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怎麼辦呢?發生這種事情真是討厭。阿爸現在才剛剛暖身暖好,正要開始長篇大論,去打斷他們我說真的是非常非常不願意。
我知道阿爸有很多話壓在心底一直沒說,難得有機會把它一次清出來。
親愛的阿爸,我想你大概得要等下一次了。
我從橘子林里走出來,慢吞吞地走向我們家四合院的正廳。果然,門還關得緊緊的,里面有說話的聲音。
「阿爸,我是露露。」我敲敲門。
「才幾分鐘不到你就舍不得要來救他?不行,你阿爸我還沒開始教訓他,你站遠一點,免得給我口水噴到!」
「不是我要來救他,是公司出事了啦。」
「你說真的假的?不要編理由來亂騙ㄋㄟ。」
「真的啦,剛剛公司從台北打手機過來說的,不相信給你看通話紀錄。」
阿爸打開門,臉上的表情還是很疑惑。「阿那個他們傅家的公司是出什麼事?很嚴重是不是?」
「有人盜用公款,拖欠廠商債務。」我很無奈地說。
「網路事業部?」傅總大人挑挑眉毛。
「賴經理。」原來他知道,害我還擔心了一下。
「還不止,你等著看好了。你先出去,我跟阿爸還沒談完。」他趕我。
咦?不急著回台北?虧空公款耶!這……這不是很嚴重的事嗎?總經理這麼好當的話我也要去弄一個來坐坐。
總之,當我再看到傅總大人時,他的臉色雖然有些蒼白,但是有更多的得意和驕傲。真不知道他在拽什麼。
「三八。」忍不住啐他。
「嘿嘿嘿。」
「阿爸揍你沒?」
「你說咧?」
「一定沒有。他每次都這樣,雷聲大雨點小,你們兩個八成躲在里面講我小話,不要以為我不知道。」
「說你小心眼還不相信。」
「哼。」手機又響,那個號碼已經不知道打來第幾次了。「換你接,二馬打來的,我猜小詹罩不住了。」
「秘書接。」他笑。
「豬啊,還耍大牌。」我恨恨地接起電話。「喂,你好,這里是傅非朋先生的個人手機,如要留言請按一,不想留言請掛斷。」
我故意假裝要掛斷,他伸手來搶,還瞪我。
「你耍寶啊!」接起來他說。「我是傅非朋,公司怎麼樣?嗯嗯……是喔……然後呢?接下來我跟你說……對,就這樣辦……」
听到的全部都是虛詞,一點也不知道他們在商量什麼大計。
好吧,當小秘書也無所謂,反正公司垮了我還可以去搶資遣費。
「去吃飯吧,我好餓。」他拍拍我,把手機塞回我手上。
「先回答我一個問題再去吃飯。」
「二月。台北。來不及就等三月。」他拉著我往飯廳走。
「你在說什麼?」我根本听不懂。
「你不是要問我結婚的事?」他腳步頓一下。
「誰要問結婚的事!而且,還有什麼結婚的事?我們不是沒離嗎?那還結什麼?」真是怪了。
天上開始飄細細的毛毛雨,怎麼看都是一片白蒙蒙的,氣溫也降了下來。
「好,不然你要問什麼?」
「當然是問公司的事。」我很擔心我那些股票啊。
「不會倒,股價不會跌。」他雙手抱胸。
「你怎麼知道我有股票?」可惡,暗恨在心里。
「你不要問比較好。」他賊笑。
台灣男人真不長進,老是要聰明女人扮成嬌憨可愛的小傻瓜。
突然,我覺得很討厭他,很討厭很討厭。一、點、都、不、想、看、到、他。從頭到腳雖然挑不出什麼毛病,可是就是討厭他。
我不想看到他的眼楮,不想看到他的臉,不想看到他的腳趾頭。
說我龜毛好了,怎麼樣,我現在就是很討厭他。
哼。我決定把他丟在原地,管他吃不吃飯,管他會不會吃到茄子苦瓜或青椒,我現在要一個人窩著,不想理他。
不想理任何人。
真奇怪,不都說愛情如膠似漆的嗎?可是,才跟他和好沒幾天,我又開始懷念一個人的日子。
一個人逛街雖然寂寞,但是不用擔心旁邊的人不耐煩,不怕試妝之後被說是大花臉,也不怕被看到試穿衣服失敗凸出來的小骯。
兩個人再怎麼親密,我還是想當我自己,不想當半人。
偶爾,我就是會發莫名其妙的脾氣,嫌棄這個嫌棄那個,並不見得真的有什麼原因在生氣或是其它,我只是耍小性子。
請容忍我的缺點,謝謝。我知道不容易,非常清楚。
因為我也在忍耐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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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一路冷戰回台北。
我想,他大概覺得我很不可理喻吧,無緣無故發他脾氣。再往壞的地方想下去,可能就是我舊恨未消,只是找個名目來發泄罷了。
女人的大腦結構雖然比男人復雜,但是還沒復雜到那種地步,並不會呈現迥圈狀態一再反覆運轉。
我很清楚知道一生的時間不長不短就那麼幾十年,和他之間藕斷絲連了五年已經夠長,沒必要再浪費時間吵來吵去。
人都有脾氣,我好脾氣了大半輩子,有風度了將近三十年,就不能讓我發一次脾氣抓狂一下嗎?
