美杜莎的指環 第八章
作者︰胡以汶

纏綿整夜,趙君吟累得幾乎癱了,她睡到日上三竿才醒,連杜環是何時離去的都不知道。

她撐著酸軟的腰掙扎著爬起來,回想昨夜種種的甜蜜,令她印象深刻的是,他幾乎只能以笨拙來形容他剛開始的表現。

還好,他至少「努力不懈」,兩人一次又一次的相互配合,到後頭也愈來愈得心應手,默契十足,讓浪漫的溫度升高至頂點。

總之,她確定沒有人會後悔。

不經意的,她瞥見化妝鏡上貼著的紙條——

開燈之後,我才發現你竟然將此生只能擁有一次的瘋狂給了我,過多的「尾款」我會想辦法還給你的。

趙君吟悶笑,「這個呆子!初夜要怎麼償還?除非他拿一輩子的時光來賠給我。」

結婚的念頭才起,她就發現自己根本是在作白日夢,人家喜歡的是男人啊!杜環留的字條里,連一個「愛’’之類的字眼都沒有,而且不等她醒來就跑了,證明他多少有點心虛,而且也不把昨天的事視為感情的一部分,她實在不該多想的。

誰教自己竟為了一個太帥的男同性戀沖昏了頭?

趙君吟嘆著氣走下樓,卻沒想到被迎面而來的臉孔嚇一大跳。

「大姐?」趙君吟的杏眼圓睜,「你什麼時候回來的啊?」

「昨夜。」趙好貞穿著圍裙,手上端著剛煎好的蛋餅,若尤其事的催她用餐。「你起來得剛好,趕上我的早餐時間,快來吃吧!」

趙君吟差點沒昏倒,「昨天晚上?我怎麼不知道?」

「本來我因為叫了半天仍沒人應門而有點生氣,直到我把大行李箱翻遍找到鑰匙進門後才知道你的苦衷。」趙好貞夾起一口金黃香女敕的碎蛋送人嘴中,「嗯,味道還不錯,趕緊趁熱吃啊!」

她哪吃得下。「這樣你不就……」

「老實說,你們也未免太激烈了些!」趙好貞瞅她一眼,「還好我一向怕吵,所以房間的隔音設備是雙層的。」

趙君吟羞紅了臉。「你怎麼會在這時候回來?」

「別大害羞,我不會笑你的,年輕人剛開始都是這個樣子。」趙好貞忍住微微的笑意,希望妹妹不會太尷尬,「但你也別以為我是專程回來台灣看你們表演的,此行我另有目的。」

「大姐,你好壞哦!」趙君吟嘟起嘴,佯裝一臉不快,「還說不取笑人家。」

「好了好了我是開玩笑啦!」趙好貞終于忍不住,開始和姊妹聊了開來。「喂,說實在的,我們大家都在為你的婚事心煩,沒想到你竟然是‘惦惦吃三碗公’的角色哩!」

趙君吟猛搖頭,「什麼‘三碗公’?人家才吃第一口就被你發現了。」

「這麼巧?」趙好貞有點不相信趙君吟,但是這至少代表她的妹妹是個正常女人,她其實毋需大過追究,「不過你的眼光倒是很好,人家可是個大帥哥哦!」

「你和他見過了?」她好緊張。

「只是打個招呼罷了。」趙好貞安撫她,「他見到我雖然感到意外,倒是一點都不慌亂,有禮貌的寒喧之後才離開,看來是個出色的男人。」

「你沒和他多說什麼吧?」

「沒有,難道你希望我以大姐的身分逼他負起責任嗎?」趙好貞感到好笑。

「正好相反。」趙君吟眼珠亂轉,隨便搪塞一個理由,「這種男人心高氣做,是逼不得的,我怕你說大多會道得其反。」

其實趙君吟有苦難言,她心想要是真把事實和盤托出,大姐不瘋了才怪!

