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被貼出來啦!」靳煥生支著下巴研究貼在公布欄的字報內容。
原來她是在這間醫院動的手術啊!難怪看起來這麼自然。這里的醫生很有名,但相對的收費也不便宜。
「你知道這件事?」聞言,饒天昊倏地瞇細眸。
那麼他應該也知道,這麼低劣的行徑是誰做的?
「我只知道她是人工美女。」他比個暫停的手勢,要饒天昊別開口,先听他把話說完。「沒人告訴我,是我自己看出來的。」怎麼說他也是靠眼力來混飯吃的,真看不出來就該改行啦!
饒天昊靜默不語。
他撕下字報,踏著沉重步伐回到辦公室。
靳煥生跟在他後頭進入辦公室。他關上門,將議論紛紛的雜音全擋在門外。
仔細觀察饒天昊的表情,他開口問著︰「你很失望?」問句的語調帶著嘲弄。
「什麼?」
「知道她整容過,感到很失望?」他是真閃神沒听見,還是在裝傻?
「我只是有點驚訝。」因為沒想過會是這樣,所以有些驚訝。
只是如此而已!
「那你剛才為何不追上去?」櫻杏可是哭著跑開啊!他竟還呆坐在椅上?「難道你想就這樣和她了斷?」靳煥生的語氣不是很好。
饒天昊不覺皺起眉頭,「你是怎麼了?」朋友多年,他不曾見過他如此咄咄逼人。
雙手環胸靠在桌旁,靳煥生與他對望數秒才開口,「櫻杏是個好女孩。」雖然認識不久,見面次數不多,但他深信自己的眼光絕對沒有錯!饒天昊若是為此事拋棄她,那麼他必會賞他一記鐵拳!
「她的好不用你說我也知道。」饒天昊回話的語氣有些沖。
他听得出靳煥生對櫻杏極有好感,這讓他莫名不爽起來。
喲!吃醋呀?
嗅到濃重酸味,靳煥生知道他是白擔心了。
看情況,天昊並不在意今天發生的小插曲。不過他還有件事弄不懂……
「你怎麼不去找她?」他怎麼不去和櫻杏說明,說他壓根不在意這件事?
「她需要時間冷靜。」依照他對櫻杏的了解,現在的她需要獨處。現在的櫻杏什麼人都不會見!
饒天昊將視線定在桌面某一點。
他也需要時間!需要時間去找出躲在暗處的藏鏡人!他相信此人必和寄發匿名信件給他的,是同一個人。
回想剛才那瞬間,櫻杏絕望難過的表情,他的心就狠狠抽痛。
究竟是誰?一直暗中處心積慮想破壞他和櫻杏?要讓他抓到,絕對不會饒他!
哇,天昊生氣啦!冷冷發怒的他是最最可怕的。不知這次會是哪個不知死活的笨蛋受害……
靳煥生在旁咋舌,有好戲可看!這趟回台灣,還真是值得啊!
「靳,你會說日文吧?」饒天昊忽然問道。
他的專長是考古,對古文十分擅長,但不知日文如何?
「啊炳,這可說是我的母語呢!」嘖嘖兩聲,他一臉的得意,「天昊,你想的跟我想的一樣嗎?」如果他猜得沒錯,他該不會是要……嘿嘿!
「走吧!」饒天昊掛著神秘笑容起身,並沒有正面回答他的問題。
「遵命!」笑嘻嘻的行著禮,靳煥生知道,再過不久他就能吃到喜酒啦!
櫻杏靠在牆邊,抱著膝蓋,面部朝下的蜷縮著,糾結的眉頭不知有多久沒松開。
她維持這樣的姿態已好幾天!事發後的七十多個小時,她斷絕與外界的聯系,不接電話也不應門。
滿月復愁思讓她不餓、不渴、不吃、不喝,全心全意縮在牆角。
整容的事被他知道了!一切都完了!她和饒天昊之間結束了!