況且這可不是生氣發飆,我只是不想說話而已。
不想看他的臉說話。
「嗶。」打開電視的聲音。
「啵。」沙士打開的聲音。
「喀。」咬蝦味鮮的聲音。
我轉著電視,吃著蝦味鮮,喝著沙士,躺在沙發床上看電視。他坐在電腦前面,又是被三四台電腦包圍著的呆伯特。
回來台北三天了,他天天到我的小套房報到,天天按電鈴要我開門,天天臭著一張臉,在我的壞心情莫名其妙消失的同時,他開始陰陽怪氣。
晚上他背著我睡,早上我發現他的手緊緊抱住我。
等到他醒來的時候,又像刺蜻一樣全身武裝起來,一個人溜去上班,在辦公室里等著數落我遲到。可惜一次也沒成功。
不過,我倒是認真考慮過要不要把他踢出門。
然而他跟小莊兩個人不講話,默默在我的客廳里組裝電腦的模樣看起來實在讓我想板起臉轟人都做不到,我只想笑,可是要忍住。
小男生的樣子,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裝可愛。
「你們吵架啦?」小莊臨走前偷偷問。
「有嗎?」我笑笑。
「沒有嗎?明明就在冷戰,還想騙我。」這家伙,不敢跟老板說的話,對老板娘倒是挺敢說的。
敝不得大家都說MIS工程師要往上爬,不是看個人能力,而是要看會不會拍馬屁。拍在馬腿上固然會被踢一腳,但拍錯了馬就注定獨守清宮垂淚。
後宮很冷的,要記得穿毛線衣哦。
突然,一個念頭閃過。眼楮由上到下轉了一個圈。
我對著窗戶笑了一下。
迅速的丟了蝦味鮮,起身。身上的遙控器掉落在地毯上。我穿著一條短褲一件T恤,朝著小茶幾走去,赤著腳。
拿起了電話,拖著話筒,又跳上了沙發床。蓋上棉被,拿起遙控器將電視音量轉到最小。
撥電話。順道喝了口沙士,打了個嗝。
吸口氣,暫時停止呼吸,听心跳的聲音。
我听見他的手機在嗶嗶叫。
他皺著眉頭接電話。「喂?」
「喂。是我。」我憋住笑,假裝一本正經。
「誰?」從我這邊看過去他椅子轉了一半又突然轉過去,大概是料到我一定正在看他,所以不肯轉過來。哈哈。
「是我。」心情還是好好。
「干嘛打電話,不知道是誰先擺臭臉給我看的。」他冷哼。
「哎呀,人家想跟你說話。」我當作之前什麼事也沒發生。
「什麼話?」他手上翻動報表的速度慢下來。
「我可以說嗎?」啦啦啦。
「說啊。」他乾脆工作都先停下來了。
「我要說了喔。」嘿嘿嘿。
「說啊!」他吼我。
「你很凶耶。」我打手機的電話費可是很貴的。
「你到底說不說啊?」好勉強,好委屈哦,真是難為你這位大男人唷。
「好啦。」還是很想賣他關子。
「快說!」他又大聲起來。
「你剛剛在干嘛?」我慢吞吞地說,偷偷把電視轉台。
「你打來就是要問這個?」他听起來很咬牙切齒,我還听到滑鼠掉在地上的聲音。「在救你的股票。」
「你不是說股價不會跌嗎?」我每天可都是有在注意行情的。
「你再繼續浪費電話費妨礙我工作試試看。」火氣很大。
「我沒有浪費電話費啊。」哈哈,我才不會跟自己的錢過不去。
「見鬼,現在跟我講話的是誰?」哦,又凶人了。
「你不會連我的聲音都認不出來吧,啦啦啦。」他愈氣,我的心情就愈好,怎麼辦,我是不是該檢討一下?怎麼會這麼壞心呢?
