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早起來看見密雅也在屋里,她著實嚇一跳。
雖說她是保鏢,但孤男寡女共處一室,難免讓人聯想到那地方去……
這麼說對藍好像有些不公,他們共處一車的次數多得很,可也沒發生什麼事情。
唉!怎麼把她和藍當成對照組?她可是把他當弟弟看待……
「你有在听我說話嗎?」藍手握方向盤,眉頭緊攢。
「啁?對不起,你再說一次。」
「你昨晚說的重要東西是什麼?」他刻意把語調壓得和平日無異,像不經意提起。
「是照片,舊照片。」她悵然回答,神情落寞。
「情人的?」如果是,他想拍手叫好。
「嗯。」許亭芳點頭,渾然不覺駕駛座上的人拳頭緊握。
「是誰?」哪個人嫌命太長跟他搶女人!
「我不知道。」
「啊?」他皺起眉頭。這種情況莫非是……「單戀?」許亭芳偏頭想了下,「應該不是吧?相約私奔是兩情相悅啦!」
幾乎是同時,車子緊急煞住停在路邊。
「你跟誰私奔?」藍扯開安全帶,轉身正對許亭芳,氣急敗壞地質問。
「咦?我沒……我跟誰啊?」受到莫名的質問,許亭芳滿頭霧水。
「你剛不是說……」藍的眉頭緊蹙,越來越理不出頭緒。
「你誤會了,那是我母親的初戀情人,也就是我父親的照片,他在我出生前就不知去向。我母親十分寶貝那張泛黃褪色的照片。」夜深人靜的時刻,她常對著它流淚到天明。
媽的,原來他們是在雞同鴨講。嚇他一跳!
藍頓時松一口氣。
「我會說那對我很重要,是因為那是我母親死後唯一遺留給我的東西。」她說得很平淡,彷佛置身事外,非關己身。
藍卻可以感覺到她內心深處的哀痛。
「你需要補辦證件吧?」他試著改變話題,沖淡車里彌漫的悲傷氣氛。
「嗯。身份證、戶口名簿、銀行存摺三本、護士執照……」好多,好麻煩!光用想的她就頭痛。
「我明天開車載你去,你今天先把衣服和日用品買好。」
「你要陪我去?」
「靜凌會陪你。」他是男人,對女人的玩意不了解,也不方便陪她采購貼身衣物。「她先刷卡,我再跟她結帳。」
「呃?」他要出錢?可是這樣……
不給她開口的機會,他又搬出老套理由,「我們是朋友,對吧?」不過經過昨晚的醒悟,這話說起來有點心虛。
「謝謝你。」唉,心里怎麼有些酸澀的感覺?有這麼好的朋友,她該高興啁!「你有需要幫忙的地方盡避說,我會盡力幫你。」許亭芳拍胸脯掛保證。
總不能一味接受人家好意,卻沒半點回饋吧。
「哦。」他需要她幫的忙只有一個……哎呀!沒事說什麼朋友!搬石頭砸自己的腳嘛!
「你不相信我啊?」許亭芳嘟嘴,不滿他的冷淡回應。「我不會煮飯啦!但是我能幫你洗衣服、整理房子。」
「有佣人做。」
「那……我幫你洗車?」車庫里有三輛車,洗起來一定很麻煩吧!
她雙手握拳舉在胸前,街勁十足的興奮樣。
藍好笑地覷著她。「這是密雅的工作。」順便檢查車輛。
「咦?」保鏢還得洗車?這年頭經濟不景氣,外出討生活真不容易。「那……至少我能幫你分析女孩子的心理,幫你追女朋友。」
心儀的對象要協助你和別的女生交往,是什麼感覺?
答案是憤怒。
「不需要!」他厲聲說道,將車停在約好的地點。「下車,靜凌在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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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艷而媚,身材火辣,眼波流轉間盡是無限風情;她艷而嬌,舉止優雅,談笑間隱隱流露傲氣。
兩抹氣質大不同的艷麗身影,像磁石般吸住男女老少的目光。
靜凌望著窗外往來人群,心情出奇的好。
來台灣兩個月,她幾乎都待在實驗室與燒杯試管為伍,難得出來外頭透氣,感覺真是不賴。
而許亭芳這廂則籠罩在憂愁氣氛中。
「唉!」她單手托腮,輕嘆在無意識間溜出口中。
靜凌調回視線,就她的表情研究好半天。
她的嘆息是為火災?還是為藍?剛才藍的臉色不怎麼好,兩人吵架啦?
