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見雷緒倒下的那霎那,孟乃萱才知道,自己心里對他的感覺不再只是單純的崇拜偶像而已,看見他受傷,她的心里充滿恐懼,她好怕他會死掉,好怕他在送醫途中死在車子里……
孟乃萱握住那雙蒼白無力的手,緊緊將它包在雙掌中,生怕一沒捉好,他就會消失不見。
她仔細的看著他的睡臉,手術剛結束,麻醉劑未退,他尚處于昏迷中,肩膀上觸目的白紗布提醒她,這一切不是夢,他真的在她面前中槍倒地。
「乃萱,你先回家去梳洗一下,好好休息。」申佳倩走進加護病房說道。
她搖搖頭,中佳倩拍拍她的肩膀。
「你待在這里也沒用,他麻醉藥還沒退,短時間內也不會醒,你還是先回家洗個澡好好睡一覺,我想你折騰了一整晚應該也累了。」
孟乃萱看看自己身上這件沾滿血跡的洋裝。她確實是累了,他手術開了多久,她就等了多久。
可是……他真的沒關系了嗎?
「他應該沒關系了,醫生說住在加護病房只是為了觀察他的傷口有沒有感染的現象,只要一過觀察期,就可以將他移到普通病房。」申佳倩了解孟乃萱猶豫的原因。
「那我……就先回去…一下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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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喂!你別亂動好不好?」孟乃萱按住雷緒亂動的左手。
雷緒齜牙咧嘴,身子仍不停想動,「啊--」
他痛得不停喊叫,到最後才終于放棄,癱在床上。
「你看吧,我就叫你別亂動,等一下把縫線扯開,到時候你又血流不止,我可不管你!」孟乃萱拿起一碗肉湯。「喝點湯補充一點體力。」
他可憐兮兮地嘟著嘴,那雙桃花眼又開始放電了,只是這回他只敢放出哀求的電波。
「我右手癢。」
她愣了愣,放下手中的碗,臉上出現掙扎,隨後開口問︰「哪里癢?」
「這里,還有這里……對對對,就是這里!嗯,好舒服,我已經癢一整天了,不時抽癢,還有這里……」他比比自己噘高的嘴。
她的臉瞬間紅透,生氣的揍了他的右臂一拳。
「受了傷還不安分!」
「喔!好痛!」他痛苦的哀號。
「你沒事吧?」她緊張地查看他的傷勢。「還好傷口沒裂開,你就是這樣,都已經受傷了還喜歡玩!」
「對啊,都已經受傷了還不安分。」雷頡走了進來。
「我好不容易才從加護病房移到普通病房,身上那些儀器全部撤走,你不能要求我太多。」雷緒白了他--眼。
雷頡從角落拉來--張椅子坐下,蹺起二郎腿。
「安在樓下餐廳找你。」接下來與雷緒要討論的事情不能讓孟乃萱知道,只好將她支開。
「可是他湯都還沒喝。」
「餓死他好了。」
「喂,你很沒良心耶!」雷緒不高興地抗議。
但雷頡卻笑著問孟乃萱︰「餓死他應該沒關系吧?」
「他餓死關……關我什麼事。」她的臉又是陣燥熱。
「不會吧,這麼狠心?」看見她幾乎用逃的跑出去,雷緒笑得更開心,不免又扯動傷口,然後是一出撫著傷口哀號的戲碼。
「你一點都不正經,這樣迫得到她才怪。」
雷緒挑挑眉,眼楮依舊盯著門口,似乎希望她會回來︰
「她已經走遠了,再看也沒用。」雷頡講話倒是毫不客氣。
「是你進來的不是時候。」雷緒的語氣非常不滿。
雷頡可不管雷緒的抱怨,徑自從口袋里拿出一只翅膀。這個找麻煩的家伙,他還真希望他死掉算了!
「孟乃萱在她的車子里找到這樣東西。」
他將它丟到棉被上,雷緒拿起來左看右看、前翻後翻,微皺起眉。
「這是什麼?」怪異的東西。
「之前我和依倫談過,最近帝國集團頻頻做些小動作,原本雷霆和長生生化公司已經達成共識,但上禮拜他們卻有意反悔,想與帝國合作,所以依倫才會召我回去。雷霆公司的兩大負責人是應該出面與長生公司談談了。」
「那和這又有什麼關系?」雷緒看著掌上的金屬物。這個東兩造型很特殊,而且不是用普通金屬做成的、可是,翅膀不是應該是一對的嗎?這個翅膀怎麼只有單翅,而且翅膀的中間還有一個凹凸的草形圖案?