其實她早知道會有這麼一天的!在心底某個角落隱藏著的不安種子早已長成大樹,只不過她一直在自我欺騙,刻意忽略不安的存在。
眼皮跳動著,酸澀的眼卻流不出淚。
好奇怪,先前和饒天昊吵得好凶的那次,她哭得好傷心、哭得好慘,哭到眼楮好痛……這次她卻完全哭不出來,連一滴淚也沒有掉!
大概是……她有自覺,錯在于她吧!
上回是被誤會栽贓,她心有不甘;但這次卻是她做過的事,毀壞她和天昊的感情。她怎麼還有臉哭?!
紀戶櫻杏閉上眼想著和饒天昊甜蜜的過去。
想著面對他時的悸動,想著兩人經歷的點點滴滴,想著他對她的好,想著兩人間的纏綿……
櫻杏就在漆黑的房間回憶往事。伸手不見五指的幽暗,讓她能想象著饒天昊就在身邊。
他在!他就在一旁看著她,以溫柔的眼神……
憑借虛假幻想慰藉自己的行徑很蠢,但是……就讓她蠢這一次吧!
只要她不說破,編織的美夢就不會被戳破;只要房內燈不打開,她就能在黑暗中和饒天昊長相廝守……
電話鈴聲打破延續好一陣子的靜默,在全然的黑暗中發光的話機十分刺眼。
她瞪著電話好久好久,猶豫著要不要接听?
最後她還是接起……
「櫻杏!抱喜妳呀!」
這聲音是……「英二哥?」
「心情不好?怎麼講話有氣無力?」電話那端傳來質疑。
「沒什麼,只是……昨晚沒睡好。」櫻杏扯個善意謊言,不想再讓家人擔憂她的事情。
「原來啊!」紀戶英二開朗笑道,「妳一定是太興奮才會睡不好對吧?我跟爸媽這兩天也都睡不好啊!想到妳就要嫁人,心中真是百感交集呢!」
「這樣嗎……」她隨口應著,慢了足足有兩拍,才咀嚼完英二所說的話。「英二哥,你在說什麼?我……我要嫁人?」紀戶櫻杏這才拉回四處游蕩的神智。
「啊?妳不知道?」紀戶英二的語調滿是疑惑,「妳的老板……那個饒什麼的──」
「饒天昊?」
「對,就是他!前天他突然跑到家里,跟老爸提親哪!」若不是先和她取得共識,怎會大老遠帶著翻譯跑到日本,隆重奉上厚禮,請紀戶家大家長嫁女兒呢?
櫻杏乍听之下第一個反應是抬頭看牆上月歷。
今天不是四月一號愚人節……英二哥說的是真的?
恍惚掛上電話,她仍有些不知所措,猶豫著是否要相信英二哥的情報?
畢竟他才得知她在臉上動刀變容的事,應該是會嫌棄鄙夷她才對。
房內燈光忽然亮起,逼得幾日未見光的她瞇緊眼楮,好久才適應。
眨眨眼,模糊的視野中,有道俊挺輪廓逐漸清晰。
「天昊?!」
「門沒鎖,我就自己進來。」他半蹲在櫻杏面前,心疼她的消瘦憔悴。「妳怎麼不好好照顧自己,這樣我的心會痛的。」
「我以為……以為你不要我了!」圓滾水球如斷線珍珠,不斷滴落,似在責怪他幾日的不聞不問。
「傻瓜,我什麼時候說過這樣的話?」他真是笨蛋!竟忘了她的心是如此縴細!
他該听從靳的建議,在第一時間就沖來和她說清楚。說他一點也不在意!說他愛她一如往昔!
