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童童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她傻呆呆地看著站在自己面前,深情款款看著自己的蔣世勤,然後,她又轉頭看到站在門口,呆愣住的紀傲翔。
「發生什麼事了?」顏童童看著已經離開自己身上而站在一旁的姊姊。
顏切切低頭沒有說話。
「剛才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顏童童看著姊姊的沉默不語,她急了。
因為剛才顏切切附在顏童童的身上,她是昏睡的,因為,如果和姊姊同時醒著,共用同一個身體,那麼沒有一下子,自己的軀體就會支持不住的。
「我附在你身上的時候,我主動吻了世勤。」好一會兒,顏切切輕聲地對妹妹說著。
「什麼?!」顏童童一愣,天啊!自己剛才,哦!
紀傲翔沉默著,他的臉簡直是綠得快發黑了。
「你們慢慢聊。」他好不容易才吐出這句話,隨即,便往自己的房間走去。
「亞歷山大——」顏童童看著他離開,急急地叫喊著,她能夠感覺到,紀傲翔似乎比早上憤而離開咖啡廳時,更加的火大。她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地詢問他︰「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沒錯。」紀傲翔並不否認。
顏童童撇撇嘴,很誠心地輕聲說著︰「對不起,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紀傲翔斜睨了她一眼,他知道她真的不是故意的,他也沒有在生她的氣,今天讓自己沉靜了一天,想著過去發生的事,也沒有什麼好見不得人的,只是自己的自尊心和優越感作祟,讓他不想讓自己認為失敗的事,給太多人知道罷了。
但自己現在為何會有一股火氣想爆發呢?他不知道。他只知道當自己剛才一進門看到那情景,胸口就像是被人悶揍了一拳,跟著莫名的火氣便快速蔓延全身,這種感覺自己以前也曾經有過,記得那次是因為——莫非,哦!他甩甩頭,想甩去竄進自己腦海的想法。
「亞歷山大,你怎麼了?」顏童童緊張地問著他,「你是不是哪里不舒服?」
紀傲翔的確不舒服。這幾天為了公司的一項重要計劃案,他忙得睡眠不足、焦頭爛額的,三餐也是忙得幾乎都忘了吃,今天,好不容易在早上的高級主管會議,讓計劃案定下進行,他正要松口氣,卻在下午和顏童童在餐廳鬧得不愉快,緊繃的神經根本沒有放松下來。
而後,傍晚他就窩進PUB,想尋求酒精的慰藉,壓一下自己的煩躁情緒,最後因受不了里面漫天震響的音樂而回來,沒想到,他的情緒和緊繃至極點的神經卻未得到寧靜和紆解,反而還有高漲的現象,此時,他的身體再也支持不了了。
他頭痛也冑痛,他全身快爆炸了!
「亞歷山大?」看著紀傲翔的眉頭、五官全皺在一起,顏童童緊張了,她伸手就要扶住那看似不穩的紀傲翔。
紀傲翔立即揮開顏童童的手,受不了地低吼︰「別煩我!」
顏童童一愣,一陣委屈無辜讓她忍不住淚水盈眶。
「傲翔,你到底怎麼了?」在一旁的蔣世勤忍不住開口了,他看著紀傲翔無故對顏童童生氣、亂吼亂叫的,心里著實不高興,「切切只不過是想關心你而已,你別把你公事上的怨氣,全發泄在切切的身上,這對切切是不公平的。」
「切切?」紀傲翔眯起眼楮,嘴角露出他的嘲笑,「你真以為她是你的切切?」他的口氣竟帶著些許醋意。
「亞歷山大!」顏童童急得大叫,她可不想讓事情的真相在此時被揭發。
「傲翔,你的話是什麼意思?」對于紀傲翔的話,蔣世勤不明白地皺起眉。
「什麼意思?」紀傲翔冷笑一聲,「你難道還沒感覺出來,在你面前的……」
「亞歷山大,我求你別再說了。」顏童童提高音量地喊著,淚水迷蒙的雙眼中有著她的祈求。
「這明明是事實,為何你不敢說?」紀傲翔被他內心莫名的怨氣,給激得全身發顫,有些失去理智。
蔣世勤听著面前兩人激烈的對話,他急切地想知道答案,「你們兩個到底隱瞞我什麼事?」
顏童童猛力地搖搖頭,一副不肯承認的模樣,淚水還是不停地往下流。
紀傲翔看著顏童童的淚水,本來想軟化的心,又再次強硬起來,因為只要他想到剛才進門的那一幕,他就是有一股火氣,而且有一種強烈的念頭——他不要顏童童倒在蔣世勤的懷里,她是屬于自己的。