趙好貞想想,當初利川章雲不也是這樣?有時女人對付男人確實需要多點耐心,「我懂得你的意思,不過姐姐還是要提醒你,遠方面女人總是比較吃虧,你可別呆呆的當個飛蛾撲火型的愛情選手啊!」

「我知道。」

嘴上雖然這樣說著,但是趙君吟的內心卻淒涼無比,大姐殷切的期望對她而言無異是種悲哀的提醒。

她不僅在玩火自焚,而且已經傾注所有了。

「不談這個,說說你回台灣到底打算忙什麼?我看你連小孩子都不帶著,想必有重要的事。」趙君吟怕趙好貞看穿她的心事,連忙轉移話題。

「對了,這事你應該也出得上力才對。」

趙好貞將新發現源源本本的告訴趙君吟,想听听她的看法,「我們四姐妹幾乎都嫁到國外,現在變成只有你才是此地人,所以尋找渡野潤一的工作,既不能公開見報,就只能多靠你了。」

「幫忙是應該的,但渡野潤一是什麼時候來台灣的,我們卻不知道,這要怎麼找起呢?」

「我利用關系查過了,他確實在兩個月前入境台灣,而且我推測他身上沒什麼錢,日子應該不會很好過才對。」

趙君吟以作家的心思推理。「所以他需要工作?」

「則忘了他是五十幾歲的老人,又沒有中華民國的護照,工作一定有障礙。」

「可是他至少有語文專長。」趙君吟接道。

「這樣範圍就大了。」趙好貞不是沒想過,「反正你以此為方向,試著幫我找找他吧!現在距離兩年的遺產繼承期限已經逼近了,卻連重要關系人的影子都沒有,更甭說是尋找失散的弟弟了,想來真令人泄氣。」

「安啦!死馬當活馬醫,機會總是多一分呀。」趙君吟樂朋向她保證,「你放心,我的眼力不錯,遇到渡野潤一時必定能一眼認出他的啦!」

「真的嗎?」趙好貞有些懷疑的看著生性迷糊的妹妹,「希望如此。」

出乎趙君吟意料,杜環竟然主動打電話邀請她到家里吃飯。

她樂壞了!原本以為杜環從此會對她避不見面的,因此既然有這個機會,她當然立刻答應了,而且還穿得漂漂亮亮的去赴約。

「杜伯伯好!杜環呢?」

趙君吟見到杜環竟然沒有親自來開門,反而要父親代勞,以為是自己來得太早,所以他還沒回來。

「你好啊!他在里面,趕緊進去吧!」杜老頭沒想到她這麼心急,可見她對杜環不僅愛得很深,還很沒有安全感。

不過她的確讓他驚艷,他一眼便知杜環被降服的原因,這女人實在太吸引人了。

走在她後頭,杜老頭卻突然覺得她很眼熟,好像在哪兒見過似的,但是礙于初次見面,因此不好意思貿然開口詢問而作罷。

豈知她也正是同杜老頭一般的心思,認為自己之前一定看過他,只是忘了在哪里見過。

杜環在客廳里迎接她,神情卻有些不自在,,他本來對于請她到家里吃飯感到尷尬,但是在杜老頭的強力要求之下,他只好答應,而且他認為和她上床總比和別的女人好,至少她暗戀他,是真心獻身給他的。

想到這里他確實好過一些,但是當他再見到她時卻證實了自己最近的變化——他不但開始會莫名其妙的發愣,滿腦子都是趙君吟的身影,工作鑾得不專心,甚至還會不由自主的想念起她的身體和男女間的種種,漫天飛舞的綺思讓他困擾不已,這是以前從來不曾發生過的。

女人真是可怕的動物!她一來就立刻消揖他數日來的煩躁,但是刻意妝點後的她卻更讓他欲火焚身,盡數展現在與她對望的神情中。

趙君吟也感覺到了,他深具侵略性的眼神變得和當晚一模二樣,而自己就是融化在他這種默不作聲的熱情中,就算現在再來一次,她也不會後悔,不過她猜得出來以他的個性,和她上床的事一定不會告訴杜伯伯,所以不得不以眼神示意他規矩些,提醒他還有別人在。