「廢話!」愈吼愈大聲。
「那不就結了?」還好他沒報出其他女人的名字,不然就換我大叫了。
「我是問你電話費的事情!」暴龍出現了。
「哦,那個啊,很簡單,我會報公帳,掛你的名字。所以我沒有電話費的負擔啊。你可以慢慢講,說久一點也可以。」
「你干嘛報我的帳啊!」他抓狂了。
「因為我是打電話給你啊,不報你的報誰的?賴桑嗎?」喔哦,賴桑現在是他的地雷,隨便踩都會爆。
「你神經病啊,有話不說還打手機!」果然爆了。
「誰叫你不跟我說話。」我也是千萬個不願意啊。
「我哪有不跟你說話?」他還狡辯。
「就有,你還假裝沒看到我。」我又不是自動門,天天幫他開門咧。
「你亂講!」抵死不承認也沒用啦,我又不是沒長眼楮。
「明明就有,不要賴了你。」
「那……也不想想是誰先鬧脾氣。」他的螢幕上出現新接龍的游戲畫面。這家伙真可惡,跟我講電話還分心。
「是我啊。」我還是老實承認,毫不推托。
「哈!」他把新接龍換掉,出現踩地雷。
「你哈什麼哈,沒風度沒氣質。」我的好心情被他的踩地雷給踩掉一半。
「喂,是你先耍脾氣還好意思怪我!」
「耍脾氣又怎麼樣?女生耍脾氣叫作耍脾氣,男生要脾氣就是沒風度兼沒氣質啦!」真是的,讓我一點會要他的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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暗戀、追求、寫信、等人、約會、上床、避孕、鋪床、相思、留戀、變心、分手……沒有一樣不是麻煩得要命。
可是我們還是要談戀愛。
這是蔡康永說的,不是我說的。我覺得很理所當然,因為事情就是這樣,假裝它不是它還是會發生,所以還不如光明正大承認它的存在。
我們嘴上說要的是幸福、快樂、平靜、溫柔、夢想實現、觸踫永生……實際上呢,我們還是要戀愛。
這也是蔡康永說的。不過他漏了一個地方。
結過婚的人更需要談戀愛。因為天天必須面對同一張臉,如果不愛他,實在很難和他過一輩子。
愛情容易有倦怠靶的,談過戀愛的都知道。
所以說那個陶美惠實在是厲害的角色,她讓謝安室忙昏頭,忙到全副注意力都在她身上,忙到沒有空去想外遇。
陶美惠是每個已婚女人效法的對象,我深深如此以為。
所以,「戀愛講義」應該錄影下來一個人躲起來偷偷看,並且應該做筆記,反覆研究,伺機尋找時機沙盤推演,以增進己方實力為要務。
「喂!」他喊我。
「干嘛?」我還在想男女作戰的手冊要怎麼寫。
「換我問你。」
「問啊。」啊,蝦味鮮吃完了。
「你那天是怎麼回事?」
「哪一天?」不幸,沙士也喝完了。
「那一天。」他僵僵的聲音說得很不甘願。
「到底是哪一天?」我完全忘光光他在說什麼。
「就是那一天。」
好吧好吧,我用力想一下,想想想……
「喔。」回家給阿爸阿母看的那一天啊,還好嘛,我只是懶得跟他說話,後來還強迫他拎一只雞一只鴨回來而已,沒什麼大事。
「喔什麼喔,快點回答。」他又凶起來。
「沒什麼啊。」我連芭樂都沒帶幾顆回來,很客氣了。
「什麼叫沒什麼?」
「就沒什麼嘛。」不然要怎樣?