「其實……」紀傲翔深吸一口氣,想要吐出實情,「你面前的……」
「亞歷山大?!」顏童童發出她最大的力氣喊著紀傲翔,打斷他要說的話。她的眼中已經透出對紀傲翔想要吐實情的念頭而感到生氣,淚水也在她眼中,瞬間地止住。
紀傲翔對于她的突然大喊和怒氣感到訝異,他有些愣愣的看著顏童童。
「如果……」顏童童眼光直直地看著他訝異的表情,降低音量地對紀傲翔警告,「你要說,我會跟你斷絕所有的朋友情誼,如果……」她深吸一口氣,「你不在乎我們之間的情誼,你就說吧!」說完,她憤怒地轉身離去。
門「砰」的一聲,她用力地關上,同時,也關掉了紀傲翔的怒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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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童……對不起……」跟在妹妹的身後,顏切切輕聲的喚著。
顏童童不理會身後的姊姊,逕自地在街道上憤怒地走著。
「童童,我真的不知道事情會這樣……」顏切切再次開口。
「不要再說了。」顏童童頭也不回地阻止姊姊的話。
「童童——」顏切切知道妹妹生氣了,她實在不知道該如何說出自己內心的抱歉。
顏童童沒有說話地繼續往前走,好一會兒,她突然蹲,抱膝失聲痛哭起來。
「童童?」顏切切被妹妹這突如其來的動作給嚇了一跳。
「為什麼?」顏童童好不容易哽咽地吐出話,「為什麼他要這麼對我?我又沒有做錯什麼……」她幾乎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童童——」听妹妹哭得這般傷心,顏切切著實心疼地飄至她身邊,跟她一起蹲下,柔聲地安慰她,「你別這麼傷心,也許亞歷山大是因為心情煩,火氣才會那麼暴躁地對你,我相信他是無心的,他現在一定也很後悔剛才那樣對你。」
「他不會的……他一定是很討厭我,他才會那樣對我的。」顏童童頭也不抬地繼續哭著。
「童童,你別這麼想。」
「怎麼辦?他討厭我了,我真的、真的不想被他討厭。」顏童童是愈說愈傷心,她根本不理會經過她身邊的路人,是用什麼眼光看她,她只想哭而已。
「你先別哭了,好嗎?」顏切切勸著妹妹,畢竟在街上放聲大哭,總是不好,「我們先回家去,有事回家再說。」
顏童童哭了好一會,才微微收起淚水,點點頭地站起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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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夜,對紀傲翔來說是漫長的一夜,疲累至極的他,根本了無睡意,他靠躺在床上,腦子里全停格在顏童童那張充滿怒意的淚眼上。
也許,真是自己太過分了些,自己真的不該那麼對她的,她並沒有犯什麼錯啊。當初答應她,要幫助她掩飾她真實的身份,而如今想揭穿真相的人也是自己,她那麼極力守住她姊姊的死訊,自己卻那麼一意地想拆穿這一切,難怪她會生氣,這可是自己第一次看到那張純稚的臉,出現難得的怒氣。
她看穿自己過去的事又如何呢?從小就只有一個叫羅絲的女人養育她長大,她沒有經過任何俗世的接觸、薰陶,她根本不知道這是一件非常不尊重人的行為,她只能算是一塊璞玉,一塊未經過任何雕琢的璞玉,純真的心比一般的赤子還要真、還要純。
真的,不該對她發那麼大的脾氣的,現在的他,情緒已經平諍下來,對于顏童童,他真的是滿懷抱歉。打個電話給她吧!紀傲翔這麼想著。
轉頭看看床頭櫃的鐘,指針已經指著兩點四十分了,她應該睡了吧?就在他猶豫要不要在這麼晚的時間打電話給顏童童時,電話卻響了起來,會是誰?
在猜測之余,紀傲翔已經伸手接起話筒,「喂。」
電話的那端遲疑了一下,才輕柔地發出聲音來︰「你是紀傲翔?」
一個陌生女人的聲音。
紀傲翔微微皺起眉頭,「你是哪位?」
「我是顏切切。」
話才一說出口,紀傲翔便嚇到,顏切切、顏童童那個車禍亡故的姊姊?!她怎麼可能打電話給自己?電話那端和自己說話的人是鬼?!