杜環是忍住了,但是他們之間的眉目傳情卻都逃不過杜老頭的眼楮,讓他既訝異又感到放心,認為或許杜環真的想開了也說不定。

在趟君吟主動的幫忙之下,一桌子的菜很快擺好,大家便開動了。

不過三個人各有心思,場面一時間安靜得讓人有些食不下咽。

「劇本的事,你忙得怎麼樣?」

杜環伸著筷子夾菜,看似隨口地問了問,臉上則和平常一樣,擺著一副莫測高深的表情,他盯著盤子里的女乃油蝦球,並不看她。

「我和王導演又商量過一次,他說只要你排得出空檔,會給你半年時間籌拍這部戲,不過最近不是很景氣,他希望你多費點心思。」

趙君吟公式化的回答著,同樣規規矩矩的夾菜吃飯。

「看你們這樣邊吃飯邊唱雙簧,我都鬧胃疼啦!」杜老頭差點噴飯,「杜環,這次你邀請人家來家里,不是想和人家說什麼嗎?」

杜環被他推了一把,只好對她說︰「女乃油蝦球不錯,你要不要試試?」

說著,他很快舉起筷子為她服務,送到她的碗里。

趙君吟則回敬了一塊羊小排,「你還可以胖一些,多吃點吧!」

杜老頭呵呵笑著,「剛才是餐敘會報,現在卻變成標準的相親,你們倆還真相配啊!」

杜老頭就像爸爸看未來的媳婦一樣,趙君吟讓他滿意極了,他決定非要讓杜環放手追她不可,「喲,還害臊咧!杜環老是喜歡把全身包得緊緊的,你竟然知道他太瘦,真是體貼哦!我看你這麼會照顧人,以後你就取代我,好好的照顧杜環吧,」

她豈會听不出杜老頭的暗示以及撮和之意?可是她——想到杜環是她「茶毒」手段下的受害者,說不定根本不喜歡她,便決定婉拒杜伯伯的一廂情願,不要給杜環大多壓力。

「杜伯伯,感情上的事是勉強不來的。」趙君吟若有所思的看向社環,他的不發一語讓她誤以為他有點下不了台,這加深了她隱藏自己感情的決心,「何況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兒子。」

她認為杜伯伯對杜環的同性戀傾向必然是大加排斥,所以才有因為無法體諒而強迫他改變的想法,她可不想被夾在中間進退維谷啊!

「誰說他是我爸爸?」杜環開口澄清,臉上有莫名其妙的表情,「我父親早就去世了,杜老頭只是我的管家。」

「啊?管家?」趙君吟傻眼了。

杜環見情況不對,拉著一張馬臉朝杜老頭開炮,「我發現你真的很愛自作主張,到底你對人家說了什麼?還扯了多少謊?」

「我可不是故意欺騙趙小姐的。」杜老頭沒想到杜環火氣這麼大,說翻臉就翻臉,趕緊出聲辯解,「當初是她自己打電話來家里找你,結果得知你不在家,語氣失望透頂,我看她尋死尋活的,擔心你被牽連,所以才順勢安慰她,重點是我從頭到尾部沒有主動冒充過自己是你的父親哦!只是我也

姓杜啊!」

杜老頭再三強調。

「我什麼時候想尋死尋活啦?」趙君吟睜大眼楮,這個杜伯伯免也太扯了,「我只不過應王導演要求,在出發至香港前和他指定的制作人先商討劇本內容,結果杜環不在家,就這樣而已啊!」

「可是你說我不到他你就死定了,還說什麼兩天後他就會明白一切的……」杜老頭覺得自己無辜極了。

趙君吟終于明白和老人家說話不小心一點是不行的,她不禁申吟出聲。

「所以你說她深深的愛上我,也不是事實嘍?」杜環問得有氣無力。

她念頭一轉,想到如果杜環是因為以為自己愛上了他才對她這樣,所有的親密豈不都是場誤會?

趙君吟不禁氣憤交加,想到自己這些日子以來表現得像個花痴,便嘔得可以,她原以為自己是個楚楚可憐的犧牲者,沒想到自己竟是杜老頭無聊時耍著玩的對象。

只有她才會笨得相信杜環是個同性戀者而深深嘆息。

「我問你。」她不待杜老頭回答,便搶著發問,「你要我包容杜環的‘特別之處’,那部分也是假的吧?」

杜老頭根本插不上話,杜環即敏感的爆發了。

「杜——老——頭——」他氣炸了!他心里最深的秘密竟然就這麼攤在她面前,那感覺像是果著身體在大街上走逛,他根本不知道該如何面對別人的眼光,而這個死老頭竟然就這麼輕易的將它說了出來。

不對!她早就知道這件事了,果真如此,那麼她這陣子對自己的行為又算什麼?因為窺得別人的隱私而感到刺激,還是覺得和他這樣的人接觸很具有……實驗性?