「據調查,帝國集團的老板哈里斯旗下有一個組織,專門幫他做事,不論是什麼事,就算是殺人放火,只要是哈里斯吩咐的,他們都會照辦,我想你會被槍擊大概和哈里斯月兌不了關系。」雷緒中槍那天,他在醫院時馬上就和遠在美國坐鎮的依倫聯絡,要他查清楚事情,他們都認為哈里斯涉案的機率很大。
「就算是這樣,要槍擊雷霆的人也不應該是我啊,怎麼不是你和依倫?」他八百年不曾管過雷霆的事業,關他什麼事,仙怎麼那麼倒霉。
「哈里斯只是想給雷霆--個警告而已,找個與雷霆高層息息相關的人下手不僅容易,更能夠達到警告的效果,如果再挑個非常有知名度的人下手,你想想看,那對雷霆最多大的損傷?」
這下子他終于明白為什麼是他中槍而不是頡或依倫了,真是衰耶!
「哈里斯不可能如此為所欲為吧?難道都沒有人檢舉他,將他繩之以法嗎?」
「抓不到把柄,而且我認為帝國集團只是他的掩護。」雷頡倒了杯水喝,清清喉嚨後又道︰
「到現在為止還沒有人知道他的家世背景,他就這樣在全球商場竄出,有很多人想調查都一無所獲,大概是因為這樣,所以他給人的感覺是一直游走在法律邊緣,為了利益可以做出任何事情的人。就連他旗下有一組暗地里專門替他處理阻礙者的組織,我們也是用盡一切方法才查到的。」
「好復雜!他不會再來找我麻煩了吧?」他可受不了再挨--槍,雷緒無力地往後靠。
雷頡聳聳肩。「那可難說了。」
「那就把長生的計劃讓給他啊!」
「如果我現在把長生的計劃讓給他,那你中這一槍不就太不值得了。」心情真好!雷頡愉快地微笑,
雷緒想開口反駁卻又找不到任何話,他努努嘴,轉過頭看著窗外。
雷緒這家伙又在要孩子氣了。
「對了,你受傷的事我已經要依倫向台灣這邊的新聞界交代過了,不會見報,但我要警政署著手調查,也要依倫委托國際刑警組織同時調查哈里斯的背景。你就趁這時候好好休息,等你傷一好就給我馬上回去工作。」
受了傷不能洗澡,他渾身上下癢死了!雷緒開始不耐煩。
「想也知道你沒那麼好心,我才轉到普通病房而已就要我趕著去工作,沒良心。」雖然雷緒刻意放輕音量,但他的話還是讓耳尖的雷頡听到,只見他怒氣沖天。
「雷、緒!」他臉色鐵計,眉尾挑了挑。「如果不是你受傷,我一定會揍得你一輩子都沒辦法靠那張臉吃飯。」
「那可真是不好意思了。」雷緒咬牙切齒。
「不務正業的人沒資格和我說這種話。表面上對于雷霆第二負責人的職位你是沒否認過,但是實際上卻也是不務正業,將整個雷霆的工作全部丟給依倫,就連景棠都被你騙回美國去,自己卻四處游蕩,當什麼攝影師。唉……他們真可憐。」
「你欠揍是吧?」雷頡掄起拳頭。
雷緒揚高下顎一副挑釁的嘴臉。
「不要!」孟乃萱由外頭沖進來,-把抓住雷頡那只巳呈攻擊狀態的右手,死命拉著。「要不要不要,他是個傷患,你不可以在這里使用暴力。!」
她剛從餐廳回來,才踏進門就看見佳倩的男友凶神惡煞的出拳想揍雷緒。
這怎麼可以!他才剛從加護病房移到普通病房沒幾天,他這一打下去,雷緒不就又要回加護病房了?
「我非揍他不可!」雷頡氣得滿臉通紅,手臂上的筋都浮了起來。「你放開手!」
「不行!我一放開你就會動手打他。」
孟乃萱死命抱住雷緒,像無尾熊一樣
雷頡臉色更難看了。
「快放開手,不然我連你一起揍!」
「不放!」
「你敢揍她,我就揍你!」一看見雷頡想對孟乃萱動手,雷緒激動地拉住他的衣頜對著他吼叫。
「媽的!」
「你們在做什麼?」醫院里最和善高雅的白衣天使出現了,只見她手按在腰上,橫眉倒豎。
她這一喊,鬧成一團的三個人都愣住了。
「這里是醫院,你們以為是在哪里?都給我放開!」中年胖護土伸手先是拉開雷緒的手,嘴上還不忘教訓一頓︰「你完全沒有自己是病人的自覺嗎?」接著她又扳開孟乃萱的手,最後將雷頡按回椅子上。
「再給我吵--次,我就通通把你們趕出去!」
胖護士瞪了三人-眼,隨即拿起鐵盤上的針筒。
「把褲子月兌下來!」她沖著雷緒大吼,一點也不在意他是全世界最紅的偶像明星。
雷緒愣住,一時間說不出話來,一雙桃花眼睜得大大的。
她在說什麼?
