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他媽的該死!
申佳倩趴在吧台邊,她的頭因為雷頡而陣陣抽痛。
「這樣有沒有比較舒服點?」
當然有!申佳倩閉上眼,有點不甘心自己居然被他天殺的高超按摩技術給收買了。
放在她肩上的雙手輕柔地捏著她酸痛的肩膀。
今天開秀,她渾身都因為緊張而繃緊著,整場秀從頭緊繃到尾,等到秀一結束,她就像是長期拉開的橡皮一樣疲乏了,連路都忘了怎麼走。
申佳倩以眼角斜睨身後,身後這該死的男人居然在謝過幕後,讓她連換衣服的時間都沒有就拉走她,任她如何反抗、踢踹都沒用。
他就是打定主意要所有人誤會就是了!
驀地,他將下巴抵在她肩上耳語︰「你有沒有仔細思考一下我說的話?」
他的呢噥耳語早就讓她渾身酥軟,她無力地閉上眼。
他繼續在她耳邊施行勾引策略。「昨天回去以後我仔細想過,要你一時之間接受我的感情其實很難,我不該因為你一時間無法接受面對你發脾氣,這是我不對。」
他不著痕跡地將手摟放在她腰上。
「但是請你不要未經思考就斷定自己不會喜歡我,沒有任何事情是可以這麼斷然決定的,感情更不可以。」他將她旋正面對他。
看不清他的企圖,模不透他心中的想法,就連想由他眼眸中找出些蛛絲馬跡都很困難,申佳倩現在已經失去行為、言語能力,只能任由他漸漸朝自己逼近;當他的臉逐漸在眼前擴大時,要推拒已來不及,火熱的吻已落在她唇上,輕啄淺吻數下之後,他以舌撬開她緊閉的唇,吮嚙著她的唇瓣,大手握住她的下巴,讓這個吻持續得更久、更深入。
他忽然手一松,很滿意看見自己對她的影響力,肘撐在吧台上,偏頭看著她慢慢恢復、慢慢睜開眼,眼楮由迷蒙轉為震驚、羞赧。
「你現在明白了嗎?感情的事是不可能像你說得這麼果斷的。」
她眯眼。「所以你用吻來告訴我,我的想法是錯誤的?」虧她還這麼投入,申佳倩氣極了。
他俊朗一笑。「否則你認為還有什麼方法能夠讓你深刻體會?」
「你!」她真是受夠了!
從她一踏上米蘭開始,他便無時無刻都在找機會羞辱她;看她手足無措的模樣,他真的比較高興嗎?
她真的受夠了!申佳倩想給雷頡一巴掌,手卻在半途中停了下來,怯怕地看著收起暖笑的雷頡,面無表情的他令人感到心寒。
雷頡察覺到她的反應,迅速揚起笑容,攫住她的手握住,稍一使力,已有些酒醉的她便倒進他懷中。
她紅著臉抗拒,卻發現他的力量遠遠超過她的想像。
置放在她腕處的手鉗得好緊。
「我喜歡你,這是不會改變的,不管你接不接受,我有自信能贏過喬治。」
申佳倩震驚地抬頭看他。
「否則你以為呢?我的條件真比喬治差嗎?或者你認為我無法像喬治一樣幫助你?」她這模樣在他心中激起前所未有的憤怒。從沒有人敢質疑他的能力,就連他的幾名堂兄弟都不敢如此低估他的能力。
其實在雷頡身上,除了有一股屬于藝術家的不羈氣質外,還有一種超于常人的優越感與貴公子氣質;這些感覺集合在他身上,配上他強壯的體格,真的是……很矛盾。
「我、我沒這樣說。」
「不過你心里是這樣想的不是嗎?」很神奇的,一想到喬治與她在一起的畫面,竟意外的讓他感到不舒服。
這與他原先的計劃不同。
「你別自己替我回答好不好?」她最恨別人一副完全了解她的模樣,甚至還想替她作決定。
「那麼就是你害怕,你害怕被我吸引,害怕自己會情不自禁愛上我,所以你才會逃避。」他氣急敗壞地說。「你真以為喬治還會要你嗎?」
申佳倩一听,在他懷中狂猛地掙扎,奈何她掙扎得越是激烈,他的力量就越大,根本不讓她有機會掙月兌,只能在這吵鬧的酒吧里窩在他懷中,听著四周對他們的舉動而發出的訕笑。
「你快放開我!我可不想鬧笑話,而且……我跟你是什麼關系?你憑什麼這樣抱著我?」雖然在他懷中的感覺是這麼的奇妙與安穩,他身上的味道有種濃郁的沐浴乳味,讓她覺得很舒服,但她卻不想因為自己的留戀而讓他有機可乘。