「你沒原因就生氣還擺臭臉?」他跳起來把電話掛掉,沖到我面前。
我還在沙發上賴著,耳朵上夾著電話,腳掛在椅背上,頭垂在椅子邊緣,整個人呈現怪異的倒立姿勢。
「對呀。」我笑一笑,由於姿勢的關系不能聳肩。
「干嘛啊你,神經病!」他抓頭發大叫。
我看過他的臭臉很多次,像這樣的發飆鬼叫還真不多見,好稀奇。
「就是突然很討厭你,很、討、厭的那種討厭。」我真是不要命了,分明是大火上加油。
「為什麼?」他一臉錯愕。
「不知道。」好吧,被逼問的時候我就會發現自己無理取鬧了。
「不知道?你跟我擺臉色居然說不出原因?」他跳起來大叫。
「大概是因為你太拽了。」我咕噥著。
「我哪有拽!」他叫得更大聲了。
「有啊。」我白他一眼。「猴子不知道紅。」
明明就很自鳴得意,明明就很拽,好像天底下沒一件事能難倒他的樣子,看來就很討厭,沾沾自喜的樣子最豬頭了。
「你老實說,我不會把你fire的。」
真是……虧他好意思說啊!好呀,如果他把我「炒」掉還能找到比我厲害高的秘書,那我就認栽!找不到就是他倒大楣了。哼哼。
「原來你想濫用職權!我都還沒跟你算那個大冢的帳咧!」說來說去我還是介意那個幾乎沒聲音的日本女人。
「大冢跟我沒關系,你清楚得很。」他立刻撇清。
「我、一、點、都、不、清、楚。」耳朵捂起來不听不听。
「你不要鬧了,我一直跟你在一起耶。」
「哼。可是你知道你媽的詭計。」想到我就恨得牙癢癢,終究我還是被當「外面的女人」,不是他們同國的。
「我後來才知道。」他看看我,頓一下。「咦,你不知道」
「知道什麼?」說話說一半的人最討厭。
「沒事沒事。」他悶笑。
沒事才怪,我生氣了。不整到他我就不姓陸!別忘了之前我的獎金還被他黑掉了咧!新仇舊恨統統一起算好了!
「快說,一定是我們其實離了,你老媽是要我當女佣幫你們整理房子,弄完再把我一腳踢開對不對?說不定連你們的婚禮都還要我一手包辦……」
我假哭,可是哭得驚天動地嚇死人。嚇死他。
「你想得太多了。」可憐人開始手忙腳亂,一點都不像公司里那個叱 威風的總經理。
「少來,你們才是陰謀論,你們都欺負我!」
「拜托你等一下——」他手腳不知往哪放,最後連伸手過來拍我的肩膀都很動作僵硬。
「不要,你一定也喜歡大冢對不對?那種女生溫柔又體貼,還是新娘學校的咧,又多才多藝,你去找她好了,嗚嗚……」
我甩掉他的手,假哭的肩膀抽動得更厲害了。
「喂,你妄想癥發作?」我想他大概無奈得快發瘋了吧。
「一定是這樣,一定是這樣,嗚嗚嗚……」假哭一陣之後突然心情真的不好了起來,眼淚開始打轉。
「真是夠了你!」可是他口氣好差。
「你看,你現在為了大冢罵我!」我傷心起來。
「我哪有?」他猛抓頭發。
笨蛋笨蛋,你不會伸手過來抱我嗎?你晚上睡著的時候會不安分,現在就不會依樣畫葫蘆嗎?可惡!
「你看,你現在因為她對我不耐煩!」我索性繼續耍賴。
「那還不是因為你在鬧!」就會凶我,不跟你好!