「你沒有……」吸吸鼻子,沙啞的嗓音低聲怯問︰「你沒有不要我?」
「我怎麼會不要妳!」他拉起衣角,溫柔擦去滿面水痕。
「但是我有整容──」
「小笨蛋,我喜歡妳的一切,不論妳的過去如何,我就是喜歡妳。」
「這麼說,我還能當你的女朋友?」她的人生再度現出一絲曙光。
「不。」這個字讓甫爬出谷底的她跌入更深的山溝。
饒天昊咧開大大笑容,自外套口袋掏出紅色絨布小盒。打開絨布禮盒,里頭靜靜躺著式樣簡單大方的瓖鑽戒指。
「妳該從女朋友的位子退休,換當饒太太。」
輕輕執起她的手,單腳跪地,表情無比慎重。
「櫻杏,妳願意嫁給我嗎?」
紀戶櫻杏咬著顫動嘴唇,並沒有說YES。
她只是流著淚,撲倒在願守護她一生的他懷中。
饒天昊經手的案子絕大部分來自上流社會人士,因為累積不少人脈,所以他的婚禮籌備起來事半功倍,不到一個月時間,從新娘服飾、配件到結婚場地都已準備就緒。
期待著隆重盛大的婚禮,眾人歡欣鼓舞的氣氛中,卻唯獨有一人不開心。
這人是誰?當然就是饒天昊積極追查的藏鏡人!
在饒天昊的大喜之日,藏鏡人再也沉不住氣,暴露了身分。只是這人,卻是他怎樣也料想不到的人。
沖出電梯,疾奔到居住的大樓樓頂,饒天昊幾乎是失聲驚叫。
「小欣,妳在干嘛!」她竟跨過樓頂圍著的護牆,整個人站到矮牆外頭。
這不是開玩笑的!只要腳下一踩空,她就會如自由落體般墜樓。三十層樓的高度,會讓她當場斃命。
饒天欣緩緩回頭,紅腫的濕潤眼眸定定看著他。
「哥不是一直想知道陷害櫻杏的人是誰?」淡淡一笑,她不等饒天昊追問就自己招供,「其實那人是我。」
出乎意料之外的人選讓饒天昊錯愕。
「為什麼?」他實在想不透,她和櫻杏感情一直很要好啊!
「你到現在還沒發覺嗎?」饒天欣不顧一切,豁出去似的大吼,「我喜歡你啊!從好久以前,我就喜歡上你了,只是你一直沒發覺。」他總是錯過她的情深款款,把她的真情告白當作是妹妹對哥哥的崇拜。
他不知道她是真的喜歡他!為了能對他的事業有所幫助,她不惜放棄就讀到一半的醫學院,遠赴日本名校學習室內設計。
他不知道她是怎樣熬過在異鄉的孤苦日子。她不像一般同齡女孩,上課打混、下課結伴出游,她很認真的讓自己吸收成長……
不料在她離開台灣的這段時間,他竟有了女友!
消息傳來時她幾乎崩潰。她不甘心!這教她怎能接受?!
所以她想盡辦法介入他們的約會,使計拆散他們。得知紀戶櫻杏整容過,她還特地飛到日本雇人調查……
但她的作為不但無損他們的感情,還成為這場婚禮的催化劑。
得知紀戶櫻杏整容的事,他不但不離棄,還加緊腳步籌畫,將她娶回家……她不相信!這不是真的!
不願意相信攤在眼前的事實的,又何止饒天欣一人。
「小欣,妳……在開玩笑,對吧?」說什麼陷害櫻杏的是她、說什麼喜歡他……
這全部只是她在說笑,對吧?
饒天欣將他的反應全看在眼里,清楚的瞧見他本能的選擇不願相信。
「呵……呵呵……」詭譎的氣氛中,她突然笑了。她笑不可遏,笑到連眼淚都流出來。
「小欣?」
「是啊,我當然是跟你開玩笑的!因為最近你的心都放在櫻杏身上,我有點吃醋,所以才……我只是逗你玩而已。」她爬過矮牆,回到屋頂上,以手背拭去淚水。「想也知道,我怎麼可能會愛上你?我們是親兄妹耶!」
「妳真是……怎麼開這種玩笑!」饒天昊滿臉哭笑不得的表情。
一直在旁默不作聲的靳煥生提醒著,「天昊,時間差不多,你該出發了。」要不會錯過迎接新娘進門的良辰。
「糟糕!我都忘了!」倉卒離開前,他不忘交代饒天欣和靳煥生要準時到達宴請賓客的會場。
其實若饒天昊多花點心思,就會發現在屋頂的某處角落,藏著兩個特大號旅行箱,里面滿是饒天欣的衣物。
早猜到結果會是如此,她也老早就打算好,在自白一切後,就要遠赴國外,短期內不會再回來。
如此重大的日子缺席,哥一定會生氣吧?但現在的她無法誠心給予祝福……
饒天欣緩步走向陰暗角落,準備拿了行李就走人,怎知卻看見個不速之客。
「又要離家出走啦?」靳煥生提起行李。怪怪,還亂重一把!她把所有家當都帶齊啦?