「我是借用童童的身體,附在她身上,打電話來給你的。」顏切切能感覺得出電話那端的紀傲翔,因為自己自報身份而嚇到。
紀傲翔稍松了口氣,原來如此。
「你……睡了嗎?」顏切切還是用她柔柔的聲音,詢問著紀傲翔。
「還沒。」紀傲翔停頓了一下,「童童呢?」他的口氣不自主地傳出他對顏童童的關心。
「她剛剛睡著,所以我才能私自附在她身上,打電話給你。」
「她……還好吧?」紀傲翔繼續表現出他的關切。
「應該算不好,她剛才還是很難過地在哭。」顏切切很老實地將妹妹的情形說出來。
紀傲翔沉默不語,心在刺痛著,沒想到自己真惹得顏童童這般傷心。
「童童很在乎你的。」顏切切很直接地將她打這通電話的目的說出來,「可是你卻無故地對她發脾氣,她真的很傷心、難過。」
「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你不是故意要這麼傷她,這些日子我一直都跟在童童身邊,我看得出來,其實你是關心她的。」顏切切對紀傲翔說出這殿日子,她所觀察出來的結果,「可是,你還是傷害了她。」說完,她嘆了口氣。
「她真的很傷心?」紀傲翔想再一次確定。
「她哭了一個晚上。」顏切切直接地回答。
紀傲翔再次沉默。
「傲翔。」顏切切直呼他的名字,對于他,自己並不覺得陌生,「童童雖然跟我一樣大,但是她跟我不一樣,她純真得有如一個小孩,她需要別人對她呵護、關愛,而不是對她大吼大叫地發脾氣。」
「我知道。」
「知道就請你別再傷害她了,好嗎?」顏切切祈求著,「我今天看她哭得這麼傷心,我心里也很難過的。」
「我很抱歉我這麼對她。」紀傲翔誠心地道歉。
「這話我想你對童童本人說會更好。」顏切切停頓了一下,「童童很喜歡你,而你,我也能感覺得出來,你也喜歡童童,對吧?」
「童童就像個可愛小妹妹一樣,誰都喜歡她的。」
「你覺得你對她只是這種喜歡嗎?」顏切切的語氣透露出她的不相信。
紀傲翔一愣。難道他一直懷疑自己對童童的情感,一眼就被人……哦!正確應是被一個鬼魂給看穿了?「不然……你認為是什麼?」他不相信自己的態度真讓她看穿了。
「你自己應該會清楚,你對童童已經超過一般朋友或兄妹之間的情感,不然,你不會今晚一進家門,看到童童和世勤那個樣子,就發那麼大的脾氣。」
「童童沒告訴你,下午我和她見面的事?」紀傲翔問著。
「她只是大略地告訴我,她看到你過去的事,然後你就莫名其妙發了火,不理她地走了。」
「她不該不尊重我。」紀傲翔平心靜氣地說著顏童童的不該。
「我知道她這麼做是不對的,我也說過她了,可是你想想,童童從小就沒有人教她這些事情,對她來說,她根本搞不太清楚,什麼事可以做、什麼事不可以做。」顏切切分析著,「如果她清楚,她就不會做出這種事來了。」
「但她還是做了。」紀傲翔立即接口。
「那是因為她不知道,為了這件事,她一直對自己很自責。」顏切切為妹妹說著好話,「你因為這樣,不願原諒她了嗎?」
「我不是那種沒度量的人。」言下之意,紀傲翔早就不氣了。
「那你今晚對童童發火,完全就是針對你進門所看到的那一幕?」顏切切猜測著。
紀傲翔不語。
顏切切知道紀傲翔是默認了,她重重地嘆口氣,「這一切都怪我,都是我引起的。」
紀傲翔眉頭皺得更緊了,他不太明白顏切切的話。
「你看到的那個人,是我而不是童童。」顏切切簡潔地說明。
「你的意思是……」紀傲翔有些明白了。
「那時是我附在童童的身上和世勤說話,吻世勤的人也是我。」
听著顏切切的說明,紀傲翔總算明白了,一股莫名的情緒,讓他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大口氣。
「所以,你錯怪童童了。」顏切切又說。
紀傲翔稍微申吟了一下,「我會向童童道歉。」
「童童一定會很開心的。」听紀傲翔這麼說,顏切切也松了一口氣。
紀傲翔想著自己若向顏童童道歉,她會有什麼樣的開心笑容,他就忍不住地微笑起來,「她是個很可愛的女孩。」他由衷地說。