「你看,你現在還罵我無理取鬧!」
「露露,你清醒一點好不好!」
「還那麼大聲跟我講話,嗚,我不要活了啦,你不愛我,你愛的是大冢!你不要解釋,我知道你在瞞我,我知道你心里已經去愛別人了!我知道你愛的就是那個大冢!」
「你給不給我說話的機會啊!」
「你還不就是要說你跟她沒關系,誰不知道啊。」
「我是跟她沒關系。」
「是不是還要說她是你媽找來的,跟你沒關系?」
「這點也沒錯。」
「再來你是不是要說,你媽是收她當乾女兒,只是順便用來氣我?」
「咦,連這個你都知道?」
「你看你看,你們根本是拿老套騙我!你以為我沒看過花劇場嗎?你以為我不知道顧小春?」顧小春那女人鳩霸鵲巢,還把每個人都弄得痛不欲生,你們到時候就不要求我回去斬妖除魔!
「什麼花劇場彼小春?你到底在發什麼瘋?」
「你還想耍賴……」不抱我沒關系,我自己撲過去可以吧。
「我哪有!」我賴我賴我賴賴,就是要在你身上扭來扭去!
「那不然你告訴我大冢是來干嘛的?」我換個姿勢,坐上他大腿,緊緊摟著他的脖子。這姿勢真好,要是他講錯話,馬上可以掐住他的要害!
「說來說去,你就是想知道大冢的來歷對吧?」他直直盯著我看。
「好吧,被你發現了。」
真無趣,一下子就被抓到私心底下藏的小企圖,下次不要綁麻花辮了,目標太醒目太危險。可惡啊!
「我知道我媽有打算收她當乾女兒啦,不過,那個白和服實在太夸張了一點,我為了這個跟她爭了很久,她沒吭聲,大概也知道太過火了。」
只是過火而已嗎?
不是太太太太太太太過分「一點」嗎?
「哼,總之她就是不喜歡我,連日本倭寇都比我好。」怨念。
「我以前怎麼不知道你這麼小心眼?」他把我的辮子解開。
「我一直都很小心眼。」我打算用長長的頭發纏他的脖子,啊,可惜長度不夠,懊惱五秒鐘。
「那為什麼我不知道?」他大手伸過來,撥開我劉海,完全無視我想躲在長頭發里面的感覺。
「因為你不愛我嘛!你根本就不注意我!還好意思說!」掐他的脖子,彈他的耳朵,按住他的眼楮。
「我哪有不愛你?」他抗議。
「你也沒說過你愛我。」抗議無效啦!
從以前到現在,甚至連求婚,他都沒說過「我愛你」三個字。真悲哀,我居然那麼好騙,乖乖跟他無怨無悔這麼久。
一定是上輩子欠他的。
「哦」他的聲音拉得好長好曖昧。
「哦什麼哦?」打他打他。
「嘿嘿。」他根本是皮厚的家伙,怎麼打都不怕。
「你在賊笑。」再打一次。
「賊的不知道是誰。」
「我哪有賊?」生氣唷。
「嘿嘿。」可惡,他的手指在我額頭上戳了好幾下,很痛耶,干嘛不去戳自己的腦袋瓜子?
「不說拉倒。」真的生氣唷。
「好啦好啦,說給你听。」他捉住我。「你記不記得在河堤那天下午?」
「記得啊,干嘛?」瞪一眼過去。
「那天我本來要跟你說一件事。」他裝正經。
「然後?」自己要翻舊帳的不要怨我。
「結果沒說對不對?」
「對。」再賣關子下去我要翻白眼了哦。
「我剛剛在笑的,跟那天要跟你說的,是同一件事。」
「什麼事?」忍耐忍耐。
「你要听嗎?」
「廢話!」再不說就把他從沙發推下去!
「听了不準生氣,不可以打我?」
「好啦!」
「我要說了哦好了,不要鬧我。」他清清嗓子。「天蠍座的女人,有強烈的嫉妒心,對於男朋友的外遇是絕對不會原諒。」
「那又怎麼樣?」
「還有,天蠍的女人要是被甩了,一定會報復到底,一槍斃了那個男的都不成問題。對不對?」
「這種事情我哪知道?」我又沒被甩過。
「喂,你不是天蠍座的嗎?」
「你還不是天蠍座的。」就會說別人愛嫉妒。
「男生女生不一樣。」虧他有臉說得一本正經,撇得真清啊。豬頭,女人是人,難道男人不是人?哼,怪異的外星人!
「這就是你要跟我說的事?」好無聊,男生還玩星座。
「你在吃醋。兩次都是同樣的對象。」