「關你什麼事!」心情不好,她的口氣也不好。
但他絲毫不以為意,反而笑得更燦爛。
「身為天昊的好友,我有義務關心他的妹妹啊!」
「不用你雞婆!」她想搶回行李,奈何力道不及人。「東西還我啦!」
靳煥生單手和她雙手玩著拉力賽,「別這樣嘛,反正我們都不參加這場婚禮,晚上空閑得很,不如聊個幾句。」
「你也不參加?為什麼?」她好奇追問。
雖和靳煥生是初次見面,但很常自饒天昊口中听到他的名字,自然也知道他和饒天昊的交清。
有什麼重要事情讓他必須翹掉好友的婚禮?
「我要安慰某個失戀的女孩啊!」
「你……」饒天欣止不住訝異。他看出來了?
「別難過,命運之神不會遺棄像妳這樣好的女孩,騎著白馬的王子在不久的將來一定會出現。」
「我一點也不好,我是個惡劣的人。」她定定凝望著遠方星光,喃喃說道。
為了得到不屬于她的東西,不擇手段陷害櫻杏……
「不,妳是個勇敢的女孩。」靳煥生輕拍她的頭,看著她的眼神十分溫柔,「妳很棒,能勇敢說出自己的感情,努力去爭取自己想要的幸福。這不是每個人都辦得到的。」
「是嗎?」但最後,她的手中空無一物啊!
饒天欣攤開手掌,濃重失落縈繞著心頭。
「別懷疑,就是這樣。」
天外飛來一只大掌,置在她空空的手心上。
大她手掌許多的男性手掌緊緊覆著她的,掌心貼著掌心,傳遞著溫暖。
「所以這件事不是妳的錯,千錯萬錯都是饒天昊那個呆瓜的錯。那遲鈍的笨蛋,眼楮不知長來干嘛,竟然看不見妳對他的感情。」
「你……」她忍不住挑眉質疑,「你真的是我哥的朋友?」說得這麼惡毒,哥真是交友不慎。
「原本是,不過現在已經變成情敵了。」
「什麼?!你也喜歡那個日本女人?」她提高八度音驚叫。那個整形女到底有哪點好?
「不,我喜歡的是妳。」伸指輕點她鼻尖,靳煥生微微笑著。
她喜歡著饒天昊那笨呆子,所以饒天昊和他就是情敵了!
饒天欣微怔,眉兒一蹙,冷冷覷他,「你說的笑話一點都不好笑!」
「我是真心的耶!」
「給我閉嘴啦!」真心個大頭!他們才第一次見面耶!還是在這樣的情況下……
饒天欣狠眼一瞪,搶過重得要命的兩箱行李,氣呼呼的轉身要離去,怎知那礙眼的笑面男又不識趣地擋在她身前。
「反正妳也無處可去,不如跟我一塊到埃及考古。如何?」
「我的答案是……去死!」高跟鞋尖狠狠踢擊他的小腿,痛得他又叫又跳。
饒天欣冷冷哼氣。哼!活該!誰教他那麼不長眼,敢惹失戀的女人!
結婚是件累人的事!簡直可說是對新人的酷刑。
早上七、八點便起來梳洗,接著急赴預約好的美容院整頓一頭長發,再穿上漂亮卻讓她行動不便的白紗禮服,臉上也化好精致的彩妝,然後就是漫長的等待!
