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氏集團的宴會一結束,凡是被邀請的人全被帶到一處安靜隱密的別墅;一來是為了避過台灣法律非法聚賭這樣法令;二來,參與賭局的皆是上流社會人士,或是達官貴人,所以參與賭局之事絕不能外流。
賭局才開始沒多久就有幾個賭技差的先掛點,只好站在局外觀戰。
現在只剩四個人,牟駒、梅語綠以及冷氏兄妹,而冷群的妹妹冷冰霜已經從開頭贏到現在了——
「黑桃A說話。」發牌者朝牟駒做出請的姿勢。
「五百萬。」
梅語綠臉色寒度十級,從頭到尾她沒笑過就算了,簡直就像處于暴怒邊緣一樣,不小心踫一下就會崩潰、咆哮甚至是宰人。
冷群已經盯著梅語綠良久,從她一進宴會開始,一直到現在,始終帶著誘人的多情眼眸看著她。
「哥,你動作太明顯了。」冷群的妹妹朝他眨眨眼。
「冰霜,你知道嗎,我實在很後悔以前為什麼要放手。」冷群臉上多了扼腕的神情。
梅語綠從頭到尾都不看冷群一眼,她優雅地將牌蓋上。「我不跟。」
「哥,你和她認識?」
「我也不跟。」冷群也將牌蓋上,一邊低聲和冷冰霜談。「如果不是自負,現在你就多了一個嫂子。」而她也不會變得這麼冰冷,看都不看他一眼,這一切似乎都是他害的。
冷冰霜睜大眼。「哥,你的意思是……」
冷群朝冷冰霜點點頭。
靠著椅背,冷群專心地欣賞正前方的梅語綠,以一種熱絡、多情的眼神看著她;而她像是刻意回避他的注視般,轉頭和牟駒說話。
「駒,你最好全梭。」
「全梭?!」牟駒很想尖叫。
全部都梭了,五千萬耶!
「你的牌我一听就知道是同花順,冷氏兄妹的牌都比你小,除非他們作牌,否則你這一把就可以把冷氏半年營業額贏到手。」
牟駒露出笑容。「就听你這一回。」牟駒朝發牌者露出勝者的笑容。「全梭。」
在場一陣嘩然,而冷冰霜則挑眉。「牟先生似乎對自己台面上的牌很滿意。」
牟駒打從見到冷冰霜,心底便升起要降服這頭野馬的;冷冰霜在他眼底不只是一匹良馬,還是一匹有著上乘血統、美麗外表,卻難駕馭的馬兒。
「冷小姐台面上的牌確實比在下大。」
冷冰霜驕傲地揚高下巴。「我跟。」
要玩大家一起來,哼!
牟駒露出潔白皓齒,那看似嘲諷的白齒閃耀在燈光之下,顯得刺眼。「翻牌吧,冷小姐。」冷冰霜不覺得自己會輸,她反而覺得自己贏定眼前這自以為是贏家的男人,所以她咧笑地翻開牌。
「順子,你輸了。」
「等等。」牟駒喚住冷冰霜。「我的底牌還沒亮出來,你怎麼確定自己是贏還是輸?」
牟駒亮出底牌,一對漂亮的同花順,冷冰霜臉都綠了。
「怎麼可能……」
「很抱歉,我贏了你。」牟駒望向冷群。「冷先生當初的說法是,只要能贏了令妹,就代表勝出,不知是不是這樣?」
冷群點頭。「沒錯,冷氏企業今年前半年營業額是牟先生的了。」
「我不服!」冷冰霜大聲叫喊。
「冰霜。」冷群沉聲示意她別鬧了。
「哥,我不服。」冷冰霜朝牟駒揚高下巴,挑釁道。「我要再和你賭一盤!」
牟駒支著下顎,性感又帶著幾分狡猾地欣賞起冷冰霜。「可以,不過這回賭注由我決定,不知冷小姐意下如何?」
「好!」冷冰霜拍桌子,活像個小辣椒。「不過玩什麼我決定,一人決定一樣。」
「接受。」牟駒紳士地問。「請問冷小姐決定玩什麼?」
「麻將。」
牟駒一听,臉上笑容更加深邃,眸中的光芒大概只有梅語綠才懂,而她也懶得管他。
梅語綠環胸當個局外人,等著看好戲。
「你的賭注是什麼?」
牟駒傾身,對著冷冰霜放電,喑啞的嗓音緩緩朝冷冰霜耳畔飄去——
「你。」
☆☆☆
冷冰霜震撼地猛站起身,椅子被她後推數公分。
「你……你再說一次。」
「我的賭注很簡單,如果你輸了,我可以向你要求一樣東西,如果我輸了,你也可以從我身上得到一樣東西。」牟駒說得輕松自若。「這賭注要償很簡單。」
全場又是一陣嘩然,紛紛交頭接耳談論,也等著冷冰霜的決定,看她有沒有膽接受挑戰。
「冰霜,夠了,別再玩下去了。」冷群嚴厲地警告,想阻止冷冰霜沖動的個性在此刻爆發。但他的警告似乎沒什麼用,冷冰霜揚起下巴,高傲地低視著牟駒。
「我接受。」
「很好,那開始吧。」
佣人將麻將牌端上台面,冷群和梅語綠是陪襯者,只是湊個足數,並不參與賭局,所以四人麻將里,真正賭的是牟駒和冷冰霜。
一行行的牌排列在四人面前,一開始牟駒便打出一張七萬,但卻被冷冰霜撿了去。
冷冰霜臉上露出輕敵的笑容。「牟先生,你的七萬太快打出來了。」她整了整面前的牌色。牌局進行沒多久,桌上就只剩一半不到的牌沒翻開。
牟駒模了一張牌後,咧嘴淺笑。「冷小姐,有本事你可以連我現在打的這張都吃下。」他將手頭上剛模到的七萬打出。
「你以為我不敢吃嗎?」她將那張七萬吃下,卻將手中原有的「發」打出。
牟駒笑笑地吃下,然後亮出所有牌。「大三元。」
三張「發」、三張「中」、三張「白」全在牟駒那兒,賭局才進行沒多久,牟駒就已經胡了。
冷冰霜臉上真的就像她的名字一樣,滿覆冰霜。
她咬牙切齒,恨不得將賭桌劈成兩半。她怎麼有可能會輸?!不可能的!「你作弊!」
面對冷冰霜的指控,牟駒只是帥帥地笑著。「冷小姐,發牌的是你冷家的人,最有可能作弊的應該是你,怎麼現在卻反而指控我?」
「你!」
「冰霜,願賭服輸,不要再鬧下去了。」
「哥!」冷冰霜轉頭對著冷群叫囂。她賭遍全球賭局,從沒輸過的,更不可能會輸給眼前這……這個像狐狸一樣狡猾的男人!