他眼眸一轉,將她的嬌態收進眼底。「如果你不害怕,你就接受挑戰,否則我會當作是你害怕被我吸引,或是你已經愛上我了。」
她扁嘴,氣紅了臉。
「你以為用激將法就有用嗎?別忘了,我還有個喬治。」其實她已經不確定自己是否還擁有喬治了。
喬治的不信任令她難過,公開和別的女人出席宴會更令她丟臉;她懊惱自己竟會輸給一個比自己還不如的膚淺女人,讓她在別人面前抬不起頭來。
且因為喬治對她的淡漠,J+的人認為她失寵,那些女人便聯合起來欺負她。不過發生這些事她並沒有感到難過;只覺得憤怒。
對于喬治,她的心里真的沒有任何難過,反而覺得輕松,高興能夠以朋友的身分與他一起工作;但只要待在雷頡身邊,她就會渾身不自在,比不穿內衣站在伸展台上展露薄衫更讓她手足無措。
看見他用一種似笑非笑的眼眸盯著她,她結結巴巴地質問︰「你……你干嘛這樣看我?」
「我要看你什麼時候才會給我一個回答。」他隨即再反問她一句︰「而且你到現在還認為你仍擁有喬治嗎?」
申佳倩怒瞪著他。
「今天會變成這樣都是你害的!」還敢問她!
「是嗎?」他揚起唇角佞笑。
真是天真!他勾高她的下顎,仔細看清她的面貌,柔和的五官未著任何胭脂,飽滿的唇瓣很自然地綻放著絳色,順滑金發在螢光下透著亮波,圓睜的黑眸正驚訝的看著他。驀然間,他覺得自己迷失了,目光完全離不開她美麗的容顏……
雷頡收起笑將注意力調回面前櫻桃紅的雞尾酒上,不語地仰干杯中酒。
她害怕他不語的時候,讓人覺得他有滿懷企圖,想透析卻找不到縫隙滲入。
申佳倩才想找個話題打破沉默時,身後點播音樂台猛然發出一道巨大聲響,隨即是玻璃碎了一地的尖銳聲。
兩人轉頭看,只見幾名硬漢圍著一名褐發男子,而他一身狼狽地倒在點播音樂台上正掙扎著要離開。雷頡懶洋洋的雙眼霎那變得銳利。
「你這小子活得不耐煩了,竟然敢偷東西!」
「我……」
「還不快把我的鑽石還給我!」硬漢揪住男子的領口,將他扯到面前怒吼。「再不把東西還來就別怪我不客氣了。」硬漢由鞋里抽出刀子架在男子脖子上。
「我、我沒拿。」
硬漢氣急了,對著身後的伙伴大叫︰「不教訓教訓他,他是不會乖的!杰克,空出一張桌子,我非剁了他的手不可。」
叫杰克的男子將桌上的酒杯掃落,硬漢便將褐發男子壓在桌子上,讓他手掌攤平。
「你自己說,要我剁掉哪根手指?」見男子不語,硬漢更氣了。「還是你要我把你整只手都剁下來?」
「求求你饒了我,我真的什麼都沒拿,真的沒有偷什麼鑽石!」
「還不吐實?」
「我真的——」
「在他的褲襠里。」雷頡悠悠地道。
申佳倩震驚地看著他。他怎會知道?
褐發男子則臉色難看地瞪著雷頡,一副仿佛要把他「拆吃入月復」的模樣。
不只是申佳倩與褐發男子轉頭看著雷頡,就連一旁看熱鬧的人們也以不解的眼神看著他。
雷頡敲敲吧台。「給我來杯馬丁尼。」
一句討酒的話喚醒了所有人,硬漢們猶豫許久,然後才臉色難看地探入褐發男子的褲襠。果真在那里模到一塊硬硬的東西,他們臉色更難看了。
「不……不是……那不是,我真的沒有偷你們的鑽石。」褐發男子猛搖頭,一副快哭了的樣子。
「亞森?」杰克為難地看著硬漢。
揪住褐發男子的亞森臉部不停抽搐。「月兌了他的褲子!」
「不不不!我沒有偷!不在那里。」
「在不在那里,把褲子月兌了就知道!」亞森以刀子威脅褐發男子要命最好就別動,他的伙伴架起褐發男子,其中一人動手解開褐發男子的褲頭……
「不要——」
褲子才一滑下他的腿,一只黑色絨布袋便掉在地上,四周立即傳來驚喘聲。
「喔,我的天!」申佳倩捂住嘴別過頭去。我的天吶,他居然連內褲都沒穿!喔!一定會長針眼、一定會長針眼!