「她的確是。」顏切切非常同意他的話,「所以,我請求你以後別再讓童童傷心了,好嗎?我真的很愛這個妹妹,可是,我無法陪在她的身旁,我希望她能過得快快樂樂的。
對于這陣子她對我所做的一切,我除了愧疚,真的也無法彌補什麼。」她感嘆地說出自己的心里話。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對于顏切切的遭遇,紀傲翔也為她嘆息著。
「不過,我還是要親自向你道謝,謝謝你抽空為我料理後事。」顏切切誠心地說。
「不用客氣。」
「傲翔。」顏切切真摯地請求著,「童童是個最可愛、最純真的女孩,如果你真喜歡他,就請你好好對待她,好嗎?不管你過去有多麼不堪回首的往事,那畢竟是過去了,只有眼前的一切才是最真實的。」
「我知道。我會好好對待童童的。」紀傲翔像是在做永遠的承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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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陣刺耳的門鈴聲,吵醒正熟睡的顏童童,她睜開惺忪的雙眼,看看時間才早上六點三十五分。
「會是誰?」她緩緩下了床,走至大門前。
「誰呀?切切?」魏雲此時也被門鈴聲吵醒,從房里走了出來。
「不知道。」還沒完全清醒的顏童童,胡里胡涂地用英文回答著魏雲的話。
「什麼?」魏雲一愣。
顏童童此時立即清醒過來,發現自己剛才的錯誤,改正自己的語言︰「不知道。」
隨即,她有些匆忙地伸手開了大門。
當她看到門外站的人時,她的表情、反應是和剛才的魏雲一樣——呆愣住了。
「童童。」門外的紀傲翔,帶著一臉的微笑輕喚著她。
顏童童好一會兒才抓回自己所有的神志,「亞歷山大?」她的口氣充滿了不相信,她真的不敢相信,此刻站在她面前的人竟是紀傲翔?!
「切切,是誰啊?」魏雲走了過來,她看著門外的紀傲翔,她並不認識面前這個斯文帥氣的男人,「請問你是……」
紀傲翔對著魏雲客氣且微笑著自我介紹︰「我是……切切的朋友,紀傲翔。」
「切切的朋友啊?」對于面前有禮的紀傲翔,魏雲是滿有好感的,「進來坐啊!」
她和藹的笑容,招呼著紀傲翔。
「不必客氣了,我只是有些事情想跟切切說。」
「那有事就進屋說吧!」
「不用了。」紀傲翔婉拒。
魏雲從紀傲翔的表情眼神中讀出他的心思,她有些明白地笑笑,「切切,人家紀先生有事找你,你就趕快去梳洗一下,換個衣服吧!」
「啊?」顏童童這才回過神,她並未听清楚剛才紀傲翔和婆婆的對話,她的思想全停留在紀傲翔怎會一大早跑來找自己。
「我有事找你談,可以現在和我出去一下嗎?」紀傲翔為了怕魏雲懷疑,用中文對顏童童說著,但又怕她听不太懂,還故意放緩說話速度。
顏童童此時才反應過來,大致听懂紀傲翔的意思。
「可以出來嗎?」紀傲翔再次詢問著她,「或者你不願意?」
顏童童立即搖搖頭,「你等我一下,我馬上好。」說完,她立即奔回房,用她最快速的動作梳洗完畢,換掉身上的睡衣,和紀傲翔出門去。
坐在豆漿店里,顏童童看著面前紀傲翔為她點的燒餅油條和熱豆漿,根本沒有動手吃。
「吃吧!這里的東西很好吃的。」紀傲翔微笑地對她說。
顏童童看著紀傲翔,「為什麼找我出來?」她說出自己的疑惑,她不相信紀傲翔找自己出來只是為了和自己一起吃早餐。
紀傲翔的臉在她的問話一出口,便收起了笑意。
顏童童看著他的表情轉變,就知道自己的猜測沒有錯,「你真的有事要跟我說?」
她追問著。
紀傲翔沉吟了一下,「對于昨天晚上的事,我向你道歉。」
「什麼?」顏童童一愣,她不敢相信紀傲翔剛對自己說的話,畢竟這一陣子的相處,再加上姊姊對自己分析他的個性,知道他並不是一個會向人低頭道歉的人。