「牟先生,賭金我會讓人匯進你戶頭里,至于你與冰霜的賭注,你決定要從冰霜身上取走什麼?」
牟駒模模下顎,眼楮牢牢瞅住冷冰霜,不發一語。
冷冰霜被瞅得心底發毛,她努嘴叫。「喂,你想好了沒!」不甘願,打死她都不甘願!怎麼可能會輸!
冷冰霜仍舊無法接受自己竟然輸了的事實。
牟駒打量許久後,挑眉道︰「我還沒想到,等我想到再通知你們。」
「喂,姓牟的,你別太囂張!」
「冰霜!」冷群低聲警告冷冰霜最好別再失態下去。
冷冰霜氣憤地將自己甩往椅子上,別過臉賭氣。
牟駒站起身,挽著梅語綠。「冷先生,多謝招待,就此告別。」他已經觀察冷群一整晚了,知道他的視線始終膠著在語綠身上,也知道他挽著語綠的動作肯定能夠使他的反應更明顯。
事實證明他的觀察沒錯,當他挽起語綠的手時,冷群眼中發出的光芒就像一把利劍一樣,恨不得一劍將他刺死。
好玩,這種重大發現太好玩了!
☆☆☆
冷冰霜窩在沙發里,沒好氣地瞅著沉著臉的冷群。
「哥,你為什麼要放過那個姓牟的?他一定有動手腳,否則不可能會贏我的。」她到現在還無法接受事實!
冷群心里想的全是梅語綠,她的一顰一笑,一個動作、言語,他從沒忽略掉。
當初他不該放手的,如今放手了,卻在見到她時又懷念她,見她和牟駒拉拉扯扯,他肚里一把火就莫名升起。
從沒想過她對他的影響力是否依舊,但她仍舊能影響他,能夠奪走他的思緒和注意力。
打從她進入會場開始,他就沒將視線移開過,盯著她美麗的身影打轉,卻一直沒見她和誰說過話,對誰笑過,整個人就像是一尊陶瓷做的美麗女圭女圭,不懂言笑。
為什麼她會變成這樣?
以前的她不會啊……
「哥?」冷冰霜睨著冷群,挑眉對他的失神感到疑惑。「哥你在想什麼?」
冷群回過神,搖搖頭。
「沒什麼。」
「哥,你真的對那個姓牟的不服,他怎麼可能會贏我。」
「冰霜,自己牌技不如人就得願賭服輸,不要讓人看笑話,說冷家的人輸不起。」
「可是哥——」
「冰霜,你不覺得你對自己太過自信了嗎?」冷群端起咖啡杯低啜。「何況,我已經照你的要求廣招賭客,還將冷氏今年上半年的營業額當成賭注讓你玩,是你收不了手,還硬要將自己賠上去,要我說什麼?」
冷冰霜被堵得一句話都不敢說,頭垂得低低的。
「再說,發牌氣的是我們這邊的人,怎麼說都不可能是他作弊。還好賭局只容許收到邀請的人進入,否則你那時說的那番話可會被當成笑話一樣在上流社會傳開,到時冷家不被笑死才怪。至于麻將這方面——」
「哥——」冷冰霜愁眉苦臉地哀求。「你別再說下去了。」都怪她,不服輸的個性遲早有天會害死她!
冷群嘆口氣。「你自己看著辦吧,我是管不著了,你和牟駒的事,你們自己解決,你就保佑他的要求別太刁難。」
「我知道啦。」冷冰霜噘著嘴說。
那個牟駒,該死的,怎麼可以贏她!
贏她就算了,居然還拿喬!
大男人做事這麼不利落,有什麼要求當場就可以提出來了,害得她現在還得提心吊膽,擔心他提出來的要求。
冷冰霜美眸一瞪。
不行,說什麼都不能坐以待斃!
她走到冷群面前大聲說︰
「哥,給我牟駒的電話!」
將修長雙腳交疊、身靠著躺椅準備輕松看公文的冷群,從文件中抬首。
「你要他的電話做什麼?」
「問他到底有什麼要求啊,要不然我一天到晚還要花精神去猜測他會要求我做什麼,他不累我都覺得煩!」冷冰霜手伸得直直的,掌攤得又平又坦。
「你這不是沒事找事做嗎?」
「速戰速決,我可不想以後的生活和他的名字月兌不了關系。」
冷群搖搖頭,起身走到書桌,從抽屜里拿出一本他專門記錄企業界聯絡電話的本子,在里頭很容易就找到牟駒的名字。
「我警告你,別又自找麻煩。」
冷冰霜拍胸脯保證︰
「放心好了,我才不想和麻煩劃上等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