申佳倩皺眉扶住額頭。
「這是什麼!媽的,你還說沒有偷?」亞森暴怒地賞了褐發男子幾拳,然後示意同伴將褐發男子架到外面去。
「不不不,我知道我錯了!」褐發男子激烈的掙扎,在經過雷頡身邊時怒瞪著他。「你到底是什麼人,為什麼要破壞我的好事?我不會放過你的!」他的聲音消失在門後。
亞森對著雷頡比出拇指,露出友誼的笑。「欠你一次。」
雷頡只是瀟灑的舉起酒杯示意。「舉手之勞。」
一場鬧劇結束,酒吧里又恢復原先的優閑氣氛,幾名店員拿著掃帚將地上的玻璃掃干淨。
申佳倩搖搖頭想將剛才惡心的畫面從腦子里甩掉。她現在終于明白為什麼小堇看見男人就想吐,尤其是渾身肌肉的猛男。
男人真是惡心的動物!
「你為什麼知道那個男人真的有偷人家的鑽石?」
「你看過哪個男人在未興奮的情況下,那兒還脹那麼大的。」
她臉漲紅。「我怎麼知道!」拜托,她又沒有經驗。
「我以為你應該知道,難道你沒見過喬治的嗎?」他的話隱約帶著諷刺。
這下她的臉更紅了。「要你管!」
她想到剛剛那幾名硬漢,心中對于那名褐發男子產生了憐憫之心,雖然偷的東西是不對的,但他也不用多管閑事吧!
那個男的不知道有沒有事。
「其實你不用這麼多管閑事,現在那個男的不知道會不會被那幾個人給殺了。」她有些擔憂。
「是那個男的先惹我的,我只是還他一報而已。」他啜飲馬丁尼。語氣冰冷得讓人害怕。
「他什麼時候惹到你?」從他們進酒吧後就一直坐在吧台邊,他也沒離開過她的視線,那褐發男子沒靠近過他們,哪來先惹之說?
洞悉她的疑惑,雷頡揚揚唇角。「那男的是偷竊慣犯,在新疆時偷了我的駱駝。」他還記得他好心收留在沙漠迷路的他,結果一夜醒來卻發現唯一的交通工具被偷,他氣得想將他大卸八塊!
「就只因為他偷了你的駱駝?」申佳倩喃喃自語卻又不解的搖頭,這人未免也太會記恨了。
她的話似乎惹來他的不悅。「在那里駱駝可是很重要的資產,而他犯到我就是他的錯。」
「可是他也有可能因為需要才會偷了你的駱駝。」
「所以你認為只要是需要,偷竊這種行為就能夠被容忍?」
她看得出他眼中的嘲諷,怪異的是,她竟然怕極了他這種表情。
「我沒這麼說。」剛剛的一切竟讓她覺得他是個令人感到害怕的人,他的個性及他的作法,她認為他是那種有仇報仇的人。
她忽然想弄清楚,在他的報仇方法里,哪一種是最狠毒的?