「我向你道歉。」紀傲翔再一次重復他的話,滿心誠意地說,「我咋晚不該對你發那麼大的脾氣。」
「你……」顏童童還是不敢相信。
紀傲翔當然看得出她此刻的不相信,但是他並沒有生氣,只是微微一笑,「不相信我對你說的話。」
「是……不敢相信。」顏童童很老實地回答他。
紀傲翔的笑意並未減少,「我在來找你的路上,就猜想出你會有現在的反應。」
間言,顏童童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我不會生氣的。」紀傲翔先表明自己的態度。
「真的?」顏童童果然吐出這句話來,又是在紀傲翔的猜測之中。
他點點頭,「我真的不會再亂發脾氣了。」他像是在發誓地道。
顏童童還是不相信。畢竟前幾天他才對自己說過不再發脾氣了,結果昨天還不是發了自己一頓脾氣,而且差點連自己的底都要掀出來了。
「這麼不相信我的話?」紀傲翔看出她眼中的不信任。
「你上次也對我說過這些保證,但是你咋晚還是對我發脾氣。」顏童童說出自己的想法。
紀傲翔明白,「我也許是太過分了一點,我對自己說過的話竟沒有做到,才會讓你有這種不信任我的念頭。」他嘆了一口氣,「但是你一定要相信我,這次我是說真的,我不會再向你發脾氣了。」他再次地保證。
「真的?」顏童童想再一次確定。
紀傲翔堅定地點點頭,「我是說真的。」他的眼神再認真不過了,「不然你可以用你的法術看看,就知道我是不是說真的。」
顏童童猛力地搖搖頭,「我不會再這麼做了,免得你不高興。」
看著她一臉的不依,紀傲翔著實對自己昨晚的脾氣感到愧疚,童童真的是一個天真可人的女孩,就如昨夜顏切切對他說的,童童純、童童真,她有一顆如孩童般的天使心。
「我說過,我不會再對你發任何脾氣了。」紀傲翔三次地對她保證著,他確定地點點頭,「請再相信我一次吧?」
顏童童看著他,也是點點頭,「我相信你。」
「真的?」這次換紀傲翔詢問著顏童童的保證。
「我當然相信你了。」顏童童的雙眼透露出她完全的信任。
紀傲翔牽動他的嘴角,「你真的是很單純。」
「切切也常對我這麼說。」顏童童甜甜地笑著。
「是嗎?」紀傲翔被她的笑容給感染得也偷悅起來,他並不想把昨夜顏切切和自己的通話告訴她。
顏切切點點頭,「是啊!她總是很擔心我,怕我容易被人家騙,要我不要太相信別人的話。」
「可是你還是相信了我的話。」
「你不同呀!」顏童童反駁他的話,「你對我很好,怎麼會騙我呢?」
「在這個世界上,有很多人表面上是對你很好,可是心里是想要害你的。」紀傲翔對她說明。
「你認為你是這種人嗎?」顏童童反問紀傲翔。
「我是不是這種人並不重要。」紀傲翔回答她,「因為我知道我只想對你好,我對于別人也許就是那樣,可是對于你,我是不會這樣的。」他像是在發誓。
顏童童的笑容更甜了,「我就知道你最好了。」
紀傲翔凝視著她的笑臉,「你還在生我的氣嗎?」
顏童童用力地搖搖頭,「才不會呢!」
「那你就乖乖地吃你的早餐,都快涼掉了。」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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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童童一個人在街頭閑逛著,現在的她,一點也不怕會在台北迷路,反正自己有法術怕什麼呢?只要在心頭一直想著家的樣子,就可以變回去了,多快!謗本不必擔心台北市壅塞的交通。
她逛著、逛著就來到一條不知名的街道上,她停下腳步,站在一間小小的書坊前,門口貼著「舊書大折價」的字條。
「舊書?」顏童童知道這兩個字的意思,于是,她好奇地走進去那間只有三坪大的屋子,里頭堆滿了許許多多的書,有的書本封面都已經泛黃,似乎年代真的很久了。
「看看有沒有好玩的書,可以買回去看看。」以前她在島上的時候,就很喜歡看書,每次羅絲一到城市去,她總是會要求羅絲買幾本書回來給她看。
