗過哭泣時的感覺,那種宣泄情緒的快感。
她放開了心胸躲在他懷中啜泣,卻讓他萬般不舍。
「別哭了……別哭了……」她會想在他懷里表現最脆弱的一面,是否就表示她已接受他了?
「我不要黑檀!我不想要!」
听著她的咆哮,他卻無言。
她抬起淚珠漣漣的臉。「所以我才決定把黑影夜明珠交給你,讓你完成任務。」
「可是沒了黑影夜明珠等于沒了黑檀,你的生命會有危險,我不能讓你處在這種險境里。」他抗拒地搖頭,眼底滿是不贊同。
「你還不懂嗎?就是因為我不想要黑檀,所以我才決定將黑影夜明珠交給你。」
「只要和你的生命安全有關,會危害到你的事我全都不做,而且我已經決定退出ZC。」
「退出ZC!?這不是背叛嗎?」
「反正我已經無所謂,只要你能接受我的愛,要我怎樣都行,就是不能失去你。」
「你太傻了!」
「你才是。」他撫著她柔順的發絲,口氣滿是愛憐。
「你說你愛我是真的嗎?」她問。
他卻怒氣沖沖的吼道︰「到現在你都還不相信我!」
她柔柔一笑。「既然愛我,那麼你會听我的話嗎!?」
他心中有股不好的預感。「你想說什麼?」
「拿走黑影夜明珠。」
「不!」
她臉色一沉。「意思就是不接受?」
「我不能這麼做!明知道那對你是種傷害,說什麼我都不贊成。」這該死的女人!一再拿自己的生命開玩笑,真想好好揍她一頓。
她忽然起身,快速穿戴好衣物。
「你做什麼?」他緊張的問。
「你不願接受,自然有人會願意接掌黑檀,現在我就去找那個人!」
她轉身離開,在門邊卻被他抓住。「你在胡說什麼!?」
「有人會願意替我接掌黑檀,我不求你。」
「你的意思是你會再以自己的身體去乞求別的男人接受你的提議!?該死的你,想都別想!」
她的心一緊。「原來在你心目中我是這麼不堪,可以為了擺月兌黑檀而隨便和別的男人上床,為的只是想讓黑檀易主!」她的笑聲好淒楚,微掩的雙眼隱藏了脆弱的心。
「不是——」
「不要再說了!我不想听!」她掩耳不听。
「澄心——」
不管他說什麼,她一徑掩住耳朵,又恢復了往日的冷漠無情。「既然我在你心中是這樣的一個女人,那麼我就真正的做給你看!」話才剛落下,她便掙月兌他的鉗制奪門而出。
「澄心!」他想追出去,但意識到自己寸褸未著,只好眼睜睜看著她逃離他的身邊,而她很有可能真的會去找別的男人!
「該死,央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