「走了。」雷頡拉起她。「明天還要工作,我送你回飯店去。」
酒吧與飯店相距不遠,于是兩人便慢慢地散步回飯店,沿途踩在紅磚人行道上,一旁路燈的白光為他們灑下一條浪漫的小徑,酒精在體內作祟。
微風帶來一陣清涼,申佳倩閉上眼深吸口氣,那陶醉的俏模樣令人無法將視線由她臉上移開。
深夜的空氣是一種無人狀態的干淨味道,加上沁涼的風,微風中帶點花香。
真的好舒服!申佳倩露出滿足的笑容。
忽然間,她隱約感到有道黑影晃到面前,在她睜眼想搞清楚狀況時,唇便被人封住,她瞠目結舌地瞪著那雙性感黑眸,唇畔間熟悉的味道竟讓她感到安心。
安心?她竟然對他的吻感到安心?申佳倩在心里嗤笑。
靶受到她的反應,他唇角一揚,更加肆無忌憚地侵略,直搗檀口之中激起驚濤駭浪,他的氣息與技巧令她一陣腿軟,抓住他肩頭不放。
在意猶未盡時,他放開了她,以迷人勾魂的雙眼瞅住她那張嬌艷的容顏。
喔,為什麼要停呢?她多喜歡他的味道,多喜歡剛剛那個吻。他的吻在燈光美、氣氛佳的場景下變得好浪漫,已不似初時充滿霸氣,反面存留著一絲不容察覺的溫柔。
申佳倩紅著臉將頭低靠著他,柔軟的嬌軀卻仍緊靠著他精壯的身體,鼻尖抵著他的胸膛,清楚地聞到他身上好聞的味道。
他勾起她的臉,指月復慢慢滑過她的眉眼。
明明喬治才是她的男朋友,可是……她怎麼會對雷頡產生感覺,任他一再地吻她,由原先的抗拒到如今的順從?而這種行為,似乎已成了他們在一起時的必然模式。
申佳倩睜開眼想看清楚雷頡的魅力在哪里,為什麼能讓她如此反常?
性感的嘴輕輕開啟︰「想兜風嗎?」
「明天還有工作。」她想答應,面對這樣吸引人的誘惑,她非常想答應。
「那是下午的事。」他輕偎在她耳邊,唇瓣有一下沒一下地啄吻,深深的嘆息竄進她耳里。
她無力地翻白眼,揪住他衣衫的手更加用力。「雷頡。」
「安,還記得J+總部附近春光明媚的湖泊與青綠森林嗎?在月夜下湖面有如灑著鑽石,清涼的風,還有木橋旁系著的小船,你想乘著它劃到湖中央去,好好環顧一下美麗的山谷嗎?」
她好恨啊,他怎麼可以這樣勾引她?
「好……」她就是無法抗拒美麗的景色。
「你是什麼時候發現這個地方的?」腳下冰涼的湖水冷得令她頻打顫,卻又不想讓雙腳離開清澈的湖水。
「不記得了。」他無意繼續這個話題,只是隨意回了句。
他在她身邊坐下,將手探入湖里試試溫度。
「太冰了,你確定你的腳要這樣泡著?等會兒如果被凍壞可別要我替你取暖。」雖然他很想。
她推了他一把,嬌嗔道︰「你夠了,誰要你替我取暖?」她甚至覺得這樣剛剛好,體內因酒精而悶熱,而腳底下冰澈的湖水卻中和了她火熱的身軀。
他忽然拉了她一把,將她按在懷里。
「你干嘛!」她拼命掙扎,不停地捶打他的胸膛。「快放手!你快放開啦,很熱耶!」
「很熱?」他煞有其事地認真看著她。
「廢話!」她又推了他一把,卻仍是月兌離不了他的鉗制,身體依舊被他攬住,到最後她只是更熱、更喘罷了。
他驀然沉默下來,只是靜靜地摟著她,忽然間的寂靜讓人感到不自在,耳旁只有彼此的心跳聲,以及夜行動物出沒的聲音,還有微風吹拂湖面的水波聲,她好奇地抬頭看著他。
尖毅的下巴上長出了新生的青胡,而挺拔的鼻梁上是那雙隨時都在勾引她的大眼,這雙眼,正看著遠方。
順著他的視線望去,是一幅令人吃驚的布景,那有如一幅天然形成、名為寧靜的畫作。
躺在他懷中的感覺真的好好,有點像合為一體的感覺。
申佳倩皺起眉頭。
她已經迷惑了,心里究竟是喜歡喬治還是雷頡?
眯起眼抬頭看月光,青翠的山巒、和煦的微風,與蟲鳴聲不停在耳邊繚繞,瞌睡蟲慢慢又爬回到她腦子里,控制她的眼皮、大腦運作,還有那雙原本在抵抗他的小手,反而全身舒服地癱在他懷中,慢慢的讓眼皮蓋住能夠看清這美麗世界的眸子。
很快的,呼吸的頻率變得順暢,睡著的她也不再具有野性,馴服地窩在雷頡懷中。
意識到她的安靜,他低下頭瞧了一眼,高揚的唇角表露出他心里想的,看著被眼皮蓋住的靈動雙眼,紅艷的唇瓣與白皙的皮膚,微紅的兩頰……他勾起她下巴,輕輕地、不著痕跡地在她唇上印下一吻。
他沒有想過事情會這麼出乎預料,像是月兌軌的火車頭,永遠不知它會駛向哪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