帶著大堆行李、喜餅,坐車移動到婚宴場所,在充當新娘休息室的客房里一坐就是兩小時。這時已下午四點啦!櫻杏怕弄花了臉上的妝,這段時間只敢以吸管喝牛女乃充饑。但卻又不敢喝多,因為穿著禮服,上廁所極為不便……
但最讓她覺得痛苦的,是婚禮結束之後的飯局。面對滿桌色香味俱全的菜肴,她的肚子雖餓,卻又因緊張而食不下咽。而且穿著禮服的她可謂全場焦點,不知幾十、幾百雙眼全盯著她看,教她怎麼吃?
謗據台灣禮俗,菜色上到一半,新郎、新娘還得一桌桌敬酒,向參加喜宴的親戚朋友表達謝意。一共有六十多桌哪!穿著小禮服、踩著高跟鞋跑來跑去不說,敬到最後,她的胃里全是果汁,走路都能听見液體搖動的聲音。
最糟糕的是,因為兩人分屬不同國家,因此當初協議會分別在兩國舉辦婚禮。
想到還要再次經歷這樣的疲累,櫻杏的頭就好痛。
包換三套禮服,送走與會賓客後,櫻杏總算能卸除臉上、身上、腕上、手上、脖子上的附加物品。她赤著腳踩在檜木地板,高興的走來走去。
月兌下高跟鞋後,走起路來好輕松喲!
饒天昊洗完澡看到的就是她坐在床邊、開心晃著兩條腿的模樣。
「笑這麼開心,是不是在想我啊?」他立刻貼到她身旁。
「才不是,我是在想鞋子的事。」
他臉上立刻出現三條又黑又粗的直線,頭頂還罩著烏雲。
繼上次大吃公司小妹的醋後,他又向後退步,換成吃鞋子的醋?
「我這個老公真可憐,結婚當天老婆就不想我了。」這次的沮喪有些貨真價實。
「沒這回事啦!我當然有想你呀!」
櫻杏花好一番工夫才讓垂頭喪氣的新婚丈夫重綻笑顏。
「我要帶妳去個地方。」饒天昊對著她眨眼。
「咦?可是我有點累。」該說是累到骨頭都快散了!
「來嘛!我保證妳看了之後,會高興到疲勞一掃而空。」
這麼神奇?她隨手抓了外套穿上,半信半疑的跟著饒天昊出發。
銀色轎車在路上穩健奔馳,花了約十分鐘車程,來到半山腰的別墅區。
他將車停在兩層樓的白色建物旁,搶著替櫻杏開車門。
「這里是……」是他的房子嗎?如果不是,他們這樣隨便停車,不太好吧?
「等會兒就知道了,妳先把眼楮閉上。」饒天昊要她閉眼,扶著她走上台階。
櫻杏在他攙扶和提醒下,跨過門檻,進入屋內,接著又被攙著走幾步才停下。
「可以了嗎?」她的心里實在好奇,到底是什麼地方需要那麼神秘?
「睜開眼楮吧!」
听到解禁命令,她迫不及待睜眼,看見自己站在客廳正中央。
「好漂亮的房子!」櫻杏夸贊道。而且屋內的裝潢擺設十分眼熟……
咦?這不就是她設計的理想中的房屋嗎?
天昊不單是請人做了模型,還真幫她打造出來!
「這里就是我們以後的家。」他自櫻杏身後圈住她,執起她的手,將系著蝴蝶結的鑰匙放到她手中。
「我……我不知道該說什麼……」小手不知該掩口還是拭淚?
這是她目前的人生中,除了他的求婚外,最感動的一次!
饒天昊滿意的笑著說︰「妳只要說『我愛你』。」他想看的,就是她喜悅感動的表情。
「我愛你,天昊!」縴細善感的紀戶櫻杏再也止不住眼淚,哭得淅瀝嘩啦。
「我愛妳,櫻杏。」饒天昊將她的頭按壓在左胸前,任她感動的熱淚溫潤他的心跳,帶著饜足的笑容在她耳邊低喃︰「從現在起,妳的幸福就是我的責任。」這是誓言,也是保證。他會盡全力讓她快樂!
因為櫻杏是他今生中最甜蜜的負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