「杜也,你被開除了。」杜環寒著臉,他從未對上了年紀的人如此不客氣,但是社老頭讓他憤怒得無以復加,如果不作這樣的決定,他不知道如何平復心中的強烈尷尬和被背叛的惟心之痛。

接著他轉向趙君吟。「你看到了,這些是誰從中攪局一望即知,我想之前我們對彼此的認知有很多都因此而被誤導,我希望你從今天開始把它給忘了,我們的交集只是一場誤會。」

「誤會?」趙君吟先前听到杜環喊杜老頭的名字時不禁心中一動,但她無暇細想,因為自己的腦中已經一片混亂,在看到杜環強烈的情緒爆發後,心知杜老頭說他是同性戀的事恐怕是真的,否則他毋需惱羞成怒,也知道自己剛才說錯了話。

可是杜環以這種語氣回應,又把她當成什麼了?

「杜環,你也太過大男人了吧!就算不高興人家知道你的事,也毋需立刻撕破臉啊!這一切又不全都是他害的。」

「你想站在他那邊?」杜環根本不吃她那一套,「我就覺得奇怪,既然你知道我只愛男人不愛女人,為何還要跟我上床?難道是想借此證明自己的魅力?」

「你把我想成什麼人了?」趙君吟好恨他,「你難道看過哪個白痴女人以初夜為代價只為玩弄一個明知不會愛上她的男人?」

她有些訝異自己怎麼還有忍著不淌下淚的勇氣,但是理直氣壯的態度幫她做到了,「我還沒有跟你算帳,弄清楚你是否只因認為我愛上了你而和我上床,這樣我難道不也是個受害者?」

杜環啞口無言,他只能喃喃的說著,「不是這樣的。」

「大家冷靜一下!」杜老頭像個裁判插入其中,意圖拉開失控的兩人,他絲毫沒想到片面的誤會竟可以造成這麼多錯誤,「都是我不對,可以了吧!是我這個老頭子耳朵不好,又喜歡亂點鴛鴦譜,還自以為是的會錯意,才讓你們都下太了台,現在我看著當初救我一命的人氣成這樣,自覺實在很不懂得知恩圖報……」

「現在認錯也來不及了,你以為我們會原諒你嗎?」杜環冷冷打斷他的話。

杜老頭轉向趙君吟,剛剛她雖然為他說話,但也著得出她其實對他有所埋怨。

「你說得對。」杜老頭神色淒涼,「我決定以祖國的方式向兩位謝罪。」

說完,他拿起桌上的牛排刀。

「你要做什麼?」趙君吟見他神情嚴肅,心頭一凜。

杜老頭卻在兩人還沒反應之前飛快的喊了一句日本話,便舉刀朝自己月復間刺去。

「老天!」

趙君吟見到血,不禁嚇呆了,倒是沒想到他會刺下去的杜環反應極快,立刻沖上前阻止杜老頭更進一步的自殘動作。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他發號施舍,自己別緊緊壓住杜老頭的傷口,只是不敢一下子將刀子拔出來,他看著杜老頭臉色急速發白,不禁心憂如焚,「你怎麼這麼傻……」

「對不起……」杜老頭還想道歉。

「別說了,我原諒你。」杜環安撫他,「現在則說話,答應我要撐下去,知道嗎?我還沒罵夠呢!」

「好……」杜老頭痛苦的閉上眼休息。

「這太突然了,我實在是……」杜環終于卸下自尊,他握起趙君吟的手,眼眶變得濕潤,「怎麼辦?我好怕杜老頭會……」

「不會的,你處理得很好,」趙君吟看得出杜環深深的恐懼,他以前必定痛失過親人,現在才會和剛才判若兩人,如此無助,她干脆抱緊他,「我打過電話了,救護車馬上會到,杜伯伯會活下去的。」