「你悶悶不樂,藍看了會難過的。他很關心你。」
「哪有啊?他都對我好凶。」許亭芳氣鼓臉頰,藉機大吐苦水,「他動不動就吼我,變臉比翻書還快。」
像剛才,她是好心提議,就算覺得她雞婆,也犯不著生那麼大的氣吧!
「你沒見過他真正發飆的模樣,自從認識你之後,他已經改了很多。」靜凌回想從前,噴噴有聲兼搖頭。「以前他有三大絕招——拍桌、踹門、扁人。跟人說不上三句話就亮拳頭,話不投機便動手,標準的暴力分子。」
這陣子只要是認識藍的人都發現,他的脾氣比以往收斂許多,不再那麼沖動,和許亭芳在一起有說有笑的,嚇壞不少人。
這樣嗎?好像也是。許亭芳點頭。
比起剛認識時他動轍槌桌、火星四射亂噴的情況,現在他生氣時最多冷著臉、臭著臉,罵她笨蛋或念個幾句就緒案。「靜凌,你跟藍認識很久了嗎?」說實在的,她一直很好奇他們的關系。
「我們算是兒時玩伴吧。我、藍和浩偉。」他們曾經一同受訓。
敝不得,他們三個看起來感情很好。
「其實我很羨慕你。」許亭芳攪動女乃茶,冰塊撞擊玻璃杯發出清脆聲響。「有時還偷偷嫉妒你。」
「嫉妒?」靜凌頗為訝異。
「你長得漂亮,人又聰明,個性堅強,又受歡迎,身材又好。不像我,沒什麼優點。」
和靜凌比起來,她覺得自己艷得俗氣、迷糊、不夠獨立、朋友沒幾個,胸太豐滿、臀部太翹,不似她比例勻稱。
靜凌听得啼笑皆非。哪來那麼多又啊。
她怎麼看都覺得許亭芳只差她一樣東西——自信!
「別妄自菲薄,你真那麼差,藍怎麼會對你那麼好?」還花大把鈔票,要她帶許亭芳逛街添購衣物。
「藍說因為我們是朋友。」許亭芳夾著吸管,佯裝專注地戳著杯中冰塊。
心房被酸液腐蝕的面積擴大了,仿佛被蛀出洞,心里涼颼颼。
「朋友?藍跟你?」靜凌掩唇,像听到什麼駭人新聞。都把人帶回家了,還當朋友?藍想和許亭芳蓋棉被純聊天哪?
「怎麼了?」她說的話很嚇人?
「沒事。我們走吧,該去買東西了。」她拉著許亭芳繼續逛街,心里卻想著下次踫到藍,要如何嘲笑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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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的,那笨女人。」藍把鑰匙猛砸上桌,氣惱地倒在床上。
他條件會差到沒女朋友?竟一臉白痴說要幫他追女人?!既然這樣,怎麼不會想到把自己洗洗切切,送上桌來?「藍少爺,您回來了?」密雅火辣裝扮登場。
「你干嘛?」他皺眉看她一身透明薄紗,火大地推開靠在身上的玲瓏曲線。「現在別煩我!」密雅差點跌落床下,一時間無法回神。
他最近行徑十分古怪。外出時不要她隨行保護,也不再找她陪侍,甚至對她的引誘無動于衷。
這些改變都在某人出現後……
「您不讓我跟隨陪寢,是因為許亭芳?」
藍兩手交疊而枕,躺在床上並沒回答。
丙然……他和許亭芳一起時表情柔和,烈性也收斂不少。
「您對她是認真的?」密雅起身,靠著藍而坐。「她並不適合您。她的風評很差,交往關系復雜……」
有力的大掌不留情地抓住她的咽喉,密雅被藍的狂爆怒氣嚇傻。
「你打听她?」他有多久沒如此憤怒?有多久沒有這種想殺人的念頭?