顏童童在舊書堆里翻著,挑了幾本書,其中有幾本還是英文的小說,讓她可開心了,畢竟對她來說,英文還是她最親切的文字。
當她要付錢的時候,她一眼瞧見櫃台的老板娘正在看著一本書,看她的樣子,好像很人迷,連自己站在她的面前好一會兒了,她都沒有感覺到自己的存在。
「老板娘——」顏童童輕聲地叫喚著老板娘。
老板娘此時才抬起頭,看到顏童童的一張笑臉,「抱歉。」她滿臉歉意地說,「我看書看得太入迷了。」
「沒關系的。」顏童童不介意地說,她好奇地看了一眼老板娘擱置在櫃台的書,「這是你剛才在看的書嗎?」
「是啊!」老板娘邊結帳邊回答顏童童的話,「這是寫一些有關靈異方面的書,很好看的。」
「靈異?」顏童童有些不明白地看著老板娘。
「就是鬼魂呀、招魂呀、還有什麼養鬼的。」老板娘將顏童童要買的書用袋子裝好,「總共兩百三十。」
顏童童一個念頭閃過,「那你可不可以把這本書賣給我?」
「賣你?」老板娘微微一怔。
顏童童猛點頭,「我也想要看這一本書。」
老板娘想了一下,「這本書我很喜歡,而且,這本書已經不再出版了,它是好幾年前出的書了。」
「拜托你啦,我真的很想買這本書。」顏童童有些祈求地說。
「可是……」老板娘有些不舍地看著那本書,考慮了一下,「好吧!這本書五十塊,加上剛才的兩百三十,總共是兩百八十。」
「謝謝你!」顏童童很開心地拿出錢付給老板娘。
出了書店,她找了一個僻靜的巷子,她確定地左右看了幾次,確定沒有人之後,她閉緊雙眼,集中她所有的精神,口中喃喃念起咒語,隨即,她像一陣煙似地消失在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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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回到房間,顏童童便發現姊姊並未在房間里,八成又是去看蔣世勤了吧?她沒有多想什麼,只是坐正身子,拿出她剛和老板娘苦苦相求買來的那本書,看了起來。
「童童。」不知道過了多久,叫喚聲輕輕柔柔地從她的身邊傳來。
顏童童一抬起頭,是姊姊,「切切。」她也是很輕柔地回了一聲。
顏切切看了一眼妹妹手中的書,「你在看什麼?」
「我在看有關靈異方面的書。」顏童童微微一笑,「我剛才逛街在舊書店買的,不過這里面全部都是中文,我學中文又沒有很久,還是有一堆字看不大懂。」
顏切切微微一笑,沒有多說些什麼。
「你要不要看?」顏童童將書遞至姊姊的面前詢問著。
顏切切看了一下妹妹手中的書,淒然地嘆了一口氣,「我怎麼看呢?我只是一個沒有軀體的靈魂。」
「切切——」顏童童看著姊姊臉上淒然的表情,心里不自主地又開始難過起來。
顏切切又是一個嘆息,「如果我能再觸踫到東西,那該有多好,我真的、真的好想再一次地彈鋼琴,好想、好想再一次地能觸踫到世勤。」
顏童童听到姊姊這麼說,突然一個念頭閃過她的腦海。
「有了!我有辦法了。」顏童童開心地叫著。
「什麼?」顏切切因妹妹的突然一叫,嚇了一跳。
「我有辦法可以讓你觸踫到東西。」顏童童的臉上盡是她開心的情緒。
「真的?」顏切切也為妹妹的話感到驚訝且不敢相信。
「嗯。」顏童童用力地點點頭,「真的,我以前學過這個法術。」她停頓了一下,「我記得以前羅絲有教過我一種法術是如何隱身讓別人看不見你,然而,在隱身時,我們人的身體就像靈魂一樣是沒有真實的形體的,但是只要念一道咒語,我們還是可以觸踫到東西的。」
顏切切對于妹妹的解釋感到開心,「真的是可以?」
「不過,要學會這一道咒語,並不是很容易。」顏童童微皺起她秀氣的眉頭。
「沒有關系,只要可以,多困難我都要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