「原來偶像明星也要在女人面前自動月兌褲子。」雷頡這下也不客氣了,盡情嘲諷。
「你給我閉上狗嘴!」
「叫你月兌褲子你沒听到是不是?要我親自替你月兌嗎?」胖護士習慣性的將手又叉在腰上,那雙眼射出銳利的光芒。
「我打手臂。」不可能,他怎麼能在女人面前月兌褲子露出!
「這支針要打。」胖護士冷聲道。
「我、我先出去。」孟乃萱臉又紅了,在逃到外面去之前,她不忘警告雷頡,「你不能動粗。」
「哦。」雷頡雙手抱胸別過頭去;
「月兌褲子,別讓我說第三遍。」胖護士不耐煩了。
雷緒臉色很難看,牙一咬稍稍側過身,拉下褲子。胖護土毫不猶豫將針頭刺入他白皙可愛的上,礙于面子他雖然痛卻只能挑眉,無法松口哀號。
「偶像明星打個針還那麼龜毛……」胖護士抽出細針,將它放進鐵盤里。「把褲子穿起來……還有,別再穿緊身三角褲了,除非你想絕子絕孫,還是改穿四角內褲吧。」
「我穿什麼內褲關你們什麼事?!」雷緒再也忍不住了,也不管他的身份是人人認得出來萊塢紅星雷緒,惱怒的沖著對他內褲有意見的胖護士咆哮。
「我是為了你好,你不知道緊身三角褲會降低精蟲的活動力嗎?」胖護士在門口停住。
「滾出去!」居然在門口大聲嚷嚷!雷緒臉紅得像柿子。
「我才懶得理你。」胖護士揚揚眉離去。
「你!」當雷緒還想向門口咆哮時,便看見孟乃萱羞赧地低下頭。「你也滾出去!」他開始下逐客令,直對著雷頡咆哮。
「我會叫依倫不用多事從美國派人來保護你了,因為我巴不得你死。」
「哼!」雷緒瞪著雷頡,直到他離開為止,才將視線移開。
「你剛剛都听見了?」
「沒,沒有。」
她坐了下來,捧起那碗完全沒動到的肉湯。
他不認為以那名肥護士的大嗓門,她會听不見。「沒有?那肥護士在門口警告我的話你都沒听見?」他狐疑地睨視著她。
「沒有……」她的頭垂得更低了。
「你不老實。」他打趣地道。
「張開嘴巴,喝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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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乃萱好不容易靜下心來工作,隔壁卻傳來陣陣刺耳的搖賓樂。她眉--扯,將畫筆放進水里攪動,上頭的水彩.立即呈現煙霧狀與水混和。將洗好的畫筆沾上干淨的水彩,將紙上的線框涂滿……
又來了!那是什麼鬼音樂?
嗓音!
孟乃萱放下手中的剛筆,決定爬到隔壁去一探究竟。
「嗯。」鈴鐺用頭在孟乃萱的腳邊磨蹭。
「你也覺得隔壁的音樂很吵是不是?」
「喵。」
孟乃萱抱起鈴鐺,「那我們就過去看看,順便叫那個不安分的人安靜點。」
孟乃萱手上抱著鈴鐺,爬欄桿的速度有些遲鈍。她本來就有懼高癥,卻老是得爬到隔壁去。
好不容易站上隔壁陽台,震耳欲聾的音樂聲更加嚇人,就連她的敲玻璃聲都掩蓋過去,她只好大咧咧地推開玻璃門。
「喂,你才剛出院可不可以安分點--」她隨即愣仕,看清楚屋里的景象後,她臉上的表情多了錯愕,胃里也泌出一股酸水。
她早就知道他有女朋友的,不是嗎?那麼為什麼看見這樣的景象,她會覺得嫉妒那個女人,甚至有股悶氣?
原本要黯然離開的,但她的手卻不听使喚將玻璃門拉開。里頭的一切更清楚了,那名她在雜志上看見的女人就壓在雷緒身上,兩人雙雙躺在床上親昵熱吻。那個女子跨坐在他腰際,原本就不長的短裙撩得更高,一雙讓她嫉妒的修長美腿令人眼紅,而雷緒的手則放在她腰間,不安分地探人衣服里。
瞧這兩人之間的互動,還能說他們不是情侶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