「保護您和伺候您是我的工作,所以我……」加諸在喉頭的力道增強,讓她的話無法接續下去。
「很好,那你听著,我不需要你。」他手一推,將密雅丟下床。「去收拾東西,今天之內離開台灣,滾回意大利!」他沒法子忍受她對許亭芳擅下評斷。
門砰地關上,藍帶著猖狂氣焰離去,留下密雅和地上莫名出現的水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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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些是外科的東西。」行政小姐估算高度……五十公分厚厚一疊哪!「你搬得動嗎?還是要等手推車回來?」
「沒關系,我用手拿就好。」今天是她銷假上班第一天,連請四天假一定造成同事不小困擾,她得勤快些才行。
從行政部門到外科,沿著曲折長廊行走,約需五分鐘。
「果然還是該等手推車。」檔案夾不重,但是很會滑動,不小心就會……
啊啊!倒了!里頭夾帶的資料也散了一地。
白浩偉遠遠便看到她忙著東撲西抓的身影,他帶著一貫斯文笑容,上前幫她撿拾地上的紙張。
「啊,院長,不好意思。」許亭芳吐吐舌,有些尷尬。
看她抱起文件艱難地站起身,白浩偉將手里資料疊上,整個抱過來。
「我拿就好了……」
「沒關系,我正好要到外科。」他淡淡一笑。
「耶?許亭芳真的是靠關系進來的?」
不同聲部女聲齊唱,讓兩人頓在轉角處。
「一定是!」短發護士推了推眼鏡,昂首說八卦,「看她那張臉就知道她是專門勾引男人的狐狸精類型。」
「真的嗎?」許亭芳是真的很狐媚沒錯啦,身材也是一等一的好,怎麼看都覺得當護上好可惜。
「哎呀!不會那件抓奸事件的女主角就是許亭芳吧?」其中一人像有什麼新發現,驚嚇大喊,而後趕緊壓低聲量,「去年市立醫院不是有個骨科住院醫師和護士發生婚外情,醫師太太街到醫院大鬧的事件?」
「有啊有咧!」這事鬧得好大,有段時間還成了大伙茶余飯後的話題呢!
「耶?真的是她?」
「錯不了,錯不了的。」短發護土得意洋洋地發表看法,「許亭芳她啊,當時正好待在那間醫院,一定是她沒錯!」
「難怪,我就想她這種人怎麼進得來我們醫院,原來是走後門啊。」
「還說呢,看看她那工作態度!只顧和病人眉來眼去。大概是之前釣醫師沒成功,想在這找個凱子娶她進門吧!」
「別傻了,住這的病人非富即貴,人家要的是門當戶對的大家閨秀,誰會娶她這種水性楊花的女人!」
許亭芳呆愣愣地停在轉角處,動也動不了。
她不是這樣!她並沒有!
她是靠實力進醫院,在護校她是那麼的認真!
她沒有和醫師發生婚外情,一切的一切只是他那有妄想癥的太太胡思亂想!
她不是水性楊花!她沒和病人眉來眼去……她工作很認真的!
沒錯!所以她該抬頭挺胸,若無其事的走過去!她應該大聲駁斥她們無稽的說法!
但是她……
她的腳動不了。
白浩偉露面,以幫忙分送文件為由,將八卦閑扯的護士們支開後,擔心的望著她。「你還好吧?」
她機械性地點頭。「別想太多,我相信你是個稱職的好護土。」這句話不假。
許亭芳資歷淺,並不符合院里用人標準。當初錄取她,其實是因為靜凌想找藍的麻煩,但經過這些日子的觀察,她的確是不可多得的南丁榜爾。
「謝謝你。」白浩偉一句淡淡的肯定,讓她感動不已。
許亭芳望進他藏于鏡框後方的溫柔眼眸,遮蔽心頭的烏雲被和煦微風吹散。
她和白浩偉接觸不多,但和他一起時,心情總是輕松愉快。
他嘴邊常掛著微笑,一如他溫文儒雅的個性,不會給人壓迫感;言談舉止穩重,像鄰家兄長般得人信任。
俊逸斯文、事業有成,又很體貼,當他的另一半一定很幸福。
許亭芳望著他離去的身影這麼想著。
「別傻了你!」冷冷的嘲弄自身後傳來。
她轉頭,詫異地看著倚牆而立的藍。
他什麼時候站在這里?他听見那些人說的話了?
別傻了?在說她?她不解藍的意思。
「我勸你別肖想白浩偉,他已經名草有主了。」正確來兌是心有所屬。
「你在說什麼啊!」許亭芳扁嘴,頗有微詞。
什麼肖想!難听死了!
「我說什麼你自己懂!」藍的口氣很沖。該死,看到她陽白浩偉有說有笑,他就心情煩躁得想扁人!
「你今天很奇怪耶!」像吞了炸彈,說話句句帶刺。
許亭芳不悅地轉卑要走,卻被他箝住手臂。
「好痛……你做什麼?!」他的手勁好大。
大手一扯,藍將她困在懷中,猛然壓上重吻。
他又吻她!許亭芳渾身僵硬地定在原地蠻橫力道驟減,藍細膩的與她的唇廝磨。
他吮著她豐潤的下唇,以齒輕嚙,哄誘她微啟嘴兒,讓他進佔。
即使沒經驗,許亭芳也明顯感受到這次的吻有別于上回惡作劇的親吻。
前一次單單唇踫唇,她只覺得驚訝。可現在她卻在他懷中不自覺地顫抖,完全沉溺在男性氣息中,腦袋瓜也糊成一團。
「當我的女人吧。」他抵著她的額。他相信許亭芳也對他有意,她也很享受這個吻。
「不行,我大你四歲,我……」
「白浩偉也比你小!」他截斷她的話。
別拿年齡差距來當狗屁理由!他不接受!