現在她也只能說這些了。

妒妙妒

「還好老人家的力道不夠,牛排的刀子又鈍,否則杜怕伯必死無疑。」

趙君吟告訴趙好貞,杜老頭雖然沒有生命危險,但人還是很虛弱,她和杜環為了表示歉意,順便開導滿心愧疚的杜老頭,決定輪流看顧他。

「杜環本來就身兼數職,我不忍心讓他累太久,但是如果我看顧的時間長些,林制作交代的電視劇本又要開天窗,所以大姐你就幫幫忙好嗎?」

言下之意,她是想請大姐代為照顧杜老頭。

「咦?你不是和杜環吵翻了嗎?怎麼現在反而變得這麼體貼?」趙好貞听她仔細說完,故意吊她胃口,「我忙著找人,恐怕沒有時間哦!」

「大姐——」趙君吟知道她是故意這麼說的,目的是想讓自己承認和杜環的進展,「好嘛!被杜怕伯這麼一搞,反而消除了我和杜環之間的尷尬,雖然知道了彼此的事,但誰也都沒再提起,最近因為照顧杜伯伯,兩人走得還滿近的。」

「就這樣?沒有走到床上去?」趙好貞糗她。

「你哦!現在誰有那種心情和時間啊?」

「也就是說如果空間下來兼心情好,就可以……」

趙君吟快要臉紅到脖子上了。

「好啦!我幫你就是,反正我這樣毫無頭緒的找人,也有點煩了,認識那種怪怪的老人家或許會對尋人有些幫助也說不定。」趙好貞答應暫時照顧杜老頭。

就這樣,趙好貞提著一些補血的營養食品,到醫院探視杜老頭去了。

她輪的是晚班,等到她走進病房,病人都已經睡了,但是接下來的問題卻很大,君吟這個胡涂蛋,竟然沒告訴她這是三人病房,到底哪個才是杜老頭?

不得已,她只好一一掀起圍著的遮簾,想看清楚各人的名牌。

翻到第二床,她正想說聲打攪了,不經意瞥見的病人相貌卻直震她的心頭。

趙好貞見他尚未熟睡,思緒飛快的打轉,然後低低朝他開口說了一句日本話。

床上的老人倏然睜大眼楮,他還以為這是錯覺。

因為這樣,趙好貞幾乎更加確定了,她再度以日語開口,「渡野潤一先生,我是趙有庭的大女兒趙好貞,很高興和你在這里重逢。」

病房里的燈光暗淡,加上杜老頭——渡野潤一有傷在身,看得並不是很清楚,他顫巍巍的伸出雙手虛弱的說︰「是真的嗎?你過來讓我瞧瞧。」

趙好貞比他更激動,但還是順從而安靜的靠近他,讓他消除心中疑慮。

「你……長得好像你媽媽。」渡野潤一認出來了,而且他依稀記得在離開趙家之前還見過趙好貞小時候的樣子,「可是——」

「我知道你在懷疑什麼,渡野叔叔。」趙好貞要他躺好,並安撫著他幫他蓋好被子,「其實我能找到你,完全是因為我那個迷糊的妹妹趙君吟。」她在不經意間瞥到他的名牌——杜也,才知道他原來就是妹妹口中的杜老頭。

「嗯?」他一臉茫然。

「她就是和杜環時常吵翻天的冤家,那個趙小姐。」趙好貞終于知道問題出在哪里了。

「是她?」渡野潤一雖然老了,腦袋還是很靈光,他很快將所有事情串了起來,「真有這麼巧的事?」

趙好貞點點頭,她知道事情有轉機了,心頭不禁狂跳。

化身「杜也」的渡野潤一,此時突然臉色黯沉,「可是你找到我也沒用,我無法償還當初虧空你爸爸公司的公款。」

「那不重要了,我不是來討債的。」她心想終于解開他為何東躲西藏的秘密,但此時不是討論這件陳年舊帳的時候。

「我卻很在意。」渡野潤一強調,「難道有比這件事更重要的嗎?」

看著他的激動,趙好貞不禁紅了眼眶,「爸爸。媽媽都死了,現在有個秘密,或許只有你能解開,渡野叔叔,你已經離開台灣太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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