「做什麼一直扯到院長啊廠許亭芳掙開他的環抱,氣憤的情緒卻在他的凝視之下被融化。
「反正……反正你去找別人,我不可能會……」她腳下一跺,話未說完便轉身離開。
藍站在原地沒迫上前,火熱的目光尾隨著她窈窕的身影。
這麼強烈的感覺他頭一回體驗……如此渴望得到一個人。
他絕對不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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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度熱水自蓮蓬頭灑下,落在香肩,順勢滑向胸前隆起處,再往下到平坦光滑的月復部,流過私密幽谷,再沿著修長美腿,依依不舍流向排水口。
許亭芳合眼讓水柱沖刷身體,腦海里思緒翻騰。
自從藍大聲宣示要她當他的女人後,他更加勤快了。除了每天上下班接送之外,因為這個月她大多排夜班,他甚至消夜也沒少過,還三不五時陪她值班。
醫院真該考慮發給他全勤獎金。
「糟糕,沖太久了,頭好昏。」她關上水籠頭,身軀搖晃著,當她伸手想拿放在外頭的浴巾,一個不小心腳滑踩空。
「哇!」浴巾到于,她也跌得四腳朝天。「怎麼了?」藍听見她的叫聲,迅速踹門而人。」哇——」許亭芳報以更淒厲的叫聲。
他怎麼跑進她房里?!她還沒穿衣服啊!
相對于她的驚惶,藍冷靜得多。在看清許亭芳只是跌倒才慘叫,他關上浴室的門,一步一步靠近。
「別過來!」剛才那一跤撞到尾椎,害她站不起來,只能緊抓浴巾遮在身前。「再靠過來,我就咬你喔!」藍雙手交疊,悠哉地蹲在她面前。
「亭芳,我有點事想問你。」
「你先出去,等我穿好衣服就隨你問。」有那麼重大緊急,非要在她全身光溜溜,只靠一塊布遮蓋重點部位時問她?
她很小心的在不曝光的情況下向後挪動,背上突來的力道卻將她推到亟欲逃離的懷抱。
藍堆了滿臉笑,看著懷中驚恐的出浴美人。
有些事情就是要在這時問才有效。未著寸縷被人逼問,說出口的必是實話。
「為什麼不肯當我的女人?」他輕點她的唇,「你不喜歡我?」
許亭芳猛搖頭。她想了很多,她不知道對藍是什麼感覺,但並不討厭他,甚至有點在意他……
「那給我個理由。」他好去鏟除障礙!
「我……呃……嗯……」她支支吾吾好半天,湊不出完整句子。
「說不出理由就表示不反對了。」藍抱著她,嗅著自她身上散發出的沐浴乳香味,心神不覺蕩漾。
他真想抽開那條礙眼的布塊,跟她到床上翻雲覆雨……「我從沒交過男朋友。」
拜這張臉所賜,多數接近她的男人都不安好心,也非善類,她也逐漸對感情失去信心。
「而且我不太會和異性相處,對男女交往也一竅不通,我……」
「你會害怕?」他一猜便中,說出她心底的隱憂。
「很丟臉吧!」對于感情的付出和肢體接觸,她都有深層恐懼。
「才不會。」想到他會是她的第一個男人,他高興都來不及。「跟我在一起吧。」
他語調低柔,半是哄誘半是強硬,就想許亭芳點頭說好。「我會給你時間適應。如果你害怕,我絕不強迫你。」
許亭芳張大眼楮,茫然間無法決定。最後在藍滿心期待下,終于緩緩點頭,答應他的追求。
藍的反應倒出乎她的意料。她還以為他會狂喜或是吻她。
「快穿衣服,小心著涼。」丟下這句話,藍飛也似的奔回房狂沖冷水。
踫上許亭芳後,他常說些違心之論。唉,好男人難為,近距離觀賞美女出浴圖固然養眼,純欣賞而不動手就不怎麼好過。
幸好現在是炎炎夏口,他還能借助沖冷水澡維持聖人形象。要是在冬天……
他打了個寒顫,不敢想像嚴冬冷水浴的滋味。
看來得加把勁開導,讓她早日習慣他的存在……在夏秋結束前終結這項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